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m的死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當(dāng)然不是,在場的三人都非常確定這個事實。
“你還記得自己現(xiàn)在是臥底嗎?”駕駛位上的諸伏景光一扶額,不太理解這個現(xiàn)狀。
他理解降谷零對案件真相的追查,但為此做出這種明知道會暴露身份的行為,讓諸伏景光甚至想拍拍幼馴染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進(jìn)水了。
降谷零一攤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在意這種小事了吧?”
案子了結(jié)了。降谷零卻察覺到一股深深的違和感,與千源家、與亂步糾纏在一起成為一團(tuán)亂麻。
降谷零會帶著臥底的身份如此放肆,是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RUM一死,組織里就是阿斯蒂的一言堂了,RUM手下那些本就心不齊的手下根本不足為懼。
也就是說,如今的形式下,他隱藏自己雙面間諜身份毫無意義。
就算現(xiàn)在降谷零承認(rèn)了他是亂步安插在RUM那里的臥底,也不會有人拿他怎么樣。
于是降谷零光明正大地上車了。
降谷零將自己對rum死亡案的猜測娓娓道來。
“rum是你這次的行動目標(biāo),對吧?你和花在小姐做了交易,幫助她除掉rum……我也是在警方點明rum的真實身份后,才確認(rèn)了這一點。”
“放置毒針的將棋應(yīng)該是花在小姐事先安排好的吧?以對方的勢力范圍,的確可以不著痕跡地做到這種事情。甚至很有可能,千源家就是騰宇樓的幕后老板之一,而亂步你利用里世界的身份就能引誘rum到此。”
“只要亂步你一直模仿RUM的棋路,就能讓RUM幫你試錯,從而不去觸碰那枚放了毒針的棋子。最終,rum便走入了預(yù)先安排好的死局中。”
亂步摸了摸下巴,贊道:“很不錯的推斷,但很可惜,完全錯誤。”
降谷零眉毛一挑,“是哪一步出錯了?毒針的由來嗎?的確,如果你事先調(diào)查到那名將棋手的殺人計劃,也可以借此機(jī)會除掉rum。”
“你忘了嗎,之所以警方會認(rèn)定rum的死是意外事件,是因為兇手是沒有固定目標(biāo)的隨機(jī)殺人。”亂步說道。
降谷零頓時一愣,的確,這才是癥結(jié)所在,雖然她時常會懷疑警視廳的能力,但在證據(jù)確鑿兇手認(rèn)罪的時候,隨機(jī)殺人是個既定的事實。
這樣一來,降谷零對亂步與花在小姐殺人手法就并不成立。
降谷零思索片刻,他緩緩瞪大了眼睛,兩人的關(guān)系在沒有了rum這個阻隔之后說是上下屬也沒有區(qū)別,于是他直接問道:“亂步,你們到底是如何得知那場隨機(jī)殺人的?”
又是怎么利用這場意外,將rum的死亡裹挾其中。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靠在方向盤上的諸伏景光。
兩人對于這件事情的推理出現(xiàn)差別,是因為對亂步本人的了解程度不同。
諸伏景光解釋道:“這或許是整個事件中最簡單的一條了。這個會所地
點實在太有名了,相關(guān)信息基本是透明的,rum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降低了警惕。而亂步只是通過對復(fù)雜信息的篩選和推斷,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降谷零還在等待他的下文,沒想到諸伏景光就此停住,沒再說什么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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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心里一句“就這?”差點說出口。
“你是說亂步僅靠推理就讓rum自己走進(jìn)了死局?”降谷零覺得匪夷所思。
他沒有真正與阿斯蒂交過手,郵輪上那一次亂步掌握的信息也明顯比他更多,所以他輸給亂步做了雙面間諜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次不一樣,對龐雜情報的篩選、對事件的走向預(yù)測、對人類的心理的揣摩,即便把每一項都做到極致,在親眼目睹這場荒誕的死亡之后,降谷零第一次體會到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降谷零似乎在這一刻理解了諸伏景光的執(zhí)著,對方或許就是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才明白讓亂步走到正義的一方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亂步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不置可否。
“你對花在小姐以及千源家的推斷完全正確,花在小姐主動要求選擇這個地點,就是因為花在小姐是騰宇樓的實際掌權(quán)者,并且她確信自己不會在警方的調(diào)查下暴露。”
“她送給我的這包糖果也的確有問題,但她并不是什么毒藥,而是解藥。她在所有房間的熏香里放了某種毒藥,因為我來得太遲,并且要將毒藥的情報暗示給我,所以她選擇了這種非常明顯的方式。”
“——但是,這和rum的死沒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花在小姐自己的后手。”
“而我只需要知道,花在小姐交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這一條情報就足夠了。聽到她說要指定地點的時候,我就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地點這種事根本無所謂啦,不管在哪里,不著痕跡地解決掉RUM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降谷零嘆息一聲,道:“就這么把事情和我攤牌嗎?就不怕我上報給公安上層?”
“我的確和你說過是我精準(zhǔn)推斷到了兇手的殺人行徑,并進(jìn)行了提前布局,我是幕后推手,但是,誰會相信?誰又有證據(jù)為我定罪?”亂步把玩著手里的糖袋子,表情狡黠。
就連他手里剩下的這包糖果,都只能指控花在小姐,而與亂步本人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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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鼓了鼓掌,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寂靜的車廂里。
降谷零現(xiàn)在知道了,那在亂步手中,像傀儡一樣被操控,最后倒在榻榻米上的尸體,的確對降谷零說了謊。
一個不會被拆穿的謊言——亂步與他的死無關(guān)。
這是一場由亂步一手主導(dǎo),甚至沒有花費多大力氣的……完美犯罪。
千源家掌握騰宇樓,花在小姐也有能力將劇毒送入將棋中,但這些看似暴露出來的疑點都和這場死亡沒有太多關(guān)系。
降谷零思索著,覺得就算是那用在屋子里的熏香毒藥,花在小姐也有毀去痕跡的把握。
降谷零猜的沒錯,那熏香里
()摻雜的是一種奇特的延遲性發(fā)作的毒藥,且如果中毒者在因毒性發(fā)作致死之前便身死,毒素就會迅速從中毒者體內(nèi)消失,即便是再細(xì)致的尸檢也察覺不到一絲端倪。
所以花在小姐將這種毒命名為“甜蜜吐息”。
諸伏景光隱隱有些自得,他透過后視鏡看了自己的幼馴染一眼,那表情好像在顯擺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沒錯。
降谷零:“……”
諸伏景光頓時有種大勝一場的滿足感,他開口問道:“亂步,接下來要做什么?”
rum已死,貝爾摩德這幾年游離在組織之外,前些時日還把監(jiān)督aptx4869的工作甩給了琴酒,現(xiàn)在boss的手下居然只剩下阿斯蒂一脈了。
但aptx4869已經(jīng)在試藥階段,亂步推斷,那位先生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他似乎也是時候去鳥取見對方一面了。
“先回酒店,接下來的事情,由馬丁尼負(fù)責(zé)。”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又問車后座的另一位:“zero,你呢?”
“當(dāng)然是和你們一起。”降谷零動都沒動,大有一副賴上亂步的樣子。
“好啦——怎么樣都好——我好困——”亂步嚷嚷道。
諸伏景光一邊無奈地應(yīng)聲,一邊腳踩油門,往酒店的方向駛?cè)ァ?br />
到酒店樓下的時候,亂步已經(jīng)在車?yán)锼耍T伏景光讓降谷零幫忙把對方扶到背上,可惜亂步警惕心不低,降谷零一靠近就有要蘇醒的征兆。
降谷零忍不住咋舌,新說諸伏景光這次的臥底實在是比他成功多了。
亂步現(xiàn)在完全把他當(dāng)作自己人了,也對,畢竟是為了策反亂步情愿深入里世界的人。
降谷零在心里給幼馴染比了個大拇指,看對方又欣慰又艱難地把亂步背到背上,恍惚間好像看到諸伏景光從前照顧表弟表妹的樣子,溫柔得不像話。
三人回到酒店房間,一開門卻看到織田作之助和水無憐奈在客廳里對峙。
說對峙不太確切,準(zhǔn)確地說,是水無憐奈被綁縛住雙手丟在客廳地板上,織田作之助手里拿著一柄匕首正在看守對方。
諸伏景光見狀挑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嗯。”織田作之助點頭應(yīng)是,卻發(fā)現(xiàn)亂步睡著了,他微愣,隨即問道:“馬丁尼那邊已經(jīng)將另一個cia臥底抓住了,這兩個人要怎么處理?”
諸伏景光說:“亂步說……”
他話還沒有說完,背上的亂步就醒了,下巴磕在諸伏景光肩頭,伸出手指向地上神情緊繃的水無憐奈:“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留下,你父親離開,向cia報告組織已經(jīng)崩潰失去危險性;第二,你和你父親一起死。你要選哪一個?”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rum的住處。
赤井秀一撬開了安全屋的門鎖,費了一番功夫才潛入,這是他近些天探查的第二十三個住址,前二十二個都無功而返,現(xiàn)在這是最有希望的一個,單從門鎖的復(fù)雜程度就遠(yuǎn)超其他地方。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赤井秀一已經(jīng)獨自調(diào)查有些時日了,亂步完全將他放置play,任何事都不過問,給赤井秀一足夠時間的同時,也讓他隱約有了些被小團(tuán)體排除在外的感覺。
但這也沒有辦法,亂步對下屬的掌控力讓赤井秀一嗅到了一絲危險,他不太清楚蘇格蘭是怎么淪陷的,但這種完全對亂步無條件服從的狀態(tài),讓赤井秀一打定主意和亂步保持距離。
他猜測,對方要么是有什么詭譎的操控手段,要么是在心理學(xué)上有所造詣,又或者,對方擁有那種和西西里那位黑手黨教父一樣的人格魅力。
不管是哪一種,對于赤井秀一這種臥底來說,都不適合走得太近,從亂步這里探得一些情報才是要緊事。
赤井秀一潛入安全屋,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動過的東西又小心地放回原位,完全看不出一絲痕跡。
十幾分鐘之后,他找到了一個放置隱秘的保險柜,小心破解,才終于將其打開。
保險柜里是一疊資料,最上方的赫然是組織成員的資料檔案,琴酒的名字就寫在第一頁的資料欄中。
“西西里出身……?”這一行的相關(guān)資料被涂黑,沒有說明琴酒到底出自哪個黑手黨家族。
他粗略掃了一遍,在第三頁發(fā)現(xiàn)了琴酒與阿斯蒂聯(lián)絡(luò)的頻道。
赤井秀一思索片刻,拿出手機(jī)給fbi的同僚編輯郵件。
【情報到手,目標(biāo),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