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總說他好疼
允禮在電話里頭,還不能感受到祝立安說這句話時語氣的沉重。
直到祝立安去到了簡浩信家中,去到了他面前,先是拍了一張照片發過來,允禮才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照片中,那個曾經追求一絲不茍的男人,此時此刻蓬頭垢面地靠在墻角。
五官端正的臉龐長出了亂糟糟的胡須,頭發猶如雜草般凌亂,整個人不僅不修邊幅,更顯得萎靡不振。
地上還有一灘血跡,據祝立安了解得知,這是今天簡浩信趁趙明宏不注意的時候,將吃飯的陶瓷碗打碎,用陶瓷碎片割了自己的手腕,流了好多血。
因為簡浩信情緒失控,地上的一片狼藉暫時沒有全部收拾干凈。
祝立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只是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作出自我保護的狀態,沒有抬頭看祝立安一眼。
祝立安鼻尖一酸,說話時帶了哽咽:“阿浩,你記得我嗎?我是立安啊。”
可簡浩信無動于衷。
他看起來好累,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祝立安繼續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被關在這里,我們……我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先前,簡浩信確實是渴望離開這個封閉的環境,但自從他心里認清現實之后,去哪里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所有人都告訴他,齊齡已經不在了。
所以他才會一遍又一遍地自尋短見。
允禮和祝立安中斷了聯系,因為一向善良的他,竟出現了動搖的跡象。
允禮忍不住猜測,倘若讓齊齡回到簡浩信的身邊,哪怕只是看上一眼,簡浩信的情況也不至于這樣。
這讓允禮陷入了為難。
他和齊齡雖然沒有在一起,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讓允禮心滿意足。
齊齡是個細心的人,自從身體得到一些恢復后,一下班回來都是他負責下廚。
早餐也是他為允禮準備,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每次吃飯的時候,允禮都會忍不住夸贊:“齊齡,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比我吃過的任何一家餐廳都要好吃。”
齊齡聽了,嘴角就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眼里滿是星光點點:“你不嫌棄就行,我也沒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了。”
允禮笑著點頭,心里卻有一絲絲的愧疚。
他不知道該不該讓齊齡知道簡浩信的真實現狀。
這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允禮陪著齊齡在花園里散步。
國外的花園喜歡種滿果樹,但還沒有到結果實的季節。
不過,開花的果樹也傳來陣陣花香,齊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曠神怡。
“也不知道小年在學校怎么樣了?”齊齡擔憂道。
齊年的身體做完手術之后,調理得不錯,所以允禮給他找了學校,繼續完成學業。
允禮溫和地看著他,說:“小年性格開朗,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齊齡點了點頭,他聽了允禮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擔憂,很快就被笑容掩蓋。
“嗯,小年很堅強的,一直都不需要我怎么操心。”齊齡溫柔地說,想起他和齊年相依為命的時光,齊年從未抱怨過什么,幸得一切苦盡甘來。
而允禮敏銳地捕捉到了齊齡眼中一閃而過的憂慮,他知道,齊齡嘴上說著不擔心,心里卻始終沒辦法完全放心。
“等小年放假了,我帶你們一起去海邊玩。”允禮提議道,想借此轉移齊齡的注意力。
齊齡果然被吸引了,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小年一直想去海邊玩。”
“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允禮笑著說,語氣寵溺。
齊齡開心地笑了,像個孩子一樣純真無邪。
看著這樣的齊齡,允禮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齊齡關于簡浩信的現狀。
他害怕,害怕齊齡知道真相后會崩潰,會自責,會不知所措。
他更害怕,害怕自己可能會就此失去陪伴齊齡的資格。
“你在想什么?”齊齡見允禮突然沉默,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們去海邊要帶些什么東西。”允禮掩飾著自己的情緒,隨口說道。
“嗯,要帶的東西還不少,防曬霜、太陽傘、泳衣……”齊齡興致勃勃地開始列舉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允禮的異樣。
允禮看著眼前這個單純善良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自私下去了,他應該讓齊齡知道真相,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齊齡,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允禮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
齊齡停下說話,疑惑地看著允禮:“什么事?”
允禮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堅定地說:“是關于阿浩的。”
聽到這個名字,齊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復雜的神色。
“說他做什么?”齊齡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抗拒。
允禮問:“這么長時間以來,你只字不提關于阿浩的事,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
齊齡嘴硬道:“自然是不在意了。”
可他越露出這樣的姿態,允禮就更加確認,齊齡是在意的。
允禮沒有說話,而是從手機里翻出祝立安發給他的那張照片,遞給齊齡。
他說:“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當成一個陌生人的事情來看待,我不想瞞著你。”
齊齡先是一頓,隨即顫抖著手接過手機,當他看到照片上的簡浩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哪里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眼神空洞,手腕上還纏著紗布,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齊齡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齊齡的聲音哽咽,眼眶已經泛紅。
允禮將祝立安告訴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齊齡。
齊齡聽著允禮的講述,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無法想象,那個曾經驕傲自信的簡浩信,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更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導火線,似乎都是因為他。
“怎么會這樣……”齊齡喃喃自語,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可是也不關我的事,對嗎?”齊齡還在逞強,說著賭氣的話。
允禮拿了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對,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齊齡是善良的,即使面對一個陌生人發生這樣的經歷,他也會心痛不已。
當下他自己并不認為,他對簡浩信還有愛在的。
允禮知道,現在說什么都無法安慰齊齡,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
“那我問你,你想去見他嗎?”允禮問道,語氣溫柔而堅定。
齊齡的身體猛地一顫,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允禮。
“我……”
他不知道,心里沒有肯定的答案。
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他想知道簡浩信是不是需要他的幫忙,可是,他又害怕,害怕見到簡浩信后,他們兩個人又會陷入新一輪的折磨當中。
他更害怕,害怕自己會心軟,會動搖,會再次和簡浩信發生糾纏。
“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我都尊重你,想去的話,也會陪著你。”允禮看出了齊齡的猶豫和掙扎,溫柔地說。
齊齡的眼淚再次決堤,他緊緊握住雙拳,悲痛道:“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他覺得自己總是給允禮出難題和添麻煩。
允禮輕輕拍著齊齡的背:“說什么傻話。”
無論齊齡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他都會尊重他的決定,陪他一起面對。
之后,兩人心照不宣,暫時沒有再提及這件事。
簡浩信那邊的情況,允禮也有在留意。
據說不容樂觀,情況好的時候,還愿意吃點東西,情況惡劣的時候,就會絕食和自殘。
允禮再次收到簡浩信的照片時,他的額頭是一大塊傷口。
從祝立安口中得知,是他拼命用腦袋撞擊墻面導致的。
祝立安說:“他總說他好疼,一會兒頭疼,一會兒心疼,誰來勸說都沒用。”
允禮試探地問:“老爺子那邊什么情況?”
祝立安回道:“已經妥協了,說只要阿浩好好的,無論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簡家都會接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簡母更是為了他能早點康復,還去找了一個和齊齡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孩過來見簡浩信。
可是簡浩信看到之后,卻發了瘋似的吼叫,嘴里一直在強調:“不是不是不是!”
從那以后,簡母就不敢自作主張了。
允禮聽到這些,的確是百感交集,說不難過是假的。
但齊齡沒有開口答應,他也自然不會去進行勸說。
直到那天,祝立安打來了視頻電話,允禮在客廳接聽。
祝立安神情惶急地說:“阿允,你跟阿浩說說話吧,他快要撐不下去了,我說的他都聽不進去。”
祝立安說完后,把屏幕轉移對著簡浩信。
下一秒,入目的是比上次更慘烈的一幕場景。
第82章 答應見面
視頻里,簡浩信的身上都是血,似乎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
醫生團隊正在對他進行搶救。
本來不允許旁人入內,但祝立安說有辦法讓簡浩信重拾求生意識。
祝立安只有這個辦法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簡浩信的心結是齊齡。
他們并不知道齊齡還沒死,但認為穩重的允禮一定會有辦法的。
允禮張了張口,感覺自己的胸口堵著一團棉花,讓他連喘息都十分艱難,他不得不擅作主張:“你跟阿浩說,齊齡沒死……他沒事。”
祝立安訝異了幾秒,隨即便快速地向正在急救中的簡浩信傳達這個信息,他說:“阿浩,齊齡沒死,允禮說的,他沒死,你聽到沒有?”
可簡浩信的狀態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祝立安回頭跟允禮說:“是不是不管用了?還是沒聽見,阿允,我真的怕。”
此時,齊齡從廚房里出來,正好聽到了允禮和祝立安的對話。
允禮說:“立安,你讓阿浩務必要撐下去,你多跟他說點齊齡的事……”
這時,允禮注意到了齊齡的出現,看到他眼眶通紅,不得不將實情全部告訴他。
齊齡終于愿意松口,他說:“讓我來跟他說一下吧。”
允禮把手機屏幕對著齊齡,祝立安連忙重新把手機放到簡浩信旁邊。
齊齡看到了簡浩信的狀態,瞬間淚如泉涌。
簡浩信的不幸,還是會牽扯著齊齡的心臟。
齊齡對著屏幕那頭的簡浩信說:“阿浩,我是齊齡,你得好好地活著,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終于,簡浩信有了反應。
醫生們喜出望外:“簡少爺的情況有好轉了,有好轉了!”
最后,總算是把簡浩信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可簡浩信卻又開始說胡話,他激烈地質問旁人:“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救!我聽到齊齡的聲音了,我明明聽到他的聲音了!”
“我要去找他!”
“我要齊齡!”
簡浩信更像是發了瘋,以為自己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聽到了齊齡的聲音。
他開始怨恨那些把他救活的人,尋死的念頭更加強烈。
齊齡也知道這種情況,他思考了一天一夜,主動和允禮說:“我回去看看吧。”
允禮沒有多問,只是笑著說:“嗯好,我陪你回去。”
齊年還得在這邊上學,允禮安排了可靠的人照顧他,然后陪齊齡回了國。
安排好國外的事后,齊齡和允禮回到了簡浩信所在的城市。
允禮不放心齊齡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堅持要陪他一起去簡家。
齊齡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一路上,齊齡都很沉默,允禮也盡量不去打擾他。
車子在簡家大門口停下,齊齡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允禮緊隨其后。
進屋后,管家把他們接待進去,率先遇到的是眼淚婆娑的簡母。
她提前知道齊齡到來,心中對這個人已經沒有抗拒之意了,只要能讓簡浩信好好活下去的人,他們簡家都認可。
簡母哽咽地說:“進去吧,阿浩這會兒醒著。”
兩人來到簡浩信的那間房,祝立安正焦急地等待著他們。
看到齊齡,祝立安的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來。
“齊齡,你終于來了!”祝立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
齊齡從來沒有感受過,簡浩信的朋友對于自己的熱情,他不自在地問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祝立安嘆了口氣,說:“還是老樣子,一直嚷嚷著要見你,誰的話都不聽。”
齊齡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來到簡浩信的床前。
簡浩信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無神。
聽到動靜,他猛地抬起頭,可在他真的看到齊齡時,眼神里卻出現了極度的抗拒。
“假的!假的!你們又騙我!假的!”
因為被簡母騙過一次,所以簡浩信當下認為,又是他們耍的招數。
簡浩信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他想逃離這里,卻被身上的傷痛困住,差點跌下床。
齊齡和允禮連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躺好。
“是真的,你看清楚點,是我,阿浩。”齊齡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簡浩信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逃避似的背對著齊齡。
他看起來十分無助,全身顫抖得不像樣。
“走開,走開,別碰我……”
齊齡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一直在痛。
他知道,簡浩信現在的情況,需要極盡耐心。齊齡再也沒辦法做到對他不聞不問。
“好,我不碰你,你別緊張。”齊齡稍稍和他拉開了距離,輕聲說道。
這個人的聲音和齊齡一模一樣——簡浩信心想。
他這才安靜下來,貪婪地想要偷偷再看一眼。
“好想你……想你……”簡浩信的聲音沙啞而虛弱,自顧自地說道。
齊齡的眼眶微微濕潤,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楚,笑著說道:“齊齡也想你。”
簡浩信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他閉上眼睛,疲憊得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沒有再繼續嘶吼或者掙扎。
齊齡就這樣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允禮和祝立安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簡浩信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慢慢地陷入睡夢中。
只是,他夢到自己從高處跌落,身體不斷下墜,周圍一片黑暗。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聽到了齊齡的聲音。
齊齡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絕望的內心。
他拼盡全力地想要抓住那道光,卻怎么也抓不住。
最后,他還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這些在現實里,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齊齡看到睡夢中的簡浩信在發抖,試探地靠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見他沒有反抗,才張開懷抱把他擁住。
簡浩信終于有了回應,他靠在齊齡懷里,緊緊地抓住齊齡的手,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緊閉的眼睛有眼淚流出,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尋求著安慰。
齊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他。
簡浩信終于睡了這段時間以來安穩的一覺。
齊齡抽出身來,放輕步伐離開了這個房間。
簡母以為他要走,緊張地攔住了他,她開口就是道歉:“以前是我們簡家對不住你,我跟你道歉,希望你別丟下阿浩不管。”
說著,簡母又開始以淚洗面。
齊齡平靜回道:“我只是口渴,想要去喝點水。”
其實也想要出來透透氣。
對于簡家所做的那些事,在他心里已經激不起什么波瀾了。
他只是覺得氣氛壓抑,不想再留在那個房間里罷了。
簡母聽后連忙吩咐道:“快倒杯參茶過來!”
齊齡也沒有拒絕。
允禮看得出齊齡的不自在,主動提出:“阿姨,我帶他去院子里走走。”
簡母:“好,好,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去就是了。”
允禮禮貌示意,然后把齊齡帶離這里。
齊齡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
允禮問他:“是什么感覺?”
齊齡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允禮說:“再次見到阿浩,是什么感覺?”
齊齡承認道:“確實會緊張他的情況,但你非要說,這種緊張是不是因為曾經的感情,那我回答不了,因為如果換成別人,我也會這樣吧。”
允禮明白,也深深舒了口氣。
他補充道:“阿姨的意思是想你在這里住下,你愿意嗎?”
齊齡堅決道:“不了,我們還是住別的地方,有什么需要我再過來。”
允禮有點無奈地說:“阿浩這種情況,可能時刻都需要你。”
齊齡也無奈地笑了笑。
最后,他們被安排在另一棟房子里面住下,和簡浩信不在同一屋檐下,但距離很近。
齊齡也不想連累允禮奔波,只能答應。
等齊齡第二次出現在簡浩信面前的時候,這個人的反應有了些許變化。
他沒有激烈地說是假的,只是也不愿意抬頭去看齊齡一眼。
簡浩信躲在床頭,看起來極度缺乏安全感。
齊齡詢問他:“吃點東西好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簡浩信還是沒有置之不理,他猶豫了片刻,終于答應。
齊齡了解簡浩信的喜好,親手做了一點小蛋糕和曲奇餅。
他用盤子裝好,遞到簡浩信的面前。
簡浩信看到后,眼里閃過一絲異芒,失神了幾秒,他才伸手去拿了曲奇餅吃。
是記憶中的味道,這種感覺,又讓他心酸得想要落淚。
齊齡及時喚回了他的神思,說:“再嘗嘗小蛋糕。”
簡浩信像看到什么珍寶一樣,把整個盤子都奪了過去,護在懷里。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吃東西,只是邊吃邊流淚。
齊齡拿給他牛奶,他也愿意喝下去。
實際上,齊齡心里仍然是自責的,無論前提是什么,當初確實是自己偽裝死亡這個消息令簡浩信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心里有愛,只認為自己是應該負責的。
簡浩信吃完早餐后,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醫生說,他當下的身體情況仍舊虛弱,需要有足夠的營養和睡眠。
第83章 下意識地護住了齊齡
自從簡浩信變成這樣后,簡老爺子雖然自責,但并沒有從表面上明顯看出。
他把這些情緒憋在心里,年紀大了,自然而然就病倒了。
簡老爺子生病后,就一直癱在床上沒辦法起身,終于得知簡浩信因為齊齡的出現,而出現了好轉,便急著說要去看一看。
簡父勸道:“爸,您再休養幾天,等完全康復了再看也不遲啊。”
其實,簡父心里還是有顧慮的,擔心老爺子看到齊齡后會有什么動作,他們不能再冒險了。
但簡老爺子幾乎每天都會提及,終于沒有辦法,簡父只能答應讓他去看自己的孫子一眼。
這天,簡老爺子被人扶著過來,齊齡正在說服簡浩信吃東西。
一開始,簡浩信還不怎么愿意回應,齊齡正納悶。
直到發現老爺子踏進他的領域,齊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護在了懷里。
簡浩信驅趕道:“出去!出去!”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簡浩信刻在骨子里的在乎,終究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他把齊齡緊緊地護在胸口,語氣惡劣地沖著老爺子吼道:“出去!”
老爺子擔心情緒激動會影響簡浩信的身體,只能退出房間,感慨萬千地站在走廊上陷入沉思。
一向以高姿態示人的老爺子,第一次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此時此刻,齊齡緊緊地挨在簡浩信的心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齊齡眼眶濕潤,喃喃地安慰道:“沒事,沒事了……”
簡浩信這才回過神來,用那雙多情的眼睛盯著懷里的人。
齊齡仰頭和他對視,看到簡浩信也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或許,他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畢竟,齊齡不是第一次被簡老爺子命人毆打了。
簡浩信的眼淚,像是打破沉默的第一滴雨,靜靜地落在齊齡的肩上。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似乎承載著太多未曾說出口的愧疚。
齊齡抬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沒關系,都過去了。”
房間里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兩人就這樣緊緊相依。
門外,簡老爺子聽到了這番對話,心中五味雜陳。
他轉身離開時,步履顯得有些沉重。
簡浩信和齊齡還在房間內緩緩恢復平靜。
接下來的時間,簡浩信變得越來越粘著齊齡,少看到一眼都不行。
無奈之下,齊齡連晚上也要守在他的身邊。
周末的時候,醫生來幫簡浩信做檢查,驚喜地發現他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的創傷,都在往好的方向恢復。
至少簡浩信能夠確定,眼前的齊齡,是他日思夜想的齊齡。
日復一日的朝夕相處,也讓齊齡在不知不覺中,又勾起了曾經的感情。
對簡浩信,似乎還有心動的感覺。
而允禮,能夠看明白其中的局勢,從始至終,他都沒辦法走進齊齡的內心。
不過沒關系,齊齡能夠得到幸福就好,成全,有時候也是愛的表達方式。
然而,簡浩信仍舊患得患失。
每回允禮出現的時候,他都會露出護食的反應,他緊緊地抱著齊齡,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
“阿浩,你不用防著我,我對齊齡沒有非分之想。”允禮只能違背內心的真實想法,安撫道。
簡浩信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堅定:“你有。”
允禮無奈地笑了:“好吧,你說有就有,然后呢?你要趕我走嗎?”
簡浩信情緒復雜,一直以來,他都不愿意失去允禮這個好兄弟。
可齊齡在他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存在,他聲音沙啞地道:“別單獨和齊齡見面和說話,別靠近他一米之內。”
齊齡垂眸陷入了深思,因為他對允禮的內疚之情越來越濃重。
意識到他的情緒變化,簡浩信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限制你交友的意思,對不起。”
簡浩信現在十分害怕齊齡會生他的氣或者是因為他的表現而產生負面情緒。
齊齡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允禮出聲解圍:“別糾結了,快來嘗嘗這個餅干。”
允禮微笑著將餅干遞給了簡浩信和齊齡,但他的心里卻是百感交集。
簡浩信接過餅干,當著允禮的面喂給齊齡吃。
“嘗嘗味道。”他深情地注視著齊齡。
齊齡有點為難,用手接過餅干。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默。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醫生來給簡浩信檢查身體的狀況。
允禮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留下了齊齡在旁邊陪伴簡浩信做檢查。
醫生進來后開始仔細檢查,不時詢問一些問題,并告訴簡浩信需要保持良好心態才能更快康復。
繼而,簡浩信說:“幫他也檢查一下。”
他跟醫生示意了一下齊齡。
齊齡微微一頓,擺了擺手道:“我沒有不舒服,我……我不用。”
其實他害怕做身體檢查,害怕聽到那些不好的結果。
明明生活才剛剛往好的方向發展,齊年也準備放假可以回來他的身邊團聚,他不希望再聽到噩耗了。
簡浩信安撫他:“只是簡單的檢查,我今早聽到你咳嗽了。”
齊齡這才被說服了,愿意配合。
檢查結果只是有點小感冒,沒有其它大礙,齊齡稍稍松了口氣。
可簡浩信卻覺得感冒也是大事,等醫生離開后,他非要齊齡去床上躺著。
“阿浩……”齊齡輕聲開口,“我真沒事,你不說我咳嗽我自己都沒發現。”
簡浩信卻態度強硬地說:“就睡一小會兒,別著涼了,你想要什么吩咐我去做就行。”
齊齡只好乖乖地躺著。
他其實也有點累了,這些天氣候不算好,睡眠質量也一般,所以免疫力才會下降。
雖然只是說感冒了而已,但簡浩信的眸子里還是藏不住擔憂和害怕失去的情緒。
“乖了,睡吧。”對上齊齡燦若星辰的眼睛,簡浩信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出了寵溺和眷戀之意。
兩人相視而笑,在那一刻似乎所有煩惱都消散于無形。
齊齡也睡了安逸的一覺。
簡浩信看著齊齡安靜的睡顏,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決定為齊齡準備一些能夠提高免疫力的食物。
廚房里,簡浩信翻找著食材,最后決定做雞湯給齊齡補身子。
一旁的傭人心急如焚,說:“少爺,您才剛恢復,怎么可以做這些呢?您讓我們做吧。”
簡浩信卻堅決道:“不用,我親手做給齊齡吃。”
他太久沒有下過廚了,每個動作都顯得生疏而小心翼翼。
鍋中的水漸漸沸騰,他放入洗凈的整只雞和姜片。
他站在灶臺前,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什么。
“阿浩?”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允禮過來了。
“你在這做什么?”允禮驚訝地看著眼前忙碌的簡浩信,“怎么下廚了?”
簡浩信淡淡地說:“齊齡有點感冒,我給他煮點雞湯。”
允禮想了想說:“感冒的話,可能不太適合喝雞湯。”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和沉默。
簡浩信忙道:“不可以嗎?那煲什么好?”
“做魚湯吧,我來給你打下手。”
兩人就這樣并肩站在廚房里,并不多言語但卻默契地分工合作起來。
時間悄悄流逝,在等待中兩人也沒怎么交談。
直到湯熬好了,簡浩信端起冒著熱氣的湯向齊齡所在的房間走去。
允禮跟在他身后,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伴。
進入房間時發現齊齡已經清醒過來了。
見到兩人進來, 齊齡露出一個微微訝異的表情:“你們……”
“阿浩特地為你熬的魚湯。” 允禮笑著說道。
簡浩信遞過去一碗冒著香氣的湯:“現在喝嗎?我喂你。”
齊齡失笑:“我只是有點感冒而已,手還是能動的。”
可簡浩信堅持要輔助齊齡,說:“我給你吹涼。”
允禮站在一旁, 深深看了眼二人之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親密無間,心情低落卻得努力克制。
不多時,他退了這個空間。
在感情的世界里,三個人,果真十分擁擠,他便是多余的那個。
“好喝嗎?”簡浩信問齊齡,用期待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
齊齡喝什么都覺得滿足:“好喝。”
他想讓簡浩信也嘗一口,但擔心自己的感冒會傳染,所以沒有說出這樣的提議。
然而,簡浩信卻主動要求道:“那你也喂我嘗一口。”
齊齡被他幼稚的表情逗笑了,提醒道:“感冒會傳染的。”
簡浩信說:“不怕,我要嘗一嘗。”
無奈之下,齊齡只能喂他喝一口魚湯。
味道是挺不錯的,幸好廚藝沒有退步。
簡浩信又說:“你喜歡喝,我以后天天給你做。”
齊齡淡淡一笑:“以后再說吧。”
不知怎么的,他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敏感的簡浩信果然變換了表情,笑容凝固在他的嘴邊,他能理解齊齡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覺得他們兩個是沒有未來的。
或者是不想跟自己有未來。
無論是哪種,對簡浩信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第84章 簡浩信極度缺乏安全感
簡浩信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聽到這樣的回答,脆弱的心臟又開始出現四分五裂的跡象。
心悸的感覺油然而生,簡浩信卻選擇逃避,害怕齊齡說出那些劃清界限的言語。
簡浩信勉力擠出一個笑容,自我安慰道:“天天喝魚湯也會膩的,我學做點別的,你愛吃什么都可以學。”
看到簡浩信鐵青著臉色,齊齡于心不忍,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出其它。
不過,在確定簡浩信的狀態慢慢恢復之后,齊齡也得開始恢復屬于自己的生活。
哪怕是決定回到國內居住,他也不能一直待在簡浩信這里。
齊齡主動提出:“我覺得……我還是回原來的地方住比較方便點。”
簡浩信瞬間就心慌了,他激動地抓住齊齡的肩膀,卻不敢太過用力。
簡浩信紅著眼睛追問道:“是不是我做錯什么讓你不高興了?你在這里住得不開心嗎?齊齡,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到你滿意為止。”
看到簡浩信心急如焚的模樣,齊齡的心還是疼了一下,隨即淡笑著向他解釋道:“沒有不高興,你別胡思亂想,只是我習慣住原來的地方而已,那里有我和小年很多回憶……”
齊齡指的地方,并不是允禮的住所,而是他和齊年相依為命的地方。
倘若不是當時為了躲避簡家的刁難,齊齡會一直住在那里。
現在一切慢慢平靜下來,齊齡又想回到那個地方了。
生怕齊齡不高興,簡浩信只能強迫自己松口:“好,好,只要你開心就好,我找人幫你打掃一下你再住進去。”
齊齡沒有推托,點頭道謝。
三天后,齊齡搬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住處居住。
簡浩信親自送他過去。
然而,簡浩信抵達這個位置后,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了。
已經把所有的物品都擺放整齊,但簡浩信好像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齊齡不得不開口勸道:“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晚了路不好走。”
簡浩信舍不得齊齡,卻不敢明說,擔心惹齊齡厭煩,便找了借口說:“有點累,我怕疲勞駕駛,我再坐會兒吧。”
如果再坐會兒的話,就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于是齊齡不得不提出:“那就一起吃完晚飯再走吧。”
齊齡此話一出,簡浩信當即喜出望外,主動起身準備去廚房忙活:“好,我去做飯。”
齊齡喊住了他:“這里你不熟,還是我來順手點。”
敏感的簡浩信以為齊齡又在暗示自己,不由地露出失落的表情。
齊齡這才補充解釋道:“你也好久沒嘗過我的手藝了,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嘛。”
簡浩信輕易就被哄好,又露出欣喜的笑容:“好,好。我喜歡吃你做的飯菜。”
接著,齊齡去到廚房開始著手準備。
說是廚房,其實這住處只是一個小單間,廚房和大廳是連接在一起的。
齊齡讓簡浩信坐在大廳等他,簡浩信乖乖照做。
只是安靜下來時,他思緒萬千。
他所坐的這個位置,面前就是齊齡的床。
齊齡從前過得有多苦,簡浩信好早就知道了。
只是冷漠的他選擇視而不見,在別人總揣測齊齡攀附榮華富貴的時候,齊齡過得比只身一人的時候還苦。
從前,他不幫忙。
如今,齊齡不愿意讓他幫忙。
簡浩信只能從其它地方找機會對齊齡更好。
冰箱里添置了不少新鮮的食材,都是簡浩信剛剛在來的路上購買的。
但齊齡只煮了兩碗面條,加了雞蛋和肉片。
簡浩信視如珍寶地開動,邊吃邊夸。
齊齡忍不住笑了:“只是簡單的面條而已,能有那么好吃嗎?”
簡浩信肯定道:“那自然有,我就喜歡你做的面條。”他是發自內心的覺得。
之后,面條也吃完了,簡浩信沒有借口再繼續逗留下去了。
但他好像還是不愿意離開,總是問:“你一個人住會害怕嗎?”“畢竟那么久沒住在這里了。”“晚上可能會下雨,打雷了怎么辦?”
什么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齊齡如何會害怕這些呢?
這些問題都被齊齡一一否決了。
最后,簡浩信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他剛踏出齊齡住處的門,就開始想念這個人了。
在開車的時候便心不在焉,還在半路就給齊齡打電話。
齊齡以為出了什么事,把他嚇了一跳,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抖:“怎么了嗎?你到哪兒了?”
簡浩信輕輕一笑,說:“我就在路口這里,想聽你的聲音。”
齊齡松了口氣,又有點無奈,叮囑道:“好好開車,別分神了。”
簡浩信保證道:“我知道的,到家再給你電話。”
“嗯。”
開出一段路之后,簡浩信看到一個裝扮高檔的商店,腦子里立馬想著要去給齊齡買一些零食,等明天見面的時候送給他。
簡浩信把車停放好,快步走進商店里面。
服務員當即過來招呼。
簡浩信問:“有沒有比較健康的零食?”
服務員便推薦了低糖餅干、低脂香腸、零添加果凍等等。
簡浩信全部都要了,服務員提醒道:“這些零添加的產品保質期都比較短,您買那么多怕會吃不完。”
簡浩信本覺得無所謂,因為是買給齊齡的。
但想起齊齡不喜歡自己鋪張浪費,便改口道:“那我打電話問問我愛人。”
服務員忍不住夸道:“您對您愛人真貼心。”
貼心嗎?簡浩信不禁陷入懷疑。
比起那些傷害,這些舉動根本不足一提。
簡浩信打了電話,可是齊齡在洗澡,沒有及時看到電話。
簡浩信當即就心亂如麻,忍不住陷入自我懷疑——齊齡是不是煩他了?他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他越想越難過。
服務員看到他臉色全變了,關心道:“先生,您怎么了?”
簡浩信沒有聽到,完全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緒里。
齊齡沒有接電話,他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撥打。
打擾他了怎么辦?
可簡浩信糾結了許久,還是選擇撥打第二次電話,因為他也擔心齊齡會不會出事。
齊齡剛好從浴室出來,終于接聽了電話。
他解釋道:“剛剛在洗澡,沒聽到手機響。”
簡浩信一顆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
齊齡聽到電話這頭的簡浩信重重舒了口氣,他并沒有想到,這個人因為一個未接的電話,可以陷入怎么樣的情緒里。
“怎么了呢?是不是到家了?”齊齡問。
簡浩信這才想起正事,說:“我來了商店,想問你想吃什么零食。”
齊齡剛想拒絕,但捕捉到簡浩信微妙的情緒變化,還是選擇接受他的好意。
齊齡說:“那要蘇打餅干吧。”
簡浩信連連答應:“好好,那我就買點蘇打餅干。”
買完單后,簡浩信商量:“我明天拿過去給你行嗎?”
齊齡卻道:“明天可能不行,我明天想去找工作。”
聽到這樣的回答,簡浩信本能地激動起來,追問:“怎么突然要去工作呢?是不是不夠錢花,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全,我給你轉……”
齊齡打斷了他的說法:“不是的阿浩,你別激動聽我說,我不能這樣每天無所事事啊,總歸是要找點事做的。”
簡浩信稍稍平息了情緒,說:“那我幫你一起找,我明天有空的。”
齊齡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
簡浩信這才露出點欣喜的表情,說:“那明天我去接你,順便把餅干拿給你。”
齊齡:“嗯,快點回家吧。”
簡浩信這才重新啟動車輛,往住處開去。
第二天一早,簡浩信就到齊齡樓下等著了,但他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齊齡,擔心對方還沒醒會吵醒他。
而是等啊等,等到差不多十點的時候,給齊齡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在樓下。
他發完消息不到一分鐘,齊齡就從樓上跑下來。
簡浩信馬上打開車門下車,說:“跑這么急做什么,小心點。”
齊齡笑笑說:“你到多久了?”
簡浩信面不改色地說:“才剛到而已。”
他還買了早餐,邊跟齊齡上樓邊說:“我們先把早餐吃完,再出去找。”
齊齡應了一聲,但簡浩信的狀態有點疲憊,他叮囑道:“你得休息充足,不要老惦記著我的事。”
這句善意的叮囑,在簡浩信的理解里,卻成了齊齡不要他插手他的事。
簡浩信沉默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貽盡。
齊齡走在前頭,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兩人進屋,簡浩信也沒有說話了,自顧自地把早餐擺在茶幾上。
他買了好幾樣,因為都是新鮮出爐的,他想齊齡都嘗嘗。
只是在樓下等待的時間太長,早餐都涼了。
簡浩信連忙站起身:“我去加熱一下。”
他的語氣有些低落,齊齡終于注意到了異常的地方。
齊齡跟著簡浩信去廚房,想要他開心一些,他說:“你買這幾樣早餐我饞很久了。”
果然,簡浩信當即露出了喜悅之情,問:“真的嗎?你愛吃就好,等會兒多吃一點。”
齊齡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改變簡浩信的心情。
第85章 把他安在自己眼皮底下
一起吃完早餐后,便出發去找工作。
其實,簡浩信幾番想要跟齊齡說,他要是愿意的話,就來自己家的公司工作,他想做什么職位就做什么職位。
但擔心齊齡覺得自己沒有尊重他,便始終欲言又止,不敢把這個提議說出口。
如今兩人的身份完全對調了,是簡浩信患得患失,畏首畏尾。
簡浩信的眉頭緊鎖,心里的矛盾如同交織的線團,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開。
他自然是不希望齊齡去其它地方工作,這樣,他就不能時時刻刻保護這個人了。
今天陪他一起找工作,只是純粹想陪在他身邊罷了。
難得齊齡也同意了。
簡浩信偷偷觀察著齊齡,發現對方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艱難都與他無關。
齊齡很早就輟學,沒有一技之長,后面因為那些意外,導致很長時間沒有工作,所以處處碰壁是正常現象。
但他一點都沒有灰心。
“阿浩,你看那個咖啡店怎么樣?”齊齡突然停下腳步,指向一家看起來頗為繁忙的咖啡店。
簡浩信愣了愣,問:“你想在咖啡店工作?”
齊齡轉過頭來,目光清澈:“我沒什么要求的,只要距離住處比較近,待遇過得去就可以了。”
簡浩信看了那個咖啡店一眼,正好有客人正在刁難服務員。
簡浩信一想到齊齡也可能受這些委屈,瞬間就不樂意了。
他糾結了一番后,試探問:“如果……如果我說我的公司也缺人手,你會考慮一下嗎?”
齊齡頓了一下,隨即笑道:“阿浩,不是我考不考慮的問題,是大公司我根本勝任不了。”
簡浩信反駁道:“不會的,你學習能力強,只要有人教你,你肯定可以勝任!”
齊齡看著他著急的模樣,無奈笑了笑,說:“那先去這間咖啡店看看吧。”
簡浩信只好答應陪齊齡進去看看。
兩人就這樣走進了咖啡店內部。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和輕松愉悅的氣息。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些什么?”服務員溫柔地詢問。
齊齡禮貌地問:“請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招人?”
服務員剛想如實回答,卻看到簡浩信在對他使眼色,他頓了一下后反應過來,便道:“不好意思,暫時招滿了哦。”
這時簡浩信忙道:“那我們坐下來喝杯咖啡吧。”
齊齡有點失望,但這種情緒只是稍縱即逝。
兩人坐在靠窗位置上后,簡浩信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公司。”
齊齡放下菜單,淡淡道:“阿浩,我知道你想照顧我,但我真的不太適合,加上你們公司的位置離我住處不算近,我上班也不方便啊。”
“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班的。”簡浩信急忙道。
齊齡沒有再接話,只是微笑地看著簡浩信。
簡浩信意識到自己失言,才把提議收了回去:“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陪你繼續找,找到合適的為止。”
不知為何,齊齡此時此刻竟然出現了于心不忍的感情。
他看到簡浩信的反應,最終還是松口答應:“那我先試試,要是實在不行,我才再找別的。”
簡浩信轉悲為喜,興奮道:“好,好,我這就跟人事聯系。”
簡浩信立刻拿出手機,動作迅速地聯系了公司的人事部。
他的眼神里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期待。
齊齡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錯雜的情感。
等簡浩信對著電話把事情安排好之后,齊齡輕笑道:“阿浩,你看起來比我還急。”
簡浩信卻像是抓住了難得的機會,實誠地說:“我得趁現在趕緊安排好,我怕你反悔了。”
齊齡哭笑不得。
這時,服務員端來了咖啡,在桌上輕輕放下后退了出去。
簡浩信便開始著手幫齊齡加牛奶,兩人有一瞬對視一笑,齊齡有點難為情。
簡浩信說:“我到時候也會開始接手公司的事務,所以很多東西我想親自教你,但如果你不喜歡這種做法,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強迫你的。”
如今,簡浩信要百分百尊重齊齡的意愿。
齊齡愣了愣,說:“到時候你找個人帶我就行。”
簡浩信有點失望,但很快就把情緒壓下去,能夠和齊齡在工作上相處,他應該滿足的,他說:“好。”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一個顧客不滿咖啡味道太淡,在大聲斥責服務員。
簡浩信皺眉看著。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兩人都沒想到——那個顧客突然將手中的咖啡潑向服務員!
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齊齡再也坐不住了:“等我一下。”
說完便起身小跑過去幫忙解決糾紛,并安慰受驚嚇的服務員。
畢竟他做慣了服務行業,對這種事見慣不怪,具有臨危不懼的素質。
簡浩信卻被嚇了一跳,連忙追了上去。
那個顧客竟然還想刁難齊齡,被簡浩信扼住了手腕,警告他:“你敢碰他一下試試?”
他兇狠的表情,讓這位蠻不講理的顧客瞬間膽怯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最終,在簡浩信的威脅下才平息了事件。
回到座位上時, 簡浩信著急地說道:“怎么就沖過去了呢!那個人不講理的,傷到了怎么辦?他剛剛有沒有碰到你?”
齊齡搖頭微笑:“沒有,我沒事,你別緊張。我剛剛……沒想那么多。”
“以后別管旁人的事,保護好自己,記住了嗎?” 簡浩信語重心長地說道。
“知道了。”齊齡淡淡應道。
不久后,簡浩信就在公司幫齊齡安排了一份工作,是助理的工作。
簡浩信原本想將他安排在自己身邊,但齊齡不愿意,所以只能當簡浩信助理的助理。
去之前,兩人就約法三章,簡浩信不能對齊齡有特殊照顧。
齊齡還強調:最好是別讓簡浩信的下屬知道兩人曾經的關系,不然怕簡浩信難做。
簡浩信完全不在意這些,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齊齡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可是齊齡不喜歡這樣,所以他只能選擇尊重。
可簡浩信還是藏不住感情,在齊齡入職這一天,好久沒來公司露面的他一大早就出現在公司里。
齊齡沒讓他接送,而是開電動車上班,還承諾買電動車的錢到時候發工資了就還給簡浩信。
簡浩信不滿齊齡這么見外,可是無法,他并不能改變什么。
齊齡一辦理完入職手續,就開始跟著簡浩信的助理崔寶成學習。
崔寶成的性格和他的名字還有長相相符,雖然年紀比齊齡大一些,但卻還是比較天真幼稚。
他跟齊齡說:“你別拘束,不懂的就多問幾遍,我十分樂意教你。”
不僅是因為性格天生如此,還因為簡浩信私底下給他加了工資,千叮萬囑,千萬要好好照顧齊齡,還要崔寶成保密。
然而,崔寶成發現,齊齡的資質根本不需要簡浩信特別照顧,他聰明,學東西快,崔寶成只講一遍他就記住了。
而且還非常虛心認真,每一個步驟都記在本子上,不需要崔寶成反復講解。
但新手的學習過程總是繁忙的,簡浩信注意到,齊齡一個早上連水都沒喝一口。
這可把簡浩信著急壞了,連忙發消息提醒崔寶成:“讓他多喝點水。”
崔寶成連忙讓齊齡去喝水,不敢有一絲怠慢。
喝完水后,又擔心齊齡肚子餓了,心想著要怎么才能順理成章讓他吃點東西。
雖然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不到,但簡浩信覺得這么忙碌的一上午,這會兒肯定是餓了的。
于是,簡浩信左思右想,讓崔寶成去訂購了人人有份的小蛋糕。
拿到的職員當然開心,只是奇怪,這也不是下午茶時間啊。
齊齡還忍不住對崔寶成贊嘆道:“你們公司福利這么好,上午還能加餐。”
崔寶成偷偷笑著沒有說話,這還不是托齊齡的福。
眼看齊齡沒打算吃的意思,崔寶成提醒道:“先別學了,吃東西呢。”
齊齡說:“我不餓,而且要吃午飯了,我怕待會兒就吃不下了。”
崔寶成把這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簡浩信知道,簡浩信有點失望,但能確定齊齡沒有餓肚子,他還是欣慰的。
終于到了午飯時間,但簡浩信不能和齊齡一起吃飯。
崔寶成和齊齡一起去食堂了,簡浩信看著這情景,心里不滿地抱怨著,他都要比不上自己的助理了,現在變成了崔寶成可以時時刻刻和齊齡待在一起。
食堂內,簡浩信習慣坐在靠窗的位置,也一向是單獨一個人吃飯。
而他今天的午飯吃得心不在焉,眼神總不自覺往齊齡那邊瞟。
崔寶成還要向他匯報:午飯吃的雞肉和青菜。但簡總請放心,我已經再給他添加了排骨、牛肉和雞蛋。
只是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崔寶成的眼力勁就取得了進步。
簡浩信還因此獎勵了他一個紅包,馬上轉了過去。
崔寶成覺得齊齡簡直是他的福星。
第86章 以為有壞人跟蹤自己
午飯后,齊齡的工作逐漸進入狀態,崔寶成偶爾過來檢查一下,發現他已經能夠獨立處理一些簡單的任務了。
簡浩信則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心里總是想著外面的情況。
他打開手機,想給齊齡發消息問候一下,但又覺得這樣做可能會讓齊齡感到壓力。
不過,糾結了一番后,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發了過去:【午休時間記得休息一下。】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已讀”,卻遲遲沒有得到回復。
簡浩信有些失落地放下手機,嘆了口氣。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崔寶成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簡總,有個情況我想跟您匯報一下。”
簡浩信皺眉:“什么事?”
“剛才有個客戶來電話投訴說文件出錯了,結果……”崔寶成停頓了一下,“是小劉接的那個項目。”
簡浩信臉色微變:“怎么會這樣?”
“但您別擔心!”崔寶成連忙補充,“小劉自己發現錯誤后馬上更正,并且親自給客戶解釋道歉。客戶態度轉好很多,正在溝通當中。”
聽到這里,簡浩信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他一個人處理的?”
“對!自己搞錯了還不趕緊爭分奪秒補救。”崔寶成說。
簡浩信點頭,道:“那借這個機會,晚上請大家出去慶祝一下。”
崔寶成當即露出驚異的表情,簡浩信不但沒有發火,還要召集聚會?
這是什么神仙操作。
崔寶成隱隱猜到,這結果多多少少還是跟齊齡有關。
然而,崔寶成的猜測沒錯,簡浩信是想借此機會,讓齊齡熟悉一下公司的同事。
順便好好吃一頓飯。
崔寶成安排下去,但聚會理由自然不能說成是慶祝這次錯誤的補救,不然以后每個員工都有樣學樣。
他隨便找了一個最近完成的項目,以此當理由通知下去。
崔寶成來到齊齡的崗位上,也提及了這件事。
齊齡驚訝地問:“我才剛來第一天,也能參加嗎?”
崔寶成心想,就是因為你才有這次聚會。他笑著說:“當然可以了。”
齊齡又道:“你們公司福利真好。”
崔寶成說:“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你該夸夸簡總。”
齊齡抿了抿唇,夸道:“你們簡總對員工真好。”
崔寶成偷偷樂著,不由地想到之前的待遇,那時候簡浩信好久都不來公司一次,一來就開始發火挑刺,可配不上齊齡這句贊美。
從這一刻開始,簡浩信就在開始期待下班后的聚餐。
他今天一整天沒怎么跟齊齡說話了,想著聚餐的時候一定要找機會坐在他的旁邊。
終于熬到下班了,職員們都興奮非常,陸陸續續前往訂好的餐廳。
然而,簡浩信并沒有達到目的,在他去往現場的時候,所有職員都非常有“眼力勁”地把主位留給了簡浩信。
齊齡坐在角落的位置,旁邊已經都有人了。
簡浩信被迫坐在了主位上,目光不時掃過每一個人,帶著微不可察的不滿之情。
終于,等到他的視線落在齊齡身上時,這個帶了點局促不安的人兒,讓他的心情得到了安慰。
崔寶成則一直忙前忙后,確保一切順利進行。
簡浩信輕輕敲了敲桌子:“大家稍微安靜一下。”
話音剛落,整個包間立即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簡浩信身上。
“今天召集大家來,除了慶祝我們最近完成的項目外,”簡浩信停頓了一下,“還有一個原因,”他轉向齊齡,“就是歡迎我們新同事——齊齡。”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齊齡顯得有些驚訝也有些緊張。
“希望大家以后互相照顧。”簡浩信笑著說道。
全場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
齊齡靦腆地站起來鞠了鞠躬:“請多多關照,多多關照……”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實在不習慣成為一群人里面的焦點。
齊齡難為情地看了簡浩信一眼,這個男人嘴邊正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容看著自己。
接下來便是吃吃喝喝環節,崔寶成趁機走到齊齡旁邊小聲說:“還緊張嗎?看你不怎么吃東西呢。”
“就是……就是還沒適應。”齊齡側頭回答,以前他做服務行業的時候,同事最多就十人左右,現在面對這么多同事的聚會,難免會有點不習慣。
“用這種方式讓新員工融入團隊,簡總也真是出其不意,”崔寶成低聲解釋,“會比單純的工作交流更有效果,多和他們說說話,別拘謹。”
齊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接著就有同事開始主動和他搭話,他也有問有答。
明明該是簡浩信滿意的場景,可是,當他看到齊齡對著別人笑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酸溜溜。
他已無心吃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齊齡身上。
齊齡偶爾會掃到簡浩信炙熱的目光,當即有躲閃的反應。
最后忍不住發了信息提醒:【阿浩,你干嘛老盯著我看?】
簡浩信回:【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盯著你?】
齊齡皺了皺眉,編輯道:【阿浩,你正經點。】
生怕齊齡真的不高興,簡浩信不敢再嬉皮笑臉的,一本正經地回:【是,我聽你的。】
他把視線從齊齡身上收回來,齊齡又給他發了信息:【你多吃點。】
簡浩信的心情因為這句話而愉悅,他覺得齊齡在關心他,這和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聚餐最后愉快順利地結束。
簡浩信說要送齊齡回去,齊齡卻拒絕了:“我開電動車呢,不然明早又得麻煩了。”
簡浩信卻不放心他這個時間點一個人回去,口頭上答應著“好”,實際上開車偷偷跟在齊齡的身后,護送他回家。
齊齡的住處屬于偏僻路段,但好在有路燈,他已經習慣了,倒是不害怕。
反而是因為簡浩信鬼鬼祟祟地護送,導致齊齡以為有壞人在跟蹤自己,心情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齊齡不由地加快開車速度,他的視線不敢往后看,擔心如果真的有圖謀不軌的人,會因為被自己發現而惱羞成怒。
所以齊齡雙眼直視前方,忐忑不安地往家里趕。
齊齡的電動車聲音越來越小,簡浩信卻緊跟不放。
他的車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
突然,齊齡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把他嚇了一跳。
簡浩信心頭一緊,連忙也停下車,快步下車去檢查齊齡的情況。
齊齡氣喘吁吁地轉過身來,眼神里滿是驚訝和不解:“怎么……怎么是你?”
簡浩信緊張道:“有沒有碰傷哪里?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上下打量著齊齡。
“阿浩,”齊齡有些無奈,“你既然跟過來了,就別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壞人……”
簡浩信意識到自己的方式可能有些欠妥,“對不起,我……我應該直接告訴你。”
齊齡自然也沒有生氣,特別是看到簡浩信的反應像個犯錯的孩子,他更是沒有一點脾氣。
齊齡笑著說:“那繼續走吧,已經很晚了。”
簡浩信:“好,你騎慢點,我在后面給你照著路。”
齊齡:“嗯。”
月光將兩部車子的影子漸漸拉長,齊齡久違的第一天上班,算是順利落幕。
晚上睡前,簡浩信給齊齡打視頻電話。
一開始,他還擔心齊齡不接,糾結了好一會兒。
終于等到齊齡接了視頻,他又有點緊張。
視頻中的這張臉,簡浩信百看不厭,他笑著問他:“你……感覺今天工作得怎么樣?”
齊齡輕笑:“這話應該問你啊,你覺得我表現得怎么樣?”
簡浩信頓了頓,笑著說:“我覺得你太盡責了,都沒時間休息……”
齊齡說:“剛開始什么都不懂,肯定要多花時間去學,我已經走后門入職了,總不能還搞特殊啊。”
簡浩信被他逗笑了。
齊齡繼續強調道:“反正,你不需要在工作上特別照顧著我了,我覺得現在比以前好太多,我要求沒那么高的。”
“可我想你更好。”簡浩信補充道。
聽他說完后,齊齡沒有說話。
簡浩信忙妥協道:“好,我聽你的,會收斂的,你別不高興啊。”
齊齡訝異于簡浩信當下的敏感,澄清道:“我沒不高興,我只是在想今天工作上的一個難題。”
簡浩信有些無奈:“現在都幾點了,怎么還在想著工作?”
齊齡說:“不解決總不太踏實。”
簡浩信勸道:“好好睡一覺,明天總能解決的,下班了就要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的,”齊齡還想說什么,突然有電話插進,他忙道,“我先不跟你說了,有電話進來了。”
說完就匆匆掛斷了視頻。
是允禮打電話過來關心齊齡的工作情況。
允禮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關心齊齡工作得習不習慣,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齊齡遇到的那個難題,允禮剛好能夠解答,所以兩人多聊了一會兒。
而簡浩信這邊,一直在等齊齡結束通話后,可以給他回個信息。
但齊齡掛斷電話后,發現時間也不早了,所以并沒有去聯系簡浩信。
簡浩信等啊等,到深夜的時候還拿著手機。
第87章 心理疾病
簡浩信又陷入自我懷疑,他感覺齊齡應該是厭煩自己了。
帶著這種不安的情緒,簡浩信一整晚沒怎么睡。
而齊齡因為在允禮的幫助下解決了難題,第二天上班時就顯出精力充沛的樣子。
簡浩信也一大早就來了公司,在路上的時候,還給齊齡買了早餐,正糾結要如何把它拿給齊齡。
齊齡交代過,在公司的話兩人需要避嫌,所以沒辦法直接拿到齊齡的崗位上。
那只能通過工作的借口,把齊齡喊到辦公室了。
可這樣齊齡會不會不高興呢?
這段時間以來,簡浩信思考的最多的問題,或許就是惹齊齡不高興這件事。
實際上,齊齡不可能這么小心眼,是簡浩信緊張過度了。
最后,簡浩信還是選擇讓崔寶成把齊齡喊進來。
齊齡敲了敲門,簡浩信當即坐得板正,還理了理衣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大領導要進來考察。
“進來。”簡浩信清了清嗓子說。
齊齡走進來,在公司,他習慣喊簡浩信“簡總”。
簡浩信淡淡示意了一下,然后把早餐推到齊齡面前,沒有底氣地說:“給你帶的早餐,你……嘗嘗?”
此時此刻心里最擔心的,莫過于是被齊齡拒絕或者指責。
然而齊齡并沒有,他看了看面前那個小豬包子,拿起來后說:“這圖案好別致,我都舍不得吃了。”
同時,齊齡也聽到簡浩信松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簡浩信一臉喜悅,說:“你喜歡我再給你買,嘗嘗味道怎么樣。”
齊齡找了位置坐下,準備吃完早餐再去工作。
其實他自己也帶了早餐,只不過不想浪費簡浩信的心意罷了。
小豬包子里面夾著流沙餡,一口咬下去,滿口鮮香,齊齡忍不住彎起眉眼,和簡浩信說:“味道很好,你吃過了嗎?”
簡浩信開心地說:“吃過了,你喜歡就好。”
這會兒氣氛溫馨融洽,簡浩信又忍不住貪心,想要詢問齊齡,昨晚是誰打了電話進來。
為什么到后面齊齡就沒找回自己了。
在心里反復按捺了幾遍,簡浩信最后還是選擇問出口:“昨晚……昨晚……”
“昨晚什么?”齊齡問。
“昨晚……誰打電話給你啊?”簡浩信終于問出了口。
齊齡倒是坦蕩,說:“允先生。”
看到齊齡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簡浩信愣了一下。
心里肯定是開始吃醋了,允禮打電話給齊齡做什么?
允禮還沒死心嗎?
齊齡對他會有感覺嗎?畢竟允禮一直都那么溫柔。
“你發什么愣?”齊齡問。
這個時候,崔寶成正好走進來了,因為事情比較緊急,以至于他都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了。
剛好聽到齊齡在問他的上司:發什么愣?
崔寶成訝異地停住了腳步,哪怕先前就知道簡浩信對齊齡特別照顧,但在他看到一個普通職員對輕世傲物的簡浩信暢所欲言時,他還是會覺得不可置信。
這時,簡浩信并沒有去搭理崔寶成,而是認真回答齊齡的問題:“我好奇你們聊什么……”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是質問,而是卑微。
崔寶成識相地退到一邊,即使自己手上的文件緊急需要簡浩信簽字。
“就是解決昨天遇到的難題,多虧了允先生才讓我昨晚睡了好覺。”齊齡直白地說。
簡浩信忙道:“你以后遇到不懂的,也可以問我的,什么時間都可以。”
齊齡沒有多說什么,只笑著說:“好。”
手上的早餐也吃完了,齊齡站起身,說:“那你們忙吧,我也得去工作了。”
簡浩信也站了起來,把齊齡送到辦公室門口。
這一舉動,只有崔寶成清楚,相關部門領導來了都沒有這個待遇。
崔寶成把文件遞過去:“麻煩簡總簽名。”
簡浩信看了一遍文字,便瀟灑地在上面簽字。
接著也繼續專心工作,畢竟,他為了自己和齊齡的未來,也要靠自己做出點成績來。
然而,差不多快中午的時候,允禮過來了。
看到允禮的出現,簡浩信的臉上沒有露出以往的驚喜之情,反而戒備地問:“阿允,你來做什么?”
允禮微微訝異,隨即笑了:“怎么,不歡迎我嗎?”
簡浩信臉色異常,口是心非地回:“沒有。”
允禮是個聰明人,知道簡浩信在擔心什么,但他就是故意要給對方制造這種危機感,誰讓他當初那么對待齊齡的。
允禮真心喜歡齊齡,也是會心疼和替他打抱不平的。
“齊齡在哪個工作崗位呢?”允禮問。
簡浩信激動地問:“你是特地來看齊齡的?”
允禮承認:“是。”
簡浩信說:“那這里不歡迎你了。”
允禮也不生氣,他了解簡浩信的性子,他溫和地說:“阿浩,事到如今我對你來說,都這么具有威脅力嗎?”
簡浩信反駁道:“沒有,我只是不喜歡任何人接觸齊齡。”
“特別是我,對吧?”允禮補充道。
簡浩信沒有出聲,允禮當他默認了。
“既然還有危機感,就要時刻記得對齊齡加倍好。”允禮強調道。
簡浩信沒好氣地說:“我肯定知道,不用你提醒。”
接著,允禮邀請道:“中午一起吃飯吧?”
簡浩信生怕齊齡也會被邀請,便堅定地拒絕道:“不了。”
允禮卻說:“那我只能和齊齡兩個人去吃了。”
“什么?”簡浩信追問。
“他剛剛答應和我一起去吃午飯了。”允禮搖了搖手上的手機。
簡浩信急得站了起來,質問道:“你們私底下是不是經常聯系?你為什么要擅自聯系他?”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兩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
簡浩信語氣不善地說:“進來。”
而進來的人竟然是齊齡。
簡浩信的態度當即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怎么了?”簡浩信和剛剛言語犀利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齊齡拿著一份資料進來,先是跟允禮打了招呼,然后對簡浩信說:“我有個地方看不懂想請教你,崔助理剛好不在。”
簡浩信還沒出聲,允禮便搶答:“我來幫你看看?”
簡浩信連忙搶過齊齡手上的資料,順勢白了允禮一眼,說:“我來就好。”
于是,簡浩信便爭取到了這個為齊齡解決難題的機會。
簡浩信一邊講解,一邊偷偷觀察齊齡的表情。
齊齡工作起來的樣子十分認真,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聽得明白嗎?”簡浩信輕聲問。
“明白的。”齊齡說。
講解完之后,齊齡主動說起吃飯的事:“待會兒阿浩也一起去嗎?我擔心會被其它同事看見。”
簡浩信忙道:“不會的,你要是怕的話,我們可以去遠一點的餐廳。”
最后,允禮開車載兩人去兩千米以外的餐廳吃飯。
餐桌上,齊齡便迫不及待和允禮聊起齊年的事。
齊年在國外準備回來了,身體也恢復得不錯,這一切都是允禮的功勞。
齊齡憧憬道:“到時候小年過來這邊上初中,我們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允禮說:“嗯,他也很期待回來和你一起生活。”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簡浩信完全插不上話。
在齊齡面前,簡浩信不敢發作自己的不滿,只能默默在旁邊獨自低落。
漸漸地,齊齡注意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關心道:“你怎么了嗎?不舒服?”
簡浩信搖了搖頭:“沒事。”
因為擔心齊齡反感,所以簡浩信如今不太敢坦白自己的心思。
齊齡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去探究什么。
這時,第一道菜品被呈上來了。
允禮落落大方地給齊齡夾菜:“嘗一下這個芋禾,酸酸辣辣挺不錯。”
眼看芋禾上炒了泡椒,簡浩信當即不滿地阻止道:“這個有辣椒,齊齡別吃。”
允禮卻說:“試一點沒事的,也不會特別辣。”
齊齡接話道:“嗯,嘗一下沒事的,我能吃,你要不要也嘗嘗?”
簡浩信這才妥協:“嗯。”
齊齡先給他挖了一勺子放在他的碗里,簡浩信受寵若驚,瞬間就沒覺得這盤菜有多不順眼了。
“好吃,還要。”簡浩信吃完后,又自然而然地把碗遞到齊齡面前。
齊齡感覺他的孩子氣十足,無奈地輕笑,又給他舀了一勺,也叮囑道:“吃多了還是有點辣,你也別多吃了。”
簡浩信感覺齊齡是在意自己,低落的情緒瞬間消失不見。
但這種情緒去得快,來得也快。
允禮只要多和齊齡說上一句話,簡浩信就會感覺到揪心。
坐在餐桌上一言不發。
回去的路上,簡浩信說自己有點累,便挨著車窗閉目養神。
可他一閉上眼睛就開始胡思亂想,齊齡和允禮和樂融融的場面就會浮現在自己面前。
簡浩信慌亂不安,猛地睜開了眼睛。
齊齡正在看著齊年的照片,沒有注意到簡浩信的異常。
簡浩信不適地咳了幾聲,也沒有再繼續休息,直到回到辦公室允禮離開了,他才有點放松。
只是,他又咳了幾聲,竟感覺喉嚨有腥甜的味道涌了上來。
第88章 “他……好像不喜歡我了。”
因為之前也咳過血,是在受傷的那段時間,那個時候,腦海中一旦浮現齊齡的身影而無法找到答案時,簡浩信也感覺到有腥甜的味道似乎從心臟的位置穿破喉嚨而涌上來。
簡浩信并沒有太在意,喝了點水后,靠在辦公位上閉目養神。
他有點疲累,不一會兒,竟然坐著也睡著了。
簡浩信在夢中仿佛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簡浩信,我們不要再糾纏了!”齊齡的聲音如同刀子一樣,在他耳邊割裂。
他想要解釋,但是喉嚨像被堵上了什么,發不出聲音。
突然間,天空雷聲大作,一道閃電照亮了齊齡扭曲的面孔。
簡浩信驚醒過來,額頭上布滿冷汗。
他環顧四周,還是自己熟悉的辦公室。
深呼吸幾下后,心跳才逐漸平復。
就在這時候,手機震動起來,“滴滴”兩聲短信提示音。
是簡母發來的消息:【阿浩,我在公司附近,要不要出來坐坐?】
簡浩信出事后,簡母就沒有插手公司的事務,近來幾乎不到這邊,只是偶爾路過,會約簡浩信下去喝杯東西聊聊天。
簡浩信用力喘了口氣,他也想和母親聊一聊,便回復:【好的媽,等我幾分鐘】
不久后簡母回復:【樓下咖啡館】
簡浩信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出辦公室時,他下意識地往齊齡的辦公位看去,對方沒有注意到他。
簡浩信看了一會兒后便離開了,他感覺每一個腳步都異常沉重。
到達咖啡館時, 簡母已經在里面等候。
看到簡浩信的臉色,身為一個疼愛兒子的母親,當即就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阿浩,你怎么了?生病了么?”簡母站起身,著急地問道。
“沒事的媽,只是今天有點忙。”簡浩信敷衍道。
其實,簡母能夠注意到,雖然他們簡家已經默認簡浩信和齊齡的關系,但從那個時候開始,齊齡就沒有跟簡浩信回家了。
即便齊齡現在在簡浩信手下做事,但知情人都能看得出,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如從前。
簡母關心道:“是不是和齊齡的感情出現了什么問題?”
簡母的眼神里滿是擔憂,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簡浩信的額頭,擔心他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因為簡浩信的狀態看起來確實有點糟糕。
“媽,我真的沒事。”簡浩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和堅定。
但簡母顯然不相信,問:“你和齊齡之間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告訴媽。感情的事情,逃避不是解決辦法。”
簡浩信心中一緊,他知道母親說得對,但每次想到和齊齡淡漠疏離的相處,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他……好像不喜歡我了。”話一出口,簡浩信就悲傷得紅了眼眶。
簡母嘆了口氣:“阿浩,人生路長著呢,感情不是唯一的東西,你可以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面,或者媽安排你去旅游散散心。”
這番話對簡浩信來說毫無用處,他只想要齊齡一個,什么都沒有齊齡重要。
“我不能沒有他。”簡浩信堅定地說道。
“給彼此一點時間和空間吧,也許未來會有轉機。”簡母只能這樣勸導。
這樣的局面,都是他們身為長輩的一手造成的,她心里也有愧疚之意。
簡浩信沒有說話。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簡母想要收回剛剛對簡浩信的安慰。
簡浩信接了通電話,是齊齡打來的。
齊齡在電話里問:“你去哪兒了呀?我在辦公室沒找見你。”
簡浩信的聲音下意識變得溫柔,回道:“我媽過來了,在咖啡館這里坐,怎么了?”
齊齡說:“沒什么,就是突然找不到你,所以問問。”
簡浩信笑著說:“你在關心我嗎?”
齊齡并沒有否認:“看到你突然不在自然是會擔心的。”
簡浩信欣喜地道:“那我現在回去,你想喝什么?我給你帶。”
齊齡說:“不喝了,你沒事就好。”
掛斷電話后,簡浩信嘴角的笑意都沒收斂。
簡母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簡浩信也絲毫不在意。
簡母不由地嘲笑道:“剛剛還愁眉苦臉的,一通電話就把你哄好了,就這出息?”
簡浩信笑笑沒有說話。
簡母也不打算耽誤他了,主動提出:“那媽就不礙著你了,快回去找你的小情兒吧。”
于是,簡浩信起身回到公司,路過齊齡的崗位時,兩人剛好對視了一眼,簡浩信笑得格外張揚。
齊齡被他盯得有點難為情,趕緊避開了視線。
簡浩信的心情好了不少,回到辦公位上繼續處理公事。
但人都是貪心的,簡浩信貪戀齊齡對他的在意。
在崔寶成進來交資料的時候,簡浩信問:“齊齡有跟你提起我嗎?”
崔寶成說:“偶爾吧,怎么了簡總?”
簡浩信愁道:“要怎么做,他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崔寶成點子多,當即就建議道:“裝病啊簡總,我聽小齊說,他最在意的就是您的身體情況,還特地讓我提醒您多喝水,別操勞。”
簡浩信欣喜若狂:“真的?他真這么說?”
崔寶成:“真的。”
簡浩信決定在工作不那么繁忙的時候,接受崔寶成提的建議。
然而,簡浩信沒有選擇,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生病了。
簡浩信應該是感冒了,伴隨著咳嗽,臉色也有點蒼白。
簡浩信一進來的時候,齊齡就注意到他的異常,不一會兒就跟去了辦公室。
“你怎么了?”齊齡連忙上前關心。
“沒、沒事。”簡浩信故作輕描淡寫地說道,但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期待。
齊齡卻不能放心:“我聽崔助理說你感冒了,我去給你買藥。”
話音剛落,齊齡就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簡浩信坐在那里,心中暖流涌動。
不一會兒,齊齡拿著藥和粥回來了:“你還沒吃東西吧,先吃點東西。”
還一邊埋怨道:“你今天這個樣子怎么能來上班呢,等吃完藥和粥,就讓司機送你回去。”
簡浩信接過粥和藥,卻說:“我不想回去,休息下就沒事了。”
他低頭喝粥的時候偷偷觀察著齊齡。
只見對方眉頭緊鎖,顯然是真的擔心自己。
齊齡第一次放下工作上的要事,全身心放在簡浩信身上。
簡浩信已經吩咐崔寶成,別讓任何人進來辦公室打擾。
簡浩信吃粥的時候,齊齡便在旁邊操心:“慢點喝,還有點燙,別分心。”
等盯著簡浩信把粥吃完,齊齡又去裝溫水給他吃藥。
看著齊齡忙碌的背影,簡浩信心里有些感動也有些愧疚。
他突然就心疼了,在把藥吃下去后說:“我沒事了,你也去休息吧。”他輕聲說道。
齊齡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沒關系,我不累,你有點發燒了,等你退燒了我再走,你去沙發上躺下。”
簡浩信按照齊齡的指示,去沙發上躺著休息。
齊齡拿了一張毛毯給他蓋在肚子上。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此情此景顯得格外溫馨。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崔寶成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簡總,有緊急文件需要您簽字。”
他不得不打擾。
簡浩信虛弱道:“進來吧。”
崔寶成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疊文件和筆。
他看了一眼桌子旁邊正忙碌著的齊齡,并未多言什么直接將文件放到簡浩信面前。
簡浩信勉強坐直身體開始簽字,額頭上不自覺滲出細密的汗珠。
崔寶成不知道簡浩信真的生病了,還以為對方演技這么好,裝病裝得出神入化的。
“你先出去吧。”簡浩信對崔寶成說道。
崔寶成點了點頭便退出辦公室,并輕輕關上門。
完成簽字后, 簡浩信顯得更加虛弱了, 身體微微顫抖.
齊齡立刻走過來扶住他:“你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簡浩信搖搖頭,“可能是藥物的作用,感覺好困了。”
齊齡抬手給他擦了擦汗,柔聲說:“那你躺好,先睡會兒,我就在這里陪你,哪里都不去。”
簡浩信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后,他感覺到一陣久違的踏實,不多時便睡著了。
齊齡如同他承諾的一樣,守在簡浩信的辦公室里。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但也沒有閑著,開始重溫他抄寫的工作筆記。
簡浩信睡得很沉,但齊齡有點擔心,時不時就會去摸摸他的額頭看看有沒有退燒。
額頭倒是不怎么燙了,但齊齡注意到,簡浩信的臉色并不好看。
這段時間齊齡把重心全部放在工作上,說實話,也有點刻意和簡浩信保持距離的意思。
這才發現,簡浩信瘦了不少,面容也明顯憔悴了。
這跟自己的態度多多少少脫不了關系,齊齡心里清楚。
但他不敢再給簡浩信什么承諾,相處容易,相愛太難了,這一點齊齡深有體會。
他反倒覺得兩人當下的關系讓他比較自在。
齊齡并不知道,他這種想法會讓簡浩信覺得受傷。
會在不經意間,讓簡浩信胡思亂想,壓抑得找不到釋放的出口。
第89章 醉酒:“寶貝,我的寶貝,給我抱一抱。”
過了一會兒,簡浩信倒是退燒了,只是總時不時地冒汗。
齊齡守在他旁邊為他擦汗。
簡浩信似乎是做噩夢了,突然抓住齊齡的手大喊著讓他別走。
“我沒走,沒走。”齊齡輕哄道。
但由于藥物的作用,簡浩信沒有醒來,只是抓著齊齡的手越來越緊。
“沒事了,沒事了,睡吧。”齊齡俯身輕輕將簡浩信摟住,拍了拍他的后背。
這樣的舉動讓睡夢中的簡浩信感到一陣安心,終于也沒有再出現激動的情緒。
到了午休時間,簡浩信還沒醒來。
齊齡不敢隨意離開,便在簡浩信的辦公室里找了點餅干吃。
吃完后,他也感覺有點困了,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趴在簡浩信旁邊小憩。
簡浩信醒來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幕場景,心底溫暖又疼惜。
他起身想把齊齡抱到沙發上,但雙手剛觸碰到齊齡的手臂,齊齡便醒了。
齊齡有點懵,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等定了定神后才關切地問道:“你還難受么?我摸摸額頭。”
簡浩信愣了一下,隨即配合地把頭伸過去給齊齡摸。
那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
“嗯,幸好不燙了,那你餓不餓?我下去買點東西給你吃。”齊齡松了口氣。
簡浩信內心一片柔軟,點了點頭說:“餓。”
“那我現在去買,你再躺會兒。”齊齡說著就要起身。
卻被簡浩信一把拉住。
“齊齡……”簡浩信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齊齡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心臟頓時浮現出一絲酸澀。
“我很快回來,你等我一下。”齊齡反握住簡浩信的手,耐心地哄道。
簡浩信這才松開手,緩緩地重新躺回沙發上。
齊齡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溫水:“先喝點水。”
簡浩信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齊齡看他喝完,便起身去給他買吃的。
簡浩信看著齊齡離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齊齡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提著兩份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
“快吃吧,這個時間點很少賣粥的,只剩下這個了。”齊齡將粥放在簡浩信面前的小桌子上。
簡浩信坐起來,看著齊齡在拆著裝粥的塑料袋,簡單的一個舉動都讓他產生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接過粥,喝了一口,雖然沒有齊齡親手做的好喝,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你跑到哪家買的?”簡浩信好奇地問道。
“就在第一個路口那里,他們說這家的最好喝。”齊齡笑著說道。
簡浩信愣了一下,問:“誰說啊?”
“允先生和崔助理。”齊齡回道。
聽到允禮的名字,簡浩信的表情又黯淡了下去。
齊齡注意到了他微妙的變化,可他沒辦法因為簡浩信的介意而刻意對允禮避而不談。
允禮對他有恩,對齊年更是照顧有加。
不可能為了照顧簡浩信的情緒而從此疏遠這個人。
“你要是再這樣,我不在這里待了。”齊齡帶了一點威脅的味道說。
簡浩信一下錯愕,瞬間就慌了:“我沒有我沒有,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
當下齊齡說的每一個字,在簡浩信這里都具有威懾力。
兩人安靜地喝粥。
吃完后,簡浩信的精神好了很多,但他看到齊齡似乎有點疲累。
“我沒事了,你休息下,下午就別忙工作了。”簡浩信說道。
“我不累,等做完一點手尾再說。那我出去了?”齊齡說著,收拾著桌上的殘羹扔進垃圾桶里。
“那我出去做事了。”齊齡轉身離開。
簡浩信看著齊齡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放開這個人了。
一個月后,簡浩信特地安排了一次出差任務。
出差的人員有他自己、崔寶成還有齊齡。
這陣子,在齊齡的用心學習下,工作上的任務都順利完成。
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這個行業,但他花費精力,一點都不比專業學出來的差。
簡浩信安排的任務雖表面上是因公出差,實際上,他是想帶齊齡去放松一下。
“出差?”齊齡放下手中的文件,疑惑地看著簡浩信。
“嗯,臨市那邊有個項目需要實地考察,我已經讓崔寶成訂好酒店了。”簡浩信平靜地說道,仿佛只是在交代一項再普通不過的工作。
齊齡了解過,臨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公司在那里并沒有什么重要項目。
“你不是說這個項目下個月才開始嗎?怎么突然要提前了?”齊齡追問道,盡職盡責的他擔心簡浩信記錯項目了。
簡浩信走到齊齡身邊,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齊齡,說:“就當是陪我去散散心,這段時間有點累,但確實也是有公事需要完成。”
齊齡勉強相信了簡浩信的說法,便說:“好,那我今晚回去收拾行李。”
達到目的的簡浩信終于露出會心的笑容。
三天后,簡浩信、齊齡和崔寶成一行三人抵達了臨市。
一下飛機,齊齡就被臨市的美景所吸引,這里的天空湛藍如洗,空氣清新宜人,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簡浩信看著齊齡臉上露出的笑容,心里也感到一陣輕松,他知道自己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
“走吧,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簡浩信下意識去拉齊齡的手,但齊齡躲開了。
氣氛有幾秒的凝固,但很快就被崔寶成破解:“我知道這里有一間超級豐富的海鮮酒家,今晚讓簡總破費了。”
簡浩信和齊齡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三人走出來外面租車。
崔寶成負責開車。
一路上,簡浩信偶爾會跟齊齡提及關于這座城市的美景和美食,但齊齡看起來似乎不怎么感興趣。
到達酒店后,簡浩信特意為齊齡訂了一間可以看到海景的房間。
齊齡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里想著的是遠在國外的齊年。
他們即將要見面了,齊齡的思念之情卻越來越濃重。
“喜歡這景色嗎?”簡浩信的聲音將齊齡從走神中喚回來。
“嗯,挺漂亮的。”齊齡微微笑著說。
“放松一點,以前都沒什么機會和你一起出來散心。”簡浩信說著說著,陷入了愧疚之中。
他近來的情緒總會這樣,時不時因為過去的、當下的一點事就勾起情緒波動。
可齊齡不喜歡他這樣,他知道的,所以他在極力克制。
齊齡轉頭看他,說:“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也累了。”
簡浩信想跟齊齡再待會兒,但齊齡這么說了,他便不得不離開。
“好。”簡浩信回到自己的那個房間。
出來后,看到崔寶成正過來找他,說:“簡總,這邊有家供應商知道您過來了,說晚上要請我們吃飯。”
簡浩信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樣似乎能讓齊齡相信,這一次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來到這座城市,讓他心里不會有其它想法。
簡浩信便爽快答應下來:“好,那你對接一下。”
崔寶成去和供應商溝通,最后選擇在那間出名的海鮮酒家用餐。
見面時,供應商那邊來了三個人,一共六個人一起吃飯。
熱情大方的供應商點了不少菜品,都是以海鮮為主。
菜品一呈上來,簡浩信就急不可耐地挽起袖子,拿了巴掌大的皮皮蝦開始剝殼。
供應商的負責人還笑道:“簡總喜歡吃這個啊?”
簡浩信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他最后剝了一條完整的蝦肉,還肉眼可見帶了膏,將它放到了齊齡的碗里。
齊齡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簡浩信卻淡然地催促道:“快嘗嘗,這個有膏的。”
供應商幾人面面相覷,大概都能看出簡浩信是什么心思。
只是他們也有點意外,畢竟簡浩信在外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尤其是關于感情生活方面。
所以他們只是認為,齊齡或許是他新看上的一個職員之一。
齊齡把皮皮蝦肉吃了,確實鮮美。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齊齡淡漠地提醒簡浩信:“你自己吃,不用特地給我剝。”
原本齊齡以為自己的音量夠小了,還是被旁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在他們眼中,齊齡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意識到其他人異樣的眼光,齊齡還是會維護簡浩信的形象和面子,繼續補充道:“我也來給你剝一個。”
他說著拿了大蝦,仔細地給簡浩信去除蝦殼。
“謝謝。”簡浩信笑得心花怒放。
旁人心照不宣。
而接下來,齊齡給足了簡浩信面子,在供應商面前配合表現。
這讓簡浩信仿佛回到了從前,產生了齊齡還深愛著他的錯覺。
一高興起來,就喝多了兩杯。
結束飯局的時候,簡浩信有點醉了。
太長時間沒有喝酒,簡浩信的酒量變差了。
在回去的路上便開始說胡話:“寶貝,我的寶貝,給我抱一抱。”他對齊齡動手動腳,黏人得很。
齊齡輕輕推開他,但醉鬼胡攪蠻纏的能力不容小覷。
第90章 喝醉酒后的任性
“寶貝,我的寶貝,給我抱一抱,給我抱一抱。”簡浩信邊說邊往齊齡身上蹭。
這會兒,齊齡忍不住想,從前簡浩信也時常喝醉,是否也像現在這樣,隨便看到個人就這樣抱上去了。
這樣想著,齊齡的心里瞬間就產生不適,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簡浩信還在湊前,齊齡突然有點大聲地警告道:“你別挨上來,坐好點。”
可簡浩信像是聽不見似的,還是非要往齊齡身上靠。
屆時,他終于強調了齊齡的名字:“齊齡,寶貝,我想抱抱你。”
實際上,齊齡的懷疑是錯誤的,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簡浩信清醒還是喝醉,從始至終他想要靠近的人,只有齊齡一個而已。
“想抱你,寶貝。”簡浩信還在呢喃。
終是把齊齡的心給說軟了。
齊齡卻用不耐煩掩飾自己:“好好好,抱吧抱吧。”
他沒有再推開簡浩信。
簡浩信瞬間笑得格外張揚,猛地將齊齡一把摟住,還用臉頰蹭了蹭對方的腦袋。
“終于抱上了。”簡浩信開心得像個要到糖的孩子,緊緊摟著齊齡不放。
好久沒有感受到的溫度,讓醉酒中的簡浩信,也忍不住眼眶一熱。
手上的力道更緊了一些,讓齊齡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簡浩信卻以為他想要掙脫懷抱,頓時一陣驚慌:“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離開。
齊齡說:“你摟得太緊了,我快要透不過氣了。”
正在開車的崔寶成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往后視鏡看了一眼,輕笑著對齊齡說:“簡總醉酒的這副樣子,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齊齡無奈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以前都不這樣。”
是啊,好像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簡浩信一喝醉,就喜歡為難齊齡。
崔寶成說:“那你就哄哄他嘛,反正他明天睡醒啥事都不記得了。”
這么一說,齊齡覺得有點道理,所以便妥協般讓簡浩信為所欲為了。
崔寶成還說:“待會兒回去你可能要和簡總一個房間了,今晚照顧照顧他。”
齊齡反問:“你……不能和他一個房間么?”
崔寶成輕笑:“他得愿意才行啊。”
齊齡微微皺眉,說:“那待會兒看一看。”
他這會兒還是不相信,簡浩信喝醉后是非他不可的。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簡浩信摟著齊齡睡著了。
不一會兒到了酒店門口,崔寶成停車后下車為齊齡他們開車門。
這時,簡浩信也醒過來了。
憑齊齡一個人的力氣,根本扶不動他。
可崔寶成才剛觸碰到簡浩信的手臂,就被對方激動地甩開:“別碰我別碰我!我要齊齡,我只要齊齡!”
崔寶成對著齊齡挑了挑眉,說:“你看我剛剛說得沒錯吧。”
齊齡也有點無可奈何,只好耐心哄著:“那你自己站好,我扶不動你了。”
簡浩信聽到后,稍微收斂了一些,沒有把身體的全部重心放在齊齡身上。
“要你,只要你。”簡浩信再次強調道。
“聽到了聽到了。”齊齡嘆了口氣。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于把簡浩信送回酒店房間里面。
齊齡把簡浩信送到自己的房間后,去浴室浸濕了毛巾,給簡浩信擦拭。
簡浩信總是亂動,齊齡威脅道:“你再動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簡浩信一把抓住齊齡的手,急道:“別走,別走。”
齊齡被簡浩信的動作弄得有些無奈,但他心中其實也隱隱有異樣的情愫出現。
簡浩信醉酒后的依賴感讓齊齡有種莫名的滿足,仿佛在這片刻之間,彼此的心靈都得到了久違的貼近。
“你老實點我就不會走。”齊齡的語氣好了一些,手輕輕撫了一下簡浩信的頭發。
簡浩信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齊齡,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夢中的呢喃。
齊齡的心里一軟,盡管他暫時沒有想過要和簡浩信重新開始,但這一刻的溫情卻讓他有點懷念。
他繼續用濕毛巾輕輕擦拭著簡浩信的臉龐,趁機偷偷打量著對方的五官和表情。
“好困啊,你別走,我想睡覺了,你不許走。”簡浩信忽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孩子般的耍賴。
“聽見了,你就睡吧。”齊齡答應道,眼中閃過一抹縱容的笑意。
“明天醒來還要看見你。”簡浩信認真地說,明明已經很困了,卻要得到齊齡的答應才愿意閉眼。
“嗯,睡吧。”齊齡輕哄道。
等確定簡浩信這個難纏的醉鬼完全入睡時,齊齡才抽出身去浴室洗漱一番。
身上沾滿了簡浩信的酒氣,齊齡吸了吸鼻子,有點嫌棄的味道,但還是無奈地笑了。
隨著夜色漸深,齊齡逐漸感到困意襲來,他輕手輕腳往簡浩信旁邊躺下,這一刻,心中滿是柔軟與溫暖。
在這個特別的夜晚,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夢境中。
次日,簡浩信比齊齡更早睜眼。
簡浩信果然忘記了昨晚醉酒后的插曲,看到齊齡躺在自己旁邊睡覺,他的第一反應是慌亂,以為自己又做了什么讓齊齡反感的事。
簡浩信猛地從床上起來,因為起得太急,加上昨晚喝了不少酒,一時之間有點暈眩的感覺。
聽到動靜的齊齡也醒來了,他睜開眼睛,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簡浩信輕眨眼皮。
簡浩信觀察著他的反應,像個犯錯的孩子等待齊齡的訓斥。
然而,齊齡并沒有說什么指責的話,而是淡淡一笑:“早啊,頭疼不疼?”
說著便伸手去按了按簡浩信的太陽穴。
簡浩信受寵若驚,直接頓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齊齡對自己的態度有點變了。
“我問你話呢?頭疼嗎?”齊齡重復剛剛的問題。
簡浩信還是呆呆的,但這回有了反應,他點點頭:“有點疼。”
齊齡說:“以后高興也不能喝那么多酒了,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酒品嗎?”
簡浩信有點擔憂地問:“我昨晚做了什么讓你生氣的事嗎?”
“那倒沒有,”齊齡回道,“只是有點纏人。”
因為語氣平淡,所以簡浩信稍稍松了口氣。
“一起……一起去吃早餐嗎?”簡浩信邀請道。
齊齡點了點頭,然后起身去浴室刷牙洗臉,簡浩信不敢馬上跟過去,因為他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惹齊齡不高興了。
齊齡洗漱完畢,走出浴室時,簡浩信在床邊坐著,雙手捏著自己的膝蓋,神情略顯緊張。
看到齊齡走出來,他不自覺地扯出一個笑容,試圖尋找合適的話題,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也去洗漱一下,還得洗個澡。”簡浩信的聲音略顯小心。
齊齡微微一笑:“嗯,去吧,我等你。”
簡浩信的動作極快,生怕齊齡等太久。
從浴室里出來之后,連頭發都沒吹干就說要下去吃早餐了。
齊齡去拿來風筒幫他吹頭發。
簡浩信僵直地坐著,感受著這份久違的溫馨。
不多時,頭發吹干了,兩人便一起去酒店的餐廳用餐。
在乘坐電梯時,簡浩信鼓起勇氣問:“我昨晚……真的沒做讓你不高興的事?”
齊齡愣了一下,沒想到簡浩信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他見簡浩信一臉擔憂,便說道:“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你纏著要抱我,還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了。”
聽到齊齡這么直白地講述,并且沒有露出嫌棄的神情,簡浩信才放下擔憂:“沒生氣就好。”
齊齡再一次叮囑道:“可下次記得控制一點,別讓自己喝那么多。”
簡浩信點了點頭,向齊齡保證以后不會這樣了。
到了早餐區域,簡浩信細心地去為齊齡拿來了他愛吃的食物。
他們的相處逐漸變得輕松,齊齡也沒有再說什么掃興的話。
“等會兒要不要去哪里轉轉?這邊的景色挺好的。”簡浩信趁機問道。
齊齡提醒道:“工作上的事處理完了嗎?”
簡浩信說:“可以的,崔寶成會負責,你別擔心。”
齊齡這才放心地點點頭,然后問:“你想去哪兒?”
“去看千古情的表演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些節目。”簡浩信做了攻略而來,全是根據齊齡的喜好。
聽到簡浩信脫口而出,齊齡又不禁懷疑起他這趟出差的真實目的。
齊齡說:“這么了解呢?看了不少資料吧?”
簡浩信避開了對方質疑的目光,含糊地說道:“因為很出名,所以就……記住了。”
齊齡也不打算揭穿他,應道:“那行吧,不過得先說好,看完表演后就要投入正事當中了,爭取早點回去,這……這酒店太貴了。”
齊齡向來節儉慣了,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邊游玩。
簡浩信連連答應:“好,我保證。”
于是,吃完早餐后,兩人各自回房間休息了一下,到點了就出發到觀看表演的目的地。
可在車上的時候,齊齡就隱約感覺簡浩信沒什么精神,他以為是昨晚喝酒導致的。
第91章 崩潰:偷偷躲在巷子里哭
齊齡不禁關心道:“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簡浩信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偶爾會突然之間覺得心情低落。
齊齡主動說:“你挨著我瞇會兒吧。”
簡浩信受寵若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齊齡走神。
“愣著做什么?昨晚你可沒少湊過來。”齊齡笑著說。
簡浩信反應過來,連忙靠在齊齡的肩上,那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幼稚。
他覺得齊齡的身上好香啊,是自己本身與生俱來的味道。
簡浩信貪戀這種味道,忍不住再挨近了一些,焦躁不安的心,也終于有了一點踏實。
抵達目的地之后,簡浩信在網上提前訂了票,直接可以掃碼進去觀看表演。
而且坐的座位,還是靠前的VIP位置。
簡浩信表面上望著眼前的舞臺,其實眼神總會忍不住往齊齡身上瞟。
齊齡發現后不禁調侃:“你看我做什么?票價那么貴,看表演呀。”
簡浩信筆直地坐好,看起來像是一個被班主任抓包的搗蛋學生。
齊齡會時不時跟他討論舞臺上的節目,兩人之間的相處氛圍逐漸變得輕松起來。
隨著演出的進行,簡浩信的心情也逐漸被帶動起來,他有一瞬還笑出了聲,齊齡漸漸意識到簡浩信的異常是為什么了,似乎是他好久沒有這么開懷的笑過了。
不多時,齊齡的電話響了,是允禮打過來的。
由于表演環境過于嘈雜,齊齡不得不起身去外面接聽電話。
簡浩信的表情從齊齡站起來的那一刻,就完全變了。
齊齡甚至還沒來得及跟他打聲招呼,就匆匆跑去了外面,因為他生怕耽誤其它觀眾。
允禮在電話里頭跟齊齡說:“我看到你發的圖片,你在千古情這邊嗎?我剛好也來這邊了。”
齊齡驚訝道:“這么巧,你在哪個位置呢?”
允禮說:“在自助售票機這里,但我不能待多久,準備回去了。”
齊齡想著既然難得碰上,便選擇去和允禮碰個面。
他去到了自助售票機那個位置,看到了允禮的身影。
允禮笑著說:“其實我主要還是想跟你說,小年準備回來了,但有道手續卡住了,我需要趕過去幫他解決一下。”
齊齡興奮又擔憂:“真的嗎?真的可以回來了嗎?那手續麻煩嗎?要不要我去解決?”
允禮對齊齡的事向來上心,難得有件事可以讓他和齊齡接觸,允禮求之不得。
允禮說:“別擔心,只是一道小手續,需要成年人陪同解決。”
齊齡感慨又感激。
允禮道:“這也算是一次分別,我能不能申請一個離別的擁抱?”
這還是允禮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齊齡沒有多加思索,同意了允禮的申請。
這個擁抱持續了幾秒而已,可剛好被簡浩信看見了。
齊齡離開他的視線才十分鐘不到,他就開始出現焦慮的情緒。
所以才會跑出來找。
沒想到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
當下的簡浩信輕易就會聯想翩翩,這樣簡單的一個擁抱,就能將脆弱的他擊垮。
換做是從前,簡浩信肯定會理直氣壯地上前質問或者把允禮驅趕。
可如今他沒有這個勇氣和資格。
他是齊齡什么人?
齊齡沒有承認過什么,甚至要跟他保持距離。
簡浩信無法確定現在在齊齡心目中,是不是允禮的分量更重。
又或者,他根本無法和允禮相提并論了。
這么想著,簡浩信的思緒開始混亂,揪心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這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是啊,他和齊齡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他在一廂情愿。
這么想著,簡浩信好似落荒而逃一般,不敢再繼續面對這樣的情景,快步地離開了這個位置。
等齊齡和允禮道別后,他重新回到觀看表演的位置,卻看不到簡浩信的身影。
“去哪兒了呢?”齊齡呢喃道,此刻,他以為簡浩信應該是離開位置去了洗手間。
齊齡便坐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等待簡浩信。
可是過了十五分鐘左右,齊齡還是沒有見到簡浩信回來。
齊齡越等越覺得不對勁,他看了一眼手機,簡浩信并沒有聯系自己,心里不由地暗暗擔憂。
把簡浩信近來的行為舉止串聯起來,確實是和從前那個桀驁不馴的他不一樣了。
突然跑掉也不符合他一貫的性格,至少他應該不會丟下齊齡一走了之的。
“難道是遇到什么事耽擱了么?”齊齡自言自語著。
他拿出手機,給簡浩信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哪兒?我在原來的位置上等你。】
不過幾分鐘,信息卻沒有收到回復。
齊齡開始有些焦慮,他忍不住朝四周望去,試圖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就在這時,舞臺上的燈光忽然閃爍,齊齡的視線被吸引回到表演上,但心里卻無法平靜。
最后齊齡決定去景區四處找找。
這個景區面積并不小,齊齡繞了一半的路程,都沒有看到簡浩信的蹤跡。
消失的行為實在令他感到匪夷所思,心里不禁越來越擔憂。
畢竟,簡浩信當初瘋狂的時候,那些舉動也是令人震驚的。
這時,天空漸漸陰沉,厚重的云層如同一幅油畫,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齊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越來越心急要把簡浩信趕緊找到。
微風拂過,帶來了一絲濕潤的涼意,齊齡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衣領。
不一會兒,一場滂沱大雨來襲,齊齡趕忙找了個位置躲雨。
可是眼看雨水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停止,他心里記掛著簡浩信,再次拿出手機撥打對方的電話,卻還是無人接聽。
實際上,簡浩信不知不覺跑到了景區外面,走著走著就到了一條巷子里。
他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氣,沉重而陰郁。
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讓他無處可逃,難過的、快樂的、悲痛的……統統都關于齊齡。
他走在這條偏僻的小巷,四周被高高的墻壁圍住,似乎是個安全的庇護所。
雨水流在他難以掩飾痛苦的臉上。
簡浩信蹲下身,雙手掩面,淚水悄然滑落。
他覺得自己仿佛被黑暗吞噬,又回到當初被拋棄的陰暗時光。
每一聲抽泣都像是在撕扯他脆弱的心。
這時,齊齡也跑出來附近四處尋找,他臨時在景區買了把傘,但雨勢太大,他身上還是被打濕了。
雖然覺得離譜,但他的直覺告訴他,簡浩信應該是躲在附近的某個角落。
終于,他看到了那條小巷,心中一緊,幾步走進了潮濕陰暗的巷子。
齊齡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蹲在墻角的簡浩信,那微微顫動的肩膀和無聲的哭泣像是一把刀,在這一瞬間刺痛了他的心臟。
簡浩信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齊齡趕緊走上前,蹲在簡浩信的面前,將雨傘遮在他的頭頂,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溫柔地說道:“別哭,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簡浩信緩緩地抬起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看到齊齡這張關切的臉,心中一陣委屈。
他終于忍不住,將頭埋進齊齡的懷里,哭得更加放肆。
“別放棄我,求求你,別放棄我。”簡浩信哀傷地乞求道。
齊齡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安慰:“我在這兒,沒有放棄你,你別難過。”
這一刻的簡浩信似乎卸下了這陣子的偽裝,把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了齊齡面前。
他依舊哭到不能自已,齊齡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
他也感到心疼。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回去換身衣服。”齊齡輕聲商量道。
簡浩信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無神地對齊齡點點頭。
他們走出巷子打車回酒店。
抵達酒店后,簡浩信就緊張地跟齊齡說:“你的頭發打濕了,別管我,先去洗澡換衣服。”
齊齡卻擔心他的心理狀況,說:“沒事,你先洗,我等你洗完。”
齊齡一起來到簡浩信的房間,在靠椅上等他。
簡浩信速戰速決,趕緊把浴室讓給齊齡:“你快去洗。”
兩個人都換上干爽的衣服后,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簡浩信有點手足無措,齊齡打破沉默:“看會兒電視吧。”
這會兒,外面開始電閃雷鳴,也不太適合出去。
留在酒店房間看電視也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齊齡打開電視機,陪在簡浩信的身邊。
簡浩信突然提出:“我可以挨著你么?”
齊齡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著點頭:“嗯。”
簡浩信就這樣靠在齊齡的肩膀上,和在車上的時候一樣,但此時此刻的心情卻是不同的。
屋外大雨滂沱,能夠聽到風吹起樹葉的沙沙聲,可是,簡浩信的心好像找到了實處,這會兒有一陣踏實的感覺。
那天,誰也沒有再提及這個小插曲。
結束出差后,仿佛一切都回歸到了平靜。
齊齡依舊敬崗愛業,簡浩信為了他,也專注地投入到工作當中。
而齊年也終于被允禮接回來了,可當齊年得知自己的哥哥去了簡浩信手下做事時,憎恨簡浩信的他,竟然產生了一個主意,他要去允禮那里住。
這樣一來,允禮和齊齡才會有頻繁接觸的機會。
他現在長大了,他要保護哥哥,不會再讓自己的哥哥重蹈覆轍。
第92章 被無禮對待
齊年回來當天,齊齡向簡浩信請了兩天假。
他實在是太想念齊年了,想要騰多點時間出來陪陪他。
齊齡看到齊年的時候,眼眶不禁一熱:“小年,你長高了。”
齊年給了他一個緊密的擁抱,他也十分想念自己的哥哥。
是允禮送齊齡過來接機的,所以這會兒準備把他們送回住處。
在車上時,齊年說:“我聽說學校離允哥哥住處比較近,哥哥,我可以去允哥哥家住一段時間么?”
齊齡雖然不清楚齊年為什么要這么打算,但當即就否決了他的提議:“我們已經夠麻煩允哥哥了,你不能再給人家添麻煩。”
允禮聽到后立馬補充道:“不麻煩,我一個人住冷冷清清的,有小年跟我作伴我求之不得。”
齊年罕見地請求齊齡:“你就答應吧哥哥,我想跟允哥哥住。”
最后,在允禮的說服下,齊齡才松口:“那行吧,但只能短暫地住一陣子,可不能長住。”
齊年笑道:“我知道的哥哥。”
就這樣,齊年順理成章地去了允禮那里居住。
雖然齊年年紀還小,但從小習慣幫齊齡分擔家務,所以去到允禮家之后,洗衣服、做飯、洗碗什么的,都搶著幫允禮干。
允禮無奈道:“小年,我希望你過來跟我住不是為了讓你過來幫我干活的。”
齊年樂在其中:“沒事的允哥哥,我這些都干得了,你幫了我和哥哥那么多,這點活根本不算什么。”
齊齡也過來了,如同齊年期待的那樣,他住在允禮這里,齊齡每天下班之后就會過來。
三人的相處模式讓這個家充滿了溫馨的氛圍。
齊年心里更加肯定,允禮才是最合適齊齡的人。
齊年雖然年紀尚小,但他表現出了意想不到的成熟和責任感。
這天是周末,但允禮需要去公司處理點事情。
齊年最近特別喜歡做甜點,今天他決定嘗試做巧克力蛋糕,因為允禮喜歡巧克力。
齊齡則在一旁幫他打下手,時不時給他提出一些小建議。
這時,齊年忍不住問:“哥哥,你覺得允哥哥怎么樣啊?”他一邊攪拌著巧克力漿,一邊看向齊齡的表情。
齊齡微微一頓,隨即笑著說:“你又想打聽什么?小孩子總瞎打聽。”
齊年頓時變得認真起來,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好像是他第二次這么跟齊齡說了。
“我喜歡允哥哥,希望你們能在一起。”
齊齡敷衍道:“我有你就夠了,不一定非要和別人談感情。”
齊年暫時不跟齊齡糾結,怕逼得急會遭受齊齡的反感。
不過,齊年的目的倒是達到了一半,齊齡頻繁過來允禮住處這件事,如何可能在簡浩信心中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齊齡不知道,簡浩信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會開車偷偷跟在齊齡身后,看著他進入允禮的家中。
有時候,允禮會在門口接他,齊齡笑得輕松自在,這是簡浩信在上班的時候不曾見到過的一面。
可簡浩信不舍得放下,他放不下。
齊齡明明應該屬于他的啊。
可他卻沒有勇氣上前阻止齊齡和允禮的碰面。
簡浩信的車停在了允禮家附近的一個隱蔽角落,他的心中波瀾起伏。
這天,他又看到齊齡與允禮在門口的互動,心臟仿佛被撕扯著,痛苦而又無奈。
每當齊齡笑得那么開心時,他都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仿佛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我到底該不該去找他?”簡浩信自言自語,手指無意識握緊了方向盤。
他知道,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太久,心里的牽掛與焦慮早已無法用理智來掩蓋。
他想要上前,卻又無從下手。
就在這時,齊齡的頭發上粘上了灰塵,允禮幫他拿掉。
就是這樣看起來親昵的互動,讓簡浩信按耐不住。
他下了車,大聲地喊了一下齊齡的名字。
但他不敢上前。
齊齡回過頭看向了他,允禮刻意給他們留出空間,說:“過去看看吧。”
說完允禮先進了屋。
齊齡遲疑了幾秒,而后轉身朝車的方向走去。
簡浩信的心猛地一緊,慌忙低下頭,明明沒有做錯什么事,卻心虛地不敢去看齊齡的表情。
“阿浩,你怎么在這里?”齊齡停下腳步,疑惑地問。
簡浩信的心不由地慌亂,仿佛被發現了什么不該被發現的秘密。
“我……我只是路過。”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明白,這種卑微的借口根本無法掩蓋他的心意。
“不進去嗎?”明明簡浩信和允禮的關系也不錯,可他就是沒有勇氣踏進里面。
簡浩信沉默了,目光游移不定,內心的掙扎讓他無從回應。
“你沒事吧?”齊齡的態度始終溫和,自從那次看到簡浩信在雨中脆弱的一面,他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齊齡……”簡浩信終于鼓起勇氣,聲音卻顫抖著,像是被風吹散的紙片,“你跟允禮……現在是……什么關系……”
齊齡輕描淡寫地說:“就和以前一樣啊。”
可簡浩信的心還是被酸楚堵住,這樣的說法對他來說顯然沒什么說服力。
而他還在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生怕觸碰到齊齡的霉頭。
簡浩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
齊齡問:“你還打算待在這里么?”
簡浩信抬頭看了允禮的住處一眼,卑微地問:“我能進去嗎?”
看到曾經輕世傲物的男人如今怯怯弱弱,齊齡也免不了心酸,他說:“當然可以,剛好可以吃飯了。”
緊接著,簡浩信便隨齊齡進去了屋子里面。
允禮看到簡浩信進來,沒有什么負面情緒,和以前一樣熱情地招待他。
“阿浩,你都好久沒過來我這里了,快坐吧。”
這是允禮的另一處房子,比較安靜,就算是從前,簡浩信也很少過來這里。
齊年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簡浩信后,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他帶了一點質問的意思對齊齡說:“這個人怎么來了?”
齊齡忙道:“小年,不能沒有禮貌。”
齊年卻不打算給簡浩信好臉色,這個人的所作所為,他哥哥可以選擇忘記,但他不能。
齊年拿了蛋糕出來,正準備切蛋糕。
他把第一塊遞給了允禮,說:“特地給允哥哥做的巧克力蛋糕,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第二塊給了齊齡:“哥哥,你也嘗嘗。”
又給自己切了一塊,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簡浩信的處境有一絲尷尬。
齊齡起身,親自去給他切了一塊:“你也愛吃巧克力吧,試試小年的手藝。”
簡浩信終于生出一絲欣喜,因為齊齡還記得他的喜好。
簡浩信接過齊齡遞來的巧克力蛋糕,心潮涌動。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齊齡的手,似乎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但他很快又收回了手,避免讓齊齡反感。
“謝謝,”簡浩信低聲說道,他嘗了一口,夸道,“味道真不錯。”
齊齡微微一笑,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安,回道:“喜歡吃也別吃太多,這么多菜呢。”說完,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似乎在努力營造一種輕松的氣氛。
然而,氣氛卻并未如他所愿,齊年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簡浩信,帶著一絲審視和不滿。
簡浩信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力,換成是從前,他早就對這個毛頭小子動粗了,可如今不一樣了,那是他愛的人的家人,他不能再做任何讓齊齡為難的事。
“阿浩,最近過得還好嗎?”允禮打破了沉默,微笑著詢問,語氣平和,仿佛在刻意拉攏簡浩信的情緒。
“還好,就是工作有點忙。”簡浩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然而在他內心深處,早已波濤洶涌,因為在允禮說話的時候,齊年完全變換了態度,會笑著看向他。
“那就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允禮關切地提醒。
簡浩信的視線再次落在齊齡的身上,他正微微低頭,專心地吃著蛋糕。
他說:“最近多虧了齊齡的幫忙,我的負擔也減輕了不少。”
還未等齊齡開口,齊年便不滿地插嘴:“少說漂亮話,你是不是想暗示我哥哥是托你的福才有這份工作。”
總之,齊年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簡浩信。
“小年。”齊齡喊了齊年一聲,示意他別亂說話。
簡浩信也沒有反駁。
齊齡心里其實也不好受,哪怕他和簡浩信現在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再深一層也是朋友關系,但因為過去那些事,他不得不夾在齊年和簡浩信之間左右為難。
簡浩信當初的行為有多惡劣,齊齡并沒有忘記。
只是他不愿意總是活在過去終日抑郁寡歡,所以選擇不去怨恨什么人。
但他沒辦法強迫齊年也放下。
簡浩信低著頭默默地吃著蛋糕,這大概是他這輩子罕見遇到的窘迫。
多少人因為簡家的背景,上趕著巴結討好,他從來就沒有受過什么冷臉。
可能怎么辦呢,只能忍氣吞聲,那畢竟是自己犯過的、不可饒恕的錯誤。
第93章 為了保護齊齡身受重傷
簡浩信心中微微一沉,他知道齊年的挑剔與不滿并非出于無端,而是對他過去的種種行為的不屑與警惕。
他看向齊齡,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仿佛在努力維護著這不算和諧的氣氛。
“其實,我想說的是……”簡浩信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解釋,卻被齊年再次打斷。
“你想說什么?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
齊年滿臉不屑,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保護的強烈欲望。
“小年,別鬧了。”齊齡終是出現了一絲怒意,但還是克制了情緒,并沒有對齊年發火。
齊齡說:“阿浩并不是這個意思,小年,你沒必要扭曲他的話。”
齊年只是不屑一笑,似乎在嘲諷齊齡的寬容。
簡浩信在一旁默默聽著,心中五味雜陳。他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才能緩解眼前的尷尬。
他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齊年的看法,還是不要雪上加霜吧。
而齊年在齊齡說完后,便收斂了不再說話。
“吃飯吧,菜都要涼了。”齊齡微微一笑,試圖讓氣氛重新回到輕松的軌道上。
他轉過頭去,給允禮和簡浩信都夾了菜,又給齊年裝了碗湯,笑道:“降降火。”
允禮見狀,適時開口:“難得的機會,要說些開心的事。”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調和氣氛的輕松。
幾人開始閑聊著,但簡浩信不怎么說話。
大多數是允禮在說。
吃完飯后,齊年被齊齡勸著回房,而簡浩信還不愿意離開。
這陣子,齊齡在工作期間也比較忙碌,根本沒和簡浩信交流。
下班后又匆匆往允禮這里趕來陪齊年,簡浩信更是找不到機會。
當下,他迫切地想要和齊齡多待會兒。
齊齡也沒有出聲讓他早點離開。
允禮還有點事要忙,所以,客廳里只有簡浩信和齊齡兩個人。
齊齡找了部電影播放,安靜地欣賞著。
不一會兒,齊齡感覺簡浩信在發抖,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也并不好看。
“你是不是不舒服?”齊齡站起身來,湊到簡浩信的面前。
簡浩信微微一顫,感覺到齊齡的關心如同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心底。
那種被關注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我可能只是……有些疲憊。”
齊齡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立刻察覺到簡浩信的狀態并不單單只是因為疲憊。
于是,他蹲下身,與簡浩信平視,邊說邊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簡浩信仰著頭,和齊齡的目光相遇,那些復雜的情感在他的心中翻涌。
“我還以為……”簡浩信突然出聲。
“以為什么?”齊齡問。
“我以為你會因為齊年的看法而疏遠我。”簡浩信的聲音不自覺帶出點慌亂。
齊齡的心頭一緊,似乎能從簡浩信的忐忑中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壓力。
他收回手輕輕說:“沒發燒。”
他繼續笑著說:“我還等著你給我發工資呢,怎么敢疏遠你。”
簡浩信神情錯雜,他知道齊齡是在用玩笑的方式回避他的問題。
但他不能貪心了,齊齡愿意搭理他,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簡浩信的嘴角勉強揚起一抹微笑,沒再說話。
此時,電影的畫面緩緩切換,兩人之間的氣氛因此顯得格外溫馨而寧靜。
等電影結束的時候,齊齡發現簡浩信竟然坐著睡著了。
允禮下來的時候,齊齡輕輕起身過去問:“有毯子嗎?阿浩睡著了,我擔心會感冒。”
看到齊齡對簡浩信還有關心,允禮輕笑地說:“嗯,阿浩各方面看起來都不太對勁,你……多留意留意。”
齊齡坦然道:“嗯,我知道的,他就像我任何一個朋友一樣,我都會上心的。”
允禮聽得出,齊齡這么說顯得有幾分刻意。
實際上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允禮轉身去拿來了毯子遞給齊齡,齊齡去幫簡浩信蓋上。
允禮說得沒錯,簡浩信確實看起來不太對勁。
性格和從前對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曾經看誰不順眼就要上前教訓兩句的男人,如今被齊年一個小孩子指責時,連一句回懟的話都不說了。
齊齡無力去糾結太多,畢竟,當下的狀態已經是他認為的平靜和舒適。
齊齡珍惜當下,卻沒有預料到災難突如其來的降臨。
這天傍晚,齊齡去接齊年放學。
走進小巷的時候,突然有幾個健壯的男人擋在他們的面前。
一看就不懷好意。
齊齡本能地將齊年擋在后面,心慌地問:“你們想做什么?”
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了:“據說你就是簡家少爺的心尖寶,哼,擋別人道了。”
另一個男人也和旁邊的人在嘀咕著什么,大概意思是,哪家的千金看上簡浩信,但簡浩信不給對方面子直接拒絕了。
這千金小姐打聽到了齊齡的存在,惱羞成怒便花錢找人教訓他一頓。
“我不是!”齊齡嘴硬道。
“是或不是,不是你說了算!”那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齊齡和齊年被他們抓到一間廢棄倉庫里捆綁起來。
齊齡不在乎自己,他心中的無助與絕望全都來源于擔心齊年。
他不能讓齊年有事。
可齊年反倒安慰他:“我不怕的哥哥,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
齊年的言外之意,就算是死,死在一起他就不會害怕。
與此同時,簡浩信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像瘋了一樣開車來到齊齡身處的位置。
對他來說,齊齡的重要性是無法用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
此時此刻,簡浩信無法想象齊齡正處于怎么樣的危險境地。
停下車子后,他沒有一刻遲疑穿過黑暗,向那座陰森的倉庫沖去。
盡管四周充滿了危險,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救出齊齡和齊年。
當簡浩信沖進倉庫時,眼前的情景令他震驚不已。
幾名綁匪正在對齊齡和齊年施加暴力,齊齡拼命保護著齊年,樣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看到這一切,簡浩信怒火中燒,毫不猶豫地向綁匪沖去。
“放開他們!”他怒吼著,表情狠厲且猙獰。
綁匪們一愣,隨即轉過身來,用異樣的目光盯著這個闖入者。
隨即有人認出了他,不禁調侃道:“原來是簡少爺來了,難怪說是心尖寶呢。”
簡浩信無所畏懼,以他的本事對付這些人綽綽有余。
可是在下一瞬,一綁匪用齊齡作為威脅,說:“要是簡少爺動手的話,我們就加倍還在他的身上!”
這時齊齡慌了,艱澀地催促道:“別管我們,阿浩,不要管我們!”
齊齡說話開始有氣無力,簡浩信不敢冒險,他飛快地上前,先把齊齡護在自己的身體之下。
幾個綁匪立即向他撲來,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簡浩信用盡全力抵擋著。
然而,其中一個綁匪和簡家有私人恩怨,私心讓他惱怒而一刀落下。
鮮血從簡浩信的后背涌出。
齊齡拼命呼喊:“阿浩,你別管我們……求求你,阿浩……”
簡浩信的身體逐漸失去了力氣,鮮血開始從嘴角溢出,卻還是竭盡全力護著齊齡。
那些血漸漸滴在了地板上,滴在了齊齡的面前。
“阿浩!”齊齡絕望地呼喊,心如刀割。
這時有人說:“上面只是說給個教訓,沒讓你鬧出人命啊!”
“這可怎么辦?”
“能這么辦,快跑吧!”
幾名綁匪落荒而逃。
齊齡也受了傷,艱難地掙扎著起來,簡浩信見綁匪走了,才卸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齊年沒受傷,但是雙手被捆綁住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解脫。
他顫抖著手撥打求救電話。
不久后,警車和救護車同時抵達。
在昏暗的救護車上,簡浩信的意識逐漸模糊,他感覺自己在鬼門關徘徊。
耳邊傳來齊齡急切的聲音,模糊而又遙遠。那種溫暖的關心,猶如一束光,照亮了他即將陷入黑暗的心靈。
“你不能有事,阿浩,你千萬不能有事!”齊齡的聲音讓簡浩信心中一震。
他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齊齡的模樣。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簡浩信艱難地說著,聲音微弱卻堅定。
可簡浩信傷得嚴重,到了醫院后,被送去了ICU。
搶救的時候,就有醫生過來告訴齊齡,簡浩信的情況十分危急,要馬上聯系對方家屬過來。
可是齊齡沒有簡家的聯系方式,只能打給允禮求助。
過了一會兒,簡父和簡母還有允禮都過來了。
看到齊齡時,簡父忍不住抬手想要打他:“為什么阿浩一沾上你就沒好事!”
簡母連忙制止了他的行為:“別這樣,你對他動手阿浩會生氣的,別這樣。”
這一巴掌最后沒有落下。
允禮也把齊齡護在了身后。
他安慰道:“不關你的事,你別自責。”
齊齡的眼淚沒有間斷過,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內心對簡浩信的情感。
他好怕,好害怕會從此見不到這個人。
齊齡自己也受傷了,但他堅持不肯離開,齊年也在旁邊焦急地落淚。
第94章 后背的傷
夜色漸深,在醫院的白色走廊里,燈光顯得格外明亮,卻無法驅散齊齡心中的陰霾。
簡浩信還在急癥室搶救,他和簡家的人在外面候著,齊年被允禮安排人送回去休息了。
簡父雖然沒再上前對齊齡惡言相向,但明顯能感覺得到他的敵意,焦慮和無助的情緒在齊齡心中交織。
在允禮的再三勸說下,齊齡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但他一刻都沒辦法放松,眼前不斷回放著簡浩信奮不顧身保護自己的那一刻,那把刀子刺入簡浩信身體的瞬間,仿佛也刺進了齊齡的心臟。
又一陣窒息的感覺襲來,齊齡的淚水默默地滑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折磨他。
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內心的恐慌卻如同潮水般洶涌。
此時此刻,齊齡想起了他和簡浩信一起度過的每一個美好瞬間,那些過往的傷害好像在這一刻便不復存在了。
他想起了簡浩信這段時間的卑微和討好,做什么都患得患失、畏首畏尾。
齊齡并非鐵石心腸,他只是以為,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相處。
但今天的意外讓他警覺,如果愛的話,就要珍惜當下。
終于,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一位穿著綠色手術服的男醫生走了出來。
齊齡立刻站起身,幾乎是跑向醫生,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醫生,他他怎么樣了?”
簡父和簡母也快速湊了上來:“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手術很成功,刀傷雖然深,但我們及時控制了出血。他現在需要休息,恢復情況還需要觀察。”
齊齡松了一口氣,但心中的緊張并未完全消散。
“可以進去看他嗎?”齊齡問。
“可以,但請盡量保持安靜,不要打擾他休息。”醫生回答。
可簡父卻堅持不讓齊齡靠近簡浩信:“還輪不到你進去!”
齊齡就這樣被攔在了外面。
簡母當下什么都顧不得,著急又克制地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簡浩信躺在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管線和監測儀器。
他的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
簡母走到床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浩,你覺得怎么樣?”她輕聲說,眼淚又控制不住。
簡浩信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仿佛是在回應母親的關心。他的眼睛緊閉,但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夢中也能感受到痛苦。
齊齡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到簡浩信的脆弱,他的心如刀絞。他想要進去,想要握住簡浩信的手,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簡父的堅決態度讓他無法靠近。
允禮輕輕拍撫著齊齡的肩膀,隨即也進入了病房。
“簡叔叔,我知道您現在很痛心,但請理解,齊齡也很擔心阿浩。”允禮試圖緩和氣氛,他知道齊齡的心情,也理解簡父身為父親的擔憂。
簡父轉過頭,目光如冰:“他擔心?如果不是他,阿浩怎么會躺在這里!”
齊齡低下頭,他知道簡父的話雖然刺耳,但并非沒有道理。
如果不是因為他,簡浩信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善良和高高在上的人都忽略了一個前提,那便是齊齡這次的危險,實際是因簡浩信而起。
簡家已經報警,也鎖定了嫌疑人,很快會依法處置。
但齊齡把全部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糾結,因為醫生說過,要保持安靜不能影響到簡浩信休息。
齊齡選擇等待,等待簡浩信醒來,等待一個彌補的機會。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逝,醫院的走廊里偶爾傳來腳步聲和低語。
齊齡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病房的門。
終于,經過漫長的等待,病房的門再次打開,簡母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淚痕,但眼中有了一絲寬慰。
“他醒了,”簡母的聲音帶著哽咽,“醫生說他現在很虛弱,但意識清醒,吵著要見你。”
齊齡立刻站起身,他看向簡父,希望得到允許。簡父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這個動作已經足夠。
齊齡走進病房,看到簡浩信靜靜地躺在那里,他的身體被白色的床單覆蓋,只有臉部露出,顯得格外蒼白。
齊齡走到床邊,半蹲在簡浩信的身邊,輕輕將他的手指握住。
“阿浩,”他的聲音干啞伴隨著哽咽,“是不是很疼?”
聽到齊齡的聲音,簡浩信的眼睛慢慢睜開,他的視線模糊,但當他看到齊齡時,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齊齡”他的聲音微弱,但聽得出十分溫柔,“我……我沒事,別擔心,你的傷……”
簡浩信記得自己當時闖進廢棄倉庫的時候,齊齡也挨打了,這會兒又覺得揪心。
齊齡的眼淚再次涌出,他緊緊握住簡浩信的手,無法平復當下的心情,他欺騙道:“我的是輕傷,已經處理過了,你真是個傻瓜,”齊齡的聲音中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關心,“那么危險你就沖進來了,真是傻的!”
簡浩信微微一笑,盡管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虛弱:“看到你有危險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才傻。”
他想要抬手為齊齡擦干眼淚,卻還沒有這個力氣。
簡浩信繼續說道:“不哭,不哭,我做的這些根本不值一提,但我還是……還是想要申請獎勵……”
此時的簡浩信多了幾分幼稚。
齊齡盡量克制情緒,把眼淚收起來,而握著簡浩信的手更緊了,問:“你要什么獎勵?”
事到如今,簡浩信卻不敢貪心,他喃喃道:“以后……讓我送你上下班好不好……”
齊齡心頭一酸,把臉埋在簡浩信的頸側,又指責道:“真是傻瓜。”
病房里的氣氛漸漸變得溫馨起來,簡父和簡母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釋然。
剛剛看到簡浩信醒來后就激動地要見齊齡,簡父就清楚,有些事不是他能夠阻止的。
他們依舊只能選擇放手。
簡父緩緩走進病房,他的聲音雖然仍低沉,但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敵意:“阿浩,你要好好休息,盡快恢復。”
簡浩信看著父親,點了點頭:“爸,我會的。”
簡母也走了過來,她輕輕撫摸著簡浩信的頭發。
簡浩信抬眼看向母親,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齊齡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到簡浩信與家人之間的深厚情感,不過面對簡浩信的家人,他總會覺得不自在。
簡浩信也意識到這一點,出聲催促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真的沒事了。”
簡母看出他的心思,便選擇成全:“嗯,我和你爸明天再過來,這事暫時先瞞著爺爺,明天會給你和齊齡帶湯。”
而整個過程,允禮都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清楚,這一次的生死經歷,簡浩信和齊齡之間的感情更加牢固了。
而他,永遠會是這段關系中的旁觀者。
他不妒忌,但會失落和難過。
簡浩信注意到了允禮的存在,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阿允,你也在這里。”
允禮溫和地笑了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和齊齡出了事,我當然會在這里。”
簡浩信卻感受到了允禮言語間的落寞,這樣致使他更加護食了起來,抬手重新去握住齊齡的手。
這回,齊齡嫌棄簡浩信幼稚,輕輕掙開了他的手。
幾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夜深了,簡浩信需要休息,允禮被勸著離開。
而齊齡留在病房里,他沒有離開的打算。
他要在這里時時刻刻守著簡浩信,直到他完全康復。
齊齡睡在簡浩信旁邊的陪護床上,可是一躺下的時候,他后背的傷就加深了痛感。
剛剛因為擔心簡浩信的安危所以忽視了自己后背的傷勢。
允禮勸不動他看醫生,還特地去買了藥粉給他用,但這會兒只剩下他一個人,又不想被簡浩信發現,所以齊齡也沒辦法使用。
他只能側著身子睡覺。
病房內,簡浩信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進入了夢鄉,而齊齡則在陪護床上輾轉反側,努力尋找一個能夠減輕疼痛的姿勢。
齊齡皺眉隱忍,試圖不讓自己的痛苦影響簡浩信。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疼痛并沒有減輕,反而有加劇的趨勢。
最終,齊齡不得不決定去處理后背的傷勢。
他輕輕地從床上坐起,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然后離開了病房。
他找到一位值班護士。
“您怎么了?需要幫忙嗎?”護士輕聲問道。
齊齡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我……我的后背很疼,想要找人幫忙上藥。”
護士明白了他的意思,讓他去了急診室,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勢。
“你這都發炎了,怎么拖那么久才來上藥呢?”護士一邊幫助齊齡清洗傷口,一邊問。
齊齡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保持沉默。
護士小心翼翼地幫他敷上了藥粉。
“這個藥粉可以幫助減輕疼痛和消炎,你需要按時更換。如果疼痛持續,麻煩告訴我,我們可以適當地給你一些止痛藥。”護士溫柔地說。
齊齡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你,我覺得好多了。”
而當齊齡重新回到病房時,卻發現簡浩信不在病床上。
第95章 被簡浩信發現后背的傷
齊齡的心猛地一沉,他環顧四周,病房里空蕩蕩的,洗手間里也沒有,簡浩信的身影不見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簡浩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隨即他意識到,可能簡浩信被帶去做了檢查或者換藥。
他快步走到病房門口,正準備詢問路過的護士,卻看到簡浩信在幾位醫護人員的陪同下,緩緩走回病房。
簡浩信的臉色更蒼白了,看起來神色不定。
剛剛隨意下床,傷口又裂開了,被醫護人員強行處理了一番。
而在看到齊齡的時候,簡浩信才恢復了神思,他試圖快步朝齊齡這里走來,卻因為身體的問題沒辦法支撐,差點跌倒。
齊齡連忙湊了上去。
簡浩信的追問里頭帶出了哭腔:“你去哪兒了?我醒來就看不見你了。”
齊齡自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離開一下,不會丟下你的。”
簡浩信慢慢松了口氣。
齊齡看到他無礙,也悄悄松了一口氣,他扶著簡浩信慢慢走回床邊:“你嚇死我了阿浩,不能再隨意下床了……”
簡浩信剛剛也控制不了自己,一睜眼看不到齊齡的身影,整個人就陷入心慌的狀態。
他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抓住了齊齡的手腕。
齊齡也沒再說話,默默地幫助簡浩信躺好,然后輕輕地為他掖好被子。
病房內的氣氛在經歷了一陣緊張后逐漸平靜下來。
簡浩信躺在床上,呼吸逐漸平穩,但眼神中仍帶著一絲不安。
齊齡坐在床邊,手輕輕拍著簡浩信的肩膀,試圖給予他安慰。
“阿浩,你現在需要休息,”齊齡輕聲說,“我會在這里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簡浩信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微弱:“我只是……害怕你突然不見了。”
齊齡的心中涌起一股錯雜的情感,他知道簡浩信依舊缺乏安全感。
他緊握著簡浩信的手,承諾道:“我保證,我會一直在這里,直到你康復。”
簡浩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心的笑容,他閉上眼睛,逐漸放松了身體。
齊齡靜靜地守在床邊,不時查看簡浩信的狀況,確保他能夠安靜地休息。
夜深了,醫院的燈光變得更加柔和。齊齡沒有回到自己的陪護床上,而是選擇坐在簡浩信的床邊,以便隨時照顧他。
而他后背剛上了藥粉,就算回到床上休息也睡不著。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簡浩信,看著病床上這個虛弱的人,眼里始終充滿心疼。
齊齡知道,簡浩信的不安和恐慌源于對未知的恐懼和對分離的擔憂。
他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給予簡浩信安全感和陪伴。
他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能夠更舒適地守夜,同時不打擾到簡浩信的休息。
夜深人靜,醫院的走廊上偶爾傳來腳步聲,但病房內卻只有簡浩信均勻的呼吸聲。
齊齡的目光柔和而堅定,他在心里默默地對簡浩信說:放心吧,阿浩,從今往后,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時間在靜默中悄悄流逝,病房內的兩顆心緊緊相連,共同抵御著病痛和不安。
齊齡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趴在簡浩信床頭瞇了一會兒。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病房時,簡浩信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齊齡守在床邊,心中不禁有感動也有疼惜。
他輕聲呼喚齊齡的名字,而齊齡立刻醒來,語氣充滿了關切:“你醒了,阿浩,感覺怎么樣?”簡浩信抬手摸了摸齊齡的臉,齊齡也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簡浩信的聲音還有點虛弱:“你怎么不上來睡?”
齊齡微微一笑,盡管他的眼中帶著疲憊,他搖頭:“我沒事,”追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簡浩信點了點頭:“我好多了,你不用擔心。倒是你,一整晚都沒休息好,上來補眠嗎?”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側的位置。
齊齡輕輕搖了搖頭:“我沒關系,我先下去買點東西上來吃,吃完再休息也不遲。”
一聽到齊齡準備離開病房,簡浩信的反應又慌張了起來。
齊齡耐心地安撫道:“就去一下下,很快回來的,我也餓了啊。”
這才說服了簡浩信。
然而齊齡也沒有耽擱太久,買了豆漿和粥還有兩個包子就匆匆趕回來了。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齊齡就注意到,簡浩信眼巴巴地盯著門口的位置,他似乎在迫切地等著自己回來。
只是離開一小會兒,簡浩信就焦慮成這樣。
齊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酸澀。
他輕輕推開門,微笑著走進病房,手里提著早餐,他的聲音里故作出一絲輕松:“看,我回來了,還給你帶來了早餐。”
簡浩信看到齊齡回來了,緊繃的神經也悄然放松,他輕聲說:“你回來就好。”
齊齡走到床邊,將早餐放在床頭柜上,接著給簡浩信調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來,我們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簡浩信點了點頭,他嘗試著調整坐姿,但動作顯得有些吃力,齊齡立刻伸出手,輕輕地扶著他:“慢點,不急不急。”
簡浩信享受齊齡的在乎和照顧,忍不住仰起頭盯著齊齡笑著。
齊齡忍不住道:“傻笑什么。”
接著,他端起桌上的熱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才遞到簡浩信的嘴邊:“來,喝點粥,暖暖胃。”
簡浩信更是受寵若驚,他順從地張開嘴,粥的溫度剛剛好,他慢慢地咀嚼著,嘴邊的笑容越來越明晃晃的。
“你也吃。”簡浩信說。
齊齡吃了包子,昨晚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倒是沒什么胃口。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種溫馨的氣氛感染,齊齡不知不覺把兩個包子都吃了。
吃完早餐后,齊齡拗不過簡浩信的勸說,躺在陪護床上休息。
他后背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但還是沒辦法直接躺著,只能側身。
簡浩信也得休息,他和昨晚一樣,躺下來后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齊齡。
齊齡睡了一會兒,中途是被后背的傷痛醒的。
差不多也該到了換藥的時間,齊齡干脆起身,悄悄地離開病房準備麻煩護士幫他第二次敷藥。
只是齊齡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換藥,竟然讓簡浩信發現了。
護士幫齊齡重新敷藥之后起身轉頭,看到簡浩信虛弱的身影站在外面。
齊齡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去準備開口解釋。
簡浩信卻把齊齡的話頭堵在喉嚨:“你什么都不用說了。”
齊齡的后背傷得不輕,可他竟然瞞著簡浩信若無其事地撐過一天一夜。
簡浩信聯想起昨晚齊齡的走開,想必也是因為后背的傷痛。
他心里難受極了,心疼齊齡的傷,也惱怒于齊齡的隱瞞。
齊齡跟護士道謝后連忙重新回到病房,簡浩信已經在病床上躺著了。
齊齡輕手輕腳地靠近,他知道簡浩信已經看到了他換藥的情景,心里有些忐忑。
他走到床邊,輕聲說:“阿浩,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簡浩信轉過頭,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擔憂:“傷得那么嚴重還騙我說沒事,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齊齡坐到床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真的沒事,只是小傷,醫生說很快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我,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恢復健康。”
可簡浩信卻還在賭氣,他暫時不愿意搭理齊齡。
剛剛敷完藥后齊齡皺起的眉頭,被簡浩信盡收眼底,肯定很疼吧,不然齊齡很少露出那樣的表情。
簡浩信也懊惱于自己的粗心,齊齡的身上明明有一股藥味,但他卻以為是病房里的藥水味。
此時,簡浩信心系齊齡的傷勢,卻不愿意開口去跟他說話。
怎么能瞞著自己獨自承受呢?
看起來那么疼,還跑上跑下照顧自己。
簡浩信越來越心碎,眼淚不知不覺也流了下來。
齊齡慌了,醫生交代過,簡浩信的情緒波動也不得過大。
他蹲在簡浩信面前,耐心道:“我錯了阿浩,你別難過,以后都不會瞞著你了。”
齊齡抬手為他抹去了眼淚。
簡浩信還是沒有給予回應。
齊齡不得不嘗試使出苦肉計,他緊皺眉頭,背過去咳了幾聲。
簡浩信果然著急了,連忙詢問齊齡的身體情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簡浩信已經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很快過來,齊齡為了讓簡浩信放心,配合地做了一次檢查。
其實齊齡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醫生跟他說要是不注意調理的話,怕后遺癥會越來越明顯。
這些問題不僅跟這次的意外有關,也和之前身體上的舊傷有關。
可這些實情不能讓簡浩信知道,齊齡讓醫生幫忙隱瞞。
剛剛答應過的坦誠相待,轉眼間又食言了。
檢查完畢后,醫生按照齊齡的意思簡單地和簡浩信說了一下情況,在他走后,簡浩信讓齊齡躺在他的身邊,他伸手緊緊地將這個人抱在了懷里。
第96章 近乎病態的依賴
半個月后,簡浩信辦理出院手續回家休養。
他沒有其它要求,只希望齊齡可以跟他一起回家。
可齊齡感覺自己待在簡家會不自在,所以陷入了糾結。
簡浩信看到齊齡的猶豫,忍不住低落地說:“沒關系,我不會勉強你的。”
然而,這種說法更能讓齊齡心軟,最終他還是松了口:“我答應過你,會陪著你直到康復為止。”
就這樣,齊齡跟簡浩信回了家。
齊年經過這次意外后,對簡浩信已經沒那么反感了,他分得清是非對錯,簡浩信因保護他們而受傷,齊齡過去照顧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齊年沒有反對。
齊齡被安排在簡浩信的房間里同住。
第一天的時候,簡浩信就坐在床上,把齊齡緊緊摟住不放。
自那次久違地抱住齊齡而沒有被掙開之后,簡浩信就好像對親密接觸上癮了似的,動不動就把人抱得緊緊的。
他在齊齡耳邊輕聲說:“齊齡,我感覺自己現在好幸福,是真的。”
齊齡稍稍偏過頭,想要看一看簡浩信的表情,但他還沒有看見,簡浩信就把臉埋在他的頸側。
齊齡輕笑:“你怎么老像個小孩子一樣。”
此刻,簡浩信的房間里充滿了溫馨的氣息,窗外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灑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齊齡坐在床邊,看著簡浩信幼稚的舉動,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溫暖。
“你快抱到我喘不過氣了……”齊齡輕聲打趣道,還順勢稍稍掙扎了一下。
簡浩信的雙手終于放松了些,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滿足:“太喜歡你了,只要抱著就不想放手。”
齊齡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簡浩信的頭發,當下竟有點享受他這份依賴。
簡浩信慢慢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和安心。
不知不覺,簡浩信就睡著了。
允禮過來探望的時候,只有齊齡出去接待。
簡家的長輩最近忙著處理公司的事務,家里只剩下管家和傭人在而已。
所以齊齡顯得輕松不少。
允禮關心道:“阿浩的狀態是不是好了不少?我看他天天發朋友圈。”
提及這個朋友圈,齊齡又有點頭疼了。
自從齊齡默認和簡浩信重修于好后,簡浩信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關于他和齊齡的關系。
齊齡遞給他一杯熱水,他也能發朋友圈秀一番恩愛。
惹得底下那群紈绔子弟都紛紛笑話他。
可簡浩信完全不在意這些調侃的言語,他只是想一而再再而三確認自己和齊齡之間的關系罷了。
齊齡沒有反對,偶爾還會點贊,這使簡浩信更加歡喜,幾乎每天都想幫齊齡拍照留念。
這會兒,齊齡嘆了口氣說:“他啊,越來越孩子氣了。”
但允禮能夠感受到齊齡言語間的甜蜜味道。
允禮看著齊齡,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你們現在這樣,真好。”
齊齡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移了話題:“你最近怎么樣?工作還順利嗎?”
允禮看著他,輕松地說:“還行,就是有點忙……”
兩人之間多了一絲客套和尷尬的味道。
自從確認齊齡和簡浩信的感情會恢復到從前開始,允禮就主動避嫌了,連齊年的事都很少插手。
距離上回見面,也有一些時間了。
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各自的近況。
簡浩信醒來時,發現齊齡不在房間里,他有些慌張,連忙走出房間尋找。
看到齊齡和允禮在客廳聊天,他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有些不滿。
“你們在聊什么呢?”簡浩信走到齊齡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
允禮笑著站起身:“沒什么,本來是想看看你的,但齊齡說你睡著了就沒喊醒你。”
“感覺怎么樣了阿浩?”允禮問道。
簡浩信點了點頭:“沒什么事了現在。”
事到如今,簡浩信看到齊齡單獨和允禮待在一起有說有笑,還是會嫉妒得發瘋,只是他盡力克制而已。
意識到簡浩信的介意,允禮主動提出:“不過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好好休息。”
齊齡想送允禮離開,被簡浩信阻攔:“我送他。”
齊齡只能在客廳等著。
允禮離開后,簡浩信坐在齊齡旁邊,有些委屈地說:“你和阿允聊得那么開心,我都有點吃醋了。”
齊齡輕皺眉頭:“你怎么還是這么小心眼……”
簡浩信也皺起眉頭:“我控制不住。”
齊齡忍不住笑了:“已經時時刻刻陪著你了,你不能那么貪心。”
簡浩信又抱著齊齡不肯撒手。
眼看偶爾有傭人經過,齊齡還是會難以為情,他推了推簡浩信,說:“別這樣,旁人看見不好。”
簡浩信才不情不愿地松手。
齊齡補充道:“我們看會兒電影怎么樣?”
簡浩信興奮地點頭:“好,我們看電影吧!我好久沒有和你一起看電影了。”
兩人一起挑選了一部舊電影,然后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屬于他們的寧靜時光。
簡浩信緊緊地挨著齊齡,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氣息,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可看似平靜的生活其實并不太平,簡浩信對齊齡的感情,如果細心觀察,已經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他除了睡著的時候,一刻看不到齊齡都不行。
他會心慌,會四處尋找,直到看見齊齡的身影才能平復情緒。
這天,齊年學校有個手續需要在監護人的陪同下辦理,由于學校通知的時候,簡浩信還沒睡醒,所以齊齡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提前告訴他。
齊齡走后不久,簡浩信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了齊齡的身影,瞬間慌了神。他急忙起身,在房間里四處尋找,嘴里不停地喊著齊齡的名字。
然而,房間里空蕩蕩的,沒有回應。
簡浩信的心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他匆匆走出房間,開始在整個房子里尋找齊齡。
他詢問管家和傭人有沒有看到齊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更加焦急。
“去哪兒了?去哪兒了?為什么找不到了?” 簡浩信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著。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此時的簡浩信,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理智。
他好像丟失了魂魄,在房子里亂轉。
他甚至開始懷疑齊齡是不是離開了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傭人怎么安慰都沒有起一點作用。
那熟悉的氣息消失不見,整棟房子如同冰冷的地窖,讓簡浩信不寒而栗。
“洗手間還沒找,還沒找……”簡浩信自言自語,又重新回到房間。
可現實卻令他失望,房間的洗手間里空無一人。
接著,他去拉開衣柜,仿佛齊齡會藏在里面;他又撲向窗戶,期望能在窗外看到齊齡的身影。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心跳如急促的鼓點,在耳邊轟鳴作響。
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
他的雙手顫抖著,不知該往何處安放。
房子里到處都像是充滿了未知的陷阱,他害怕在某個角落里發現齊齡已經離開的證據。
簡浩信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強烈。
幸好有傭人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趕緊撥打了齊齡的電話。
然后放了擴音,讓簡浩信能夠和他對話。
“阿浩?”齊齡的聲音終于出現。
簡浩信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握住手機的手還在止不住顫抖。
“齊齡,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就走了?” 簡浩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阿浩別著急,小年學校有個手續需要辦理,我陪他去了。走的時候你還沒醒,我想著很快就回來,就沒叫醒你。” 齊齡的聲音很平靜,但簡浩信卻聽出了一絲疲憊。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啊。”簡浩信帶了一點埋怨。
“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需要多休息。而且這只是一個小手續,很快就辦完了。”齊齡解釋道。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簡浩信急切地問道。
“應該很快吧,你別擔心。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齊齡安慰道。
掛了電話,簡浩信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但他還是坐立不安,不停地在房間里踱步。
他決定等齊齡回來后,一定要好好跟他談談,讓他以后無論去哪里都要告訴自己一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簡浩信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急。
他不停地看著時間,盼望著齊齡能夠快點回來。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后,他聽到了門口傳來的汽車聲。
簡浩信急忙跑出去,看到齊齡從車上下來。
他沖過去,緊緊地抱住齊齡,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一樣。
“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簡浩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齊齡輕輕拍了拍簡浩信的背,安慰道:“好了,我回來了,別緊張。”
簡浩信松開齊齡,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以后無論你去哪里,都要告訴我一聲,去哪里都要,去多久都要。”
第97章 出現幻覺,再次失控
齊齡看著簡浩信緊張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不忍之意,他點了點頭,溫柔地說:“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告訴你。”
簡浩信緊緊拉著齊齡的手,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將齊齡的手與自己的手永遠融合在一起。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如同風中搖曳的樹葉,顯示出他內心的極度不安。
他們一起走進屋子,簡浩信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齊齡身上,一刻也不愿離開,仿佛齊齡是他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一旦移開視線,整個世界就會陷入無盡的黑暗。
回到房間后,簡浩信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但那也只是表面的平靜。他坐在床邊,眼神中滿是后怕與眷戀,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瘋狂。
“齊齡,我剛剛真的好害怕,我以為你又要離開我了,剛剛好冷好冷。” 簡浩信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之中。
齊齡走到簡浩信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說:“不會的,我答應過會陪著你直到你康復,我不會食言,你別胡思亂想。” 齊齡如今對簡浩信充滿耐心,和從前別無二致。
簡浩信將齊齡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這份溫暖,就像在寒冷的冬日里緊緊抱住了一團熾熱的火焰。
齊齡本以為,只要約定好就能讓簡浩信安心,這種情況便不會再發生。
可是齊齡錯了。
這份平靜在不久后再次被打破。
這天,齊齡接到學校打來的緊急電話,需要親自到學校處理一點事情。
他看著還在熟睡中的簡浩信,心中雖有猶豫,但想著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處理完,便輕輕搖醒簡浩信,溫柔地告訴他:“阿浩,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你好好睡。”
簡浩信剛吃了藥,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大腦有點昏沉,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繼續沉沉睡去。
等簡浩信再次醒來后,卻完全忘記了齊齡離開前的告知。
他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卻只摸到一片冰冷。
他的心瞬間一緊,一種熟悉的恐慌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他猛地坐起來,開始像那次一樣,在房間里瘋狂地尋找齊齡。
“齊齡!齊齡!你在哪里?” 他的聲音比上次更加充滿焦急和恐懼。
他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簡浩信的情緒越來越失控。
他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場景,這一回,他仿佛看到齊齡被人帶走,受到了傷害,永遠離開了他。
這種幻覺越來越真實,讓他分不清楚到底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
他在房間里繞圈,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突然,他看到窗外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個身影酷似齊齡。
他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想要抓住那個身影。
然而,當他沖到窗戶邊時,卻發現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緊接著,更可怕的幻覺在他眼前展開。
他看到齊齡站在一個遙遠的地方,背對著他,身影決絕而冷漠。
齊齡的周圍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讓他看起來那么不可觸及。
簡浩信欣喜又恐慌:“齊齡!你怎么離我那么遠啊?” 他不安地呼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齊齡在幻覺中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愛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無情,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阿浩,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糾纏了。” 齊齡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刺得簡浩信的心臟瞬間鮮血淋漓。
簡浩信搖著頭,淚水奪眶而出。
“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你不是剛答應我的嗎?齊齡,發生什么事了?” 他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齊齡,卻只抓到了一片虛無。
在極度的痛苦和絕望中,簡浩信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踉蹌著跑到陽臺,腳下卻一個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的胸口猛地撞在堅硬的護欄上,發出一下沉悶的撞擊聲。
瞬間,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鮮血從傷口處不斷地流出,可簡浩信仿佛沒有知覺一般,還在掙扎著要去尋找齊齡,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齊齡的名字。
可他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傭人們聽到聲響,急忙趕來。看到簡浩信受傷的樣子,他們驚慌失措,趕緊叫來了醫生。
簡浩信的額頭也磕傷了,這會兒滿臉是血,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
這觸目驚心的場景讓傭人們嚇得不知所措,有的趕緊去拿急救箱,有的則慌亂地撥打著齊齡的電話。
現在都習慣于在簡浩信出事的時候尋找齊齡,而不是簡家其他人。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緊張和恐懼的氣氛,傭人合力把簡浩信抱上了床,那攤鮮紅的血跡在米白色的床單上顯得格外刺眼。
當齊齡處理完事情匆匆趕回來時,看到的是一片混亂的場景和受傷的簡浩信。
他的心猛地一沉,愧疚和心疼瞬間涌上心頭。
因為他知道,這跟自己的離開肯定又脫不了關系。
醫生已經幫簡浩信處理了傷口,可簡浩信仍然陷在昏迷當中。他虛弱地躺在床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額頭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包扎好,但仍有絲絲血跡滲出,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齊齡湊上去緊緊地握住簡浩信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回來了阿浩,我回來了。”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傭人們站在一旁,神色擔憂,不知道簡浩信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齊齡坐在床邊,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簡浩信的臉上,一刻也不愿離開。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他輕輕地撫摸著簡浩信的臉頰,感受著他微弱的氣息。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齊齡哽咽地呢喃著。
在昏迷中,簡浩信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世界。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齊齡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他想要抓住齊齡,卻總是無能為力。他在黑暗中掙扎著,呼喊著齊齡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此時此刻,他的身體仿佛被沉重的枷鎖束縛著,無法動彈。胸口的疼痛不斷傳來,讓他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然而,隨著一個柔軟的親吻落在額頭上,簡浩信終于掙脫了這個沒有一絲光亮的世界。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齊齡心中一喜,連忙湊近他:“阿浩,你醒了嗎?阿浩。” 齊齡輕聲呼喚著。
簡浩信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
當他看到齊齡的那一刻,淚水瞬間涌出:“齊齡,我夢見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簡浩信的聲音虛弱而沙啞。
齊齡俯身抱住簡浩信,感受著他虛弱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傻子,你做噩夢了,我沒有不要你,不會丟下你的。”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在給簡浩信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
簡浩信抬手回抱住齊齡,仿佛一松手齊齡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他的淚水浸濕了齊齡的衣衫,像個孩子一樣控訴道:“你說你累了,讓我不要再糾纏你。”
簡浩信的語氣委屈得讓人心疼。
他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完全倚靠在齊齡的懷里,如同一個受傷的孩子尋求著溫暖的庇護。
齊齡輕輕地拍著簡浩信的背:“別怕,那都是夢,我保證不會那樣對你的。”
房間里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傭人們看到簡浩信醒來,也都松了一口氣。他們悄悄地退出房間,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齊齡看著簡浩信脆弱的模樣,心中滿是疼惜。他決定親自為簡浩信準備一些清淡的粥食,希望能幫助他盡快恢復體力。
齊齡跟簡浩信商量道:“阿浩,我去給你煮點粥好不好?”
簡浩信沒有當即答應,而是盯著齊齡看了一會兒,仿佛在確認什么。
齊齡繼續耐心地安撫道:“只是去廚房煮粥,你不是愛喝我煮的粥么?”
終于,簡浩信給予了回應,同意讓齊齡走開。
不過,齊齡起身去了廚房后,簡浩信沒有一刻是松懈的,一直在等他回來。
不一會兒,齊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來到簡浩信的床邊。
粥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伴隨著齊齡的身影入目,簡浩信終于放松下來。
“阿浩,來,吃點粥吧。” 齊齡用勺子攪拌著熱氣騰騰的雞肉粥。
接著,他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簡浩信的嘴邊。
簡浩信微微張開嘴,那溫熱的粥滑入口中,帶來一絲淡淡的鮮甜味。
“燙不燙?慢點。” 齊齡問。
簡浩信搖頭:“好吃,溫度剛好,味道也剛好,我喜歡。” 他終于揚起眉眼露出滿足的笑容。
等把粥吃完,簡浩信需要休息了。
齊齡保證他不會再離開,簡浩信才勉為其難地慢慢睡去。
但齊齡沒有放松警惕,而是將兩次經歷總結起來發了帖子詢問網友,其中一個心理醫生告訴他,簡浩信這種情況是由于過去的陰影導致的心理問題,需要他重視的人給予耐心的疏導和陪伴。
第98章 打抱不平
齊齡若有所思地盯著心理醫生的回答,聯想起簡浩信和自己經歷的種種,不禁輕聲笑了。
如果齊齡不是從小就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想必現在他也會和簡浩信一樣產生心理陰影了。
他能確定的是,簡浩信如今的感情,和當初自己喜歡他那樣深厚了吧。
隨即,齊齡翻找了一些心理資料,準備在日常相處中慢慢消除簡浩信那些陰影。
在簡浩信休息的時候,齊齡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書桌前,仔細地翻閱著那些心理資料,手中的筆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重點。
這會兒,簡浩信醒了,睜眼就能看到齊齡坐在窗口的位置。
齊齡說過了,沒有他的答應,簡浩信醒了之后只能在床上好好躺著,不能隨意起身。
簡浩信就這么側身看著齊齡的身影,目光貪婪而真摯,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夠。
直到簡浩信有點渴了,才不得不出聲喊了齊齡的名字:“齊齡。”
他的聲音極輕,帶著顯而易見的珍視。
齊齡聽到簡浩信的呼喚,立刻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床邊。
他溫柔地看著簡浩信,眼中滿是關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簡浩信微微搖頭,輕聲說:“我有點渴了。”
齊齡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給簡浩信:“慢一點喝,別嗆著。”
簡浩信喝了幾口水后,感覺舒服了許多,他看著齊齡,眼神中充滿了依賴,忍不住去碰了碰他的手,他笑著說:“睜眼看到你在,真好。”
這樣會讓簡浩信感到踏實。
但簡浩信也有點貪心,他還想親親齊齡。
這段時間都想,可他卻沒有勇氣這么做,生怕齊齡認為他得寸進尺。
齊齡問:“要不要陪你去院子走走?你累不累?”
簡浩信忙道:“有你在一點都不累。”
于是,兩人便一起到院子散散步。
不多時,傭人過來告訴簡浩信,祝立安和他幾個朋友過來探望。
簡浩信好長時間沒有跟他們相聚了,心定了之后,對于這種游手好閑的生活,簡浩信不再喜歡。
齊齡也知道這幾個朋友,除了祝立安好點以外,其他的那些人,曾經在簡浩信戲弄齊齡的時候,他們就是推波助瀾的群體,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
據說其中一個叫邵妄的,人如其名,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樣囂張狂妄,近來還把他的對象打進了醫院。
其實,齊齡到現在也很想說一句:物以類聚。
曾經的簡浩信,也是這種人。
而如今雖然已經改邪歸正,可由于他們的父母是世交,又有生意往來,所以暫時是斷不干凈的。
在準備去客廳接待的時候,齊齡欲言又止。
簡浩信回頭關心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他們接觸,那我不去見了。”
齊齡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接著為難道:“我只是……聽說你朋友邵妄最近的一些事,不太喜歡這個人。”
這讓簡浩信的自責之情油然而生,因為他能夠意識到自己曾經也做過同樣混蛋的事。
但齊齡和他約好,過去的事情就別再去提了。
簡浩信說:“阿妄出過嚴重的意外,腦子有點問題,你別跟他計較。”
齊齡微微蹙起眉頭,對簡浩信的解釋難以全然認同,他說:“縱然出過意外,也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借口呀。” 他的話語中夾帶著一絲不悅。
簡浩信輕嘆了口氣,深知齊齡的憂慮合情合理,齊齡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輕易就會為旁人打抱不平。
簡浩信保證道:“他的行為我阻止不了,但你放心,我會與他們保持距離的。” 他緊緊握住齊齡的手,希望對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隨即,兩人來到了客廳,祝立安和那些朋友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
瞧見簡浩信與齊齡現身,他們其實是不習慣的,畢竟在他們這種人眼里,動真情就是一件傻.逼事。
而邵妄依舊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臉上沒有絲毫悔意,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簡浩信坐下來和他們閑聊,隨后尋了個由頭讓齊齡先回房間歇息。
齊齡離去后,簡浩信的神色變得格外嚴肅。
“阿妄,聽說你又打逾白了?身為過來人才提醒你,不論有什么理由,都不可傷害自己的愛人。” 簡浩信至今都在為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后悔。
邵妄揚起下巴,滿不在乎地說:“哼,那是他自找的。”
祝立安見勢,趕忙出來打圓場:“阿妄他就是脾氣急了點,其實對逾白挺好的。”
簡浩信卻說:“你把他的心都傷透了,再好能有什么用?”
這時,有個朋友忍不住調侃道:“阿浩,你現在可真是變了個人啊,還成了感情專家教育起阿妄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眼中有幾絲戲謔。
簡浩信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遇到了對的人,自然就不一樣了。”
這時,齊齡從樓上下來,手上端著一杯剛沖泡的檸檬膏,剛剛去散步的時候,他聽到簡浩信有點咳嗽,應該是嗓子不太舒服。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齊齡吸引過去。
簡浩信看到齊齡的那一刻,眼神立馬被溫柔填滿。他連忙起身迎上去,接過齊齡手中的檸檬膏,輕聲問:“你怎么又下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齊齡微微一笑,說:“聽到你咳嗽,就想著給你沖杯檸檬膏潤潤嗓子。還有,桌上的那些餅干你可千萬別吃。”
簡浩信連連答應著。
朋友們看著簡浩信和齊齡之間的互動,驚訝之色愈發明顯。
他們這群人除了祝立安以外,其他人都從未見過簡浩信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面。
邵妄在旁不屑地說:“阿浩,我可提醒你,別戀愛腦了,你可是干大事的。”
簡浩信卻毫不在意,他看著齊齡,眼神中滿是愛意:”我愿意被他管著,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
這是簡浩信求了兩輩子才求來的事。
把檸檬膏喝了之后,簡浩信讓齊齡繼續回房間休息。
他擔心邵妄的態度會影響齊齡的心情。
齊齡重新上樓,還回頭鄙夷不屑地看了邵妄一眼。
邵妄捕捉到了他的敵意,瞬間火大了起來,當即給莊逾白發了信息:【給我拿一件外套,馬上過來簡家,馬上!】
莊逾白的臉上都是傷,邵妄就是故意讓他出現在齊齡面前添堵的。
他等著待會兒看好戲。
莊逾白不敢怠慢,心急火燎地趕過來,但等他來到邵妄面前的時候,還是惹起了對方的不悅。
邵妄指責道:“你走的什么路?需要那么久?!”
莊逾白整個人輕飄飄的,想要解釋,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任由邵妄繼續說著難聽的話。
祝立安和簡浩信都看不下去。
祝立安率先開口:“阿妄,你別太過分了。逾白臉上都是傷還這么急著過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嗎?”
簡浩信也皺著眉頭說道:“阿妄,你不能總是這么欺負逾白,他也是有感情有尊嚴的人。”
邵妄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他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這時,齊齡在樓上聽到了下面的爭吵聲,心中對邵妄的不滿更甚。
他本想下來再次指責邵妄,但又擔心場面會不受控制,便忍住了沖動。
莊逾白低著頭,眼中滿是茫然和無奈。
他知道自己在邵妄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簡浩信看著莊逾白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他想起自己曾經對齊齡的傷害,更加堅定了要阻止邵妄的決心。
“阿妄,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逾白的,你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不要再這么隨心所欲了。” 簡浩信嚴肅地說道。
邵妄聽了簡浩信的話,心中微微一動,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軟:“哼,他敢離開我試試。”
祝立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邵妄的脾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
他走到莊逾白身邊,輕輕牽住了他:“逾白,別往心里去,你坐下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只是,在不經意觸碰到莊逾白的手背時,祝立安心臟猛地一跳,莊逾白似乎沒有體溫,身體冰涼得不像話。
“你是不是冷?我讓阿浩把暖氣再開高點。”祝立安補充道。
莊逾白搖了搖頭,語氣漂浮地道:“沒事,沒事,你們……不用管我的。”
他被勸著坐在沙發上,邵妄也一下子沒有了脾氣。
原本他是想讓莊逾白過來讓齊齡難受的,可不知為何,他這一刻,突然沒有了這種心思。
莊逾白看起來有點奇怪,邵妄雖然在不久前打過他,但后面經過幾天的休息,莊逾白看起來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給了邵妄……魂不附體的錯覺。
莊逾白說他不吃東西,祝立安給他倒水,他也不喝,只是拘謹地坐在一邊,像是在等候邵妄發號指令。
但邵妄只是偶爾掃他一眼,并沒有再為難他。
漸漸地,他覺得莊逾白的臉色有種非人的慘白。
第99章 “你看你慣的人!”
邵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皺著眉頭看向莊逾白,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答案。
然而,莊逾白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簡浩信和祝立安也察覺到了莊逾白的異常,他們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祝立安再一次走到莊逾白身邊,輕聲問道:“逾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
莊逾白緩緩抬起頭,看著祝立安,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看醫生。” 他的聲音虛弱而無力。
看著莊逾白的樣子,祝立安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想起剛才觸碰到莊逾白手背時的冰涼感覺,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你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很不對勁,要不在阿浩這里休息一下?”
莊逾白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笑了,他強調道:“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
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
邵妄看了看莊逾白,心中的不安漸漸轉化為煩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莊逾白的異常。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透氣,背對著眾人。
齊齡這會兒從樓上下來,站樓梯那里站了一會兒,他看到莊逾白的樣子,心中對邵妄這個人更是充滿厭惡,也對莊逾白的情況充滿了擔憂。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決定上前去看看。
當齊齡出現在客廳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齊齡走到莊逾白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中充滿了同情。
“你還好嗎?我帶你上樓休息吧。”
莊逾白看著齊齡,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不用的,我坐會兒就好了。”
齊齡轉過頭,看向邵妄,眼底罕見地出現憎惡之意。
邵妄轉過身來,看著齊齡,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你瞪我做什么?”
齊齡毫不畏懼地看著邵妄:“我就是看不慣你,不喜歡人家就放人家走,做這么可惡的事情小心遭報應!”
齊齡就是這樣一個人,當初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什么憤恨的情感,如今看到旁人遭受這樣的對待,他感同身受的同時不禁被挑起火焰。
他知道有多難,才會這么憤怒。
邵妄從未被人這么對待,匆匆上前就想對齊齡動手。
簡浩信迅疾地護在齊齡身前,露出怨怒的表情:“你敢再上前試試?!”
有簡浩信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齊齡的。
邵妄尚存一絲理智,他不想影響自己和簡浩信的感情,便把氣咽了下去:“阿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看你慣的人!”
簡浩信卻護食道:“我覺得齊齡說得沒錯。”
邵妄緊握拳頭,本想把氣出在莊逾白身上,卻在轉過頭時對上那人的灰敗氣息,生生把氣給消滅了。
邵妄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地坐回到沙發上。
他又看了看莊逾白,心中充滿了矛盾。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做不到像先前一樣對他為所欲為的下手。
客廳里的氣氛緊張而壓抑,眾人都沉默不語。
莊逾白依舊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齊齡看著莊逾白,心頭被憐憫填滿。他這時以為,莊逾白是因為在邵妄的折磨下,已經失去了自我,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態。
其他人大概都是這么認為。
簡浩信仍然戒備地護著齊齡,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齊齡,哪怕需要和任何人斷絕來往。
祝立安看著這一切,也感到十分無奈。他知道,邵妄的脾氣很難改變,但他也希望邵妄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珍惜莊逾白。
他走到邵妄身邊,輕聲說道:“阿妄,你好好想想吧。所有人都認為你是不對的,阿浩也是過來人,你別再任性了。”
邵妄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莊逾白。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混亂的,莊逾白的這種狀態讓他無法平靜。
而簡浩信則在旁邊安撫齊齡的情緒:“別氣,別氣壞了身體,你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不累么?”
簡浩信溫柔地說著,莊逾白總會忍不住偷偷抬眼看著兩人的互動,說實話,他很羨慕、很懷念。
他再看了邵妄一眼,其實,他們曾經也像簡浩信和齊齡現在這樣的。
那個時候在國外,那段時光是莊逾白覺得最幸福的記憶。
直到后來邵妄出了意外,把他們之間的美好記憶全部忘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莊逾白愛他,他放不下,所以再艱難也不愿意離開。
邵妄沒有反省的意思,他突然站起身,對莊逾白說:“走,回去!”語氣依舊生硬。
莊逾白微微一顫,他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和順從。他默默地跟在邵妄身后,準備離開。
祝立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出現了擔憂和不滿:“邵妄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逾白的。” 但他們身外局外人,是不方便再怎么插手了。
簡浩信緊緊握住齊齡的手,給予他安慰:“別擔心,他早晚會后悔的。”
邵妄和莊逾白走出簡家,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但莊逾白能夠隱約感覺得到,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果然,回到家后,邵妄心中的煩躁愈發強烈,他看著莊逾白,那些在簡家被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他猛地一把將莊逾白推倒在地,怒喝道:“都是因為你,讓我在他們面前丟盡了臉!”
莊逾白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苦澀。他咬著嘴唇,默默地忍受著邵妄的怒火。
邵妄繼續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他對著莊逾白又罵了幾句難聽的話,抬手又想打他,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邵妄抬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莊逾白眼中噙著淚水,卻不敢反駁。
他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微微顫抖著撐在地上,膝蓋處傳來隱隱的疼痛。他費力地直起身子,雙腿有些發軟,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他低垂著頭,額前了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卻透露出他內心的痛苦。
“我去給你做飯……”莊逾白忍著疼痛說了這句話,隨即艱難地走去了廚房。
邵妄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邵妄看到廚房里忙碌的身影,那身形單薄而脆弱,這個時候,他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他是不可能拉下臉來道歉的。
廚房里,莊逾白忙前忙后的身影顯得格外虛幻,他的動作輕飄飄的,沒有一絲真實的重量感。
鍋鏟在鍋中翻動,卻沒有發出應有的聲響,仿佛一切都被一層無形的寂靜所籠罩。
切菜時,他的手指被切破,流出的鮮血也沒有真實的質感,如同紅色的煙霧般緩緩飄散,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地繼續著動作。
半晌后,莊逾白把飯菜端出來,邵妄自然是沒有什么胃口,但他還是坐到了餐桌前。
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莊逾白身上,這個人雖然像以前一樣,總是像根木頭一樣待在旁邊,但好像不至于這般沒有存在感。
邵妄胸口出現了一陣驚慌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罕見地,他沒有再惡言相向,而是邀請莊逾白:“一起坐下來吃點。”
莊逾白聽話坐下,但他沒有夾菜,而是默默地喝湯。
“不餓嗎?只喝湯。”邵妄問。
莊逾白搖了搖頭,說:“不餓。”
“我不管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但要是明天還是這樣的狀態,你以后就別來見我了!”邵妄說了狠話。
莊逾白點了點頭:“是。”
而簡浩信和齊齡那邊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其他人都留下來吃飯,齊齡主動提出親自下廚。
但簡浩信卻不樂意了,因為他舍不得看到齊齡忙里忙外。
不過,在齊齡的堅持下,他還是承包了這頓飯,而簡浩信在旁邊為他打下手。
廚房里,齊齡系著圍裙,眼神專注地準備著食材。
他熟練地切菜、洗菜,動作有條不紊。
簡浩信站在一旁,看著齊齡忙活的身影,心中滿是不舍。
“你真的不用這么辛苦,我們可以叫外賣或者讓傭人來做。” 簡浩信再次說道。
齊齡微微一笑,:“沒關系,我想為大家做一頓飯。而且有你在旁邊幫我,也不會太累。”
簡浩信輕笑著拿起一旁的盤子,幫齊齡擺放切好的菜。
時不時地提醒道:“小心點,別切到手了。”
在兩人的默契配合下,一道道美味的菜肴逐漸出鍋,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里,讓人垂涎欲滴。
飯廳里,祝立安和其他人早已迫不及待地等待著。
一友人不禁調侃道:“你們兩個收斂一點,在廚房都能打情罵俏。”
齊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坐下來吃飯吧。”
眾人圍坐在餐桌旁,一邊品嘗著美食,一邊聊天,氣氛溫馨而融洽,與邵妄和莊逾白那邊的沉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簡浩信不時地為齊齡夾菜,眼中滿是愛意。
第100章 這個人懼怕陽光
這天,邵妄心血來潮想要出門逛逛,便讓莊逾白一同來到了熱鬧的商業街。
陽光灑在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然而,莊逾白卻顯得異常不安,他微微縮著身子,仿佛在躲避著那耀眼的陽光。
邵妄一開始并未察覺到莊逾白的異樣,依舊大踏步地走在前頭,莊逾白跟在他身后仿佛他的隨從。
走了一段路后,他發現莊逾白的步伐越來越遲緩,整個人都在盡量往陰影處躲。
“你搞什么?走這么慢!” 邵妄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
莊逾白咬著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張:“我……我覺得太陽好大。”
他怕邵妄生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這太陽大什么大?你是不是在家待傻了?能不能別這么矯情?” 邵妄滿臉嫌棄,語氣惡劣。
莊逾白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覺得陽光很刺眼,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邵妄看著莊逾白蒼白的臉色,心中的不安再次浮現,但他卻不想表現出關心。
“哼,真是麻煩,那你走快點,我們找個陰涼的地方。”
就在這時,莊逾白不小心被人群擠到了陽光下。
那一瞬間,莊逾白只覺得一股灼熱的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仿佛無數根細針在扎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甚至近乎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邵妄被莊逾白的樣子嚇了一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你怎么了?” 他的聲音中終于有了一絲慌亂。
莊逾白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想要回到陰影處。
他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沒事,我沒事,站一下就好了……”
邵妄連忙拉著莊逾白來到一處陰涼的角落。
莊逾白感受到了邵妄罕見地關心,眼中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默默地靠在墻上,身體微微顫抖著。
這時,邵妄的幾個生意合作伙伴正好路過。
他們看到邵妄和莊逾白兩個人待在一起,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喲,邵總,這是你的小情人啊?怎么看起來這么狼狽?” 其中一個人嘲諷道。
“哈哈,邵總,你這眼光可不怎么樣啊。” 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
邵妄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關你們什么事?”
莊逾白低著頭,身體縮得更緊了。
他在邵妄和他的這些朋友面前都會感到自卑,抬不起頭來。
邵妄看著莊逾白這瑟縮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煩躁。他既厭煩那些合作伙伴的多嘴,又對莊逾白這副怯懦的模樣感到不滿。
“站直了!” 邵妄低聲喝道,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莊逾白微微一顫,努力挺直了身體,但依舊不敢抬頭看邵妄和那些人。
合作伙伴們見邵妄動了怒,也沒再繼續挑事,只是互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后笑著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邵妄轉頭看向莊逾白,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你就不能有點出息?每次都這么丟人。”
莊逾白抿了抿唇,他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邵妄一臉不耐地在前面走著,莊逾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他們穿梭在熱鬧的商業街,周圍的喧囂仿佛與他們兩人隔絕開來。
邵妄時不時地停下腳步,看看街邊的商店櫥窗,卻完全不顧及身后的莊逾白是否跟得上。
莊逾白則緊張地盯著邵妄的背影,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丟了。
每當邵妄停下,他便趕緊加快腳步趕上去,站在一旁默默等待邵妄的下一步行動。
路過一家咖啡店時,邵妄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店內的環境。
莊逾白不明所以,也跟著停下,眼神中帶著詢問。
邵妄卻只是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莊逾白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他們又經過了一家服裝店,邵妄瞥了一眼櫥窗里的模特,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莊逾白看著那些時尚的服裝,再看看自己的穿著,其實站在邵妄身邊,他們是完全不般配的。
難怪那些人總會嘲笑邵妄。
而莊逾白也不清楚,邵妄自從出事后,明明露出厭棄自己的態度,卻偏偏要把自己困在他的身邊。
走著走著,邵妄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莊逾白。
莊逾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到底在干什么?一直這么慢吞吞的。” 邵妄的語氣充滿了責備。
莊逾白低下頭,不敢看邵妄的眼睛。
“對……不起,我走快點。” 他越說越小聲。
邵妄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最后,他還是選擇了一間咖啡廳休息。
莊逾白不喜歡喝咖啡,每次喝美式的時候,五官都差點皺到一起。
可邵妄偏偏喜歡看他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好像看戲一樣。
兩人走進咖啡廳,隨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邵妄用眼神示意莊逾白坐在自己對面。
莊逾白乖乖地坐下,眼神不敢四處亂瞟。
服務員很快走了過來,微笑著詢問他們需要點什么。
邵妄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他都要美式,兩杯。”
莊逾白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自己喝不了美式,但看到邵妄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一會兒,兩杯美式咖啡被端了上來。
邵妄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后饒有興致地看著莊逾白。
莊逾白看著面前那杯黑乎乎的咖啡,心中一陣苦澀。
他緩緩地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頓時,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他的五官忍不住微微皺起。
邵妄看到莊逾白這副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覺得莊逾白此刻的樣子十分有趣,仿佛一只被捉弄的小動物。
莊逾白看到邵妄的笑容,心中更加難過。
這個人只有在捉弄自己的時候,才會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莊逾白強忍著口中的苦澀,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難看。
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出不喜歡的樣子,邵妄可能會更加生氣。
于是,他慢慢地喝著咖啡,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就在這時,邵妄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一看,是家里長輩打來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爺爺急切的聲音:“阿妄啊,你什么時候回家,上次跟你說的徐家千金今天會過來家里,你抽空回來見一見。“
邵妄斬釘截鐵:“不見。”
爺爺繼續勸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情了。你看看你身邊那些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邵妄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不耐煩地說道:“我都說了現在還不想結婚,別催了。”
爺爺卻不依不饒:“你不能總是這么任性啊,你得為家族考慮考慮。你要是不喜歡徐家的,我們再給你介紹其他不錯的女孩子,你總得選一個去見見。”
邵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語氣也變得更加生硬:“我說了我不想結就不想結,別再給我安排這些有的沒的了。”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邵妄的心情變得惡劣起來。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莊逾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把手機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 “砰” 的一聲。
莊逾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咖啡差點灑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邵妄,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又要發火。
邵妄看著莊逾白這副膽小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狠狠地瞪了莊逾白一眼,說道:“看什么看?喝你的咖啡!”
莊逾白低下頭,不敢再看邵妄一眼。
他默默地喝著咖啡。
而邵妄越看他越不順眼。
邵妄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怒視著莊逾白,眼中燃燒著怒火,他忍不住出聲:“你就沒什么想說的?我被家里催婚,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帶著強烈的指責意味。
莊逾白沒想到邵妄會發出這樣的質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抬起頭喃喃道:“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邵妄心里更是來氣:“你就這么不在乎我?我被催婚,你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他的語氣愈發咄咄逼人,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莊逾白臉色發白,眼中閃爍著淚光:“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 他的聲音充滿了委屈,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讓邵妄滿意。
邵妄冷哼一聲,打斷了他:“只是什么!你永遠都是這么沒用。”
他的表情里充滿了厭惡,仿佛在看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莊逾白低下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他知道自己在邵妄心中的地位很低,所以他從來不會干涉對方的事。
但無論他怎么做,邵妄永遠會挑他毛病。
咖啡廳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邵妄的怒火和莊逾白的委屈交織在一起,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