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休息時間
這本相冊, 最終是到家之后,才開始翻閱。
——列車回程的時候,降谷零婉拒繼續(xù)用游戲消磨時間, 即使兩儀繪川打開開發(fā)者模式,表示可以直接選“鈍角”開局,他一樣婉拒。
“我已經(jīng)見識過你真正的‘鈍角’開局。五層身份,每一次回想都會感到驚嘆。”
“有參考你的情況哦。”
“是是,這得怪我。”
——降谷零在柯學元年的五層身份:公安警察降谷零, 黑衣組織成員波本,私家偵探+波洛咖啡店店員+毛利偵探大弟子安室透。
兩儀繪川和他大概講述漫畫劇情的時候, 他都忍不住感慨:柯學元年的自己也太忙了吧?諸伏和風見一定被迫分擔了不少公安的工作。
他拒絕繼續(xù)玩攻略自己的游戲。
幸好消磨時間有很多方法, 兩個人也都不是話少的類型,閑聊就能聊一整天。唯二要注意的點,一是可能會口渴,記得補充水分,二是可能會吵到其他頭等艙的旅客,請壓低聲音。
順利, 日常,且愉快地到家。
住所是三樓小住宅,臥室書房等私人向的房間安排在三樓,二樓是客住和娛樂, 一樓是客廳廚房。兩儀繪川在住所上的舒適區(qū)一如既往, 是三樓小別墅。
房子空置兩年,不過已經(jīng)有家政阿姨打掃過一輪, 自己和零再親身上陣大掃除一輪, 又把該買的物品買齊,除了裝飾沒第一時間添加, 房屋稍顯空蕩之外,沒有任何缺點。
基本設施齊全,坐在書房里一起翻閱相冊,沒有任何阻礙。
相冊很厚,有上百張照片。
前面幾頁是嬰兒的照片,兩儀繪川沒有印象,降谷零也貼心沒有多問,看了兩眼,就直接往后翻。
四五歲開始,能記事的年齡,照片的故事性就強了一些。
有一張抱著醫(yī)藥箱,鼓著臉笑的照片,澄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有些大人的氣勢,又可以評價為故作成熟的可愛。
降谷零頗感興趣地抬手戳了戳照片里的臉頰,問道:“你小時候?qū)︶t(yī)學感興趣?”
兩儀繪川搖搖頭,笑道:“那時候病剛好,走路走不穩(wěn),經(jīng)常摔,我就找老師拿藥請老師教自己涂,還麻煩老師把醫(yī)藥箱放到我夠得著打得開的地方。僅此而已。”
降谷零一愣,左手手心蓋上她被褲子布料遮擋一層的膝蓋,傳遞遲來的暖意。
摔到地上不會有人扶,第一次疼得眼底蓄淚,意識到老師要管的孩子太多,分不出空扶自己,默默爬起來,找老師拿藥,之后學會自己拿醫(yī)藥箱抹藥,直到不會摔倒為止。
很容易想象的,屬于兩儀繪川的小時候。
……早熟,獨立,對多余而無用的情感秉承著丟棄的態(tài)度。
于是照片里全是沒心沒肺的笑意。
降谷零不必做出其他評價,只需要說出和兩儀繪川評價他一樣的詞就可以。
“看起來很可愛。”
兩儀繪川眨巴了下眼睛,蓋住壓在她膝蓋上的手,鼓臉賣個萌。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確實只要說可愛就足夠了。
相冊往后翻。
其中有一張照片,七歲的小繪川揚起下巴,以驕傲姿態(tài)舉著一本攤開的畫冊。
小孩子白白嫩嫩的手指指著書上一個坐在電腦前的金發(fā)男性。
降谷零移來漂亮的下垂眼,眼神暗含疑惑。
怎么回事,從小開始就是金發(fā)控?
兩儀繪川笑瞇瞇地迎上視線,解釋道:“當時指的是電腦啦。”
“……”
降谷零默默移回視線,嘴角平平抿著,又想上揚又想下撇。
兩儀繪川繼續(xù)解釋:“當時有一戶家庭想收養(yǎng)我,我問院長被收養(yǎng)后我要做什么,院長說那戶人家可能會希望孩子有樂器、舞蹈或主持方向的興趣。我當時就拿著畫冊和院長說,我更喜歡電腦,看起來很好玩——當時我有用電腦,但是不知道電腦這個詞,還得拿圖示意。”
“后來也沒有被收養(yǎng),一直在福利院長大?”
“是的。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當時比較害怕多出來的親屬關系,在福利院待習慣了,并且也能給老師搭把手……總之,這個被領養(yǎng)的機會后來給到另一個女孩子,她兩年前是碩士畢業(yè),在當音樂教師,有時候也會回福利院彈琴給小孩子聽,生活過得不錯。”
相冊繼續(xù)往后翻。
照片的總體氛圍,明亮、干凈且陽光。
兩儀繪川一直看著鏡頭,露出開朗自信的笑容。
從小到大的生活,能從照片窺見一斑。
能看得出來,福利院無法達到父母同時撫養(yǎng)一個孩子、二對一級別的精心照顧,但已經(jīng)盡力做到最好。
降谷零一頁一頁翻看著相冊,偶爾會問一點問題。
兩儀繪川一邊回答,一邊回想著過去。
她從初中開始,會在放假期間用自學的編程技能兼職,接游戲外包,并且試著自己制作游戲,這些事,能讓她在暑假兩個月賺一萬塊的學費。
為了接兼職,她一共編了四個名字,最常用的“兩儀繪川”,也是這時候開始用的。
高中的時候因為學業(yè)忙碌,沒有空閑給喜歡玩的游戲做上班打卡似的日常,于是編寫出可以識別圖像、自動完成游戲日常的程序。免費分享,開放打賞,因此小賺幾萬,賺齊大學學費。
大學讀計算機專業(yè),認識同樣想做游戲加賺錢的霧沙,一起開游戲公司,她主游戲內(nèi)容策劃,霧沙主財務人員管理。大三大四加上畢業(yè)后的三年,五年時間開發(fā)三款游戲,現(xiàn)在都還在游戲銷售排行榜前二十。
——然后她就累病了。
生活起居都要注意,不能做任何勞累的事情,一過界就倒醫(yī)院病床,稱得上是提前養(yǎng)老。
徹頭徹尾的,“注意身體健康,勞逸結(jié)合”的反面例子。
降谷零這種只睡一個半小時,第二天仍然能起床去波洛咖啡店高強度上班的存在,因此格外令人羨慕。
相冊的后面,億院長有剪報紙上有關游戲公司的新聞,作為照片的平替。
降谷零認真看著。
世界意識總是會在一些細節(jié)上減少矛盾,例如,她去名柯世界的時候自動獲取80技能點的日語技能。而降谷零反穿越后,也看得懂聯(lián)邦語言,不會有閱讀障礙。
精裝相冊最后一頁的厚紙殼翻過,蓋在報紙上,“啪噠”一聲。
相冊翻完了,她人生的前面一小段,被迅速瀏覽一遍。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嚴肅地盯緊她。
像是讀書的時候被班主任抓住上課寫作業(yè),即將面臨嚴肅的批評,兩儀繪川悄悄移開目光。
降谷零問出口。
“因為主線任務通關,你的身體已經(jīng)在世界意識的幫助下恢復健康。”
“……嗯。”
“你之后一定會繼續(xù)做游戲,這是你的愛好和事業(yè)。但你的工作強度依舊會那么大嗎?”
“……”
“不要因為心虛不敢看我。”
“我——”
“也不要說出類似于‘因為我之前全天候的臥底工作,有參考我的情況’這樣的話。”
“我不知道……嗯,我會盡量讓自己能朝九晚五的~”
“請不要裝乖。”
“我也沒辦法……”
兩儀繪川確實是故意賣萌,讓話尾帶上顫音。
未來工作的強度會有多高,她真的不知道。
她已經(jīng)有思路:創(chuàng)設項目組后,對所有組內(nèi)員工的第一條工作要求就是朝九晚五。
但這個要求能不能被通過,會產(chǎn)生什么樣正面的或負面的影響,她都不能確定。
畢竟,游戲公司……朝十晚十的比較多,比較狠的公司甚至是朝十晚零。
她的要求要對抗的是慣性,比黑衣組織更強大的存在。
她可以慢慢推進,實在不行就吃存款和股份分紅養(yǎng)老。但她終究心虛,因為她沒有做推進失敗的預案。
努力和對游戲公司生態(tài)不太了解的降谷零解釋兩句后,他最終也只能微笑無言。
他的工作崗位需要24小時待命,說不好哪邊更勞累。
明天還有一天假期,后天就重新回歸工作日。
大家都挺忙,便顯得休息時間更加寶貴.
穿越地點可選擇,可變化,可提前觀測環(huán)境,不可被其他人察覺。
兩個世界的穿越地,最終都選在安全屋級保護的臥室。
臥室,是徹頭徹尾的私密場所,可供人身心都放松休息。
所以……
“那間公寓的隔音其實沒有問題,我知道,”兩儀繪川好奇降谷零手上拿著的東西,但是又不敢看,扭開頭去,咬牙說著,“我可能只是因為在宿舍住久了,暫時不習慣住在公寓,不用這種……這種東西!”
降谷零晃了晃手上的物事,笑道:“新房子在收拾了,從購買、裝修到安保都會做好修繕。不會在公寓住太久的。”
言下之意,使用這個東西,并不是因為公寓隔音可能不太行。
兩儀繪川轉(zhuǎn)移話題:“你的錢夠用嗎?東都市的房子可不便宜,我之前用組織渠道和組織財產(chǎn)買的房子全歸為法拍房了,那價格也還是很貴。”
降谷零笑彎了漂亮的下垂眼,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說:“新房子用上了做偵探和情報販子的收入,還有這一次工作結(jié)束后發(fā)放的部分獎金。理財?shù)腻X和工資卡都還沒動,放心吧,錢夠用。”
兩儀繪川沉吟片刻,嘀咕道:“東都市的房價,以前最貴的時候,最貴的地方,能賣一百萬美元一平方米,現(xiàn)在肯定沒這么貴,不過……”
她站起身就要去拿銀行卡,起身了才意識到,現(xiàn)在不在名柯世界,卡給他也不能幫他補齊另外一個世界的買房虧空。
于是兩儀繪川坐回去,非常自然地拿開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拍了拍他的手:“回去之后,兩儀公司股份分紅的那張卡給你用,里面應該有幾億……我也不記得具體是多少錢了,你先用著吧。”
降谷零眨了眨眼,笑著反抓住她的手。
蜜色的手背牢牢蓋住她的手,讓她的手只能露出一截皓白手腕,像是一種暗示。
他似乎毫不在意,只用黏糊糊的語調(diào)親切說著:“呀,我終于也有被兩儀大人贈送銀行卡的待遇了,折合美元大概也有一百萬吧?”
……真的是,別人還有進監(jiān)獄的待遇呢。
不過轉(zhuǎn)移注意力就行,接下來——
降谷零適時探身,把被她放到一旁的東西重新拿回來。
彈力繩上,黑色膠殼球狀體有三個呼吸口,折射著屬于深淵的幽暗光芒。
……是口丨球。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買的,也不知道在哪里買的。
回想一下,大概是從福利院離開,到酒店后,自己在打開盒子的時候,他去門口和服務員說了什么……大概就是那個時候。
完全沒聲張,仿佛沒買過,一切如常,到了私密時間,才突然拿出來,把她嚇一跳。
“不會真的因此沒辦法開口說安全詞,”降谷零笑彎著紫灰色的下垂眼,金色碎發(fā)燦爛亮著,兼職做最熱情的推銷員,“如果要達到真正讓人無法開口的效果,需要同時控制舌頭和下頜。這樣就需要足夠大的球,或者干脆是按住舌頭抵到舌根甚至喉嚨口的玩具。那太夸張了,這是比較小的款,可以用舌頭頂開球體說話,完全可以只認為是親密接觸時的點綴。”
“……”
兩儀繪川的理智在搖搖欲墜。
這種東西,文字表現(xiàn)可以,如果真的實踐……前方真的是深淵!
她努力做最后的理智掙扎,拖延時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東西的?”
“之前也沒見過,”降谷零笑道,“不過你在游戲文案里寫到,我就搜索并購買,自己也在剛才洗漱的時候試過一次,徹底懂了——你要看看嗎,我戴著時候的樣子?”
兩儀繪川屏住呼吸,控訴道:“你真的在誘惑我!”
“對啊,”降谷零的語氣親昵又蠱惑,身子前傾,唇貼上她的鼻尖,“一年后的波本可以,我應該也可以吧?”
他一只手上深色的彈力帶,帶著中央的球體,在空中輕微晃動,似乎只是無害的推銷。
但按住她的另一只手隱隱用力,強勢而又帶有掌控欲,
……不管是誰帶,似乎都會很澀氣,很刺激。
第102章 表白復讀
嘴巴含著球體, 需要注意的事項,主要有三點。
第一點。
一般情況下,嘴巴銜咬球體后, 會無法開口說話,會因為無法控制口腔而產(chǎn)生流口水、被嗆到等狼狽姿態(tài),會因此產(chǎn)生屈辱感。
而注視著的伴侶,由此從視覺上感到卑劣又無法拒絕的生物刺激,從精神上得到支配快感。
如果只是入門嘗試, 沒有打算往深淵跌落,在姿態(tài)上, 最好誰都不要躺下。
——控制不住口腔中的津液, 導致水液從嘴角或者球體中間的呼吸洞流出去、淌得到處都是……這樣的體驗,可以盡量避免。
第二點。
咬住球體的人,無法像平常一樣親吻溫存。如果想像平常一樣得到深吻,只會被膠體外殼的球體碰到唇齒。
而如果是親吻脖頸處細膩敏感的肌膚,那感受會十分奇特。
還處于干燥狀態(tài)的膠皮和肌膚帶著些許艱澀的摩擦,帶來像是鈍指甲摩擦黑板的震蕩感受。
會分不清是爽還是痛苦, 只能確定,頭皮發(fā)麻的感受是真實的。
球體限制著人用唇舌做安撫前戲的行為,沒受限制的另一方因此獲得更多主導權(quán)。所以,如果是男方戴的話, 在后續(xù)行為上, 男方的定位可能傾向于按摩丨棒。
“喂,這樣說也太過分了吧。”
——降谷零對此提出異議。
第三點。
嘴巴含著東西的行為會導致下頜肌肉疲勞, 因此不宜超過二十分鐘。
但前期安撫加上正篇, 二十分鐘肯定不夠用,而定時有可能會把氛圍打亂。
幸好這一點需要擔心的程度有限。
降谷零現(xiàn)場展示了一輪舌頭頂開球體、讓球體和彈力帶直接滑到脖頸處的流暢動作, 又拉著兩儀繪川的手摸到后腦勺,找到解綁的紐結(jié),讓她也試一次解綁。
總之,要注意的只有三點……
“請幫我戴上,”降谷零遞來一個塑料薄片,說出了私人向的第四點注意事項,“這一次,我不方便叼著它單手撕開包裝了。”
并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降谷零已經(jīng)把墜掛在脖頸的球形玩具重新銜住。
兩儀繪川被他按在身后的手牽引著,在他的身前坐好。
熱意蔓延,火燒火燎。
兩儀繪川顧不上那么多,只接過塑料薄片,睜大眼仔細看著他,縱容自己興奮到頭暈目眩。
文字游戲里的描述很簡略,一百個字不到,完全可以跳過。
真正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會想做成存放在腦海中,私人獨享,概不外傳的精美CG——
璀璨的金發(fā),被球體津液綴亮的鎖骨深色肌膚。
已經(jīng)繃緊的胸腹肌肉,最點睛之筆的,被瑩潤嘴唇銜在口中的球狀物。
還有因此可憐彎下、瞳底是溟濛霧氣的紫灰色眼眸。
與文字游戲里混亂的,純粹由欲望、壓制和折辱組合成的強迫行為不同,現(xiàn)在在眼前的降谷零先生,整個人都像是熠熠生輝的漂亮寶石。
組織已經(jīng)覆滅,未來光明燦爛。
現(xiàn)在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完全只是為了讓雙方的愛意傾瀉匯合。
雖然有點超過,總讓她擔心自己是不是把零帶壞。但沒有關系,雙方都沒有異議,完全可以盡情沉浸,像之前的每一次親密接觸。
帶有薄繭的手指在挑撥作亂,試圖阻攔,卻成為協(xié)同作亂的助力。
氣氛像是熱帶雨林,熱烈潮濕。
她深呼吸兩下,縱容自己盯著他已經(jīng)泛起緋紅的面容。
抬手伸到他脖頸側(cè),用指尖按住,測謊。
她問著:“你是不是在洗漱間,試著使用的時候就……興奮了?”
他無法開口回答,只能用頸動脈的活躍搏動勉強作為回應。
還有,其他的肢體語言——
身體被小麥色的勁瘦手臂牢牢禁錮。
碰觸就會有生物電流涌動四竄的地方,被她話語中的興奮存在,毫無阻礙地貼上。
挺翹而呼撒熱意的鼻尖在她的臉頰旁挨擠,本能地索求親吻。
來回刮蹭,尋覓嵌合。
呼吸聲傳過球的呼吸口發(fā)出嗡鳴,顯得格外粗重。
無法開口辯駁,于是只能用動作表達自己的羞惱。
花瓣被透明晶瑩的雨水淋濕。
兩儀繪川忍耐著,咬上塑料薄片單手撕開。薄片中一些流出來的多余的潤滑涼液,她接住,抹上他身前緊繃的蜜色肌肉。
亮晶晶的一片,像是傾倒的蜂蜜,絕景。
……但似乎把他折騰得更加羞惱。
仿佛握住了發(fā)熱的深色寶石.
靠坐在床頭,腰后墊上枕頭,是敞開的姿態(tài)。
條件反射級別的接納。
已經(jīng)將形狀記住,于是能順暢地到達深處。
金燦燦的頭發(fā)在眼前晃動,晃出金色的暈光。
喉結(jié)不斷滾動,叼著球體的嘴唇已經(jīng)多出水潤的光澤。
在動作中,紫灰色的眼眸,色調(diào)變得濃稠。
比訓練射擊時,凝視著十環(huán)中心點,要認真百倍的眼神。
兩儀繪川邊用起伏的胸腔呼吸,邊注視著他,夸他:“做得很好……唔,很棒……”
與她對視的眼眸已經(jīng)泛起朦朧的水霧,隨后,視線和臉龐一同下移。
能清晰感受到,呼吸撲灑的熱意。
已經(jīng)被津液濡濕的膠殼球體和英挺的鼻尖,一同在灼熱的呼吸中摩挲著肌膚。
讓大腦皮層一同發(fā)麻的觸感,隨著一陣陣洶涌的浪潮喧囂地裹挾,將她的理智沖刷殆盡。
她抬起手,白皙軟嫩的肌膚托上他發(fā)燙的蜜色臉頰。
金色的細碎短發(fā)沙沙地摩擦在指尖。
“請、請繼續(xù)……你很喜歡做這種過分的事,吃掉……對吧?”
心跳很快。
呼吸變得粗重。
情感鼓漲,愛意相碰,酸麻又酥爽的感受重重涌動。
好聽的呼吸聲,還有其他清脆入耳,聽著人耳廓發(fā)熱的混合交響聲。
貼在身側(cè),發(fā)燙的手心。
仗著降谷零本質(zhì)認真嚴肅,會老老實實,在二十分鐘內(nèi)都不開口,只會用肢體語言表達態(tài)度。
于是更加直白地夸贊他帶給自己的興奮,并詳細地描述自己得到的感受。
不會被反唇相譏,只會得到更多的快樂。
能佩戴的時間終究有限。
兩儀繪川估算好時間,抬手解開伸縮帶,準確丟入床頭柜的盒子中。
她剛偏頭確認自己的準心,臉頰就被捧住,被輕柔的力道掰回來。
觸目可及,是降谷零垂下的委屈眼神。
耳根被她的話語熏陶得紅透徹底,仿佛要滴血。
兩儀繪川二話不說,扣住他的后腦勺吻下去——
用物理手段讓兩個人都閉嘴,然后請當做她剛才什么都沒說.
最后被按在床頭,四面包抄。
上顎黏膜充盈著連接著大腦皮層的神經(jīng)細胞,被帶著薄繭的指尖來回摸索。
遠離頸動脈的頸側(cè)軟肉被呼著熱氣。
被擦洗,被牽動。
請上云端。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秋雨,室外的溫度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涼。
耳邊傳來聲息滾燙的言語。
“非常熱情地接待我……”
“濕漉漉的……我說的是你的眼神,你以為我在說什么呢?”
“唔……眼睛不要往旁邊挪啊,也不要往上翻,請看著我。你喜歡我對你這樣吧……?”
娛樂結(jié)束的時候,丟在一旁的球狀物體,水痕已經(jīng)干透。
兩儀繪川趴在降谷零用手臂圈緊的擁抱中。
最終變成了常規(guī)活動,唯一的差別大概是sweet talk變多。
臉頰和耳根都還在發(fā)燙。
降谷零順著撫摸著她散在身旁的栗色長發(fā),含笑語氣是懶洋洋的滿足:“多謝兩儀大人的熱情款待。”
兩儀繪川猛地抬起頭,下巴擱在他鎖骨上,她悄悄咬了下后槽牙。
怎么會有人在aftercare環(huán)節(jié)還在說這種話啊!
他紫灰色的眼眸笑著彎下,熠熠發(fā)亮。明顯是在逗她,算是一種無傷大雅的回敬。
兩儀繪川大腦急速運轉(zhuǎn),忽然靈機一動,回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降谷零的漂亮下垂眼眸一瞬間透出豆豆眼般的呆滯感.
真正的aftercare在浴室。
相擁泡澡,消解疲乏。搭在腰部的手輕柔按揉著發(fā)軟的腰窩。
不屬于“歡迎下次光臨”的“下次”。
不用動腦子,隨意說一些閑話。
兩儀繪川進行一個賢者時期的復盤:“只是一顆球就到這種程度,如果真的像游戲里堆意象一樣的搞法,眼罩、耳罩、手銬、夾子都來,還要在事后看鏡子……我真的會擔心失控。”
降谷零沒有繼續(xù)逗笑話,而是同意點頭:“一切感官都被封閉,也不能說出口,完全只能被動接受。除非哪天壓力特別大,不然平常最好還是不要嘗試。尤其夾子在理論上還可以夾在脆弱的地方……確實會刺激過頭吧?”
“……”
兩儀繪川震撼沉默,她原先根本沒想到乳丨夾的事。
在這種地方,降谷零的學習能力也強得可怕。
降谷零側(cè)身親了下她的額頭,牽住她的手,十指扣緊,又低聲說道:“并且,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同時戴上耳罩和眼罩玩,我可能只會想干一件事情。”
兩儀繪川定了定神,問道:“什么事?”
懷抱擁緊,心跳同頻。
結(jié)實,安定,溫暖。
降谷零靠著她的側(cè)額頭,語調(diào)繾綣,低聲說著。
“像現(xiàn)在這樣牽住你的手,另一只手摘下你的耳罩,然后用能讓你聽到的聲音坦誠說明——
“我喜歡你,還有,我愛你。”
第103章 襯衫花紋
兩儀繪川坐在霧沙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喝茶等待的時候, 禁不住抬起同樣帶著金色素戒的手指摸摸自己的下頜骨。又覺得不妥,于是在腦海中打開系統(tǒng)通知,適應新出的功能, 同時轉(zhuǎn)移自己注意力。
——可以在非穿越狀態(tài)查看自己在異世界的手機頁面上新增的電話和短信通知,如果有特別關注的鈴聲響起,會由系統(tǒng)協(xié)助傳達,避免錯失重要通知。
是好更新,她和降谷零都有綁定, 算是兩個世界互穿的衍生功能。
預備穿越的階段可以查看穿越地點是否有其他NPC存在,這個時機點, 也可以用來單純查看手機上新增的電話短信通知。這本身可以稱之為bug, 不過世界意識把這個bug修復(定性為特性)了。
這只是一點玩游戲級別的小聰明,不必多想。
兩儀繪川在意的,還是霧沙坐在對面看著文件思考時的沉吟——
“你要新辦的項目組時間安排在朝九晚五,完全沒問題啊,”霧沙把簽好字的文件推到她面前,“但是, 從你的分紅里劃,說請所有員工一杯奶茶、一份杯子蛋糕和一包喜糖,花費大概是兩百塊,理由是結(jié)婚……不辦婚禮?”
“你和億阿姨知道我結(jié)婚的對象就行, 其他人只知道我有結(jié)婚就夠了吧?”兩儀繪川笑著搖搖頭, “他本身不是公眾人物,身份如果被網(wǎng)友往下扒拉, 也可能有點麻煩。如果他有興趣, 在他那邊的世界辦就行。”
霧沙呼一口氣:“玩游戲玩到和異世界的人在一起,你也是獨一份了……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什么?”
“咖啡店老板, 特地買了個咖啡店寫他名字,也報給有關部門了。”
霧沙緩緩呼出的氣瞬間噎住。買店鋪送人,還有報給有關部門,聽起來都帶著神奇的調(diào)調(diào)。
不過兩儀繪川陳述的語氣平和,看來她的對象對此也沒有意見。其他人更是只要吃喜糖就行。
霧沙沒有其他話要說,最終只能感慨道:“啊,我也想穿越試試……但用你的方法溝通得到世界背景后,知道那個世界有異能還有怪物,感覺很危險,估計也只是想想。”
兩儀繪川笑道:“你哪天真想去了提前和我說聲,我可以頂你的工作——在異世界我又管了半年公司,是熟手哦。”
霧沙立刻點頭:“好!”.
代表關系變化的戒指有兩種。
一種是沒有雕琢或鑲嵌寶石的素戒,簡練樸素,適合日常佩戴。
兩儀繪川和降谷零兩人現(xiàn)在在無名指上佩戴的金戒指,就是這種。
一種是出席宴會等重大場面時佩戴、一般意義上的戒指。鑲嵌在金銀戒指上的寶石熠熠生輝,會和現(xiàn)場的明亮燈火相互輝映。
這類戒指的價格往往昂貴,并且觀賞價值和使用價值遠遠比不過日常生活中可能會帶來的麻煩。
如果沒有象征意義,以及象征意義帶來的情感價值,那兩儀繪川一定會大著膽子評價一句“華而不實”。
沒有如果,買的就是象征意義。
兩位前臥底都沒有大辦婚禮的打算。
畢竟,辦婚禮一方面要和自己并不相熟的領導寒暄客套,另一方面,這還方便和自己有仇怨的潛在犯罪人員過來大鬧婚禮現(xiàn)場。
和刑警有仇怨的潛在犯罪人員鬧婚禮,大概是帶刀帶槍。而和潛伏在國際犯罪組織里的臥底有仇怨的犯罪人員……很可能上炸丨彈。兩儀繪川沒打算讓自己的婚禮變成劇場版《XX節(jié)的新娘》。
買戒指的過程相當?shù)驼{(diào),甚至有非必要的偽裝。
兩儀繪川給自己的深栗色長發(fā)扎好長辮子,垂在胸前。及腳腕的黑白格紋絲絨長裙搭配米黃色短外套,深色方頭平底靴,挽著降谷零的手臂走進珠寶店,姿態(tài)閑散,神態(tài)從容。
降谷零頂著柔軟蓬松的金發(fā),衣飾是花襯衫牛仔褲加上走地靴,棕色邊框的墨鏡別在領口,和垂到鎖骨下的金鏈子互相碰撞,響聲窸窣又清脆。神態(tài)也很從容。
她有悄悄問降谷零為什么這幅打扮,降谷零顧左右而言他,最后摸了摸鼻子,只問:“想換換新搭配,你喜歡嗎?”
“喜歡!”兩儀繪川立刻道。
就是……現(xiàn)在的搭配,有點純良小姑娘被極丨道暴發(fā)戶騙成一對的調(diào)調(diào)。
珠寶店的柜員什么客人都見過,只秉持專業(yè)態(tài)度認真接待。
最終定下的戒指是一對鉑金托的金綠貓眼石戒指,金燦燦的很好看。
降谷零手上的那一枚顏色更深一點。在暗處看隱隱像是在發(fā)光的棕栗色。
他的手指和她的長發(fā)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顏色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搭配。兩儀繪川已經(jīng)看習慣了。
但他今天的裝扮,還是忍不住讓兩儀繪川頻頻側(cè)頭。
本來就是花襯衫加金鏈子了,再加上大戒指……雖然,忽然換成張揚痞帥風格,確實能讓人眼前一亮。
但……所以到底為什么啊!被什么影響到了?
好怪,再看一眼。
珠寶店測量了兩人無名指根部的橫截面周長,對定下的戒指進行定制調(diào)整。
兩人和珠寶店簽好訂單和收貨時間后,先行離開。
平平無奇的周末中午。接下來的計劃是使用茱蒂老師友情贈送的壽喜鍋優(yōu)惠券,在火鍋店吃飯,然后去買女款花襯衫順帶散步消食。
暫時沒能推斷出降谷零換風格的原因,但她得買情侶款花襯衫,毋庸置疑。
秋天的溫度涼得很快。
一陣冷風吹過,幾枚枯葉在銀座商場地面瓷磚上呲呲滑動。
奇特的香氣隨著秋風拂過,有些嗆鼻,兩儀繪川不由得打個噴嚏。
隨著香氣一同在空中的,是一頭垂在身后的金色波浪長發(fā)。
女性,皮膚白皙,深灰色緊身背心加運動外套,修身深色短褲,右手穩(wěn)穩(wěn)插在兜里,身形高挑,步伐健康有力,光是背影就能讓人目光發(fā)直。
兩儀繪川的澄棕色目光禁不住凝注在這個人身上,又拉住身邊伴侶的花襯衫衣角。
降谷零也皺起眉:“她的金發(fā)很漂亮?——不對,肩膀?還有身上的氣息,□□?”
兩儀繪川搖搖頭又點點頭,說出她的猜測:“不知道□□的氣息,不過——普拉米亞,金發(fā)白人女性,因為肩膀受傷常住日本,并且試圖找到你們的下落……大概率是她。”
降谷零拿出手機按兩下,迅速呼叫支援。
普拉米亞的犯罪行為或許從未停止。
銀座的街道狹窄而熱鬧,兩人的低語淹沒在人潮中。
兩儀繪川從兜里摸出攜帶方便的麻醉筆,降谷零按了按腋下的警用配槍。
對視一眼,不必多說。
跟蹤可能會被察覺,所以速戰(zhàn)速決。
過程甚至稱得上平靜——
降谷零攔在普拉米亞面前,在普拉米亞一剎那認出他,神情變化猙獰、就要出手的同時,他抓出普拉米亞藏在兜里要操作什么的左手。
與此同時,兩儀繪川從身側(cè)冒出,拿出麻醉筆,毫無保留地扎入普拉米亞的右肩膀。
普拉米亞登時劇痛,神情猙獰。她再給普拉米亞的左肩膀補一下,從劇痛到麻醉,給普拉米亞一個全套。
降谷零把被麻醉徹底的普拉米亞扶住,不忘對駐足的路人展示警官證:“警察,公務執(zhí)行。”
兩儀繪川接手,把普拉米亞抱到巷子內(nèi)。在降谷零的身形阻擋下(擋住路人的目光),迅速對普拉米亞完成搜身。
微型炸彈,控制器,電話,手上還拿著一枚催淚瓦斯,如果她稍微慢一點,說不定今天會出現(xiàn)銀座騷動事件。
兩儀繪川嘖了聲:“又是個軍火庫——這個控制器是控制哪個炸彈的?可惜身上沒帶暗號,如果有暗號的話還可以猜猜。”
降谷零道:“已經(jīng)讓爆處班帶儀器過來了,不過你可以翻翻手機,里面可能有記錄。”
兩儀繪川已經(jīng)給普拉米亞的手機外接非法讀取裝置,三兩下繞過手機的防護墻,解開屏鎖,翻手機資料。
手機里有俄語的成分,她看不懂,于是加裝一個翻譯插件。
兩儀繪川動作利落,嘴上也沒停,很有心情地閑聊:“雖然公安最擅長做違法犯罪的事,但我現(xiàn)在停薪留職,其實沒有翻別人手機的權(quán)力吧?”
降谷零笑道:“我在審查期,其實也沒有——怎么樣,手機有相關情報嗎?”
兩儀繪川:“有,氣球□□相關的,我拍照發(fā)給你。”
在灰色地帶自由蹦迪,這樣的行事作風,明天再努力改正吧.
爆處班的人來得很快,十分鐘就到達現(xiàn)場,其中兩個工作人員手腳利落地把還在昏迷狀態(tài)的普拉米亞抬走,手機也一起帶走。
銀座區(qū)域內(nèi)可能有普拉米亞放置的炸彈,其他工作人員已經(jīng)前去摸排。
留在現(xiàn)場督查的人是熟人,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
帶著墨鏡的酷哥看著金發(fā)大老師的新皮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秉持著合格的職業(yè)素養(yǎng),推上戴在鼻梁上的墨鏡,把工具向放在地上,蹲下身子去翻普拉米亞身上搜出的炸彈,做危險性評估和簡單拆卸。
兩儀繪川蹲在一旁,收好長裙裙角,抱膝蹲在一旁看。
目不斜視地把拆好的炸彈放到專門保存的盒子里,并目送爆處組的工作人員一同帶走后,松田陣平松一口氣,大咧咧坐到地上,一邊迅速按手機按鍵發(fā)消息,一邊說道:“還行,這個炸彈因為要隨身攜帶,安全性還不錯,已經(jīng)拆掉了。接下來等hagi那邊也處理掉就行。”
兩儀繪川彎下眼:“好,辛苦了。”
松田陣平有些困惑地皺起眉,撓了撓后腦勺的卷發(fā),猶疑半晌后,抬頭說道:“你也辛苦了,你們今天還在放假吧?”
兩儀繪川點點頭,笑著自我調(diào)侃:“是的,不過眼下看,放假計劃是泡湯了。”
“原先的計劃是什么?”松田陣平說著,又自行分析下去,“這邊有珠寶店,是買結(jié)婚戒指嗎?”
“是,不過已經(jīng)買完了,接下來只是吃吃喝喝的閑逛,稍微等到晚上都沒有問題。”
“hagi和其他人都不會那么慢的,放心吧。”
對話到最后,變得平和而瑣碎。
松田陣平既沒有開口詢問什么時候收結(jié)婚請?zhí)矝]有表示“不用等了你們還是去約會吧”這樣的客套話。
兩儀繪川同樣沒有說更多的話,她準備站起身去找降谷零。
“在和松田聊什么?”
降谷零不知何時已經(jīng)蹲在身側(cè)。
他悄無聲息地開口時,語氣和神態(tài)都稱得上天然無辜,順手拉她站起身的動作也自然到理所當然。
“沒什么,閑聊了兩句,”兩儀繪川順勢仰頭問道,“松田前輩說晚上之前能搞定,我們晚上再去吃壽喜鍋和買衣服?”
降谷零扶著她,彎眼笑道:“沒問題。”
她借著降谷零的手臂力量穩(wěn)穩(wěn)站好,翻出手機朝他晃晃,又微笑著擺擺手。
她已經(jīng)迅速把普拉米亞手機上的資料都拷貝了一份,現(xiàn)在爆處組已經(jīng)列出需要拆彈的地點。
現(xiàn)在,她打算繼續(xù)翻看資料,尋找或許存在的漏網(wǎng)之魚。
降谷零在旁邊等她也可以,按他之前的習慣去現(xiàn)場拆彈也沒問題,看他個人想法。不過諸伏景光頻頻投來視線,估計要把降谷零拉去當壯丁。
嗯……婚禮確實不用辦,不過,請這幾個相熟的人一起在工作時間之外小聚,也絕對不會是個壞主意。
第104章 前路明亮
東都城郊的山林別墅溫泉酒店掩映在樹林之間, 予人避世的錯覺。
氣溫已經(jīng)一天冷似一天,仿佛隨時有可能下雪。
很適合突然暴雪停電斷路,發(fā)生命案, 接著冒出一個或者多個人,自稱偵探,嚴肅地宣布:“這是一起殺人事件,在場的人都有嫌疑!”
受害人,很可能是有情感糾葛的未婚夫妻以及帶來的朋友, 因愛生恨,進而使得恨意凝聚的黑氣縈繞統(tǒng)治住靈魂, 發(fā)生慘痛的命案。
玩家要避免被殺, 要避免殺人,還要想辦法發(fā)覺真相……
水蒸氣在眼前氤氳升騰,溫暖舒適的溫泉水在肌膚之間蕩漾起伏,包裹全身。
泡溫泉水有著讓人昏昏欲睡的感受,因此思維會因此隨著粼粼的水波隨意發(fā)散。
……劇場版的腦洞還是有些超過了,稍微暫停一下吧。
兩儀繪川的暫停方法, 是抱緊降谷零的脖頸靠過去。
意識到降谷零還在借著木酒托的浮力看IPAD上的電子文件,就轉(zhuǎn)而摟住他的腰,轉(zhuǎn)移注意力,一起看向他屏幕上的文字。
IPAD上的文件有兩份。
一份是交往報告通過的批復, 文字內(nèi)容簡短, 只有兩三頁,兩分鐘看完, 不過看第三次也沒什么大不了。
另一份是普拉米亞的筆錄和案件報告, 這份報告比較長,幾百頁, 普拉米亞做過的壞事還罄竹難書,有許多地方需要跨國合作,在流程上還多出了些許麻煩。
流程上的麻煩終歸不是大麻煩,普拉米亞已經(jīng)被抓,并且決計不能從合法渠道出來,這一點就足夠了。
今天從邏輯判斷,是周末。并且是辦小宴會的周末。
沒有辦大型結(jié)婚宴會,只籌劃了一場小型聚會。
大家下午到來,晚上一起為兩人的結(jié)婚決定吃頓飯,從晚上到明天一整天,在別墅酒店的娛樂區(qū)自由玩耍,在私湯或公湯泡溫泉放松休憩,玩得開心就好。
請的人不多,名單是按照“如果人生發(fā)生重大變故會通知誰”的邏輯來敲定的。
沒有邀請降谷零的父母,只是簡單去墳墓前通知一聲。
他的母親在他有記憶前就病故,除了遺傳給他的金發(fā)和紫灰色下垂眼眸,什么都沒留下。
父親降谷正晃另娶妻兒,對他的教養(yǎng)一直拋給保姆,除了給銀行卡里打錢,沒有多少相處的父子情。
兩年前病死,死前尋找各種方法續(xù)命,聽說黑衣組織有長生不老的方法,甚至想去和組織做交易。
如果病拖得久一點,交易行為順利進行,降谷零的身份或許會因此暴露。
去祭拜的時候,降谷零沒多說什么,只把兩位面容崎嶇的烏丸照片燒過去。
——如果真的和組織做交易,你會變成這副模樣。
用獨特的方法,說一場冷笑話。
降谷零的家人已經(jīng)病故,親戚的關系也都早就淡漠到不存在,兩儀繪川在這個世界的家人親戚也是。
所以,這一次小型聚會,邀請的除了松本管理官這位照顧頗多的直系領導,其他人被邀請的身份都屬于同輩朋友。
諸伏景光、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自不必說,諸伏高明、松田丈太郎、萩原千速和娜塔莉作為家屬一同受邀。
對宮野姐妹的邀請自不必說,兩儀繪川主要工作地點在隔壁世界,她現(xiàn)在在名柯世界行動的主要資金來源,除了之前的存款,就是宮野明美管理的兩儀公司的分成款。
找到赤井務武、走完FBI離職手續(xù)的赤井秀一也有被單獨邀請,不過他父母都是MI6,羽田秀吉在將棋比賽,能被允許帶來蹭飯的家屬只有世良真純。
藤峰有希子表示感謝邀請,不過她前兩天才回日本看望在照顧烏丸蓮耶的莎朗,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美國拍綜藝,于是派工藤新一代她參加。剛好和同樣被邀請的阿笠博士一同前來。
邀請風見裕也的時候,風見下意識要主動承擔對接別墅酒店的相關工作,降谷零哭笑不得地攔住。
……這樣列下來,人還不少。
幸好別墅酒店的設施和人員都十分齊全,除了提前審查的必要部分(例如租到的是不是組織產(chǎn)業(yè)),就只需要提前一天來檢查一下現(xiàn)場有沒有問題。
昨天順利檢查完畢,沒有更多需要操心的地方。
人多就人多吧,沒有什么壞處。
用類似于文字模擬的方式迅速躍過26年時間,又在名柯世界切切實實待過一年,因此產(chǎn)生了不少羈絆。這是值得紀念的事。
除卻關系牢固到可以被邀請的人,其他人,她也都有去了解近況。
從剛在名柯世界落地的時候開始。
前上司九山大智已經(jīng)結(jié)束審查,回到公安繼續(xù)工作。
毒殺卡納迪恩的嫌疑人之一塚尾遐介已經(jīng)離職,回到老家開了一家寵物店,據(jù)說收容了很多流浪動物,為此去報班學習獸醫(yī)絕育。
另一個嫌疑人,卡納迪恩的管家水瀨英最終為了保存性命,登記成為公安聯(lián)絡員,更名改姓,一邊讀研,一邊進行秘密任務。
兇手羽根佑太在監(jiān)獄服刑。
再往后認識的人,澤田弘樹在帝丹小學讀書。
茱蒂和卡邁爾回美國工作,茱蒂小姐送的火鍋店折扣券派上了很好的用場,火鍋很好吃。
在檔案室工作時的下屬們沒什么變化,正常工作。
偶遇了有馬,因此送他喜糖的時候,有馬手忙腳亂地把手上拿著的保溫杯放到一旁,拿鐵咖啡的香氣和喜糖的甜香糅雜在一起,形成了特別適合祝福的氣氛。
庫拉索已經(jīng)飛速考上教師資格證,染黑頭發(fā),戴上美瞳,在G5安排的學校任教。
源真晴等研究所的人原先被移去游戲公司暫時安置,組織覆滅后。這些人中,有主持參與違背倫理法律的研究項目、且沒有被脅迫等特殊原因的人,依法移送檢察院,其他情況的,根據(jù)相關法律進行處置。
赤霞珠、霞多麗、愛爾蘭、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卡爾瓦多斯等組織成員,都在關押狀態(tài)中,等罪行捋清,寫成案卷后,移交檢察院。
朗姆、貝爾摩德和BOSS在秘密監(jiān)獄,會被公安特殊安排。A藥數(shù)據(jù)資料已經(jīng)清空,確保“起死回生”的后遺癥影響會保持在最小范圍內(nèi)。
泥慘會在朗姆“死”的時候就因為口嗨行為一起被鏟除,普拉米亞也在偶遇后迅速抓住。
差不多就是這些。
一心二用,也又一次翻完同意交往報告的批復。
降谷零沒有點開普拉米亞的報告,只側(cè)頭問她:“一會兒再看吧?一時半會兒應該看不完。”
兩儀繪川嘴角揚起,點頭:“嗯。”
降谷零微愣,抬手把IPAD放到溫泉邊沿上擺著的茶幾上,木酒托也擱在一旁。就著她摟著的姿勢側(cè)頭給她一個啄吻。
冬日下午的溫泉,泡著能消除疲勞,讓全身放松。他原先或許打算在舒適的泡溫泉行動中翻看電子卷宗,然后回到屋內(nèi),剩下的時間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看。
這樣的打算,現(xiàn)在完全報銷了。
“沒抱住我的時候,想到了什么?”就著啄吻時靠近的溫熱呼吸,降谷零低聲詢問,“抱住我之后,又想著什么?”
是私湯,不用擔心有人闖入,所以能坦蕩蕩聊私密的話題。
兩儀繪川把頭靠在他的額頭上:“有一種晚上就是婚宴的緊張感,唔,性質(zhì)好像差不多……”
“本來想看卷宗轉(zhuǎn)移注意力,但……”降谷零又吻了她一下,“果然,還是該換種更坦誠的方法。”
消解緊張感的方法很簡單。
溫泉池并不深,坐在池子中,水會淺淺沒過胸口。更換擁抱姿勢的時候,能感受到溫水帶來的阻力。
身軀貼近,將橫亙在二人中的水擠開。
水中并不太適合做太過親密的事情,過度興奮的地方容易被細菌入侵,進而感染發(fā)炎。
但是,親密的擁抱,還有讓人熏陶陶到分不清暈眩感來源的親吻,完全沒問題。
在略帶浮力的溫暖溫泉水中,光潔的脊背被撫摸。情緒和水紋一樣波瀾起伏,動靜帶著嘩啦啦的響動,又像是聽到白噪音一樣的好睡安寧。
伴隨著舌尖發(fā)出的咕啾聲,些許緊張的情緒被攪合散去。
是能全身心投入的擁吻,結(jié)結(jié)實實的糾纏。
一起離開溫泉間,回到更衣間擦干身體,換一件干爽的潔白浴袍,再從更衣間轉(zhuǎn)到客房內(nèi)吹干被水汽濡濕的頭發(fā),借著溫泉帶來的松快感受,相擁著睡個午覺。
睡覺能讓人的心情恢復平靜。
不就是到晚上的時候,在眾人面前說,“順帶說一下,我們準備領結(jié)婚證了”嗎?
實在說不出口,展示自己無名指上的貓眼石戒指就可以了。根本沒什么好緊張的!——
半下午的時候,一覺睡醒。兩儀繪川睜開眼,視線范圍內(nèi)是降谷零眼瞼闔上后乖巧垂下的金色眼睫。
他勁瘦有力的胳膊搭在腰間,兩人的雙腿像十指相扣的手指一樣交纏搭著,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鼻翼和唇心。
稍微動了靠在他腰間的手,他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紫灰色的漂亮眼睛。
“什么時候了……?”
“三點多。”
抬起頭,努力辨認墻頭的時鐘后,得到的答案。
窗簾拉著,光線黯淡。隔音又很好,室外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像是完全徹底的、僅屬于兩個人的靜謐休憩場地。
降谷零抹了抹臉,撐著手臂直起身子,接著起身拿衣服:“他們應該快到了。”
兩儀繪川也坐直身體,拿起掛在床頭的衣服,迅速套齊,然后打開燈。
降谷零站在她身側(cè),正拿著金色貓眼石戒指,因為燈光驟亮,瞳孔還下意識收縮了一瞬。
貓眼石折射著明亮的光芒。降谷零坐到她身旁。
他自己的右手上,也已經(jīng)戴上戒指,熠熠生輝。
降谷零注視著她,與審視無關,完全是欲語還休到令人憐愛的請求眼神。
——請求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成為比手銬要有用一萬倍的束縛。
兩儀繪川伸出手,掌心朝下。
——沒有問題。
微涼的戒指拂過手指指腹的時候帶著些奇異的摩挲感,仿佛要摩到心尖去。
降谷零認真垂眼給她戴戒指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午睡時長能有兩百個小時。
戒指戴好后,坐在床沿,手互相牽著,目光柔和地對視著。
上一次印象深刻的坐床沿的互動,還是在第一次正式邀約,那時候藏了太多事,不敢對視,最后衍生出遮住眼睛的玩法。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所有方面達成了共識。
相愛,長久,在愿意的時候,滿懷熱烈地在一起。如果愿意的時間是一輩子,那就共度一輩子。
兩儀繪川揚起的笑,抬起戴好戒指的右手,讓柔軟的指腹貼上同樣柔軟溫熱的嘴唇,然后,貼到降谷零的唇上。
用手指作為中間人、象征愛意的kiss,這一次,當著他的面,直接傳達。
接著,是被降谷零拉入的擁抱,還有從額頭開始,綿延向唇中央的吻。
化為深吻。
吻分開的時候,降谷零的語氣繾綣:“先去大廳吧?”
“嗯。”
兩儀繪川沒有異議。
于是,兩個人牽著手,起身往外走去。
推開客房的大門,柔和而明亮的光線照亮前路。
END
第105章 黑白波波
事情有一點奇怪。
兩儀繪川在寒冬深夜下的天臺上站了一分鐘, 困惑地歪了歪頭。
黯淡月光給她低低扎起的栗色長發(fā)鍍上一層淺淡的銀光。
風有些冷,脊背的肌膚神經(jīng)因為對準她的黑洞洞槍口止不住戰(zhàn)栗。
一進入游戲,就被[救回蘇格蘭]的任務打個措手不及。
用“喜歡hero”暫時轉(zhuǎn)移蘇格蘭注意力, 用暫時沒有內(nèi)容的U盤和赤井秀一置換蘇格蘭的處置權(quán)。過程說不上漂亮,只能說算是能完成目標,出意外的可能性會小些。
但還是出意外了。
應該傳來的腳步聲,沒有到達。以至于在原地等待的她像個傻子。
兩儀繪川嘆一口氣,在腦中迅速計劃, 回過頭去。
蘇格蘭上挑的灰藍色瑞鳳眼緊張瞇起,近乎應激地繃緊手臂, 像是在炸毛邊緣的布偶貓, 仿佛隨時可能撓上一爪。
“行了,”兩儀繪川抬起雙手,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出了些意外,原本我的人能幫忙偽裝你的死亡現(xiàn)場,現(xiàn)在只能你自己上了——時間有限, 你沒問題吧?”
蘇格蘭的臉上一瞬間不能掩蓋錯愕。
兩儀繪川繼續(xù)說著:“我是無所謂,你只要注意一下,別讓赤井先生暴露就行。”
冷風刮過一陣。蘇格蘭咬著牙放下槍。
不知道為什么波本沒有前來,她進入的可能是奇怪的IF線。
具體奇怪在哪里, 暫時不能確定, 只能猜測,和降谷零有關。
幸好, 可以肯定的是, 蘇格蘭在這條IF線里沒有墮化成“不適合做臥底的男媽媽廚師”,他把自己的死亡現(xiàn)場處理得十分干脆利落, 并且把兇手的鍋啪嘰扣在她的頭上。
……所以,波本到哪里去了?.
兩儀繪川在第二天做完一串兒系統(tǒng)任務和陣營任務,把要交給赤井秀一的文件材料草擬了大綱,還抽空應對琴酒的質(zhì)疑,之后才分出心神去研究波本。
這一研究,兩儀繪川有點懵。
波本,降谷零,東都大學政法系畢業(yè)生,常谷株式會社社長,鳥矢町議員,現(xiàn)在是東都市議員的候選人之一。
稍微往深里挖掘,能挖出四年前(柯元七年前)常谷株式會社更改社長的新聞。社長原先是降谷正晃第二任妻子的弟弟。
很顯然,這個會社是給降谷零的議員身份加權(quán)用的。
……啊這,好像是黑透IF線,被父親坑進組織版。
其他地方?jīng)]什么改動。
萊伊是FBI赤井秀一,蘇格蘭是公安諸伏景光。琴酒不是蘇寡琴,朗姆依舊開口喜歡帶上“TIM”。
兩儀繪川捋明白后,禁不住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為什么玩的游戲會變成IF線內(nèi)容啊!
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所以世界線發(fā)生變動嗎?
不可否認,有一些不安……
呼……
剛穿越玩游戲會比較忙,兩儀繪川了解現(xiàn)狀后就努力收斂心思,繼續(xù)干活。
于是,波本在電話那頭突然出現(xiàn)時,就像是在她耳邊忽然鼓掌的幽靈,十足十地嚇她一跳。
“兩儀小姐怎么會對我的事感興趣?哈哈,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吶。”
難辨喜怒的話語,輕佻張揚的語調(diào)。
比黑洞洞的槍口,更加令人脊背惡寒的存在。
波本.
波本約她見面,并用四兩撥千斤的姿態(tài)回避了她的所有拒絕詞,用“我想和處決掉蘇格蘭的風云人物一起吃頓飯”這種爛借口,強勢地定下見面的時間地點。
兩儀繪川后來復盤時才發(fā)覺,和若狹留美一樣,波本在特定網(wǎng)站上設置了反追查系統(tǒng)。
她當時只是隨手查查,電腦防護沒做到位,是她的疏忽。
只能用“心血來潮”解釋自己,幸好波本似乎沒那么在意。
“我只是習慣在有個新搭檔之前調(diào)查一下對方,發(fā)現(xiàn)您對我感興趣后可是相當驚喜呢”,大概這樣的閑聊話語,輕松帶過。
她被邀請吃以酒炙牛肉為主的西餐,然后聽著波本在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寒暄后提出請求。
“這也是朗姆的命令:您協(xié)助我做好兩年后的東都市議員大選的準備。”
兩儀繪川一瞬間后悔和波本見面。
朗姆沒有直接通知她,這個命令真的是朗姆發(fā)出的嗎?
她應該找朗姆確認一下。但她不能去確認。
兩儀繪川只是黑鴉會社社長,沒有代號,不是情報人員,正常情況下,不會有聯(lián)絡朗姆的權(quán)限。
她一剎那的表情甚至已經(jīng)算是露出破綻。
正常外圍成員,聽到“朗姆”這個詞,要么是驚喜,要么是困惑。她的情緒太收斂了。
還有,“您”。
波本已經(jīng)有猜測了嗎?關于她在組織里的,“康帕利”的身份。
……不得了,一個照面,她有一種自己被扒光的錯覺。
真是糟糕透了。
“不用做什么,”波本彎下狡猾的灰紫色眼睛,眉眼浸滿晦暗的笑意,“只需要麻煩您幫我挖一下其他候選人的黑料,實在沒有黑料的幫忙一起殺掉。”
兩儀繪川定了定神,嘆笑道:“這可太難為我這個小社長了,朗姆真的會有這樣要求嗎?我平常是聽皮斯克安排,他給我下通知比較名正言順吧?”
波本笑著攤手,一副“隨你便”的模樣:“皮斯克也會通知您的。”
兩儀繪川點點頭,通知了再說。
“我先把現(xiàn)階段的工作任務和您說明,”波本用溫柔的口吻繼續(xù)說著,“吞口議員之前和組織合作得還不錯,不過有自己的心思,現(xiàn)在也擋了我的路。您需要幫我判斷一下——他是否值得被殺掉。”
很耳熟的姓氏,或許是三年后被皮斯克殺掉的那一位。
波本注視著她,金色眼睫毛輕緩地眨了眨。
謀劃黑暗事件的可怕神情逐漸消退,他游刃有余地露出邪惡而惑人的微笑:“我是很希望他被殺掉的,錢、權(quán)、色……您愿意用什么交換呢?”.
波本有一頭蓬松漂亮的蜜金色頭發(fā),微笑的時候折射出甜蜂蜜的光澤。
他仿佛在用自己做交換物品的預售展覽。
但兩儀繪川沒有打游戲之外的心思,確認自己確實在有五層身份的前提下被加塞工作后,提出了合理的交換內(nèi)容:皮斯克的黑料。
皮斯克,試圖對已經(jīng)由她掌控的黑鴉會社指手畫腳,還把宮野明美塞進來。她對皮斯克的黑料比波本的金頭發(fā)有熱情,有熱情得多。
手上握著波本查出的皮斯克黑料,她也算是對兩個人都有籌碼。
波本沒有異議,他愉快表示,這是雙贏.
波本的出現(xiàn),加上吞口議員的死亡新聞,都只是插曲。
兩儀繪川在艱難而努力地玩她的游戲。
九山大智被卡納迪恩指為組織臥底,于是她把九山大智丟給G5,接受陌生上司的領導。
警視廳對臥底的調(diào)查止步于九山大智,卡納迪恩突兀死于管家水瀨英之手。
卡納迪恩一死,水瀨英把他的情報信息公開展現(xiàn)。他的身份暴露,她的身份也被連帶暴露。
無妄之災,無可奈何,只能溜回組織做康帕利。
還是負責管錢,并且,努力擦到武器鏈的情報邊緣。
組織的日常,有趣的地方稱不上多,而波本來要錢算是一個。
常谷會社由她代管,在會社事宜上,波本基本只負責當花瓶和吃分紅。對波本來說,分紅不太夠花用,他還需要額外要錢。
波本喜歡在要錢的時候冷不丁試探她,她原先緊張,后面麻木了,甚至能食指點著他的額頂,用肢體語言請他拉開距離。
“康帕利大人真的對我沒意思,有些傷心,”波本被點后就會幽幽嘆氣,“為什么呢,是我長得不好看,還是身材鍛煉得還不夠出眾?”
因為對黑透只能限制在膚淺的顏值上的興趣,這樣的真實原因肯定不會和他說明。“玩具比人安全。”
“誒……”波本又開口說出試探詞語,“可是之前有聽說您和萊伊的事呢。”
兩儀繪川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隨口跑火車了:“他有女朋友,會好玩一點。”
波本摸了摸下巴,乖巧微笑著,說出他自己的判斷:“總覺得康帕利大人似乎會更喜歡黑發(fā)一些呢,明明是很普通的發(fā)色,根本比不上金發(fā)啊。”
兩儀繪川不明白波本為什么那么認為,但不重要,她想了下波本戴上黑色假發(fā)的樣子,立刻做出判斷:“你肯定不適合黑發(fā)。”
波本立刻爽朗笑道:“我也是這么覺得!”
……總之,經(jīng)常會變成這樣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
波本有時候會在這些對話中插幾句好奇的詢問,例如琴酒的常用名,貝爾摩德的真實身份,賓加在臥底的機構(gòu)。
雖然是議員款黑透,但對情報的敏銳和好奇一如既往,有時候甚至會給她啟發(fā)。
兩儀繪川挑著干系不大的回答時,內(nèi)心免不了會有些感慨。
以黑波本的能力,到柯學元年,柯南出現(xiàn)后,他遲早會親昵微笑著,蹲下身子按住柯南的肩膀,惡劣地低聲喚他,“工藤新一”。
不過她玩不了那么久。
游戲游玩時間限時兩年,為了拿復活藥,她隨手把好感度系統(tǒng)綁給諸伏景光。他的好感度一開始是0,后來升成10,十分穩(wěn)定。80點好感度?完全是做夢。
她不會有圍觀波本嚇小孩的機會。
也無所謂,她在玩游戲的急速模式時有一些特殊的天賦。
朗姆會去萊伊和琴酒見面的倉庫,朗姆的腦子里有武器鏈的所有信息。
抓住朗姆,她能直接主線通關。
——超快速通關!.
發(fā)現(xiàn)波本的另一層身份,完全是看似微不足道的插曲。
她在和庫拉索聯(lián)絡的過程中,黑入對方的手機,翻查資料,看見了降谷零的名字。
——在公安某秘密崗位任職,負責政商經(jīng)濟案的潛入調(diào)查。
和朗姆試探著閑聊的時候,不出意外,聽到了“波本是個出色的臥底”,這樣堪稱地獄笑話的句子。
于是她做好各項防護,運用之前給自己留下的后門潛入警察廳公安系統(tǒng)查詢,悄無聲息地確認了,降谷零有秘密崗位這個事實。
……不得不慶幸,諸伏景光隱姓埋名藏進貓盒,安安靜靜。至今沒有其他人員察覺到“蘇格蘭沒死”,給她的臥底生涯帶來意外的麻煩。
降谷零的額外身份,確實只是插曲。
G5和FBI的合作已經(jīng)確認。庫拉索的解藥也提前準備好。
在行動階段,朗姆被G5抓住。
FBI沒能抓住琴酒和龍舌蘭,不過順利抓住了庫拉索,也稱得上滿載而歸。
游戲通關。
隨時可以離開游戲,而她想了想,決定臨走前給波本挖個坑。
“琴酒大哥,我來告?zhèn)狀,”兩儀繪川撥通電話后,以送一千萬美元的熟稔姿態(tài)輕松開口,“前兩天為了處理搶生意的人,去警察系統(tǒng)里查了查對方的信息,順手查出波本有公安內(nèi)部的秘密崗位……他好像是臥底誒。”
好半晌,琴酒才陰測測地開口:“朗姆很信任他。”
兩儀繪川笑得暢快:“如果是波本,暗地里查出朗姆的行蹤,進而秘密把朗姆逮捕進公安……我居然不感到意外。”
琴酒笑了聲,畫風一轉(zhuǎn):“他平常和你關系不錯,半個組織都知道他在追求你。”
兩儀繪川嘖了聲,毫不留情地建議:“我之前就感覺他接近我別有目的,琴酒大哥如果不怕組織里多上‘琴酒爭風吃醋妒殺波本’的名聲,可以直接把他殺掉。”
組織里原則上不允許成員互殺。不過波本殺掉吞口議員的方法相當簡單,天花板的吊燈掉下來。
捏造意外,對組織成員來說,相當信手拈來。琴酒亦然。
反正她只是閑說一嘴,什么樣的發(fā)展她都能接受。
如果朗姆為了情報壟斷,對波本的臥底行為秘而不報,BOSS認為波本真的是臥底。或者琴酒懶得多查,直接借機對波本發(fā)難。再或者事情鬧到公安系統(tǒng),波本的雙面間諜行為暴露。三種可能,都是好發(fā)展。
最差的發(fā)展,頂多就是琴酒問了BOSS,BOSS表示波本是組織這邊派去警察系統(tǒng)的臥底,琴酒告訴她真相并諷刺她幾句。但這也沒關系,歸根到底是無事發(fā)生。
即使被波本質(zhì)問也沒關系,她真的在警察系統(tǒng)查到他了啊。
兩儀繪川愿意為了等待后續(xù)的發(fā)展,在名柯世界多待兩天。
諸伏景光的好感度又降到0也沒關系,她手上有0好感度默認擁有的一枚復活藥。這兩天如果出現(xiàn)什么意外,那就磕復活藥,然后迅速跑路。
“我以為你是我這邊的人呢,真可惜……”
幽靈般的話語在耳后突兀響起,她的脊背瞬間戰(zhàn)栗出雞皮疙瘩。
她沒來得及回頭.
困意在腦中縈繞,可能是被麻醉的后遺癥。
試著在困倦中感知周圍,自己應該是坐在拷問椅上。
視線被眼罩遮蔽,一片黑暗。
皮靴叩地的清脆足音由遠及近。
雙手被并著抬起,手銬咔噠一聲完成封閉。
雙腳已經(jīng)被拷上,試圖動用腰腹力量抬雙腿去踹,但被早有準備地輕松接住。
溫熱的呼吸有一瞬間很近,不過很快拉遠。
不是那種三秒就能打開的手銬,被完全囚禁,沒有逃脫的希望。
眼罩拉上,她正對上一雙盈盈含笑的灰紫色眼眸。
“康帕利大人。”
朗姆被抓,萊伊逃脫。她現(xiàn)在是作為懷疑對象被抓住了?
“之前有猜測過金帛是不是你,結(jié)果讓我失望。”
對不起啊,她真的是金帛。
讓黑波本失望,這完全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她到底為什么暴露?
唔……在不知道緣由之前,說多錯多,還是安靜聽著吧。
“為什么要把我的公安身份告訴琴酒呢?”
明知波本是組織臥底的情況下,還污蔑他是公安臥底。
好吧,這是明晃晃的,想借組織的刀殺掉組織成員的行為。
毋庸置疑,沒有辯解的余地。
“之前建議我保持金發(fā)的語氣多么輕松愉快啊,現(xiàn)在一言不發(fā),我相當困擾呢。”
已經(jīng)徹底無話可說。
只能等待他的判決,然后決定是臨時反殺,還是直接離開游戲。
“今天的這次見面,諸伏來的效果應該好一點,不過我還是主動請纓了。”
……嗯?
諸伏?
如果換一種角度看剛才的對話,那么!
“等等——”.
大腦還很困倦。
推進的感覺十分清晰,直到被完全塞滿。
手銬之間的鏈條發(fā)出清脆細密的嘩啦聲響。
金發(fā)在晃動,模糊成一團金色的棉花糖。
身子也在晃動,雙腿被抓著,無力地擺動。
喘息的聲音,很好聽。
感受到吃到美食后把肚子吃撐的滿足感,眼角因此不自覺溢出眼淚。
無力探出的舌尖被咬上。
細細密密的電流,混雜著不斷沖刷的洶涌海潮,讓氣氛像是夏日海灘,熱烈潮濕。
不,但是,等等……
“停下,不可以這樣——”
自己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在無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哭喊過一輪。
對方的動作沒有停,甚至更加猛烈。
似乎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開拓和侵入,在柔軟而發(fā)燙的氣氛中,努力地吸納收容。
雖然很舒服,感到快樂,但是,這是被允許的嗎?
在被關押的狀態(tài)下,強迫她配合這種事……
分不清是美夢還是噩夢。
努力對抗本能的快樂,再一次發(fā)出請求。
“不要繼續(xù)了,停下!——”
說出安全詞,于是動作停止了。
手銬迅速解開,手腕被輕柔按捏著。
在耳旁的呼吸灼熱得仿佛能燙到人,但問她的語氣滿含擔憂。
“是哪里不舒服嗎?”
她后知后覺意識到,手銬是加棉加絨的趣味款。
自己現(xiàn)在不是在拷問椅上,而是在降谷零新買房屋的臥室里。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關于議員款黑透的一切,全都是夢。
真實的情況是,兩人的工作已經(jīng)都恢復穩(wěn)定。在某天周末,她請求得到一次被澀丨情叫醒的體驗。
可能是因為降谷零悄悄加上的手銬配菜,因此大腦搭配的夢境也相當古怪離奇,甚至讓她恍恍惚惚,一瞬間沒分出夢境和現(xiàn)實。
現(xiàn)在是徹底醒過來了,連著事情做到一半的空虛一起。
兩儀繪川抬手抱住降谷零熱氣騰騰的軀體,紅著臉,請求他繼續(xù)。
“不是不舒服,只是剛才做噩夢,夢到黑化的你沒緩過神……真的可以繼續(xù)啊,你還要我說幾次你故意的吧!”
降谷零埋在脖頸間,發(fā)出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兩儀繪川又羞又惱,索性抬手按住他要對脖頸下口的嘴,拉出距離。
在降谷零一瞬間露出困惑神情的時候,她說道:“不行,現(xiàn)在想了想,確實不能直接繼續(xù)。”
“嗯,要我做什么嗎?”
“你得先背一遍警察誓詞。”
“……誒?”
“不要賣萌,昨晚沒說會加手銬吧?雖然我其實也沒有意見,但……總之,現(xiàn)在,背吧。”
在還殘存熱烈的氣氛中,在小腹還下意識抽搐,某個存在還精神抖擻的情況下,她發(fā)出了冷酷的要求。
羞惱的神情不會消失,只會轉(zhuǎn)移到降谷零的臉上。
他抬手捂住通紅的臉,開始悶聲背誦。
第106章 雨中雨后
赤井秀一現(xiàn)名沖矢昴, 今天也在煮土豆燉牛肉。
之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沒錢租住帶廚房的公寓,進組織后用能量棒維持生命體征。回到FBI后更是忙于躲避追殺并試圖反殺,都是“活著就行”的狀態(tài)。
在廚藝這一塊的技能點, 他一直都保持著英國人的本色。
得虧土豆燉牛肉很簡單,是初學者也可以做的菜。
牛肉焯水后用高壓鍋燉20分鐘,接著切好的土豆和胡蘿卜放進去再燉15分鐘,最后其他配菜丟進去,再燉5分鐘, 就可以食用。
一般情況下,在燉好土豆和胡蘿卜之后, 這鍋吃食就可以先放著。
隔壁有事情了, 就把高壓鍋放回灶臺,加上其他配菜大火燉三分鐘,然后端著鍋,笑瞇瞇出現(xiàn)在隔壁,客套問道,“我煮了一鍋土豆燉牛肉, 打算分享給你們……是出了什么事嗎?”
菜偶爾會沒熟,麻煩阿笠博士再稍微加工一下。
問題不大。
今天有暴雨狂風,是很適合待在遮蔽風雨的室內(nèi)吃一鍋燉菜,讓自己的身子暖烘安適的天氣。
耳麥里, 少年偵探團打電子游戲時的歡呼聲嘈雜到令人安心, 噼里啪啦的雨打窗戶聲退化成普通的白噪音。
屋外巷道被雨霧遮掩得朦朧,黑色的傘路過工藤宅屋門口的時候, 并不能引起他額外的注意。
但耳麥里的聲音忽然多出了雜音。是吉田步美擔憂地問出口:“小哀身體不舒服嗎?臉色忽然變得好蒼白。”
赤井秀一猛得睜開墨綠色的眼眸, 看向那頂黑色的傘。
停在阿笠博士家的門口,像是等待住客開門的死神。
灰原哀只有在組織成員在附近、并顯露惡意的時候才會驚恐發(fā)作, 這個人,是誰?
“……”
來不及在鍋里加配菜了,赤井秀一端起鍋放進鋁制籃子,一手提籃,一手撐傘,狀若尋常地走出門,走到阿笠博士家門口。
與黑傘下的人,目光對視。
陌生女性,栗色長發(fā),身高較尋常女性偏高。
束住花襯衫的腰側(cè)鼓起一塊,被遮陽蕾絲衫遮掩,無法肯定是否是槍支。
同樣是栗色的眼眸與他對視著,仿佛是確認了什么,愉快彎下,以閑聊的口吻笑道:“冒雨送土豆燉牛肉,是不是稍微有點夸張?”
赤井秀一:“……”
完全沒有閑聊的心情,只能拎著一鍋半成品,沉默對峙。
但陌生女性忽然恍然,目光移向阿笠宅,之后重新看向他的笑意轉(zhuǎn)為毫不掩飾的無奈和些許不好意思,側(cè)開一步,聳肩笑道:“抱歉,我只是路過。”
赤井秀一沒有動,陌生女性同樣沒有。
無法分辨是否是有意流露出的歉然神情消失殆盡。
像兩只互相警惕的野獸一樣,在雨傘罩下的陰霾空間中,對視著。
大雨帶著砸破雨傘的架勢磅礴落下,阿笠博士家小孩子的聲音逐漸無法聽得真切。
他隨身攜帶的槍支藏在衣服內(nèi)側(cè)口袋,方便拿取,但是,她是一個人來的嗎?
“吱呀”一聲,里頭的門開了。
阿笠博士站在門口,手作喇叭狀,喊道:“沖矢先生,不要站在門口,進來吧!”
赤井秀一一愣又一驚。
余光中,阿笠博士沖他擺了擺手,又喊了句:“不要發(fā)呆啊,吃的會涼掉的!”
這是……
他再回頭的時候,黑傘女性已經(jīng)走遠了。
只剩下長發(fā)飄散的背影,也很快被雨霧遮蔽,看不見了。
……真的只是,路過嗎?.
江戶川柯南今天也在波洛咖啡店喝下午茶。
周末,下午兩點,不前不后的時間段,外頭又下著瓢潑大雨。
店里的客人很少。除了他,只有鶴山奶奶和一個普通路人。
他悄悄放下心,熟稔地睜圓澄藍色的眼睛,坐在柜臺前的高腳凳上,賣萌地對輪班的安室透先生表示:“一杯檸檬水和火腿三明治,賬記在店鋪租金上,麻煩安室先生了。”
有一頭金燦燦頭發(fā)的安室透笑著答應一聲:“好。”
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檸檬水偏甜,而火腿三明治一如既往的好吃。
安室透先生的廚藝沒有值得指摘的地方,他是不是波本,這一點猜想便像是被霧氣蒙上的薰衣草,灰紫色的,安室透的眼睛,同樣無法分辨。
小學一年級的學生沒有作業(yè),他中午也有正常吃飯,因此不用裝作吃得慢,也不用裝作被作業(yè)吸引注意力,可以一小口一小口認真吃,同時觀察安室透。
……火腿三明治的沙拉,似乎比之前多了一點,在正常范圍內(nèi),但確實和昨天的手法有點差異。
……安室透先生,今天看著心情似乎不太差,彎下的眉眼,笑意有幾分真心和放松。
……好像有點微妙的、對現(xiàn)場不太熟悉的感覺。
或者說,整個人都有些陌生。
再仔細觀察,沒能再次找到。
錯覺吧……?安室透申請做毛利叔叔的大弟子,兼職來樓下做服務員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服務員工作應該已經(jīng)熟練了才是。
等等,難道說,他其實是貝爾摩德?
看著去洗手池洗手,小麥色手背毫無阻擋地被水龍頭奔騰而出的清水進行沖洗,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貝爾摩德的易容防水嗎?
身形身高,并沒有勉強充氣支撐的地方。
果然還是錯覺吧。
江戶川柯南喝了一口檸檬水,甜到天靈蓋,以至于他嘆一口氣。
門口傳來門鈴清脆的叮當聲,江戶川柯南扭頭,見著一個年輕女性走進來。
棕栗色長發(fā)大半垂在身后,臉頰側(cè)垂下幾縷碎發(fā)。五官精致,外罩蕾絲白遮陽衫的花襯衫搭配收腰牛仔褲和運動鞋。腰間掛著一個金色金屬圈,走進門時晃動著金光。
姿態(tài)相當隨性,腰間掛著的金屬圈疑似黃金打造,顯然是揮霍好容貌和財產(chǎn)來隨意搭配的任性類型。
偏偏她淺棕色眼眸環(huán)顧一眼現(xiàn)場,就利落收起黑傘放到門旁的傘柜里,坐到他身旁的高腳凳上,咧起燦爛的笑容,開口道:“火腿三明治套裝加糖,麻煩安室先生了!”
江戶川柯南與她琥珀色的眼眸對視,悄悄提起戒備的心。
這位年輕女士有可能是社交恐怖分子,或者是升起了逗小孩的心思,才坐到他身旁。
可惡,小孩子的身子在監(jiān)視等方面意外的靈活,但也還是有很多麻煩的地方。
這位女性確實似乎打算和他開口說什么了——!
兜里的電話響起,江戶川柯南說不好自己是放松還是緊張,看了一眼電話來源是沖矢先生,跳下椅子,站到角落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赤井先生語氣簡練,隱帶催促。
“boya,現(xiàn)在方便的話,來一趟阿笠博士家。”
“怎么了?”
“那個茶發(fā)女孩感受到了氣息,那些人的。”
江戶川柯南心臟驟停。
顧不上什么社交恐怖分子什么檸檬水偏甜,立刻沖出波洛咖啡店。
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傘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雨已經(jīng)停了。
有一縷陽光沖破烏云,照耀著地面的積水.
不用拿傘這件事,讓江戶川柯南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但他跑步?jīng)_到博士家,確認附近沒有監(jiān)視后,在土豆燉牛肉的香氣中聽著沖矢先生的描述,重新躍動的心臟在狂跳。
花襯衫,黑雨傘,栗色長發(fā),開口就是對沖矢先生的部分了解。
難道說?!
阿笠博士帶著三個小孩子去角落吃土豆燉牛肉,客廳留給江戶川柯南和另外兩個人交流。
“有沒有可能……”江戶川柯南艱難地開口,說出他的分析判斷,“她就是波本?”
沖矢昴愣了一下,嘴角仿佛克制不住地揚起了一下,但仔細一瞧,依舊是嚴肅抿起的狀態(tài)。
灰原哀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冷淡聽著。
江戶川柯南原本打算自己去查,但疑似黑衣組織的成員忽然就殺到博士家門口,太讓他措手不及。
他此刻也顧不上什么,坦白陳述著:“我之前其實有懷疑兩個人,一個是波洛咖啡店的服務員安室先生,一個是新轉(zhuǎn)學過來的世良小姐,她讓我感覺熟悉。但灰原感到危險的存在——”
“所以我一直想問你,”灰原哀虛起眼,“為什么‘波本’不可能是眼前的沖矢先生?”
——在她同樣對沖矢先生感受到屬于組織成員的氣息后,還這么親近地交流波本的事。
江戶川柯南瞬間卡殼,只能訕笑道:“只是那一瞬間不是嗎?應該只是錯覺吧!”
沖矢昴搖搖頭,把話題折回來:“她不是波本,但她腰間藏著手槍,絕對不是普通人。”
江戶川柯南猶豫著怎么開口,灰原哀見著就站起身,問道:“需要把場地留給你們兩個人私聊嗎?”
“不用不用……”江戶川柯南目光嚴肅地看向沖矢昴,“我在波洛咖啡店見到她了,你認為,她去波洛咖啡店,是準備做什么?”
沖矢昴睜開墨綠色的眼睛,半晌,緩緩開口。
“有可能……是身為組織成員,對波本對接組織任務。”
第107章 信息傳遞
火腿三明治里的沙拉醬份量恰到好處, 檸檬水中富含的糖分也舒適得讓人瞇起眼睛。
降谷零站在波洛咖啡店的廚房水槽前洗碗,沒有離開她的視線,讓她的心逐漸安定。
今天的事……挺難評價的。
一定要概括的話, 需要用上兩個感嘆號——
《雙人意外穿越事件!史上最糟糕的一天——!》
是的,穿越了。
原本是平平無奇的兩個世界之間穿梭,但穿梭的過程出現(xiàn)了波動,以至于意外穿越到其他名柯平行世界。
降谷零直接魂穿到安室透身上,一口氣面臨五份工作, 不知道剛穿越的時候有沒有面臨什么措手不及的狀況。
她稍微好一點,世界意識給她臨時捏了一個軀殼, 在她的要求下配備了衣服裝飾和防身槍械。
衣服是花襯衫, 裝飾品選可以換錢的黃金圓環(huán)掛在腰上,兜里順帶添點可流通的貨幣。
——她原本發(fā)出了用潘多拉寶石作為項鏈的請求,因為太過離譜,被世界意識毫不留情地否決。
穿越的時間有十天,和兩個世界的對應流速是十個小時。
如果出現(xiàn)死亡等意外情況,魂魄會回到系統(tǒng)空間, 等十天之后自然傳送回去。
她的軀體本來就是世界意識臨時捏的,真的出意外魂魄回系統(tǒng)空間待十天就好。不過降谷零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的安室透就要被牽連受過。
還是要小心行事。
想到這里,兩儀繪川就嘆一口氣。
安室透說不定已經(jīng)被牽連了。
……隨機傳送的地點是阿笠博士家對面。
地點本身沒問題, 二丁目到五丁目走路十幾分鐘的距離, 撐著傘走過去,不費什么勁。她一邊往前走, 一邊思索著在十天內(nèi)能干到什么, 能不能做到再用導彈炸一次琴酒。
本來只是閑想,然而阿笠博士家里的小孩子笑聲止息, 沖矢昴拎著鍋站在她面前后。她后知后覺:灰原哀的酒廠雷達大概是觸發(fā)了。
和赤井秀一對峙,試試就逝世。
努力撐著站在原地,不漏破綻,在心理層面上做好真的和赤井秀一打一架的準備。
幸好阿笠博士擔心赤井秀一的“研究生鄰居”身份暴露,將他叫走。
但,組織成員忽然出現(xiàn),這件事還是很嚇人,柯南在她眼前急匆匆離開,說不定就是被叫去開紅方小會議。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十分鐘后,兩儀繪川喝完最后一口檸檬水,離開咖啡店,穿過小巷,前往降谷零給她安排的地點,坐上風見裕也駕駛的車。
“按照降谷先生的要求,我將送您去警察廳。”
“嗯。”
遠處隱約亮起鏡片的反光。
不管是江戶川柯南的眼鏡,還是赤井秀一的狙擊鏡,明顯都是麻煩事啊。
幸好,她一貫擅長主線速通.
從秘密通道進入警察廳,接著再進入空氣有些憋悶的小會議室。風見裕也打開中央空調(diào),然后把電腦包、鍵盤包還有紙筆都交給她。
分工相當明確。
她回憶黑衣組織里的武器鏈、藥物鏈和資金鏈,組織人員、和組織拉拉扯扯的人脈關系,包括臥底,憑借記憶列個清單。
沒有難點,唯一無法解決的問題是,很多信息她已經(jīng)忘記了。
同樣無法確定的是,兩個世界的名單是否一致。
——警視廳臥底、還有組織在日本區(qū)和美國區(qū)的白色資金鏈被她折騰過一輪,兩個世界的查重率肯定低于10%。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BOSS和朗姆等代號成員的身份地址都清楚,能抓住人,其他信息就能補足。
具體怎么抓,她并不操心。
要操心的,還是降谷零。
降谷零需要維持安室透的身份和社會關系,保證自己不受損傷也不被懷疑,十天之后將軀殼穩(wěn)妥交還。
他沒有安室透的記憶,需要發(fā)揮更強的臨場能力。
因為目前借用著還是單身狀態(tài)的安室透的軀體,安室透本人會在十天后接收記憶(居然不是雙向接收記憶!),所以牽手這樣的行為,在心理上都不被允許。
他第二天早上六點溜進警察廳,把組織成員名單核對一遍,修正并擴充的時候,時不時抬頭朝她注視來的瑩亮目光,帶著夸張化的凄婉,開口請求。
“順利幫到異世界的自己,然后早點回去吧?”
……零,各種意義上的辛苦了.
兩儀繪川和降谷零花費兩天時間列好情報名單,再花費一天時間給情報做確認和補充。
這處平行世界,黑衣組織的發(fā)展如火如荼,美國區(qū)的資金鏈沒有被摧毀兩次,更沒有用辛多拉公司續(xù)命,枝繁葉茂,從安室透上報公安的情報就能窺見一斑。其他的黑色鏈條也處于野蠻生長狀態(tài),能參考的地方有多少,不好說。
兩儀繪川猶豫半晌,還是給這份正確率很有限的美國區(qū)情報名單寫下備注:建議交給FBI,由本土組織進行篩查。
其他情報,失真比較多的、基本沒變化的、絕密有效的,都分門別類備注好,紙質(zhì)版和電子版都備份完整,由安室透和黑田管理官雙端保存。
等七天后安室透回來,由他自己啟用調(diào)查。
警廳里有沒有臥底,會不會在行動的最開始就被泄密,不能確定。降谷零待的警廳是被兩儀繪川犁過一遍,把臥底清空,又把能直接影響警廳的政商要員都抓了一輪的警廳,兩個世界的人員構(gòu)造,確實有差異。
安室透有信任的班底,但是降谷零沒有記憶,不知道都是誰。
固然可以和風見裕也說明穿越十天的情況,讓他負責調(diào)動安排。意外穿越的情況可以不用嚴格遵循“不能被發(fā)現(xiàn)穿越身份”這條禁令,但風見裕也很可能會擔心,認為上司是壓力太大出現(xiàn)精神認知障礙。
正確率很奇特的情報單子,會讓這份擔心落到實處。
“……如果我從小就立志要追查組織,結(jié)果異世界的家伙跑過來三下五除二開始清掃它,還掃不干凈,我確實可能會生氣的吧?”
根本原因,由降谷零說出口。
確實沒有在十天內(nèi)把組織清掃透徹的信心,在不熟悉的世界插手太多,還有可能給人留下爛攤子。
沒有留下情報提前離開的選項,安室透被卷入穿越事件,同樣要七天后才能回來。
七天對普通人來說只是普通的做五休二或做六休一的一周,但對臥底來說,可能會決定生死。
一動不如一靜。
總之,做出了“留下信息,讓原住民自己處理”的決定。
“并且,還有一個小麻煩,”降谷零有些無奈地說明著,“赤井大概和江戶川君說出了他的波本身份,江戶川君這兩天天天都有來波洛咖啡店吃飯,要不是毛利小姐攔著,一天能來吃三頓。”
兩儀繪川扶額。江戶川柯南仗著自己外表是七歲小孩,不會引起大人警惕,明目張膽地在做監(jiān)視的事情。
而事情的起因,是她被自動穿越到了博士家對面,組織氣息嚇到了灰原哀。
對江戶川柯南而言,隱秘出動的組織成員,沒有不追查的可能。
“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在波洛吃飯,但遲早會把足球砸過來吧,或者是麻醉針,”她做出判斷,“鬧到貝爾摩德那就麻煩了,這件事果然還是要解決掉。”
降谷零的目光有一瞬游移,很快彎下紫灰色眼眸,毫不心虛地問道:“要和工藤說明他的身份嗎?”
兩儀繪川抓住他的衣袖扯了下,眨了眨澄棕色的眼眸,試圖活躍氣氛:“你想一下,在知道沖矢昴是赤井秀一、江戶川柯南是工藤新一、灰原哀是宮野志保、BOSS是烏丸蓮耶住在鳥取縣某別墅、還有其他組織成員的身份信息……用這些情報做置換,讓他的臥底身份暴露在這句話的前面三個人面前,他會生氣嗎?”
降谷零垂下眼簾,陷入沉思。
明顯是賺翻的置換條件,然而因為赤井秀一和緋色篇的存在變得不能肯定。
兩儀繪川有答案,但她要和眼前這位某種程度上相當小心眼的金發(fā)男性確認。
“如果是你,你會生氣嗎?”.
兩儀繪川站在波洛咖啡店門口,用玻璃反光模糊看覷自己的又一身花襯衫休閑搭配后,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進波洛咖啡店。
系著普通圍裙,正在收拾柜臺的降谷零聽到門鈴的動靜,側(cè)過身子,笑意盈盈地彎眼和她打招呼:“兩儀小姐晚上好。”
是周五的晚上,學生群體已經(jīng)各自回家,店內(nèi)除了坐在角落,慢吞吞喝著杯裝牛奶的江戶川柯南,沒有其他人在。
兩儀繪川笑著說了一句“晚上好,一杯加糖檸檬水”,接著就坐到江戶川柯南的對面位置。
——在警察廳對話時,降谷零認真地剖析自己:“他主觀上應該不會生氣。因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無法更改,尤其是穿越這種極小概率事件發(fā)生后帶來的連鎖反應,生氣沒有意義。”
江戶川柯南認真嚴肅地注視著她這個可疑的組織成員,但因為是七歲小孩子,湛藍色的眼睛帶著幼態(tài)的圓潤,看起來特別有裝大人的可愛感。
他有一只手偷偷伸進口袋,可能是在通知人吧?沒有關系。
兩儀繪川對他露出和善的微笑。
檸檬水很快端上來,并附帶上“有按您的需求多加糖”的言語暗號。
環(huán)境安全,可以暢所欲言。
于是,她將微笑化成言語行動,開口喚他。
“工藤新一,多虧你主動提供私密聊天的環(huán)境。”
“……!”
幾乎是開口的同時!
越過桌子,迅速揪住他要打開麻醉手表的右手,再用另一只手抓住他要打開足力增強鞋的左手。
鉗制住他做出的一切反抗。
深栗色的長發(fā)垂在手臂旁,被店內(nèi)的明亮白熾燈燈光投射烏鴉般的昏色陰影。
店鋪的窗簾被收拾店鋪的池面服務員“嘩啦”一聲拉下,遮蔽外頭可能會投來的一切視線。
江戶川柯南的湛藍眼眸開始禁不住劇烈顫抖,但嘴角甚至上揚,咬牙切齒地笑道:“兩儀姐姐怎么會把我當成新一哥哥呀?”
兩儀繪川的笑容依舊是和善的,牢牢地把小孩子纖細的手腕骨骼肌肉握在手上。
……并不敢太用力。
……在欺負未成年,良心有點痛。
——“但情緒就像是死亡,無法阻止,只能目睹、承認、接納。所以,適當?shù)赜闷渌藨騽』谋憩F(xiàn)沖淡他的情緒,這種程度足夠安撫他。”
氣氛因為戲劇發(fā)展僵持著。
兩儀繪川的溫和笑容終于添上一分不好意思,開口道,“公安警察兩儀繪川,曾用名白鳩原美,之前在組織待過大半年,現(xiàn)在是各種意義上的停薪留職狀態(tài),不過不重要,”她松開手,坐回位置上,“剛才好像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江戶川柯南恍恍惚惚地看著她,白鳩制藥,宮野夫婦曾經(jīng)在的公司,所以……
他猛然側(cè)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然走到身側(cè)的波本。
這位池面?zhèn)商椒⻊諉T笑瞇瞇地彎下眼,同樣自我介紹:“公安警察降谷零,對工藤君久仰大名——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江戶川柯南劫后余生地松一口氣,揉了揉自己并不疼的手腕,但很快又緊張起來。
降谷零的身后,似乎有黑氣在隱隱升騰。
……是因為稱呼嗎?但這個稱呼只是媒體的夸張說法啊!
兩儀繪川當做沒看到,只笑著提醒他:“不要一直在波洛咖啡店里呆著了哦,會給降谷君帶來困擾的。”
江戶川柯南遲疑地把目光投向她,半晌問道:“安室先生現(xiàn)在的組織任務是要調(diào)查雪莉吧?這個任務,你們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嗯……那就不做了,”兩儀繪川愉快地說出了她蓄謀已久的話語,“只要組織被鏟除,那所有組織任務就都可以不用做了,不是嗎?”
話語很短,但像是聽了一本天書。
組織被鏟除?
江戶川柯南困惑地開口:“……啊?”
降谷零有點不忍心看,忍笑著扭過頭。
第108章 萬事順意
逗小孩的對話并不沉重。
江戶川柯南抓耳撓腮, 看著很想直接賣萌耍賴問“怎么樣能迅速鏟除組織”。
但兩儀繪川看著笑瞇瞇的很好說話,對他的要求卻已經(jīng)開門見山——
不要來波洛咖啡店打擾降谷零。
在鏟除組織的關鍵節(jié)點,任何干擾, 都可能帶來不可估量的后果,柯導對此完全明白。
隨著門外的汽車剎車聲,江戶川柯南認真懇切地發(fā)出請求:“如果可以的話,請保存一份A藥的資料,灰原需要做解藥。”
兩儀繪川看向降谷零, 安室透會同意嗎?
降谷零一愣,隨即笑著聳聳肩:“沒問題, 不過你得做一件事。”
江戶川柯南的神情罕然嚴肅:“洗耳恭聽。”
“不是大事, 你不用動。”
沒等江戶川柯南反應過來,降谷零迅速從他兜里拿出手機。
看著手機上通話頁面和“灰原”這個備注,他平靜開口:“轉(zhuǎn)告那個FBI,這7天都老實待著,7天之后,如果情況允許, 公安會向FBI等機構(gòu)遞送情報材料。”
說完,他把手機拋還到江戶川柯南的懷中,嘴角下撇,抬眼看向兩儀繪川:“你和柯南君一起走吧。”
這是避免貝爾摩德等組織成員過來, 對她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兩儀繪川點點頭。
江戶川柯南同樣一聽就懂, 跳下椅子,眨眨眼, 以完全小孩的姿態(tài)朝她伸手, 要大人牽。
兩儀繪川輕抓他的手腕,出門。
門口, 一輛紅色福特野馬的前光燈亮著,照亮她的眼眸。也讓車內(nèi)的沖矢昴和灰原哀都顯得黯淡,近乎是無法分辨的程度。
兩儀繪川忽然說道:“宮野明美以前有在帝丹小學讀書,留了一份便簽,沒記錯的話,有給她妹妹留的話語。你這幾天沒事情做的話,可以去找找。”
江戶川柯南虛起眼,什么叫沒事情做啊……
兩儀繪川又說:“赤井秀一如果沒事情的話,同樣一起去吧。”
江戶川柯南抬手擦汗并投降:“明白了,這幾天不會試探你們都得到什么組織信息的……我也會認真找的!”
兩儀繪川笑瞇瞇地彎下眼:“辛苦你們啦,快上車吧,車里的人還等著呢。”
江戶川柯南被輕推了一把,下意識順著勁頭往車旁跑,但下一刻他虛起眼。
赤、井、秀、一。
還有前面的,“轉(zhuǎn)告FBI”。
……都是什么愛嚇唬人的可惡大人啊!.
安室透已經(jīng)在檔案室待八個小時了。
左手邊的文件盒疊起危險的高塔,右手邊的文件盒整齊地堆成藍色的海洋。
面前擺著一個微型高達模型、一輛RX7模型和一盒牙簽。
手上拿著一份火腿三明治,邊吃邊翻文件盒第一頁的目錄,迅速看大略信息。
默背組織成員名單和信息,尤其是BOSS的一切材料。
查看被抓捕的和組織勾結(jié)的政商要員名單。
查看組織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十個小時的時間,相當倉促,只能挑重點看。
兩個世界的差異不大,但有。
最明顯的差異就是“兩儀繪川”。有她在的地方,組織信息就有變動。因此,能參考的信息很少,完全可以放棄。
組織成員的信息是一頁一頁認真翻,其他的都只要翻一整個文件盒的目錄就行。
……平行世界帶來的差異。
……必須背下的,組織BOSS的名字身份住址和社會關系,還有朗姆的,已經(jīng)牢牢記清楚。
腦海中有一陣聲音提醒他,可以因為客觀因素和少數(shù)人暴露自己是臨時穿越的事實,但許可范圍僅此而已。
安室透想著就長呼一口氣。
神態(tài)似乎過分惆悵了,以至于過來把文件盒抱走重新整理回去的諸伏景光瞥他一眼,問道:“是三明治不好吃嗎?”
“不是——”
“是壓力太大了?十個小時把這些材料都背下來,經(jīng)常熬夜的腦子對此感到很吃力嗎?”
“不是!”
諸伏景光逗了一下異世界的發(fā)小,眼尾上挑,愉快地提出建議:“zero和兩儀也會把信息留給你,對自己的靠譜程度還是稍微有信心一點吧——現(xiàn)在稍微歇一下,和同期一起吃頓便當?”
“……”
“也讓他們試試,能不能做到稍微對話幾句就認出你是平行世界的zero,怎么樣?”
長久的遲疑沉默后,安室透還是試著點了點頭,眉眼深處打下陰霾。
“怎么突然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
“……如果認出來,我要把他們都打一頓。”
諸伏景光眨了眨灰藍色的瑞鳳眼。
遮擋毆擊的手臂仿佛還在隱隱作痛,他心虛地露出微笑。
完蛋,他們可能要被打兩頓.
降谷零忙忙碌碌度過了十天。
扮演毛利小五郎大弟子的工作,因為無需繼續(xù)調(diào)查,姑且可以敷衍應對——反正毛利偵探完全看不出來。
不過公安的工作、組織的工作、偵探的工作和波洛咖啡店的工作都沒辦法拋下。
因為沒有記憶,沒有交接,倉促接手,所以需要耗費更多精力,認真應對。
能在不出差錯的情況下,保持晚上的睡眠,不跌破一個半小時的底線,已經(jīng)相當不容易。
兩儀繪川能在降谷零擔保、黑田管理官點頭的情況下幫忙做一些公安的常規(guī)工作,例如寫工作報告,代替同樣忙得險些在開車狀態(tài)睡著的風見裕也開工作會議等,但很多事只能由降谷零/波本/安室透做,沒辦法替代。
所以,在最后一天,降谷零才終于勉強抽出空,找兩儀繪川了解了一下與工作無關的人員的信息。
——相當不容易,畢竟安室透的工作強度和保密高度,已經(jīng)到伊達班長一年前已故,他一年后才能知曉的程度。
“回去之后直接把這些家伙揍一頓更方便吧?”降谷零了解之后,如此抱怨著,“馬自達和萩原是被你救回來的,hiro也是。但班長又怎么回事,他為什么還能出車禍啊!”
一般情況下,降谷零泄露不安情緒的時候,伸出雙臂來一個擁抱是最好的安撫方式。
但現(xiàn)在降谷零借用的是安室透的軀體,他只允許自己伸出戴著手套的手,牽一下她的手。
兩儀繪川握住他的手晃了晃,熱情洋溢地說:“我負責把你毆打他們時被拍到的監(jiān)控黑掉。”
降谷零用力地點頭:“好!”然后又忍不住被自己逗笑。
兩儀繪川接著詢問這位警校組里唯一存活的警察:“明天就能回去了,你對這次旅途有什么評價?”
“嗯……”
電腦屏幕上的駭客程序發(fā)出提示的紅光,降谷零移回視線,看向電腦,一邊做波本的工作,一邊用工作摸魚的語氣陳述。
“好辛苦……就算是我自己,都沒有謙虛說‘只是普通工作’的余地,相當佩服啊。”
“回去后好好休息吧。”
降谷零眼眸亮晶晶地看她,想說什么,但最后只笑著點頭:“嗯!”.
零點一過,魂魄自動置換,穿越浩瀚黑暗而神秘的宇宙,穿過無數(shù)顆星星,擦肩而過,回歸原位。
安室透一晃神,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電腦桌前。已經(jīng)完成的駭客程序閃爍著安撫似的綠色光芒。
駭客程序上還留著一行字,亮得他眼睛疼。
十天的記憶在腦子洶涌翻動。
臨時接替者的工作做得相當不錯,盡管沒有記憶,倉促接手,但沒有出現(xiàn)任何差錯,完成得相當流暢。
逗弄柯南君的過程也很好玩。如果是他自己,大概也只能做到那種程度了吧?
可惜僅限于逗柯南君,對那個FBI完全是輕輕放過……畢竟隔壁世界的hiro還能在警視廳秘密檔案室輕松投喂火腿三明治,稍微聊了兩句,那個FBI也有一點點功勞,做不到太惡劣。
功勞和變故,更多是在兩儀小姐上。是他都要羨慕的程度了。
話說回來……降谷零,姑且這樣稱呼他吧,他的醋勁相當大啊。
在工作之外的個人時間,完全無法壓抑,遮掩自己落在兩儀小姐的目光。
但肢體接觸克制在牽手,甚至還加上手套,除了同樣被阻隔的手心溫度,什么都感受不到。
連話語都很克制,一句實質(zhì)意義上的情話都不說。
就算只有半旁觀者的記憶,無法回憶降谷零當時的心態(tài),但他了解自己,對降谷零的動機,完全猜得出來。
——不希望像他一樣的人和她有肢體接觸,言語曖昧,給他留下回憶,即使這具軀體現(xiàn)在由他自己操控。
并且,兩儀繪川掌握的一些奇特信息,被敷衍著說是“掌管組織部分資金鏈,很有錢,因此花錢買到”的那些,或許是穿越者的托詞吧。
如果她確實是穿越到故事里的話,兩儀小姐一開始喜歡的,說不定就是故事里的他呢?
安室透垂下眼,蜷了蜷手指。
能理解降谷零的擔憂。
綠色的燈光,映入他的紫灰色眼眸。
視野變化。
綠色的存在仿佛被鮮紅的火焰吞噬。
紙扎的高達模型、紙RX7和一盒牙簽,一小包蕎麥面,都貼上對應人員的名字,在月參寺中的火爐前統(tǒng)一燒燃。
蕎麥面燒燃起來的時候,有近乎皮毛燒灼的刺鼻氣味,很快被爐內(nèi)的大火燃盡。
風刮過一陣,鮮綠的字仿佛刻入瞳膜,在赤紅色的火焰中熠熠閃爍著。
【逝者已逝,來事可追。祝君萬事順意。】
從容又謹慎的行為,柔軟到像棉花的內(nèi)心,還有熨帖到深刻,因此讓人微妙感到被冒犯的留言。
離開月參寺的一剎那,電話響起,風見裕也激動而恭敬的話語從電話響起,匯報著鏟除組織行動中的重大成果。
安室透嘴角平平拉直,定下心聲,終于在心下對留言做出回應。
[我明白了。]
[……不會辜負自己的期待。]
第109章 自我銳評
兩儀繪川的思緒有點混亂。
雖然……但是……
直接跳到總結(jié)語吧。
總之, 現(xiàn)在世界似乎是處于混亂狀態(tài),她既是兩儀繪川,康帕利, 又是波爾多紅。
尚且有些混亂的腦海記憶里,有三位金發(fā)深膚紫灰色眼眸的人。
降谷零,波本,安室透。
世界意識安安靜靜,沒有吱聲。
在倉促中, 她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站在降谷零的警察廳辦公室內(nèi)。
降谷零,職業(yè)組, 現(xiàn)職銜為警視正, 于某個直接對接安委的秘密機構(gòu)任組長職,兼任調(diào)查黑衣組織行動組副組長(組長為安委長,內(nèi)閣大臣)兼實際負責人,在調(diào)查過程中,定位基本上是情報樞紐以及中央處理中心。
是調(diào)查行動中,定海神針級別的存在。
是她的上司。
他現(xiàn)在端坐在辦公桌后, 筆挺的鼠灰色西裝一絲不茍地束縛他的身體。
眉頭下壓,認真嚴肅地看著她。
“關于你‘申請接近組織代號成員康帕利獲取情報’的申請,我在此正式予以批準。”
“好的。”
“在這次行動中,我會是你的聯(lián)絡員, 不管是什么需要我的事情, 都請及時聯(lián)系我。”
“好的,謝謝。”
“康帕利陰險狡詐, 又有男女不忌的傳聞, 如果有預料之外的困境,請以保全自身為重, 在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放棄任務。”
“……嗯,我明白,沒問題。”
一段公事公辦的對話說完,降谷零松泛眉眼,因緊繃而添染的陰霾盡數(shù)散盡,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招她。
兩儀繪川不太懂,不過還是依照降谷零的動作過去。
被自然地抱坐在他懷中,余光能看見掛在墻上的警徽模型。
接著,唇間被自然而親昵地添上嫣紅的烙印。
印上烙印的時間說不上短,因為肺中的氧氣被榨取,甚至可以稱之為激烈。
因為接觸康帕利的過程,兩儀繪川可能會使用無法明白說明、也不可能被鼓勵的行為,所以,試圖咬出能暫時留下的痕跡,暫時證明兩人的地下情侶關系。
將一切因為職責無法說出口的擔憂和不安,都用逐漸滾燙的吻烙下。
結(jié)束的時候,她眼角泛紅,艱難地呼吸,試圖重新在正常渠道獲取氧氣。
降谷零按著她的后脖頸,眼瞼微垂,欲言又止。
兩儀繪川不太明白他的情緒,但能感受到兩個人的親密狀態(tài),于是抬手輕柔地摸摸他沙沙的金色碎發(fā)。
他最后沒有說出多余而無力的話語,只嘆息一聲:“如果我也是臥底,或許就能理直氣壯地請求你,在接近康帕利的時候,不要用過激手段吧?”
兩儀繪川眨了眨眼,半晌不知道怎么正經(jīng)回答,最終只能開口安慰他:“沒關系,一切都是世界的錯。”
降谷零的嘴角往下抿,像是不被親親抱抱的暹羅貓,貼上她的肩膀側(cè),挨挨蹭蹭地抱怨著:“這種時候就不要逗我了吧,看我吃醋很好玩嗎?”
確實是世界的錯啊!她自己都沒搞明白呢,關于降谷零為什么分裂成三個人這件事。
兩儀繪川哭笑不得,給只剩下單純公安身份的降谷零一個黏糊糊的吻.
波爾多紅的工作有簡化,只需要處理日本區(qū)的白色資金鏈。
組織有統(tǒng)一報銷發(fā)錢的地方,沒有限額,但提錢數(shù)量太離譜可能會被朗姆和琴酒約談。
——這就是波本跑來找她要私房錢修車的緣故。
公司老板室的沙發(fā)是皮質(zhì)棉芯,波本坐下,身體順著凹陷下的一塊靠在沙發(fā)上,他仰頭接過她遞的礦泉水,眼尾愉快又蠱惑地彎著。
兩儀繪川與對方危險的灰紫色眼睛對視。
純黑身份仿佛帶來一股醇厚酒味,令人有些熏熏然,情愿去賭自己喝完這杯會不會醉倒。
……真的是純黑波本嗎?
臉和降谷零明明一模一樣啊,因為世界意識所以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長得一樣嗎?有點神奇,如果KISS的話……
波本哪里沒發(fā)現(xiàn)她一剎那的恍惚,拉著她坐到身旁。湊近著看她,金色的眼睫顫動著,笑著低聲問她:“你今天很喜歡我的眼睛?”
兩儀繪川幾乎要遵循本能點頭承認了,但理智終究及時搶過方向盤,將思路行駛在正確的方向。
“報銷單我收了,修跑車的錢這兩天會打在你卡上,沒有其他事了。”
“但我今天想抱你哦。”
“……”
兩儀繪川立刻起身。
拉開安全距離,然后安心地虛起眼睛看著波本,右手手指并攏抬起,朝門口一指。
用肢體語言禮貌表示——波本已經(jīng)可以離開了。
波本巋然不動。
“剛才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是想kiss了吧?”
手指被輕輕抓住,試探著抓緊,然后輕輕摩挲。
被劃動的頻率,像是被毒蛇的蛇尾纏上。
兩儀繪川抿住嘴,動彈不得。
這具軀體似乎對他的牽手行為已經(jīng)習慣,因此軀體并沒有產(chǎn)生條件反射的抗拒。
波本朝她露出狡猾的笑容,游刃有余地敘述著:“進度一直卡在牽手上,怎么想都不對勁吧?在這種可能明天就會因為哪個任務死掉的地方,讓自己得到快樂,才是活得最舒服的方法。”
很多人踐行的及時行樂論,兩儀繪川立刻皺起眉:“你很熟練嗎?”
波本睜大了帶著孩子氣的漂亮眼眶,一瞬間似乎很驚訝,但他很快嘴角高高揚起,干脆頭扭到一旁,抖著肩膀重新做表情管理。
他扭回頭的時候,還是克制不住笑,頭搭在她腹前蹭了兩下。
帶著忍俊不禁笑意的呼吸溫熱撲灑,鼻尖在捱蹭中帶來暗示級別的存在感。
“……我原先都以為你有其他喜歡的人,在想著要怎么把對方殺掉呢。
“見到你吃醋的樣子,真是難得。這樣的表情,多對我展露片刻吧,怎么樣?
“不用顧忌其他,我會好好戴著防護的。之前沒有邀請過的經(jīng)驗,不過我的學習能力很強,保證會讓你感到愉快的哦。”
兩儀繪川:“……”.
山不跑人跑,波本不走,兩儀繪川自己溜走。
現(xiàn)狀,好奇怪。
因為她和零是情侶關系,所以零分裂成三個人后,都和她保持著情侶關系嗎?
這是不被允許的吧!
大腦混亂著。
兩儀繪川繞車檢查一圈,確認車輛沒問題后坐上車,行駛出一段后,停靠在路邊的停車點。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手機發(fā)出震動,兩儀繪川拿出手機,定定神,意識到這個手機是康帕利的。
她打開手機內(nèi)置的變聲軟件,接通電話。
電話里,波本抑揚頓挫地匯報公事,如果不分辨話語內(nèi)容,會有著他是在給人念故事書哄人睡覺的錯覺。
兩儀繪川打開郵件,確認收到文件材料。
康帕利和波本只是組織成員之間的同事關系,公事公辦,沒有見面,沒有私交。事情交接完畢之后,兩儀繪川就客氣而果斷地掛斷電話。
暫時沒有其他事情,姑且可以回家休息。
在這混亂的世界觀下,安室透說不定已經(jīng)在某家咖啡店做咖啡店店員兼職偵探,如果不試圖去偶遇,應該見不到面。
回家之后,整理一下腦海的思緒吧。
這樣的世界,需要待多久呢?
兩儀繪川踩下油門,馬達發(fā)出轟鳴聲,在街道殘響。
白色的RX7,在后視鏡看不到的遠處,悄無聲息地跟上.
兩儀繪川回到家后,悄悄地噎了一下。
一樓客廳里,安室透穿著、且僅穿著白棉絨長款露背毛衣,聽到開門的動靜后,笑意盈盈地朝她投來視線。
……哦,安室透是她男朋友。
……是無害的白色人物,和紅黑都沒有牽扯,因此關系已經(jīng)突飛猛進,直接同居。
翻出這個設定后,她只能困惑地發(fā)出一聲:啊?
在翻設定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被自然地牽著坐到軟綿綿的沙發(fā)上。
肩膀上添上金燦燦的重量。
被肌肉記憶牽引著搭在他后背上的手,觸碰到熟悉的傷痕。
耳垂,被暗示地濕漉漉含住。
“兩儀大人,今天是打算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天。
兩儀繪川很努力才做下先吃飯的決定。
在搞明白這個世界發(fā)生什么的前提下,最好不要做危險的事,讓自己陷入理智消失的狀態(tài)。
她艱難地拉開擁抱,同時拍開安室透已經(jīng)試圖隔著布料按揉的手指。
電話鈴聲同時響起。
安室透臉上的清爽笑容緩緩褪去,委屈地看著她。
“是不喜歡嗎?”
“……我接個電話。”
兩儀繪川逃避似的站起身,拿起手機,就要走到一旁。
她有設置特別關注的、唯一有鈴聲的、上司降谷零的電話。他打電話來,基本是因為公事。
拿著手機的手腕被用力拽住。
順著力氣來源看去,就見安室透仰著頭看她,好看的下垂眼弧度和下撇的嘴角相通,帶著波光粼粼的委屈。
“你在外面有人,所以現(xiàn)在要拋下我了嗎?”
“不是……”
“我好歹也是偵探,能探查出一點端倪啊……那個家伙穿著侍者服,戴著波洛領結(jié),笑容看起來有點可怕,根本就是那種會騙錢的牛郎吧?”
“等等……”
“或者是那個看起來古板嚴肅,一點都不懂風情的西裝男?一個官僚警察,很可能是身上帶著腐朽氣息的大男子主義者吧。然后除了傳教士姿勢其他都不會。”
“……”
怎么會有人這樣銳評自己的啊!
但握住她手腕的力量,在控訴的時候,力氣更大了一分,以至于她無法抓穩(wěn)手機,只能眼見著手機跌落在木地板。
兩儀繪川放棄地嘆一口氣,雖然她還什么都沒做,但已經(jīng)完全翻車了啊。
“我想進入你的世界,”安室透濕潤的眼眸像幼犬一樣注視向她,毫無保留地袒露著他的脆弱點,仰著脖頸,喉結(jié)滾動,衷心訴說著,“我想要明白,要怎么才能趕走,那些在你身邊的臭蟲。”
手機鈴聲已經(jīng)響起第二遍,在地上徒勞地大聲嗡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