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他這張臉（加更2合1）
江戶川柯南心跳驟快。
這個人竟然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坐下, 慢慢聊。”自稱雪莉的女孩說。
江戶川柯南遲疑了下，坐在了她對面。
隨后，這天晚上, 他得知了自己變小的真相, 那種未完成的神奇藥物，以及幕后的組織。
琴酒, 伏特加，這就是那天襲擊他的兩個黑衣人。
組織用酒名作為代號，獲得代號的每個成員, 都是冷酷兇殘的危險罪犯。
“其中有一些人, 更是危險到你無法想象。”雪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夾雜著復雜又刻骨的狠意與恐懼。
“那么你為什么會叛逃？”江戶川柯南無法完全信任她。
雪莉沉默地低下頭，江戶川柯南也沒有催促她, 只是明亮銳利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過去了大約幾分鐘, 雪莉才說：“我的姐姐……被人殺了，我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本想吞下你所服用的那種藥物自殺, 卻意外變小了。”
江戶川柯南愣住了，飽含敵意的內心軟了不少。
……
天氣晴朗的下午，宮川凌走出合作的公司，抬頭看了眼萬里無云的天空，把自己的帽子壓低了點。
已經有些許熱的天氣, 他穿著黑色的長袖長褲, 只有脖間掛著的金色懷表帶來一點亮色。
下一個地點是……
宮川凌望向遠方，那里正是太陽當空的方向。
一陣摩托聲靠近, 宮川凌忽然感到手中的手機被一股大力拽去。
風從身邊襲過，騎著摩托的人回頭大笑, 囂張地單手揮舞著手機。
“……”宮川凌。
他站在那，像是沒反應過來。
“是劫匪！”
周圍看見剛才那幕的人，好心道：“我幫你報警，你別著急。”
“謝謝。”宮川凌禮貌道：“我會把他送進大牢里去的。”
路人：“？”
好像有什么不對？
就在這時，后面又傳來滑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宮川凌回頭一看，發現一個小男孩踩著滑板，滑出了速降般的速度，“嗖”地從他面前飛過，帶起的風比剛才摩托的還大。
“這孩子……沒事吧？”路人驚呆了：“報警，必須趕快報警！出事了怎么辦！”
宮川凌看著男孩遠去的背影，剛才那瞬間的擦肩而過，他看清了男孩的臉。
江戶川柯南。
那孩子居然把滑板滑出了這么恐怖的速度！
宮川凌走到一旁，打開車門。
“你要走嗎？等下警察找不到你了……”路人驚訝道。
“有些急事。”宮川凌沖他笑了下，坐進車內，就往前方開去。
路人怔住了，眼神有些驚艷，旁邊的人困惑道：“他怎么一點都不慌？”
“不知道，但是他長得是真的好看……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他們的議論宮川凌不知道。
他正追著江戶川柯南的方向前去。
“那孩子，是在追那個劫匪嗎？”腦海里的幽靈問。
宮川凌：“嗯。”
“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小孩。”
宮川凌轉著方向盤，“是啊。”
他跟了一段路，遠遠地看見江戶川柯南經過了紅燈。
如果他開車過去，肯定是要等紅燈的，那就追不上了。
宮川凌選擇了從旁邊繞路，在狹隘的小巷中開過一段路后，江戶川柯南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小男孩跳下滑板，不知道做了什么，一顆足球憑空出現，他狠狠一踢，正中了前面摩托男人的后背。
男人從摩托車上摔了下去。
“……”宮川凌減慢車速，沒有靠近，停在了路邊。
他緩緩發出一個氣音：“哈？”
那顆足球，出現的方式，是不是不太科學？
還有踢球的力道……連成年人都比不上吧？
宮川凌悄然把車窗降下來一小截，讓自己看的更清楚。
男人摔倒后，躺在地上哀嚎著，江戶川柯南跑了過去。
男人慌張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大罵著什么，上前要打他。
而江戶川柯南說了句什么，男人就僵在那兒，表情變得猙獰而恐怖。
宮川凌微微挑眉，手槍從窗口探出，對準了男人。
“臭小鬼！你知道了又怎樣！只要我殺了你，就沒人知道了！”男人吼叫著撲了過去。
小男孩的力量和他沒法比，眼看就要被撲倒。
宮川凌的槍口隨著他的動作，移動著。
關鍵時刻，江戶川柯南敏捷地躲開了，他舉起手表，似乎要做什么。
男人也被徹底激怒了，從口袋中掏出了便攜式匕首，沖向他。
宮川凌的手指下壓。
就在這時，一個人忽然自旁邊的建筑二樓翻下，男人還沒注意到，就被從天而降的大長腿踢倒在地！
“啊——”他撞在路邊，匕首掉落了，發出慘叫。
宮川凌收回槍，關上了車窗，繼續觀察著那邊。
江戶川柯南似乎也被驚到了，他放下了戴手表的那只手，仰頭看著跳下來的黑衣男人，不自在地笑了下。
男人“嗯”了聲，看口型，在問：“怎么回事？”
江戶川柯南和他解釋了什么，男人便走向一旁，撿起了宮川凌的手機。
那手機里沒什么重要內容，不是宮川凌和組織聯系的手機，所以被搶走時宮川凌也沒什么反應。
看到這里，宮川凌把車轉向，離開了。
在他的車子轉向時，江戶川柯南看了過去。
那輛車……一直都在那嗎？還是路過？
“既然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就由你還給他吧。”淡淡的嗓音磁性悅耳，那個手機被遞到了他面前。
江戶川柯南回神，接過了手機，表情苦澀了些：“好的。”
“怎么了？”男人沒錯過他的表情。
“沒什么……”江戶川柯南低下頭。
剛才滑板時，被羽仁凌看見了啊……
不知道那個人又能推測出什么！
怎么這么倒霉啊！偏偏遇見了他！
不過，只是看見了自己滑板而已，應該……沒關系吧？
算了，現在不想這個。
“松田警官，這個人還是一起案件的嫌疑人！他的摩托車里很可能藏著要去銷毀的證據……”
松田陣平神色冷漠而嚴肅，走向男人：“我明白了。”
男人一改剛才的兇神惡煞，驚恐地瞪大眼睛道：“你別過來！！！”
……
“咚咚咚。”
“請進。”
宮川凌把果汁放在桌上，偏頭看去，進來的果然是江戶川柯南。
“羽仁哥哥，我在街上遇到了認識的警察，他讓我把你的手機還給你。”江戶川柯南乖巧地走過去，把手機捧在手心，遞出。
宮川凌表現的有些驚訝：“這么快就抓到了劫匪嗎？”
“羽仁哥哥被搶劫了嗎？原來是這樣！”江戶川柯南氣憤道：“現在的壞人真大膽！”
“謝謝柯南把我手機送回來。”宮川凌收下手機：“橙汁，你喜歡嗎？”
江戶川柯南低頭，就看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一杯橙汁。
他心里咯噔了下，產生了懷疑。
“羽仁哥哥，早就知道我會來嗎？”江戶川柯南用著天真稚氣的嗓音問。
宮川凌驚訝：“怎么會？”
“哈哈，我還以為，羽仁哥哥早就猜到了呢！畢竟，橙汁是小孩子才會喜歡的吧！”
“是嗎？那看來，我還挺年輕的。”
“……”這話江戶川柯南一時不知道怎么接。
他坐在沙發上，抱著那杯橙汁，但沒喝，只是狀似好奇地環顧四周：“羽仁哥哥，這是你的辦公室嗎？你平時住在哪里啊？”
“就在隔壁，那間房子也是我的哦。”
“哇！羽仁哥哥一定很有錢吧！”
宮川凌笑瞇瞇說：“工作這么努力，兼職這么認真，我有錢是應該的！”
“……”江戶川柯南看向宮川凌脖頸間掛著的懷表，他早在滑滑板經過時，就注意到它了：“這塊懷表好漂亮啊！一定也很貴吧！”
其實江戶川柯南認知這個系列的懷表，那是非常有名的品牌，只是他沒見過宮川凌這塊的款式。
信息的收集往往要從不起眼的小地方開始，也許，這就是某條線索的關鍵點。
“這個啊……”宮川凌頓下了下：“要不要猜猜它的價格？”
“有點難誒……五百萬日元！”
“錯誤。”
“六百萬！”
“錯誤。”
“一千萬！”
“又錯了。”
“羽仁哥哥你就告訴我嘛！猜不到啊！”
“你當然猜不到，”宮川凌笑著說：“畢竟它是無價之寶。”
江戶川柯南有自己被逗弄了的感覺。
事實上這種感覺不是一兩次了……從初見開始，就總是這樣，他都詭異的有些習慣了。
江戶川柯南尬笑了兩聲：“為什么是無價之寶？是沒有價錢的意思嗎？”
“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意思。”
“那也太貴了吧！不過，哥哥都買不起，那是別人送哥哥的嗎？”
“算是吧。”
江戶川柯南追問：“是哥哥的家人嗎？”
他暗暗緊盯對方的眼睛，那雙金色的眸子毫無破綻，玻璃似的映照著他的臉龐。
“對，是家人。”
“哥哥？弟弟？”江戶川柯南活潑地猜測著。
這個問題，不知道怎么就逗笑了溫和的設計師，他摸著鼻尖，思考著：“他也許會想做哥哥。”
這算什么回答？“他”原本是弟弟嗎？
“他”……會是和希嗎？
“那就是弟弟了，原來羽仁哥哥有個弟弟啊！”江戶川柯南放下橙汁，想到什么：“對了！我聽小蘭姐姐說過，羽仁哥哥你說過，自己沒有兄弟的。為什么呢？”
宮川凌對答的很快，也很自然：“因為，他放棄我了。”
江戶川柯南愣住：“放棄……？”
怎么聽，都是一個不太美好的詞。
可宮川凌又沒有露出難過的神色，他沒能抓到更多信息。
“好了，不說這些了。”宮川凌點了下桌面：“柯南，不喜歡橙汁的話，冰箱里還有其他飲料，你想喝什么，我去給你拿。”
“其實我想喝可樂。”江戶川柯南窘迫道。
算是為一口沒喝找理由了。
宮川凌什么也沒多說，起身為他找來了。
江戶川柯南沒理由再拒絕，再加上可樂的包裝是密封的，他打開，淺淺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他以為會面臨宮川凌新一輪的試探，會談到滑板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宮川凌什么都沒說。
如果不是他自己抱著異心來，今天的談話，就真的像是一場友好的成年人哥哥，和鄰家弟弟的聊天。
就江戶川柯南的觀察，宮川凌雖然看起來溫柔，卻是個神秘又具有攻擊性的人……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放他走，反而讓他不適應并警惕起來了。
離開的時候，江戶川柯南抱著一堆零食，清澈的眼睛滿是感謝：“謝謝羽仁哥哥！”
“無聊了可以來找我玩，當然，工作時間除外。”宮川凌把掉了的巧克力撿起來，放到江戶川柯南懷里：“其實，柯南沒必要害怕我。”
“嗯？”小男孩裝傻。
“我只是比起過程，更看重結果而已。”宮川凌淺金色的眼瞳中，是和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
“聽不懂誒。”江戶川柯南繼續裝傻。
但屬于工藤新一的內里，讓他明白對方想表達什么。
那天羽仁凌威脅人的姿態確實很嚇人，假冒警察也不對，可那只是“過程”，結果就是他們這群孩子獲救了，歹徒們也被抓了起來。
如果他真的是警方顧問，在幫忙執行什么計劃……那也是沒有問題的。
公安也是這個作風。
不過工藤新一對他最排斥的點……不是那天他的行為，而是……
他這張臉啊。
和關澤和希一模一樣的臉。
“我先走了！”江戶川柯南抱著零食，背對著宮川凌后，眼神就沉寂下去。
宮川凌看著他走遠，才關上門。
他回到電腦前，從抽屜里拿出兩疊紙，一目十行地掃過。
房間內很安靜，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的時候，半個房間都是橘紅色的，像是染了顏料的畫卷。
宮川凌的另一個手機，響起了鈴聲。
他從那堆資料中收回目光，接了電話。
“您好，我們這邊是盛宏企業的東京分部，請問您是羽仁凌先生嗎？”
“是我。”
“是這樣的，您上次發給我們的游戲的改良思路，我們已經詳細看過，聽說您那邊還有更詳細的修改步驟，想和您談一下相關事宜，不知道您什么時候有空？”
是公安的電話。
宮川凌把資料收拾好，口中應著：“我現在就有時間。”
“那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把文件發給您……”
宮川凌最近接手了公安的部分任務，公安遇到相關的問題，都會來找他。
嚴格來說，宮川凌現在很自由，只要有時間，不說幫公安辦事，哪怕他和公安混在一起，被組織發現，都沒人會懷疑他是警察。
宮川凌現在在組織的地位很微妙，他的資歷沒有琴酒久，勢力沒有朗姆大，但是能力和手段有目共睹，又受到boss的器重……和貝爾摩德有些相似，卻又擁有更大的實權，是很特殊的人物。
瑪格諾這個代號，在組織不再是什么秘密，威望比之琴酒，有過之而不及。
如果有人說琴酒是臥底，那其他人都會覺得這人瘋了，想死也別拉上自己。
瑪格諾也是如此。
所以宮川凌給公安辦事，完全不帶慌的。
更何況他最近都不在基地，沒人管得到他的行蹤。
雪莉的事情急也沒用，而且，宮川凌已經想到了新的辦法。
總之，他現在不算太忙，能騰出時間給公安。
——這也于他有利。
宮川凌，絕對不能被公安質疑叛變。
看完公安給的文件后，宮川凌就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到達地點后，他很快解決了事情，又給公安傳了信號。
等深夜回到車中時，宮川凌打開車門，看到自己的手機落在車座上。
“又忘拿手機了。”他隨手帶上車門，吐槽自己：“難怪我的手機這么好搶。”
……
隨著在米花町居住的時間變長，宮川凌和毛利蘭一家變得熟悉，鈴木園子也和他見了面，大小姐先飆了一大波眼淚，才接受他不是關澤和希的事實。
宮川凌問了關澤和希的事，她們就詳細說了，期間還提到了工藤新一。
“和希最喜歡工藤那小子了，他失蹤后，工藤表面沒事，背地里沒少傷心。”
宮川凌耐心聽完，接著，發出疑問：“工藤新一，我也聽說過他……不過，他不住在這附近嗎？我來這么久，還沒見到他呢。”
聽到這個問題，毛利蘭神色黯淡了些，鈴木園子則瞬間炸毛：“你還說呢！那小子失蹤好多天了！也不知道跑哪去玩他的破案游戲了！多打兩個電話給小蘭，會死嗎！”
“失蹤？”宮川凌溫和看著兩人：“沒報警嗎？”
“他中間有打電話回來幾次，但是那怎么夠啊！這樣子小蘭早晚甩了他！”鈴木園子憤憤道。
毛利蘭拽了她一下：“園子。”
鈴木園子還在說，顯然真的很生氣，宮川凌的睫毛垂下，視線的一角，系著紅領結的可愛小男孩，正低著頭，無精打采地吃著冰淇淋。
旁邊的幾個小孩說說笑笑，他只有偶爾才敷衍地應一聲。
“柯南，你怎么了？不高興嗎？”毛利蘭也注意到了，關系地問道。
小男孩搖搖頭：“我沒事啦，小蘭姐姐。”
鈴木園子瞪眼：“這個臭小鬼，也一樣麻煩哎！有什么事情，說出來不就好了？你不說別人怎么知道！”
宮川凌笑了起來，“孩子嘛，不誠實，打一頓就好了。”
“？”江戶川柯南。
“？”旁邊的眾人。
面對著一眾懵逼的臉，宮川凌淺淺笑著：“我說錯了嗎？”
“……”
不，不管怎么說，用這張臉，這種笑容，說這樣的話，都太奇怪了吧。
“我說過了嘛，比起過程，我更在意結果。”宮川凌認真道：“這就是打工人的信念。”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
有沒有信念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對方一定對打工很有怨念。
“我知道柯南為什么不高興了！”圓谷光彥忽然說。
“為什么？”
“因為小哀沒有來！”
“小哀……”毛利蘭怔了下。
“那個女孩怎么了？”
江戶川柯南說：“今早打電話給她，她說昨晚做作業做到太晚了，不想起來，就沒來了。”
他們一行人正走在前往畫展的路上，由于距離不遠，直接步行就過來了。
那是一家新開的展覽館，還沒有接近，就可以看見門口的橫幅和排的長長的隊伍。
“我們不用排隊。”鈴木園子說：“vip通道，走那邊就行了！”
幾人走到vip通道前，毛利蘭忽然驚訝道：“咦？那個人……是爸爸嗎？他怎么也在這兒？”
宮川凌看過去，毛利蘭的父親，他早就認識了，所以此刻一眼就認出來了。
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隊伍末尾，不耐煩地抱著手臂，熱的滿頭是汗。
“爸爸！”毛利蘭喊道。
中年男人回頭，愣住了：“小蘭？”
“爸爸你怎么在這啊？”
毛利小五郎臉色臭了些：“還不是……先不說這個，你們也要進去？怎么走那邊？”
“這是vip通道，只要付雙倍的錢，就能從這里走了。”
“哈？雙倍？”毛利小五郎收回了腳：“那還是算了。”
鈴木園子就知道是這樣，她無語了下，正要說自己幫忙付，就聽見另一道聲音先說：“毛利先生，我買多了一張票，有幸請您同行嗎？”
毛利小五郎遮了下太陽，才看見落在后面的宮川凌，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笑著上前：“小凌，是你啊。”
小凌？？
江戶川柯南驚住了。
“其實我是一位畫家顧來調查事情的。”走近了后，毛利小五郎放低聲音，嚴肅道：“剛才怕被別人發現了，才裝成了來看畫展的普通人。”
“原來如此，您的偽裝真的很到位。”
“哈哈，常規操作罷了。”兩人說著往里面走去，毛利小五郎的背挺的直直的。
進入后，毛利小五郎目光如炬，很快就發現了可疑的人，宮川凌沒有跟過去。
展館里的人越來越多，毛利蘭兩人，很快也和小孩子們分散了。宮川凌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幅畫作上，步伐卻不緊不慢地跟在了江戶川柯南后面。
就這樣過去了大概十來分鐘，宮川凌旁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側眸，卻見那人雙眼無神，直直倒了下去。
宮川凌在他落地前，扶住了他，但這人的身體卻軟了下去，血跡順著嘴角往下流。
“啊啊——”周圍人的尖叫聲隨之響起，宮川凌的周邊很快空出大片的空地來。
第152章 那么熟悉
江戶川柯南聽到聲音, 鉆過人群，跑到前方，就看見黑發青年半跪在地上, 查看一個暈倒之人的情況。
那人表情痛苦而猙獰, 身體已經沒有了起伏，可右手還死死攥著青年的手腕。
這似乎是一種信號。
“已經死了。”青年輕聲說。
江戶川柯南的瞳孔顫了顫, “羽仁哥哥，怎么回事？”
“我先報警。”宮川凌撥打了報警電話，簡單說明了現場情況。
毛利小五郎從人群里冒出來, 大步走近：“都不要靠近現場, 也不準離開，一切都等警察來到再說。”
他蹲下身，查看情況：“嘔吐, 過度出汗, 有窒息跡象，中毒了嗎？”
他停頓了下，宮川凌遞給他一雙一次性手套。
毛利小五郎接過, 檢查起死者的身體情況。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把每個細節都看在眼里。
宮川凌的手腕還被死者握著，毛利小五郎試著拉了下，沒拉動。
“小凌，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
“那就是毒發的應激反應了。”毛利小五郎回頭，沖著人群喊道：“有人認識死者嗎？”
原本離得遠的人, 這下也都知道有人死了, 慌忙往外跑。
“警方一會就來了，誰要是現在走了, 就是犯罪嫌疑人！”毛利小五郎大聲道。
這招果然有用，人們都停了下來。
有三個人猶豫著走出, 表明他們認識死者。
毛利小五郎站起，對他們進行了簡單的問話和偵查。
后面的毛利蘭不禁喃喃道：“爸爸好像比以往都要靠譜些……”
鈴木園子也發出疑問：“這還是毛利大叔嗎？”
也太奇怪了吧！
警察很快就來了，宮川凌被解救了出來。
“能近距離見到毛利先生的破案過程，真是太榮幸了。”他放松著被抓紅的手腕，站在一旁，語氣溫和，眼睛又亮晶晶的。
毛利小五郎的腰挺得更直了：“小凌，你就看好吧！要不了幾分鐘，這案件我就能破了！”
“不愧是您！以后，我遇到事情，還要拜托您。”
“小事，盡管來找我！”
江戶川柯南小聲問：“小蘭姐姐，羽仁哥哥經常來找叔叔嗎？”
毛利蘭愣了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確實見過兩次，一次他委托爸爸幫他找不見的書，另一次委托爸爸替他找丟掉的手機。”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下：“是不是每一次，給的錢都挺多的？”
毛利蘭：“誒——我不……”她想說不清楚，可看著自家爸爸的態度，語氣就心虛了些：“不……不知道。”
鈴木園子已經看透了：“呵呵，我算是懂了。”
毛利蘭莫名尷尬。
但毛利小五郎斗志高昂，在凌厲的逼問下，很快就指著一名嫌疑人斷定道：“兇手就是你！定月小姐！你因為死者一直對你冷眼相待，心生怨恨，在死者的水杯中下毒，殺害了他！”
“不不……我沒有！”被指到的小姐嚇的面無血色，慌張辯解了一大堆。
但毛利小五郎認為她全是在狡辯。
宮川凌看似認真地觀望著形勢的發展。
但余光一直落在盯著自己的小偵探身上。
小偵探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走到一個嫌疑人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警方很快來了，但他們僅僅做了死亡原因鑒定，沒阻止毛利小五郎破案。
案件以一種離奇的速度進展著，在定月小姐即將被抓獲的時候，另一個嫌疑人忽然沒站穩，踉蹌了下。
什么東西掉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過去，那是，車鑰匙。
定月小姐驚訝道：“這不是的藤原先生的車鑰匙嗎！”
藤原就是死者的姓。
那名嫌疑人臉色白了些，但很快就鎮定道：“因為藤原先生說畫展結束后，會和一個住在附近的老朋友敘舊，我就借了他車用一會。”
“藤原先生剛才沒有說過這件事。”
“這沒什么好說的！也和這起案件沒關系！”
蹲在尸體旁邊的警察說：“死者死于異丙醇中毒，這種毒的發作時間在10至30分鐘，但是，食物可以延緩發作時間。”
現場開始了新一輪的審問和辯解，宮川凌淡淡垂下眼。
剛才那個兇手突然踉蹌了一下，這不是他自己沒站穩導致的。而且，他在看見車鑰匙時，瞳孔不正常的收縮，那不是對暴露的恐慌，而是——看見不可思議事情時的震驚。
他自己都沒想到，本該消失的車鑰匙，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口袋中。
即便偶爾視線會被遮擋，宮川凌也很清楚這些異常是因為什么。
江戶川柯南。
是他做的。
一個異于常人的一年級孩子。
案件被偵破后，警察把兇手帶上了警車。
毛利小五郎走到宮川凌旁邊：“其實我早就看出來這家伙才是兇手了！剛才說是別人，也只是詐他而已！你看，果然就被我詐出來了！”
宮川凌點頭：“我就猜到是這樣！”
“哈哈哈小凌，你真是了解我啊……不好！”他想起委托：“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呢！小凌，晚點一起吃飯啊！”
毛利小五郎跑走了，毛利蘭見宮川凌臉色不是很好，問道：“要先回去休息嗎？”
“抱歉，打擾你們的興致了，不過我真的需要休息一會了。”宮川凌回頭，看了眼外面：“我先走了，祝你們玩的愉快。”
“其實我也沒什么興致了。”鈴木園子垂頭喪氣道。
毛利蘭也是。
發生了這種事，誰還有心情玩呢？
不過她們今天來不僅是為了玩的，還為了作業取材，不能就這樣走了。
小孩子們則紛紛表示，想和宮川凌一起離開。
宮川凌沖他們笑笑，最后看向江戶川柯南：“柯南，你呢？要和我一起走嗎？”
江戶川柯南有一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可眼前人的眸子分明是柔和的。
……被發現什么了嗎？還是錯覺？
江戶川柯南迎著三雙孩子的眼睛，點了下頭：“一起走吧。”
……
宮川凌先把三個孩子送回了家，最后，車上只剩下他和江戶川柯南了。
透過后視鏡，宮川凌能看見，小朋友靠在椅背上，眼睛閉著，呼吸勻長，很放松的姿態。
他開慢了些。
快要到達時，江戶川柯南才睜開眼睛。
“醒了？”淡淡的詢問，像是天際邊的一縷風。
江戶川柯南莫名覺得這語調熟悉，他心跳快了些，面上則揉著眼睛，軟乎乎應了聲：“嗯。”
車子在樹蔭下減速，停下，駕駛座的青年回過頭，“那下去吧。”
也許是因為這里相對較暗的原因，也許是剛剛閉眼裝睡太久……江戶川柯南在這一瞬間，有種對方瞳色暗黑的錯覺。
黑色的眼睛……還有這種幾乎沒在羽仁凌身上出現過的語調。
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關澤和希。
江戶川柯南打開車門，同時說：“謝謝和希哥哥。”
他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本以為又會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可他看見對方愣了下。
說不清為什么，江戶川柯南忽然有種直覺——
“對不起，因為我前幾天聽小蘭姐姐提了好多遍和希哥哥，還看了他的照片……”
他解釋著，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對方，于是便看見對方的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那么小，也……那么熟悉。
江戶川柯南確信，這點變化，是在聽到“小蘭姐姐”四個字時發生的。
他的心跳忽然劇烈到了頂點。
“毛利……蘭嗎？”青年問。
江戶川柯南點頭。
對方垂下眼睫，“嗯”了聲，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也下了車，嗓音平靜：“回家去吧。”
說著，他已經先邁開步伐，走到了馬路邊，踏上斑馬線。
綠燈開始閃爍。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追了兩步，不能……不能就讓他這樣走了！
如果走了，就弄不明白了……
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小男孩眼里聚集起白霧，他拿出手機，手是顫抖的，另一只手放到了蝴蝶結變聲器上。
“和希。”他喊。
不再是孩童的稚嫩聲音，而是少年人的清朗和明亮。
前方的黑發青年腳步停滯了。
幾乎是本能的回頭。
——隔著閃爍的綠燈，和稀疏的行人，兩雙眼睛交匯。
一雙像蔚藍無邊際的大海。
一雙是淺金向上升的太陽。
那不是黑色。
可江戶川柯南的確看見了關澤和希。
宮川凌……也的確看見了工藤新一。
他沉默片刻，突兀地笑了一下，然后，轉身大步跑向江戶川柯南。
當綠燈變紅的剎那，他的身影也剛好經過黑白斑馬線，來到江戶川柯南身邊。
江戶川柯南猛地握緊手機，低下頭，“新一哥哥的電話……對不起，我不小心掛掉了。”
短暫的安靜后，他拿著手機的手被握住。
溫柔又縱容的感覺，讓人想要落淚。
“嗯。”那人說：“我知道了。”
江戶川柯南盯著地面上的影子，眼前模糊，呼吸也有些不平穩。
“你想要……”他努力鎮定下來：“新一哥哥的電話嗎？”
“不需要。”
“不需要嗎？”
“嗯，我早就有了。”
“那你……給他打過電話嗎？”
風吹過樹梢，葉片在兩人上空輕微的搖曳，江戶川柯南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回應。
他稍稍動了下，于是握住他的手的人，也被連帶的動起來，像是靜止的雕像，獲得了生命力；不存在于世界的虛構之人，打破界定之線，真正站到他面前。
“我會給他打電話的。”江戶川柯南聽見葉子落下的聲音：“但不是現在。”
第153章 這天就沒法聊
……
江戶川柯南回到了家中, 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他眼圈有些紅，稚嫩的臉龐上滿是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復雜神情。
小男孩直奔桌子，拉開抽屜, 取出壓在最下面的書, 翻開，拿下夾著的照片。
照片里, 黑發的男生坐在教室里，趴桌子上睡著了。
他枕著自己的手臂，露出小半張臉, 濃密的睫毛閉合著, 呼吸很淺很輕，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陽光從明凈的窗戶上灑進來，但照不到他的位置, 只堪堪停留在他的指尖。
他像是光和影的分界線。
他不信任所有人。
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時, 很少看見這位新同桌在教室里睡覺。
他身上有一種很難察覺到的緊繃感。
所以，偶然一次，見到他在教室里睡著了, 工藤新一才偷偷拍下了這張照片。
而這也是工藤新一擁有的唯一一張關澤和希的照片。
紛亂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江戶川柯南盯了會照片，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他轉身撲倒在床上，煩躁地打滾。
這下好了啊啊啊啊！
不管那人是和希還是羽仁凌，一定都發現他就是工藤新一了吧！
不不不……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那就是和希啊！
糟了糟了啊！！
把和希也卷入這事中來了！他當時怎么就沒再忍忍！
和希身上又究竟發生了什么啊啊啊！
“好煩！”江戶川柯南跳起來, 把枕頭砸在床邊，眉毛皺成了一團。
“可惡！！”
“想不通啊！”又把枕頭撿回來重新扔。
“該死！”
他鬧夠了才單腳跳下床, 表情冷下去。
江戶川柯南取出角落的箱子，調整設備, 帶上耳機。
熟悉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毛利先生，您解決了嗎？”
——“好厲害！”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說，我也很喜歡柯南啊。”
這些話，一聽就不是關澤和希能說出來的。
是羽仁凌。
他變回羽仁凌了。
江戶川柯南抿唇，眼瞳沉了沉，回想起不久前被告訴的話：
【“可以相信羽仁凌。”
“遇到危險，解不開的難題，亦或者是感到痛苦，都可以找他。”】
和希說，可以相信羽仁凌。
可是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又是那么明顯。
如果草率相信，賠上的不只是自己的命。
靜靜聽了一會，江戶川柯南收起裝置，出門換了鞋。
雪莉是組織里的科研人員，他和她還談不上朋友，但隱晦的請教相關問題，還是可以的。
……
宮川凌想要的很簡單。
他想要，江戶川柯南的信任。
他找到了——所缺的那個關鍵一環。
也跟著……
背著書包的茶發女孩似有所覺，回頭看來，宮川凌后退一步，藏到了陰影當中。
知道了柯南就是新一，其他的，也就很容易猜到了。
宮川凌沒有出現在灰原哀面前，他只是遠遠確認，就離開了。
打電話不是什么安全的方式，宮川凌直接回了組織。
宮野明美見到他的時候，表情顫動，好半天才穩住心神，走上前：“凌。”
宮川凌知道她會有這種表情的原因。
她已經猜到了，他的到來意味著什么。
“志保還好嗎？”
“挺好的。”
宮野明美勉強笑笑：“凌，你已經把志保送回來了嗎？”
宮川凌看著她，“沒有。”
她愣住了：“你……沒有嗎？這是組織的命令，你打算怎么辦呢？”
“組織不知道我找到了她。”
宮野明美徹底呆住了。
組織……還不知道？
她的心跳如擂鼓，眼底涌現出抑制不住的期盼：“你同我說這些，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宮川凌唇邊帶了點笑。
宮野明美捂住嘴巴，身體顫抖著。過了兩秒，她收緊手，壓低聲音：“那你該怎么交代？”
“沒什么，本來就是誰都完成不了的任務。”青年很淡定的說：“如果有人發現，我會讓他沒有機會上報的。”
宮野明美：“……謝謝，謝謝。”
“我大概能猜到志保和你說過什么，不過，還記得吧？最開始，我同你說過什么？”
宮野明美搖頭：“我沒有懷疑過你……我知道，自己在信任著怎樣的人。”
他頓了下：“對他也是嗎？”
“對。”
宮川凌笑意深了些：“那你去死吧。”
“？”宮野明美抬頭，神情疑惑，卻并沒有害怕。
因為，她一直都記著，那個月夜，青年對她說過什么。
【“往后，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出事。”】
他一直都有好好做到。
他還是他。
此前她的疏遠，更多的……是因為，對方表現出了不愿意靠近的意圖。
她看出來了。
“從知道志保失蹤開始，你就產生的想法，現在，去實行吧。”宮川凌微笑著說：
“讓宮野明美死去，然后，你獲得新生。”
宮野明美略微側身，她能看見遠方監視她行蹤的組織成員，這些人已經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可這是第一次，宮野明美不感到害怕和擔憂了。
她用力點頭，眼淚劃出眼眶：“嗯！”
……
事情正在進入正軌。
接下來只要一點點的引導、嘗試，直至把控就好。
……
半個月后。
江戶川柯南捂住灰原哀的嘴，自己也屏氣凝神，緊張地看著遠處。
銀發黑衣的殺手，氣場猶如修羅，裹挾著戾氣的眼睛，正一點點掃視著四周。
他的步伐，離兩人越來越近。
灰原哀低下頭，眼瞳狠狠收縮著，江戶川柯南手心的熱度，不能帶給她絲毫溫暖。
要被發現了嗎？
終于還是被發現了嗎？
她無聲望了眼身旁的男孩，下了什么決定。
兩人好不容易才從皮斯克手里逃出來，沒想到，根本沒來得及逃走，琴酒就追了出來。
他是個比皮斯克還要危險的人物，一旦被他發現，就算只是“兩個小孩子”，他們也死定了。
灰原哀輕輕動了下腳，江戶川柯南沒有注意到，他的全身心都放在琴酒身上，肌肉緊繃，隨身準備殊死一搏。
“咚。”
“咚。”
琴酒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音，像是宣告死亡的鐘聲，一下一下，響聲又緊促。
他離他們，幾乎不到一米了。
只要再走近一點，很有可能就會發現他們。
灰原哀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臉色白的嚇人，她的背脫離了墻面，眼里也帶上了不連累江戶川柯南的決心。
今晚要不是他，她已經死了……
夠了！已經夠了！就到這里吧！
如果這就是她的命運……她會接受的。
會的。
哪怕姐姐是那樣希望她擺脫組織活下去。
眼淚不斷往下落，剛才喝下白干的后遺癥也上來了，眼前眩暈的厲害。
灰原哀的腳尖又朝外面了一些。
但就在這樣危險的時刻，琴酒忽然停下了步伐。
因為不遠處傳來了一大陣腳步聲。
江戶川柯南透過間隙，看見殺手的表情不悅起來，但還是立刻選擇了撤離。
琴酒轉身走了。
消失的心跳聲好像又回到了體內，江戶川柯南滿頭是汗地倒在地上，但一旁的灰原哀比他還先堅持不住。
“灰原！”江戶川柯南扶住她，有些慌張：“你沒事吧？”
“你們怎么在這？”另一道詢問聲響起，帶著關懷和擔憂。
江戶川柯南抬頭，就看見了不算陌生的人。
羽仁凌？
他為什么在這？
“她是小哀吧。”
“嗯。”
“額頭好燙，發燒了？”
江戶川柯南還沒反應過來，灰原哀就被青年抱了起來。
小女孩這會已經滿臉紅暈，不省人事了，嘴唇都是白色的。
“我送她去醫院。”青年走出兩步，又回頭：“你呢？還能自己走嗎？”
江戶川柯南站起來：“我沒事。”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青年遞過來一只手。
江戶川柯南遲疑了下，握了上去。
他就這樣，被拉著走了出去，帶到了安全之地。
醫院里，兩人并排坐在長廊里。
“羽仁哥哥今晚也在宴會里嗎？”
“沒有，我是后半程才去的。”
江戶川柯南疑惑。
宮川凌靠近他，小聲說：“警方在那邊有行動，我恰好在附近，就去做了下顧問的兼職。”
“……”江戶川柯南。
還真把顧問的工作當作兼職啊。
他轉動眸子，清澈干凈的眼神，望向宮川凌。
“怎么了？嚇到了嗎？”宮川凌笑著說：“柯南，以你遇到事情的頻率，不應該吧？”
“……”他活的這么精彩，還真是對不起啊。
江戶川柯南吐槽：“就算遇見的再多，也會害怕吧！羽仁哥哥做顧問，也會經常遇到危險吧？難道不害怕嗎？”
“那還是在外面遇見你，讓我更害怕一點。”
“……”江戶川柯南。
這天就沒法聊！
這人的性格，和和希完全相反吧！
正無語著，他的腦袋就被按住，揉啊揉。
“小小年紀，不要板著一張臉嘛，雖然生活中會遇到很多不順的事，但要想著……”
想著……
“未來會更不順的，現在這點遭遇都不算什么。”
“？”
江戶川柯南拍在他的手，抗議道：“你可以不要說話了嗎！”
聽的他的心很涼。
宮川凌勾了勾唇：“那我走了，警方那邊還等著我呢。”
“好。”
江戶川柯南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雖然……還有著疑點，可是在琴酒剛剛離開、驚心動魄一整晚的情況下，看見這人那雙溫柔的眼眸，內心所誕生的安心感并不是假的。
這些天的監聽，也沒有發現不對勁。
如果……他真的值得信任，那一定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第154章 zero喝醉了？
警方可沒什么行動。
他只不過是為了避免和灰原哀見面的情況而已。
宮川凌離開醫院, 就回了住處。
月光透過薄薄云層，灑落下來，聲控燈還沒有亮, 宮川凌就看見了自己房門前, 坐著一個人。
黑色的影子拉長，像只異形的怪獸。
他停下腳步, 那人微微偏頭，看向他。
目光在黑暗中，沒能交匯。
宮川凌冷淡地轉身, 但只走出一步, 就無法再動彈。
因為，那人用含糊又親昵的嗓音喊道：“凌。”
……是zero。
中藥了？喝醉了？
宮川凌轉身，走了回去。
走近之后, 果然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他把人扶起來, 打開門，帶進了房間里。
明亮的燈光驅散了黑暗，也讓金發男人的臉龐變得清晰, 他的眼睛睜著，隔著層云霧，直勾勾看著宮川凌。
宮川凌把他扔到沙發上，冷聲說：“波本，別裝了。”
金發男人沒反應。
“有事就說吧。”宮川凌淡淡道。
他還是就那樣看著他, 目光說不出是否清醒。
“那你今晚就待這吧。”宮川凌居高臨下道：“就當是我最后的好心。”
說完,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住處, 把門重重一帶。
兩分鐘后。
宮川凌神色古怪，推開門, 透過門縫往里面看了看。
降谷零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動都沒動，只是眼睛閉上了，像是睡著了。
真醉了啊。
他松了口氣，走了進去。
熟練地把手搭在好友頭上，試了一下，是正常溫度。
又把治療技能丟在他身上。
再將剛才那樣粗暴扔下的姿勢，調整好，讓他休息的更舒服。
最后，宮川凌瞥見降谷零衣服有些臟，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污跡留在一角，連帶著手臂上都是。
他默默告訴自己：“忍住。”
不管這個zero再需要照顧，他都不能多做。
還要在人清醒前，把他扔出去！
宮川凌坐在降谷零旁邊，開始在網上找房子。
這里是不能住了……早晚得完！
找著找著，想到江戶川柯南，宮川凌忽然停下了鼠標。
話說……那個被江戶川柯南裝了竊聽器的手機，今天他一直帶在身上，是不是把剛才的話都錄進去了啊？
一心想著zero，都忘記了。
宮川凌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看了眼還熟睡的降谷零，走出了房間。
他要趁江戶川柯南聽到這段前，把其銷毀。
宮川凌知道江戶川柯南把設備放在哪里，他很順利地溜進毛利偵探事務所中，對江戶川柯南的設備做了手腳。
等他回來時，剛剛推開門，手腳就被鎖住，拖進了房間。
醒了……？
房間內的燈沒關，宮川凌稍微抬眼，就能看見降谷零滿是烏云的眸子。
“砰”的一聲，他被降谷零壓在墻上。
“瑪格諾。”金發男人從牙縫里吐出氣音，每個字都飽含了強烈的情感。
宮川凌動了下，降谷零就將他鉗制的更緊。
降谷零的力氣非常大，絲毫沒有剛清醒的無力感，宮川凌一時間動不了了。
“蘇格蘭和你說過什么？”男人像是瀕死餓死的野獸，每說一個字，力氣就更大一分，如果得不到答案，他也許什么都做得出來。
宮川凌微愣。
“他死之前，和你說過什么？”降谷零的聲音壓得極低，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宮川凌臉上，周圍的溫度好像在被點燃的邊緣。
“你一直想和我談的，是這個嗎？”
“回答我！”
諸伏景光說的，是關于組織boss的信息。
但那是宮川凌現在不能告訴降谷零的。
“沒說什么。”
“說謊！”降谷零低吼。
宮川凌看著他的眼睛：“我沒騙你。”
降谷零冷笑：“我了解你，我也了解蘇格蘭，你就是在說謊！”
宮川凌：“……”
他微微偏頭，漫不經心的：“我沒什么可告訴你的。”
剛說完，他的胳膊就被壓的更緊，大力帶來疼痛感，也令宮川凌更加冷靜。
“波本，你最好放開我。”
降谷零看上去快要瘋了：“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你敢嗎？”
“別故意激怒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瑪格諾！”降谷零往他的臉上打去。
宮川凌沒躲這一拳，但臉上傳來痛感后，他就借機脫離了降谷零的控制。
降谷零又沖過來。
宮川凌后退兩步，拳風擦著他的臉飛過，一次又一次，桌上的水杯被碰掉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告訴我！他說了什么！！”降谷零的眼眸血紅，“說啊！說出來！”
“砰！”混亂的戰斗中，柜子倒塌，東西散落，發出一聲又一聲響聲。
宮川凌似笑非笑：“你別再騙你自己了——事到如今，還為了我開脫，你不覺得可笑嗎？”
降谷零拳頭握的咯吱作響，好像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么。
“我只是迫不得已，才殺了蘇格蘭，做高自己的身份。蘇格蘭死之前，還信任我，給我傳了什么關鍵的信息，只要我說出來，就能證明，我還是我。”
宮川凌眉眼冰冷：“——你是這么想的嗎？別再這么傻了，波本，被我騙了這么多年，還是沒一點長進啊！”
降谷零把宮川凌撲倒在地，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
宮川凌抬手，把他打暈了。
降谷零的頭倒在宮川凌胸前，金色的發絲可憐地垂落到一邊，凌亂的心跳清晰可聞。
“……”宮川凌安靜地躺了一會，才坐起來。
他先給了自己腦袋邦邦兩錘，然后把降谷零安置好，收拾起屋子來。
等收拾好了，瞥見桌邊幸存的電腦，走過去，把找房子的頁面關閉了。
今晚算是和零說清楚了……恨他吧，就當是他一直在欺騙。
別再對他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那只會在之后被傷的更深。
宮川凌沒有事情可做后，又忍不住看向昏睡的降谷零。
明明都見過他那么多陰暗面了……為什么還是可以懷抱著這點期待呢？
真是奇怪的人。
雖然……早在初見，他就覺得降谷零奇怪了。
宮川凌看了會降谷零，然后進屋換了衣服，離開了家。
……
降谷零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已經恢復了整潔。
他坐起身，四處查找了一下，果然只剩下他一人了。
但桌上放著早餐。
還有一張紙條。
降谷零撿起來，面無表情地看完了：
【你也清楚我現在還在為那邊做事吧？
你和他們說，我是叛徒，他們也不會信的。
我也不是叛逃，只是找些樂趣罷了。
看在這么多年的“情誼”的份上，我再給你這最后一次機會，別再來打破我們之間的平衡了~下次，我可不會留手了。
——瑪格諾】
是的，留手。
自己還活著，瑪格諾的確留手了。
如果他殺了他，公安那邊也不會知道真相，自此，瑪格諾就是沒有漏洞的臥底警察了。
可他沒有下手。
降谷零的目光，落在“樂趣”兩個字上。
樂趣……瑪格諾說，他在找樂趣。
紙條被降谷零握皺成一團，他移開眼睛，就看見桌前的電腦屏幕，正對著他，上面放的畫面，就是現在的實時監控。
屋內有監視器。
降谷零忽然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不冷，充滿了漠然和虛浮在表面上的甜膩。
他靠近電腦，看著屏幕上自己的臉，微笑著說：“既然這樣，那瑪格諾，以后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昨天的事情我道歉，是我還沒有認清情況。”
“只是……”降谷零舒展眉目，開朗又好心的提醒：“你可別再對我露出波洛中的那種表情了——可憐又委屈的樣子，好像從始至終，都是我錯怪你了。”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早餐碰也沒碰。
另一邊，宮川凌看著這段監控，回想起自己在波洛中說過的話……
只是，怎么想，也沒想出降谷零說過的表情，到底在什么時候。
他默了默，這是來自零的嘲諷嗎？
……
灰原哀被噩夢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一縷陽光透過窗簾射了進來，空氣中有著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
灰原哀偏頭，看見江戶川柯南站在床邊，手里拿著手機。
她動了動身體，想要坐起來。
“這里是醫院，已經沒事了。”江戶川柯南遞了杯水給她。
灰原哀坐起，接過，喝了兩口才感覺干啞的嗓子好受些：“我記得昨晚有人過來了，是誰？”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提過的那個人嗎？”
經歷過昨晚的事，兩人間也多了些信任。
灰原哀回想了下，“那個……和你原本的同桌長的一樣，性格卻截然不同的人？”
“他把我們送來了醫院。我看了警方的報導，他們昨晚沒有發現琴酒的蹤跡，皮斯克死了。”
江戶川柯南把手機遞給灰原哀，上面正在播放警方的報導。
灰原哀看完后，后背發涼，但又相當冷靜道：“琴酒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皮斯克說出來了，琴酒不會殺他。”
江戶川柯南放松了些：“那就好，不然……就真的糟糕了。”
兩人對了下昨晚事件的細節，一致認為皮斯克在宴會中還有幫兇，且那人很可能不是琴酒……但現在已經無從查找了。
短暫的寂靜后，灰原哀靠在病床上，眸光變得晦暗：“抱歉……昨晚連累你了。”
江戶川柯南看了她一眼：“你在說什么？我也是琴酒要殺的目標。”
“琴酒還沒有發現你……你同我在一起，危險程度會大大增加。”
江戶川柯南奪回手機，白了她一眼：“你還是多睡會吧，一條繩上的螞蚱，早晚晚死都是死。讓他們發現你變小了，我還會遠嗎？”
灰原哀微微低頭。
江戶川柯南嘀咕著：“一個兩個怎么都這樣？和希要是早點和我說……”
他突然停了下來，沒說下去。
過了一會，灰原哀說：“那個關澤和希，我聽過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談過他的事情。”
“嗯？”
“也在網上看到過報導。”
江戶川柯南心里咯噔了下：“什么？”
灰原哀抬頭：“很像是組織的手段。”
第155章 凌哥？
江戶川柯南瞳孔一縮。
“和我說的再詳細點吧。”灰原哀說。
組織……的手段？
江戶川柯南腦海里劃過什么, 忽然問道：“你知道利奧嗎？”
灰原哀愣了下：“不。”
江戶川柯南飛快地搜索了當年的事件，拿給灰原哀看。
灰原哀一目十行看完，臉色“唰”地白了下去。
“利奧會是組織的人嗎？你有沒有聽過相關的事情？”
“……”
她沒說話。
而越是這樣, 越讓江戶川柯南看到了可能性。
他焦急道：“灰原？”
“……”灰原哀攥緊了被子, 嗓音干澀：“我不知道利奧，但是……這種殺人手法, 我見過。”
“你見過？！”
“準確來說，是相似的殘忍虐殺，我見過。”她望著前方, 眼中卻空洞一片, 好像回憶起了什么恐怖的畫面：“那個人……他喜歡玩游戲，殺人是他娛樂的方式，人命在他眼中, 就和玩具差不多……你想象不到, 他有多少種惡毒的殺人方法……”
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淚水一滴滴落在被褥上，夢魘和恐懼宛如一只只黑手, 把她往深淵里拽去。
“姐姐……姐姐也是死在他手上……我甚至沒見到姐姐的最后一面……”
“姐姐也是……死在了那種手法之下……”
江戶川柯南徹底愣住了：“灰原？”
灰原哀撇開臉，“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不會。”
“他的代號是什么？”
雖然也有巧合的可能性……但是，江戶川柯南有種直覺，那個利奧，和灰原哀說的人, 就是一個人。
利奧真的是組織的人！和希和利奧都參與過當初那場針對二名先生的宴會！
會不會……
灰原哀過了好幾秒, 才顫聲道：“瑪格諾。”
瑪格諾。
一個新的酒名。
江戶川柯南把他的危險程度拔到最高，同時腦袋里的危機和緊迫感也直線上升。
他還想問更多, 但看著灰原哀痛苦的狀態，他又忍住了。
“都是我的錯……”灰原哀埋頭大哭。
如果她沒有被瑪格諾的外表蒙騙, 沒有信任他……
是不是，姐姐也能離他遠一點？！
是她害死了姐姐！
江戶川柯南不知要如何安慰她，他沉默地站在那，只眼神越發堅定。
……
自從那晚救下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后，宮川凌和江戶川柯南的關系就更好了。
江戶川柯南沒有對他多說什么，但是偶爾遇到難題，還真的會向他求助。
宮川凌自然是全部幫忙解決了。
只不過，就算信任在一點點增加，江戶川柯南也沒和他透露過組織的事。
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
宮川凌之所以想獲得江戶川柯南的信任，也只是為了某些關鍵時候，能得到江戶川柯南的求助，保證他的安全而已。
——江戶川柯南絕對不能出事。
這日，宮川凌收到了新的暗殺任務，正好他也幾日沒有做系統任務了，回復后，宮川凌拿上外套，就準備出門了。
但他剛打開門，就看見毛利蘭站在外面，手指抬起，要敲門。
“蘭小姐，有事嗎？”
“羽仁先生，你要出門嗎？”毛利蘭眼神恍惚了下，隨即問道。
“有點事情。”
“這樣啊……”毛利蘭笑著說：“有人邀請我爸爸去海萊島玩，寄來的船票有多余的，爸爸想邀請你一起去，接下來幾天你有空嗎？”
宮川凌微笑點頭：“從明天開始，大概一周都有時間。”
“那真是太好了！”
“柯南也會去嗎？”
“嗯，還有園子、小哀……小哀好像還沒見過羽仁先生呢。”
宮川凌：“是的。”
毛利蘭側開身，“明天下午五點出發，羽仁先生，不打擾了，你請忙吧。”
“先替我謝過毛利先生，晚點我會再當面道謝的。”
毛利蘭笑笑：“你也幫過我們很多，不用客氣。”
宮川凌下了樓，迎面看見波洛的玻璃門被一個人推開，又合上。
那一瞬間，他看到里面的服務員，是一個黑頭發的女性。
宮川凌收回目光，驅車去了任務地點。
任務很簡單，只是他為了系統任務，而讓別人幫他接下的，所以從進入對方住宅，到完成任務，沒有多長時間。
他在閣樓解決目標時，聽見下面有開門的聲音。等到他翻離院子時，屋內已經傳來人驚嚇過度后撞倒東西的聲音。
沿著小道往前走出一段，宮川凌淡淡的神色微變。
“咔嚓……”細微的聲音，因為四下無人而無限放大。
這里樹木成群，樹蔭庇護住了整條路，遠處的建筑又高又遠，讓人生出遠離人煙的感覺。
如果是普通的路人，此刻聽到聲音，應該會加快步伐，趕緊離開。
但宮川凌反而停下了腳步，回頭，冷眼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后方空無一人，只有下水道的井蓋處，不起眼地動了動。
宮川凌走近。
“咔嚓……”
聲音變大，下一秒，一個人頭猛地從里面冒出來。
長長的黑發垂落在臉前，遮住了整張臉。
宮川凌連眼神都沒變一下，他口中溫和問道：“需要幫助嗎？”
人頭本來正使勁往外拔著身體，聽到宮川凌的話，一下子激動起來：“好心人，幫幫我！”
宮川凌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下。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拔了出來。
烏黑的假發掉落在地上，世良真純擦了擦臉，抬起頭，露出熟悉的面容來。
宮川凌看著她，沒忍住，唇角翹了翹。
“先生，謝謝你，幫大忙了。”世良真純大大方方的說。
“你怎么會……”宮川凌指了下：“在那下面？”
世良真純瞇著眼睛笑：“說起來有點復雜……總之我為了找到一個人渣的罪證，埋伏在這里，但是出了點意外，他今天沒出現。”
“罪證？不報警嗎？”
“現在報警會打草驚蛇。”世良真純整理了下衣服：“沒關系，我自己就可以解決！”
“你是偵探嗎？可真厲害啊。”宮川凌彎著眼睛，“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啊，如果我是壞人，剛才那種情況，你就危險了。”
世良真純笑了下，眼中有狡黠的意味，不過她沒多說什么，只是道：“謝謝提醒，好人先生！”
宮川凌微微點頭：“加油吧！我走了，再見。”
“等一下。”
宮川凌回頭看她。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嗯？”
“你給我一種熟悉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宮川凌有點開心，不過他否認了：“不，我對你沒有印象，我們應該沒見過。”
世良真純追出兩步：“那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叫世良真純！”
“我姓羽仁。”宮川凌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世良真純一個人站在原地，咀嚼著這個姓氏：
“羽仁？”
沒有聽過。
但是那種熟悉感并不是假的，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她卻潛意識認為可以相信對方，想要親近。
世良真純沉思了會，一個稱呼沒經過大腦，冒了出來：“凌哥？”
她怔住了。
模糊的記憶從腦海深處顯現，她不禁搖了下頭。
怎么會想到凌哥啊……
是因為羽仁的那雙眼睛嗎？
明明凌哥已經……算了。
世良真純看了眼時間，走到一邊，把下水道洞口蓋好，然后沿著小路，快速走遠了。
離開前，她勢在必得地回望了一眼。
……
“哀醬！今天這身衣服好可愛啊——”
灰原哀不適應地后退了半步：“只是普通的衣服……”
“因為平時見到哀醬，都是穿著校服嘛！”鈴木園子笑瞇瞇道。
灰原哀低下頭，默默想，鈴木大小姐，真的永遠都很有活力啊。
“一共五天的假期，讓我好好想想，去了海萊島要怎么玩呢！”
毛利蘭問：“園子，你看地圖了嗎？”
“當然看了！我還隨身帶了一份，你看……”
灰原哀退到角落里，瞥向皺眉的江戶川柯南：“大偵探，怎么了？”
江戶川柯南從發呆狀態回過神：“沒什么……”
今天他總有些心神不寧，希望只是昨晚沒睡好。
“海萊島的傳說，你應該也聽說了吧？”灰原哀問。
“那個啊……我知道一些，怎么了？”
“運氣好的話……或許那個人也會來。”
江戶川柯南一驚：“誰？”
灰原哀淡淡搖頭。
江戶川柯南心知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所以，這就是你也去的原因？”
“對。”灰原哀應了：“這是，我的機會。”
短短幾個字，被她說的堅決又帶銳氣，聽的江戶川柯南心驚。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是灰原的機會？
“也會是你的機會。”灰原哀又說：“我們不能一味等待。”
明明最開始，她那么害怕……聽阿笠博士說，晚上也經常被噩夢驚醒。
這才多久，就轉變態度了？
江戶川柯南心中復雜，明明是親眼見過瑪格諾殺人的人，還能有這種勇氣……
除去她的本質，也和她長大的環境有關吧……
組織啊。
一個個穿著黑衣的剪影，獰笑著回頭，黑色的槍口準確地指向江戶川柯南。
他深呼吸了口氣：“你說的對。”
“小蘭——小蘭——”毛利小五郎忽然從臥室里探出頭來：“你看見我放在桌上的洋子小姐的海報了嗎？怎么不見了？沒有它，我可怎么活啊！”
毛利蘭額頭青筋跳了跳：“沒！看！見！”
鈴木園子目光無語。
毛利小五郎哀嚎著扒拉出一陣陣響聲：“在哪啊……啊啊可惡！是不是有老鼠啊！”
“真是受不了爸爸！明明必需用品都沒收拾……”毛利蘭氣得轉過身去。
這間屋子不大，可是每個人都無比的鮮活。
灰原哀垂下眼睛，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不加入他們。
不久后，門外傳來敲門聲，和……熟悉的嗓音：“毛利先生，我來了。”
“……”灰原哀手里的書滑落到地上。
第156章 你是在等我嗎？
毛利蘭起身去開門。
灰原哀瞳孔顫動著, 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
江戶川柯南正背對著她，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羽仁哥哥也要去嗎？”
“是啊。”
羽仁……？
灰原哀宛如被這個名字燙到了，豁然站起, 往里面跑去。
屋內的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小哀？”
找到她了……
“灰原？”
那個惡魔找到她了！
灰原哀慌張地想逃走, 可是她還沒離開，外面的人已經進來了。
即使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灰原哀也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的動作僵硬，腳步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
“打擾了。”很有禮貌的溫潤聲音, 光是聽著, 就讓人覺得明媚。
毛利小五郎從里面竄出來：“哈哈哈哈不打擾！小凌，你可算來了！我還害怕你太忙，忘記了呢！”
鈴木園子望向外面：“出租車已經來了！大叔你快點啊！要是晚了, 我們趕不上游輪了, 就麻煩了！”
毛利小五郎又跑回了房間，沒兩分鐘，就推著行李箱, 意氣風發地走了出來。
“小哀，該走了。”毛利蘭拉過灰原哀的手：“手這么涼，不會是生病了吧？”
灰原哀搖搖頭，低垂著眼睛：“我沒事。”
“小哀同學，你好。”
“……”灰原哀后背冒出冷汗, 她抬頭, 飛快地看了青年一眼，就又低下頭：“你好。”
所幸, 對方沒有和她多說話。
由于一輛車坐不下，這次出行叫了兩輛車, 分配座位的時候，灰原哀選了沒有宮川凌的另一輛，她有心想和江戶川柯南說話，可江戶川柯南卻被宮川凌拉著說話，沒有坐在這輛車上。
路上，灰原哀感覺自己坐的就是通往死亡的列車，坐立不安，可她又做不到就這樣不管其他人逃跑。
再說，現在她逃跑，就等于承認自己有問題了。
一直到上了船，灰原哀也沒找到機會和江戶川柯南獨處。
如果說最開始是巧合，那到了現在……她已經明白了，瑪格諾就是故意的。
不讓她和江戶川柯南交流。
這個男人……究竟已經發現到哪一步了？
灰原哀悄然望著側前方，男人正在和江戶川柯南說話，神態親和自然，江戶川柯南的表情有些無語，但無疑是放松的。
他信任了瑪格諾。
就像……自己最開始一樣。
僅僅因為那人的幾句話，就覺得他和其他人不同，是值得相信的。
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人側身，露出一個看著無害、卻意味深長的笑容。
“……”灰原哀渾身生起無盡的寒意，腳下先過大腦，后跳了半步。
會死的……
要逃走……
“能和大家一起出來玩，真是太好了。”青年已經背過身去，聲音輕盈又舒緩，像是一陣溫柔的海風。
可灰原哀懂了。
他在說——你現在逃走了，其他人可逃不掉。
……
灰原哀站在角落里，臉色蒼白，看著船上的警衛隊走遠。
這艘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海萊島，中間不會停。
也就是說，直到到達為止，中間的二十多個小時，都只能在茫茫大海上度過。
她又看了會，然后被走過來的毛利蘭牽住手，溫聲詢問情況，一起順著人群的方向走進了自助餐廳。
宮川凌已經坐在那里了，看見她進來，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灰原哀低頭，一言不發地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
江戶川柯南則取餐后坐到了宮川凌旁邊。
“羽仁哥哥，你覺得這里的食物味道怎么樣？”
宮川凌：“我發現，柯南你挺矮的誒，你夠的著嗎？要不換去那邊的兒童座位吧！”
“？”已讀亂回？
還diss了他的身高！
江戶川柯南笑不出來：“羽仁哥哥！”
“嗯？”宮川凌擺出耐心傾聽的表情。
江戶川柯南沒了說話的欲望，他端起餐盤，喊上灰原哀：“小哀，我們兩人去那邊坐吧！”
灰原哀跟在他后面。
兩人背對著宮川凌坐下。
剛一坐下，江戶川柯南的表情就凝重起來：“羽仁凌有問題？”
灰原哀機械地把食物切碎，送入口中。
“灰原！”江戶川柯南皺眉。
一雙眼睛，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滿是漫不經心的殺意，就這樣高高在上的注視著灰原哀。
小女孩搖了下頭：“沒有……我自己的問題。”
“還有什么可隱瞞我的？”
“能說的，該說的，我會說。”灰原哀看了他一眼。
江戶川柯南低聲說：“羽仁凌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關澤和希’，我先前瞞著你，只是還不能完全信任你而已。”
“現在，可以了嗎？”
江戶川柯南點頭。
但是，已經遲了啊。
灰原哀有些冷漠的說：“多吃點。”
“？”江戶川柯南不是很明白。
不過這里確實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他想著灰原哀之前提到的那個，可能在海萊島遇到的人，決定晚點再在房間里聊。
另一邊，眼看著兩小只坐在一起后，就嘀嘀咕咕說著什么，鈴木園子嘆道：“沒想到柯南那小子平時臭屁，和小哀的關系還挺好的!”
“柯南對朋友很好的哦。”宮川凌笑著接了句話，順便看了眼時間。
幾分鐘后，一個女服務員，端了幾杯酒過來：“先生，要來一杯嗎？”
“不了。”宮川凌說。
毛利小五郎則高興道：“是什么酒？小凌，陪我喝一杯啊！”
女服務員笑著放下兩杯酒。
宮川凌沒拒絕。
飯后，幾人想去不同的地方玩，而毛利小五郎喝醉了，宮川凌主動提出送他回去。
送完人后，他關上客艙的門，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甲板上，一個身材火辣的女性正躺著享受海風。
宮川凌走到她身邊，望著深藍的大海，笑吟吟說：“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女人嬌俏地笑了起來：“我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這樣的極品帥哥。”
“陰陽怪氣的，可不會招人喜歡哦。”
“呵……”女人坐起來，“你可和琴酒那家伙學死板了。”
宮川凌歪頭，純良的笑笑，他伸出手，把女人拉了起來。
“怎么說？”
“這一次，差不多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哇哦~”
“很興奮嗎？”
宮川凌靠在船欄上，金色的眼睛陰冷下去：“當然——超期待啊。”
“我猜也是。”貝爾摩德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被宮川凌牽著，她覺得能短命兩年：“畢竟，一個隊伍里，兩只老鼠，最不爽的就是你了吧？”
“可以請你不要提這件事了嗎？”
貝爾摩德嫵媚一笑:“抱歉。”
她稍微靠近了宮川凌一些，雖然這里沒人，但謹慎些總不會錯。
“我的計劃是……”出于某些和曖昧無關、甚至稱得上挑釁的心思，貝爾摩德湊到宮川凌耳邊，半邊長發遮住了身體，看起來就像是靠在宮川凌懷里一樣，“假扮亡靈，引他上鉤。”
宮川凌聽完她的話后，眼底閃過冷芒，不過笑意更甜了：“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貝爾摩德輕笑了聲，“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畢竟，你和那女人，關系也不錯啊。”
“那是當然，畢竟，沒有她，我現在可能還是底層人員呢！我對她可是一直心懷感激的。”
貝爾摩德聽得直笑，她推了宮川凌一把，退開身體：“我就喜歡你這點，晚點再聯系。”
她步履如風，干脆地走了。
宮川凌把自己的外套脫掉，剛剛準備銷毀，就隱約察覺到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
他瞬間用余光掃向來源處，但并沒有發現人影。
錯覺？
宮川凌又將外套捋順，放在臂彎間，臉上掛著愉悅曖昧的笑容，離開了此處。
……
燦金色的落日，一望無際的大海，美不勝收的畫卷。
一個男人站在窗邊，耳朵上戴著耳機，手機正在通話頁面。
“我們已經到達海萊島了，目前還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請問您到達的日期是？”
男人墨綠色的眼睛，望著窗外，細小的漣漪漾起。
“赤井先生？”
男人轉身，遠離了窗邊，聲音冷了幾個度：“不出意外的話，明晚七點左右。”
“收到，到時候我們會安排……”
“計劃暫停。”
“暫停？！”那邊的人震驚又不解道：“為什么？”
赤井秀一：“直到我再次聯系你們，都不要有任何動作了。”
“……是。”那邊的人也察覺到他心情的不美妙了，沒再多問什么，干脆答是。
放下電話，赤井秀一想的卻不是海萊島的行動，而是剛才所見那一幕。
那個女人雖然是黑發，可赤井秀一確信，她就是貝爾摩德。
宮川凌，和貝爾摩德。
……很親密的姿態。
赤井秀一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來，舉到眼前，松開手。
落日之下，那東西的影子不斷搖晃著，按開精美復雜的表蓋，就能看見里面轉動的指針。
有些東西，不能修好，也可以人為重現。
但……有些東西呢？
他收緊手。
……
客艙的走廊里，一個小女孩逗留著。
她站在一間房門前，沒拿卡，也沒有伸手敲門的意思。
“小妹妹，需要幫忙嗎？”
有好心人問話，小女孩就搖搖頭，繼續沉默地站在那。
站到最后，也許是累了，她靠在一旁的墻壁上，緩緩滑坐到地上，什么液體，從她臉頰上落下，打濕了地面。
“小哀。”
明明溫柔，卻像是驚雷一樣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響起。
女孩驚弓之鳥般抬起頭，就看見黑發金瞳的青年，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你是在等我嗎？”
第157章 這一次的禮物
宮川凌回到住處, 就看見灰原哀坐在門前的地面上，氣息低迷。
“小哀，你是在等我嗎？”他上前。
灰原哀瞬間抬頭, 瞳孔緊縮。
瑪格諾……居然不在房間里嗎！
宮川凌彎腰, 發出邀請：“要去我房間里坐坐嗎？”
“……”灰原哀說話的嗓音都在顫抖：“我……不想……”
宮川凌笑了笑：“你確定？”
“……”
沉默之中，宮川凌已經打開了房門, 做出邀請的手勢。
灰原哀不想進去，想逃走。
灰原哀得進去，無路可逃。
可不管哪種想法占上風, 事實是, 她根本動彈不得，渾身僵硬的像是已經凍僵了的尸體。
最終，灰原哀說了句出乎意料的話：“你能……拉著我的手嗎？”
宮川凌把手放到她的手前：“自己握住。”
灰原哀的手抖的厲害, 她慢慢握了上去, 冰冷的溫度讓青年也跟著顫了下。
不過青年沒嘲笑她，而是牽著她進了房間。
門緩緩關上了。
灰原哀像失去了靈魂般，只能跟著青年的步伐前進。
一行人住的房型都是最頂級的, 所以除了臥室，其他房間的配備也很齊全。
宮川凌讓灰原哀坐在桌前，他一邊走向冰箱，一邊問道：“和柯南說了嗎？”
來了。
第一句話，就直奔重點。
瑪格諾……果然知道, 江戶川就是工藤新一了。
灰原哀抵御著內心的恐懼, 可還是感覺全身上下都被涼氣浸透了：“沒有。”
宮川凌有些詫異：“為什么不告訴他？不讓小朋友警惕一下，可是很容易game over的哦。”
灰原哀握緊五指：“他什么都不知道, 組織也沒讓你殺他……還有其他人！”
她豁然抬頭：“你不是要殺我嗎？現在我來了，你放過其他人！”
“這種口味的果汁挺好喝的。”宮川凌拿了瓶果汁, 回到桌前，垂眸看著灰原哀。
灰原哀倔強的和他對視著，哪怕害怕的要命，也沒有移開眼睛。
將果汁放到她面前，宮川凌輕輕嘆氣：“志保，你可真傻。”
灰原哀面色蒼白。
“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多余的事情，畢竟，我殺了工藤新一，組織也不會給我漲工資。”
“你……”
“很驚訝嗎？”宮川凌坐到她旁邊，“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沒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唔，當然，你以后可能還會看見我殺人的場景。”
灰原哀緊緊盯著他，脫口而出的聲音有些尖銳：“你為什么要殺姐姐？！”
“你聽誰說的？你被騙了。”
“騙我的，不一直是你嗎？！”
“起碼這次，沒有。”他甚至有閑心拿出手機玩。
“我只是想要知道原因！瑪格諾，你知不知道，姐姐是真的把你當作朋友的！她甚至幫你隱瞞，你是羽仁凌的事情……而且，我也幫過你不少！就算你不感恩，也不用……”
宮川凌打斷她：“我沒有騙你。”
灰原哀幾乎要被憤怒沖昏大腦——
“喏，明美的電話哦。”
在她崩潰之前，宮川凌把自己的手機，塞到了她面前。
灰原哀愣了愣，但很快，屏幕對面出現的熟悉面容，就讓她徹底呆住了。
“姐……姐？”
宮野明美也愣住了：“你……你是……志保？”
霎時間，灰原哀的眼睛如洶涌的海浪，控制不住地落下。
“姐姐，姐姐？你沒事嗎？你現在在哪里？”
宮野明美心疼道：“志保，你別哭，姐姐沒事……”
宮川凌去冰箱拿了瓶飲料，走向了陽臺。
宮野明美，是他前段時間安排了假死，救下的。
其實最保險的方式，是借用系統的假死，不過宮川凌當時存了別的心思，沒這樣做，反而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做了另外的安排。
他打開瓶罐，氣泡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入口的口感非常清爽。
不久后，灰原哀沙啞的聲音出現在后方：“你……”
她停頓了下，似乎在抹眼淚，然后才說出完整的話：“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宮川凌回頭問：“我之前送你的禮物，你不是都不喜歡嗎？這一次的，怎么樣？”
一時無聲。
青年的半邊臉頰都被夕陽照亮了，那雙金眸里恍若存著神性，能包容世間的一切苦痛和哀傷。
灰原哀抿了下唇，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的注視下，眼淚又忍不住了。
搞什么啊……
瑪格諾，百分百不是好人啊。
他殺過那么多人，他的手段那么殘酷，他只愛游戲，享受欺騙。
可是……可是……
偏偏對她……對姐姐，又有那么些不同。
那只小貓，那些話語，真真假假的溫柔，捉摸不透的維護……到底，他是怎樣的人啊？
要她如何面對？
“好了，別哭了。”宮川凌從她手中抽回手機：“沒裝不該裝的東西吧？”
他指的是發信器之類的。
灰原哀低下頭：“我還不想死。”
“我不能和你保證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對我改觀，以后，我可能還是會殺了你。”宮川凌語氣隨意道。
“你……”灰原哀問：“真的是公安嗎？”
宮野明美現在被公安的人接手了，所以灰原哀也知道了宮川凌公安的身份。
如果早幾個月知道，她只會開心和興奮，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不覺得，公安會用那些手段，來殺人。
“不要管不該管的。”
灰原哀沉默了。
的確……不管真相怎樣，她都管不了。
唯獨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決不能因為姐姐還活著，就信任這個人。
她的生命安全，還是時刻被威脅的狀態。
只是……
她下了很大決心，才問出口：“那種藥物……還是對你產生了影響，對嗎？”
宮川凌把空了的罐子扔進垃圾桶里：“那都無所謂了……比起這個，我救下明美，是有代價的哦。”
灰原哀呼吸一滯。
“別緊張，不用你做殺人犯法的事，只需要你配合我，在江戶川柯南身邊，稍微引導一下他而已。”
過了十分鐘，灰原哀才離開宮川凌的房間。
宮川凌送她到門口，在她要出去的那刻，不經意般提醒：“懷里的小東西，可要藏好了，被發現就麻煩了。”
灰原哀臉色一白。
槍……她從警衛隊那里偷來了一把槍，抱著哪怕同歸于盡，也要殺了瑪格諾的想法，來到這里。
中間有好幾次，她都差點開槍。
但……果然，瑪格諾早就看出來了嗎？
如果他真的要殺她，根本不會給她開槍的機會吧？
那種宛若處在冰天雪地里的戰栗感，又一次襲來。
灰原哀低聲說：“謝謝……提醒。”
……
灰原哀從外面刷卡打開房門后，早已等待多時的江戶川柯南，一下子跳了起來。
“灰原，你去哪了？！怎么去這么久？你手里的果汁……你還在餐廳里？”
灰原哀一低頭，發現自己手上竟然還拿著宮川凌遞給她的那瓶果汁。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笑了一聲：“是啊。”
說著，順手就把東西丟進了垃圾桶。
“還沒打開吧？真浪費！”不過，江戶川柯南現在注意力不在這上面：“羽仁凌真的沒問題嗎？還有你說的可能在海萊島上遇見的人，是誰啊？為什么他是我們的機會？”
灰原哀跳過了第一個問題：“那個人，組織代號黑麥威士忌，是fbi的臥底。”
“fbi的臥底？！”
“我只見過他幾面，但是如果我們找到他，就可以讓fbi成為我們的后盾。”
江戶川柯南有些激動，但更加警惕：“你只見過他幾面，了解他嗎？他可靠嗎？”
灰原哀冷笑起來：“可靠？那就是個人渣！我呸！”
她幾乎是炸毛，要跳起來咬人，這樣鮮活的神情，和明顯的討厭，讓江戶川柯南呆了呆。
“呃……那你還要找他？”
灰原哀不甘心道：“現在除了找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你怎么確保他的可信度？”
“姐姐和我說過他……”灰原哀沒說宮野明美具體和她說過什么：“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他的能力和立場毋庸置疑。”
灰原哀說到這里，忽然停頓了下。
因為她想到，連那個黑麥威士忌是fbi的臥底的消息，當時也是宮川凌帶給她的。
在她誤會姐姐因此被宮川凌殺死時，宮川凌卻幫助姐姐度過了這一關，并早就幫其想好了退路。
那個人……
灰原哀使勁搖了下頭，揮散因此產生的恐懼。
瑪格諾再強，也不可能那時候就預知到現在，自己的行動也是臨時起意，他猜不到的。
“只要見到他，就算是合作，我也有可以交易的信息。”灰原哀說。
瑪格諾沒殺她，還讓她留在江戶川柯南身邊布局。
灰原哀表面上答應了，但她不會任由宰割，見到黑麥就是機會。
如果姐姐說的沒錯的話……黑麥和瑪格諾的關系就不一般，事情會有所轉機。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黑麥的事情，灰原，不能說的再仔細點嗎？”
灰原哀臉色難看，倒不是針對江戶川柯南，只是想到那家伙和自己姐姐的事，就算是假扮情侶，她也膈應的慌！
根本不想提到這事！
不過，她也知道事關重大，忍耐下來，詳細說了。
第158章 “牽手。”（加更2合1）
……
宮川凌的房間內。
他倒在床上, 雙目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他在思考事情。
志保待在江戶川柯南身邊，雖說一直沒見到自己，但聽江戶川柯南提到他的幾率也很大, 因此提前透露出他是瑪格諾, 也很有可能。
但是，直到今天, 志保才知道，他一直游離在江戶川柯南身邊。
是巧合？還是某種游戲的力量？
而且，他明明留了時間給志保, 給她機會和江戶川柯南說出真相, 她卻仍舊沒有告知。
因為……江戶川柯南，不能太快知道他的身份，以及組織的相關事情嗎？
某些可以改變, 某些能從很長遠的時間線開始布局, 間接影響，某些又不能改變。
想掌握這種微妙的差別，還真難。
不過, 也不是無法做到嘛。
明美的事情上，他不就是放長線影響了嗎？
這一次，也可以繼續嘗試。
“凌，你懷疑的那間房間里，只是一個普通的旅客。”腦海里, 諸伏景光的聲音響起。
宮川凌回話：“我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明白, 我會找機會把附近的房間都進去看看。”
“嗯呢。”
宮川凌坐起身，其實他也不是很擔心, 自己和貝爾摩德的見面被別人看見。
一是貝爾摩德做了偽裝，外表有很大變化, 二是，組織的這次計劃，是針對赤井秀一去的，要是出現意外，他可只會雪中送冰呢。
反正，沒人會懷疑他的，浪一些也沒關系。
這么“忠誠”于組織，被信任是他應得的。
在游輪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宮川凌剛走出房門，就聽見了尖叫聲。
游輪上發生了一起謀殺案件，不過沉睡的小五郎的威力下，沒有一小時就破案了。
破案兩小時后，宮川凌和眾人在一起閑逛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由于海上信號很差，那電話聲音斷斷續續的：“海神……殺死……去死……”
宮川凌很有禮貌地說：“信號不好，我聽不太清，您能重說一遍嗎？”
對面：“死……海神……死……”
“海神死了嗎？”宮川凌疑惑問道。
“……”
對面沉默片刻，聲音變得充滿戾氣：“所有人……死！”
“所有人都看見海神死了？”
“……”電話被掛斷了。
宮川凌“咦”了聲：“信號斷了？”
四周的所有人：“……”
剛才宮川凌點開了外放，他們都聽見了。
本來是有點驚悚的，但是……
“噗……”
不知道誰先笑的，總之連路人都笑起來，江戶川柯南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電話那邊的人在搞什么不說，羽仁凌……真的是很抽象啊！
很難不懷疑他在故意搞人心態！
偏偏還用著這張純良的臉和無辜的表情！
“咳咳，”毛利蘭咳嗽了下，嘴角還帶著笑意，但小聲提醒道：“羽仁先生，對面的人是在惡作劇，但是你最好不要這樣說。”
“對對，”鈴木園子笑夠了，也認真道：“現在就算了，等下到了海萊島那邊，千萬別說海神的壞話了。”
“那里有海神神廟，供奉著海神，有很多宗教信徒朝圣，要是被他們聽見了，很可能會動手打人的！嚴重點的，見血都有可能！”
宮川凌微笑：“你們做了很多功課呀！謝謝，我知道了。”
“功課當然得做了！不然去玩什么！”鈴木園子得意道：“我已經安排好行程了！今晚我們去白色沙灘看星空，明早去神社參拜海神，下午就去海底潛水，然后在日暮時向海神許愿……”
“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收獲甜美的愛情呢~！要是海神幫我做到了，我絕對把祂供在家族祠堂！”大小姐一臉向往。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他要還是工藤新一，絕對要懟一句，不過，現在只能忍著了。
他轉移話題：“向海神許愿，真的能成功嗎？我聽說，海神是很可怕的神明。”
“那個傳聞啊……”毛利蘭回想著：“據說每有一個信徒的愿望被實現，海神就會殺死一個滿身罪孽的人，海萊島上已經死過不少人了……聽起來有些嚇人，不過，應該是假的吧，不然那邊也不會成為出名的旅游圣地。”
“肯定是假的啊！”鈴木園子翻白眼：“一聽就是當地人編出來，吸引外地人注意的故事而已！”
“海神會實現愿望，不也是故事嗎？”江戶川柯南拆臺。
鈴木園子給了他一個暴栗：“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嗷！”
宮川凌把江戶川柯南拉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瓜：“柯南，疼嗎？”
“好疼！！”
宮川凌滿眼憐惜：“柯南，晚點你也去和海神許一個‘腦袋瓜永遠不會疼’的愿望吧！”
“……”哈？
江戶川柯南麻木臉。
好好的人，可惜長了嘴！
“哈哈哈！”其他人都笑起來。
毛利小五郎忽然嚴肅地加入進來：“那可不只是故事，海萊島真的不斷有人死亡。”
“爸爸？”
“不然，你們以為名偵探我被邀請過去，真的是去玩的嗎？邀請我的那位三秋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男人高傲地仰頭：“我毛利小五郎，就是為了拯救更多無辜的可憐姑娘，而前去的！啊哈哈哈哈哈！”
毛利蘭：“……”
真的，挺丟人的。
想裝作不認識。
偏偏宮川凌很捧場，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看偶像一樣，口吻崇拜：“毛利先生，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您就是吧！看著您在，我就感覺，沒有什么案件是破不了的！藏的再深的真相，也被被您發現！”
“低調，低調哈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說起來，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也挺奇葩的，鈴木園子拉了毛利蘭一把：“大叔干什么了？把凌哥洗腦成這樣？”
毛利蘭：“你看我像是知道的嗎？”
還有，怎么突然就凌哥了？
這邊在鬧騰，那邊，灰原哀一個人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冷漠的看著他們。
宮川凌忽然回頭：“小哀，海萊島的傳聞，你聽說過多少？”
灰原哀面色凝重了些：“除了這些，我只知道，‘海神’每隔一段時間，會傳下旨意，讓巫女把他的預言公布出來。”
“最近一次的預言，是什么呢？”毛利蘭聽見了，好奇地問。
鈴木園子回想著：“呃……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看過一次，忘記了。”
毛利小五郎得意道：“這個時候就要看我了！你們這些小年輕，一點都不靠譜！最近一次的預言，是一種酒名——琴酒。”
宮川凌勾了勾唇角。
他可真是太好奇，琴酒知道這個消息時，那一瞬間的表情了。
……
輪船快要靠岸，站在船上，已經可以看見遠處的小島。
游客們迫不及待地聚集在甲板上，興奮討論著。
就在這個時候，游輪上的廣播，發出了“滋滋”聲。
“死……”
“海神……殺死……滋滋……”
“所有人……死……贖罪！”
那聲音古怪又黏糊，讓人聽的寒毛直豎。
聲音一遍遍重復著，直到兩分鐘后，被工作人員緊急關掉。
來海萊島游玩的人，很大一分部分都是沖著海神的傳說去的，因此，廣播里的聲音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力。
游客們起先是三兩成群討論，后來一起要工作人員給個說法。
沒多久廣播里就響起解釋的聲音，輪船方說這只是個增加代入感的小游戲，鼓勵游客去通過海神島故事中的懸疑元素，找到真相。凡是在這趟旅途中把海神的故事完美復原的，回程都有精美的禮物發放。
游客們一聽，都興奮了起來！
只有江戶川柯南，望著遠方林郁蔥蔥的島嶼，知道這話不過是輪船方現場編出來的而已。
他們不想引起恐慌，也沒有把那道聲音說的“死”，當作一回事。
半小時后，游輪靠岸，游客們排隊下船。
“好濕的空氣！好涼爽的風！”鈴木園子張開雙手，很開心地往前跑。
“好好拿著行禮啊！這里人這么多……”毛利蘭無奈地幫她推著行李箱，鈴木園子很快跑回來，接了過去。
宮川凌偏頭，望向一個方向。
那里不斷傳來歡呼聲，很是熱鬧，下船的旅客有很多都在往那方向去。
鈴木園子說：“那里就是海神神廟所在的地方，我們的酒店，也在那附近。”
她捂住嘴巴，小聲說：“我還知道獨家消息！巫女就住在我們的酒店旁邊，她是一個超級大美人！”
“什么什么？！”毛利小五郎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還等什么！快走！為了調查真相，我已經迫不及待去見見那個巫女了！”
毛利小五郎說著，人已經跑出十來米。
“等等……走過去要很遠啊……”
“讓他走吧，我們打車過去！”
等幾人到酒店，已經是晚點八點了，比他們預計的時間晚一些。
幾人在酒店旁邊的餐廳吃飯，期間那個店員給他們推薦菜品之余，一直在說海神的相關話題，還夸了不少巫女的美貌和品行。
吃晚飯后，雖然有點晚了，但還不到休息的時間，鈴木園子提出，想去著名的白色沙灘看看！
毛利小五郎想去附近見巫女，拒絕了同行；兩小只存著別的心思，都謊稱累了想睡覺；宮川凌同意了，卻在一同出門后不久，就找理由和她們分開了。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在他離開后沒多久，江戶川柯南兩人就溜了出去。
宮川凌不緊不慢地跟在暗處。
九點多，出來逛夜市的游客很多，海萊島上燈光明亮，海神神廟頂端的黃色明珠，更是最吸睛的風景。
江戶川柯南兩人去的方向，就是海神神廟。那里開放的時間點是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現在已經不能進入了，路上空曠無人。
神廟前是很長一段竹林，小路兩段亮著一盞盞燈，并不黑，但在夜色里，足夠陰森，竹林也顯得慘綠、沒有盡頭。
為了防止竹林里藏著毒蛇，兩人還是踩著路燈下的階梯往上走，宮川凌遠遠地看見，江戶川柯南被絆了一下，跪在階梯上，后方的灰原哀走到他身邊，蹲下去，撿起了什么。
江戶川柯南偏頭，看向她。
灰原哀舉起手，按了下，一個提燈在她手上亮起光芒。
提燈內的光是暖黃色的，在慘白的路燈下，照亮的女孩臉龐，也多了分生氣。
江戶川柯南指向階梯上方，灰原哀點了下頭。
兩人繼續向前，宮川凌很快來到了兩人剛才的位置。
他垂下眼，看見地上有細微的血跡，應該是江戶川柯南的膝蓋磕破了。
宮川凌彎腰，用手帕把血跡抹去了。
“凌。”諸伏景光輕聲說：“赤井先生在你后面。”
宮川凌身形頓了下，回頭望去。
視線中空無一人，只有竹林沙沙作響。
他反應過來，諸伏景光的意思是，赤井秀一也在往神廟上走。
“怎么都今晚就行動了？”他嘆息著，收起手帕，加快了步伐。
……
“果然鎖上了。”
“雖說在外面留下暗號也可以，但最好還是進去。”灰原哀把提燈提高了點，看著神廟的大門：“海神慶典在明天，那個人如果有什么行動，最遲也會在明天進行。”
江戶川柯南雙手插在褲兜里，打了個噴嚏。
早知道，穿長褲來了。
“話雖如此，這種門你要我怎么打開？根本不可能吧。”
“想辦法。”灰原哀面無表情道。
江戶川柯南：“那還不如向海神許愿，神廟有個狗洞靠譜些。”
灰原哀皺了下眉，不爽地看著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以為她是不滿自己的態度，沒想到卻聽她說：
“江戶川，你為什么說話風格越來越像羽仁凌了？”
“……”江戶川柯南：“？”
“等等，你這話……你是對我不滿，還是對羽仁凌不滿啊？”
“我對你們兩個都不滿，尤其討厭他的說話風格！”
“這個是可以討厭的哈。”江戶川柯南想到青年讓自己許愿腦袋瓜不會疼的場景，贊同道。
灰原哀：“你什么時候能認真起來？”
“我很認真啊……”江戶川柯南走近那扇大門，“這扇門看起來只有鑰匙能打開，鑰匙應該就在巫女那里，去找鑰匙再回來，太費時間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到。”
他打量著四周，目光冷靜，不知道在找什么：“不過，如果有……”
“你過來。”灰原哀忽然說。
江戶川柯南跑過去，跟著蹲下，看著那大門前的地板。
“這里……一直到這里，不太對勁。”灰原哀順著地板的縫隙往暗處看：“打掃的時候，不太能漏過這里，積累上的灰塵的原因，會是什么？”
“你不會覺得有暗道吧？在這么明顯的位置？”
灰原哀沒搭理他，往左邊走了三步，提燈湊近觀察。
她神色認真，可還沒觀察兩分鐘，就忽然聽到除了風吹樹梢外的另一種聲音。
“咔嚓……”
灰原哀臉色微變，快速后退了幾步。
在她的面前，暗道竟然緩緩打開了！
里面有人？正要出來？
危險了——
“好巧。”江戶川柯南的聲音十分無辜，灰原哀抬頭看去，就看見他站在一個石柱旁邊，笑瞇瞇說：“我也覺得這里有暗道。”
那笑容，神似某個人。
“……”灰原哀。
她想罵人！
江戶川絕對是故意的！
灰原哀眼神冰冷，右手稍微往外抽了點。
江戶川柯南看到她剛才下意識握緊的槍了：“……我錯了。”
“走吧。”灰原哀首先邁出步伐。
江戶川柯南拉住她：“喂，你等等……讓我走前面啊！”
……
兩個人都下去了。
那暗道看起來要緩緩閉合了。
宮川凌沒有多猶豫，就在暗道閉合下，跟著下去了。
地道的兩壁有壁燈，隱隱可以聽見前面兩人的腳步聲，但非常輕，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
不過宮川凌沒慌，他有諸伏景光指路，不可能會跟掉隊。
暗道里有許多岔路，江戶川柯南兩人只能憑借自己的判斷走，宮川凌漸漸接近了他們，能聽到一點談話聲。
“……暗道……用途……”
“嗯，小心點。”
“船上……聲音……”
“有人！”
暗道兩邊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躲避的地方！
宮川凌聽到這句話的下一秒，就有道陌生的女聲問道：
“你們是誰？”
接著是道充滿怒氣的男聲：“站住！別跑！”
宮川凌“嘖”了聲，不退反進。
轉角處，江戶川柯南跑的太快，直接撞到了宮川凌懷里。
這里是燈光最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他嚇得一激靈，以為自己被包圍了，后面也有人！
下意識就把手放在了手表上，想要射出麻醉針。
但他失敗了。
因為他被一把提起了衣領，手被壓住，動彈不得，
而落后兩步的灰原哀，也是瞳孔一縮，剎車不急，撞到了宮川凌腿邊。
宮川凌用另一只手，把她也拎了起來。
灰原哀拔槍，反手對準了宮川凌的腦袋。
宮川凌有種自己被兩只小貓貓爪襲擊的感覺。
“抓緊了。”他聲音中不禁帶了點笑意。
熟悉的聲音，成功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宮川凌轉身，往來時的路跑去。
成年人且經常鍛煉的身體，和小孩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宮川凌的速度非常快，即使手里拎著兩只，也明顯的游刃有余。
連腳步聲都輕不可聞。
江戶川柯南心臟怦怦直跳，明明宮川凌出現在這里很不合理，可是他竟然詭異的感覺到了安心。
灰原哀舉起胳膊，對著墻壁的壁燈開了兩槍，一槍空了，一槍打碎了燈光，讓這條路陷入黑暗。
江戶川柯南震驚地看了她一眼，但也顧不得問，灰原哀的舉動讓他也回過神，艱難地扭著身體，往后面追來的黑影射了一針。
打沒打中，他不知道，因為宮川凌已經帶著他們，轉到了下一條岔路。
“神廟逃亡好玩嗎？”他好笑地問。
“……”兩只都沒說話。
前方又是三條通道，宮川凌又問：“你們還要再繼續玩探索游戲嗎？”
江戶川柯南艱難道：“羽仁哥……我快窒息了！”
“那還要玩嗎？”
“……”不是。
無力吐槽，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自己剛見面時，為什么覺得這個不靠譜的青年溫柔。
分明有夠惡劣的！
把真正溫柔的和希還給他啊！
“活著更重要。”他擠出聲音。
“那我們回去吧。”宮川凌放下他們，笑得柔軟又純良：“帶路吧，兩位不像小朋友的小朋友。”
江戶川柯南暗暗看了眼灰原哀，著急用槍怎么解釋。
卻見灰原哀收起槍，若無其事地點頭：“我還記得路，我來帶路吧。”
然后就走到了最前面。
他：“呃……那個，羽仁哥哥……灰原她……”
“我明白。”宮川凌沖他眨眨眼：“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不會多問的哦。”
是，你不會問。
只會悄悄地全扒出來。
江戶川柯南默了默，小聲問：“羽仁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跟蹤你們啊。”
“？？？”
“你不會以為，大半夜不睡覺往外跑的小孩子，家長能放心的下吧？”
“……”不，這不是該解釋的點。
不……該從哪里吐槽起！
江戶川柯南自暴自棄了：“哦。”
反正……這個人是警方都信任的人，對吧？
他也許還有著別的身份，可總歸……是和希。
沒多久，三人從來的路線返回了地面。
“是一男一女，女性站的比較偏，我沒看清臉。男性大約四十歲左右，本土人，膚色偏黑，左手缺了一根小指，身上帶著刀。”
江戶川柯南說起暗道里碰見的兩個人。
灰原哀補充：“那個男人真的動了殺意，即使他看見的只是兩個小孩子。”
宮川凌：“嗯嗯，好困。”
他好像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江戶川柯南仰頭：“羽仁哥哥，聽到船上那道像是警告的聲音，你沒有想法嗎？”
宮川凌懶洋洋垂眼：“你是說，海神死了嗎？”
“……”海神廟就在后面啊！！
“這件事明顯不對勁……傳聞中，也有很多人被海神所殺……”
“傳聞很多，多玩兩個恐怖游戲，你就老實了。”
“……”
江戶川柯南嘴唇動了動，最終，閉嘴了，什么也不再多說。
“牽手。”宮川凌伸出手。
兩小只看著他。
宮川凌微笑：“嗯？”
還是都乖乖牽上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交給大人就好了。”
他們順著臺階往下跑去，風掠過深綠色的竹林，沙沙聲掩蓋了腳步聲，亮白的燈光籠罩了整條路，像是打在尸體臉上詭譎的光。
“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質地溫潤的聲音，忽然反問道。
“？”江戶川柯南茫然又詫異地望去，卻見青年正好投過來的一眼。
那雙眼睛里閃著細碎的光芒，像是藏著滿天的星星。
“真相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知道它也許并不是好事，但是，如果你做好了準備，就大膽去探索吧。”
青年松開他的手，指了下地面：“若是要走這條路，你就要習慣只能依靠自己的冒險。”
江戶川柯南低頭，認出這就是他最開始摔倒的那級臺階。
“自己去找真相吧，柯南。”
第159章 紙人
……
清晨, 鈴木園子就挨個敲門，把人叫了起來。
“真是的，明明昨晚我們最后回來, 你們怎么一個個都這么能睡？快起來啊, 去遲了，排隊都得排幾個小時！”
“急什么啊……”江戶川柯南掛著黑眼圈, 推開了門。
昨晚雖然回來的不算晚，但青年最后的那段話，讓他半宿都沒睡著。
“早, 柯南。”
聽到聲音, 江戶川柯南連忙轉身道：“早，小蘭姐姐。”
黑發少女沖他笑笑，“昨晚沒睡好嗎？”
江戶川柯南莫名有些臉熱, 他打著哈哈：“還好啦, 就是有點激動。”
灰原哀從另一邊走出來。
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上衣和杏色短褲，精致可愛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眸子十分冷淡。
她徑直略過江戶川柯南, 看見毛利蘭時，輕聲說了句：“早。”
毛利蘭愣了下，笑容更燦爛了些：“小哀，早啊！”
江戶川柯南：“？”
他揚起的嘴角壓了下去。
不是，憑什么啊？
小蘭為什么對灰原笑的這么甜？
怎么說也是他們認識的更久吧？
憋著這點點情緒, 江戶川柯南望向灰原哀的眼神都憤憤了幾分。
吃完飯后, 幾人就準備出發去神廟了。
由于距離不遠，他們是步行前去的。
江戶川柯南刻意落后兩步, 灰原哀走在他身邊，似笑非笑的：“你也想讓我和你說早？”
“這是禮貌問題吧！”
“有關系嗎？”
江戶川柯南：“沒關系。”
他壓低了聲音：“今天小心點。”
灰原哀：“嗯。”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神廟之下, 熟悉的階梯和竹林展開在眼前，到處都是人，江戶川柯南加快步伐，害怕和毛利蘭等人走散了。
灰原哀追上兩步，忽然問道：“你會去找羽仁凌幫忙嗎？”
江戶川柯南步伐一頓：“不會。”
灰原哀說：“你可以去。”
這話讓江戶川柯南震驚了：“灰原？！”
“昨晚，他已經知道很多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看起來，他都對你無惡意。”
可是他分明說的是，要他自己去冒險吧……
江戶川柯南想說什么，但前面的毛利小五郎已經回過頭，大步走到了他們身邊。
“小鬼頭，走快點啊！耽誤了我的見巫女，我就把你們喂魚！”
江戶川柯南只好閉嘴了。
只是他下意識望向人群中的宮川凌，后者側身一笑：“要牽手嗎？”
“……不用。”
一行人隨著人流的方向往上走，爬過階梯，經過竹林，輝煌神秘的神廟就映入眼簾。
今日的風很大，廊中的風鈴被吹的叮當作響，江戶川柯南剛一進去，就聞到了清淡的古佛香味，原本圍繞在耳邊的喧嘩吵鬧聲，也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安靜。
來到神廟中殿時，一次只允許三個人進去，江戶川柯南是和毛利小五郎、宮川凌一起進去的。
結束時，立在一側的巫女上前，示意他們在托盤中取出三個紙人。
巫女果真像傳言的那樣，是一個外貌很突出的美人，她皮膚雪白，五官秀美，穿著潔白的祭師袍，頭發用紅繩柔柔束著，整個人沒有一點攻擊性，美麗又神圣。
毛利小五郎眼睛都看直了，不顧這里是神殿，興奮地問：“這個紙人是做什么呢？小姐，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巫女微微低了下頭，然后溫聲說：“這是祈愿用的，只需要把寫上自己姓名和愿望的紙條，裝進紙人的腹中，在儀式中誠心向海神大人許愿，海神大人就會實現你的愿望。”
她的聲音一出來，江戶川柯南的目光就凝固了。
是昨晚在暗道里聽過的那道女聲！
“原來是這樣……哈哈！”毛利小五郎找著話題：“不知道巫女小姐，叫什么名字啊？”
在這個時候問，其實相當冒犯，但巫女脾氣很好地回答了：“我是矢歌澄，海萊島的第七代巫女。”
“真是好聽的名字啊！矢歌小姐，我們是外地來的，取了紙人后，下一步要去做什么啊？”
“海神會優先聆聽忠誠信徒的聲音，如果先生有時間，可以去幫忙做些神廟的清掃工作。”
“奧奧，不知道矢歌小姐什么時候下班，到時候有空一起去吃個飯啊！”
矢歌澄的嗓音淺淺淡淡的，像是落滿地面的梨花：“中午十二點后，我會休息一個小時，只是，要去做祈愿儀式的準備，恐怕沒時間和先生一起吃飯了。”
“沒事沒事！”
毛利小五郎正眼冒愛心，還想說什么，神廟角落里，像是工作人員的黑影動了一下：
“先生，現在人流量很大，寫完紙條，就快點走吧。”
毛利小五郎伸手去拿紙人，中間不小心沒拿穩，紙人從他的手中滑落。
巫女的表情頓時變得極其寒冷，黑漆漆的眼眸陰沉如墨！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甚至覺得，她會忽然從哪里拿出一把槍來！
連毛利小五郎都有些被嚇到了。
紙人就這樣，從他手中摔落……然后在快落地時，被另一只手接住。
宮川凌將巴掌大的紙人，還給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拿好了。”
“呃……好、好！”毛利小五郎瞅了眼白衣巫女，巫女的臉色稍微好了些，但已經沒有了剛才溫婉的樣子。
她冷淡道：“幾位先生，到這邊來寫愿望吧。”
三人走過去，期間江戶川柯南總覺得角落的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后背發涼，胡亂寫了愿望，想趕緊離開。
“像這樣，把紙條卷起，塞進去。”
紙人的內部是稻草和香灰，留下了些許空間，巫女等他們塞完后，說：“請儀式的時候，把紙人帶過來。”
毛利小五郎悻悻道：“知道了。”
他們往外走去，宮川凌落在最后面，經過巫女的時候，他笑著說：“還請注意休息。”
巫女頓了頓，她看見了剛才宮川凌在紙條上寫的姓名：“羽仁先生，您也是。”
這句話的語氣，比剛才的所有話都來得溫柔，毛利小五郎瞪了下眼，等出了大殿，就一把揪住宮川凌，不甘心地叫道：
“她怎么就對你這么溫柔？可惡！外面想和我毛利小五郎說話的人，比比皆是！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一定會后悔的！”
宮川凌從他的臂彎下抬起頭，清雋帥氣的容顏上露出一點點笑意來，金眸里光芒萬丈。
毛利小五郎忽然噎住了。
他看著這張臉，想到自己最開始，也是在對方頂著這張臉，一聲聲的“毛利先生”中淪陷的……
活到現在的年紀，他沒少見過相貌優異的男人，大多數他都不喜歡，但是這個小家伙好像是不一樣的。
只要他笑起來，哪怕清楚有些話是恭維的，在那種笑容下，也會不由自主的心情變好……
他好像有種很神奇的能力。
“算了。”毛利小五郎放開他，故作嚴肅道：“雖然和巫女套近乎的戰術不成功，但我還有其他的調查辦法。”
宮川凌笑的理所當然：“您當然有。”
毛利小五郎本來郁悶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哈哈哈哈哈小凌啊，你就等著看吧！”
領完紙人，幾人要返回住處，宮川凌找了借口，留了下來。
十二點后，神廟關閉，矢歌澄換了身便服，遮住臉龐，走小道離開了神廟。
宮川凌跟在她后面。
矢歌澄走的路隱秘偏僻，遇到的人便少了許多，偶爾碰見的，也都是島上的原住民。
那些原住民都認出了她。
“你去哪里？”
宮川凌聽見一對父子中的父親，問矢歌澄。
矢歌澄說：“回去準備。”
父親打量了她幾眼，沒說什么了，帶著小孩回了屋。
那小孩進去前，回頭沖矢歌澄扮了個鬼臉。
再往前，遇到的幾個人，也都同矢歌澄說話了。
“矢歌，今天的儀式不能出錯。”
“監管大人呢？怎么沒跟著你？”
“下午加油哦！祈禱儀式我會搶到最好的位置的！”
矢歌澄一一回話了，態度謙遜有禮，比穿著正式服裝時溫順許多。
道路變得寬闊，宮川凌把跟蹤的距離放遠了些。
某一刻，他如期看見貝爾摩德假扮的宮野明美出現，和矢歌澄搭話。
在整個海神島的傳聞當中，巫女矢歌澄無疑是最核心的人物，預言“琴酒”也是她說出來的，如果赤井秀一是沖著這個預言來的，那么他一定會時刻注意矢歌澄這個人物。
“宮野明美”的出現，他也就不可能不注意到。
宮川凌利索地舉槍對準了貝爾摩德。
在組織眼里，宮野明美因逃跑被宮川凌所殺，逃跑的理由一是雪莉失蹤，二是收到了余情未了的赤井秀一的傳信——雖然這只是宮川凌誤導組織，順手劃清自己和赤井秀一關系的障眼法。
組織陰差陽錯的認清了真相：赤井秀一不會放任宮野明美不管。
所以，此時此刻，“宮野明美”被暗處的瑪格諾槍口對準了，如果赤井秀一在看，就必然會出手。
就算他知道貝爾摩德的易容術，也沒有確認到底是誰的時間！
宮川凌直接開槍了：“砰！”
那邊的貝爾摩德神色一僵，卻克制著自己的本能，沒有去躲避！
第160章 是你吧？
宮川凌這槍打偏了嗎？
當然沒有！
本來就是引誘, 赤井秀一那種人，不把戲做全，他怎么會上鉤？
——雖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解釋, 實際上宮川凌是想公報私仇。
這槍不是沖著要害去的, 但中彈了該受的苦一樣都不會少。
關鍵時刻，是矢歌澄救了貝爾摩德！
在開槍的前一秒, 她忽然暈了過去，槍聲響起時，正好往后倒, 拉著她手臂的貝爾摩德也得以偏移了兩分！
雖然子彈還是擦過了她的肩膀, 但好歹只是擦傷！
貝爾摩德站穩后，沒管倒在地上的矢歌澄，繼續演戲, “誰！”
她轉頭看向開槍的方向——在看見宮川凌的那一刻, 臉色一白，轉身就往暗處跑去！
宮川凌嘴角上揚，第一次對這種追擊的游戲真的來了興致。
“砰砰砰！”
他不斷的開槍, 追在貝爾摩德身后，語氣興奮：“你最好再跑快點！”
貝爾摩德心里大罵變態，面上的驚恐也不用演了，都是真實感受！
“砰砰！”兩人一追一逃，附近聽見槍聲的居民, 都嚇得不敢冒頭。
“宮野明美”跑著跑著, 不小心被石子絆倒，摔在地上, 而前方是陡峭的山坡，必然會減慢速度, 她幾乎是逃無可逃。
“瑪格諾！”
“宮野明美”緊張又絕望地回頭望去。
不得不說，貝爾摩德真的演的很像，哪怕是這么近的距離，宮川凌都沒能在那張臉上看出不該有的神情。
“其實我還想再和你玩一會的。”宮川凌走近，真心實意的遺憾道：“你怎么不再努力一點呢？”
“……”貝爾摩德。
“真是廢物，去和你妹妹團聚吧。”宮川凌舉起槍。
“砰！”
突然，一顆子彈飛速地沖向宮川凌！
宮川凌憑借敏銳的直覺，閃開了。
子彈打在地上！
宮川凌又迅速舉槍，對準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看到這里真是想破口大罵！
赤井秀一都來了，還不放過她！
“砰！”他這槍開的絕對是瑪格諾應有的水平，無論是速度還是準確度，都是非常可怕的程度！
命都要保不住了，貝爾摩德哪還顧得上什么人設，翻身就滾向一邊！
還沒有站起來，就又聽見了槍聲！
“砰砰！”
與此同時，另一側也傳來了開槍聲。
貝爾摩德捂著流血的手臂，踉蹌著跑進了側方的樹林中。
沒跑多久，她就看見一個男人躲在一顆粗壯的樹木后，冰冷鋒利的綠眸好像藏身于此、等待狩獵的毒蛇。
男人的眼神……比她記憶中的黑麥，還要更冷更沉，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
“過來。”看見她，男人說。
貝爾摩德總算舒心了些，跑了過去。
快到達時，赤井秀一把她拉到了樹后面，同時，槍口略過她，瞄準了追進來的青年。
這個動作莫名讓貝爾摩德興奮！
她知道赤井秀一的本事，雖然對他的殺意不會變，但她真期待赤井秀一能讓瑪格諾也中兩槍！
……
宮川凌一槍打中了貝爾摩德的左臂。
子彈從女人的手臂中穿過，血花濺落，她腳步亂了下，然后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樹林。
還真能忍。
宮川凌笑意冷了幾分，打算再來幾槍。
但呼嘯而來的子彈，沒有再給他機會。
宮川凌不得已側身，躲開赤井秀一的子彈。
他慢了幾步，追進了樹林當中。
這里的樹木非常高，枝葉茂盛，一時間他沒有看見赤井秀一的影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對方的槍口瞄準了。
不過，宮川凌知道赤井秀一就在這里。
他沒停下腳步，還在慢慢往前走：“赤井秀一，是你吧？”
樹后的貝爾摩德暗暗看了眼赤井秀一的表情。
后者神情冷漠，聽見這話也沒任何波動，貝爾摩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過，此時不開槍，更待何時？
現在的站位，運氣好點，說不定能一槍殺了瑪格諾！
貝爾摩德裝作緊張，呼吸急促了些，提醒著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果真稍稍朝她投來一眼，看見了她流血的手臂，和倉惶的面色。
他指了下后方。
貝爾摩德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她先往那邊跑！
但貝爾摩德可不會跑，她要待在赤井秀一身邊，找機會背后開槍，殺了他！
于是她搖了搖頭，擔憂地注視著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眸色暗沉了些，將手槍扣的更緊。
視線中，黑發青年已經快走到安全范圍之外，只要再過兩秒，就必然會發現他。
如果青年是敵人，那這兩秒就是最后的機會。
一秒。
兩秒……
“在那里！”突然，陌生的聲音之后，雜亂的腳步聲逼近。
青年回頭，一群手拿槍的警察出現在那里。
赤井秀一半點沒猶豫，“走！”
他往另一邊跑去，貝爾摩德不得不跟上他。
宮川凌回頭時，只能遠遠看見赤井秀一的背影了。
他隨意地沖那邊開了兩槍，打中了兩顆無辜的樹。
“不許動！”后方的警察圍過來，黑漆漆的槍口將宮川凌包圍在中間。
宮川凌扔下槍，示意自己的無害。
警察們抓住了他。
……
貝爾摩德跟著赤井秀一跑了一會。
她自覺等到了機會，想暗暗朝赤井秀一開槍。
但是，手槍還沒拿出來，她就看見四周走出來不少fbi的人。
貝爾摩德心里稍緊。
“大君……不，赤井君，謝謝。”她欲言又止，神情復雜。
赤井秀一回頭：“不用這樣，先說說現在的情況吧？你怎么會在這里？”
看來她暫時是下不了手了。
好在，瑪格諾也和她說過備用的計劃，只要把赤井秀一引到神廟下面的暗道里去……
心里明明有著計劃和說辭，但對上赤井秀一的眼睛，貝爾摩德還是不由更慎重了些。
……
另一邊，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又溜回了神廟。
確認四下無人后，他們大膽地打開暗道，進去了。
暗道四通八達，十分容易迷失方向，不過，江戶川柯南先前聽島上的孩童唱過一首童謠，結合意外發現的線索，他得到了一張簡易的地圖。
但即便有了地圖，想在方向感錯亂的地下精準地找到想去的地方，還是不太容易。
兩人走錯了一次路，返回用了將近半小時。
“必須得快點了，如果沒猜錯的話，等慶典結束，祈愿儀式開始，海神的‘交換’就要開始了。”江戶川柯南有些著急。
灰原哀的表情也很凝重：“如果下船前，那道聲音說的是真的，那這次的交換，就不是實現一兩個愿望，殺死一兩個人那么簡單了。”
“搞不好……來參加儀式的所有人，都會死。”
洞里的溫度不高，這句話出來，更是讓兩人都感到了涼意。
“可惡……”江戶川柯南咬牙。
根本就沒有功夫去關注組織了！
“羽仁哥哥到底去哪了啊！”事到如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啊！
灰原哀的步伐亂了一瞬：“江戶川，不在羽仁凌面前，你也這樣稱呼他？”
江戶川柯南：“……順口而已，別說這個了，我們必須趕緊找到儀式用的場地！”
兩人這次比上次小心的多，也更加適應地下的環境，所以當前方再次出現人影時，他們很迅速地屏氣凝神，縮回了轉角處。
“巫女沒事吧？”
“死不了，這么多年不都是這樣嗎？”
“我還以為在外這幾年，她的病能治好的……”
“別開玩笑了！連海神都只能吊著一條命，哪里能治好？不過，那孩子比她姐姐穩重……哼，我開始期待她主持的儀式了。”
江戶川柯南探頭看去，幾個穿著祭祀用的長袍的男人，邊說話邊搬著箱子，從一條洞口走向另一條。
灰原哀在他身后說：“他們聽起來并沒有多敬重巫女。”
“海神祈愿根本就是個騙局，他們怎么可能會敬重巫女？”江戶川柯南說。
灰原哀思索著：“我之前在酒店大廳里，聽另外兩個人說過，矢歌澄是今年才接手她病故的姐姐的位置，成為新一代巫女的。看來矢歌家有嚴重的遺傳病。”
“這邊！”江戶川柯南辨認了一下方向，沒有選擇跟著那些男人，而是指了另一條路。
灰原哀回神，卻沒有跟過去：“跟著這些人，更有可能有大發現。”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手表，現在才下午一點多，慶典是三點開始，祈愿儀式在六點，還有一段不少的時間。
他下了決定：“走！”
兩人沿著那些人的方向追過去，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加快了腳步，卻沒有再看見那些人。
江戶川柯南當即就感到不妙，“我們回去！”
在這里亂了方向，就糟了！
灰原哀點頭。
他們又往回走，也成功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但是……
江戶川柯南冷汗直冒：“剛才那條路，是不是消失了？”
“你沒看錯。”灰原哀環顧四周，聲音很冷：“這里的洞口位置，改變了。”
江戶川柯南不死心地走到墻邊，摸索著：“應該會有機關吧……”
“抱歉。”
“你道什么歉？快點找出路吧！”
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一起，地毯式搜索了許久，也沒找到機關。
偏偏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從另一條洞口走出，看見了他們！
“小鬼們，沒去找你們，你們居然還敢來？”
江戶川柯南扭頭，就看見了昨晚遇見的男人！
而那男人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代表著還有不少人！
“灰原！”
“知道！”
兩人極快地跑向最近的洞口！
男人獰笑著追了上來！
小孩子的體力比不上大人，他們能聽見越來越近的追擊聲，如果只有一個人，那還好辦，可是光聽腳步聲，就知道后面的人數不少。
江戶川柯南急的滿頭大汗，就在這個時候，因為光線太暗，他一腳踩空了！
男孩瞳孔驟縮，可緊接著，灰原哀的驚叫聲傳來，他就意識到，不是踩空，是這里的地形凹陷下去了！
兩人直接滾了下去！
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來，眼前明亮起來的同時，兩人的身體直接從半空的洞穴滾出，摔進了水潭里！
“噗通！”
“噗通！”
江戶川柯南艱難的冒出頭，“灰原，快……”
他還沒說完，身體就被提了起來。
熟悉的手法，讓他驚嚇過后，驚喜起來：“羽仁哥……”轉頭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龐。
對方站在岸邊，墨綠色的眼睛犀利深邃，居高臨下看著他，氣場非常強，看起來……不太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