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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癱瘓

    ◎能做到生活自理嗎?◎

    王祥樂很快就和張長蘇商量好了去云來宮小住的事情, 但在離開天師府之前,他還得把這邊的雜事安排好。

    王祥樂向來是個喜歡操心的性格,未免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出現紕漏, 他親自帶著師弟曾雨佳把所有日程全部都過了一遍, 又看著曾雨佳自己做了一遍才算安心。

    因此黃金錄一行人重回上清鎮的時候, 王祥樂還沒有離開, 就干脆帶著曾雨佳去接待他們。

    這趟求醫之旅對黃家人來說也并不輕松, 上清鎮是個小鎮子,雖然因為天師府的存在,常年又不少游客和信徒前來觀眾或者朝拜,因此鎮上也有不少的旅店, 但這個小鎮子并沒有因此而變得繁華。

    鎮上各種商店并不多,包括餐飲店鋪在內,到了晚上五六點就基本上全部關門謝客了。

    而且小鎮交通也并不發達, 鎮內道路也很狹窄,整體來說并不適合年輕人生活。

    但如果黃金錄確定要留在張安然這邊治療的話, 恐怕就得暫時在鎮上住下來了。

    王祥樂領著黃家人去見張安然, 目光有意無意地觀察了一下黃金錄的氣色和體態, 發現短短一周不到的時間過去, 這個年輕人的神態比之前更加頹廢,身上看不出一點求生的信念。

    這讓王祥樂不免心中一沉,中醫治病情志或者直白一點說就是病人的情緒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如果自己沒有樂觀的情緒和求生的意志,那對治療來說也是非常不利的。

    但此刻家屬的注意力卻不在黃金錄的身上,黃金錄的父親黃永春急切地王祥樂詢問道:“王大夫, 我兒子是不是有救了?”

    王祥樂也是常年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打交道的, 深諳語音的藝術, 道:“黃善信您先別急,師父請你們回來,自然是情況有了新的變化,貴公子的病情有了新的轉機。至于到底能有多大的效果,現在還不好說。”

    黃永春顯然很著急,但面對王祥樂還是強自按捺住了,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清楚地知道一點,現在張安然就是唯一有可能救他兒子的人,他的態度怎么慎重都不為過。

    而王祥樂在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暗中觀察黃金錄的表情變化,然而黃金錄依然是那副了無生機的樣子,表情沒有絲毫波瀾,這讓王祥樂更是暗暗皺眉。

    等見到張安然,黃永春又祈盼地看著他道:“張大夫,您說金錄的情況能試試我們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金錄是不是真的還有希望?”

    張安然讓王祥樂先安撫黃永春的情緒,自己給黃金錄重新檢查診脈,雖然之前診察過一次,但一周時間過去了肯定會有一些變化,是需要重新診斷的。

    在問診的過程中,黃金錄一直目光呆滯地看著一個地方,對張安然的問話毫無反應,搞得黃永春急的不行,只能撿自己知道的回答張安然的問題。

    診察結束之后,張安然沉吟了一會兒,和他上次看診的時候比起來,黃金錄的病情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顯然他的意志更差了,如果說上次黃金錄還有微末的期盼雖然也不多但至少還有點,但這次似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張安然看了看黃金錄又看了看滿臉焦急之色的黃永春,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避開黃金錄了,直接說道:“黃善信,上次我就和你們說過,令公子的病在我們中醫稱為痿病,其實治療的方法是有的,只是藥效不夠。”

    黃永春認真聽著,上次張安然只說無能為力,并沒有說有治療方法,聽到張安然這話,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眼神更加熱切。

    張安然繼續說道:“這也是我上次沒有和你們說這些的原因,不過這兩天我剛剛得到了一批珍貴的藥材,藥效遠比普通的藥材要好很多,現在我不確定這這些藥材能夠起多大的作用,但我覺得可以試試。”

    沒等張安然說完,黃永春立即點頭道:“試!張大夫,我們愿意嘗試,花多少錢就行!”

    黃家家境遠不止能優越來形容,他們有足夠的試錯成本,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們就絕不會吝惜金錢。

    見黃永春這么說,張安然便繼續道:“有了這一批藥材,讓令公子情況好轉是沒有問題的,但能好轉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行動自由現在好不好說,你們依然要做好心理準備。”

    看了看依然意志消沉的黃金錄,張安然道:“治療方案目前來說主要是以湯藥為主針刺為輔,我需要在令公子每次服用湯藥之后一個小時為他進行一次針刺治療,所以這一段時間內令公子需要住在這邊,你們也得安排人陪護。”

    黃永春立即道:“我會一直陪在金錄身邊。”

    黃家在大家族之中屬于那種關系比較復雜的,每一代都是枝繁葉茂,黃永春的父親這一脈是掌權的主枝,而到了黃永春這一代兄弟姐妹一共七人不缺商業奇才,黃永春排行第六,目前掌權的是黃永春的二姐黃永玥。

    另外他四姐黃永黎和七弟黃永川都是自己創立,現在也創下了偌大的家業。

    而黃永春呢,自認自己只能算是個庸才,也在家里的企業當個高層管理,但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的角色,倒是他的妻子事業做得相當不錯,不能輕易走開,所以一直都是黃永春帶著黃金錄到處求醫。

    看黃永春都能配合,張安然也就放心了,看了看依然十分麻木的黃金錄最后也沒說什么,只對黃永春道:“那你們就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吧,明天早上開始治療。

    “為了能夠達到最好的藥效,藥也在我這邊煎,你們明天早上大概七點鐘吃早飯,然后八點鐘左右到我這邊來。”

    送走黃家人之后,王祥樂有些憂慮地道:“師父,黃金錄的情緒很糟糕,如果不能扭轉的話,恐怕對治療效果會有所影響。”

    他也贊同這么好的藥材確實應該用在這些普通方法已經無法治愈的患者身上,但是這個黃家可不是普通人,最后萬一沒成,對方無理取鬧,應付起來恐怕有點麻煩。

    張安然卻不以為意,解釋道:“黃金錄現在的情緒確實不好,他不覺得我能治好他,但有了長蘇送來這一批藥材,再加上我的針刺治療,明天針刺的時候他多少會有些感覺,到時候情況就不同了。”

    王祥樂一想也有些道理,黃金錄遭遇這樣的劇變情緒低落也是正常的,現在他們口空無憑,黃金錄自然不信,等到明天看到效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第二天早上,黃永春按照張安然的叮囑早早地讓黃金錄吃了早飯,然后就帶著黃金錄來了張安然的醫館。

    雖然黃金錄本人其實不是很情愿,但處于幾乎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肢體的狀態下的黃金錄的意見完全沒有被采納。

    走進醫館后院,黃永春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張安然已經吃過早飯正在練劍,見到父子兩人進來,順勢收了劍入鞘,對兩人點點頭,說道:“藥還沒煎好,你們稍等一會兒,早飯吃過了嗎?”

    黃永春連忙道:“是我太心急打擾您了,早飯已經吃過了。”

    張安然把劍交給小弟子收起來,閑聊似得和黃永春道:“這段時間的住處安排好了沒有?有困難的話可以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們協調。”

    在別的地方張安然的能量未必有黃家大,但在這上清鎮,鮮少有人不賣天師府面子的。

    黃永春笑道:“安排好了,我們現在暫時住在客棧里,已經和一戶人家談好了把他們的老房子買下來,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張安然點點頭,想了想又叮囑道:“令公子現在這個情況,裝修的時候要注意不要使用有毒有害的裝修材料。”

    黃永春連連點頭,“多謝張大夫提醒,那我們也不多裝修了,稍微休整一下能住人,再把家具換一換就好。”

    張安然沒再就這個問題說什么,看了看黃金錄,叫來了一個小弟子讓他去給黃金錄做一下全身的推拿,主要是起到一個減緩肌肉萎縮的作用。

    人體的肌肉是一種很神奇的組織,如果經常使用它但不超過它能承受的極限,肌肉就會慢慢變得發達強壯起來,而如果長期不去使用那肌肉就會萎縮,但如果使用果斷又有斷裂受傷的風險。

    癱瘓的患者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那部分無法控制的肌肉機會慢慢萎縮,長期臥床的患者也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需要專業的護理讓肌肉動起來才能延緩肌肉萎縮的發展。

    像現在有些減肥的手段甚至是切斷控制肌肉群的神經讓肌肉萎縮以達到瘦身的目的是非常不可取的,甚至可以說是主動讓自己變成殘疾。

    黃金錄被推走之后,黃永春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問道:“現在金錄不在,張大夫您實話跟我說,金錄好轉的希望到底有多大?”

    張安然看黃永春不復再黃金錄面前樂觀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確實不好說,這一批藥材我也是剛剛拿到手,令公子是我這邊第一個使用的患者,還得早上吃了藥進行過第一次針刺治療之后我才能心里有數。”

    見黃永春痛苦地抱頭蹲下,張安然寬慰道:“不過黃善信你放心,這批藥材確實是非常好的,我自己雖然沒用過,但我兒子那邊使用同一批的其他藥材給其他患者治療過,效果很多,這也是我想要試試的原因。”

    想了想,張安然還是給他做出了一個保證道:“雖然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讓令公子行走自如,但至少回復到能夠活動肢體是沒有問題的。”

    黃永春茫然的一瞬,緩緩道:“能活動肢體意思就是說,在使用輪椅的情況下,能做到生活自理嗎?”

    張安然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他敢做出這樣的保證,自然也是因為張長蘇在寄過來的信里也詳細地寫了王鳳廣和范峰的病案,只是沒有說明兩名患者的身份。

    其實張安然這還是很保守的估計,如果藥效真的又張長蘇說的那樣好,他估計黃金錄繼續去玩什么極限運動是不可能,但回復到正常人一樣正常行走,甚至于輕度運動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這點作為醫生暫時不好說,萬一有個什么意外,那就為醫患矛盾埋下隱患了。

    然而即便張安然已經說得很保守了,黃永春依然激動不已,保住自己的腦袋痛哭起來,哭的張安然不知所措。

    其實張安然治療過的絕癥患者很多,只好的有,治不好的更多,患者和患者家屬什么樣的反應他都見過,但每次見依然是十分觸動,可能這也是他堅持行醫的原因所在吧。

    黃永春邊哭邊說道:“張大夫,謝謝你,真的謝謝您!不管最后金錄能不能好起來,我都謝謝您。金錄他,是特別驕傲的一個人,不能行動讓他很痛苦,而他最痛苦的就是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靠別人,就連……”

    黃永春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張安然可以猜出來,一個癱瘓的患者,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沒有辦法自己控制,可以說毫無自尊可言,這足夠讓一個驕傲的人失去生存的信念。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即便生命沒有受到威脅,也無法接受自己這樣生存,寧愿更有尊嚴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作為大夫和玄門修士,張安然自然不會贊同這樣的選擇,仙道貴生,大夫也一直在拯救生命,生命是最重要的,活著才有更多的可能,死了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黃永春抹了一把淚說道:“只要能金錄做到生活自理,能夠更有尊嚴地活著,我們就滿足了。唉,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他去玩什么極限運動,把自己作死了吧!”

    黃永春語氣恨恨的,雖然即便他不同意,大概也阻止不了這個追求冒險的兒子去做這些,他也總不可能把兒子綁起來不讓他出門。

    張安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總不能跟他說“以后黃金錄再也忘不了極限運動了”吧?

    這不像是在安慰人,更像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幸好黃永春其實也不需要他的安慰,情緒發泄出去之后,他的狀態好多了,擦了把臉不好意思地道:“張大夫,我最近情緒也有些失控,讓您見笑了。”

    張安然理解道:“遇到這種情況,患者痛苦,家屬也很痛苦,情緒發泄出來更好。”

    【作者有話說】

    負債9.15W

    本來想要把這邊的劇情寫完的,但是因為找資料找了半天,就卡在這里了,明天肯定能寫完!

    唉,之前不是換了新電腦嗎?以前做的一些資料全被我塞到了云存儲空間里,亂七八糟的沒有整理,找了半天才找到。

    第42章 針刺

    ◎循經感傳,氣至病所。◎

    黃金錄的藥煎好晾到可以喝的溫度差不多正好是早上八點鐘, 這個時候張安然已經開始接診了,作為全國有名的國醫大師,來找他看病的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疑難雜癥患者, 也只有附近的居民才會來找他看不痛不癢的小病。

    不過張安然雖然不能來, 王祥樂卻是一直陪在黃金錄的身邊, 在去云來宮之前, 他也想看看黃金錄的治療效果。

    黃金錄依然死氣沉沉的樣子, 但黃永春喂他喝藥他倒也沒有抗拒,就是眉頭皺的死緊,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想治療還是因為藥太難喝了。

    喂完藥黃永春就一直緊張兮兮地看著黃金錄,時不時問一問黃金錄有什么感覺, 哪怕黃金錄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

    倒是王祥樂忍不住道:“黃善信,你別著急,藥剛喝下去沒有這么快起作用, 至少也要等半個小時左右,等會兒師父給令公子針刺的時候, 才能看出來效果如何。”

    黃永春訕訕一笑, 總算不再問了, 但臉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緊張。

    這半個小時的等待時間, 對黃永春來說是十分煎熬的,他既希望黃金錄的情況真的能夠有所好轉,又擔心等到的是讓他絕望的消息, 患得患失、焦躁不安。

    黃永春一邊注意著時間,一邊時時觀察黃金錄的反應,因此他也是第一個注意到黃金錄神色微妙變化的。

    對兒子的關心讓黃永春第一時間關切地問道:“小鹿, 你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嗎?”

    黃金錄神色莫名, 但沉默了一會兒之后, 他終于說出了自從王祥樂這次見到他一來聽到的第一句話,“有點熱。”

    雖然是個癱瘓的患者,但黃金錄的聲音并不虛弱,只是大概應該很久沒有開口的緣故,有一些沙啞。

    王祥樂聞言也走了過去,追問道:“哪里感覺到熱?”

    黃金錄咳了一聲,聲音聽起來便好多了,“全身感覺有點熱,好像又一股熱流在身體里流動。”

    自從跳傘發生意外在醫院里醒過來之后,黃金錄已經很久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明明從鏡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還在,但是卻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也沒有絲毫感覺,在感覺里他的腦袋底下仿佛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這是他出事之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在,還是又知覺的。

    這種在他出事之前習以為常的事情,卻如今的他感動的近乎落淚,也讓他轉變了想法,開始期盼是不是真的還有希望。

    如果能好好活著,誰會想死呢?

    黃金錄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的下半輩子就只能想個廢物一樣躺在床上,靠著別人的照顧生活,甚至就連最基本的生理反應都無法自控。

    這種感覺比死亡更加讓他絕望,如果只能這么或者,他寧愿選擇體面的有尊嚴的死。

    王祥樂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這說明吃下去的藥開始起作用了,有感覺是一件好事,感覺越強烈越好。不過考慮到你的情況比較嚴重,一開始的感覺可能會比較輕微,后面經過治療慢慢會好起來的,你也要有信心。”

    黃金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好起來,但他現在似乎看到了希望,也愿意去嘗試了,艱難地點了點腦袋:“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謝謝你們給了我一絲希望,哪怕十分微弱。

    對不起我之前的態度不好,沒有配合檢查。

    王祥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說道:“我是醫生,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好起來的。”

    而黃永春,早在聽到黃金錄說自己的感覺的時候,就控制不住地轉過身軀痛哭流涕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做父親的痛苦并不比黃金錄少,只是不想讓原本就近乎崩潰的黃金錄看到自己的悲傷和絕望,增加他的負面情緒。

    發泄過一場之后,等到張安然過來給黃金錄進行針刺治療的時候,父子兩的情緒都變得穩定了許多。

    張安然在開始針刺之前先聽王祥樂說了黃金錄之前的感覺,也露出了笑容說道:“我本來以為小黃善信要等我針刺之后身體才會有感覺,沒想到只是服藥就有熱感,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

    聽到這話,黃永春臉上的表情頓時激動了起來,連忙問道:“張大夫,您這樣說的話,是不是金錄恢復的希望更大了?”

    黃金錄的表情雖然沒什么變化,但眼神中也多了一絲神采。

    張安然笑著點點頭,說道:“確實。不管是小黃善信的身體比我之前想象的好,還是藥效更強,也可能是小黃善信更適應這些藥材,原因是什么不重要,結果是一樣的。現在看來小黃善信能恢復行動能力的希望很大。”

    頓了一下,張安然又道:“不過即便能夠恢復正常人的行動能力,小黃善信的運動功能依然會比普通人弱很多,以后也不能再進行劇烈運動,極限運動就更不行了。”

    黃金錄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期待這樣的結果的。

    對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來說,讓他從此遠離熱愛的極限運動當然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如果是出事之前的他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的。

    但人類是一種很擅長折中的動物,在已經完全絕望,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可能躺在床上發爛生蛆之后,突然知道自己依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哪怕比普通人弱一些,對黃金錄來說也是莫大的驚喜。

    針刺治療其實是有點需要患者配合的,但大多數患者都會有點害怕,下意識肌肉緊繃,黃金錄現在這不能動大腦也無法控制肌肉的狀態,倒是還挺方便。

    張安然老中醫了,針刺治療更是他的拿手好戲之一,認穴很準,手法也非常老練,很快就把黃金錄扎成了刺猬,接著老神在在地道:“留針半個小時,長樂你在這里看著。”

    “是。”王祥樂這也不是第一次幫師父看著針刺患者了,送走張安然之后,往旁邊一坐順手拿起一本醫書看了起來。

    黃永春這個家屬看起來就比王祥樂認真負責多了,一眼不錯地看著黃金錄,生怕出什么差錯。

    不過最難受也最高興的還是黃金錄。

    難道是因為他現在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非常難道,又熱又癢好像有什么小動物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高興也是因為這種感覺,和之前服藥之后微弱的熱意比起來,現在這感覺可真是太強烈了,讓他想要忽略都不能。

    他很想伸手去抓那些感覺癢的地方,但沒有辦法,他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這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黃永春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王大夫,金錄好像很難受。”

    王祥樂其實并不覺得會有什么問題,難道的話是很正常的,很多人在接受針刺治療的時候都會感覺到難受,不過他還是盡職地放下手里的醫書詢問了一下黃金錄的情況。

    聽黃金錄說完,王祥樂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解釋道:“這是正常的,有這些感覺說明得氣了。而你感覺到這些感覺沿著固定的路線,這些路線其實就是你身體里的經脈,氣沿著經脈行動抵達你需要治療的位置。

    “這在我們中醫里,專業的說法就是‘循經感傳,氣至病所’。你感覺強烈是一件好事,治療效果才會好,沒辦法緩解,只能忍著。”

    考慮到患者的感情,王祥樂沒有說黃金錄不能動省了不少事,否則他還得想辦法讓他別亂動。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是王祥樂幫黃金錄取了針。

    針全部取下之后,那種讓黃金錄難受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他又恢復到了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狀態,讓他黃金錄感到非常失落,雖然那種感覺讓他痛苦,但痛苦也是有感覺,總比這樣空空落落的好。

    王祥樂看出了黃金錄的想法,一邊收起針,一邊勸慰道:“這才第一次治療,你的情況比較嚴重,沒有那么快好轉。但是不要著急,治療一段時間之后,你會慢慢恢復對身體的感知和控制。”

    黃金錄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我知道,謝謝你,王大夫。”

    ……

    黃金錄就這樣在上清鎮住了下來,一天兩次去張安然的醫館喝藥扎針。

    王祥樂動身前往云來宮的時候,黃金錄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微弱的知覺,而看護黃金錄的人也變成了曾雨佳,畢竟是最嚴重的重癥患者,值得大夫的特別看護。

    在云來宮后院,王祥樂和眾人說完黃金錄的病情,笑道:“這還多虧了長蘇師兄您送過去的藥材,否則這位患者的病情就算是師父也沒什么辦法。”

    張長蘇卻看向劉星澤說道:“這是師弟的功勞,沒有他就沒有這些藥材。”

    就像之前知道自己受靈氣滋養的藥材能治療王鳳廣的高血壓,能救范峰的命一樣,劉星澤現在依然很高興,轉念一想又略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這樣的藥材還是太少了,幫不了所有需要的人。”

    王祥樂聞言笑了笑,說道:“沒有誰是救世主,誰都救不了所有人。我們作為修行中人,作為醫者,能做的也只是幫助那些我們能夠幫助的人而已。”

    別的不說,做醫生的,需要濟世悲憫之心,但也需要足夠的冷漠去面對生離死別,否則在見過那么多自己救不了無法救的人之后,自己就先要崩潰了。

    張長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王師弟,你準備在這邊住多久?”

    王祥樂正想回答,遲疑了一下問道:“長蘇師兄,您是希望我住久一點呢?還是希望我早點走呢?”

    這個問題如果是以前,張長蘇已經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他不是社恐,但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一個人呆著多舒服啊。

    但現在,自從劉星澤來了云來宮,以前沒什么事情的云來宮突然變得忙碌了起來,現在這些人根本忙不過來,而且本來就已經有很多人住進來了,多一個王祥樂也所謂,張長蘇的答案就不一樣了。

    他也不掩飾,直接道:“王師弟你可以多住一段時間,住久一點也沒關系。”

    王祥樂懂了,就像來之前師父說的那樣,長蘇師兄這邊正缺勞動力呢,十分歡迎他這個壯丁。

    不過張長蘇倒也沒有喪心病狂到王祥樂一來就把人拉去干活,或者說有良心的人其實是劉星澤,覺得遠來是客就算拉人干活至少也得先把人招待好了。

    為了歡迎王祥樂的到來,劉星澤組織了一場湖邊野菜活動,目前住在云來宮的人都去參加,包括正在接受治療的患者范峰。

    范峰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張長蘇預計再過一周就可以下山,不過最好還是定期前來復查,以后飲食上也需要注意不能不加以節制。

    但總的來說,這一遭過后范峰總算是性命無憂,晚年生活質量也有了保障。

    野餐的地點是成澤山靠近山頂位置的一個小湖泊,湖泊面積不大,但湖水非常幽深,遠遠看去仿佛一塊漂亮的翡翠,而走到湖邊近看卻能看到湖水清澈見底,湖底的魚蝦盡情游弋。

    眾人呆著鍋碗瓢盆在湖邊的綠草地上鋪陳開來,谷作兵拿著大鐵鍋到湖邊清洗,看著清澈的湖水感嘆道:“這地方看起來適合釣魚。”

    可能是因為平時沒有人會去撈它們的緣故,這里的魚蝦還挺傻的,看到人來一開始游開了,但很快又傻乎乎好奇地湊過來觀察。

    他旁邊的王雙媛博士聽到挑眉問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釣魚佬呢?”

    釣魚佬無處不在,但沒想到這么年輕一富二代居然也是個釣魚佬。

    谷作兵笑道:“王博士,我不算是釣魚佬啦,只是大學的時候正好有室友喜歡釣魚,偶爾周末的時候我們寢室也會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釣魚、踏青、野餐。”

    王雙媛評價道:“那你們寢室還挺有生活情趣。”

    怎么她當初本科的時候,遇到的男生都是那種只知道打游戲的呢?

    鐵鍋洗好架在現壘出來的土灶上,張長蘇負責下廚,王祥樂負責燒火,谷作兵和王雙媛洗洗涮涮給他們打下手,劉星澤和張承志則去了林子里摘水果,而作為病號的范峰得到了優待可以坐在草地上等著吃。

    出來野炊張長蘇也沒準備搞得多復雜,干脆直接來個大鍋燉,就和吃火鍋差不多,什么食材都加進去一起煮了,最后大家圍坐在大鍋邊想吃什么自己撈。

    雖然是個大雜燴,但有劉星澤的食材加成和張長蘇的廚藝加成,這也不是普通的大雜燴,而是什么米其林三星都難以望其項背的獨特美食。

    王祥樂從鍋里撈了一只蝦,咬下彈性十足鮮味四溢的蝦肉,頓時感動地淚流滿面,“好久沒有吃到這么新鮮的海鮮了,等時候我去海邊呆一段時間。”

    除了蔬菜和鴨肉之外,鍋里還有許多海鮮,這些海鮮都是劉家人冷凍空運過來的,雖然和現撈上來的肯定沒法比,但也十分新鮮,再加上吸收了美味的湯汁,味道比最新鮮的海鮮還好。

    劉星澤正在給一只海蟹剝殼,聞言道:“祥樂師兄,這些海鮮不是海里的,是內陸的。”

    王祥樂抬頭看他,表情顯得有點呆滯,“你不要驢我,海鮮不都是海里撈出來的才叫海鮮嗎?”

    【作者有話說】

    我針灸理論課可是九十幾分呢!就是沒敢對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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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犯蠢

    ◎你們那有地給他種嗎?◎

    劉星澤十分淡定地道:“以前的海鮮確實都是海里的, 不過現在很多海鮮都是在內陸水域養的了,人造海水或者咸水湖都是不錯的選擇,甚至有些海鮮可以適應淡水養殖模式。

    “我家就有一個內陸的海鮮養殖基地, 主要是考慮到現在海水污染嚴重, 還不如在內陸湖泊里自己搞一個養殖基地吃著安心。養殖基地的產出除了我們自己吃之外, 也對外出售, 祥樂師兄要買的話, 我讓我哥給你打折。”

    王祥樂瘋狂心動,雖然不知道貴不貴,但普通的海鮮也不可能真的賣出天價來,再說了他也不打算經常吃, 偶爾吃一下應該還是消費得起的。

    輕咳一聲,王祥樂道:“那就謝謝劉師弟了,我會給其他師兄弟推薦你們家的海鮮的。”

    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自家師兄弟家里的產業,只要價格合理質量好, 肯定得支持一下啊。

    王祥樂這樣說, 除了張長蘇之外的其他人也都過來湊熱鬧, 劉星澤給他們推了自家的網店, 還給他們都弄了會員折扣,當然作為師兄的王祥樂有特殊待遇,折扣更低。

    最后一群人把帶過來的食材都吃得干干凈凈, 就連湯都沒有留下一滴,十分珍惜糧食了。

    但野炊的快樂時光是短暫的,第二天王祥樂就被張長蘇拉去干活了, 并且可能是因為知道王祥樂留不了太久, 張長蘇直接提高了強度, 一副要物盡其用的樣子。

    王祥樂:“……”

    就,救命,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黑心工廠。

    有沒有一種可能,被拉壯丁的師弟的命也是命呢?

    他的工作量足足有劉星澤和張承志加起來的三倍,這是不是有點不合理呢?

    對此,張長蘇看著餐桌上餓虎撲食的師弟,嫌棄道:“你怎么不問你吃這么多,不多干點活合理嗎?再說了,你是什么熟練度,你師弟和你師侄是什么熟練度,你要和他們比?”

    王祥樂根本沒在意師兄說了什么,吃完飯滿足的曬著太陽,熱淚盈眶地道:“長蘇師兄,您也沒跟我說說過,你們這兒伙食頓頓這么好啊!”

    早知如此,他還磨蹭什么呢?早就收拾包袱過來投奔了。

    張長蘇的表情更嫌棄了,“說得好像你真的回來似得。”

    別看王祥樂現在一副好像要在云來宮長住了的樣子,實際上他這個師弟和他的情況可不一樣。

    張長蘇自己是沒有什么世俗的欲@望的,長輩們一度覺得他早就可以成仙了,之所以現在還在人間,大抵是時機還沒到吧。

    以前張長蘇的師父王利均還在的時候還好一些,至少還有點正常人類的社交,自從王利均仙去之后,張長蘇就越發地與世隔絕仿佛隨時可以飛升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星澤的出現對關心張長蘇的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他加深了張長蘇和這個世界的聯系,讓他變得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仙了。

    雖然玄門修士修行追求的是羽化登仙,可是在登仙之前人類還是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也不能過于無欲無求了,羽化登仙是玄門修士的追求,但無欲無求可不是。

    “存天理滅人欲”那是理學家說的,而且他們似乎也沒做到,人類就不可能沒有人欲。

    “四大皆空”那是隔壁友教的說法,全真派的修士可能還比較認同,他們修天師道的是不care這一套的。

    不過其實張長蘇既不是厭世也不是社恐,他只是確實欲@望比較淡而已,有需要的話他可以維持必要的社交,比如和父母同門的聯系,比如和每個月上山燒香的信眾的聯系,比如和本地的同道以及玄協之間必要的聯系。

    但沒必要的話,張長蘇也不會主動去建立聯系,只要不是過于復雜吵鬧,他也可以介紹身邊有人,但他確實更享受獨處,也沒有什么特別想要去做的事情。

    王祥樂卻跟他不同,除了是玄門修士之外,王祥樂還是一個有理想的醫生。

    “但愿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①,這固然是一個過于理想化的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幻夢,但并不妨礙王祥樂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希望能夠解救更多人脫離疾病的痛苦。

    所以王祥樂說歸說,實際上是根本不可能真的到云來宮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來定居的,人跡罕至=根本沒病人,范峰這類自己找上門來求救命的不算。

    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了一會兒,王祥樂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斗志昂揚地說道:“長蘇師兄,我們繼續去采藥吧!”

    張長蘇哼笑了一樣,“現在不是我壓榨你的勞動力了?我還有事,下午就不去了,帶上你師弟和師侄,他們對附近的藥材已經很熟悉了。”

    王祥樂只要有人和他一起去采藥就行,這主要是因為他沒怎么來過云來宮,這對附近不熟,否則他一個人也行。

    來云來宮,王祥樂就像是回到了快樂老家,雖然每天都很累,但只要想到他們采摘炮制的藥材能夠救多少原本只能等死的人,他就有用不完的精力。

    原本只打算在云來宮小住半個月左右的王祥樂,就這樣在這里住了幾個月,在這期間范峰已經治好帶著他外孫子谷作兵離開了。

    范峰痊愈之后還有和他一個圈子里的一些人想要來找張長蘇治病,不過都被張長蘇給勸說改道去了上清鎮找張安然。

    之前張長蘇手下范峰這個患者是因為當時張安然那邊沒有這么好的藥材,現在這種看病的事情,當然是去找愿意給人治病的專業人士更好了。

    溫憲教授項目組的工作站也安排了新人過來正式開始運營。

    其實了解到附近中草藥的藥效之后,作為站長的王雙媛博士也很感興趣,但考慮到貪多嚼不爛,而且他們研究的都是蔬菜水果,對中草藥沒什么了解,只好遺憾放棄跨領域研究。

    一直到十二月份,再不走都要留在云來宮過年了,王祥樂才遺憾地和他們告別。

    離開之前王祥樂還依依不舍地看著劉星澤,一再詢問他要不要考慮去天師府修行,那可是玄門祖庭天師府,去了還可以享受當代天師的親自指導!

    劉星澤十分心動然后拒絕了他,畢竟他當初剛開始尋仙訪道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去過天師府拜訪,然后被十分客氣地拒絕,是師兄收留了當初被無數玄門大師說無緣的他,雖然現在他還沒有正式拜師,但肯定不會背叛師門。

    王祥樂看起來還是很遺憾的樣子,戀戀不舍地舍不得邁開離開的步伐。

    張長蘇終于忍無可忍,嘲諷道:“師弟去天師府干什么?你們那有地給他種嗎?”

    這段時間一直在暗戳戳揮舞著小鋤頭想要挖云來宮墻角的王祥樂聞言愣住了。

    是哦……上清鎮雖然是個小鎮,但怎么說也是個城鎮啊,天師府更是在城鎮里的,周圍根本沒有田地。

    而天師府里雖然綠地面積不小,可是天師府還是個旅游景區啊,里面的綠地都是花壇之類的景觀,也不能說給挖了都給劉星澤種地,就算他們愿意挖,那能種地的地方也不算多。

    所以他這段時間,是挖墻腳挖了個寂寞嗎?

    難道這就是長蘇師兄一直在靜靜地看著他挖墻腳從來不阻止的原因嗎?

    他還以為是因為長蘇師兄贊同劉師弟去天師府進修一段時間呢。

    感覺精神受到了沖擊的王祥樂一直走在下山的路上,人感覺還是傻傻的。

    如果張長蘇知道王祥樂的想法估計要給他一個白眼,也許將來劉星澤確實可以去天師府進修一段時間,但那肯定不是現在,現在劉星澤甚至還沒有正式拜師,都不算入門,進修什么啊?

    比小學生直接去進修博士還離譜好嗎?

    目送王祥樂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劉星澤和張長蘇一起回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師兄,為什么您都不阻止王師兄勸我去天師府啊?”

    張長蘇語氣淡淡地道:“你又不會跟他走,我為什么要勸?看他一個人在那里做無用功不是還挺有意思的嗎?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犯蠢到什么時候。”

    劉星澤沒想到張長蘇是這么想的,眨了眨眼還是沒有控制住臉上的笑容,只能在心里暗暗對王祥樂道歉。

    真是對不起了王師兄,我不是故意在笑話你的,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

    劉星澤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目不斜視往后院走去的師兄,笑容擴大。

    原來師兄這么信任我啊!

    兩人剛剛回到后院就見到王雙媛博士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對劉星澤招手道:“劉師弟快來,你們準考證出來了,我們這邊有打印機,你趕緊下載了多打印幾份。”

    眨眼間幾個月過去,今年考研筆試的時間就要到了。

    劉星澤這幾天也惦記著這件事情呢,聞言和師兄說了一下,就跟著王雙媛博士走了。

    劉星澤來下載準備考打印,不僅是王雙媛,工作站的其他幾個人也跑過來圍觀了,大家都對小師弟很關心呢。

    王雙媛一邊看著劉星澤打開教育考試院的網站,一邊嘴上沒停地道:“時代不同了啊,我們當初準考證都是教育局給打印的,得自己過去領回來,而且只有一張,萬一弄丟就麻煩了。不像現在,自己想打印幾張打印幾張。”

    說著,王雙媛看看其他人,“你們說咱小師弟打印幾份適合呢?十份會不會太少了?”

    劉星澤眼角一抽,道:“王師姐,我覺得十份太多了,準考證沒有那么容易丟的吧。”

    王雙媛摸了摸下巴,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那可不好說啊,我當初考試那會兒自己的準考證倒是沒丟過,但我同學遇到什么情況的都有。到考場發現準考證沒帶的,被親戚家小孩撕了的,被父母藏起來不讓考試的……”

    眾人聽著她豐富的同學資源都有些愕然,劉星澤不解地問道:“忘了帶的和被親戚家熊孩子撕了的我都懂,但為什么會被父母藏起來不讓考試?”

    當父母的難道不應該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嗎?藏準考證不讓考試是什么路數?

    王雙媛臉上的笑容淡去,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總有那么些眼界狹窄的父母,只希望孩子生活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尤其是那些沒有接受過多少現代思想熏陶的思想落后地區重男輕女的父母,是不愿意讓女孩子讀太多書的。”

    【作者有話說】

    ①清末一個不知姓名的大夫寫的春聯。

    本來以為昨天就是最后一次聚餐了,結果今天又來……最慘的是昨天指甲斷肉里了QAQ

    負債9.25w,又多起來了呢,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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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故事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王雙媛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不在說話了, 意識到她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

    倒是王雙媛自己緩過來了,笑了笑說道:“看我干什么,這不是我的故事, 是我高中同學的。”

    故事確實是高中同學的故事, 只是因為王雙媛和這個高中同學當初關系很好, 所以每每想起來就感覺到意難平。

    劉星澤下好了準備考, 開始打印, 在選擇打印數量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一個10。

    在打印機開始運作的時候,劉星澤抬頭看著神色依然不太好的王雙媛,認真地問道:“那王師姐要講故事嗎?”

    王雙媛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不說出來確實感覺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那我就跟你們說說吧。”

    其他人也走坐了下來,準備聽她講故事。

    王雙媛露出了回憶的表情,“我那個高中同學姓錢, 我們就叫她小錢吧。她學習成績很好,我們高中時當地最好的高中, 那個時候還沒有什么不允許分重點班提高班啊之類的政策, 我們所在的班級也是學校最好的班級。

    “小錢和我正好成了同桌, 而且是高中三年的同桌。我們都是農村的, 但不是同一個村子,我們村比較開明,我父母也很支持我念書, 我很早就確定要學農學,希望能夠讓我們村子富裕起來。

    “小錢的村子就屬于思想比較落后的類型,重男輕女的情況很嚴重, 活像活在前朝, 不過他們村子里的男孩子至少小錢那個時候的男孩子都沒什么出息, 反倒是女孩子有好幾個都考得不錯。

    “小錢的父母同意讓她上高中也不是因為希望她有什么出息,他們根本不覺得女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只是因為小錢去學校念書能拿一筆獎學金。

    “后來小錢能去高考也是同樣的原因,考得好學校、政府都有不菲的獎金,那筆錢當然都是她父母拿走了。小錢差點沒能去上大學,最后還是因為覺得小錢讀完大學能賣個好價錢才統一的。

    “就算是這樣,小錢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她真的很辛苦也很努力。我們大學不是一個學校,但在同一個城市,見面的時間不多,因為她總是在打工,但是我會經常通過網絡聊天。

    “我一直鼓勵她,讓她擺脫她的父母家人,去過自己的生活,她都離開那個地方了,而且那么努力,完全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好。她一度被我說服了,我們約好一起考研。”

    說到這里,王雙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但最后,她還是沒有去考試,跟著她的父母回去了,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和她聯系過。

    “不過回家的時候,聽以前的同學說她已經嫁人了,丈夫家里很有錢,就是腦子有點問題,智力水平比較低,她和丈夫在一起就和帶孩子似得,也時常接濟娘家人。

    “我不想置喙別人的生活方式,也不想指責她,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困難,我只是有點失望。可能我確實沒有辦法負擔起別人的生活吧。”

    雖然無數次說已經過去了,已經結束了,但偶爾王雙媛想起小錢總是會心情不好,有時候她也回想,如果她當初再勸一勸小錢,再嘗試一下,會不會結果就會不一樣呢?

    王雙媛并不是什么濫好人,但小錢對她來說不一樣,一度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眼睜睜看著小錢變成那樣,她才特別難以接受。

    劉星澤看著王雙媛的表情,很久沒有說話。

    他當然可以輕飄飄的來一句,“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但王雙媛對這段友誼付出了太多的感情,不是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放下的,哪怕她自己也曾經無數次地說服自己放下,可人類的感情就是這么奇怪,這么無法自控。

    想了想,劉星澤說道:“王師姐,我覺得如果你無法放下,為什么不去見一見你的那位朋友,親口問一問她后悔了沒有呢?”

    王雙媛愣了一下,看向劉星澤。

    她其實想過,只是總是不敢再去聯系小錢,只能把這個傷疤深深地埋在心底。

    可是,傷疤藏起來是不會好的啊。

    劉星澤看著她,說道:“不管答案是什么,至少你有一個答案了。萬一小錢后悔了,你可以想辦法幫助她,她現在也還年輕,想做什么都還來得及。如果她不后悔,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你也可以真正放下了。”

    王雙媛呆了十幾秒,一拍桌子道:“小師弟你說的對,我必須去見見她,問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憑什么我一個人在這里糾結這么多年啊!”

    做出決定摒棄之前的所有糾結的之后,王雙媛整個人念頭都通達了,看起來心情舒暢的樣子。

    不在討論過去的時候,王雙媛看向劉星澤道:“先別管這些了,先說小師弟考試的事情。再過幾天就要開始考了,我看了下你的考場是在市里的雅南大學,你得提前去雅南市那邊適應一下環境看一下考場。”

    劉星澤對這方面倒是沒有什么自己的想法,身邊人喜歡操心他就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

    聽到王雙媛這樣說,劉星澤于是道:“那我提前兩天過去吧。我哥說在雅南市買了房子,也有安排人照顧,不過不知道距離雅南大學遠不遠,如果太遠的話我就住附近的酒店。”

    看他有安排,王雙媛也很放心,但考試這種事情還是要有人陪考更放心,王雙媛道:“正好我們這邊有合作要和雅南大學談,到時候我和你一起過去,還能提前去雅南大學熟悉一下環境。”

    劉星澤知道王雙媛確實是有合作要和雅南大學談,主要是項目組在這邊沒有自己的實驗室,儀器設備也比較簡陋,樣品全部送到京城就太遠也太耗費成本浪費時間了,附近的雅南大學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雅南大學雖然在全國范圍內只是個普通的本科院校,甚至不是重點大學,更不要說國家重點工程建設大學了,但雅南大學也有自己的優勢。

    雅南大學是雅南市的最高學府,雅南市的教育資源絕大部分都向雅南大學傾斜,對十分有野心的雅南市政府來說,扶持雅南大學也是他們的雅南市振興計劃的一部分,并不吝嗇資金。

    一所大學想要有所建樹當然還是看兩方面,一是教育處足夠優秀的學生,二是提高自己的科研實力做出有價值的成果。

    這兩者并不容易,但后者顯然更容易一些。

    雅南大學的生源肉眼可見短時間內提高不了,也就那樣了。

    但如果雅南大學愿意砸錢,還是可以建立起足夠先進的實驗室,拉來足夠優秀的學者和不錯的科研項目的。

    而雅南大學的校領導就是這么想的,以科研實力的提升帶動教學實力的提升。

    現在項目組其實也不是很確定雅南大學的生物研究相關實驗室是否能夠滿足他們項目組的要求,但他們項目組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滿足大部分要求就行,剩下的不行就送回京城做,多少節約了資金和時間成本。

    考察雅南大學實驗室和研究人員的情況,如果符合項目組的要求,至少符合項目組一部分的要求,那就和雅南大學談合作,這就是王雙媛這次去雅南大學的目的所在。

    不過劉星澤也知道,除了考察和談合作之外,王雙媛也是真心想要去陪考的,對此十分領情,雙眼微彎笑道:“謝謝王師姐。”

    在劉星澤他們下山前往雅南市的時候,王祥樂已經回到了上清鎮,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并沒有。

    看著突然回來的徒弟,這段時間收到了很多藥材的張安然脫口而出:“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王祥樂:“……”

    笑容僵硬在臉上。

    他回來的哪里快了?

    再不回來他都要在云來宮過年了!

    張安然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點過于現實,輕咳一聲道:“長樂回來了啊,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做點準備。”

    王祥樂:“……師父。”

    您想做什么準備?

    勸我在云來宮多住一段時間嗎?

    意識到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的張安然轉而道:“既然回來了,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黃金錄善信恢復的不錯,現在已經恢復對自己肢體的控制了,不過想要恢復全部的運動功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倒是個好消息,王祥樂也默契地略過了不友好的話題,道:“師父,我也不是很累,先去看看小黃善信吧。”

    “行,那你去吧。”只要不繼續危險話題,張安然表示無所謂。

    王祥樂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果斷地和師父告別去找黃金錄。

    走出醫館,王祥樂明顯發現上清鎮的街上比其他離開之前熱鬧了許多,這并不奇怪,每當天師府舉辦法會的時候,就會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信眾聚集在上清鎮,讓這個平時清冷的小鎮熱鬧起來。

    不過這幾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天師府也沒有舉辦法會,所以這些人并不是來參加法會的。

    王祥樂猜測,這些人應該是來找張安然的患者和患者家屬。

    在中醫學界,張安然的名氣本來就很大,這樣的名氣不需要求醫的人多數是不會知道的,但一旦生病了,尤其是遇到了大病或者很麻煩的病癥,患者總是能夠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有名的厲害的醫生。

    而張安然就是這樣一個,當患者想要尋求中醫的幫助,很輕易就能打聽到名字和地址的醫生。

    現在張安然有了張長蘇那邊送過來的藥材,很多原本治不好病現在也能解決了,名氣必然更大,來這里的患者更多也是正常的,等過一段時間來這里的患者數量又會慢慢回落了。

    這樣想著,王祥樂走到了黃金錄一家在上清鎮買的房子門口,正好看到黃永春穿著寬松的練功服拿著把劍笑容滿面地從門里出來,不由愣了一下。

    看到王祥樂,黃永春明顯也愣了一下,隨即又綻開了燦爛的笑容,熱情地道:“王大夫,您回來了啊!您是來看小鹿的嗎?快進去快進去,小鹿在房間里休息呢。”

    王祥樂看他心情這么好,就知道黃金錄是真的恢復的很不錯,也笑道:“是啊,我剛從外面回來,我看看小黃善信的情況。黃善信你這是準備去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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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家庭會議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段時間眼看著兒子的病情一天天的好轉, 黃永春現在的精神狀態和當初剛來的上清鎮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樂呵呵地給王祥樂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拿著的劍,說道:“這段時間我跟著天師府的仙長們學了一套養生劍法,現在準備出去和其他老伙計一起鍛煉呢。”

    王祥樂一聽就心里有數了, 也為黃家人現在的情況感到高興, 笑道:“那黃善信你快去吧, 你們這邊我也不是第一次來, 自己進去就是了。”

    在離開上清鎮之前, 王祥樂就一直很關注黃金錄的情況,他們搬到這里之后,王祥樂就是這里的常客,和黃家父子以及他們家的雇員都很熟悉。

    黃永春倒是樂意招待王祥樂, 王祥樂對黃金錄病情的關心他一直都知道也很感謝他,不過一看時間確實再不去就要遲到了,忙道:“那王大夫您自便, 等改天有空我再請您。”

    送走黃永春,王祥樂走進了這個院落。

    上清鎮沒有高層建筑, 有一些現代建筑, 大多也就是三四層樓, 更多的還是以前留下來的古建筑, 基本都是都是兩層的普通民宅,也沒什么文物價值。

    黃家在這里買的房子就是這樣一個古建筑,不過面積相對比普通民宅大, 是兩層的院落,在以前大概也屬于富貴人家的宅院。

    據房屋的前主人說這是祖上在民國時期建的,后來因為戰亂被毀了大半, 等到戰亂平息天下恢復太平之后, 他們回到了這里, 修復了建筑。

    現在他們一家人早就不在這里住了,留著房子只是想著逢年過節的時候回來也能有個地方住,原本沒準備賣的,但黃家出的價對他們來說太高了,就……祖宅也不是不能賣。

    為了出入方便,黃金錄的房間在一樓,王祥樂進門就熟門熟路地穿過院子前往他的房間。

    一路上王祥樂遇到了幾個黃家的雇員,他們都認識王祥樂,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臉上也都帶著笑容,聲音也很輕快,看起來現在的黃家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壓抑的狀態。

    見到王祥樂的時候,黃金錄正在活動身體。

    他本來就是坐不住的性格,現在更是沉迷于這種能夠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而且張安然也跟他說現在多活動身體對后面的復健很有好處,他就更加愿意多動動了。

    看到王祥樂,黃金錄還興致勃勃地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努力成果,和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種心如死灰的樣子截然不同。

    王祥樂見過的各種各樣的患者很多,完全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看到笑著說道:“很不錯,你恢復的比我想象的還好,看來再過兩三個月可能就能下地走路了。不過還是要繼續遵醫囑接受治療,好好做復健。”

    聽到王祥樂說自己再過兩三個月就能走路,黃金錄臉上的笑容果然更開懷了,連連點頭道:“王大夫我知道,我會好好治療的。”

    王祥樂又問了黃金錄一些問題,都是和病情相關的。

    黃金錄現在對王祥樂很信任,一一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完了還跟他說起了自己康復之后的人生規劃。

    他本來就是那種很外向的性格,現在也把王祥樂當做了自己的朋友,“王大夫,我家里也不需要我繼承家業,我以后跟我爸一樣,拿分紅混日子就醒了。我媽那邊的產業有我妹妹繼承,她比我又商業頭腦多了。”

    說到自己的家人,黃金錄的表情變得很溫柔,“我妹妹在商業上很有天賦,我媽說她以后會把我媽的產業發揚光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就不湊熱鬧了。

    “你知道我以前是玩極限運動的,雖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一開始我是真的很絕望,甚至開始憎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包括我最喜歡的極限運動。但是現在我想開了,我選擇極限運動的時候,本來也就必須接受它的危險。

    “王大夫,我知道我以后肯定沒辦法繼續進行極限運動了,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從事相關的工作,做一些幕后的工作,給其他喜歡極限運動的人提供幫助,在一定程度給降低一些極限運動的危險性。”

    王祥樂不太了解極限運動,更加不了解他們的圈子,不過他覺得黃金錄能夠從人生的低谷之中走出來,找到新的目標,并且愿意給其他人提供幫助,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黃金錄笑著道:“王大夫,你不了解我們這些人,在普通人看來可能都挺作死的。說好聽一點是勇氣十足,是挑戰人類極限,說難聽點就是作死。”

    王祥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他,他確實覺得玩極限運動的人挺作死的,挑戰人類極限也不是非得這么挑戰對吧?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敢玩極限運動的人,別的不說,勇氣真的是足足的。

    而且王祥樂也并不想對別人選擇的生活指指點點,自己做出選擇自己承擔后果就是了。

    黃金錄并不在意,嘿嘿一笑道:“確實挺作死的,所以我差點就真的把自己給作死了。不過我要是去給他們搞什么安全措施,他們大概也不會領情,要的就是在死亡邊緣的刺激。”

    王祥樂:“……”

    完全無法理解死亡邊緣的刺激有什么好追求的,感覺有點變@態是怎么回事?

    黃金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王大夫,我知道了,我要做去極限運動類型的規范比賽項目。”

    王祥樂不太懂這些,禮貌性地對黃金錄的未來職業規劃表示了支持。

    從黃金錄這兒回去之后,王祥樂又去找了曾雨佳了解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的情況,知道曾雨佳做的很不錯之后,十分滿意地覺得他可以開始安排下次去云來宮的時間了。

    不能把劉師弟拐過來種藥材真是太可惜了,種菜有什么意思呢?

    劉師弟種出來的蔬菜和水果只是好吃一點而已,營養豐富一點而已,普通的蔬菜和水果不是照樣能吃能滿足人體的營養需求嗎?

    但藥材就不同了,藥材可是可以拯救生命的啊!

    王祥樂十分遺憾地想著。

    ……

    原來雅南市已經入住了劉陽澤安排的房子的劉星澤并不知道王祥樂還在惦記自己,他摸了摸感覺有些癢的鼻子,覺得大概是因為室內有些灰塵的緣故。

    劉陽澤買的房子是一棟別墅,位于雅南市的郊區,正好就在雅南大學附近,劉星澤他們已經決定考試期間就住在這里了。

    王雙媛博士和作為她的助手一起來的文進補博士都有些不自在,主要也沒經歷過這種干啥都有傭人的生活,不過王雙媛博士可以決定了要全程陪考的,便也厚著臉皮住了下來。

    工作的事情不急,這幾天雅南大學的主要工作還是研究生考試的安排,等到考試結束之后再談工作。

    現在雅南大學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考場,王雙媛博士陪劉星澤去看了看考場環境,了解了一下路線避免當天找不到路遲到。

    雅南大學那邊知道情況之后還專門安排了人來給他們帶路,順便帶著他們在整個雅南大學的教學區轉了一圈。

    雅南大學雖然名氣不大,但面積卻足夠大,并不比國內的那些頂級名校小多少,教學樓看起來很新,設計也很有特色,校園內的景觀綠地也非常漂亮,教學樓內各種設備也都一應俱全,硬件方面相當不錯。

    看完考場,王雙媛博士對劉星澤開玩笑道:“小師弟,你這考場可比我當初考試的考場舒服多了,我那會兒是在京城考的,還沒被分配在本校,去的學校面積很小教室暖氣還很糟糕,手都差點被凍僵了。”

    劉星澤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如果王雙媛博士考試的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京城的冬天可是很冷的,在暖氣不好的情況下,這個考試條件是真的很艱苦了。

    不像是雅南市,四季如春,雖然是冬天,但氣溫維持在二十幾度,一點都不冷,而且教室里還有空調。

    除了考場內部的環境之外,他們還熟悉了一下考場外面的道路環境,不過考慮到別墅距離雅南大學是真的很近,這個倒是不需要太擔心。

    考研筆試一共是三天時間,不過劉星澤只需要考前面兩天,第一天是政治和外語,第二天是專業課的考試。

    王雙媛博士和其他都十分緊張,全程圍著他轉,甚至于家里人知道他要考研而且馬上就要考試了之后還想要飛過來陪考,不過最后被劉星澤勸住了,估計也是因為有一個王雙媛博士全程陪同他們才沒有堅持。

    不過在劉星澤不知道的地方,劉家人倒是為劉星澤準備考研這事開了一場家庭會議討論。

    經過長時間的冷戰之后,現在劉家人對劉星澤的事情態度都非常慎重,就是擔心一個不小心又讓雙方的關系變得僵硬了起來。

    除了雙胞胎之外的其他家庭成員都參與了這場會議,包括剛剛從公司加班回來的劉陽澤都疲憊地坐在沙發上聽著其他人討論。

    開這個家庭會議倒不是劉家準備對此做什么,就是想要聊聊小兒子的事情,猜測一下為什么劉星澤又想要考研了。

    劉陽澤聽了一會兒,道:“這有什么可奇怪的,星澤以前一心想要出家修行,學的又是他不習慣的商業,肯定不愿意考研。現在他在云來宮過得挺好,也挺喜歡種地,想要去進修一下農學也正常。”

    全家其他人,盯著劉陽澤看了一會兒,誰都沒有接他的話,過了一會兒繼續討論起了劉星澤考研成功的話準備報什么學校,他們要不要幫忙物色導師的問題。

    劉星澤是在考試前才和他們說要考研的,至于溫憲教授的事情,他們完全不知情。

    劉陽澤聽了一會兒,又道:“別想了,星澤已經找好導師了,是夏農大的溫憲教授。我查過了,溫憲教授是行業大牛,而且出了名的對學生好,雖然對學生要求也嚴格,對星澤肯定沒問題。”

    其他人的聲音再次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陳冰才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劉陽澤理所當然地說道:“星澤跟我說的。”

    他們兩兄弟從小關系就好,之前雖然因為尋仙問道的時候產生了一些矛盾,但現在關系已經恢復如初了,有些事情劉星澤不愿意跟長輩說,和大嫂胡粟也沒這么熟悉,更加不可能和小侄女小侄子聊,當然就跟他說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本來打算多寫點的……沒做到嗚嗚嗚

    換了個新封面,這篇文換了三個封面,終于換到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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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雅南大學

    ◎能力不足的人才需要用帽子來裝飾自己。◎

    劉家的家庭會議因為劉陽澤的凡爾賽不歡而散, 劉星澤對此毫不知情。

    雖然其他人對他考研筆試的過程十分緊張,但劉星澤自己反倒沒什么特殊的情緒,非常放松。

    他向來是擅長考試的, 雖然這次的筆試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準備時間, 但同門師兄師姐們給他準備的考試資料非常完善, 只差了一年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而且考研筆試的科目之中, 政治和外語都是劉星澤以前學過的東西, 現在也還沒有忘干凈,稍微復習一下就想起來了。

    至于專業課的內容,雖然屬于劉星澤的知識盲區,但他缺乏的其實只是專業知識而已, 很多東西換一種語言劉星澤就完全能夠理解,學習和記憶的速度也很快。

    兩天的考試結束,劉星澤之覺得完成了一項階段性的任務, 陪考的王雙媛博士和遠方默默關注著的劉家人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沒有詢問劉星澤考得怎么樣這類問題,不管考得怎么樣, 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只等成績出來就行, 今年能考上最好, 考不上就明年再戰,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考完的第二天早上,王雙媛博士就十分善解人意地問道:“小師弟, 我們這邊要等考研筆試全部結束才能開始和雅南大學的洽談,這兩天也沒什么事情,你考完試要不要出去玩玩放松放松?雅南市風景還挺不錯的。”

    雖然沒什么知名景區, 但這完全是因為缺乏宣傳和系統的開發, 就風景本身來說, 雅南市真的很漂亮。

    王雙媛博士知道現在很多學生考完試都喜歡出去旅游放松,而且劉星澤之前一直在云來宮,難得出來到處玩玩不是也挺好的嗎?雖然也走不了太遠。

    劉星澤對此卻沒什么興趣,他不缺乏旅游的機會,大學畢業之后更是幾乎走遍了大半個夏國,對旅游這事興致不高。

    而且他知道王雙媛博士和文進補博士這兩天除了陪考之外,也在忙著整理各種資料,他之前幫不上忙,現在肯定不可能丟下兩人自己出去玩。

    婉拒了王雙媛博士的好意,劉星澤轉而道:“王師姐,您不是說去雅南大學談的時候帶我一起嗎?我也熟悉一下資料吧,免得到時候出什么問題。”

    王雙媛博士遲疑了一下,又覺得小師弟有上進心是好事啊,難怪教授這么喜歡他呢,爽快點頭道:“那行,既然你不想出去玩,那就和我們一起整理資料吧。”

    需要資料其實王雙媛博士和文進補博士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也不需要劉星澤做什么,他的主要任務還是熟悉這些材料,萬一需要用到的時候不會不知所措。

    這個任務劉星澤也完成的很好。

    雖然這段時間他們其實一直在挑燈夜戰,但在去雅南大學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還是早早入睡了,保持最好的狀態出現在雅南大學的接待人員面前。

    雅南大學對他們的到來也非常重視,派出來的接待團隊負責人就是實驗室的負責人——趙海明教授。

    這位趙海明教授比較年輕,大概也就是四十歲出頭的樣子,放在學術圈還屬于青年學者,他是雅南大學高薪聘請來的學科帶頭人,在國內農學領域也算小有成就。

    雙方你來我方交流一番,就差不多知道了對方的底細,王雙媛博士也得知了這位趙海明教授本科還是他們夏農大畢業的,研究生和博士是在夏國農業研究所念的,跟的導師是一位工程院院士。

    對于趙海明教授的后臺,王雙媛博士絲毫不怵。

    笑死,別的領域還不好說,但在農學領域絕對不會又比他們教授更好的導師了!

    院士導師又怎么樣?

    只有能力不足的人才需要用帽子來裝飾自己,更次一等的人才需要用導師的帽子來裝飾自己。

    他們教授雖然沒有院士的帽子,但農學圈子里沒誰敢說溫憲教授的成就和貢獻比不上院士。

    只要他們這個項目取得成果,到時候就不是他們教授想當院士,而是工程院那些老家伙得求著他們教授當院士了,否則工程院的權威性都要受到質疑。

    當然,這位趙海明教授其實也不是示威的意思,說出自己是在夏農大畢業的事情自然是為了拉近關系,而后面介紹自己的背景則是為了展現實力,總之都是為了促成合作。

    王雙媛博士心里有數,兩人說了半天也沒表露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覺得社交的差不多了便道:“趙教授,按照之前的約定,麻煩您帶我們去參觀一下實驗室吧。我們對您的實力是很認可的,但還得看實驗室是否符合要求。”

    “應該的,請隨我來。”合作本來就不是幾句話能談成的,趙海明教授也不氣餒,依然笑容滿面地領著他們前往實驗室。

    進入實驗室的時候,王雙媛博士特意把劉星澤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劉星澤這段時間雖然看了不少資料,但他是沒有真正見過這些實驗設備的,在考察之余,王雙媛博士也是在一邊給劉星澤介紹這些實驗設備,能操作的還會帶他上手操作一下。

    趙海明知道王雙媛博士帶過來的人里面有一個是溫憲教授看中的學生,前兩天剛剛參加了研究生考試的筆試,因此對此也并不驚訝,似乎也沒覺得合作方來實驗室考察的時候給萌新介紹儀器設備有什么問題,笑瞇瞇看著。

    這些實驗設備整體看下來,王雙媛博士還是比較滿意的。

    雖然沒有最高端昂貴的那些,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雅南大學在這個實驗室上是下了血本的,這里面的設備大部分都是最新的,而且完全可以覆蓋大部分的需求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新設備需要一些磨合和調試,但既然雅南大學請來了趙海明教授,這些也完全不是問題了。

    農業是雅南市的主要產業之一,按理來說雅南大學的農學專業應該比較強才對,但實際上雅南市確實沒什么學術土壤。

    這幾年雅南大學也是經過了綜合考慮之后,決定結合雅南市的現實情況,重點發展幾個學科,其中重中之重就是農科相關學科和旅游學相關的學科。

    因為這兩個大類是雅南市經濟發展的重點方向,而且缺乏相關的高水平人才,如果雅南大學這方面的學科能夠發展起來,一方面學生的就業問題可以得到解決,另外一方面雅南市也能夠得到人才的輸送。

    而趙海明教授,就是處于這個目的,被雅南大學重金聘請過來的。

    趙海明教授本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雖然有一個院士導師,但院士門下人才濟濟,他根本排不上號,也分不到什么好處,而想要聘請他的學校和科研機構中,雅南大學是開出來的條件最好的。

    這個條件不僅僅包括雅南大學給他的聘金、安家費之類的待遇,還有在學校中的權力地位,以及承諾的科研經費。

    最關鍵的是,趙海明教授暫時還不想混吃等死,他還是有學術追求的。

    而雅南大學也有這方面的野心,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趙海明教授想要實現自己的學術追求需要各方面的支持,這些雅南大學可以給他。

    而雅南大學需要是可以有實力的學科帶頭人,趙海明教授雖然不是農學領域的頂尖學者,但確實是雅南大學能夠請來的人里面最適合的了。

    走出實驗室,王雙媛也不藏著掖著,本來雅南大學就是最好的選擇,只要確定實驗設備符合要求,并且雅南大學方面的條件也適合,這個合作就能達成。

    因此現在,王雙媛博士也不玩待價而沽這一套,直接說道:“趙教授,你們的實驗室條件很不錯,完全符合我們的要求,后面我們可以談談其他條件了。”

    這個答案顯然讓趙海明教授非常高興,不過具體的條件肯定不能他們兩個人來談,到時候簽訂協議也是項目組和雅南大學簽,而不是他們兩個人來。

    但現在能夠聽到王雙媛博士這句話,趙海明教授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

    他看了看時間,笑道:“這些交給專業人士去談就好,不著急。王博士,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學校這邊為了接待你們也做了一些安排,不如一起去吃頓便飯?”

    王雙媛博士并不喜歡這些飯局,但也知道有些飯局是免不了的,既然雙方要合作,以后隨意一些沒問題,這一頓飯肯定要吃,便也笑道:“客隨主便,那我們這就聽你們安排了。”

    雅南大學對這次合作確實十分重視,雖然他們現在暫時還不清楚項目的具體內容,但溫憲教授本身就是一個金字招牌,即便這次的合作沒有什么重大成果,這次合作愉快的話,下次溫憲教授就有可能繼續考慮他們。

    就算溫憲教授沒有適合的項目,借著溫憲教授的名字他們也能夠打開一些局面,未來的路也能更好走一些。

    為了能夠促成合作,雅南大學拿出了最大的禮遇,表達自己的態度。

    中午的飯局上,雅南大學的校長和相關領導都出現了。

    如果是溫憲教授親自來,那雅南大學的校長出現接待是理所當然的。

    但現在做主的王雙媛只是項目組一個工作站的站長而已,雅南大學雖然不是很好的學校,但校長的級別還是很高的,人家親自出面是真的很給面子了,也讓王雙媛博士有些受寵若驚。

    不僅如此,在飯桌上,這位校長的態度非常好,項目組前來的三個人包括劉星澤都沒有落下,好好捧了一番。

    還沒考上研究生的劉星澤,都被校長邀請博士畢業之后來雅南大學任職給學生們上課。

    要知道即便雅南大學只是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就現在國內學術圈內卷的程度,也得名校博士畢業才能來這里當老師,當然如果是行政崗位的職工,要求會低一些,碩士也可以。

    饒是劉星澤這個對自己很自信很有數的人,面對校長的這種態度,心里也不免感覺很舒服,誰會不喜歡被人認可呢?

    而作為領頭人的王雙媛博士,更是校長的重點“攻擊”對象,校長非常誠懇地邀請王雙媛博士來雅南大學做客座教授,只要求王雙媛博士每個學期在學校開兩場講座或者報告,當然如果王雙媛博士愿意開門課就更好了。

    不是沒有被人捧過,但確實沒有被校長這種級別的人這么捧過的王雙媛博士有點飄飄然,不過臉皮不夠厚的她還是委婉地拒絕道:“您太抬舉我了,我都還沒有評下來教授職稱呢。”

    王雙媛博士目前的職稱是副教授,她也是夏農大的青年教師,其實現在也已經達到評教授職稱的要求了,只是一直沒時間去操作,夏農大反正也不缺一個教授,根本不催她。

    當然,職稱遲早是要評的,王雙媛博士打算等什么時候空閑一些了再說。

    校長笑容不變道:“王博士不必自謙,您雖然沒有評教授職稱,但您的能力已經達到了教授的要求,來給我們學校的學生上課綽綽有余。再說了,客座教授只是個榮譽稱號嘛,也不要求一定要有教授職稱。

    “王博士,我們學校邀請您是非常有誠意的,也是真的需要您這樣科研能力和教學水平都很高的青年學者來給我們的學生傳授知識、增長見識。”

    這話說的,王雙媛博士到底不是常年在前面沖鋒陷陣的,臉皮厚度欠缺,實在不好意思拒絕,稀里糊涂就答應了擔任雅南大學客座教授的邀約。

    不過到底王雙媛博士還記得項目啟動之后他們都會很忙碌,開課肯定是沒空開課的,但每個學期來開兩次講座倒是沒問題。

    回到劉家的別墅,王雙媛博士喝著熱水倒也沒后悔,這對她不算壞事,至少雅南大學給錢很大方。

    中午這一頓飯,大概是考慮到下午還要工作,而且王雙媛博士又是女性并明確說了不喝酒,桌上便也沒上酒,大家都是喝飲料。

    但是這一頓飯下來,大腦在自己不太擅長的領域運轉速度過快,王雙媛博士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疲憊。

    揉了揉腦殼,王雙媛博士把人趕去休息,并道:“雙方合作的條件其實之前差不多大家都心里有數了,今天看過實驗室之后,后面就只剩下一些細節問題需要談,另外就是技術型問題上需要把關,大概還需要幾天。”

    【作者有話說】

    負債9.0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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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靈土

    ◎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太隨便了嗎?◎

    正如王雙媛博士說的那樣, 后面幾天的談判和他們基本上沒什么關系,而談判過程推進的也比較順利,雙方都很有誠意, 很快就簽訂了全部的協議。

    而協議簽完之后, 王雙媛博士一行人終于可以啟程返回云來宮了。

    離開這么多天, 不僅劉星澤有些擔心自己的菜, 王雙媛博士對菜地里的小寶貝們也非常關心。

    承澤山山頂畢竟海拔比較高, 現在又是十二月份,氣溫比起山下低了很多,體感有些涼,需要穿上厚衣服了。

    對此來工作站的一行人早有預料, 準備十分齊全。

    倒是劉星澤習武小有所成,雖然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對寒冷抗性比普通人高還是有的, 并不覺得冷。

    收拾好自己并禮拜了神像之后,劉星澤來到菜地邊, 就看到王雙媛博士和文進補博士兩個人并排蹲在菜地邊似乎在觀察什么。

    劉星澤走到兩人身邊才發現他們看的是上個月種下去的萵筍, 如今依然長得很不錯了, 葉片郁郁蔥蔥看著十分喜人。

    劉星澤也蹲了下來, 問道:“王師姐,有什么問題嗎?”

    王雙媛博士有些興奮地轉頭看他,說道:“小師弟, 我記得這塊地當初播種的時候,特地選用的是不那么耐寒的萵筍品種,對吧?”

    萵筍四季都可以種植, 只不過越冬萵筍和春萵筍一般選用比較耐寒的品種, 而夏季和秋季播種則需要選擇比較耐熱的品種。

    不過上個月劉星澤準備播種的時候, 聽從了王雙媛博士的建議,雖然大部分依然選用了耐寒品種,這一小塊地卻特意選擇了不耐寒的品種作為對比。

    這個劉星澤的記憶還是比較深刻的,確定地點頭道:“對,這塊地種的是不耐寒的萵筍品種。”

    其實王雙媛也記得這一點,就算她不記得了,旁邊也還插著標簽呢。

    她把腦袋轉了回去,看著地里的萵筍苗,道:“雖然是不耐寒的品種,但長得并不比耐寒的品種差。”

    這說明,如果這一切都是劉星澤和張長蘇說的靈氣的功勞,那這個靈氣對植物的作用就是全方位的,不僅能夠讓植物里的營養成分含量更豐富,并且還能夠提高植物的生長能力、耐寒能力、抗病能力。

    那么,它是否也能夠提高植物的抗旱能力,抗鹽堿地等等能力呢?

    說起這個劉星澤也想起來了,不由問道:“王師姐,之前黃師兄說在土壤里分離出來的那種CZ物質,現在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了嗎?”

    王雙媛也想起來了,拍拍褲子站了起來,道:“哦,對,具體報告剛剛給我們發過來了,我還沒來得及看,小師弟要一起來嗎?”

    “去。”劉星澤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是真的挺好奇的,如果那個玩意真的就是靈氣,那現代科技到底能檢驗出個什么結果來。

    現代科技……當然檢驗出結果來了,就是這個結果有點離奇,現在參與檢驗的實驗室和研究員都瘋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被黃嘯飛博士暫時取了一個叫做CZ物質的代號的東西,它確實是一種新物質,劉星澤可以開始考慮命名的問題了。

    但CZ物質本身,依然存在眾多的謎團。

    當初黃嘯飛博士找的幾家實驗室發過來的報告都表示無法確定這種物質的具體結構和成分,這種物質的結構和成分非常奇怪,他們每次測試出來的結果都不一樣,它似乎一直在發生著變化。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每次他們在對這種物質的成分進行分析的時候,都可以發現在其中占據絕大部多數的成分是氮磷鉀,只是比例會有所變化。

    看著這些報告,劉星澤陷入的沉思。

    結構和成分一直在變化,這個特性很靈氣,畢竟是玄學側的東西,有點奇怪的特性也是正常的。

    但這個主要成分是氮磷鉀就突然科學合理起來了,植物的生長發育需要氮磷鉀元素,就……很合理。

    王雙媛博士也思索了一會兒,但她對材料學或者化學實在沒有太多了解,放棄治療轉而對劉星澤道:“小師弟,你可以開始考慮要給這種物質取什么名字了。”

    劉星澤聞言愣住。

    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已經開始思考了,甚至還問過張長蘇,但師兄表示:“為什么要給靈氣另外取個名字?”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劉星澤只能繼續自己想。

    但取名廢劉星澤其實也想不出來什么,只好遲疑地道:“現在看來這種物質確實就是靈氣滲透進入土壤之中凝聚而成的,如果非要取個名字的話,不然叫靈土?”

    劉星澤也知道這名字取的過于隨意,不過他真的想不出來了。

    他本來以為王雙媛博士會有不同的想法,沒想到王雙媛博士聽了之后,只是說道:“靈土啊,還不錯,你回頭記得和黃嘯飛說。”

    “啊?”劉星澤下意識道,“王師姐,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太隨便了嗎?”

    王雙媛博士看起來比她還差異,道:“不會啊。”

    隨即她反應過來,失笑道:“嗨,我們農學人取名都很隨便的,你這個再隨便也不會比什么紫皮2號、黃心1號隨便吧?”

    對,這兩都是王雙媛博士曾經培育出來的品種,紫皮2號是一種紫皮的土豆品種,黃心1號則是一種黃心的地瓜品種,顧名思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相當隨便。

    而且,萬一她以后還想繼續改變品種,就可以繼續延續這個明明,3號4號5號的排下去,主打的就是一個隨便。

    在劉星澤的恍恍惚惚中,靈土的命名就這么確定了下來,不過暫時并沒有對外公布。

    只是靈土的存在,引起了幾個檢驗靈土成分和結構的材料學、化學實驗室的興趣,而溫憲教授這邊也是考慮到項目后期很可能需要這方面研究的配合,他們搞農學的畢竟對這方面不專業,便也和他們達成了幾項合作。

    這些劉星澤就只是知道了個大概,具體也不是很懂,他現階段的工作還是好好種田,配合王雙媛博士他們的工作站一起記錄作物的各項數據,以備后續的研究。

    而實際上,在京城那邊的實驗室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就是在研究從劉星澤這邊出去的作物,記錄各種數據,研究透了之后,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這個項目,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項目,項目組的所有人還有批準了這個項目的科技部農業部都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

    元旦將至,天氣越發寒冷的時候,云來宮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是王鳳廣帶著人上山來的,來人一進入云來宮就撲到了穿著道袍的劉星澤面前,“仙長救命,我撞鬼了!”

    劉星澤:“……”

    愣住,且不知所措。

    雖然在云來宮修行有半年多了,但見鬼這種事情,他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王鳳廣十分無奈地把撲倒在地的年輕人給拉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對劉星澤道:“劉居士,這是我遠房侄子,遇到了點事情,張仙長在嗎?”

    劉星澤退后一步,離這個看起來有點瘋的年輕人遠了一點,點頭道:“師兄在,王善信請隨我來。”

    在去找張長蘇的路上,劉星澤從王鳳廣的口中得知這個年輕人叫做陳征,是王鳳廣的遠房表兄弟的兒子,其實關系很遠的,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爾有往來,王鳳廣甚至搞不清楚陳征的父親到底是他的表哥還是表弟。

    但關系再這么遠的親戚也是親戚,而且兩家只是疏遠并沒有什么仇怨,所以現在陳征有事情找上門來,王鳳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還是愿意幫幫忙的。

    不過想到這個遠房侄子的腦回路,王鳳廣也不免露出了有些牙疼的表情。

    王鳳廣當初高血壓被治愈的事情基本上親戚朋友都知道了,畢竟這也是件高興的事情,不過他們家沒有什么高血壓的遺傳基因,親戚朋友里有高血壓的不多,也就沒人找上門來問他怎么治好的,讓他介紹醫生啥的。

    而陳征之所以找到他這里,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他從王振宇那兒知道了王鳳廣的病不是醫院給治好的,而是在一個宮觀里治好的,便堅信治好王鳳廣的不是醫術而是玄學!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看似乎也不能算是錯的,畢竟如果沒有靈氣滋養的藥材,僅憑醫術張長蘇也確實治不好王鳳廣的高血壓。

    聽完王鳳廣的話,張長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向陳征問道:“這位善信說遇到了事情,是什么事情?”

    陳征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忙道:“張仙長,我見鬼了啊!”

    張長蘇挑眉,但沒等他說什么,陳征便巴拉巴拉地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經歷,“上個月,我的一個同事意外去世,我和其他同事一起去參加了他的葬禮,從他的葬禮回來的時候,我就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當天晚上,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開著開著就發現自己面前的道路全都變了,我好像開進了一個奇怪的扭曲的空間里,周圍的建筑還在但變成非常扭曲奇怪,周圍的人和車輛都變成了怪物。”

    說到這里,陳征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我開車拼命想要逃跑,但根本逃不出去,直到后來,有警車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面前的世界才恢復了正常。交警把我的車攔停了,說我超速行駛。”

    【作者有話說】

    親愛的寶貝們,你們倒霉的作者我,眼睛又受傷了,異物劃傷了角膜,好痛啊嗚嗚嗚,所以這幾天都沒有加更了,我要趕緊搞完讓眼睛休息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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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視惑

    ◎我沒有精神病!◎

    說起這個罰單和扣分, 陳征的表情看起來還挺感激,實際上也確實很感激。

    他堅信自己一定是撞鬼了,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墻, 或者是被拉進了什么陰間的空間里無法掙脫。

    而正是警察和代表警察的警笛聲正氣十足陽氣十足, 這才嚇跑了那些鬼怪, 把他拯救了出來。

    雖然當時攔住他的交警聽了的胡言亂語之后, 第一時間測了他的酒精含量, 確定他沒有酒駕之后還把他拉去做了個血檢,懷疑他是不是毒@駕了。

    最后當然一切的檢查結果都是正常的,交警只好教育了他一番,讓他在精神狀態不好的情況下不要開車, 并建議他去掛精神科檢查一下。

    精神科陳征并沒有去,但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他繼續講述自己的經歷,“之后, 我就經常會遇到類似的事情,毫無預兆地進入到一個奇怪的空間, 有時候是在路上, 有時候是在家里, 在公司里也遇到過, 在任何場合任何地點我都是不安全的。

    “因為這件事情,公司給我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治好了病再回去, 我也不敢再開車了。但這些都不重要,我真的沒有病,我是撞鬼了。

    “我去了市內很多的宮觀和寺廟, 但是那些人都說我沒有撞鬼, 讓我去醫院, 這怎么可能不是撞鬼呢?我沒有精神病!更可怕的是,我在一些宮觀和寺廟里也遇到了鬼怪,那些神像還有修士都變成了怪物的樣子!”

    陳征似乎是會議了當時的場景,表情十分驚恐,激動地對張長蘇道:“張仙長,我是真的撞鬼了,他們真的有問題啊!”

    陳征的語言加入了太多的感情,再加上他豐富的表情變化,整個陳述的過程十分具有感染力,讓聽著的人包括第一次聽說了完整過程的王鳳廣的都感覺到毛骨悚然,不由往張長蘇身邊靠了靠。

    劉星澤忍不住低聲詢問張長蘇:“師兄,真的有鬼嗎?”

    張長蘇的表情有些古怪,回答道:“鬼當然是有的,但……你確實沒撞鬼。”

    最后一句話,張長蘇是對陳征說的。

    陳征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但沒等他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就被張長蘇一手按住了,“介意我給你診脈嗎?”

    聽到張長蘇說陳征沒有撞鬼,王鳳廣頓時放松多了,聽到張長蘇想要給陳征診脈,連忙對陳征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的高血壓好了真的不是因為玄學,張仙長不僅是一位修士,還是很厲害的中醫。”

    說著也沒等陳征反應過來,王鳳廣就把他壓住了,對張長蘇道:“張仙長,麻煩您幫他診治一下。”

    陳征掙扎了一下,下意識道:“我沒有精神病!”

    其實折騰了這么久,陳征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只是能接受自己生病了,但不愿意接受自己有精神病。

    張長蘇給他把脈,淡淡地說道:“沒說你有精神病。你的情況,在我們中醫典籍里早就有記載,現在一般稱為視物變形,古代典籍也有叫做視惑或者妄見的,就是說你發作的時候看周圍的東西變形,或者變大變小之類的癥狀。”

    旁邊聽著的張承志“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道:“愛麗絲夢游仙境綜合征!”

    除了張長蘇之外的所有人聞言都朝他看了過去,這個名字真是既熟悉又陌生,愛麗絲夢游仙境這個故事基本上年輕人都聽說過,但愛麗絲夢游仙境綜合征就有點陌生了。

    張承志解釋道:“這是一種罕見病,因為癥狀和愛麗絲夢游仙境的故事里愛麗絲身上發生的事情有些相似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患者發作的時候會發生視物扭曲,大多數都是看東西變大或者變小,有些聽到的聲音也會有變化。”

    陳征怔怔地道:“我發現周圍的東西都扁的扭曲的時候,確實有聽到一些可怕的聲音,好像是鬼怪在交談或者嚎叫。”

    張承志想了想,安慰道:“這個雖然是一種罕見病,但不算是危害特別大的,應該也不算是精神類疾病?有人懷疑《愛麗絲夢游仙境》的作者就是一個愛麗絲夢游仙境綜合征的患者,這個故事是他根據自己的情況寫出來的。”

    “不是精神病?”陳征看著張承志跟他確認。

    張承志其實也不太確定這算不算是精神類疾病,主要作為一種罕見病,他也就是偶爾看到過相關的內容,相關的研究都不多。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陳征肯定不愿意配合治療,便果斷地點頭道:“對,不是精神病。”

    “那這病能治好嗎?”張長蘇已經換了陳征的另外一只手診脈,但陳征眼巴巴地看著張承志,似乎是更信任他的樣子。

    張承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這個……這個病具體怎么治我也不太清楚,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啊,不過好像有些人是可以自行痊愈的。陳先生你先別著急,這病危害也不大,等我師父診斷完看怎么說吧。”

    陳征都要哭了,“這病危害哪里不大啊?我都要被它折磨瘋了?開車的時候突然發作,差點沒出車禍。在公司的時候發作,上司同事都覺得我瘋了或者撞邪了,我的生活被它搞得一團糟。”

    “額……”張承志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表情看起來更尷尬了。

    張長蘇臉色絲毫不變,也沒有任何尷尬,淡淡道:“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

    陳征下意識看了看張承志,遲疑了一下還是配合地伸出了舌頭。

    張長蘇看了看他的舌頭,又抓著他的腦袋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確定他并沒有眼部的病變,繼續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頭痛或者眼睛不舒服的癥狀?”

    陳征想了想,道:“偶爾頭痛,但不是很嚴重,也不會持續很久,眼鏡沒問題。”

    張長蘇頓了一下,問得更詳細了一些,“頭痛的癥狀是和視物變形的癥狀同時出現的嗎?”

    陳征想是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來了,每當我發現身邊的環境變得扭曲,身邊的人都變成怪物的時候,我都會感覺都愛劇烈的頭痛,但我以為那是因為鬼怪的聲音讓我感覺到痛苦。”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當我身邊的一切都恢復正常之后,我頭痛的癥狀也會幾乎完全消失。”

    張長蘇略一點頭,繼續問道:“這段時間沒有感覺煩躁易怒、食欲不振?”

    陳征有點遲疑地道:“好像是有點,但也可能是因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心情煩躁,也難免有點吃不下飯。”

    張長蘇收回手,看了看張承志和劉星澤,“你們也看看。”

    陳征有點著急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能不能治,但他對張承志比較有好感,還是按捺住了煩躁的心情,伸出手讓兩人診脈。

    等兩人診斷完,張長蘇問道:“你們怎么辯證?”

    劉星澤和張承志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道:

    “肝氣郁結。”

    “肝郁氣滯。”

    這個辯證有張長蘇的問診做參考,再加上也清楚陳征的病癥,其實并不難做出來。

    所謂肝氣郁結或者肝郁氣滯,基本上可以認為是一個意思,治療思路也很簡單,既然是肝氣郁結,那就疏肝解郁。

    張長蘇依然沒有讓兩人開方,對陳征道:“你的病不難治,我要是愿意,我給你開一個疏肝解郁的方子。如果你在這里抓藥,抓三副回去吃三天就行,吃完之后再過來,我另外給你開一個方子吃一副藥鞏固效果。”

    陳征沒想到他說的這么簡單,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吃三副藥就能根治,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嗎?”

    張長蘇道:“湯藥不是疫苗,不能保證你以后不會再得同樣的病,不過既然這是罕見病,想來也不會像感冒一樣經常得。痊愈之后多運動,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什么病都不容易得。”

    這話簡直戳到了社畜的痛點,陳征眼淚差點流出來,“張仙長,我也知道要保持良好的作息和飲食、多運動啊,但是這種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老板不讓我下班,我也沒辦法啊。”

    張長蘇表示這就愛莫能助了,畢竟他只是個修士,改變不了社會的現狀和資本家的黑心肝,問道:“要抓藥嗎?”

    陳征點頭,想了想又問道:“我拿方子去山下抓藥可以嗎?主要是我……挺虛的,帶著藥下山我怕我爬不動。”

    張長蘇淡淡道:“可以,不過如果在山下抓藥的話,你需要抓六副藥吃六天。同樣等藥吃完上山來復診。”

    “為什么?”陳征愣住,不解地問道。

    張長蘇道:“我這里的藥效更好,藥店里的藥藥效不夠,需要多吃幾副。”

    對于山上的藥效更好這事,王鳳廣是深有體會的,按住還要再問的侄子,對張長蘇道:“張仙長,我們在這里抓藥。”

    說完,王鳳廣又對陳征道:“聽我的,你要拿不動藥,我幫你拿下山。”

    陳征訕訕一笑,“我還是自己拿吧。”

    三副藥,應該也不太重吧?

    不管怎么說,陳征一個年輕人,是不好意思讓王鳳廣這個退休的老人幫他拿東西的。

    雖然從兩人在上山的路上的表現來看,陳征的體力可能還真的比不上年齡將近六十的王鳳廣,但年輕人也要面子的。

    “隨便你。”只要藥在這里抓,王鳳廣也懶得跟陳征爭辯誰來拿,反正到時候陳征拿不動他再接手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這次好的比較快哦,今天眼睛已經基本沒有什么疼痛感了,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多休息休息,后天再恢復加更!

    第49章 病例報告

    ◎這人到底信醫學還是信玄學?◎

    下午送走王鳳廣和陳征, 張承志不由說道:“愛麗絲夢游仙境綜合征很少見呢,如果寫一篇病例報告的話,說不定能發不錯的雜志。”

    張長蘇和劉星澤聞言一起轉頭看向他, 臉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寫這玩意干什么?

    張承志是醫生的思維, 雖然他是村醫, 但也是醫生的, 還是有點上進心的那種醫生, 而業內評職稱什么的,文章是必不可少的,他難免會想到這方面。

    張承志是這樣想的,也老老實實這樣說了, 又道:“其實不僅是評職稱,這樣的病例如果能發表出去的讓同行看到的話,以后同行看到同樣的患者, 也能有個參考,不是也挺好的嗎?”

    張長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道:“那你寫吧。”

    張承志露出了有些驚喜的表情, “那師父, 我們投哪一家期刊?”

    “隨便, 你看著辦。”頓了一下,張長蘇道,“第一作者寫你自己就行。”

    張長蘇不太了解有哪些中醫學的期刊, 但他知道論文第一作者是最有分量的,畢竟他也是上過大學寫過畢業論文的人。

    他倒是沒想太多,只是覺得論文是張承志寫的, 他第一作者不是理所當然嗎?而且他也不需要論文評職稱。

    張承志卻是清楚這些東西的, 聽到這話簡直想哭。

    搶學生論文一作的導師不少見, 把一作讓給學生的老師去哪里找啊,真是太感動了。

    不過雖然學術圈亂象不少,醫生的圈子里只會更亂,他就知道很多醫生評職稱的論文甚至都不是自己寫的,而是找的槍手。

    但張承志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雖然十分感動但還是拒絕了,認真地道:“師父,這是您的病人,一作肯定是您。”

    說完,張承志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您答應的話,我把我自己列為并列一作,名字排在后面,可以嗎?”

    張長蘇是確實不在意這個,既然愿意收張承志這個弟子,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人品的,聞言點頭道:“你自己看吧。”

    張承志羞澀地笑了笑,又看向劉星澤,“小師叔您要一起嗎?”

    劉星澤也沒什么興趣,他就算要走學術路線,也是往農學方面走,而不是醫學領域。

    本來他是想要拒絕的,不過想了想,張長蘇和張承志都署名了,這多少也算是他們云來宮的團建活動,他不參加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便點頭道:“那我也來吧,你沒寫過病例報告,你看我能做什么?名字你給我算二作就行。”

    別說病例報告了,劉星澤連病例都不會寫,他畢竟不像張承志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還專門學過病例的寫法,實習和規培的時候也沒少實踐。

    其實不只是劉星澤,張長蘇也不會寫醫院要求的那種病例,他跟張安然學的脈案屬于民間野路子。

    張承志道:“小師叔也和我一樣并列一作名字排在后面吧。其實病例報告對評職稱這些作用不大,而且這也不是我自己的病例,我就是想要借機刷一刷知名度和存在感,這樣以后期刊編輯看到我眼熟,文章會比較容易過。”

    這就涉及到劉星澤的知識盲區了,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只想著畢業就行,發論文之類的事情根本沒興趣,也沒去了解過。

    他愣了愣,道:“這個我不懂,那就你安排。”

    其實也不是張承志想要投機取巧,主要是他的單位太不起眼了,村醫這個身份讓他發表的文章天然容易被期刊編輯忽視,他不得不先用點盤外招才能讓自己和其他人站在同一個起@點上。

    這個招數還是他在大學的時候,學校里的學長教他的,因為他們的學校也不是什么名校,投論文同樣容易被歧視,不過村醫的身份只會更受歧視。

    當然,張長蘇作為民間中醫,他的名字在期刊編輯那兒也不會有什么加成,但中醫界歷來是不缺乏民間高手的,所以民間中醫的身份真的很可能比村醫好用。

    最重要的是,愛麗絲夢游仙境綜合征不管怎么說也是個罕見病,張承志覺得見刊的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其實之前治好高血壓患者王鳳廣和范峰的案例能夠見刊的希望更大,不過因為他們能夠治愈和藥材的關系更大,即便文章投出去,其他人沒有他們這兒的藥材也沒什么意義,所以張承志就沒想發。

    但這次的陳征情況就不痛了,他的病癥雖然吃他們的藥材好的更快,可用普通的藥材也沒問題,就是好的慢一些而已。

    病例報告并不難寫,就是寫的時候要注意一下格式,另外張承志還糾結了一下開的藥方到底要寫三副藥還是六副藥,如果寫三副藥的話就必須暴露他們的藥材的特殊性了。

    但如果寫六副藥,似乎也不太好,因為陳征確實只開了三副藥。

    最后張承志和張長蘇、劉星澤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寫,病例報告不是史書,用春秋筆法確實不太適合。

    只是在后面,他們標注了使用藥材是自種的藥材藥效更好,如果使用的是普通的藥材,建議開六副藥。

    鑒于產地不同,種植方式不同,生長周期不同的藥材,即便是同一種,藥效可能有很大的區別,這樣寫應該也不算很顯眼。

    當然,雖然病例報告寫起來很快,但現在并不能直接投稿,還要等后續陳征回來復診沒有問題,之后過上至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確定他沒有再復發,才能完成整篇報告發出去投稿。

    而三天之后,陳征就準時回到了山上,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

    王鳳廣倒是愿意陪他上山,但被陳征婉拒了。

    陳征是真的不好意思讓表叔一個長輩陪著自己這么爬山趴下的,雖然表叔的體力比自己還好,反正這路也不復雜,他走一遍就已經認路了。

    和上次上山的表現比起來,這次陳征的心情明顯變得輕松多了,臉上也多了笑容,見到張長蘇的第一句話就是,“張仙長,我真的沒有再見鬼了!”

    劉星澤:“……”

    張承志:“……”

    所以這人是真的還沒放棄撞鬼的猜測啊?

    陳征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表情,他看起來高興極了,對張長蘇說道:“張仙長,這三天我完全按照您說的吃藥,真的一次都沒有再遇到那樣的事情,我是不是完全好了?”

    張長蘇很平靜,照常給陳征診脈,觀察陳征其他的體表特征,又問了他這幾天的情況,最后道:“恢復的很好,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抓一副藥回去吃完就好了。”

    陳征連連點頭,問道:“那張仙長,我這次吃完藥還要回來復診嗎?之后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張長蘇道:“不用再回來復診。注意的地方的話,就像我上次跟你說的一樣,多運動,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少生氣,怒傷肝。”

    陳征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但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張仙長,我盡量做到。”

    只有到底能不能做到,只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身不由己的。

    至于說少生氣……情緒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

    陳征付了醫藥費,千恩萬謝地走了。

    走之前他還去前面大殿里鄭重其事地上香,真的是鄭重其事的,因為不懂相關的禮儀還問得清清楚楚,力求禮儀完備。

    另外,他還找張長蘇請了一道護身符。

    總之,陳征走后,劉星澤和張承志忍不住猜測,這人到底覺得是張長蘇的醫術治好了他,還是覺得是張長蘇的道法驅趕了纏著他的鬼怪呢?

    端著保溫杯走過來的王雙媛聽到他們的討論道:“可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呢,干脆雙管齊下,怎么樣都不會錯。”

    兩人轉頭看她,劉星澤問道:“王師姐,你怎么過來了?”

    大家都住在云來宮,平時大多數區域倒也沒有限制進入的,只有云來宮的藏書閣,還有王雙媛他們用來做工作站的院子,因為都有一些需要小心的資料,雙方的人默契地不會隨意出入,也就只有劉星澤兩邊都能隨便往來。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王雙媛一般都在整理今天記錄的資料,不會出來到處走才對。

    王雙媛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水,道:“今天提早做完了工作,聽說你們今天有磷蝦?我可以來蹭個飯嗎?就我一個人。”

    至于工作站的其他人,蹭飯帶太多人就不禮貌,所以也別怪她狠心。

    磷蝦是劉家送過來的,剛剛才送到,劉星澤聞言笑道:“我剛剛看了一下,有不少磷蝦,我們幾個人也吃不完,王師姐留下來吃飯,我再另外給其他師兄師姐送一些過去,就是要他們自己處理了。”

    磷蝦價格其實也不是很貴,只是新鮮的磷蝦比較難買到,市面上更多的是干貨,所以王雙媛也不跟劉星澤算的那么清楚,聞言道:“他們有的吃就不錯了。”

    文進補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幽幽道:“師姐,你這才剛當上站長就官僚了,拋下我們去大吃大喝,這不對勁吧?”

    王雙媛退開一步和他拉開一點距離,淡定地又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水,道:“我吃的食材和你們都是一樣的,磷蝦不是也給你們送嗎?”

    文進補討伐她:“這不是小師弟送我們的嗎?和你又什么關系啊?別以為我沒聽到,你一開始肯定沒想到我們。”

    王雙媛依然淡定,對劉星澤道:“小師弟啊,你別送了,多少錢的給算進食材費用里面,月底我跟你一起結。”

    【作者有話說】

    今天好倦怠,我知道我要寫啥,但就是不想動,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這么幾天,希望明天狀態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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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論文

    ◎投我以美食,報之以苦藥。◎

    兩人斗嘴的最后, 劉星澤拿到了一筆磷蝦錢,雖然他本來并沒有打算賣,劉家這邊給他送這么多過來, 原本就有分給其他人的意思。

    而文進補臉皮厚度敗給了王雙媛, 最后只好憤憤地自己提著磷蝦回去了, 王雙媛則心安理得地跟著劉星澤和張承志到了大廚房給他們幫忙。

    劉家送過來的磷蝦雖然是鮮的, 但當然不可能是活的, 而是冷凍的,主要是距離太遠了,即便用空運過來也沒辦法讓磷蝦一直活著。

    磷蝦看起來真的很像蝦,不過從生物分類上來說, 磷蝦并不是蝦,磷蝦是磷蝦目的,而蝦則是十足目的。

    順便一提, 螃蟹也是十足目的,所以蝦和螃蟹的親緣關系比蝦和磷蝦的親緣關系更近。

    王雙媛把保溫杯放到一邊, 挽起袖子熟練地把自己想吃的磷蝦給洗干凈了, 然后問道:“還有什么要洗的?”

    正在把胡蘿卜切丁的劉星澤把一籃子今天剛挖出來的荸薺放到她旁邊, “王師姐, 你把這些荸薺洗干凈削一下皮吧。”

    農學人,干活必須是利索的,雖然這些從淤泥里挖出來的荸薺外面包裹著厚厚的泥土, 但清洗起來倒也不是很難。

    唯一比較難的是,清洗的過程中,王雙媛總是能夠問道從荸薺上傳來的誘人的味道, 讓她必須竭力控制才能止住從嘴角滑落的淚水。

    和清洗比起來, 給荸薺削皮就要相對困難一些了, 畢竟荸薺相對來說比較小,削皮的時候不太好拿,得小心一些不要削到手。

    王雙媛不是熟練工,速度就要慢許多了,好不容易削完一個,她用干凈的水洗了洗,拿在手上禮貌地問道:“小師弟,我可以吃嗎?”

    劉星澤并不意外,確實有很多地方的人把荸薺當做水果直接生吃的,頓了一下道:“最好不要,荸薺是水生植物,可能會有寄生蟲。如果王師姐你真的很想吃的話,別吃太多。”

    王雙媛已經把唯一削好的荸薺塞進了嘴里,一邊手上繼續削皮,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沒事,削皮的概率不高。我一個同學是南方沿海地區的,他們吃荸薺從來不煮,都是當水果生吃,從來沒有出過事。”

    劉星澤:“……”

    概率確實不高,畢竟現在的市場上賣的荸薺都是人工種植的,比起天然水域,水里的寄生蟲數量肯定會少一些,只要削皮之后再吃,概率就更小了。

    但即便概率很小,這個概率也還是存在的,具體到個人那就是百分百的。

    算了,萬一王師姐真的這么倒霉被感染了,正好可以找師兄看病。

    劉星澤心安理得地不管她了。

    王雙媛也沒有吃很多,削好皮的荸薺大多數還是放到了盤子里,還給在旁邊切青椒的張承志分享了幾個。

    張承志遲疑了一下,沒有抵抗住誘惑吃了。

    至于寄生蟲什么的,以前見過在患者體內的寄生蟲的樣子的張承志其實是有點怵的,所以他決定等晚上去找師父開個藥驅蟲,提前預防。

    當然他也不會忘記給她分享食物的王雙媛的,“投我以美食,報之以苦藥”,沒毛病。

    就是晚上王雙媛喝藥的時候有點后悔白天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更加后悔的可能是為什么要拉上張承志一起吃。

    但現在的王雙媛并不知道晚上才會發生的事情,所以在吃了幾個荸薺之后,她不再監守自盜,一邊削皮一邊和劉星澤說道:“小師弟,我聽說你們準備一起寫一篇中醫學的論文?”

    沒等劉星澤回答,張承志先道:“王博士,不是論文,就是個病例報告。”

    王雙媛不懂他們醫學類的區別,簡單粗暴地道:“差不多,反正是要投期刊的對吧?”

    張承志:“……差很多,但確實是要投期刊的。”

    “這就對了!”王雙媛把一個削好皮的荸薺扔進盤子里,對劉星澤道,“小師弟,我知道修道才是你的主業,中醫和農學都是兼職愛好,既然都是兼職愛好,那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對不對?寫了醫學論文,不能不寫一篇農學論文吧?”

    劉星澤愣住:“啊……可是我不會啊。”

    王雙媛道:“不難的,小師弟你不是寫過畢業論文嗎?格式都一樣,內容當然要比畢業論文言之有物一點。”

    劉星澤為難地道:“可我不知道要寫什么啊。”

    王雙媛早就想好了,“小師弟,你那個生物防治不錯,我們這段時間記錄了不少數據,你有需要可以直接拿去用,數據分析不會沒關系,我教你!”

    反正遲早都要教的,早點教早點會,說不定將來小師弟還能幫忙處理數據呢,想想就快樂。

    劉星澤:“……王師姐,為什么你那么想要我寫論文?”

    他尋思這對王雙媛師姐似乎也沒什么好處吧,總不會是指望他以后成為項目組里專業的寫論文選手吧?

    王雙媛露出了一個深沉的表情,語氣微沉道:“小師弟,你不了解我們教授,你不懂。”

    劉星澤配合地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道:“那王師姐您說說,我聽著。”

    王雙媛嘆了口氣說道:“咱們教授,其實是個好勝心特別強的人,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不想輸。”

    劉星澤愣了好一會兒才理順其中的邏輯,不太確定地道:“王師姐,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寫了醫學類的病例報告還見刊了,而沒有學農學類的論文,教授會覺得自己輸了?”

    王雙媛依然是一臉深沉的表情,心有戚戚焉地鄭重點頭。

    劉星澤:“……”

    這是認真的嗎?

    你們不要太離譜了!

    直到劉星澤可能不太相信,王雙媛強調道:“我沒有在開玩笑,真的。”

    劉星澤依然覺得有點離譜,“也許教授偶爾也應該輸一次?”

    王雙媛滿臉無奈,“但他真的從來沒輸過。小師弟啊,教授現在喜歡你,肯定能理解你,但是他不會理解我啊。”

    打完感情牌,王雙媛又正色道:“當然啦,如果小師弟你確實沒有能寫的內容,我肯定也不會非要你寫的。但是,小師弟你那個生物防治我感覺確實很有用,不寫出來可惜了。再說了,小師弟你以后總是要寫論文的。”

    劉星澤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個生物防治,真的很重要嗎?”

    王雙媛很肯定地點頭道:“對,很重要。生物防治這個概念不新了,甚至可能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都要更老,而生物防治的方法也多種多樣。

    “在這個概念剛剛被提出來沒多久的時候,很多生物防治手段手段不僅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反而造成了新的生態災難。而現在關于生物防治的手段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依然還不夠,效果也不能算很突出。

    “科技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全球范圍內對生態環境的重視已經越來越高,而實際上農林牧漁業的生產對生態環境的破壞也是不容忽視的。在我們農業領域,農藥和化肥大量使用就是最大的問題。

    “而你的生物防治方法可以有效降低農藥的使用量,即便摒除靈氣的影響,效果也比目前已知的生物防治手段更好。小師弟,這和我們項目組無關,是你自己的研究成果,就算你不在意這個,就當為生態維持貢獻一份力量?”

    劉星澤聽完停下切胡蘿卜的動作,有些遲疑地道:“這個方法,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我沒有研究過這個,但是我種菜的時候本能地就知道該怎么做,我不能肯定這是我的東西。”

    王雙媛簡單粗暴地問道:“總之,這個方法不是別人教你的對不對?”

    劉星澤點頭:“對。”

    猶豫了一下,他道:“我懷疑我上輩子可能是個農民,可能還挺擅長種地的。”

    王雙媛對前世今生的事情半信半疑,不過還是道:“反正這是你自己腦子里的東西,不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就算這真的是你上輩子的經驗,那上輩子的你也是你嘛。”

    劉星澤被說服了,主要是他心里確定覺得這應該就是他上輩子的經驗。

    張承志默默聽著他們的談話切完了青椒,心里有點羨慕。

    雖然他不太懂農學,但聽王雙媛說的就知道,劉星澤的農學論文寫出來可比他們的病例報告厲害多了。

    但張承志也沒有太沮喪,他已經獲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機會,只要腳踏實地按部就班地努力,以后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把切好的青椒丁洗干凈放到旁邊,張承志又把王雙媛削好皮的荸薺拿過來切了。

    王雙媛心情放松,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一邊問道:“那小師弟,你準備寫英文論文還是中文論文?你這個內容投國際頂刊也沒問題,不過國內也有很好的農學期刊。”

    劉星澤毫不猶豫地道:“國內期刊吧,我不會寫英文論文。”

    王雙媛愣住,開始回憶遙遠的過去,“你們本科論文不用英文的嗎?”

    劉星澤很肯定地道:“不用,只有摘要需要翻譯一個英文版。”

    雖然這個翻譯成英文版的摘要劉星澤也覺得毫無意義,不過要求是這樣的,為了畢業只好按照要求來。

    王雙媛努力回憶,但本科論文對她來說真的有點過于遙遠,她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本科論文寫的是什么玩意的,只能確定是沒什么價值的學術垃圾,畢竟本科論文的要求是真的挺低的。

    搖搖頭不再回憶,王雙媛也不糾結這個問題,道:“那就寫中文論文投國內期刊,目標《夏國農業科學》。”

    劉星澤對這些期刊也不太了解,王雙媛說啥就啥,并不知道《夏國農業科學》是夏國農學相關已經連續二十幾年排名第一的頂刊,在國際范圍內也屬于農學領域排名前十的頂刊,就是因為是中文版本,對國際友人不太友好。

    其實在這個世界,很多非英語國家的頂刊,都會提供英文版本,方便全世界的學者閱讀。

    但《夏國農業科學》比較任性,不設翻譯版,不懂中文的學者要么就自己找人翻譯,要么就來學中文,還真有不少農學領域的外國學者,為此專門學習了中文,學得怎么樣就因人而異了。

    三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廚房里已經炒完其他菜的張長蘇不知不覺出現在了廚房門口,用他獨特的冷淡的聲音問道:“菜切好了嗎?”

    三人低頭看看自己切了半天的成果,感覺炒磷蝦肯定夠了,連忙點頭:“好了好了。”

    切好的菜被張長蘇拿走了,王雙媛看看剩下還有大半籃子的荸薺,問到:“剩下的怎么辦?放著嗎?”

    荸薺可以放多久來的?

    并不研究水生植物的王雙媛努力回憶了半天,依然沒什么印象。

    她和荸薺唯一的交集就是買來吃,但買來吃顯然并不需要考慮存放問題,她都是當天解決的。

    劉星澤道:“剩下的削皮煮熟,晚上當零食。”

    生的荸薺水煮之后不僅沒有寄生蟲的隱患,而且水分也不會流失多少,吃起來和生吃比起來味道同樣非常不錯,當然口感和味道都有點細微的區別。

    現在興致勃勃繼續削皮的王雙媛并不會知道,晚上喝完苦藥的她就是靠著這個天然的甜味零食撐下去的。

    ……

    吃完海鮮大餐沒過兩天就是元旦了,雖然是公歷年,但在夏國人嚴重元旦不算過年。

    云來宮中不管是張長蘇三人,還是工作站的眾人都沒有回家,劉家人也沒有來。

    劉家人沒來主要是因為公司要開年會了,為表重視,他們都要出席,而已可以不出席的龍鳳胎也沒辦法離開監護人自己來云來宮找劉星澤,雖然龍鳳胎還挺樂意的。

    三歲的龍鳳胎已經上幼兒園了,雖然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在幼兒園里也玩得很開心,但他們并沒有忘記有許多好吃的小叔叔,這可能也有劉星澤經常送蔬菜水果回去的原因在。

    比較痛苦的是何露,她其實是很想趁著假期去云來宮找劉星澤,順便趁機多休息幾天的,奈何何遲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給她扔了一堆的工作,并勒令她必須留下準備出席公司年會,否則就要她搬回去住。

    何露是無論如何不愿意搬回去住的,否則她和劉星澤之間友誼的象征,劉星澤是不是給她寄的那些蔬菜水果,豈不是害的分老爹一份?

    最可惡的是,老爹根本不要臉的,肯定會趁機分走更多,何露絕對不答應!

    所以現在,何露只能一邊在自己家里加班,一邊摸魚和劉星澤視頻聊天抱怨,“我爸太過分了,他就是惦記我這點吃的,明明自己偷跑從你那里買到了份額,居然還惦記我的份。”

    劉星澤也是在一邊寫自己的論文一邊摸魚和何露聊天,聞言安慰道:“何叔那邊買到的份額還要拿出去給景區餐廳用,沒有我給你的那么多的。”

    何露露出了幽怨的表情道:“他肯定假公濟私,現在景區都還沒開門呢,他就開始找你要東西了對不對?”

    劉星澤頓了一下,道:“雖然是這樣,但是何叔花錢的,而且很貴,你就不一樣了,我養你。”

    何露頓時高興了,“嘿嘿”一笑,道:“我也養你。不過我爸還是煩得很,那什么公司年會,為什么還要邀請我們家那些親戚,每次見面都要跟我陰陽怪氣,不是讓我趕緊隨便找個人嫁了,就是說什么女孩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

    【作者有話說】

    負債8.9w

    今天看到一個案子,簡直讓我心梗,受害者買房因為房屋產權問題暫時無法過戶簽了合同錢都給了約定好三年后過戶,結果三年后賣房的人說,要漲價20萬才肯過戶。賣房的表示,是因為中介坑了他,中介在中間賺了12萬的差價,所以他覺得自己房子賣虧了。

    更惡心的是,受害者去法院起訴申請財產保全的時候才發現,這房子早在賣給她之前,就已經被法院查封了!

    中介公司也很惡心,兩頭騙,中間賺了12萬差價,還收了受害者的中介費,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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