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聽說過我嗎?
瑪格諾說他也是警察?!
還沒等庫拉索將這個驚人的消息消化, 就又聽到瑪格諾說:
“我名晝,聽說過我嗎?”
接著,是警察有些遲疑的聲音:“晝?”
隔了兩秒, 似乎是瑪格諾拿出了什么憑證, 警方的語氣就變了:“原來是你!”
晝,庫拉索也反應(yīng)了過來。
瑪格諾在警方眼中, 還有一層明面上的身份——如同民間警察一樣的存在,賞金獵人晝。
即便在組織看來,這個充滿了正義感的身份, 放在瑪格諾身上, 像是笑話一樣,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如果不知道晝私下里做的那些事, 單看他幫助警方抓捕的逃犯數(shù)……他真的比警察還像是警察!
晝在警方看來, 是一個相當(dāng)值得尊重的人物。
“對,我這次來這里,就是為了利奧。”
“原來如此。”警方很快就相信了, 態(tài)度變化的非常快!
原來瑪格諾是打算這樣脫險……
那樣的輕而易舉,顯得她剛才的緊張都像是笑話了。
可耳機另一邊,青年不但用兩句話脫清了嫌疑,還笑瞇瞇說:“我知道利奧是誰了!”
庫拉索:利奧不就是你嗎?
“怎么說?”
“幾分鐘前,我曾經(jīng)在三樓看見一個可疑的人, 當(dāng)時我有所懷疑, 就追了上去……”
庫拉索只聽見青年用非常讓人信服的語氣,說了一大段經(jīng)歷, 不但邏輯自洽,還在各種細(xì)節(jié)上, 非常詳細(xì)逼真。
然而,她卻清楚的知道,那都是假的。
因為,青年口中和利奧斗智斗勇的時間里,他分明在和自己說話!
三樓?他根本就不在那里!
“那人甩開我后,我意識到不對,就連忙來二名直先生的房間查看……”
警察問:“你是說,你來這里時,二名直先生,已經(jīng)死了?”
青年又笑了笑:“警官先生,不要詐我了,這具尸體,是你們安排好,來誘利奧現(xiàn)身的吧?他根本就不是二名直!”
“利奧要殺二名直,不過是你們警方放出的假消息罷了!今晚的一切,都是為了誘利奧現(xiàn)身!”
警方一時無言,卻聽青年又道:“如果不是我早先追逐那人的原因,他恐怕就真的踏入這間房間了……你們的計劃挺好的。”
“現(xiàn)在,雖然因為我的原因失敗了,可是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他一定是利奧,所以,效果是一樣的!”
話說到這里,警方不可能還不信他。
“你看清那人的臉了嗎?”
瑪格諾:“當(dāng)然。”他詳細(xì)描述了一番。
“你的描述……好像是山田組這個在逃在外的通緝犯啊?”
瑪格諾:“啊對,就是照片中這個人!”
警方恍然大悟:“原來,利奧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他!”
“……”庫拉索。
原本是抱著情況不對,就滅口的心思聽的監(jiān)聽音頻,現(xiàn)在,她反而只覺得后背發(fā)涼了。
現(xiàn)場編的故事和邏輯,沒有絲毫漏洞,三言兩語就把警方耍的團團轉(zhuǎn),利奧的帽子,也明目張膽的,用“晝”的身份甩給了別人!
瑪格諾這個人……深不可測。
……
宮川凌拍了下伊達(dá)航的肩膀,就走出了房間。
屋內(nèi),幾個警察面面相對,最終,都看向了其中一個警銜最高的警官。
警官神色嚴(yán)肅,點頭道:“沒問題,上面確實和我說過,晝今晚會來,以及……我們可以百分百信任晝。”
警察們紛紛松了口氣:“晝的氣場,可真是強大啊……”
唯有伊達(dá)航,看著宮川凌離開的方向,眉心依舊鎖著。
晝,這應(yīng)該公安給宮川安排的身份了。
只是……這樣的身份,也意味著,更高的風(fēng)險。
……
宴會散后,毛利蘭、鈴木園子和宮川凌一起離開了。
而工藤新一,還留在現(xiàn)場。
大家早就習(xí)慣了他對案件的癡迷,所以也沒覺得奇怪。
但其實,工藤新一真正留下來的原因是……
“找到利奧的嫌疑人了嗎?”少年偵探迫不及待地問道。
警方的負(fù)責(zé)人見到他期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找到了!”
工藤新一高興道:“太好了!那抓到他了嗎?”
“沒有,但是已經(jīng)確定了身份,而且……”警察神秘地笑笑:“他被一個相當(dāng)厲害的家伙盯上了,逃不了多久的。”
工藤新一有些疑惑,“警官先生,你的意思是?”
“那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能確定利奧的身份,工藤同學(xué),你功不可沒啊。”
警察夸贊道:“你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名很厲害的偵探!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警方這個局,說起來簡單,就是用假利奧詐出利奧,可是真正實施起來,其中很多細(xì)碎的點,都很麻煩。
比如,對利奧性格的推敲,萬一對方不是會上鉤的人呢?萬一他不在乎別人冒用他的名字呢?
再比如,今晚排查力度的嚴(yán)松程度。太嚴(yán)了,利奧可能心生退意;太松了,又起不到想要抓人的效果了……
還有其他各種點……
眼前的高中生,不但是這個計劃的提出人,還給了警方不少有用的建議。
雖然部分不太實際,過于天真,但僅僅是這樣,已經(jīng)很夸張了。
工藤新一試探地問:“我可以知道利奧的真實身份嗎?”
警察拒絕了:“現(xiàn)在還沒對外公布,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工藤新一有些遺憾,但是既然今晚這出的目標(biāo)實現(xiàn)了,也就沒那么有所謂了。
等利奧落網(wǎng),警方公布的時候,他再對答案就是了。
“對了,”工藤新一想到什么:“你們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看見了和希?”
他遲了一會,就被不知道他參與了今晚計劃的警察,擋在外面,不允許進去了。
警察眸中劃過什么,點點頭:“和希是你同學(xué)吧?放心吧,我們已經(jīng)和他說清楚了,沒有嚇到他。”
工藤新一:“引他去二名先生房間的那個男人,很可疑,請詳細(xì)調(diào)查一下。”
警察愣了下,“關(guān)澤同學(xué)只是碰巧出現(xiàn)在那吧……”
不,不是那個人引著晝過去,而是晝反過來,借著那個人給出的機會,名正言順的去二名直的房間吧!
而眼前的少年顯然不知道,還在較真:“不可能會那么巧,我擔(dān)心有人對和希不利。”
警察:“……好的。”
工藤新一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宴會廳,外面有些冷,他把手插進褲兜里,沉思著走在夜色下。
今天,除了釣利奧外,他放任園子帶關(guān)澤和希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拿下暗處那波盯著和希的人……
如果那個帶和希去房間的人,身上有什么重要線索就好了。
想到這,工藤新一又想起上次餐廳中的那幾個歹徒。
這幾人倒是很快就供出來,他們是收了錢,聽人指使這么干的,但是幕后之人沒留下多余的線索,沒能調(diào)查出什么。
“叮……”
手機鈴聲的響起,打斷了工藤新一的思路。
他接通電話:“老爸。”
“新一,還沒回家嗎?你那邊有點吵啊。”
“嗯……有點事。”工藤新一隨口道。
老爸老媽在國外,他早就習(xí)慣了一個人生活。
“和你上次說的那個關(guān)澤和希有關(guān)系嗎?”工藤優(yōu)作問。
“沒有……稍微,有一點關(guān)系吧,你為什么這樣問?”
工藤優(yōu)作卻只是道:“新一,別在他的事情上太用心,我有這么提醒過你吧?”
工藤新一眉心跳了跳:“爸,你分析出了什么?”
“保持普通的同學(xué)、朋友關(guān)系就好。”工藤優(yōu)作意味深長道。
“不是吧?”少年偵探忍不住吐槽:“我就和你說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而已,怎么感覺你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就和我說明白啊!”
“我并沒有什么都知道,但是……新一,聽我的話,不會出錯的。”
工藤新一半月眼,又來了。
大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說一半藏一半啊?
他的好奇心,快要無處安放了!
……
宮川凌很友好地給庫拉索發(fā)消息:【今晚這出戲,看的怎么樣?刺激嗎?好玩嗎?】
庫拉索:“……”
虧她還在想,朗姆是怎么監(jiān)聽瑪格諾的。
原來……是瑪格諾主動讓對方監(jiān)聽的他!
【我可是遇見你之后,臨時編排的劇本,喜歡嗎?】
……原來目的還不是讓組織信任他,而是為了給她看!
饒是一向情緒冷淡穩(wěn)定的庫拉索,也忍不住想罵一句:神經(jīng)病吧!
她面無表情地打字:【哦。】
【都是同事啊,別這么冷淡嘛!警方那么多人,被我當(dāng)傻子耍,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庫拉索:【你做的很好,警方會更信任晝,利奧的身份也進一步嫁禍出去了。】
宮川凌:【你怎么知道我是利奧?!難道,你也覺得,那種充滿魅力的死法,只有我能做到?】
【……】當(dāng)然是朗姆說的。
庫拉索不再理會宮川凌,任他發(fā)什么,都不回消息了。
而宮川凌,處理好后續(xù)后,回想起今晚的一切,又輕笑一聲,單獨給工藤新一發(fā)了兩條信息:
【警方不懷疑我,就是已經(jīng)找到兇手了吧。】
【恭喜,同桌,你想抓的利奧,抓到了。】
·
數(shù)天前,真弓明和宮川凌說:
“對了!宮川先生!還有一件事!”
“最近公安得到消息,警視廳那邊,有個試探利奧身份的行動。”
宮川凌若有所思:“試探利奧身份?具體的行動計劃是什么?”
真弓明搖頭:“還沒有制定出完善的計劃,不過他們也真是大膽,居然敢讓一個高中生做行動的顧問。”
高中生?
腦海里劃過一雙真誠又堅定的藍(lán)色眼睛,宮川凌眼尾微揚:“工藤新一?”
“對。”真弓明說:“雖然明業(yè)會那個事件,已經(jīng)被公安接手了,但考慮到不能做的太明顯,公安沒有禁止普通警察參與調(diào)查。所以,警視廳那邊,還在把利奧當(dāng)作山田組的人,調(diào)查其的身份。”
他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上司,問道:“宮川先生,利奧是組織的人,要停止他們的行動嗎?”
宮川凌笑了笑,簡短道:“不用了。”
小偵探對于查清一件事的執(zhí)念有多深,他可是清楚的很。
而且,從其竟然真的在追查利奧一事上,得到警方允許參與的身份,就能看出來他的行動力有多強了。
偵探堅定、勇敢、正直、充滿探索欲,又聰慧、博識、大膽,如果不把利奧的身份曝光到明處,他可能會一直調(diào)查下去,為此不惜涉險。
鈴木園子的任務(wù)就算了……組織的事,宮川凌可不能再讓他追查下去了。
還是去捕捉光明里的黑暗吧,真正的暗界,有他們這些人在,就不要來踏足了。
小同桌。
第82章 利用凌?
……
幾日后。
濃煙沖天而起, 宮川凌不帶感情地看了眼地面上關(guān)澤和希的校服,轉(zhuǎn)身,踏出了房間。
目標(biāo), 找到了。
他也就沒有停留的理由了。
而他的死亡, 所帶來的戲弄感,足以保下三個高中生的性命。
宮川凌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 單手點擊了信息發(fā)送:
【任務(wù)完成。】
“嗡嗡。”
組織給他發(fā)來新消息。
宮川凌瞥了一眼,見發(fā)信人是伏特加,發(fā)送的內(nèi)容是一張圖片。
圖片嗎?
他點開。
【審訊室中,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被束在電椅上, 戴著針織帽的青年立于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正要行刑。
兩人一個低頭, 一個仰頭, 對視著。
金發(fā)青年的眼神——滿是厭惡和殺意。】
宮川凌瞳孔一縮。
……
不久前。
基地深處,赤井秀一面色冷峻地往外走。
四周看見他的人,紛紛避開。
“他進組織也沒多久吧?”
“是啊, 氣場越來越強了,總感覺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代號成員了……”
“聽說他成為哪位代號干部的直系下屬了,平時里的任務(wù),都是上面發(fā)布的……”
那些聲音赤井秀一都沒有在意, 他今天是來提交任務(wù)的。
除了瑪格諾給他的任務(wù)外, 赤井秀一也有權(quán)力自己選擇一些別的任務(wù)接收。
他想往上爬,就必須表現(xiàn)的搶眼點。
赤井秀一最近接了一個國外的任務(wù), 那任務(wù)倒不是很重要,但因為執(zhí)行地是他自己的國家, 被他看見了一些空子可鉆,他剛接下了這個任務(wù),打算近兩日就離開。
在那之前,先和凌說一聲。
赤井秀一正要發(fā)消息,琴酒的消息先彈了出來:
【地下二層,過來。】
赤井秀一眸光微動。
琴酒,越過瑪格諾,找他?
他不動聲色地回了個:【收到。】
赤井秀一改變了原本要離開的方向,往地下二層走去。
通過了驗證后,他剛一進去,就看見琴酒正站在一間審訊室前,冷眼看著里面。
伏特加站在一旁,表情冷漠又怪異。
地下二層,是審訊室?
琴酒讓自己過來干什么?
赤井秀一走過去,淡淡喊道:“琴酒。”
和他瞳色相似的長發(fā)殺手,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用意味不明的語氣說:“諸星大,你的競爭對手來了。”
赤井秀一微微挑眉:“什么競爭對手?”
“很快你就知道了。”琴酒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赤井秀一也走到審訊室前,往里面看去。
里面是一個被綁在電椅上的青年,他正垂著頭,金色的發(fā)絲遮住了眼睛,小麥色的手臂,被牢牢捆著。
“打開……”琴酒正要下達(dá)什么命令時,那暈倒的青年,身體微微動了下,接著,睜開了眼睛。
一雙籠罩著濃霧的紫色眼睛抬起,透過金色的碎發(fā),隱約可見冷戾和凌厲。
但轉(zhuǎn)瞬間,這些陰暗的情緒都消失了,青年狀若無害地看著幾人,他絲毫沒有驚慌,唇邊露出捉摸不透的神秘笑意來:
“你們,是那個組織的人吧?”
伏特加當(dāng)即震驚地望向琴酒:“大哥,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
琴酒卻只是饒有趣味道:“不愧是‘偵探’。”
青年歪了下頭,姿態(tài)幾分閑適,好似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看樣子,我前些天跟蹤的那個人,是你們組織的人?而且,地位還不低?”
“居然興師動眾來抓我啊。”
他嘆氣道:“我的運氣還真不好啊,好不容易接了個大單,調(diào)查的卻是這么危險的人物。”
赤井秀一凝視著男人,雖然他還和對方?jīng)]有交集,但內(nèi)心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幾分不爽和厭煩感。
因為——這人的神態(tài)和語氣,和宮川凌之前偽裝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腔調(diào)、臉上在笑,眼中卻一片冰冷的神情……
赤井秀一不喜歡見到幼馴染這種表情,在他心里,金瞳的男孩,該永遠(yuǎn)像幼時那樣,活潑、愛笑、愛撒嬌才對!
所以,這種相像,讓他對眼前男人的好感,只是一面,就下降了許多!
琴酒也同樣有些嫌惡,警告道:“你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別裝的還有后路的樣子,說話正常點。”
伏特加附和:“就是!小心我一槍崩了你!”
不過伏特加不是被惡心了,而是真的覺得這種樣子很嚇人……
他要幻視第二個瑪格諾了!
“好吧。”青年安靜了下,隨后笑著問:“那你們要怎么處置我呢?殺了?浪費我這樣的人才,不好吧?”
“而且,既然我還能活著睜開眼睛,就是你們不想殺我吧。”
“那我同意加入組織了。”
他一個人,把所有話都說了。
瑪格諾的既視感更強了!
伏特加忍不住道:“你現(xiàn)在是階下囚!囂張什么!”
青年:“我叫安室透。”
伏特加:“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可以放開我了嗎?”
伏特加:“……”
琴酒嗤笑一聲,眼中情緒變得陰冷無比。
他欣賞有才能的人,為此,一些個性,他也能包容。
但是,前有瑪格諾,現(xiàn)在這個偵探也是這樣……
他們真的當(dāng)組織,是問題兒童收容所了?
長發(fā)殺手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赤井秀一:“這個人,前段時間,一直在跟蹤羽仁凌。”
因為宮川凌強調(diào)了“游戲”,琴酒也沒點名他就是瑪格諾。
赤井秀一眼中瞬間含上了殺意。
一半偽裝,一半真實。
“他有些本事,羽仁凌在執(zhí)行任務(wù),脫不開身,真的被他拍到了一些照片,賣黑市上去了。”
“他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羽仁凌的一處安全屋。”
安全屋被發(fā)現(xiàn),有多危險,不必言說。
琴酒說:“你可是得益于羽仁凌,才地位升的這么快的……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審訊室的大門自動打開,琴酒點燃了根煙,綠眸興味。
“當(dāng)然。”赤井秀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安室透神情冷了些,不再像剛才那樣從容,他仰頭,陰鷙地盯著進來的人。
來人是明顯的外國人,有著深邃的五官,和銳利的眼神,氣場看著就不是好人。
——得益于凌,才地位升的這么快?
這個人,利用凌?
“你們這是做什么?”安室透面上繼續(xù)演戲:“不會真的以為,我傻到知道羽仁凌來自組織,還送上門吧?”
“——我的目的就是加入組織,自從聽聞你們后,我就在找契機接觸你們了。”
赤井秀一冷眼看著電椅上的青年辯解。
青年不像在撒謊,就像他說的,他真的原本的目標(biāo)就是組織。
但是……這更可惡了!
——利用凌,來加入組織?
兩人一站一坐,對視上眼神,眼中都是真實的厭惡和殺意。
琴酒瞧著有趣,給了伏特加一個眼神。
伏特加秒懂。
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找到瑪格諾,點擊——發(fā)送。
……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沒事,你的朋友正在和琴酒說,他發(fā)現(xiàn)你是組織成員,策劃加入組織的經(jīng)過……他拖延了時間,沒有動刑。”
隔了一會。
“現(xiàn)在呢?”
“琴酒讓諸星大開電擊,伏特加把你的話轉(zhuǎn)述了,琴酒放棄了。”
“好的。”
宮川凌飛奔向組織的路上,問了幽靈n遍那邊的情況。
阿秀和零,都在知道他瑪格諾身份的琴酒身邊!
還是零被琴酒抓住的情況下!
他真的恨不得飛過去!
宮川凌一路車開的飛快,差點被交警抓住,等他來到組織后,焦急的步伐也沒隱下去,只是表情變得好奇而興奮。
“驗證成功!”
掃描虹膜的機關(guān)門打開了,宮川凌兩步走進去。
隨著他的到來,琴酒轉(zhuǎn)身,綠眸幽幽地落在他身上,情緒不明。
伏特加倒是記得他說過,不能暴露他瑪格諾身份的話,只是故作嚴(yán)肅地開口:“羽仁,你來了!”
“這是什么情況?快告訴我!我路上都快好奇死了!”宮川凌用很高昂的語氣問。
伏特加說:“大哥抓到了一個販賣你信息的情報販子……前段時間他跟蹤了你,不知道你察覺到?jīng)]。”
宮川凌做出思考的樣子:“好像……有點印象,不過偷窺者太聰明了,藏的很好,我又在任務(wù)目標(biāo)旁邊,就懶得管他了。”
伏特加:“……”懶得管?
還能這樣?
宮川凌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審訊室前,里面的兩人,同時望向他。
兩人都沒說話,可這一瞬間,宮川凌如芒在背。
他面帶微笑,內(nèi)心卻石化了片刻。
這是什么氛圍啊?
為什么阿秀和零之間的磁場……這么怪啊?
金發(fā)青年率先說話。
他嘴角的笑容晦澀難懂:“羽仁君,你好!這可能是你第一次見我,但我已經(jīng)在暗地里幫過你了。”
宮川凌見降谷零身上沒有傷痕,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緊張的情緒也放松下來,他笑著接話:“你幫我什么了呢?”
降谷零說:“山田組的人暗地里找我調(diào)查你,我給了他們假的信息,借刀殺人,他們已經(jīng)死了。”
“那可真是大功勞一件呢!”宮川凌捧了一句,接著,眼神就冷漠下來:“所以,你販賣我信息的事,怎么算呢?”
“那些信息都是經(jīng)過我處理的,大部分都是假的。”
“以及,上次你在餐廳中遇險,也是我?guī)兔蟮木!?br />
“憑借這些,羽仁君不能保下我一命嗎?”
地下世界聞名的情報販子“偵探”,笑吟吟說:“我可是很誠心想加入組織的。”
第83章 各有心思(加更13二合一)
宮川凌被當(dāng)作了加入組織的跳板。
這一刻,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伏特加默默在心中評價了句作死。
他看向大哥,卻發(fā)現(xiàn)后者聽到這,嘴角的笑容越甚。
不知為何, 伏特加感覺對方心情還不錯。
——對于瑪格諾被當(dāng)成跳板這件事。
“羽仁凌。”琴酒說。
“嗯?”
琴酒說道:“他是殺是留, 就由你決定了。”
赤井秀一眉心微微一跳。
宮川凌偏頭,看了眼琴酒, 笑的很真誠:“那好吧。”
“所以,你的決定是?”
“留下來吧。”宮川凌的語氣隨意,“他挺有趣的。”
這個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琴酒的意料。
或者說, 不管是殺是留, 都是瑪格諾能干出的事。
他向來隨心所欲,只憑借心情做事。
“那就這樣,諸星大你帶他去C組。”琴酒利索地轉(zhuǎn)身, 一句廢話都沒有:“羽仁凌, 你過來。”
“等等!”金發(fā)青年忽然叫道:“我想跟著羽仁君做事,可以嗎?”
正在幫降谷零解開電椅上的鉗制金屬扣的赤井秀一,手上動作未停, 眸光卻冷冷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不和他對視,只是看著琴酒:“怎么說,羽仁君也是我的大貴人,知恩圖報,是我該做的事。”
琴酒頭也未回:“等你度過新人考察期再說吧, 死人可沒有資格提要求。”
“那就這樣說定了。”降谷零卻仿佛他同意了, 自然道。
琴酒沒放在心上,他帶著宮川凌、伏特加往外面走去。
宮川凌回頭, 笑瞇瞇眨了一下眼。
——赤井秀一心安了些,看來凌沒有留下這個陰險的情報販子的想法。
——降谷零連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 松懈了些。
凌的表情是在說,沒問題吧?
兩個都以為是在和自己傳達(dá)信息的男人,再次對上對方的眼神時,又是相看兩生厭。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說:“人不會一直好運下去,你最好少打些不該有的心思。”
組織里的代號成員就算了,一個新來的危險家伙,他不可能讓其接近凌。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憑借的可不是好運。”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這人有什么資格說他?
自己都是利用凌爬上去的!
“是嗎?”赤井秀一把人從電椅上拽起來,“若是你跟蹤的不是他,你今天就死了。”
平白給凌添麻煩,還好意思恬不知恥的說憑借的不是好運?
降谷零沒反抗,只嘲諷地勾唇:“選中他,也是我的實力。”
赤井秀一攥緊他的衣領(lǐng),好像生氣了,可語氣卻十分平靜,讓人難以窺出其心中所想:“選中他,你一定會后悔今天的決定的。”
“那我拭目以待。”降谷零說。
赤井秀一放開他,往外走去,渾身帶著冷意。
降谷零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跟上赤井秀一的腳步。
他有種預(yù)感……眼前的人,會成為一個大麻煩。
必要的時候,得想辦法,幫凌除掉這個人。
……
以宮川凌如今的地位,想私下見到降谷零,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琴酒交代的任務(wù)搞定后,天色已黑,不過他還打聽了降谷零如今所在的位置,趕過去見他。
在路上的時候,宮川凌就開始考慮,要不要把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的身份,告訴他們彼此。
聯(lián)系兩人的紐帶是他,宮川凌覺得,如果是自己說的,兩人未必不信。
互通身份后,在組織里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但是很快,宮川凌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至少是暫時打消了。
因為就算兩人相信了他,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也無法完全信任對方。
更別提,他們國籍不一樣,效力的組織也不一樣。
公安和FBI的關(guān)系,雖然不是太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
而且……zero和阿秀,都免不得會擔(dān)心,對方暴露后,經(jīng)不住審訊,或者在不經(jīng)意間,把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要告知兩人彼此的身份,宮川凌也該先取得兩人的同意。
可如今,阿秀那邊……自己和瑪格諾有著牽扯,zero那邊,研二又說,他告訴對方第二人格的事了。
宮川凌想象了一下,和瑪格諾有著不明牽扯的自己,跑去赤井秀一面前,問:“阿秀,我能把你的臥底身份,告訴我的一個朋友嗎?他也在組織里。”
好像沒什么不對,又好像從開口開始,就很怪。
再說那邊,不知道是主人格,還是第二人格的家伙,跑到降谷零身邊,問:“zero,我能把你的公安身份,告訴我的幼馴染嗎?”
……zero一向謹(jǐn)慎,這句話怎么看都有第二人格,去詐其身份的嫌疑。
算了……先緩緩吧。
宮川凌找到降谷零的時候,對方正在基地的訓(xùn)練場里,赤井秀一已經(jīng)離開了。
金發(fā)青年神情難辨,正低頭擺弄著槍,周圍沒人關(guān)注他。
宮川凌走過去,從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在快拍到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降谷零已經(jīng)有所防備。
金發(fā)青年眼神凌厲的回頭,待看到是宮川凌后,神情凝滯了一瞬,像是沒想到他會在這里。
但是很快,他就展露出笑容:“是你啊,羽仁君。”
宮川凌注視著許久未見的好友,慢慢的,笑容像是燦爛的陽光,綻放出來,非常有感染力:“是我哦,叫我凌怎么樣?”
降谷零微微怔了下。
幾年前,在某一處,他曾經(jīng)拉著對方的手奔跑,大聲問過:“我以后喊你凌,怎么樣?”
那時烈焰沖天,濃煙四起,形勢兇險。
可一向冷漠寡言的少年,從眼睫下抬起的一雙眸子,也如現(xiàn)在這般明亮熾熱。
他注視著降谷零,發(fā)出了十分堅定的音節(jié):“好。”
那時候,少年的眼神,讓降谷零確定,自己真正成為他認(rèn)可的朋友了。
如今,久別重逢,在組織里再遇,小巷中用那樣的手法和姿態(tài)殺人的瘋子,再次用澄澈透亮的眼神看著他,主動問了:“叫我凌怎么樣?”
降谷零眸底閃過傷感又復(fù)雜的情緒,但屬于安室透的虛偽笑容,真實了許多:“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凌。”
“嗯。”宮川凌應(yīng)了聲。
“我叫安室透,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宮川凌眼帶笑意:“那我以后喊你透,怎么樣?”
降谷零點頭:“好。”
他們的交談沒有背著別人,所以四周的人都聽見了。
不過他們看著笑的很和氣友善的兩人,只在內(nèi)心暗暗嗤笑:裝腔作勢!
降谷零舉起手中的槍,邀請道:“來比比槍法?”
宮川凌同意了:“正合我意。”
十分鐘后,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訓(xùn)練場。
徒留驚呆了的一眾人。
“他們兩個……剛才,所有子彈都射中了靶心吧?”
“沒錯,百分百中。”
“咕咚。”有人驚駭?shù)匮柿丝谒?br />
這兩個……該不會是代號大佬吧?
幸好剛才他的嘲諷沒說出口!
……
降谷零推開安全屋的門,這是組織給他臨時分配的住所。
此時,已是深夜,萬籟寂靜。
他沒有開燈,而是先對著空氣,有些詭異地笑了聲:“你都聽見了。”
沒人回話。
他自然地脫下外套——從外套口袋中,摸出了個竊聽器。
“我已經(jīng)和羽仁凌見面了,關(guān)系也進展的不錯。”
“被琴酒抓住這出戲,我演的很好,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后,手機終于傳來的震動聲。
降谷零接通電話,朗姆贊賞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偵探,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朗姆早在前幾天招攬了安室透,這么可貴的情報人才,不放在他的情報組,可惜了。
但是這是接觸安室透之前的想法,在真正招攬安室透的過程中,和青年來回交鋒了幾回,看到了他神秘莫測的作風(fēng),和腹黑陰狠的性格,朗姆又有了別的想法。
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放在瑪格諾身邊,監(jiān)視、制衡瑪格諾,不是也很好?
瑪格諾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做的很好,可他若是想背叛,也只不過一瞬間的事。
重用這樣可怕的人物,別看朗姆表現(xiàn)的很欣賞,實則內(nèi)心一直在提防警惕著。
繼讓瑪格諾在琴酒身邊做臥底后,他又想到了讓安室透在瑪格諾身邊監(jiān)視臥底。
所以,朗姆才讓降谷零維持現(xiàn)狀不變,假裝被組織抓住了……
當(dāng)然,如果琴酒剛才真的要殺了他,那他就會曝光身份,說清楚自己已經(jīng)加入組織了。
“所以,羽仁凌到底是什么人?沒有代號,卻讓你和琴酒都這么上心嗎?不太可能吧。”偵探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朗姆瞬間警告道:“而且,你不要小瞧了他,拿出你的最高警惕心。”
偵探聽完,像是譏諷,又像是了然,應(yīng)和說:“是。”
“總之,你現(xiàn)在先想辦法去羽仁凌身邊待著……我提醒你一句,他表面上喜歡你,內(nèi)心想的可能是弄死你,你可不要被騙了!”
“噗嗤。”偵探被逗笑了,朗姆不禁皺眉,可下一秒,他就聽見偵探陰冷的聲音: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偵探內(nèi)心也在想,弄死羽仁凌。
朗姆皺起的眉毛松開,這是他樂意看到的局面。
“羽仁凌最近招了條狗,就是那個叫諸星大的,這個人你也要小心,他最近在組織的動作可不小,拿到代號,早晚的事情。”
降谷零回憶起白日那個身影,“真是個看著就讓人不爽的家伙。”
朗姆又敲打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降谷零打開燈,走向了陽臺。
夜風(fēng)的涼風(fēng)吹來,他的思緒也變得格外清晰。
這些日子,從發(fā)覺宮川凌的所在,到暗地里跟蹤他,降谷零調(diào)查到了不少信息。
當(dāng)然……這些“信息”,只是給組織看的,是偵探實力的證明。
而降谷零心中卻很清楚,宮川凌有意無意地配合他了。
凌可不是一個那么容易被跟蹤、收集信息的人。
降谷零和宮川凌沒有真正見過面,一切都是無聲無息、順其自然的,如果不是降谷零了解宮川凌,那他也不會想到,被跟蹤的人,反而是故意配合的。
降谷零甚至因為對方的配合,而有意把動作搞大了點,給組織看了他更出色的“入場券”。
一場充滿算計的交鋒,實則是兩人在未曾溝通下,默契的互相配合。
降谷零仰頭,金發(fā)被風(fēng)吹的凌亂,他的眸光映著星辰,堅定未變,只是多了些說不清的情緒。
萩原研二給他發(fā)的消息……他看見了。
而今日,黑發(fā)青年表現(xiàn)的十分正常……甚至,游刃有余。
不光是他自己的姿態(tài)動作,還有……琴酒身邊,那個明顯身份也不低,卻在不經(jīng)意間表露出懼怕和緊張的男人。
降谷零記得,聽說自己跟蹤的是宮川凌時,那男人一臉“你瘋了”的表情。
……
基地中。
“大哥……”伏特加猶豫地看向琴酒。
長發(fā)殺手正在掃著下個任務(wù)目標(biāo)的信息,聞言,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個偵探,就這樣讓他加入組織了?”伏特加忍不住問道。
琴酒沒什么反應(yīng):“偵探是情報販子,是情報組最想要的人,而且他的身手也不錯,即使在組織內(nèi),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伏特加有點懵,下一瞬,一抹靈光在腦海里閃過,他震驚道:“難道……偵探是那邊……”
“朗姆。”琴酒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難怪……難怪偵探一點都不害怕……”
伏特加覺得后背有點涼,“那瑪格諾不殺他,是早就看出這點了?”
琴酒不可置否。
“既然如此,安室透想去瑪格諾身邊,就是得到朗姆的授意……”伏特加難得腦袋轉(zhuǎn)的快一次,他得出驚人的結(jié)論:
“朗姆想控制瑪格諾?”
琴酒沒說是與不是,只是狼眸幽深:“誰不想控制瑪格諾呢?”
“但是……”
他說:“想要控制他,真是最愚蠢的想法。”
伏特加似懂非懂。
“瑪格諾是我們的人,要放任偵探去接近嗎?我看瑪格諾對他也挺有興趣的……”
伏特加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被瑪格諾覺得有興趣?
這可不是好事啊!反而倒霉到家了!
對方的“游戲”,快全代號成員聞名了!
琴酒聽到這個話題,真的覺得伏特加蠢了。
他用一種令人心底發(fā)毛的眼神,冷冷看了伏特加一眼。
“你是看電影人看傻了嗎?蠢貨!朗姆去得罪瑪格諾,對我們來說,不是正有利?”
伏特加:“!!”
伏特加:“是!”
他想到自己不久前,自己還在可憐安室透死定了,就有點遲來的、被眾人智商碾壓的無助感。
敢情現(xiàn)場幾個人,只有他傻傻的只看到表面嗎?!
大家都有八百個心眼的?!走一步想三步?
伏特加瑟瑟發(fā)抖。
瑪格諾就算了,今天看那個諸星大,氣勢和眼神,和大哥都有些相似,聽說上次打狙,700碼外把目標(biāo)殺了……
新來的偵探,又是個腹黑的笑面虎,眼底像是積聚著一片烏云,黑沉沉的讓人看不透……甚至敢去招惹瑪格諾!
這組織是越來越難待了!
……
第二天早上,宮川凌接到了赤井秀一的來電。
兩人先是裝模作樣的拉扯了一會,末了,談了下赤井秀一將要執(zhí)行的任務(wù)。
“這個任務(wù)不錯,你要是完成了,可是大功績一件,先恭喜你了。”
宮川凌說:“但是,你要小心那邊的勢力……”
他詳細(xì)說了幾個需要注意的點。
很多即使他不說,赤井秀一也明白,但他沒有打斷,任由對方絮絮叨叨的說完了。
“我都記住了。”
“好的!”宮川凌輕快道。
這個話題說完后,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
就在宮川凌準(zhǔn)備試探著說什么的時候,赤井秀一率先道:“那個偵探,羽仁大人怎么看?”
宮川凌有點窘,阿秀喊他大人的語氣,怎么莫名像是老師在點名呢?
監(jiān)聽器無處不在,他說:“就是挺有趣的,感覺會很好玩啊。”
這句話透露的意思是:安室透不能死。
赤井秀一:“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說:“偵探想來你手下。”
宮川凌說:“看他表現(xiàn)。”
赤井秀一從中懂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那我很期待和他共事。”
“?”宮川凌。
通話結(jié)束后,他看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阿秀……應(yīng)該是不喜歡零的吧?
這也正常,畢竟在阿秀眼里,零就是個心機深沉的情報販子。
想了一會后,他放棄了。
算了……以后找個機會吧……
沒兩分鐘,屬于瑪格諾的號碼中,赤井秀一發(fā)來了他將去做任務(wù)的時間和地點。
宮川凌看了,但沒回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站起身,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看起來十分專注,好像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但其實,宮川凌的心神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知道算好算壞了,以為死去的阿秀,失去行蹤的零,都還好好活著,但……也都進入了組織。
擔(dān)憂他們的安危是一回事,宮川凌總覺得,自己也越來越危險了!
日后,他免不得和零、阿秀有更多的交集,無論是作為瑪格諾,還是羽仁凌,都是。
系統(tǒng)的任務(wù)多日不做的話,有強制性,再說他自己也希望多做一些……這種情況下,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吧。
雖說按萩原研二的話來說,“有第二人格頂著”,但想到可能會面對的眼神,宮川凌還是挺不舒服的。
他很清楚,自己難受的原因——
為什么在代號成員面前,扮演瑪格諾,可以那么輕易?
為什么那么快熟悉組織的生存規(guī)則?
為什么初次見面,和琴酒打斗,卻沒暴露出他警校生的痕跡?
他很清楚,自己難受的原因——因為,他曾經(jīng),就是瑪格諾那種人。
瑪格諾,就是他自己。
宮川凌在黑暗中長大,早就無法洗掉那些印記了。
那些眼神,那些手段,都是他賴以生存的、無法擺脫的東西。
——他曾經(jīng)為了生存,做了十年瑪格諾。
因此,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即將給“第二人格”的眼神,就是給真正的他的。
他們厭惡第二人格,就是厭惡宮川凌。
他們?nèi)粝霘⒘爽敻裰Z,也就是,想殺掉宮川凌。
這世間,只有宮川凌自己清楚,第二人格和瑪格諾,這些用來做煙霧彈的人,其實等于他自己。
可即便如此,宮川凌也想要那層偽裝。
這樣就可以若無其事的假裝,阿秀和零只是因為系統(tǒng),而誤會了他。等誤會解開,一切的隔閡就煙消云散了,他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正直善良的公安警察。
——所以,宮川凌才千方百計、費盡心思的,把那些事,推到第二人格、瑪格諾身上。
他想給他們看一個干干凈凈的宮川凌。
宮川凌把咖啡端到桌前,輕輕用勺子攪拌著,香氣在屋內(nèi)飄蕩,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抱歉啊……阿秀。”
他無聲呢喃了句,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手機上。
……
銀白的大門打開。
往里面走出幾十米,又是一扇需要用密碼解鎖的文。
黑發(fā)青年輸入密碼。
“滴……指令正確!”
大門上閃過科技感的光芒,緩緩打開。
里面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聽見聲音,一個接一個回過頭,看向他。
白色的文件堆滿桌子,電腦上的復(fù)雜數(shù)據(jù)跳躍閃爍,不明的藥劑于試管中沉淀。
宮川凌邁步走進去。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成了實驗室中唯一的聲音。
宮川凌金色的眼睛彎出弧度:“各位,早上好。”
沒人說話。
他也沒在意。
宮川凌徑直在所有人的注視當(dāng)中,橫穿了這間實驗室,走向了更里面。
同樣是緊閉的大門。
宮川凌彎腰,把自己的眼睛湊到掃描機器前。
“滴~”
“身份確認(rèn)成功!”
特殊材質(zhì)構(gòu)成的堅固大門,往兩邊分開。
里面是電梯。
只通向一個樓層。
青年走了進去,大門又緩緩閉合。
第84章 再見雪莉
“這項實驗根本就不該存在!”
尚未進去, 少女憤怒的聲音先傳出來。
宮川凌在門前停下腳步,聽著里面的爭吵。
“你的想法并不重要。”一個女人冷冰冰的說道:“請務(wù)必牢記這件事情。”
少女卻并未示弱,她含著怒意道:“別開玩笑了!指定的進程, 哪怕花上十年, 都不可能有三分之一的突破!你知道那是怎樣的……”
“那就用二十年。”冷漠的聲音打斷她。
“說的輕松,但至今那些全世界頂尖的科學(xué)家、醫(yī)學(xué)家都沒能摸到邊界的事情, 就憑我,還有組織這群人,就可以做到?”
“你上次的研究數(shù)據(jù), 已經(jīng)有了進展。”
“但那是……”
女人仿佛壓根沒聽到她的話, 繼續(xù)說:“小白鼠的養(yǎng)殖不用你,你只需要試藥就行了。”
“雪莉,距離下次交結(jié)果的時間, 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如果你還沒能有進展的話,今年,你都別想見到你姐姐了。”
“你!”宮野志保氣得聲音都在發(fā)抖。
少女的音色本就柔軟, 顫抖起來,像是無助又只能把痛苦咽下去的小獸。
但過了兩秒,她就壓下情緒,說道:“一個月,最快也得一個月, 才能有進一步突破。”
女人的聲音帶上了點嘲諷:“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雪莉, 請別真把自己當(dāng)代號成員了,你充其量只是大人囚禁的一個寵物罷了。”
“就像這個……”女人轉(zhuǎn)頭, 從實驗桌上拿起什么。
宮野志保聲音急切了點:“你別動!”
可女人根本不聽,她面色漠然, 松開了手。
又用腳去踩。
“只要不死,誰會管?”
“我知道了!你走開!”宮野志保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宮川凌不聽了。
他打開門,里面的景象也就映入眼簾:
一個扎著低馬尾、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用腳踩著一個毛茸茸的玩偶。
那是一只白色的小貓,圓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可愛。
——赫然是宮川凌不久前,托宮野明美,送給宮野志保的。
茶發(fā)女孩此刻一心都在玩偶上,根本沒注意到宮川凌的到來,她正用力去推女人,緊張又慌亂地看著那只小貓,仿佛那是什么稀世寶物。
宮川凌眼神冷冽了些。
他噙起一抹笑:“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兩人同時望向他。
宮川凌大步走過去,女性研究員不認(rèn)識他,但是能通過密碼鎖來到這里的,還沒穿研究服,必然是大人物了。
她下意識露出恭謹(jǐn)而謙卑的笑:“不好意思,您需要做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幫您。”
宮川凌笑著問:“是嗎?”
女人連忙點頭:“是……”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了她的腦門前。
女人僵住了。
“大……大人?”
金眸青年笑容陽光又溫柔,語氣也如春風(fēng)般和煦:“你腳下踩的,是我送給雪莉的呢。”
女人瞬間瞪大了眼睛,額頭冒出冷汗。
她顫抖著松開腳:“對、對不起大人!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宮野志保看著宮川凌,眼圈更紅了些。
明明不久前才認(rèn)識,明明交集少的可憐,可是此刻,對方的到來,卻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落淚的樣子,可是此刻,又實在不想移開眼神。
于是,便站在原地,像是發(fā)呆一樣,緊緊盯著宮川凌。
青年說:“撿起來。”
宮野志保下意識彎腰,要把小白貓撿起。
可是,她才剛剛彎下一點身子,就有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說的不是你。”
那聲音含著笑,和剛才的語氣一樣,沒有特別的變化,可宮野志保卻莫名心里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積聚在眼眶。
“是!”女人慌忙彎腰,撿起了玩偶。
“道歉吧。”宮川凌笑瞇瞇說,一副大家要和睦相處的模樣。
女人有些尷尬和不甘,可此刻她什么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她彎腰遞出玩偶:“對不起,雪莉小姐!”
宮野志保從她手中奪走了玩偶,卻沒說什么原諒的話。
氣氛一時凝固,女人維持著姿勢,后背漸漸被冷汗洇濕。
她咬牙,再次道:“對不起!請原諒我吧!雪莉小姐!”
宮野志保輕柔地拂去白貓身上的灰塵,依舊一言不發(fā)。
時間一點點過去,槍口再次抵到了女人腦袋上。
“呀,看起來,你好像并不被原諒呢?你說,該怎么辦才好?”
女人嚇的全身一顫,她直接“撲騰”一聲跪下:“雪莉小姐,我……”
“你叫我什么?”宮野志保低頭。
女人愣了下:“雪莉小姐……”
宮野志保看了她一眼。
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唇瓣抖動了下:“雪莉……大人!”
宮野志保抱緊玩偶,抬頭看向?qū)m川凌。
宮川凌懂了她的意思,可卻沒讓女人起來,反而故作驚訝道:
“你為什么要向雪莉道歉?我說的是那只超可愛的小貓啊!”
“這可是我瞞著琴酒,花組織的資金高價買的!”
“……”女人。
被耍了。
這個男人,絲毫沒把她放在眼里……就像,她對待雪莉一樣。
不,雪莉好歹也是組織的代號成員,她再怎么說,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做的這么過火。
可他不一樣。
女人弓著腰,閉上眼睛,大聲道:“對不起!”
“有點樣子了,可是……”青年拖長尾音。
女人心中一緊。
“小貓有沒有原諒你呢?”
小貓?
一個玩偶,怎么判斷它有沒有原諒人?
這個人……還想干什么?
女人搭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未知的恐懼,讓她忍不住抬眼,去望青年的表情。
而她看見的,只有一雙雖然在笑,卻陰氣森森的眼睛。
就好像被囚禁在古堡中的吸血鬼,饑餓了千年有余,隔著窗戶,遠(yuǎn)遠(yuǎn)投過來的垂涎一眼。
興奮的打量。
渴望把她撕碎。
期待著,飽餐一頓。
女人忽然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咚。”她砸在了地上。
宮川凌無辜極了:“這可和我沒關(guān)系。”
宮野志保沒什么表情地盯著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
茶發(fā)少女撇開臉:“沒什么。”
“分明就有什么吧!”
宮野志保轉(zhuǎn)過身,“謝謝。”
“聲音好小,聽不見。”
“……”宮野志保抱著小貓的手,不自覺就收緊了:“聽不見算了!”
“我聽見了,你說謝謝。”
“……”好煩!
瑪格諾這人,還是和上次見面一樣討厭!
宮野志保往里面走去。
那人果不其然追上了,相當(dāng)自來熟地走在她身邊,雙手插在口袋中,十分悠閑的樣子。
宮野志保徑直走到了下一個房間,解開了門鎖,沒管宮川凌,進去了。
宮川凌跟上她。
這間房間看起來并不是研究員做研究的地方,反倒像是宮野志保的個人領(lǐng)域。
但宮野志保在這里留下的屬于她個人的東西,只有記錄數(shù)據(jù)的筆記本,此外,竟然沒有一點生活的痕跡。
宮川凌觀察著那些精妙的儀器,能把這么昂貴的東西擺放在這里,看來,宮野志保的研究,真的很受組織重視。
“上次答應(yīng)了來找你,我說到做到了。”他把一旁的椅子拉出來,自顧自坐下了。
這是他在宮野志保面前,才會有的姿態(tài)。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如何和這個小姑娘相處,他已經(jīng)摸索出來了。
宮野志保本以為,瑪格諾要調(diào)侃她,上次送她玩偶她不要,現(xiàn)在卻這么寶貴這只小貓。
但是青年沒說,反而像是沒發(fā)現(xiàn)一樣略過了。
這讓她松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抿了下唇,還是冷淡的神態(tài):“嗯。”
“剛才我是不是很帥?”那雙金眸眼眸在枯燥、單調(diào)的房間里,無比的燦爛,令人無法移開眼。
但宮野志保說:“沒有。”
“誒——?怎么沒有?”
宮野志保低頭,擺弄著桌上的儀器,“研究所不允許持槍進來,特別是三層以上。你雖然帶了槍,但槍里根本沒有子彈吧。”
“只是那個女人太笨,才會被嚇到。”
宮川凌不滿:“我又不是靠著武器威脅,才讓她道歉的!”
宮野志保打開電腦,“那你是靠什么?”
她以為他要說,靠的是身份,地位,或者氣勢。
結(jié)果,就聽到那人說:“當(dāng)然是以德服人了!”
“?”
“她就是被我高尚的品德打動了,才悔過自新的。”
“……”宮野志保冷漠臉:“你沒有那個東西。”
她回頭,金眸青年正佯裝生氣地瞪著她。
含上了不滿的情緒后,金色就更加生動、漂亮了,好像富有朝氣的太陽,在天空中高高懸掛著。
他今天,幫了她。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
宮野志保悄然把東西藏進寬大的衣袖中,然后朝對方走過去。
“我怎么就沒有了?”宮川凌反問道。
但他看見少女此刻的眼神,忽然有些怔愣。
灰蒙蒙的,看不懂。
少女朝他走過來,一步,兩步。
……這距離,怎么說都過分近了吧?
她想干什么?
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痛感,宮川凌略微垂眼,就看見一只針管,扎入了他的胳膊里。
不是吧……
他的瞳孔放大了些。
第85章 就,挺,嚇人的
“你做什么?”
宮川凌沒有推開她, 或者阻止她的行為——事實上,那也已經(jīng)遲了。
他只是單純的問:“抽我的血干什么?”
任何人看見他的模樣,都要罵一聲傻了。
宮野志保也是這樣覺得。
她抽了半管血后, 就把針管拔除, 冷冷看了青年一眼:“你的戒備心呢?”
被毫無征兆的抽血,還被罵的宮川凌:“……”
他歪了下頭, 笑吟吟說:“但你也不可能害我吧?”
“那可說不定。”宮野志保走到一邊,把血放好。
“所以說,雪莉醬, 你究竟想做什么?”
宮野志保額頭青筋一跳:“別那么黏黏糊糊的喊我!”
“好哦。”
她這才回話, 只是聲音還冷的可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差吧!和上次見面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宮川凌:“啊……只是最近太忙了。”
“我懷疑你被組織下毒了。”她壓根不聽他說話:“我要檢查一下。”
宮川凌愣了幾秒。
接著,他忽然笑起來。
“連關(guān)心別人都這么別扭嗎?你還真是……”
“誰關(guān)心你了!”少女頓時如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 跳了起來:“我只是怕你死了, 我們合作的事就辦不成了而已!”
“嗨嗨。”他敷衍的應(yīng)道,明顯沒信。
宮野志保攥緊試管:“你給我去那邊躺下!我要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宮川凌看著她,眨了眨眼。
氣勢……突然變得好可怕!
“還不快點!”少女漂亮的眼睛掃過來, 里面滿是凌厲。
宮川凌:“……”
他乖乖站起,照做了。
躺下的時候,心情還很是微妙。
本來來這一趟,是想看看,雪莉究竟要和他談什么。
但是……沒想到, 他還沒把氣氛緩和下來, 進入談話狀態(tài),先被對方氣勢洶洶地揪住衣領(lǐng), 來做全身檢查了!
說起來……自己身上有傷,也很正常, 組織里哪個人身上沒點傷?
他和雪莉的關(guān)系,也不比明美,沒有那么深的信任。
但……
宮川凌默默吐槽,為什么他會這么心虛啊!
半小時后。
宮川凌低頭看著地面:“再不快點……就到時間了,我得離開了。”
“呵呵。”
宮野志保發(fā)出駭人的冷笑。
宮川凌抽了下嘴角,這不應(yīng)該吧?
怎么他們兩個的氣勢完全逆轉(zhuǎn)了!
出現(xiàn)了——組織里第一個教訓(xùn)瑪格諾的人!
不合時宜地分神了下,宮川凌還是準(zhǔn)備把談話轉(zhuǎn)回正題,“我……”
“抬起頭!”少女聲音冰涼。
宮川凌立刻抬頭,但剛抬起,一張檢查報告單,就懟到他的眼前,看那氣勢,就差貼到他臉上了!
宮川凌快速掃了一遍,試圖狡辯:“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點小傷,很正常啦!”
“小傷?!”宮野志保快氣死了:“你腿上那兩道槍傷,受傷時間沒超過一周吧?還有背上那道刀傷,快刺進胸腔了!但凡再深幾厘米,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死了!”
“還有……”她手指在報告單上指著:“這些,這,這……”
“都這樣,你還敢在外面亂晃?”
“……”宮川凌。
就,挺,嚇人的。
宮川凌后知后覺,自己正撞到小姑娘手里了。
宮野志保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沒有組織其他人那樣強大的戰(zhàn)斗力,也缺乏在刀山火海中生存的本領(lǐng),和龐大的組織相比,她弱不禁風(fēng),連反抗都是可笑的。
可是……
在這里,在這間研究所里,宮野志保立于不敗之地。
這里,是她的主場。
沒有人比她更懂那些數(shù)據(jù),沒有人能擁有她的頭腦,沒有人能取代她的價值。
正因如此,她才是雪莉。
宮川凌把報告單接下,擋住了臉:“回去后,我會注意休息的。”
茶發(fā)少女深呼吸了兩次,冷冰冰說:“我覺得,我們合作的事,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他的身體也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吧……
明明大部分都是舊傷。
宮川凌站起來,無奈道:“好吧。”
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宮野志保低下頭,聽著腳步越來越遠(yuǎn)。
她剛才強忍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一滴一滴,落在研究所的地面上。
“瑪格諾……”她哽咽道:“你先活下去再說。”
先活下去……
【“把這個藥劑,注射到他體內(nèi)。”】
先活下去……
【“你也不想你姐姐出事吧?”】
活下去!
【“由你來做,再用抽血檢查做幌子,他不會懷疑的。”】
更多的眼淚,如同雨水,落到地面上。
活下去……好難啊。
……
宮川凌剛走出大門,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他身體一晃,往旁邊倒去。
關(guān)鍵時刻,單手扶住了研究所的大門,才穩(wěn)住身體。
“沒、沒事吧?”旁邊的守門員嚇的不輕。
“大人?”
“大人?!”
“你怎么了?”
宮川凌緩了好幾秒,才站起身:“沒事……只是沒吃早飯,低血糖而已。”
“是嗎?”守門的人緊張道。
“嗯呢,我走了,下次見。”宮川凌揮了下手,走出了研究所,上了車。
隨著車門被關(guān)上,守門人也看不見他了。
“那個樣子……開車沒問題嗎?”一點也不像是只是沒吃早飯啊!
臉上全是冷汗,剛才扶門都差點沒扶穩(wěn),和他說話也像無法聽見的樣子……
宮川凌不知道守門人在想什么。
他上了車后,拆開濕巾,把臉上的冷汗擦掉。
然后,眼底緩緩浮現(xiàn)出笑意來。
宮川凌從口袋中掏出那張報告單,只見報告單的底部,赫然寫著:
【組織讓我給你注射一種藥劑,我做過分析,那種藥劑可以致幻、控制精神,伴隨輕微眩暈感,以及以下幾種效果……
我沒有注射。
瑪格諾,事關(guān)姐姐,我選擇了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合作愉快。
——Sherry】
真是沒想到,組織要對他用這種藥劑。
或許,從最開始放任他接觸宮野明美,就有這個打算了吧?
但……
更加讓他沒想到的是,在被組織用姐姐的性命威脅的情況下,宮野志保能做出這種選擇。
看來玩偶還是發(fā)揮了作用啊。
那個喜歡貓咪的孩子,因為一只貓,賭上了性命,交出了信任。
“不過……”他把報告單燒成灰燼,眉眼帶著溫柔和贊賞的笑:“也不僅是孩子。”
宮野志保救他,可不單單是善良。
她也有需要他幫忙的事情。
宮川凌沒有忘記,剛剛聽到的宮野志保和那女人的談話。
有一項十分重要的研究,上面逼著宮野志保在一周內(nèi)給出結(jié)果,而她辦不到。
“雖然是合作,要幫到你這種大人物,還真是有點難吶。”
宮川凌側(cè)身,最后看了一眼研究所。
“志保醬。”
……
這是降谷零進入組織的第二個月,也是他第一次和代號成員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
“我聽說過你,上次只用了不到兩天,就把目標(biāo)人物家里有幾只蟑螂都摸清楚了,挺能干的嘛!”
擁有著一頭短發(fā)的女子,哈哈大笑著,眼角的刺青像是蝴蝶在展翅:“看來,這次的暗殺,會開始的很快了!終于不用再等那么久了!”
降谷零微微勾唇:“如果你希望的話。”
基安蒂這下卻不笑了。
她盯著金發(fā)青年浮于表面的笑意,驀地皺了眉,滿含厭惡道:“你怎么笑的和那個家伙一樣!惡心死了!”
那個家伙?
降谷零眼神冰冷了些,笑容也變得陰鷙:“是嗎?我可不希望和別人像。”
基安蒂的眼神變了變,“你最好也別和他像!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她扛起狙擊槍,傲慢道:“新來的,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這個組織里,你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降谷零卻轉(zhuǎn)了下手中的槍,漫不經(jīng)心道:“上月18號,23號,這月4號……”
他每說一個日期,基安蒂臉色就差一分。
這是她最近出任務(wù)的時間!
“你怎么知道的?!”
降谷零卻只是偏頭笑笑,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神秘莫測道:“噓。”
“……”基安蒂。
媽的。
好想殺人!
這小子……太像瑪格諾了!
就連還沒有成為代號成員時,在她面前的囂張勁,都一樣!
她忍無可忍的同時,也不由感到心驚。
又是一個未來一定會成為代號成員的新人吧……
就算日后沒有瑪格諾威風(fēng),這種調(diào)查情報的能力,也必然大有前途。
琴酒還特定交代她,暫時不能把人殺了!
可惡!誰管琴酒有什么打算!
好想干掉他!等他成為代號成員,就不好下手了!
但是……
如果……
基安蒂想著想著,神情忽然古怪起來。
然后,她的那股憤怒就熄滅了不少,轉(zhuǎn)而用看戲的口吻,嘲諷道:“這么囂張,早晚你會撞到那個人手上!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
降谷零挑眉:“和我像的那個人?有那么可怕嗎?該不會,真正害怕他的,是你吧。”
“!!!”
基安蒂大怒道:“誰會怕他!該死的!每一次和他一起出任務(wù),他都犯病!早晚老娘要宰了他!!!你也別得意,這次任務(wù)失敗,等不到他,我先殺了你!”
降谷零隨意后退兩步,“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不過,我倒是好奇那個人了。”
基安蒂拿槍指著他:“那你就去調(diào)查他吧!去吧!!你要是能活過明天,老娘改姓!”
在明知道自己調(diào)查到她任務(wù)時間的情況下,還這樣說……
基安蒂口中那個人,到底是誰?
居然讓她也如此懼怕?
說到笑容像……一抹身影在眼前浮現(xiàn),降谷零眼神暗沉了些。
“好啊,那他的名字是?”
憤怒到極致的基安蒂,卻突然止住了聲音。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只是冷哼道:“你有能耐,自己去調(diào)查啊!別想靠我送情報!”
她不敢說。
她竟然不敢泄露那人的情報。
降谷零轉(zhuǎn)身,擺擺手:“那先算了!我可不想在任務(wù)前浪費時間。”
第86章 “我會幫你的。”
……
基安蒂收起狙擊槍, 眼里還存著未散去的興奮和癲狂。
“我的情報怎么樣?”
后面,有人在陰影中問道。
基安蒂從天臺上站起,正沉溺于殺戮的快感的她, 暫時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很準(zhǔn)!很快!而且, 那個人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在三分的時候, 從狙擊點經(jīng)過了!”她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短促的笑聲:“簡直像個傻子一樣,自己送上來讓我殺!哈哈哈!太有趣了!”
后面的人笑著說:“出任務(wù)的頻率并不低,卻還會因為殺了兩個人, 這么高興啊。”
提到這個, 基安蒂就火大:“還不是那個該死的……”
她忍了下,“每次都要看他搞各種變態(tài)的死法!又麻煩又沒意思!我都多久沒痛快地殺過人了?!”
“哦?變態(tài)的死法?”
“誰會在任務(wù)期間,專門帶個桶來, 一點點放血, 直到目標(biāo)死啊!最后還把那桶血澆到尸體身上去了!還有上次,說什么讓目標(biāo)餓著肚子死很抱歉,然后把黏糊糊的蛋糕, 硬生生剖開肚子塞進去……嘔!惡心死我了!”基安蒂罵罵咧咧,看得出怨念很深,已經(jīng)到不吐不快了:
“偶爾玩兩次還可以,每次任務(wù)都這么搞!他就是精神有問題!神經(jīng)病!”
“……”這次,降谷零沒能立刻接上話。
他站在天臺門邊, 冷靜望向基安蒂的神情。
這女人的性格不擅長說謊, 所以從她的神情中就可以判斷出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一點夸張的成分。
組織里,真的有這樣一個光是聽著, 都讓人倍感壓力和惡心的人。
不好對付,大概又是一個,像琴酒那樣的人。
降谷零眸光幽深,緩緩說:“聽起來真糟糕,我和他可沒什么像的。”
“哈?!你……”基安蒂正要說什么,她的通訊器響了,也就沒再說下去了。
降谷零有些遺憾,他準(zhǔn)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已經(jīng)有些僵硬了。
——他的壓力,比自己感知中的還要大。
加入組織以來,即便做好了準(zhǔn)備,和許多剛進入臥底組織的警察一樣,降谷零還是被隱藏在國家之中,如同人間煉獄的黑暗一角,深深震住了。
這里比之前洗經(jīng)歷的勢力,還要血腥殘酷的多。
就像是一段尾端隱藏在陰影之中的樓梯,即使最開始就知道,這樓梯是通往地下的,只要邁出步伐,就遠(yuǎn)離了溫暖的陽光,再也看不清前路了。
可是當(dāng)真正踏出步伐,走入陰影之中,才發(fā)現(xiàn),在陽光下所見的,不過是樓梯的一小段而已。
那樓梯太陡,太黑,太冷,又長到看不見底。
許多時候,以為忍忍,就能再下一步,但真到這時,卻發(fā)現(xiàn)這一步需要的不僅是勇氣和毅力,還有對周身遍布的尸體的冷漠,以及對死亡的認(rèn)可。
警察到臥底,所做的,就是從拯救生命,到親手奪走生命。
這條路,遠(yuǎn)不是有決心,就能走下去的。
降谷零深深呼了一口氣。
這一個月以來,他見到宮川凌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他不知道對方在組織里究竟是什么地位,但想來也有夠特殊,因為每一次都是宮川凌來見他。
青年每次來的時候,表情都很溫柔,精神狀態(tài)也很穩(wěn)定,談話間,偶爾還會露出看穿一切的無奈微笑,就和警校時期,發(fā)現(xiàn)有人試圖捉弄他時一樣,無語又放縱,放縱中還夾雜著“隨便你吧”的擺爛,或者說……懶散姿態(tài)。
那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自信。
以往每每看見這個眼神,降谷零都會替捉弄宮川凌的人默哀,或是提前宣判宮川凌抓捕的犯人的死刑。
可現(xiàn)在,那種眼神并沒能讓降谷零心安,反而加重了他的憂慮。
但他的所有憂慮,都無法為人所知。
降谷零現(xiàn)在所能做的,也只有拼命獲得更高的地位而已。
他的腳踏上往下的第一級臺階。
然后是第二級。
“喂。”
身后突然傳來基安蒂的叫聲。
降谷零回頭。
女狙擊手說:“我下個任務(wù)要和那個人一起執(zhí)行,怎么樣?要來給我打下手嗎?你可別剛和他見面,就被嚇破膽了啊!”
降谷零隱藏在黑暗中的手顫抖了下。
“那是自然。”
……
“殺人太累了。”宮川凌再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他整個人都掛在伏特加身上,一副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的樣子。
伏特加聞言,抽了下嘴角。
但是看宮川凌出任務(wù)的頻率,他還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默默扶著累癱的同事往前走,伏特加只希望能快點結(jié)束這段路。
雖然……他和瑪格諾關(guān)系很好,但是,對方離他這么近,還是讓他很害怕啊!
總覺得像是一條毒蛇盤在他的脖子上一樣!
最前方的琴酒沒對兩人可笑的姿勢發(fā)表任何看法,他拉開車門:“開車。”
“是。”伏特加很積極的應(yīng)道!
“那個,瑪格諾……”
“知道了。”宮川凌懶洋洋的站起,單手搭在車門邊,對里面的琴酒伸出手:“老大,拉我一把唄。”
伏特加:“要……要不我扶你上去?”
宮川凌不搭理他。
琴酒取下自己的帽子,銀白發(fā)絲像是冰雪的刃,綠眸不咸不淡地抬起,看了眼宮川凌。
宮川凌放棄了:“開玩笑的。”
他一邊坐進去,一邊催伏特加:“伏特加,快去開車。”
“……”伏特加習(xí)以為常地嘆氣,他替宮川凌關(guān)上車門,然后才坐上駕駛位,發(fā)動車子。
“上次那個任務(wù),你跟進到哪了?”琴酒問。
宮川凌比了個“ok”的手勢:“要不了多久魚兒就會上鉤了。”
琴酒見青年姿態(tài)閑散,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警告了句:“那個組織沒什么大本事,但是里面有兩個人,需要特別注意一下,掉以輕心可是會吃大虧的。”
宮川凌很感動:“琴酒,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伏特加抖了下。
下一秒,長發(fā)殺手的槍就對準(zhǔn)了宮川凌。
宮川凌舉起手,笑容乖巧:“我錯了。”
琴酒嫌棄地移開眼,他把槍放下后,點燃了一根煙,聲音冰冷道:“能快點完成就快點。”
“沒問題!”宮川凌一臉迫不及待:“是要交給我下個任務(wù)了嗎?什么樣的?能殺人嗎?不會又是調(diào)查類的吧?這種太無趣了!我還是比較喜歡……”
這人剛說過“殺人太累了”吧!
琴酒忍無可忍:“閉嘴,吵死了!”
宮川凌配合地停下,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琴酒。
今天陽光正好,烈日當(dāng)空,這雙眼睛,太容易讓人幻視到窗外空中的那抹明亮色彩了。
琴酒舉槍,頂著宮川凌的額頭,把他往后狠狠一推:“離我遠(yuǎn)點。”
“如你所愿。”宮川凌自覺后退到最遠(yuǎn)的位置,只是眼中的期待之色,一點沒變。
“這么閑,下午有個審訊,你去做吧。”琴酒冷冷道:“你不是最擅長審訊了嗎?”
“誰說的?”
伏特加插嘴:“被你審訊過的每個人,都被嚇破了膽。”
“可是我只是在他們面前,殺了兩個人而已。”
伏特加:“就是這個!這就是最恐怖的審訊!被審過的都說好!”
“……”宮川凌:“你在說什么?”
伏特加訕笑,不再說話。
“讓我去審沒問題。”宮川凌合掌,眼睛彎彎,看起來一派溫柔:“是什么人?”
“北歐那邊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人,他們組織簡稱AN,和組織有不少摩擦。”
“北歐啊……”宮川凌若有所思。
【“宮川君,我們查到諸伏君最新的動向了,他因為一些意外,去了北歐那邊的一個組織里。”】
“AN前些天派人暗殺了我們在那邊的釘子。”琴酒吐著煙霧:“先生很生氣,這事不能這么輕易的算了。”
“聽起來很有趣,需要我去北歐一趟嗎?”
【“諸伏君目前已經(jīng)失聯(lián)四個月,生死不明。”】
“暫時不用。”
“那好吧,這審訊,我接下了。”
琴酒淡淡道:“你最近不要接其他任務(wù)了,這件事還有后續(xù),隨時做好準(zhǔn)備。”
“這么認(rèn)真?”宮川凌意味不明的笑:“Gin,如果這次任務(wù)做好了,你也算是大功績一件吧?”
琴酒側(cè)身,幽深陰冷的眸光,落在宮川凌身上。
青年了然的笑笑,說:“我會幫你的。”
琴酒扯唇,冷冷一笑。
……
雖然琴酒讓宮川凌最近不要接新的任務(wù)了,但宮川凌手上還有兩個任務(wù),其中一個就是和基安蒂一起執(zhí)行的。
琴酒的意思是,北歐那個組織的任務(wù)很重要,需要隨時做好準(zhǔn)備,但眼前這個任務(wù),宮川凌沒打算推掉。
他最近有意識用瑪格諾的外貌特征出現(xiàn)在代號成員面前,為的就是讓他們習(xí)慣,別在赤井秀一面前說漏嘴了。
宮川凌最近和赤井秀一、降谷零兩個人的見面次數(shù)都不多,一是因為見面太多很可疑,二是因為他真的很忙,那兩個人也常在外出任務(wù),三是因為……他有意減少了見面頻率。
上次和宮野志保見面時,宮野志保說他臉色差,其實不僅是宮川凌受傷的原因。
他這段時間身體確實不太好,因為出任務(wù)太頻繁,不久前還高燒了一次,在研究所大門口暈倒,一半不是偽裝的。
在這種情況下,宮川凌不太想和兩人相處時間太長,不然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異常。
當(dāng)然,他沒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不代表他沒關(guān)注他們。
相反,他們的動向,宮川凌隨時在關(guān)注著。
降谷零如今基本上脫離新人考核期了……當(dāng)然,在宮川凌的猜測中,降谷零八成早就被朗姆收入囊中了。
赤井秀一的地位上升的很穩(wěn)定,估計再做幾次大任務(wù),他想要的代號就能拿到了。
而宮川凌也通過一些辦法,讓赤井秀一百分百相信,他和瑪格諾是兩個人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宮川凌自己更是慢慢接近了組織權(quán)力中心,離“先生”越來越近,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用時間來換取最大BOSS的信任。
只要中間不出錯,就一定能拿下組織。
所以在這一系列正向發(fā)展的事情中,如今最讓宮川凌在意的是……諸伏景光。
第87章 這人絕對有病吧
……
在落入組織手里后, 男人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區(qū)別只是受盡折磨而死,還是死的痛快而已。
但眼看組織的人沒有殺他, 反而把他帶回了基地, 他就知道,是前者了。
組織要審問AN的資料。
為了死的痛快些, 男人本該交代了才是。
但是……
他不敢。
他不知道AN在黑衣組織里有沒有臥底,如果被發(fā)現(xiàn)他透露了內(nèi)部信息……那等待他的,就是無間地獄。
想到那些極盡殘忍的手段, 男人就心底生寒, 生不起絲毫背叛的心思。
也是因此,哪怕被審訊了兩輪,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大腦都陷入了缺氧的混沌狀態(tài), 他也一個字都沒說。
今天……就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
男人在昨天已經(jīng)聽說了,今天會有一位代號成員,親自來審問他, 那人手段冷酷,審問時審死了不少人。
他感到害怕,可是,也感到了解脫。
今天過去……就能幸福的奔向死亡的懷抱了吧。
男人半瞇著眼,無神地望著審訊室冷色的天花板。
“刺啦……”細(xì)微的聲響, 從外面?zhèn)鱽怼?br />
他的臉色僵硬了些, 來了。
審訊室的大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男人認(rèn)識這衣服,是普通成員的衣服。
不是說代號成員來審問嗎?
驚懼之下產(chǎn)生的疑問, 很快就被不安取代。
“真是沒想到啊……”
進來的兩個人沒注意他,一個人小聲說:“居然換那位大人來審問……老實說,我覺得他是這些來審訊的大人中,最可怕的一個!”
另一個人有些震驚:“比那位銀發(fā)的大人還可怕嗎?”
“呵,你待會就知道了,他是我最不想在審訊室看見的人。”
前面的人把提著的袋子,放在審訊室內(nèi),同時白著臉說:“每次看完那位大人的審訊,我?guī)滋於汲圆幌氯ワ垼恢X!整個人要瘦好幾斤!”
兩人說著,又離開了審訊室,關(guān)上了門。
居然……換了審訊人?
還換了一個更恐怖的?
讓這里的惡徒,都會吃不下去飯?
明明連死亡的準(zhǔn)備都做好了,男人卻突然一陣膽寒,生出不好的預(yù)感來。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審訊室的大門,又被打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
男人緊張看去,卻見,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
他的手插在黑風(fēng)衣的口袋中,白色的長發(fā)束在右耳前,臉上戴著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來一雙紅色的眼眸。
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
那些人說的……就是他嗎?
和預(yù)想中的不同,這青年身上沒有什么令人畏懼的氣質(zhì),男人愣了下,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懈。
青年的眼睛,雖然乍一看,如血的顏色很嚇人,可他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緊張一瞬后,很快就回過了神。
“先生,下午好。”白發(fā)青年用英語打了聲招呼,紅色的眼睛彎彎,竟然相當(dāng)友好的樣子。
男人沒說話。
“大人。”青年身后,又有黑衣人抓著幾個人進來了。
黑衣人們讓那些被綁住的人跪在地上,就點點頭,鞠躬離開了。
審訊室的大門,再次閉合。
審訊他,為什么要帶這些人過來?
想用他們的下場,來嚇?biāo)麊幔?br />
男人低下頭,僅是這樣,他不會怕。
他現(xiàn)在只求一死。
“AN的先生,在開始談?wù)}之前,你能告訴我,你們組織的待遇好嗎?”白發(fā)青年隨手拉開椅子,笑瞇瞇坐下了。
男人不開口,就像沒聽見一樣。
“如果好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逃出去,然后由你引薦,加入你們組織……怎么樣?”
“……”這人怎么回事?
“別這樣嚴(yán)肅嘛!這樣吧,作為交換,我先告訴你我們組織的待遇。”青年像遇見相逢恨晚的朋友,態(tài)度相當(dāng)友好,什么都往外說:
“我們組織,大體上是由三個部門組成,工資待遇不同,能升職加薪的可能性也不同,就先說一下我待的行動組……”
男人沒想到青年還真的打算說,他驚訝的同時,不由揣測起對方的目的來。
不過,還沒等他多想,審訊室內(nèi)就先響起冷冰冰的聲音:“瑪格諾。”
是從攝像頭內(nèi)傳出的。
審訊他的人,居然被同組織的人警告了。
非常離譜的發(fā)展。
“好嘛,我不說了。”叫瑪格諾的青年擺了擺手,站起身:“那閑聊結(jié)束,直接進入正題吧。”
他走向男人,嘴中說著:“放輕松,我的審訊方式很簡單,只是和你玩?zhèn)游戲而已。”
“如果游戲結(jié)束了,你還不肯說,那我就放你離開。”
放他離開??
“游戲內(nèi)容也很簡單,不會傷害到你,你只需要選擇這幾個人的死法就行了。”
男人猛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瑪格諾已經(jīng)走到他的面前。
那雙紅色的眼眸,含著怪異的笑容,注視著他。
“開心嗎?請務(wù)必開心一點,這可是最棒的游戲。”瑪格諾彎下腰,紅瞳一點點在眼前放大:
“現(xiàn)在,游戲開始。”
剎那之間,那雙眼睛成了惡魔的棲息之地,漫天遍野的鮮血和尸骨,無聲侵染了整個世界。
男人瞳孔驟縮,心臟開始無法抑制地狂跳!
半小時后。
白發(fā)青年如同來時一樣,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從審訊室內(nèi)離開。
而審訊室內(nèi),那幾個被綁著的人,已經(jīng)以各種凄慘的死狀,倒在地面上,濃郁的血腥味淹沒了整間房間。
最中間的被審訊者,身上沒有添一道傷痕,可卻臉色雪白,雙目失神,像是失去了魂魄般,呆呆看著地面,許久沒動一下。
瑪格諾走出審訊室內(nèi),轉(zhuǎn)了個彎,走過長廊,來到另一個房間里。
“聽清楚了嗎?琴酒。”他靠在門邊。
“很好。”琴酒勾唇:
“想不到那個人還知道不少AN的信息。”
“其他點你也聽見了,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不過有一點,我還挺感興趣的。”
瑪格諾回憶著男人的話:“兩個月前,AN派一個新人狙擊手,來殺我們北歐的代號成員,結(jié)果那個狙擊手,因為代號成員偽裝的外在形象,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女孩,心軟了沒能第一時間下手,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被反殺了。”
“嗯,這件事,我收到過北歐那邊傳來的信息,怎么了?”琴酒問。
“那個狙擊手,真的死了嗎?”瑪格諾懶懶散散道:“狙擊手因為心軟沒有開槍?怎么聽都是假的,背后有陰謀吧。”
琴酒聞言,笑了下:“這可不是假的。”
瑪格諾驚訝:“還真是?”
“不過,你猜對了,那個狙擊手,確實沒死。”
“哦?”
“但只能說,是他當(dāng)時好運而已,躲過了布爾奇那一槍……至于現(xiàn)在是生是死,就不一定了。”琴酒不甚在意道:
“那一次事后,AN一定已經(jīng)斷定那人叛變了,想在北歐躲過那些家伙的追殺,癡人說夢了。”
“很有可能,那人早已經(jīng)被AN抓住,關(guān)在哪里慢慢折磨了。他們的作風(fēng)是這樣,對外說人死了,只能騙騙不知道的家伙罷了。”
“想不到琴酒你這么了解?”
琴酒戴上帽子,往外走:“組織的情報部,比你想象的更加強大。”
走到瑪格諾身邊時,他停下腳步,“可不要露出什么馬腳了,瑪格諾。”
“這話你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瑪格諾讓開道路:“那邊有任務(wù)需要,隨時叫我。”
琴酒沒說什么,抬腳走了。
徒留宮川凌一個人,站在監(jiān)控室內(nèi),眼睫垂下,里面的情緒變得空無。
情況不是一般的糟糕。
而最為致命的是,事情發(fā)生在兩個月之前——不論是什么結(jié)果,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
就算如琴酒所說,諸伏景光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哪里,可AN不是個小組織,至少三個國家都有其分布的勢力,想要找到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你到哪了?”基安蒂的語氣,已經(jīng)有幾分暴躁了。
“在路上了,別急。”
“在路上是到哪了!!你又要遲到嗎??”
“怎么會?我一向守時啊,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壞了。”他竟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教起來。
基安蒂的怒火蹭蹭蹭上漲,可是隔著電話,又不能把對方怎么樣,她只能咬牙:“瑪格諾,你最好祈禱,別有一天落到老娘手里了!”
“怎么說我也對你有救命之恩吧?這樣好嗎?”
“那點芝麻大的恩情,早就被你消磨完了!!!”基安蒂怒聲道:“你喜歡玩游戲是吧?這次我在外圍行動的成員中加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來快點!有你玩的!”
宮川凌知道她說的是降谷零,也知道降谷零如今所在的具體位置。
就是因此,他才不會出現(xiàn)在基安蒂面前:“不要。”
“?”
“今天氣溫太低了,我不想玩游戲……順帶一提,也不想上班。”
基安蒂差點捏碎手機:“你不會不來了吧?”
“那倒不會,雖然不想上班,但我還是很有職場精神的。”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只是今天,去的不是我。”
“你又想搞什么?”
要不是這次的任務(wù),基安蒂一個人很難完成,她這會早就把電話掛了!
瑪格諾的能力是不錯,很強,和他組隊的安心感甚至大過琴酒,但是……那僅限任務(wù)完成度的安心!!
其他方面,要多糟心有糟心!
“去的不是我,是我的第二人格。”對面的人云淡風(fēng)輕道。
基安蒂:“???”
什么鬼?
“是炫酷的白發(fā)君哦。”
“……”這人絕對有病吧?!
第88章 目瞪口呆
……
降谷零作為此次任務(wù)的外圍行動成員之一, 任務(wù)很簡單,只是在既定的時間段,監(jiān)視一個人的行蹤而已。
至于其他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不知道這人在任務(wù)中是重要角色, 還是一個路人甲,也不知道整個行動中, 組織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任務(wù)是在正午,靠近港口的位置執(zhí)行。
降谷零此刻對于這次任務(wù),組織的目的是什么, 倒沒有太過關(guān)心。
他更想知道, 基安蒂口中那個人,究竟是誰。
事實上,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了。
這一個多月來, 降谷零在不同地方, 不同人的口中,聽過一些相關(guān)的詞匯。
而那些詞無一不是極端的負(fù)面詞匯。
就算不為了私心……降谷零也需要弄清楚,這人究竟是誰。
基安蒂給了他一個好機會。
不過降谷零沒有著急去聯(lián)絡(luò)對方, 他按部就班地蹲守在角落里,監(jiān)視著任務(wù)目標(biāo)。
時間段是一個小時,直到結(jié)束,他也沒有收到基安蒂的傳話。
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嗎?
他壓低帽檐,不打算久留, 和其他的行動成員一樣, 打算離開了。
如今已是二月,但溫度只有幾度, 太陽稀薄的光芒,并沒有帶來什么暖意。
降谷零沿著計劃好的路線離開, 某一刻,他忽然停下腳步,閃到了一旁停著的汽車后。
“夠了!!你有完沒完!我真受夠你了!!”女人夾雜著憤怒的聲音格外尖銳,而其中又蘊含著正常人絕不會有的恐怖殺意。
基安蒂。
降谷零眼底閃過幽光,將氣息隱藏的更好。
“又怎么了?任務(wù)不是完成了嗎?”
一道陌生的低啞聲音傳來,音色冷沉,似一出鞘就見血的刀。
他的語氣令人相當(dāng)不舒服,雖然是在詢問,又帶著細(xì)微笑意,卻好像根本沒把對方看在眼里。
“你把人弄成那樣,怎么進行后續(xù)的操作?!瑪格諾!你沒忘記他的人頭是交易內(nèi)容吧?!”基安蒂崩潰道。
降谷零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她脫口而出的代號上:
瑪格諾。
一個新的酒名。
“那種東西,無所謂了。”瑪格諾說。
降谷零悄悄探頭,透過汽車和建筑物的縫隙,看見一抹身影閃過。
由于速度太快,他只看清了對方是白發(fā)。
“你……”基安蒂似乎氣的想破口大罵,但是又忍住了。
在這位心直口快,放肆大膽的狙擊手身上,這是很罕見的行為。
“既然這樣,你就應(yīng)該和琴酒申請單人任務(wù)!下次不要再和我分到一塊了!”
瑪格諾笑笑:“和你一起,更有意思,不是嗎?”
“啊啊啊!”
“別吵。”瑪格諾忽然停下步伐,降谷零心跳空了一拍。
被發(fā)現(xiàn)了?
瑪格諾的步伐,開始往他這邊移動。
不知道是不是對于實力的絕對自信,瑪格諾不但沒有壓低走路的聲音,還明確表露了殺意:
“自己出來的話,我可以只和你玩一個游戲哦。”
降谷零垂著眼,眸光警惕,快速思考,這個時候該怎么辦。
雖然他來到此地,聽到兩人談話并非故意,但在兩人看來,就是費盡心思,圖謀不軌。
按照聽說的瑪格諾的性格,說不定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會動手殺了他。
“給你三秒鐘。”瑪格諾步伐不緊不慢的,聲音卻冷的可以:
“三。”
這人僅僅兩句話,就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降谷零往旁邊走出一步,若是他將視野盲區(qū)利用的好,沒準(zhǔn)可以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逃走……
“二。”
可逃走若是被發(fā)現(xiàn),原本還存在的解釋成功的一二機會,就完全沒有了。
“一。”瑪格諾已經(jīng)走到了這輛車的車后,和降谷零的直線距離只有幾米。
降谷零眼神暗了暗,無聲往車尾走去,他不打算逃走。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自一旁響起。
“喵~”
降谷零側(cè)身,看見一只貓從角落里跑出,快速奔跑向另一邊。
“是貓?”基安蒂問話。
瑪格諾沒說話。
降谷零把搶握緊了,整個人微彎著腰,蓄勢待發(fā),可兩秒后,卻聽到冰冷的男聲說:“原來是貓,真沒意思。”
說完,他的腳步聲就往遠(yuǎn)方去了。
“你還真是草木皆兵。”基安蒂嘲諷著。
不知道瑪格諾做了什么,沒聽到他說話,基安蒂的語氣就變了些,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新來了個很有趣的新人,你真的不想見見?你們還挺像的。”
降谷零剛微微放松的心,又提起來。
基安蒂這話,滿滿的惡意,說他和瑪格諾像?
不知道瑪格諾會怎么想……
“下次吧,我現(xiàn)在只想回去睡覺。”瑪格諾卻渾不在意道。
兩人走遠(yuǎn),聲音漸漸聽不見了。
四周安靜,降谷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他沒有多過停留,沿著定好的路線,繼續(xù)往前撤離。
而沒過多久,他就明白基安蒂最開始的話什么意思了。
【“你把人弄成那樣,怎么進行后續(xù)的操作?!瑪格諾!你沒忘記他的人頭是交易內(nèi)容吧?!”】
倒在陰影中的男人,四肢被不同程度地扭曲著,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讓人甚至看不出致命傷在哪。
他的整個頭顱完全被血浸濕了,面容盡毀,嘴角還有被剪開的痕跡,原本的模樣,半點也找不出了。
降谷零只稍稍愣了下,就離開了。
可是那一幕,卻深深印進在了他的腦海里。
瑪格諾。
……
和基安蒂分開后,宮川凌的眼神變得麻木又滄桑。
不是吧。
他不想在任務(wù)中遇到降谷零,所以這次才避開了降谷零所在任務(wù)的區(qū)域,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執(zhí)行任務(wù)。
但……這都能撞見?
該說幸好他做了偽裝嗎?
不過……算了。
這次的任務(wù),零應(yīng)該也挺需要的。
或許零自己還不知道,但他監(jiān)視的人可不是普通人,能監(jiān)視一個小時還沒被發(fā)現(xiàn),足夠組織打出很高的評分了。
宮川凌回到安全屋后,先把療傷的藥吃了——這是從宮野志保那拿來的,據(jù)說效果很好。
他自己感覺也還不錯。
吃完了藥,宮川凌關(guān)注了一下組織最近的任務(wù)動向,又處理了一些事情。
等到天黑,他等待的琴酒那邊關(guān)于北歐任務(wù)的新消息,也沒有動靜。
宮川凌有些煩躁,但北歐那邊的局勢,他煩躁也沒用,只能耐心等待著消息。
但他沒等到琴酒的電話,先等到了赤井秀一的見面邀約。
宮川凌看著鏡中好些的氣色,答應(yīng)了。
次日,溫度更低了,天空又開始飄雪,宮川凌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前往了和赤井秀一約定的地點——宮野明美家。
“外面很冷嗎?”
宮野明美打開門,笑著讓宮川凌進來。
宮川凌點頭。
宮野明美“噗嗤”一聲笑起來:“凌君,你好像一只企鵝啊。”
“?”宮川凌。
他停下腳步,茫然看向?qū)m野明美。
宮野明美笑的更歡了:“沒什么,快坐下吧,我給你倒一杯熱茶。”
時至今日,兩人已經(jīng)很熟了,宮野明美在宮川凌面前很放松,面上一直帶著見到朋友的輕松笑意。
“謝謝。”宮川凌有些疑惑道:“不過,他呢?還沒來嗎?”
“大君出去買菜了。”宮野明美倒了杯熱茶給宮川凌。
“哦。”宮川凌點點頭,接過了茶水。
喝了一口后,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好幸福。”他感慨道。
宮野明美道:“沒那么夸張吧……不過這幾天的天氣確實變化很大,凌君要仔細(xì)些,別感冒了。”
“嗯嗯,我會注意的。”
“嘗嘗我做的點心吧……”宮野明美端上來幾盤點心,隨后,想到什么般,笑著說道:“昨天志保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提到你了。”
宮川凌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嗆到。
其實不久前,他又去過一次研究所,而那次……
宮川凌抬起頭的動作,莫名有幾分心虛:“她說什么了?”
“志保說,藥要按時吃。”
“我會的!”宮川凌就差舉手保證了。
宮野明美瞧著他的動作好玩,不知道為什么,凌君在某些方面,有些怕志保呢。
而最開始對凌君沒好印象的志保,現(xiàn)在反而態(tài)度大變,每次打電話,都要裝作不感興趣的提到凌君,問問他的情況。
宮野明美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妹妹的態(tài)度,也沒有受到傷害,她也就沒多問了。
“明美,”宮川凌做賊心虛地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說:“這事你沒和諸星大說吧?”
宮野明美眼底閃過訝然:“我怎么會和他說這事?”
宮川凌放心了,他笑瞇瞇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不過還是提一句才更放心。”
“本來沒什么,但你特意交代一句,很可疑吶。”
宮川凌無辜眨眼。
他什么也沒說,宮野明美就先敗下陣來:“但誰讓是你呢,凌君。”
只要是他的話,再可疑,她也會選擇相信。
宮川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他沒有把自己的負(fù)面心情,帶到宮野明美面前。
兩人聊了幾句,外面就傳來門鈴聲。
“是大君回來了吧。”宮野明美笑著站起身,去開了門。
走進來的人果然是赤井秀一,他的肩膀上落了一些雪,宮野明美自然地幫他掃去。
宮川凌看著這一幕,突然升起怪異的感覺。
說起來……有他在中間解釋,明美和阿秀的關(guān)系是慢慢緩和了。
但是……明美什么時候直接開始稱呼“大君”了?是不是太親密了?
他突然悚然地睜大了眼睛。
外面的兩人剛要往里面走,轉(zhuǎn)身就看見宮川凌傾斜著身體,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像看見恐龍一樣,看著他們。
他舉到嘴邊的糕點,都沒有咬下去,只是維持著放在唇邊的姿勢,定格在那里。
整個人生動詮釋著“目瞪口呆”。
第89章 還蠻帥氣的嘛
“你……你們……”
宮川凌直接傻眼了!
是他多想了嗎?
還是其實他在做夢啊?
宮野明美被逗笑了, 她拼命忍著,唇邊還是溢出一抹笑意。
赤井秀一先是怔了下,隨即就明白了宮川凌這般反應(yīng)的原因。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在宮川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 “咔嚓”拍了下來。
“!!”宮川凌差點跳起來:“你干什么?快刪了!”
居然把他剛才的蠢樣拍了下來!!
赤井秀一又把手機放進口袋中,然后鎮(zhèn)定地問:“什么?”
“你……”宮川凌噎住了。
宮野明美也對赤井秀一的行為有些震驚, 因為,這種行為放在現(xiàn)在,怎么看都不是冒犯, 而是過分親昵了。
他們兩個……關(guān)系有好到這種程度嗎?
不過……
“噗。”真的蠻好笑的!
宮川凌把手中的糕點一口吞下, 腮幫嚼的鼓鼓的,好像咬的是赤井秀一。
而赤井秀一就迎著這樣的視線,淡定地說:“就像你看見的那樣, 我和明美在一起了。”
“……咳咳咳!”宮川凌直接被嗆到。
什么??
他聽見了什么???
啊!!?
一只手把茶水遞到他面前, 他想也沒想接過喝下了,順過氣來后,疑問就像機關(guān)槍一樣蹦了出來:
“你們在一起了??是我想象的那種在一起嗎?什么時候開始的?其他人知道嗎?為什么啊?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赤井秀一又用一塊糕點堵住了宮川凌的嘴。
宮野明美笑吟吟問:“有這么驚訝嗎?凌君。”
宮川凌:“唔唔!”
赤井秀一單手按在桌上的報紙上, 宮川凌下意識順著看過去,卻見赤井秀一按住的位置,恰好是一起事件的報道。
報道中,一對年輕的男女假扮情侶,謀害了……
假扮情侶??
宮川凌“唰”地抬起眼睛。
赤井秀一微點頭, 宮野明美也沖他眨了下眼。
宮川凌嚼啊嚼, 嘴角有些抽搐。
這兩個人……敢情一起在逗他!
至于假扮情侶的目的,宮川凌隨便想想, 就能想到很多條,所以也不必明說了。
他安撫著自己的心臟:“別做的太過分了, 我也是有脾氣的。”
“抱歉啊,凌君。”
“我也很抱歉。”
宮川凌沒感覺到絲毫誠心,他瞪向赤井秀一,眼神兇狠:“除非你把照片刪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下,撇開臉。
“???”宮川凌:“你完了!我和你說!你完了!”
……
另一邊,監(jiān)聽著現(xiàn)場的兩個組織成員,面面相窺。
一人咽著口水:“瑪格諾大人……難道不喜歡宮野明美嗎?”
另一人也面色驚恐:“以前我們監(jiān)聽瑪格諾大人的時候,他說那么多話騙宮野明美,把自己裝成無辜的小綿羊……不就是為了得到宮野明美的信任和愛情嗎?現(xiàn)在,新來的諸星大,居然搶先得到了宮野明美?”
兩人對視著。
“瑪格諾大人的語氣好生氣……諸星大絕對完了吧!”
“說什么刪照片就原諒他,肯定是故意放松他的警惕的!”
“明面上放狠話了!!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天啊!女人被別人搶了,那人還到面前來挑釁……瑪格諾大人能忍到現(xiàn)在,都幾分鐘了,果然深不可測!”
……
“刪不刪?”
“……”
“把眼睛轉(zhuǎn)過來!”
“……”
“你是不是在笑啊?!”
“沒有。”
“絕對是在偷笑!”
“……好了。”
又好笑又無語,宮野明美拽住赤井秀一的衣服。
赤井秀一回頭,宮野明美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一向神色冷漠的男人,眼中居然真的存著細(xì)微的笑意。
他和凌君的關(guān)系真的很好?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宮野明美沒有多加思考,她微笑著指了下袋子里的菜:“大君,你不是說,今天由你來做菜嗎?”
正在準(zhǔn)備偷襲搶走手機的宮川凌,愣住了。
阿秀……做菜?
他懷疑地將目光落在了幼馴染身上。
進屋后,厚重的外袍就脫下了,赤井秀一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即使不刻意,身上也散發(fā)著強者才有的氣息。
這樣的人……怎么看也和做菜沒有關(guān)系啊!
“那……能吃嗎?”他不自覺地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
赤井秀一沒有生氣,“試試就知道了。”
他提起袋子,往廚房走去。
等人消失了,宮川凌立刻問道:“明美,你吃過嗎?他做的菜,不會毒死人吧?”
“呃……”宮野明美。
“我也沒吃過。”
“有點危險啊。”
雖然這樣說著,宮川凌卻不由期待起來。
他招呼道:“明美,你先休息會,我去廚房幫忙。”
“我也一起吧。”
“不用不用。”
“那好吧。”
……
“瑪格諾大人是要在菜中動手嗎?”
“也是,明面上出手,顯得他輸不起,所以他打算把狗男女一起毒死……”
“好歹毒!不愧是瑪格諾大人!”
“但是宮野明美死了,那邊怎么辦?”
“先聽聽看情況……”
兩人一邊看戲,一邊向上匯報。
而匯報的,卻不是他們談?wù)摰膬?nèi)容。
【宮野明美提到藥,瑪格諾說會按時吃】
……
“你什么時候?qū)W的做菜?”宮川凌一邊洗菜,一邊問道。
赤井秀一說:“十幾歲吧,忘了。”
十幾歲啊……
宮川凌笑笑:“味道怎么樣?”
但他卻沒有聽到回答。
宮川凌心里生出不好的預(yù)感:“不會……”
“還行。”赤井秀一回頭,神情嚴(yán)肅,好似將要執(zhí)行一場重要的任務(wù):“毒不死你。”
“……”宮川凌。
突然不是很想吃了。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有不喜歡吃的,可以說出來。”赤井秀一又轉(zhuǎn)回身,從架子上拿出刀具和一些調(diào)味料。
宮川凌把水龍頭關(guān)上。
其實,這十二年間,他的挑食已經(jīng)好了。
小時候很討厭的那些味道,現(xiàn)在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
不過宮川凌沒說出來,他歪頭看著那個裝菜的袋子,“那我就不客氣了,不要辣,不要豆腐,不要姜絲,不要魚……”
這個范圍也太廣了吧。
不過……
赤井秀一瞥了眼袋中的食材,宮川凌說的東西,他基本上都沒買。
偶有的兩樣,也是為了防止太明顯,而刻意帶上的。
赤井秀一完全是按照十二年前幼馴染的喜好買的菜,可現(xiàn)在,竟然都對上了。
他微微勾唇,“我知道了。”
其實赤井秀一少年時出于對宮川凌的愧疚和懷念,認(rèn)真學(xué)過一段時間下廚,別的菜不怎么會做,但宮川凌最喜歡的幾道,都能做的有模有樣了。
但幼馴染有多挑食,赤井秀一是最清楚的,哪怕是他愛吃的菜,只要味道不到位,哪怕相差一點,他也會吃的很少。
在fbi的日子太過忙碌,赤井秀一許久沒做過了,此刻竟有些緊張。
他深呼吸,眼神變得凝重又嚴(yán)肅,整個人的氣場都跟著攀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做什么影響世界進程的大事。
赤井秀一把宮川凌洗好的菜,放到案板上,結(jié)實有力的小臂握住菜刀,高高抬起……
“好像要殺菜啊。”宮川凌望著他凌厲的氣勢,無聲吐槽著:“不對,就是要殺菜啊。”
但……還蠻帥氣的嘛。
宮川凌又彎起眼睛笑起來,放心吧阿秀,一會不管多難吃,吃完會不會中毒,我都會吃完的。
“咚咚咚!”菜刀落下的聲音在廚房中響起。
與此同時,宮川凌感到自己口袋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眼神微變,若無其事道:“明美好像在喊我,我先出去一下。”
赤井秀一:“嗯。”
宮川凌走出了房間,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是琴酒的短信。
他立刻點開。
琴酒:【讓你手下的諸星大,和你一起,現(xiàn)在立刻前往C國】
C國是北歐的一個國家。
宮川凌眼神變化莫測,讓他帶上阿秀?
沒等宮川凌回話,琴酒就又道:【諸星大的代號考核任務(wù)(鏈接)】
代號考核。
宮川凌點開,一目十行,掃完了內(nèi)容。
簡單來說,組織給赤井秀一的考核任務(wù),是讓他去殺兩個里世界有名的人物,其中一個還和他一樣,是頂尖的狙擊手。
不過赤井秀一的任務(wù),只是組織新行動的一環(huán),組織最終的目的,交給了宮川凌去完成。
這個任務(wù)還有不少細(xì)節(jié)需要注意,但概括起來,就是讓宮川凌去招攬一個人。
宮川凌暫時沒細(xì)讀需要招攬之人的資料,他沉思了片刻,用瑪格諾的號碼,給赤井秀一發(fā)了消息,交代了他的考核任務(wù),并且特地加了句:【凌和你一起,他另有任務(wù)。】
沒錯,這次任務(wù),宮川凌不打算用瑪格諾的身份和赤井秀一一起去,他要作為宮川凌前去。
廚房的切菜聲消失,宮川凌收到了回信:【收到。】
宮川凌沒收起手機,他站在廚房門口,回頭看去。
赤井秀一已經(jīng)走了出來,手上還有未干的水跡。
“看來這次是吃不到了。”宮川凌翹起唇角,笑的溫和,“下次吧,回來再給我做。”
赤井秀一的臉色有點黑,看來是對于未做完菜不太高興。
不過他沒浪費時間,開口就是:“走吧,我開車,先去港口那邊。”
“怎么了嗎?”宮野明美聽到對話,冒出頭來問。
“臨時有任務(wù),我們現(xiàn)在不得不離開了。”宮川凌解釋道。
“路上小心。”她什么也沒多問。
兩人走出了房門,外面刺骨的風(fēng)吹來。
宮川凌又縮的像企鵝,他跟在赤井秀一身后,忽然問:“有信心嗎?”
赤井秀一“嗯”了聲,眸光銳利、自信又堅定:“勢在必得。”
第90章 游輪
……
“好冷啊。”
甲板上, 穿著淺黃色的羽絨服的女生,縮了縮身體。
“不過,雪好像小了。”她伸出手, 細(xì)小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套上, 又在轉(zhuǎn)瞬間融化。
“園子!”
聽到呼喊,女生回頭:“小蘭?”
“外面這么冷, 快進去吧。”毛利蘭說。
鈴木園子笑著說:“還好啦,雖然很冷,但我還是想在外面透透氣, 再說, 海面上的景色很美啊。”
毛利蘭走到她身邊,同她一起往遠(yuǎn)方望去。
一望無際的大海,像是一幅不斷向前延伸的蔚藍(lán)畫卷, 天空沒有陽光, 壓的很低,可雪花如同潔白的精靈,紛紛揚揚地落下。
毛利蘭看的入了迷, 回過神來時,聽見身旁好友說:“新一呢?”
“在房間里呢,從上船后就沒出來過。”
鈴木園子的表情哀傷了些:“他才是最傷心的那個啊。”
毛利蘭沉默著。
“但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鈴木園子趴到毛利蘭肩膀上:“要是和希看見我們這樣, 一定會不開心的。”
毛利蘭輕輕點頭, 眼中有了淚水。
“好了!別想了!”鈴木園子拉著毛利蘭往回走,毛利蘭被迫跟上她的步伐, 結(jié)果,不小心撞到了人。
“對不起!”她立刻道歉。
被撞的人實在太高了, 鈴木園子停下腳步,有些緊張地抬頭望去。
這是一個穿著灰色上衣的男人,他身形過于瘦削,眼白占比略大,黑黝黝的眼珠子望向鈴木園子的時候,讓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對、對不起!”她大聲道。
兩個女生都彎腰道歉了,可男人卻沒反應(yīng)。
她們正忐忑時,聽到男人說:“果然還是不習(xí)慣坐船啊……感覺就像喝多了酒,看人都有重影了……”
下一秒,兩個女生就看見,男人伸手,往旁邊的空氣扶去:“沒關(guān)系。”
“??”兩人。
沒扶到人,他沒站穩(wěn),身體前傾,就往地上摔去。
“喂!大叔!”鈴木園子嚇了一跳。
暈船也不是這么暈的吧!
好在,最后關(guān)頭,男人扶著旁邊的墻壁,穩(wěn)住了身體。
他低頭看著兩個女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嚇到你們了。”
“沒事……”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都有些一言難盡。
男人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對了,餐廳是在這邊吧……”說著,兩眼空空地往前方走了。
“怎么搞的啊?這是喝醉了吧!”鈴木園子吐槽了句。
“沒聞到酒味,可能真的是暈船吧。”毛利蘭說。
“別管他了,我們?nèi)グ涯莻家伙叫出來!總是悶在房間里算什么!出來玩不就是放松心情的嗎!”鈴木園子怒氣沖沖說。
毛利蘭憂慮地點點頭。
可兩人還沒走出兩步,由于四周人多,又不小心撞到了人。
“對不起!”毛利蘭有些悲傷道。
“嗯。”被撞到的人簡短應(yīng)了聲,就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
毛利蘭回頭,只看見他戴著針織帽、穿著長風(fēng)衣的背影。
……
宮川凌坐在房間中,仔細(xì)閱讀著電腦中的資料。
不惜繞路,也要求從這艘船的航路上走。
組織很重視那個要招攬的人。
平中大介,如今地下世界一個相當(dāng)有名的人物,被傭兵們奉為傳奇,只要是里世界的人,都多少聽過他的一二傳聞,而那些傳聞多少都帶有傳奇色彩,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他的名字多半是假名,且組織也沒能得到他的照片。
想必也是因為這個人物的難纏,組織才把任務(wù)給了宮川凌。
這份資料他已經(jīng)看過幾次了,但每一次再看,還會陷入深深的思索。
平中大介,是一個光憑這份不完全的資料,就能看出來的極度危險的人物,先不說招攬他,光是接近他,就不簡單。
這人老謀深算,謹(jǐn)慎多疑,只要露出一點點端倪,就可能被他看出來。
而平中大介奉信寧愿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若是還沒接近他,就被動開戰(zhàn)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理想的狀態(tài)是,在平中大介還沒防備的情況下,先把他的左右手拔除。
不過這說著簡單,做起來不但需要諸多準(zhǔn)備,還一步都不能出錯。
沉思了許久,宮川凌把電腦合上,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平靜的海面。
根據(jù)組織得到的消息,平中大介可能會在下一站上船,他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船在茫茫大海中,孤立無援的這段時間,抓住平中大介,和他“友好交涉”一番,“邀請”他加入組織。
當(dāng)然,平中大介也很可能不會出現(xiàn),需要宮川凌和赤井秀一到達(dá)C國后,再進一步布局抓捕。
——但這是組織的計劃。
宮川凌的金眸中閃過殺意。
他想做的,是在海上,殺了平中大介。
……
“客艙、甲板、酒吧,還有這部分區(qū)域,你負(fù)責(zé)。”
“餐廳、零售店,以及這邊的兒童游戲區(qū),我去。”
客艙內(nèi),宮川凌和赤井秀一,正在討論著游輪上的探查工作。
他們需要在平中大介上船前,盡量了解整艘船的構(gòu)造和情況,并做出幾個備用計劃。
宮川凌抬起頭:“這是我們下午需要完成的工作,下一站晚上十點就會到。”
赤井秀一:“嗯,宴會廳怎么辦?”
“先完成其他工作吧,那里人多眼雜,看情況再說。”
赤井秀一說:“我剛才打聽到了,游輪上有一隊安保人員,人數(shù)50左右,他們分布的區(qū)域主要在這里,甲板上也有人看守。另外,兒童游戲區(qū)開放有時間限制,下午兩點后才能進。”
“我明白了。”宮川凌說:“雖然情報上說,目標(biāo)下一站才會上船,可為了以防萬一,行動還是要隱秘些,船上說不定有他的人手。”
這點赤井秀一也想過。
“如果有意外,我會看情況解決掉。”
“最好別動手。”
“我知道。”赤井秀一站起身:“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開始行動吧。”
宮川凌點點頭。
赤井秀一打開門,船上擴音器中流淌出的音樂,傳進客艙內(nèi),節(jié)奏舒緩輕松。
他回頭看了眼宮川凌,見青年坐在那,一雙眼睛安靜地看著自己。
桌上他們討論的圖紙,被風(fēng)一吹,落在了地上。
青年的黑發(fā)也跟著晃悠起來,眼瞳眨動間,天真又美好,如宮野明美說過的那樣純白無暇。
這一刻,明明是在趕時間,拿性命做任務(wù),可赤井秀一卻有種和幼馴染一起乘船出去游玩的寧靜感。
“怎么了?”宮川凌問。
“出來穿厚點。”赤井秀一走出房間,又說:“任務(wù)完成了一起打游戲。”
任務(wù)完成后,他們想去C國,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宮川凌愣了下,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啊!”
“嗯。”赤井秀一離開后,宮川凌也起身做了必要的偽裝,然后推開門,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這艘游輪是以游玩為目的的航行,因此游客也都很閑散,船艙里來往的乘客,臉上的表情都輕松愉快,孩童們奔跑歡呼著,不時還能聽到有人的唱歌聲。
宮川凌離開船艙,先去了餐廳。
這艘游輪很大,餐廳的面積也就不小,而且和其他的房間相通,需要一些功夫。
這個點餐廳的人并不多,宮川凌進去后把各個方向?qū)?yīng)的事物和通道都摸清楚了,在腦海里繪制出了詳細(xì)的地圖。
做完這一切后,他沒有著急去下一個地方,而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點了餐。
餐廳中的人漸漸躲起來,他悄無聲息地注視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物。
過了半個小時,宮川凌準(zhǔn)備離開餐廳,去下一個地方了。
但就在他即將站起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吃飯都不來,還指望我們送過去嗎?真是的!這不是害我們擔(dān)心他嗎!”
宮川凌眉心一跳,不動聲色地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
兩個女生正站在前臺處點餐,沒有注意到宮川凌。
宮川凌沒猶豫,趁著這個時機,直接走出了餐廳。
在他踏出餐廳的那一刻,毛利蘭恰好回過頭。
她怔住了。
“怎么了?”鈴木園子問。
“不……沒什么。”毛利蘭搖搖頭。
是錯覺吧。
……
宮川凌沒想到竟然能遇到鈴木園子她們!
未免也太巧了!
他不禁開始陰謀論。
是組織做的嗎?
故意把她們卷入其中,讓他不得不殺了她們?
應(yīng)該不至于才對。
但不管怎么說,她們在船上,宮川凌都要更加小心了。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不管對他來說,還是對她們來說,都絕對是糟糕的事情。
好在這艘游輪夠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她們也在,只要小心些,避開并不難。
若是順利的話,下午布局完,晚上殺了平中大介,明天就下船換行,不會再有碰見的機會。
宮川凌行動更加迅速了些。
到了晚上七點,他的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宴會廳那邊,還沒有去探查。
宮川凌和赤井秀一溝通了一下,最后決定赤井秀一去布置別的方面,宮川凌去宴會廳。
“幫我確定三個人的位置。”
赤井秀一說:“都在船艙里,我剛從那邊離開,確定了。”
“Ok.”
這下宮川凌去宴會廳就沒有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