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人不說了,只是拉著人往里面走。進去以后看到了房間里的情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過珍妮也是想了一會兒才想起眼前這個狼狽的女人是誰，原來是當年被趕走的愛麗啊。

    不是都說過了嗎？背叛了就別想回來。

    “珍妮, 我們也沒想讓她進來的，可是當時她摔成了這樣，還說有秘密要說，所以就——”

    “說吧，找我干什么？”既然都來了，就問問清楚。問清楚了以后，就丟出去。至于是不是卡爾頓府的人在找,跟她有什么關系。

    “不，我找他！”愛麗手指向了小王子。

    找我？喬治根本就不認識她。

    “我不認識她。”這話是對著小女仆說的。

    “殿下需要我出去嗎？”記不記得的已經不重要, 讓她說完就好。

    “不用,你留下。說吧，找我什么事？”喬治還是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愛麗后悔了,她早該在瑪利亞·菲茨赫伯特夫人給她100英鎊的時候就說出來的，而不是又跑去了艦隊街。那邊有人等著她，想把她抓起來關起來，她只能不停地跑。跑著跑著，萊斯特廣場就在眼前。

    “給我一筆錢吧，說完了這個秘密我就離開倫敦。”她的丈夫見她跑了幾個地方都沒能拿到錢,早就想把她賣了換錢,她當初怎么會和這樣的人結婚的！

    沒人答應她，誰知道秘密究竟是什么。聽她這樣說,喬治已經想走了。他一走,珍妮也跟著要出去，真是浪費時間。

    “你難道不想知道威爾士王妃的秘密嗎？那么多人都想知道,我想身為兒子的你也一定想知道的！”見人要走，愛麗也顧不上談錢的事，先把人留下來。

    “愛麗，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變，敲詐都敲到殿下身上來了。你說，我現在把你扔到萊斯特廣場上去，你會不會馬上被人帶走呢？”珍妮猜卡爾頓府的人絕對是在找她。

    那些人已經追過來了嗎？愛麗一聽有點慌，她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我說我說，我說了你們就留我在這里待幾天！”很怕一下子就被扔出去的人沒等人答應，就把“秘密”說了出來，“我看到過威爾士王妃害怕的樣子，她當時看到了書中的一幅插圖。”

    喬治站在門邊，不覺得這個人能說出來什么。誰都有害怕的時候，如果畫中的內容不對，害怕有什么奇怪的。

    “等威爾士王妃走遠了，我撿起了那本書，看到了那幅畫。”那是一幅天使和惡魔的畫，天使是小天使，純真可愛，是一切美好的象征。而惡魔雖然和天使有一張同樣的面孔，卻是黑暗的，殘缺的。

    “我當時只以為王妃被這幅畫嚇到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很多人想知道威爾士王妃生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于是她就想起了那幅畫。

    珍妮已經有不好的預感，愛麗說到了天使和惡魔，也說到了兩張一樣的面孔。她想到了撿回來的連體雙胞胎，難道威爾士王妃當時生的也是雙胎，只是另一個有缺陷嗎？因為有缺陷，所以就悄悄處理了？

    “畫上的惡魔哪里殘缺了？”喬治也有了自己的猜測，他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小惡魔只有一對很小的翅膀，但手腳很長，也很怪。”愛麗還是繼續說著自己看到的記憶中的那幅畫，沒有直接回答，“我當時只覺得惡魔長這樣，怪不得是黑暗的。后來想起威爾士王妃扔掉書逃走的樣子，又仔細看了看。”

    結果就看到了小惡魔身體不全，他的下身光禿禿的，就連腳趾都比別人多長了幾個。

    所以當時威爾士王妃就因為這個心虛嗎？喬治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回想著那天在韋茅斯見到她的場景。兩人沒說幾句話就針對了起來，她很快跑了。

    “如果當時她生了兩個，另一個是身體有殘缺沒活下來嗎？”

    不，珍妮更傾向于活下來了，只是被處理了。雖然不知道那孩子的性別，如果只是多幾個腳趾的話，影響沒那么大。可要是下身光禿禿的，有人就會害怕。

    “殿下，這恐怕只有問威爾士王妃才能知道了。”上回溫莎城堡聚集了那么多人，偏偏那些在產房里的侍女們都沒到，可見那些人和貝克管家去找的前侍女一樣，不是去世就是再也找不到了。

    貝克管家當時碰到的那位侍女，裙底下可能還真就藏著另一個孩子，只是不是她。當然，這只是猜測，誰知道威爾士王妃當時生下的是不是兩個孩子。只是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小王子生下來時很瘦小，而即便是減重后的威爾士王妃當時還是胖的。

    小王子盡管想知道真相，但他不會去查。有權利查的人就只剩下威爾士親王，可這邊不會去聯系他。或許國王也會想知道當時的情況，但結果已經是這樣了，就算是真的估計也不會追究什么。

    當卡爾頓府的人回去后，威爾士親王也聽說了這件事。只是因為價格沒談攏，他的瑪利亞把人又給放了！

    “你知道我想離婚的！要是對方手上有她通女干的證據，或別的什么，我——”攝政王還沒當上，他還沒真正體驗過權力的滋味，不順心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

    威爾士親王坐在椅子上喘氣：“把酒拿來！”

    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只有威爾士王妃時不時地還想起來生產當天的經歷。她不想回想的，只是記憶會自己跑出來。

    喬治又過上了每天跑白金漢府的日子， *他沒說可能有另一個孩子的事，只是陪著祖父。他以為這一切就會這樣過下去， 2月才開始，他的祖父沒有任何預兆地暈了過去。

    醫生們都過來看了，都覺得這回的希望不大。

    “殿下，會沒事的。”其實珍妮心里清楚，喬治三世再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了。

    國會那邊想等，威爾士親王就催，見國王陛下這次連醒過來都沒有，他們在3天后就迅速通過了《攝政法》。本來就是起草好的，只因為后來國王看起來好了，所以才擱置了它的通過。

    2月6日，威爾士親王在樞密院宣誓就職，正式成為攝政王。

    這天的盛況也來邀請過小王子一起見證的，只是他推了，他留在了白金漢府。但很快，醒不過來的國王就會被移送到溫莎城堡，那邊才更加適合休養。

    “如果我去溫莎城堡陪著祖父，你愿意陪我去嗎？”喬治厭倦了這幾天的吵鬧，他不得不接受祖父醒不過來的事實。

    “愿意的，殿下。”這回過去不會被禁足，意義不一樣。要回倫敦的話，隨時可以回來。

    “不，喬治，你不用過去。”但是這個決定被夏洛特王后拒絕了，她不僅不同意珍妮跟去，也不同意小王子過去！她沒給理由，只是不同意。

    這樣的話，宮務大臣也沒有辦法，這件事上要聽王后的，她是國王的妻子。

    沒能跟去溫莎城堡，喬治還是去送了。馬車一路跟著，快要跟到溫莎城堡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殿下，您回去吧。”王后身邊的人過來提醒，送得已經夠遠了，不能再向前。

    其實王后也是為了小王子好，現在威爾士親王已經成了攝政王，他當然要跟自己的父親在一起。就算前些年兩人鬧了矛盾，可那些有現在重要嗎？父子倆站在一起才能有更多的權力。

    倫敦000007號馬車停了下來，馬車里的人只能看著前面的車隊駛入溫莎城堡，直到再也看不到。

    “走吧。”喬治知道自己就算等著也等不來進入的可能，就直接回皮卡迪利。回去了以后，幾封告別信放在了他的面前。

    所有的老師都說不能繼續教他了，有覺得自己年老的，有要離開倫敦的，總之就是不能教了。威爾遜先生倒是挺直接的，他說他全家都被送離了倫敦，不用再等他了。

    這一切誰做的，還有第二個候選人嗎？

    “既然不愿意回來，那就不回來吧。”威爾士親王一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那天更改遺囑的時候多少人笑他都沒有關系，他會慢慢找回來的。可是那個兒子，哼，都是攝政王了，他還不能做點什么嗎？

    那些老師教了這么多年，只教出來一個對父親不禮貌不尊重的兒子，還有什么臉繼續教下去？趁早離開吧。

    這些人走了，下一個就是那女孩。

    “去告訴她，跟著他不會有前途的。”沒有了女孩，他的兒子還能睡得好嗎？還能管好皮卡迪利嗎？卡斯特說了，那女孩挺重要。雖然攝政王不覺得多重要，但只要能打擊到兒子他都樂意去嘗試。

    在交易大廳買了些債券后，珍妮等著沃特爾找上來。可奇怪，他今天居然不在？連那位內森都不見人影。

    “珍妮，前面有人要見你。”跟在馬車邊的侍衛看到了等在路邊的人，提醒了一下坐在里面的珍妮。

    珍妮等馬車停下來才知道，等她的人來自卡爾頓府。

    “什么事？”這個人在溫莎城堡見過，當時他就站在威爾士親王身后。自從上回國王身體不好傳出威爾士親王要成為攝政王后，一群人投靠了過去，這人估計就是其中一人。

    “珍妮小姐，我是卡斯特，是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的。”有了攝政王做后盾，又有自己的先生在，卡斯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加入你們？我不明白。”珍妮是真不明白。

    “很簡單，我需要幫手，也需要你的運氣。曾經在交易所大賺18萬英鎊的皮卡迪利的珍妮，誰不想一起合作呢！”攝政王很需要錢，但他不想總是花先生的錢。

    “你都說了我是皮卡迪利的珍妮，你覺得我會離開嗎？抱歉，你擋路了。”讓小王子失去了所有的老師還不夠，現在又來找她了嗎？珍妮讓馬車繼續走，她已經說完了，也給出了答案。

    看著馬車走遠，卡斯特感覺受到了侮辱。他知道自己先生前面的布局一直沒能成功，就想推一把。正好攝政王有這個意思，他可以一起來。現在嘛，他覺得這女孩根本就不配。

    就像是沃特爾曾經說過的，她只適合乖乖地待在家里，穿上漂亮的裙子等著男人去找她。那小王子有什么好，瘦瘦的一個，能帶給她快樂嗎？她不過就是看中了對方的身份，才不愿意離開的。

    沒事，攝政王很不喜歡這個兒子，接下來的日子里皮卡迪利不會好過的。吃到了苦后，她會愿意過來，到那時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 “你擋路了”這樣的話，她不僅不會再有機會說出口，她還得求著收回去。

    “殿下，我回來了。”換了裙子的珍妮去敲二樓小王子的房間門，自從不用上課后，他連書房都很少去，就一個人待在這里。

    見沒有應答聲，她還是和之前一樣先推開一點門。確定里面沒什么不能看的，才繼續推進去。

    “殿下，我今天去了一趟交易所，又買了一些債券。對了，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個擋路的，說要我去他那邊。”出去外面后，珍妮回來會簡單說一說自己做的遇到的事。

    “誰？誰要你過去！”本來喬治只想這么靜靜地聽著，但他聽到了什么！

    “他說他叫卡斯特，我在之前溫莎城堡的時候見過他，他站在攝政王的身后。”總算是有點回應了，珍妮都怕小王子一直頹廢下去。

    “他驅逐了我的老師們還不夠，就連你都想搶走嗎？”喬治沒想到攝政王這么恨他，恨到要所有人都離開他！

    第92章

    珍妮確實不希望小王子頹廢,但也沒想到只說這件事他反應就這么大。而且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好，都有小時候那種陰郁了。

    “殿下，我沒有答應,也不會去的。”放心放心，只是碰到了，不會有什么改變。

    “你當然不會答應，也不會過去！”喬治很肯定這一點，他只是厭惡攝政王和卡爾頓府做的一切，“既然都來當面邀請了，他一定不會放棄的！”

    不行,他不能就這么等著！

    見小王子振作了起來，珍妮就沒有那么擔心了。至于振作起來是要應對攝政王的,其實也還好。反正兩邊的關系不會更差了,再差點也就這樣。

    她回到了書房，想到了消失在交易大廳的兩人。難道是有了新的賺錢項目, 還是真去辦銀行了？最近也沒聽說倫巴第街又出來一家新銀行的事。

    應該問題不大的，沒有消息傳來就是最好的消息。珍妮決定這段時間多去去交易所，看看債券價格的同時也看看那兩位到底在不在。說好了提供戰場消息的，這回沒找到人她只能憑借對威靈頓將軍能打勝仗的信任買。

    錢放著也是放著，繼上回在溫莎城堡停留近50天后，最近這段時間大多都留在白金漢府,她差點忘記賺錢的事。

    小王子已經不執著去弄混大家對威爾士王妃生產那天的事,也不再提身份問題了，應該是放了手。加上愛麗說的話,他沒有理由再惦記這個。現在喬治三世又病倒了,他不會再有辦法解決身份問題的，所以也沒必要再擔心下去。

    還是賺錢吧, 賺來的錢才是最可靠的。

    可沒幾天，經營了好幾年的面條馬車就被驅趕了，說是那些地方不允許停留。其他流動的那幾輛也不允許上路，有安全隱患，萬一湯灑了燙到了人可不好。

    珍妮當然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因為攝政王那邊有人出手了。動作挺快的，直接挑中了面條馬車。接下來可能還會有通行證的事，還會有椰子的事，其他的也都會被牽連進來。

    那就來吧，趁這個機會改變一下經營方式。

    面條馬車暫停不出去，但是營業不會停。前一天跟固定的客人收好定金，到時候按時送過去就好。反正倫敦就這么點大，稍微耽誤一會兒面條的口味影響不大。

    然后就是買店面了，珍妮不能買，但寇克他們可以。大家更改一下合作的方式，還是一樣能賺錢。

    這其中有一輛馬車的兩個人退出了，這兩人準備脫離皮卡迪利。對此，她也沒有挽留。既然不想留下來，硬留有什么意義。不過就是看到了更好的去處，那就去吧。畢竟卡爾頓府那邊的誘惑很大，有人把持不住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怕他們搶生意。”喬治也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引起的，可他沒有辦法。好像沒有了祖父站在身后，他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不怕，我們可以出更多的味道，能提供更好的服務。”店面固定下來后，雖然單個的外賣不能送，可像碼頭這樣批量的訂單還是能一起送的。

    總之面條馬車的事不到5天就解決了，盡管減少了一些流動生意，可店面固定下來后，附近的人家就會自己拿著餐具過來。是的，“快餐”的店面都很小，暫時不提供堂食，需要自帶回去。

    喬治看著小女仆忙來忙去很快就忙完了這件事，相比之下他就什么都沒有做成。不但沒辦法阻攔攝政王那邊的打壓，連一點反擊都做不出來，難道真要聯合其他人去反抗嗎？

    這雖然看起來會有效，但結果只是另外那些不支持攝政王的人需要的，不是他要的。他不想成為“反喬治聯盟”的一員，他自己還是一個喬治，這不對。

    最近那些信件越來越多了，都說攝政王不合適，不應該建造攝政街的，不應該提高他的年金的等等等等。

    “殿下，那些人還在催您嗎？”忙完了從面條馬車變成“快餐”的事后，珍妮終于有時間問問小王子的事。

    自從威爾士親王成為了攝政王后，“反喬治”的呼聲越來越高。貴族和平民都有，實在是短短時間里，這位的很多舉動都遭到了大家的反對。既然沒辦法阻止，有人就提出了“反喬治聯盟”，還想推小王子當名義上的領導者。

    “那些信都是。”突然之間皮卡迪利成了一部分人寄信的目的地，喬治不是沒想過這么做，可最后能得到什么？他能讓攝政王當不成攝政王嗎？他能讓那些打壓都消失嗎？

    都不能！既然不能為什么還要答應下來，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這些人都是想利用他。

    “那殿下您是怎么打算的？”看來攝政王的舉動確實引來了眾怒，看看這些信，多多啊。

    “我不想成為這個領導人，但是，我也不想總是被欺負。”然后連累皮卡迪利，連累小女仆。喬治現在才知道攝政王的權力盡管被限制了很多，可他能做的事情也很多。

    先是驅逐老師們，然后再誘惑皮卡迪利的人，接著還讓這里賺錢的項目無法進行下去。

    “不想就不想吧，您可以按照您自己的想法來。還有，他欺負不到您的。”沒了老師，那就找更好的。能被誘惑的人，早早地離開也好。至于賺錢的項目，遲早都是要轉型升級的，就當做是一次鍛煉吧。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小女仆一定會有好辦法的。

    “殿下，我們動不了攝政王，但其他人可以。”國會和兩院的人總會有人愿意為此揚名的，“這些信您都看完了嗎？您覺得這里面有合適的人嗎？”

    “我再仔細看看。”沒錯，起碼要找人讓攝政王顧不到皮卡迪利來！

    看著小王子又看起了信，珍妮其實也沒有多好的辦法。威爾士親王成為攝政王是板上釘釘的事，都宣完誓了，除非喬治三世再醒過來。這時候跟人正面對上沒什么勝算的，對手只要說兩句話有的是人幫著跑腿。

    那些不肯再上門的老師們就是礙于壓力才不過來的，而好好的面條馬車又礙著誰了，不過是攝政王不喜歡兒子，他身邊的人出的餿主意。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他們忙起來，忙到沒空管皮卡迪利。

    之前的威爾士親王語錄還在接著刊登，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這位新上任的攝政王。 “反喬治聯盟”一下子能拉起來，這個小板塊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目前看來，還需要加一把火。

    小王子不適合這時候成為“反喬治聯盟”的領導人，但是有人合適，已經成為格雷伯爵的查爾斯·格雷就很合適。他本來是最支持威爾士親王成為攝政王的，結果有人成為攝政王后直接拋棄了格雷伯爵所在的陣營，并沒有召回他們讓他們組成新的內閣。

    粉過明星的人都知道，塌房的時候粉絲回踩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算這些被拋棄的人還沒到這個地步，想要他們再效忠目前的攝政王，可能性就需要存疑了。

    所以只要合作好了，卡爾頓府會忙起來的。

    喬治還真從這些信件中找出了幾個人，他們在兩院都有席位，看起來也都很愿意成為反抗攝政王的第一人。于是，信件聯絡就開始了。只是沒想到，這些人提到了威爾士王妃。

    “我怎么可能幫她成為攝政王妃？”本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更別提這位威爾士王妃也是自己不喜歡的人之一。

    “殿下，您可以不幫忙的，但是可以讓威爾士王妃找點事情做。”這位名義上就是卡爾頓府的女主人，更是未來的英格蘭王后，她出面多名正言順。

    “只說我支持她？”是這個意思嗎？

    “殿下，支持了不代表對方就能成功。但是您支持了，情況就會不一樣。至少表明上，威爾士王妃有了兒子的支持，她會更加有動力去爭取這個位置的。”攝政王到現在都想著離婚的事，威爾士王妃就不想反抗嗎？

    站起來吧，或許“反喬治聯盟”的領導者就有了。

    喬治聽明白了，好吧，勉強可以接受。跟皮卡迪利被欺負相比，和威爾士王妃的名字放在一起就不算什么。

    果然沒多久，威爾士王妃就成了“反喬治聯盟”的第一人。她在盟友們建議下，第一步先要回到卡爾頓府，重新做回這里的女主人。

    這事瑪利亞·菲茨赫伯特夫人肯定不會同意，她讓人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一輛不屬于卡爾頓府的馬車進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回來的不僅僅是威爾士王妃一人，還有更多她的支持者，也就是“反喬治”的成員，以及一路跟過來的普通民眾。這么多人堵在門口，如果人多的一方要沖進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攔住她！攔住他們！”喬治怎么還不回來！

    “……不管怎么樣，我是威爾士王妃，就算我們婚姻不順，就算我們互相無法忍受，但是我還是這里的女主人。只要我是威爾士王妃的一天，我就能隨時回來！”故意將馬車停在卡爾頓府門口不遠的威爾士王妃站在人群中，不斷強調著自己的身份，也強調著她說的話的合法性。

    正在白金漢府的攝政王一聽說這件事，就知道麻煩來了。

    “早讓我離婚多好，現在你們說怎么辦吧？”沒想到這個胖女人也跳了出來，還直接到了卡爾頓府。

    幾人互相看看，尤其是秘密調查委員會的人，他們之前都快能查到證據了，結果人跑了！后來得知不止一方的人在找那個去過布萊克西斯的女人，但怎么找也找不到。

    “先把之前的那些事再整理一下公布出去，對了，當年威爾士王妃欺騙小王子的事能說嗎？”有人想到了這個。

    “說，沒什么不能說的！”只要讓那胖女人別來煩他就好。

    艦隊街的人高興壞了，那邊的報紙本來都是周報，現在因為攝政王的事情不得不每周增刊，好事啊。多說點，多說點。

    這對于皮卡迪利來說同樣是好事，盡管小王子小時候被親生母親欺騙的事曝光了，但起碼這些天沒人再來打擾這邊。

    喬治喜歡上了寫信，他覺得看別人的信件特別有意思，尤其是在這件事中。他們以為自己只有15歲，什么都不懂，就一直鼓動他出去和威爾士王妃站在一起。本來這些事看到了他很反感的，只是小女仆說了，事情可以從另一面來看待。

    “不，殿下，這是好事。曾經的事情都是發生過的，我知道您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可現在拿出來有用，那就讓他們用。”珍妮覺得這樣有來有回才算好，一邊倒了對皮卡迪利來說反而沒什么好處。

    目前小王子才15歲，他本身又不熱衷政治，只是想安靜地過自己的日子。攝政王將火燒過來，他能在信中支持威爾士王妃已經是最大的進步。這樣的性格確實不合適多做什么，他只要等著攝政王沒了，一切就會好的。

    英格蘭的王位更替制度是定死的，爭也沒用。

    只要喬治三世沒死，攝政王就只是攝政王。目前攝政王已經這個年紀，加上他胖成這樣，估計也沒多少年好活。小王子只要健健康康的，以后什么都會有。

    現在就讓攝政王和威爾士王妃互相攻擊吧，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戰線拉長后，大家遲早會看透他們。等回過神來，所有人都會發現小王子的好，這有什么不好？

    第93章

    珍妮想得挺好, 實際操作起來的時候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威爾士王妃也都挺配合的。

    威爾士王妃被爆出來早年欺騙了小王子，攝政王近幾年長長的賬單就被民眾們都知道了。后者成為攝政王才滿一個月，他今年的新賬單已經超過了以往每一年的總和！

    有人就去卡爾頓府的路口等著,看看每天進去的一輛輛送貨馬車運的到底是什么？這才3月份，居然就花掉了將近20萬英鎊嗎？太嚇人了。

    這算什么，這份賬單肯定沒有算上卡爾頓府的裝修費。要算上， 20萬英鎊這個金額起碼還要翻一番。

    但珍妮暫時不會對外說，現在威爾士王妃手里所掌握的東西足夠多了。上回到卡爾頓府討薪的大部分人直接加入了“反喬治聯盟”，都是曾經在那里待過的，知道的當然多。

    因為威爾士王妃站出來和攝政王成為了對立的兩方, 今年倫敦的社交季格外熱鬧。聽說卡爾頓府天天都有舞會和晚宴，就沒有停過。當然, 威爾士王妃參加的聚會也不少。她主要參加女士們的, 能拉攏幾個就拉攏幾個。

    “我看他們信里寫的，意思這樣下去很快就會缺少經費。”因為要反對攝政王,這些錢就必須要花。參加舞會不用錢嗎？養著那么多人不用錢嗎？喬治將手中的信件放下，他明白了寫信人的目的。

    “那殿下打算怎么辦？直接給錢嗎？”珍妮想聽聽小王子怎么打算的。

    “直接給錢當然不行，給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這一點喬治還是能預想到的，“可是一點都不給的話，這些人不會放棄的。”信中都寫得這么明顯了，這回不給下回估計就要上門來,而他討厭陌生人進來皮卡迪利。

    “你覺得讓他們舉辦一次拍賣會怎么樣？拍賣得到的錢就全部給反喬治作為經費。”

    “可以的, 殿下。”這是常見的做法，很適合目前的情況。

    喬治得到了小女仆的認可, 就馬上寫信過去了。這樣的話, 他只需要拿出幾件物品送過去！

    大家都在倫敦，拍賣會的舉辦可以很快就組織起來。 6天后, 皮卡迪利收到了邀請函。

    “我不想去。”不是只送東西過去就好了嗎？

    “您不想去就不去，我把東西送到很快回來的。”小王子一直沒有露面，加上之前被曝光的威爾士王妃欺騙他的事情，現在已經成為了卡爾頓府攻擊的點。他不去，皮卡迪利就只有珍妮過去了。

    “好吧，那我一起去。”聽到是小女仆親自去，喬治想了想還是跟著吧，跟著放心點。至于到時候會在那里見到誰，他當做不認識就好。

    選好了晚上要穿的裙子，珍妮想了一下遇到威爾士王妃后可能會有的情況，也想好了應對方式。

    只是，眼前這樣算什么呢？

    威爾士王妃身邊帶著幾個很年輕的女孩，或者說是很年輕的看上去就是剛結婚的女士走了過來。她早就沒有了之前見面時的那種高傲和狼狽，這會兒她的臉上堆滿了笑。

    “喬治，你來了。拍賣會還要一會兒才會開始，來，先認識一下這幾位。”一聽到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過來，威爾士王妃就第一時間看到了人。

    她忘記了之前韋茅斯的事情，也忘記了剛被提起來的多年前欺騙他的事情，她的眼里只看到兒子一個。原本是不相信喬治能站到自己這邊的，就算有信件為證也說明不了什么。但是，他現在就在自己眼前！

    “晚上好。”喬治向大家問了安，然后就拉著小女仆往旁邊走。他走過了就在面前的威爾士王妃，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珍妮已經聽到身后的竊竊私語了，但能怎么辦呢？人能來已經很好了，不該強求這么多。

    “殿下，您坐，我把東西先拿過去。”這回的拍賣會有一點盲盒性質，被邀請的人事先是不知道會有哪些物品出現的。這樣的話，本來沒興趣的人為了避免錯過好東西，就會到場看看。

    人一多就熱鬧，到時候來幾個托喊一喊，氣氛就不會差到哪里去。也許有人會為了爭口氣多出一點錢，經費不就多起來了嗎？

    “坐著，讓人過來拿就行。”喬治沒讓起身，而是朝著工作人員招了招手。東西驗看過，拿走就行了，根本就不用自己跑一趟。

    已經到場的人看看這邊被忽視的威爾士王妃，再看看那邊坐下來的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大家還是第一次看到母子倆一起出現在一個場合里。只是和之前聽說的一樣，兩人的母子關系沒比另外的父子關系好到哪里去。

    “是因為都反對那位吧，所以才勉強站在一起的。”也只有這個合理的解釋說得過去，不然還能有什么？

    “這也沒什么，起碼都來了。”來了就意味著是同一陣營的，其他的家務事現在不重要。

    “是啊，難得看到小王子出門。他今年15歲了吧，挺高的，就是瘦了點，跟他的父母沒一點像的。”胖和瘦的對比太明顯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噓，別說這個！”之前溫莎城堡那么熱鬧，還不就是懷疑小王子繼承人的合法性嗎？這件事雖然沒有傳出來，但該知道的人都有辦法知道。

    “不說就不說，那就來說說小王子身邊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幾天功夫就賺到了18萬英鎊的皮卡迪利的珍妮，你說等幾年我讓兒子娶了她，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為錢的事情發愁了啊？”

    大家說著說著，就把話題轉到了珍妮身上。

    “一個女仆的女兒，還是從小陪著小王子的，你舍得讓你的兒子娶她？”這位可是子爵夫人，讓未來的子爵娶一個女仆的女兒，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舍得的，反正那女孩還小，我可以先讓兒子在這幾年把婚結了。”找一個有身份但身體不好的小姐，還是能找到的。幾年后兒子的妻子沒了，再娶誰影響都不大。

    有類似想法的人很多，跟家里長長的賬單相比，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到時候小王子也娶妻了，如果兩人的關系還和現在一樣好，年輕的夫人完全可以再以情人的身份回到小王子身邊。這還加強了這位丈夫家族和王室的聯系，有什么不好。

    小王子注定了是未來的英格蘭國王，說不定以后家里的爵位還能再往上升升。一想到這里，大家看珍妮的眼光就更加熱切。

    珍妮完全沒發現自己被很多人惦記上了，她正在和小王子低聲說話。本來說好是來了就走的，后來想想還是買件什么回去裝個樣子，免得人多話。

    “殿下，隨便什么都能買，我沒有要求。”本來就是走個過場。

    “知道了。”既然小女仆不知道買什么的，那就都看看。喬治還是希望能買到合適的物品，這樣才不算浪費這個晚上。他當然知道很多人都在看著自己這邊，看吧，別過來打擾就好。

    往往這么想的時候，意外就要發生了。

    拍賣會即將要開始，本來在交談的人都已經陸續坐下來，現場只有“反喬治聯盟”的工作人員還在四處走動。主要是客人們的要求太多了，這些人不得不隨時滿足大家的要求。

    當有人再次經過珍妮這邊時，對方手里的托盤一個傾斜，里面酒杯里的液體就灑了出來。

    身后一聲“嗷呿”，讓附近的目光再次集中！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人員不斷地道著歉，他甚至已經伸手過來準備彌補他犯下的錯。

    “不用了，這位先生，我自己可以處理。還不走，等著耽誤拍賣會的開始嗎？”珍妮比身邊的人更快一步抓住了這只亂伸的手，并重重地扔了開去。只是胸前的布料被弄濕了一點點，擦一擦遮一遮就行了。

    “還不快滾！”要不是小女仆的手更快，喬治會折斷那只手！

    “我沒事，殿下，這樣的人不值得您生氣。”明明穿著禮服，明明就是客人，裝什么工作人員呢？以為彎個腰說聲對不起就能偽裝成功嗎？珍妮不想跟這樣的人計較，小王子也沒必要。

    “嗯。”喬治看著身邊的人很快就處理好了那塊布料，也就沒說什么。但是，他記住了那張臉。

    這里的一幕發生得快，結束得更快，所以看到的人很少。沒等大家都知道，拍賣會就開始了。

    珍藏的初版書籍、罕見的珠寶、鋒利的劍、精美的瓷器、好玩的裝飾等等等等，大家送上來的物品被一件件拍賣。

    “下面這件來自威爾士王妃，是一只瓷娃娃，當初王妃能生下男孩，都是靠它！”也就是說，這東西本身并不值錢，但是很多想要繼承人的家族會喜歡的。

    10英鎊起拍的瓷做的男娃娃很快就被喊到了100英鎊，價格還在往上漲。

    原來有這么多人需要繼承人嗎？珍妮悄悄看過去，還真不少。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價格已經上了300英鎊！

    威爾士王妃高興極了，之前被兒子忽視的不愉快已經被取代，她是目前為止送出去的物品中拍賣價最高的，而這價格還在不斷攀升中。

    “390英鎊一次，390英鎊兩次，390英鎊三次。好的，威爾士王妃的娃娃就屬于夫人您了！”場上的拍賣師很快敲下了手中的錘，下一件物品登場。

    “真是太巧了，下一件物品就來自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讓我們來看看都是什么——”

    “絕對是故意的。”喬治不用猜都知道拍賣會這樣做的原因。

    “沒事殿下，價格不合適我會買下來。”最多損失幾百英鎊，不算多。

    在場的人一聽接下來的物品來自皮卡迪利，剛下去的興奮勁又竄了上來！快說，帶來的是什么？

    “哦，天哪，我保證這份物品會引起你們爭搶的。別急別急，現在就來公布答案，這是一份合同轉讓。”拍賣師還是停頓了一下，“是有關倫敦通行證辦理的合同轉讓！”

    一口氣說完，場下確實沸騰了！誰不知道皮卡迪利從10年前就承包了倫敦所有出入證的辦*理，這些年靠著它起碼賺到了10萬英鎊！

    “快開始吧！等什么呢！”這要是拿到了，絕對是個驚喜。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小王子愿意把這份合同讓出來，但是，保證賺錢的事沒人能拒絕！女士們先生們趕緊喊著開始，確保自己能拿下這份合同。

    轉讓合同的起拍價是100英鎊，但眨眼間這個價格就超越了2000英鎊！依舊沒有人放棄，大家只是謹慎了點。

    威爾士王妃聽著耳邊的喊價聲，覺得自己高興得太早了。都沒有過3分鐘，現實就告訴她她兒子帶來的物品一下子成了今天的焦點。她就知道，他只會讓她不舒服。

    然而就算她不舒服不高興，其他人的喊價聲并不會因此停下來。速度雖然慢了，競爭的人依舊很多。

    她告訴自己，這筆錢是給“反喬治聯盟”的，只有這樣威爾士王妃才能壓下心里的不甘心。

    3250英鎊，3280英鎊，……3430英鎊！

    通行證轉讓合同的最終價格為3430英鎊，這個價格也是這場拍賣會最高的，遠遠高于威爾士王妃的390英鎊，差了將近10倍！

    “很開心？”把這份合同轉讓出去，有這么開心嗎？

    第94章

    其實開心還是說不上的, 繼之前的面條馬車事件之后，珍妮收到了消息，有人要對通行證下手了。剛好有了這個拍賣會, 她就把這份合同轉讓出去。但拍賣師沒把事情說清楚，原來只是幾百英鎊的費用一下子炒到了3000英鎊還要多！

    等真正簽合同的時候，還是要說清楚的。通行證的辦理看起來每年能賺很多錢，但這也是珍妮所有賺錢項目里成本最高的一個，一年下來就賺4000多英鎊。那么多清潔工養著，不用錢的嗎？轉讓合同里有特殊條款，不能無故辭退那些老員工。

    “不是開心,只是通行證的辦理已經不在我的規劃里了。”只能在倫敦的話，每年撐死了也就賺這么多,人力物力都是成本,她可以做點別的。

    “對，你說過的。”喬治想起來了, 之前他是要帶一對瓷瓶的，后來小女仆說起了不想繼續辦理通行證的事。就算沒有人要下手，她也要脫離出來。

    不跟唐寧街續約便宜的是攝政王，轉給“反喬治”的人，讓他難受去吧。

    這件事當晚就傳到了卡爾頓府，在舞會里坐著的攝政王知道了。同樣得到消息的卡斯特從舞池里退出來,站到了一邊。

    “你的動作不夠快。”因為忙著和那胖女人對峙,要對通行證下手的事還沒來得及做，對方就先脫了手。

    “不, 攝政王殿下, 這本來就是一個假消息。”卡斯特是打算自己接手的，沒想到皮卡迪利已經找到了轉手人。

    “不管是真消息還是假消息, 你這回又失敗了！”之前的事也一樣，說得很好聽，結果那邊直接買了店面，生意一點沒少。

    也是，卡斯特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說起還在畫設計圖的攝政街的建造方案。

    “讓約翰·納什動作快一點。”攝政王說的是建筑師，他喜歡巴黎的規劃，希望自己的倫敦也能成為那樣。說到了這里，他就忘記了通行證一事，也讓卡斯特暫時不用面對自己的失敗。

    然而第二天，唐寧街的人就找上了門，財政大臣親自來的。

    “殿下，我聽說通行證的外包合同您要轉讓出去了？”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嗎？為什么要轉讓？就算要轉讓了，直接轉給唐寧街不行嗎？之前在利物浦、伯明翰等城市嘗試過外包都失敗了，但接手倫敦的通行證肯定能行！

    “是啊，都做了10年了，不想做了。”喬治當然不會說小女仆的規劃，那就這么說吧，信不信都行。

    財政大臣肯定不會信的，但也沒有過多質疑。畢竟攝政王想做的事情，大家都還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多了一個威爾士王妃，他身邊暫時沒行動。

    “那轉給唐寧街不行嗎？”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抱歉，當場拍賣的，我們馬上要簽合同了。”對方都交了錢，肯定沒辦法反悔。

    哎，財政大臣只能失望地離開。

    珍妮沒想到拍下這份合同的人會是哈廷頓侯爵卡文迪許先生！昨天買下來的明明是另一個人。

    “有人來告訴我，我就買下來了。”德比郡那邊通行證的辦理已經很成熟，倫敦這邊的只會更加成熟，買下這份合同不會虧。

    雖然還算是熟人，但要說的話還是要說。目前和所有員工合作都很愉快，大家也都習慣做這個了，希望不要有改變。

    “這也是保證道路暢通的基礎。”

    “沒有問題，我只是買下這份合同，不會改變什么的。”哈廷頓侯爵向小王子也向皮卡迪利的珍妮保證著。

    合同很快簽好，價格虛高這樣的事才開個頭就被打斷了。

    “既然是拍賣，那我就接受這個價格。”威廉·卡文迪許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同樣簽上名字的，是喬治·奧古斯塔斯。

    10年前簽合同的時候他還想著只是代簽，沒想到10年后他居然把合同賣掉了。喬治還是有點舍不得，所以名字寫得有點慢。可再怎么慢，名字還能拼寫到什么時候去？

    真快啊，10年就這樣過去了。喬治坐在位置上，想起了自己還有件事沒有做，他得寫信問問那個人是誰。如果不是小女仆下手太快，他不會放過他的。

    見小王子又在寫信，珍妮還以為跟之前一樣都是寫給那些人的，就做自己的事情。沒有了通行證的牽絆后，她得想想再做點什么比較好。

    最好是那種人人都用得上的，吃喝拉撒這方面比較接地氣的。吃的上面已經有“快餐”了，慢慢地規模會擴大，那就從“喝”入手吧。

    嗯，然后呢？奶茶嗎？珍妮寫完劃掉，這到時候加入到“快餐”那邊去。

    “我看你一直在寫水，水怎么了？”喬治都把信讓人送出去了，小女仆還在寫“水”。他不是偷看的，站在書桌前就能看到的能算偷看嗎？肯定不算。

    “殿下，您覺得什么樣的水才是健康的，才是干凈的？”珍妮想到了桶裝水，曾經的純凈水，當然現在是沒有塑料的，只是這么一個概念。

    “燒開的水？”喬治知道自己平時生活里離不開水，不管是洗漱也好，喝下去也好，都是要用的。但是健康的干凈的，小女仆不是一直說要多喝熱水嗎？燒開的水這個答案應該沒錯。

    這么說也沒錯，但不準確。那就來做一個簡單的實驗吧，很簡單的。

    珍妮準備了幾個完全透明的玻璃杯，從浴缸龍頭那里接了一杯水，從廚房要了一杯水，又隨機在一樓倒了一杯水。等沉淀吧，明天再來看。

    喬治第二天走進書房就先觀察這三杯水，結果他看到了什么？浴缸接的水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東西？甚至還有活的很小很小的蟲！

    廚房里接來的水要好一點，但也有小東西飄在里面。至于一樓倒來的水比廚房里的臟一點，但比浴缸接的水干凈多了。

    “這太可怕了！”想到自己每天喝的水喝的湯都是不干凈的，喬治覺得自己剛吃下去的早餐也很不干凈。

    “殿下，廚房的水水源不同，也都煮過了，您可以放心用。”日常用水珍妮就沒管，影響沒那么大。

    “幸好水源不同。”怪不得看上去干凈很多，“那是不是杯中的水里什么都沒有的，才是健康的水？”

    “可以這么說，殿下。”珍妮將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開始過濾浴缸水。已經沉淀過的，先初步處理一下。

    幾層紗布疊在一起，這杯水再隔著紗布倒入另一只干凈的玻璃杯中。等上午時間過去了再去看，這杯水就干凈了很多。

    “所以你要賣處理后的水？”剛沒有了通行證的收入，就想著新的賺錢項目了嗎？

    “是的，殿下。不過這樣的簡單處理肯定是不行的，還需要幾道工序。”珍妮只記得其中的關鍵點，但這會兒需要的東西沒有，就只能讓人研究了。這件事急不來的，在攝政王還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暫時秘密做。

    不過這位這段時間肯定是沒空理會皮卡迪利了，“反喬治聯盟”拍賣會籌集了資金，威爾士王妃肯定不會閑著。

    “王妃殿下，我們還是說卡爾頓府浪費的事嗎？”盟友沒有來，仆人們先討論起來。

    “不，我們說攝政街的事。”盟友亨利·布魯厄姆推門進來，他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說是這條攝政街的建造沒有預算！

    “是真的嗎？”沒有預算！就算威爾士王妃再不懂，也知道沒有預算會多么可怕！

    “是真的是假的都不重要，民眾們會相信就行了。”布魯厄姆是拿著報紙進來的，他翻到了那個小板塊，不知道是誰看攝政王不順眼，這一板塊已經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不是每句話都是真的，但現在大家都會相信這個版面里面的話就是真的！

    攝政王不僅僅是奢靡浪費，他還背叛了教義，還虐待仆人。之前更是公然舉辦那種舞會，讓自己的卡爾頓府變成了一個男人們享樂的地方。

    威爾士王妃拿攝政街的事攻擊攝政王，攝政王就讓威爾士王妃的鄰居道格拉斯夫人出來說，她都是怎么樣勾引對方丈夫的！

    總之依舊很熱鬧，這樣的熱鬧持續到了今年社交季的尾聲。

    7月底，第五代德文郡公爵去世。

    珍妮跟著小王子來到了德文郡公爵府參加葬禮，之后哈廷頓侯爵會將棺木送回德比郡去。

    “節哀。”喬治沒什么好說的。

    “我知道，殿下，謝謝您的到來。”哈廷頓侯爵道了謝，很快就去接待其他人了。

    珍妮看到了這位去世公爵的第二任妻子，她倒是白白胖胖的，看著很健康。她身后跟著幾個人，應該就是她和公爵結婚前生下來的私生子女。是的，就算最后兩人結婚了，他們的孩子依舊是非婚生子，沒有繼承權的。盡管這幾個人都比哈廷頓侯爵的年紀大，也沒有用。

    “殿下，哈廷頓侯爵年底的時候就能成為第六代德文郡公爵了吧？”

    “是的，可惜不是祖父來。”如果祖父還醒著，這件事就是祖父來做的。喬治又想這位在溫莎城堡的老人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樣？雖然有通信，但沒看到人總是不放心。當然，信不是祖父寫的。

    喬治三世早就醒過來了，但他的頭腦不是很清醒。準確來說，他能清醒的時間不長。不清醒的時候，他會做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事。

    只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了，小喬治還不過來看他？難得清醒的國王站在窗戶邊看著遠處，沒有一輛馬車靠近！他越想越不對，小喬治就算很忙，也不會一直不來看他。

    “愛丁堡公爵人呢？”他問一邊的仆人。

    愛丁堡公爵？小王子殿下？仆人看著今天很清醒的國王陛下，覺得自己應該實話實說的。

    “陛下，王后殿下不讓殿下來溫莎城堡，上次您被送來這里，他一直跟到了門口。”

    “給我送一封信。”又是王后，她到底在做什么？

    將信送出去后，喬治三世要見妻子。只是他很快被告知，王后和公主們在一起，都在布萊頓度假。聽完這話，國王腦袋疼了起來！

    等到喬治收到了這封信再趕過來，已經是晚上。只是他見到的不是清醒的祖父，而是幾乎在發瘋的祖父。

    “都別想結婚！一個都別想！”他沒穿外套，一個人在被關起來的房間里亂說話。房間里的很多東西都砸了，他這樣走來走去總是會踢到什么。

    “開門，讓我進去！”至少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清出來！

    “殿下，不行的。一有人進去，國王陛下會更加生氣！”不然仆人們也不會一見情況不對就關門的。

    “開門！”喬治是一定要進去的，“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進去，還有你們，把隔壁房間里多余的東西都收走，只留下一張床一把沙發就行了。”他要把人帶出來。

    雖然王后讓大家這種時候不要開門，但現在王后不在，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最大。那行吧，就開門。

    腦袋里亂哄哄的喬治三世看到有人進來，第一反應就是拿起東西砸過去！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其他人也習慣了這樣，只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人的喬治不知道。

    還好他反應快，勉強避開了。珍妮慢了一步，差點就被砸到腳。

    “你在外面等著，別進來。”等他安撫好了人再說，喬治看著碎開在腳邊的瓷器，阻止了小女仆繼續跟著，這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第95章

    5個月沒見, 原來祖父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信件中從來沒有提起過！他們說好好地，喬治還以為祖父和之前一樣躺在床上好好地, 而不是現在人在房間里到處走，他還會扔東西！

    為什么不告訴他，祖父早就醒了？ ！

    “祖父，我是喬治。”避開了地上的東西，喬治沒有很快就靠近，他的祖父又撿起了一本書，眼看著要扔過來了。

    沒有多清醒的人并不在乎誰是喬治,他只感覺有人闖進來了，這就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要把人趕走！趕走！手里的書扔了出去,這個人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居然沒有被嚇跑？沒關系,他再扔！

    趁著祖父四處找下一件物品時，喬治看準了機會上前抱住了人。天，這里的仆人都是怎么照顧祖父的，他這是有多少天沒有好好洗漱了？ ！

    “祖父，我是喬治，您的孫子喬治。”沒關系, 接下來他會好好照顧他的。

    喬治抱住了人后沒放開, 就怕放開了又要扔東西。他示意小女仆可以進來了，他需要她的幫忙。

    “殿下,暫時用這個綁一下。”珍妮抱來了干凈的被子,手上也拿著繩子。才看了這么一會兒，她就想到了后世對這位國王的評價,說他是一個“瘋王”。

    但她想，人要瘋肯定是有原因的。之前看著那么正常，會在幾個月不見后就“瘋”成這樣嗎？這期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事。

    “綁吧。”綁起來總好過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喬治最終還是點了頭。小女仆已經想得夠多的，先用被子裹一層，然后才用繩子將人綁起來，這樣就不會弄傷亂動的祖父。

    他的祖父一直在掙扎，一直在嘶吼，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不管他怎么叫，他對“祖父”這個稱呼沒有一點反應。

    好不容易將人抱到了隔壁被整理出來的房間，喬治需要仔仔細細地問過這里的仆人。這5個月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仆人們被皮卡迪利的侍衛們圍著，當然不敢說謊。他們說最初的時候國王陛下確實躺在床上沒醒來，但是沒過幾天他就睜開了眼睛。雖然行動不太方便，頭腦也不太清醒，人卻是在好起來。

    “只是——”接下去的話，仆人們互相看看，不確定能不能說。

    “說！”他就是來問清楚真相的，有什么不能說。

    “只是有一次王后過來看望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國王在用餐。那時候國王剛能自己用餐，但行動上不能和以前比，所以有一些食物掉在了衣服上。”

    這一幕被過來的王后看到了，她盡管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在嫌棄。她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快就走了。之后幾天就沒再來過，下一次來還是跟攝政王一起來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攝政王來了以后才發生了改變，國王從這天起被關在了這個房間里，無論干什么都只能在這個房間里！仆人們也不讓接觸了，說是會影響國王的靜養。

    因為國王清醒的時間并不多，再加上沒人接觸，這段時間里門后面發生了什么，仆人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只負責按時送餐，定時打掃衛生就好。

    慢慢地，房間里的國王就變成這樣了。之后王后去布萊頓和公主們一起度假，攝政王也不再過來。

    喬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都是什么，王后和攝政王聯手把祖父關起來了嗎？要不是那封信，他是不是就不會知道真相，是不是就一直以為祖父在溫莎城堡被照顧得很好？

    見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臉色很難看，仆人們說話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之前的那些信怎么回事？”珍妮見小王子看著被綁起來的喬治三世自責起來，她低聲繼續問。

    “之前還有信嗎？我不知道。”一個人搖頭，其他人也搖頭，“我只替國王送過這封信。”也是看國王確實很清醒，他才答應送的。

    幸好送了，不然還真不知道事情會怎么惡化下去。

    “你們先出去吧。”估計這些人也不是全部都知道，接下來還是先喚醒國王比較重要。他到現在都在掙扎，都以為留在房間里的人是壞人。他的眼神是防備的，就算不夠清醒也不相信任何人。

    這段時間里，不清醒的國王應該受到了虐待。這種虐待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不然沒法解釋才幾個月沒見，好好的一個人就變成了這樣。就算身體不適，也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殿下，會好起來的。”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肯定會朝著好的一面走。

    “嗯。”肯定會好起來的。

    盡管祖父還是不認識他，但喬治有信心會讓祖父回到以前的樣子。至于仆人們說的，他暫時沒辦法指控什么，沒有確切的證據。所有的一切，他都是依照聽來的自己想象的，都不能說是有人想把祖父關起來。

    要指控王后和攝政王，可比攝政王想要離婚還要難！

    喬治輕輕地隔著被子拍著對他生氣的祖父，別生氣了，好好休息吧。以后，他來照顧祖父。

    “祖父，剛才扔了東西不累嗎？累就睡一會兒，等您睡醒了，我們來洗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的，再換上新衣服，好不好？”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就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說了。因為怕祖父聽不懂，喬治就故意說得慢一點，說得簡單一點。

    也許誰也不認識的國王確實累了，大概10分鐘后，他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我不明白，他那時候都當上攝政王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做？”確定祖父睡了過去，喬治悄悄地問著在一邊的小女仆。她已經帶來了祖父要換的新衣物，連其他的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

    “或許他是怕清醒的國王吧。”一旦國王清醒了，攝政王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攝政法》為什么能通過，就是因為喬治三世當時并不能履行國王的職責，所以才有了威爾士親王坐上攝政王的位置這件事。

    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心里都是一致的想法。

    不然這幾個月以來為什么不讓來溫莎城堡呢？前面的日子可以說是王后說的，不讓來打擾。那么后面呢？人都醒了，起碼要通知一聲。小王子被蒙在鼓里，其他人估計也都不知道。

    喬治對于攝政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覺得奇怪，可是王后為什么也參與進來？祖父是國王，她就是王后。威爾士親王就算成了攝政王，她還是王后，又不會變的。

    “我不理解王后是怎么想的？”就因為看到了祖父用餐時將食物掉在了衣服上嗎？

    身在布萊頓的夏洛特王后還在想念著已經過世的小女兒阿米莉亞，偶爾也會想起不記得樣子的兩個小兒子。她只能透過曾經的畫像來懷念他們，都過去30年了。

    “母親，你說父親還會好嗎？”瑪麗公主手捧著鮮花過來，自從妹妹去世以后，她就孤單了很多。

    “他73歲了，醫生說好起來的可能性很小。”接過了女兒手中的花，夏洛特王后又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場景。她的丈夫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一樣，用個餐都會弄臟自己的衣服。

    這要是被人看到了，還不知道外面會怎么說！為了維護王室的名聲，她肯定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出去！但長子已經是攝政王了，還是要告訴他一聲。

    很快，攝政王就親自來到了溫莎城堡，帶著醫生一起來的。后者給曬著太陽的國王仔細檢查了，國王的反應很慢，嘴里還總是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王后殿下，攝政王殿下，國王這樣子想回到以前的可能性很小了。”如果好好養著，說不定還有好起來的時候。

    最后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先把人關起來吧。只要沒有外人見過，大家就會以為國王只是身體不好，所以要在溫莎城堡養病。

    夏洛特王后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她都是為王室著想。長子都成了攝政王了，丈夫就留在溫莎城堡吧。至于其他人，其他人沒必要知道細節。所以這件事除了她和攝政王及兩人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以外，沒有其他的兒子們公主們知道。

    “是啊，都73歲了，能好起來不容易。”瑪麗公主知道這個年紀代表著什么，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母親，父親的病先不說，那倫敦的兩位呢？ 反喬治的聲音連布萊頓都有了。”

    從來沒有哪位王儲和王儲妃鬧成這樣的，兩人公開作對，還各自拉上了一大幫人。每周從倫敦送過來的報紙都述說著這兩位的爭斗和互相攻擊，這樣好嗎？

    “我能怎么辦？他們兩人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歡對方。”現在威爾士王妃為了能成為攝政王妃，更為了以后能成為英格蘭的王后，肯定會努力爭取的。得不到丈夫的愛，她會想要得到身份和地位。只有有了身份和地位，才有權力和金錢。

    威爾士王妃為了更好地贏得民眾們的喜歡，她把自己在布萊克西斯的房子空出來一部分，專門收養孩子用。這一對比，只會花錢的攝政王就被比下去了。

    然而不管布萊頓怎么樣，倫敦又怎么樣，都沒有影響溫莎城堡這邊的悄然改變。

    給祖父洗了澡換了干凈的衣服后，喬治依舊還綁著人。只是綁得松了些，沒之前那么緊。他從小學會的照顧自己的能力現在都用到了祖父的身上，喂他用餐，給他洗漱，這些都能做得很熟練。

    唯一遺憾的是，好幾天了，他的祖父還是不認識他。但也是有好的一面，他的祖父能接受他的靠近，不會再用力掙扎了。

    “陛下，殿下，讀報時間。”珍妮拿著報紙進來，坐在了稍遠的地方。這個房間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張沙發，其余的東西都搬了出去。

    兩周過去，攝政王居然沒發現兒子已經不在皮卡迪利了。可能也和當天信件到得晚有關，小王子看到了信后急急忙忙往這邊趕，那會兒都快是參加舞會的時間。

    也幸好不知道，不然這段時間還要應付對方。

    新的一周，新的氣象。威爾士王妃收養了更多的孩子后，攝政王的攻擊力度弱了點，只說這是作秀。報紙上是這么寫的，說她是在表演。

    珍妮一邊讀報一邊想，威爾士王妃收養孩子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不會就是從拍賣會籌集的經費里出吧？要是這樣的話，這筆經費可堅持不了多久。

    她想對了，亨利·布魯厄姆已經在為接下來的經費擔心。既然小王子能想到拍賣會，那么是不是可以再來一場呢？他對攻擊攝政王有辦法，但怎么賺錢怎么集資就沒有更好的辦法。

    “之前不是寫了信去問？那就接著問。”威爾士王妃提都不提兒子，她只知道有人寫了信過去，經費很快就有了。

    喬治收到了信，他看完就放在了一邊。拍賣會之后“反喬治”的人又舉辦了一場慈善捐款，募捐到的資金也不少，加起來都快有20000英鎊了，這么快就要用完了嗎？

    他不想那邊一沒了錢就想到自己，他哪有這么多的辦法！又不是小女仆，總是能想出來賺錢的項目。她之前想要賣水，幾個月過去前期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其中的一位合作人還是格林先生，對方很樂意加入。

    珍妮看小王子沒回信，也不催。當錢來得太容易時，有些人就不知道珍惜。

    第96章

    不,不僅不會珍惜，威爾士王妃還會責怪人。眼看著經費沒有了，而她之前一下子收養了好幾十個孩子,他們都是要吃的，照顧孩子的人也需要支付薪水。沒有了經費，她要怎么處理這些孩子？

    “繼續去寫信！”就不信還不回！

    喬治依舊沒回，他沒有這個義務。如果是真心為孩子們好的，在收養之前就要做好對未來的規劃。就像是在萊斯特廣場的救助基金會一樣，就一直做得很好。

    每年的捐助是一個資金的來源，已經成年出去工作的人也會回饋一些。除此之外, 皮卡迪利會根據實際情況增減當年的資助資金。總之10年下來，那邊的運行都是健康良好的。

    “她如果有心做,怎么會做不好呢？”又等了幾天,喬治給了回信，但沒有提錢和經費的事。他只是說了自己知道的運營救助基金會的事,希望能讓那邊參考。

    “沒有錢，再好的經驗也沒用！”威爾士王妃將人遞過來的信件扔到一邊，再這樣下去，她就沒辦法再和攝政王對著來。

    她得想想辦法，對了，之前的那位先生！她可以去找對方借錢, 之前說好的條件她會做到的。

    然而那位先生沒這么好說話了,前面答應的事情都沒有辦好，怎么確定現在就能成功了呢？

    “去告訴王妃,除非我聽到了好消息,不然這個錢真沒辦法借。”特地挑選好的人，還是有親戚關系的,這么簡單的事都辦不成，讓人怎么繼續信任？

    威爾士王妃聽到了回復后，有一瞬間的生氣。但為了錢的事，她還是忍了下來。她要去寫信，寫給自己的母親！她沒有辦法的話，她的母親會有辦法促成這件事的！

    “我的母親會向攝政王提出聯姻。”因為這句話，她想要的錢就到手了，遠比之前拍賣會和慈善捐助加起來還要多！只是這筆錢的來歷不好明說，她就說是自己變賣了嫁妝換來的。

    這個消息一出，威爾士王妃被捧到了一個新高度。

    珍妮看著新一周的報紙，這回兩人倒是沒有爭鋒相對了，而是變成了威爾士王妃的獨角戲。

    這出戲真不錯，差點就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如果真有錢，為什么之前還要寫信來呢？短短幾天時間，能來錢這么快的辦法可是少之又少的，她也沒聽說倫敦哪里又辦了什么拍賣會或捐助的。

    “殿下您猜猜，這筆嫁妝會是什么？”喬治三世的情況穩定了點，珍妮和小王子基本上已經摸清了規律，現在有時間說說倫敦那邊的事。

    “不猜，沒意思。”喬治看著祖父自己吃甜點，本來他想繼續喂的，結果餐具被奪走了。要拿回來，祖父就不高興。那就自己吃吧，這是一件好事。就算吃得衣服上都是，也沒有關系。

    這個房間本來就空，也沒有東西給他扔，所以可以不用綁著他了。再加上能夠靠近，喬治愿意相信自己的祖父。果然，一切都是好好的。

    那就不猜吧，威爾士王妃的事情沒有國王自己吃甜點來得重要。他除了身上有點亂，衣服上有點臟以外，看起來非常健康。快一個月過去了，能有這樣的成果很不容易。

    “我剛才是不是語氣不好？”等到祖父吃完了甜點，喬治給洗完了手以后，他才想起來自己那會兒直接斷了小女仆要說的話題。

    “沒有，殿下，沒有的事。”聽明白了小王子在說什么，珍妮搖頭。他只是不想談威爾士王妃這個人，很容易理解的。

    可是喬治還是覺得最近自己為了照顧祖父，忽視了小女仆太久。去年10月的時候他說了喜歡她，會想辦法娶她當妻子，只等解決了身份的事。后來發生了太多，本來想好* 的辦法用不上了。現在祖父又變成了這樣，他根本就沒能好好想。

    小女仆更是除了最開始的日子遠離了他一些，之后確實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她還是把自己當成了要服務的對象，根本就沒有轉變她的思想。

    難道，她還想著未來嫁給一個老頭子嗎？

    珍妮只是搖頭，小王子這是想到哪里去了，臉色可不太好看。

    “殿下，您該給國王陛下換衣服了。”洗了手還不夠，還要換下來身上弄臟的衣服。別想了，回到現實來吧。

    “哦。”給祖父換了衣服，喬治要帶著人在房間里走一走。暫時還不敢帶出去，先在房間里試試。

    他扶著人慢慢走，心里卻想著剛才的事。是因為他的進度太慢了，所以小女仆看不到希望才不愿意的嗎？喬治只知道王室是怎么談婚約的，難道他也要這樣跟她說才算正式？

    沒經驗的小王子回憶著自己看過的流程，還是覺得不太合適。王室婚約是需要兩方面對面坐下來談的，談男方能給的身份，談女方需要生幾個孩子。單單是這些，就有很多很多的細節。

    喬治總覺得這不適合他和小女仆，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來。或許，他需要問問別人。

    這個別人是幸運的哈廷頓侯爵，他暫時還沒有正式成為德文郡公爵。喬治想著對方的年齡比他大，應該知道這些的。

    威廉·卡文迪許看著手中的信，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如果這是其他別人寄來的，他會直接扔進壁爐里。然而，這是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的來信。

    對方已經15歲了，會想到婚約的事很正常。只是這種事情王室都是有流程的，只要按著來就好。

    等等，這上面問的是普通人都是怎么結婚的？這就簡單了，哈廷頓侯爵雖然自己沒結過，但身邊總是有人結婚的。他問好了以后，就把這些寫在了回信上。

    喬治終于等到了信，也看完了信中的內容。普通人結婚真是簡單，只要去教堂只要有見證人就可以了。就是太簡陋了，配不上小女仆。

    “祖父，如果您能醒過來就好了。”哎。

    喬治三世覺得自己處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看不清外面，也聽不到外面。他忘記了很多事，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關起來。可是，誰要關著他？他不是國王嗎？

    國王？對啊，他是英格蘭的國王，他好久沒見到自己的小喬治了。不，不對，是他太久沒來看望他這個祖父了！

    “喬治，你為什么不來？”

    “祖父，您在和我說話嗎？”這么長時間以來，喬治總想和祖父交流，可祖父說的話他經常聽不懂。就算偶爾聽懂了，祖父又不理他了。

    “不是跟你說，我在跟誰說。”喬治三世從夢中醒來，之前還以為小喬治不來看他，應該只是做夢的。看看，他人不就在自己身邊！

    “祖父——”您好了？

    喬治簡直不敢相信，但祖父眼里有光，看著他的樣子和很久以前沒生病的時候一樣！

    “好了好了，這有什么好哭的！”都是15歲的大男孩了，可不能這樣哭。喬治三世想摸摸孫子的頭，結果他只能拍到他的肩。長得真快，也就沒多久沒見。

    珍妮想要進去的腳步停了下來，還是別進去了，不然小王子會不好意思的。被人看到在哭什么的，他肯定會害羞。不過好消息終于來了，國王清醒了過來。

    “祖父，我沒哭。”他只是太激動了，眼淚自己要流下來。

    “好好好，沒哭沒哭。”喬治三世一邊拍著孫子的肩，一邊看著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喬治，這是什么地方？”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這是哪里了。

    啊？祖父這是——

    喬治趕緊抬起頭，他現在不能確定祖父到底有沒有好了？

    珍妮就是這時候被叫進去的，她和小王子兩人觀察著眼前的老人。從簡單的問答中得知，他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寫過信。

    “我記得之前是在白金漢府的，怎么又回到了溫莎城堡？”怪不得覺得熟悉，能不熟悉嗎？喬治三世邊聽邊回答，也知道了現在是什么時間，而自己又是怎么回來這里的。

    快半年了，他居然失去了將近半年的記憶。那些東西都變得灰蒙蒙的，很模糊，很難被抓住。

    “祖父，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或許只是時間太短。”喬治覺得能清醒過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那些不好的記憶記著也沒用。無論是像孩子一樣用餐，還是被關起來。

    “好，那就不想。”喬治三世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事情，他也得知了威爾士親王已經成了攝政王的事。對此，他沒有意見。遺囑已經更改過了，他也只是攝政王。

    “祖父，我還有一件事要說。”祖父清醒過來的事瞞不了多久的，但他想讓祖父配合一下，至少要認清一些人的真面目。

    珍妮聽著小王子說著自己的辦法，再看著喬治三世滿意的笑，她覺得不論是夏洛特王后還是攝政王都要倒霉了。她也沒想到才醒來的國王愿意聽小王子的，就這么來一場試探。

    “殿下，您不怕國王拒絕嗎？”

    “我更怕祖父又回到之前的樣子。”至少在清醒的時候，喬治想讓祖父看清楚。雖然那些不好的記憶已經沒有了，但做過的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那好吧，那就準備起來。這場戲的演員比較多，但沒有之前國王更改遺囑的時候需要到場的人多。

    喬治寫好信讓人送出去，珍妮在安排明天的準備。

    明天到了，收到信的人正在陸續趕來。

    著急的人比如夏洛特王后、攝政王，兩人都想知道為什么有人去了溫莎城堡他們不知道？ ！

    慢吞吞的人是國王的兒子們女兒們，大家都不想過來，度假不好玩嗎？都知道父親現在是什么情況，來了又不能改變什么。

    其他從度假勝地趕來的是樞密院的人，他們不明白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想做什么？但都邀請了，肯定要來一趟。

    然后，大家不僅見到了這位小王子，還見到了他扶著的人——已經不能履行國王職責的喬治三世。

    不是說一直沒好嗎？這么快就能走了！

    “是的，諸位，祖父能走了。只是——”喬治停頓了一下，看清楚了面前幾個人的神態，“只是他依舊沒徹底好。”

    幸好幸好，幸好沒有徹底好。夏洛特王后差點就要昏倒了，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回到了以前健康的時候！仔細一看，還跟個孩子一樣，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同樣慶幸的人還有攝政王，他都當了攝政王了，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好起來。現在這樣挺好的，就傻傻地過下去吧。但是，他那和胖女人站在一起的兒子不能不處理。他就不該來溫莎城堡的，好好地待在皮卡迪利不好嗎？

    其他的公爵們公主們高興了一下，希望又很快破滅。不是所有人都贊成攝政王的，相比之下大家還是覺得父親當這個國王比較好。這樣的話，都是他的子女，大家的區別不算大。

    剩下的樞密院最高興，起碼國王陛下是在好轉。

    “殿下，原來您叫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宣布這個好消息！”確實是好消息，國王能走動了，以后也會慢慢好起來的。大家已經后悔那么快就通過了《攝政法》，看看這幾個月以來倫敦亂的！

    攝政王帶頭和威爾士王妃對著來，王室的名聲都快沒了。后者最近靠著賣嫁妝收養孩子的事勉強贏回了一點支持，但用處不大。

    “不，還有一點事要說。”喬治看向了正在走來的小女仆，她手里拿著托盤，托盤里是幾封給大家的信。

    第97章

    珍妮將小王子寫的信分別給了這里的其中幾位,夏洛特王后有，攝政王有，所有的公爵們一封,所有的公主們一封，樞密院也只有一封。

    這些信是國王口述，小王子代筆的。具體什么內容她當時就在現場，現在很期待看到所有人看完信后的神情。

    將信件都給出去，她退到了一邊，也看到了小王子已經扶著國王坐了下來。而在大家都看著信的時候，喬治三世早就沒有了剛才那種遲緩的模樣。

    這時候的他跟以前沒生病前一樣,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正在看信的大家。夏洛特王后和攝政王都是單獨坐著的，其他人因為各自的信件只有一封的緣故,他們都聚集在了一起,分成了三個部分。后者們各自有遮擋，目前最能被看清楚表情的是夏洛特王后和攝政王。

    夏洛特王后剛來到英格蘭的時候是不懂英語的,也不會說。這些年來的信件基本上都是身邊的女官直接念的，她只要聽著就好了。這么多年過去，她的口語要比書寫來得流利。但是身為英格蘭的王后，又怎么可能一點不學著寫呢？

    所以她能看懂信上的內容，就因為看懂了，她才不敢相信！

    “喬治——”她抬頭去看不遠處坐著的丈夫,他怎么能這樣？這一定是有人假冒的,他不會這么對自己！

    只是當她看清楚了丈夫的臉后，她嘴里的喊聲也變得沒有了聲音。她的丈夫就這么看著她,完全回到了過去他一個人說話算數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年輕,那時候兩院都聽他的。

    她怎么忘了，她的丈夫站在最高的位置,曾經擁有無上的權力！

    可是，她都為他生了15個孩子，雖然現在只剩下了12個，他怎么忍心將她困在邱園。是的，信中就是這么寫的，等今天離開溫莎城堡后，她就必須去邱園，以后只有重大的日子才能短暫地離開那里！

    喬治三世看到了妻子無聲的乞求，可是這回他不能再縱容下去了。或許他的妻子沒有太大的惡意，但她還是這么做了，隔離了他和小喬治，還把他關在那個房間里。

    他雖然忘記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可想想也知道被關起來的滋味不會好。這回他還能醒過來，下回呢？王后應該是自己的妻子，但這回她選擇做了一個母親，和攝政王站在了一起。

    既然選擇了，就要承擔后果。要是這件事鬧開來，說得嚴重點就是叛國罪，是要上絞刑架的。不，王后只會上斷頭臺。

    至于另外一個參與者，喬治三世親眼看到了長子臉上的變化。他從進來開始就是擔憂的，直到看到了他被扶著傻傻的樣子，他才放下了心。現在呢？現在他當然在害怕。

    是的，攝政王就是在害怕，他甚至不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一眼！他連拿著信件的手都是抖的。他的父親指控他，指控他聯合自己的母親囚禁他，就為了坐穩攝政王的位置。

    不！他沒有！他應該站起來大聲否認，但是這里的椅子不是定做的，身邊的仆人也不在，他站不起來！

    珍妮看到夏洛特王后已經定在了位置上，而攝政王更是癱在了那里。說實話，都是兩個人該得的，一點不值得同情。一個只是住到邱園去，還有很多人可以去看她，算什么懲罰呢？

    攝政王更依舊是攝政王，并沒有明面上的處理。他只是自己嚇壞了自己，怪不得連頭也不抬，總算是知道反省的。

    不，珍妮要收回剛才心里想的。攝政王低著頭根本就不是在反省，其他人看完信都散開了，他終于將頭抬起。結果呢？因為時間太短，他沒有隱藏好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種扭曲的不甘，是一種不能忍受的嫉恨。

    珍妮立刻看向喬治三世，她很確定對方看到了攝政王的樣子，因為這位國王很失望，失望到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小王子。

    “祖父，我在。”喬治早就看完了其他人的反應，他一看到祖父看向他，就把手伸了過去。他知道這種感受，這種被親人背叛的感受。從5歲起甚至更早，他就一直處在這樣的背叛中。

    喬治三世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孫子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他都這個年紀了，哪里需要安慰。王后是什么樣的人，攝政王又是什么樣的人，他會不清楚嗎？只是這回這兩人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才會受到懲罰。

    “都看完了吧？是的，我又醒了。”這話國王是對著其他的兒子女兒們說的，也是對著樞密院說的，“王后即將搬去邱園，攝政王還是攝政王，但那些撥款都停了吧，他不需要。”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孫子都簡單說了，他無法想象以后攝政王成為英格蘭國王后會怎樣浪費！

    “好的，國王陛下！”樞密院的人本來還在驚喜國王好了的事，現在更加驚喜了。要知道攝政王要求的撥款加起來都要超過60萬英鎊了，這還不算攝政街的預算！

    想想剛才在信中看到的內容，這回攝政王該冷靜一段時間了。如果國王能回到倫敦，哎，可惜這是一個美好的愿望。國王在信中說了，他的病情不穩定，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

    “至于你們，我的兒子女兒們，趁著我現在還清醒，如果你們要結婚的話，盡快告訴我。”只要身份合適的，他應該都會答應。

    喬治一聽，也很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他知道，祖父不會同意的。可要是不試試，他又不甘心。

    公爵們看看自己的兄長，又看看自己的侄子，基本都覺得結婚對他們來說不重要。既然下一個繼承人好好地，也快要成年了，他們又沒有什么希望，有沒有合法的繼承人也就不重要了。

    倒是公主們中間有人有了想法，雖然大家已經不是很年輕，但如果能有一個體面的丈夫，為什么不結婚呢？結了婚才能拿到豐厚的嫁妝，那才是自己的！

    這天的會面很短暫，大家來了以后沒多久就離開了。王后被直接送往邱園，其他人怎么來的怎么回去。

    “喬治。”走之前，夏洛特王后走在了最后一個，她希望事情還能有改變。

    “走吧，夏洛特，你不是很喜歡那里嗎？什么都別說了，就這樣吧。”這回國王不會再心軟。

    眼看著溫莎城堡又安靜下來，喬治三世沒覺得有什么不好。他可以趁著清醒的時候多教教孫子，讓他別總是想著那女孩了。

    “祖父，我想說一件事。”想來想去，喬治還是鼓起了勇氣，“祖父，我想娶珍妮·戈爾登。我知道她的身份不是您滿意的，可除了身份之外，她什么都好。”沒等祖父說什么，他都已經把話說完了。

    哎，小喬治還是說出來了。那天對著兒子女兒們說完結婚的事情后，國王就有了這個感覺。

    “喬治，那女孩確實不錯，祖父不否認。但是——”看著孫子堅定的眼神，喬治三世改變了要說的話，“但是你才15歲，說這些太早了點。這樣吧，再等10年，如果10年后你的想法沒變，而她也還在你身邊，那祖父就答應了。”

    “謝謝您，祖父！”喬治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會得到認同，他太高興了！只要祖父答應了，小女仆的身份問題就不會是問題！

    傻孩子，祖父能不能活10年還是個問題。算了，先不告訴他，讓他高興去吧。

    同樣聽到了這話的珍妮卻想到了，但那是10年之后的事情，現在說出來也沒有必要。她當做沒聽到，等了一會兒才敲門進入。

    房間里的祖孫倆靠得很近，他們正親親熱熱地說著話。自從喬治三世好起來后，兩人的關系更近了一些。沒有了王后的打擾，沒有了攝政王的打壓，這里的生活讓人覺得很平靜。

    小王子還和國王有了好幾幅雙人畫像，有一次珍妮也被叫了過去，當一回兩人的侍女。她只是站在一邊，成為其中一幅畫里的背景。

    時間來到了這一年的年底，威爾士王妃的母親也就是喬治三世的姐姐奧古斯塔公主現在的布倫瑞克-沃爾芬比特爾公爵夫人來到了英格蘭。她是悄悄過來的，到了這邊以后先去見了自己的女兒。

    “母親——”威爾士王妃已經快有16年沒見過母親了，一見到她，就有很多很多話要說。

    “卡羅琳。”一路過來，這位曾經的英格蘭公主現在的公爵夫人已經聽過了很多有關于攝政王和女兒的傳聞。她一直知道兩人的關系不好，但沒想到會這樣不好。之前的通信中總以為女兒夸大了，可現實卻更加讓人不安。

    她的女兒直接成了現在“反喬治”的領導人，就算只是名義上的，也很夸張。她正想勸勸女兒，別想著她的丈夫了，讓自己活得快樂些不好嗎？反正她是威爾士王妃，以后就是英格蘭的王后，這一點不會變。

    “母親，我不想聽這些。”她王后的位置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不然等攝政王真成了國王，他就算離不成婚，也不會讓她加冕的，威爾士王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你知道，還叫我過來干什么？”如果到時候真鬧成了那樣，公爵夫人不敢想象。

    “當然是有好事。”威爾士王妃答應了那位先生的，“母親，您還沒有見過我的兒子吧，他都15歲了，沒幾年就可以結婚了。我原本想著讓他和姐姐的女兒結婚的，結果那邊一個大了一個沒長大。不過沒關系，符騰堡國王弟弟的女兒也可以的，兩人只差了3歲，很合適。”

    一個15歲一個12歲，現在就可以開始商定婚約了，6年以后就能結婚！

    被這么一說，公爵夫人也覺得兩人挺合適的。她可以試著提出來，只要雙方有意向，之后的事情就能繼續談下去。

    “行，等我見到了喬治，我會提的。”這個喬治是公爵夫人的弟弟也就是喬治三世，聽說小喬治也在溫莎城堡，到時候能一起見見。

    得到了母親的支持，威爾士王妃就想著盡快把這個好消息傳出去。距離上一回借錢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她需要另一筆經費。

    “珍妮，威爾士王妃的母親來了！”來人見珍妮愣了一下，還以為她不清楚這里面的關系。

    “我知道了，我去告訴國王陛下和殿下。”原來是奧古斯塔公主現在布倫瑞克的公爵夫人。

    珍妮來到了國王和小王子的書房門口，敲響了開著的門。

    “陛下，殿下，奧古斯塔公主、布倫瑞克-沃爾芬比特爾公爵夫人馬上就到了。”

    “我的姐姐過來了？”喬治三世有點激動地站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當初她失去丈夫的時候，他就想著把人接回來，但遭到了拒絕。后來自己時不時生病，就把這件事忘了。

    “是的，陛下。”人已經在溫莎城堡。

    “快，喬治，跟我一起去見見。”那不僅是自己的姐姐，也是小喬治的外祖母。

    喬治三世和公爵夫人的相見是感人的，但到了小王子這邊，他只是很冷靜地問了安。對方是威爾士王妃的母親，他還不知道那是個怎么樣的人。

    只是沒等他認識一會兒，這位應該是他外祖母的人就跟祖父提到了他的婚事。甚至連妻子的人選都有了，就等著祖父點頭。

    國王還在欣喜見到了自己很久沒見的親人，他剛剛被王后和長子背叛，有一個喜歡的姐姐過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她怎么就提到了小喬治的婚事？還當著當事人的面。

    第98章

    都不用去看孫子的臉,喬治三世就能知道他會是什么表情！才說過要和那女孩結婚的，他怎么會允許有人出來阻攔呢？對于自己的孫子，他很了解。

    “姐姐,喬治才15歲，說這些太早了。”那位被提到的小公主國王早就考察過了，因為對方是公爵的長女，所以性格上不怎么好。如果兩人以后結婚，他的喬治會是退讓的一方。

    當然，這個如果是不存在的，喬治根本就不會點頭。

    “ 15歲不小了,長得都比我們高了。”公爵夫人總算見到了自己的外孫，她有點驚訝他居然沒有那么胖。不過長得還不錯,看著很有禮貌,就是不夠熱情。都見面這么長時間了，還覺得她是陌生人。

    “還是小了點,我本來打算等他18歲的時候再提這件事。”喬治三世知道了自己孫子想要的人后，就覺得孫子的婚事不會順利。不說他答不答應，就是那女孩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確定了嗎？

    喬治站在一邊聽著兩個老人談論著自己的婚事，誰也沒問過他的想法。祖父知道的，所以他在轉移話題,也在期間給了安撫的眼神。至于對面那位公爵夫人,她依舊沒有放棄。

    “其實說是15歲，過幾天就是16歲了, 離18歲也就兩年的時間。喬治, 考慮一下吧。”一旦事情定了下來，那女孩就會是未來的英格蘭王后！符騰堡那邊很愿意的。

    來之前就交換了意見,小女孩一聽說可以當王后，都想跟著過來先見見人。

    “那好吧，姐姐，我會考慮的。”實在不想說下去的喬治三世只能這么說，“哦，喬治，祖父并沒有答應什么。”他的姐姐年紀大了，回來英格蘭很不容易，他不想直接拒絕她。

    等她離開去休息，國王才有空跟自己的孫子說話。

    “我知道，祖父。”喬治在剛聽到的時候確實有沖動的想法，但慢慢地，這種想法淡了下來。他沒必要為了一個今天才認識的人就發脾氣，這會讓祖父不好過，畢竟對方是他的親姐姐。

    “知道就好，祖父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他的姐姐會提，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提。喬治三世覺得他需要問問那女孩的想法，在小喬治不在的時候。

    記得上回單獨相見，那都是4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是夏天。要找一個機會并不難，他很快就見到了人。

    “陛下，您找我？”珍妮知道小王子去了他外祖母那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沒有讓她一起過去。結果呢，國王來找她了。

    “沒錯，找你問點事情。”和4年前相比，這個女孩長開了，她沒比喬治矮多少，算年輕女孩里的高個子。

    她的那雙綠眼睛給人很深的印象，以前只覺得好看只覺得靈動，現在再看喬治三世都覺得自己的目的要被猜到了。只是，這怎么可能？難道說，喬治回去說了？

    “你知道我的孫子對你的想法嗎？”那就問問看。

    “知道的，陛下，殿下說過了。”珍妮照實說，沒有任何的躲避。這件事遲早會來的，不是國王也會是以后的某個人或某群人，早說晚說沒什么區別。

    “原來說過了，那你是這么想的？”怪不得，喬治三世挺好奇眼前女孩的想法。他記得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姐姐妹妹們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會有點不好意思，怎么到了這里這么平靜？

    “我當時跟殿下說，如果他不介意我的身份，并能讓婚姻合法的，那我沒有意見。”珍妮也想過了，這會是她在這里最好的選擇，無關于情愛。如果事情能成，她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當然沒成的話也沒什么，她不強求。

    這聽起來太冷靜了，一點沒有孫子的熱情。但看著，女孩也不貪婪，她自己擁有的財產已經足夠多了。難道是看上了王后的位置？也不太像。

    “只做情人不行嗎？喬治雖然會有妻子，但他肯定最喜歡你。”除了妻子的位置，其他都好說。

    “陛下，我不會介入別人的家庭，也不稀罕這樣的喜歡。”基本的底線還是有的，珍妮不介意讓喬治三世知道。

    真的嗎？聽著倒是挺干脆的，很像她做事的樣子。之前說不要就不要辦理通行證這份合同了，沒幾天就真轉讓了出去。國王聽到孫子說起來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

    如果女孩對待婚姻對待感情也是這樣，他的喬治要么很幸福，要么就很痛苦。一時之間，他做不了決定。

    “我知道了。”揮揮手讓人離開，喬治三世認真地想起了這件事。不同于對喬治說的“10年之約”，他是在認真考慮。

    之前會出《王室婚姻法》，主要是弟弟們的婚姻實在是太不體面，他們的妻子都是寡婦，其中一個還是私生女！相比起來，女仆的身份也沒好到哪里去。那女孩不僅是女仆，同樣也是私生女，還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弟弟們最多是公爵，可喬治不一樣。他現在也是公爵也是王子，以后會是威爾士親王，更會是英格蘭的國王！他的王后不能是女仆，也不能是私生女。

    不行不行，他不能動搖自己的想法。

    喬治好不容易從公爵夫人那里脫身出來，就見到了一個人在外面的小女仆。

    “這么冷的天怎么出來了？”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了，這會兒正是寒冷的時候。

    “殿下，只是出來走走。現在走完了，一起回去嗎？”吹過了冷風，珍妮冷靜了一下，順便想想喬治三世真正的用意。

    “回的，走吧。”好久沒這樣一起走著了，喬治挺高興今天有了機會。

    看著窗下慢慢走近的兩個人，國王并沒有懷疑什么，他就是看到了喬治高興的樣子，他走起來都輕松了很多。同樣的，那女孩之前的腳步有些沉重，現在也輕了一點。

    1812年到了，16歲的生日也快到了。

    喬治三世本來要為自己的孫子辦一場生日宴會，但被拒絕了，僅僅因為他站著的時候晃了一下身體。

    “祖父，天氣太冷了，您別總站在陽臺上。”其實喬治更擔心祖父原來的病情又會復發，這段時間以來，攝政王在倫敦安靜了很多，相對的寄到這邊的信件就多了一些。

    他平時除了幫祖父閱讀信件外，還要幫著處理一些小事。就因為怕累著祖父，他不想再看到祖父躺在床上沒有意識的樣子。

    “多可惜啊，真不辦了嗎？”難得自己的姐姐也在，一起熱鬧一下多好。

    “祖父，我不喜歡這些。”從小到大接觸到的舞會晚宴總給他不好的體驗，喬治盡量是避免的。

    “那就不辦了，可是生日禮物不能少。”每一年都不能缺少。

    這邊說著生日禮物的事，珍妮也在想自己要不要給小王子準備禮物。對方在去年的時候突然扔過來一個私章，雖然第二天就還回去了，意義還是不一樣的。就送一個吧，送一個簡單的不起眼的。

    在溫莎城堡住了很長時間了，皮卡迪利那邊房間里的東西搬過來不少，珍妮找了找，也沒覺得有什么比較合適。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工箱，要不然送一塊金餅？

    多實在啊，刻上小王子的名字和日期，不就是專屬的了嗎？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金餅做好了，很簡單也很不起眼。

    1月7日一早，珍妮就把這塊金餅用一塊絲綢包起來收好。待會兒見到了小王子，直接交給他。

    只是，今天的小王子好像沒起來，她怎么就沒有見到人？珍妮等了又等，怕小王子生病了直接去敲了他的門。

    “殿下，殿下，您起來了嗎？”兩人還是住在克藍本小屋，之前喬治三世情況沒好前住過一段時間的主樓，后來又回來了。

    房間里的喬治正在飛快地收拾自己的床，這些可不能讓人看見，尤其是小女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祖父說的禮物會是這個，他以為就是一本普通的書籍！

    結果！他知道自己在清楚了書中的內容后不應該繼續看下去的，但是，他沒有忍住！

    等到好不容易睡下了，之后的睡夢中都是各種各樣的夢，而夢里的主角除了是他自己外，另一個當然是小女仆！

    “我起來了。”喬治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可他還不能開，“我起得晚了些，你先去忙吧。”他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好的，殿下，那我去餐廳等您。”偶爾晚起一次很正常，珍妮并沒有想別的。

    她去了餐廳，坐在那里等。等到快半個小時過去了，小王子居然還是沒出現！難道又睡著了？

    好在，* 人來了。

    “殿下，這里燒著壁爐，你不熱嗎？”從房間一路走來都是暖暖的，沒必要穿得這樣多。

    “還好，我不熱。”跟熱比起來，保住秘密才是最重要的。喬治都沒去看小女仆，他怕被看出來什么。

    今天的小王子有點奇怪，但珍妮看不出來哪里奇怪了，總感覺怪怪的。好不容易用完餐，她想起來了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

    “殿下， 16歲生日快樂。”將做好的金餅遞過去，小王子噴香水了？他以前沒這樣的習慣啊。

    “生日快樂。”完了，喬治忘記生日的事情，更沒有帶上自己的禮物！他今天的早上是慌亂的，到現在都平靜不下來。

    小女仆送他的是什么？一塊分量很足的黃金！這是她能送出來的禮物。

    “我給你的禮物放在房間忘記拿了，我去拿。”因為兩人的靠近，喬治聞到了小女仆身上的味道，他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說完話，人就跑掉了。

    到底是怎么了？留在原地的珍妮想不通。

    “呼——”一回到房間，喬治就把身上穿多的衣服脫了下來。失去了衣物的遮擋后，他再也沒辦法藏起自己的秘密。就在剛剛，他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沖動又上來了，比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強烈。

    哦，看過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腦海里，畫面里的女性都變成了小女仆的臉。噓，停下來！

    還在餐廳的珍妮沒等來小王子的禮物，也沒見到人，她只等來了仆人的轉達。

    “珍妮，剛才殿下不小心弄臟了衣服，他需要換一身再過來。”臟衣服就在她的懷里。

    “我知道了，謝謝你來告訴我。”看到了仆人懷里的衣服，珍妮沒懷疑什么。然后，她又等來了另一個仆人。

    “珍妮，殿下說再等一下。”這回連原因都沒有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珍妮起身往小王子的房間走，那里的門關得緊緊的，好像很怕人進去。

    “殿下，您確定沒事嗎？”除了弄臟了衣物外，一切都好？

    “沒事沒事！”就是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要送出去的禮物，他得找回來。喬治正在滿房間找躲起來的小家伙，去哪兒了呢？

    這就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沒事的話為什么門后面會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

    “殿下，您開開門！”肯定是出事了。

    這扇門過了差不多3分鐘才被打開，珍妮終于又見到小王子了。只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很狼狽，頭發是亂的，連衣服也沒有好好穿。

    “殿下，您這是——”珍妮也不想懷疑什么，但這個樣子很像一種狀態。

    “噓，別出聲，我怕嚇跑了它。”喬治將人拉進來，門又“砰”一聲關上，“我剛才不小心放跑了要送你的禮物，現在找不到了。”

    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想多了。珍妮在心里檢討自己，然后幫著小王子一起找起來。

    第99章

    喬治一直沒有想到要送小女仆什么生日禮物,去年的私章被退回來了，今年的一定不能再這樣。他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想，珠寶裙子這些她自己能買,地產倒是想送，可肯定不會被接受。

    聽說溫莎城堡里有人養寵物，他就過去看了，然后看上了一只懷孕的狗。對方的毛發很長很順，性格也很好，很適合女孩子養。至于血統問題，喬治并不在乎, 相信小女仆也不會在乎的。

    對方來自約克郡，沒多久就生產了,他挑了最健康的一只抱過來。只是沒想到之前慌亂的情緒傳染給了籃子里的狗寶寶,它跑了！

    “殿下，我好像聽到了聲音。”此時小王子的房間里可以說是一團亂, 桌椅都不在原來的位置，連沙發都被搬離了地方。

    珍妮從被拉進來開始，就跟著房間的主人到處轉，然而10分鐘過去了什么都沒有找到。所以她提議保持安靜，等小狗寶寶自己發出聲響來。

    “是這邊嗎？”喬治靜下心來一聽，確實有點動靜。但他沒有去看發出聲音來的方向,而是看著就站在自己面前注意著角落的小女仆。

    明明早上已經見過了,早餐也是一起用的，他卻在這時候才發現今天的小女仆沒有把自己打扮成女仆的樣子。她穿著一條新裙子,又是東方來的那種面料,看著沒什么，只有靠近的時候才能看到綠色的面料上有著閃閃波光。

    和她的眼睛一樣, 格外讓人移不開眼。

    裙子是立領的，跟這時候的時尚完全不一樣，她卻在領子外面戴上了款式最簡單的珍珠項鏈。還有她金色的長發，從身后看過去是那樣的柔軟，摸上去的話一定會是綢緞般的感覺。

    “殿下，是在這里！”珍妮已經走了過去，也看到了躲在衣架后面的小東西。就一點點大，但已經能看出來長大后的美貌了。白金色的，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就這么看著人，能把人的心都看軟了。

    她小心地伸手過去，將小狗寶寶抱出來。

    “看起來它很喜歡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喬治將目光移過去，更加看出來小女仆同樣喜歡這只小狗，他的這份生日禮物終于能送出去。

    “謝謝殿下。”珍妮沒有拒絕，這可比什么私章的靠譜多了。她問了一些注意事項，最后還是決定去問養著狗媽媽的人。這么漂亮的一條小生命，她當然要好好養起來。

    看著人抱著小狗離去，喬治摸著手里的金餅想著找個時間跟她說一下。他已經跟祖父說過了，她的身份不會是問題。等到了25歲的時候，兩人就可以結婚，只要再等9年就好。

    珍妮哪里想到有人已經開始為9年后的婚禮做起了準備，她忙著照顧小可愛。這只來自約克郡的小寶寶漂亮是漂亮，但也需要她的陪伴。

    小小的籃子被放上了書桌，籃子里放滿了小毯子小梳子小玩具這些，確保小可愛睡醒了不會太無聊。同時要開始教會的日常行為，也要慢慢訓練起來。

    當公爵夫人要回倫敦陪伴女兒前，她再次提醒弟弟答應考慮的事。這回，喬治就沒有和之前一樣再沒有說什么。

    “布倫瑞克-沃爾芬比特爾公爵夫人。”他甚至用上了正式的稱呼，“我想這是我的婚姻，我有權決定我未來的妻子是誰。很感謝您的到來，也謝謝您來看望祖父。如果您有額外的時間，不如教教威爾士王妃怎么得到丈夫的喜歡。”

    “咳咳！”喬治三世看著臉都氣白了的姐姐，再看看身邊就不打算道歉的孫子，“喬治，收回你的最后一句話！”他的聲音必須嚴肅點。

    “好的，祖父，我收回。”喬治沒有猶豫就收回了那句故意說的話。

    公爵夫人張張嘴，扶著馬車的手都在抖。珍妮示意旁邊的人過去幫忙，趕緊坐上馬車走吧，別留著繼續生氣了。

    “等等，停下——”反應過來的公爵夫人還有話說，她的弟弟怎么能這樣縱容她的外孫！這是不對的。

    看著遠去馬車的身影越來越小，珍妮聽到了喬治三世久違的笑聲。這聲音是爽朗的，也是暢快的。他不停地拍著小王子的肩膀，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祖父，雖然我不知道您在笑什么，但您該停下了。”這樣笑下去對身體不好。

    “哦，小喬治。”盡管剛才孫子的話不是很禮貌，但喬治三世卻很滿意。此時此刻的他不是公爵夫人的弟弟，只是一個滿意繼承人表現的國王。一個未來的國王，就應該拒絕自己不想要的，不論什么事情。

    而要做到這點，不是嘴上說說就好，他的喬治還要學習更多。以后就不只是拒絕這樣的公爵夫人，還要拒絕來自樞密院的建議，來自內閣和兩院的各種事情。他要學著知道這些機構的運作方式，也要知道出入樞密院和兩院的人都想得到什么。

    國王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她會是喬治的動力。只要告訴喬治他能在25歲時得到他自己想要的，那么他就有動力去對抗其他人。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什么不試試呢？

    喬治只是年輕，但他不是沒有谷欠望！當初將權力歸還給內閣和兩院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生病了，可要是喬治能再次做到呢？ ！單是想想，喬治三世就已經有點激動。

    自從公爵夫人離開后，國王就總是抓著小王子單獨教學。珍妮只能自己找事做，她之前不是想賣水嘛，格林先生那邊的1加侖的大玻璃瓶已經做好了，下方還帶著龍頭的，方便日常使用。

    現在水源問題也敲定下來，就等著開始賺錢。

    前期肯定是要宣傳的，珍妮選擇了最直面大家的方式。到時候會有馬車裝著幾瓶10加侖大瓶子的水上街，隨車帶著幾種日常最容易接觸到的水源，讓有興趣的人直接進行對比。一對比之下，純凈的水是健康的水這句話就能傳播出去。

    只要1先令，就能獲得1加侖的水和玻璃瓶。后續覺得好的，可以花2便士繼續購買1加侖水。到時候還能享受送貨□□，不用愁沒有健康的水用了。

    1812年的1月還沒有過完，有人就注意到了倫敦的街面上多出了很多放著大玻璃瓶的馬車。那瓶子里裝著透明的水，里面干干凈凈的，一看就舒服。

    “沒錯，你要相信我，我平時那么謹慎的一個人，肯定是試過了才推薦你來的。看看，這水干凈嗎？你再看看我在家里用的，天哪，我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過我家里用的水居然這么臟！”

    一個男人拉著人就站在馬車邊，他的聲音吸引來了不少人，大家確實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站在前面的人就看到了男人所說的家里的水。大家看看瓷碗里的，再看看大瓶里的水，都快要懷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有這么干凈的水嗎？是不是因為之前都在用不干凈的水，所以才會生病的？

    “不不不，生病的原因很多，不僅僅是用水的關系。不過很多時候腸胃問題都會跟水有關，起碼用了干凈的水就能避免一些。”馬車夫同時也是銷售員的男人是經過了培訓的，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他們確實要宣傳健康的水，但也不會過度宣傳。

    “有興趣的人可以先用1先令帶一瓶回去，以后再買只需要2個便士就行了。”1加侖的大玻璃瓶也需要成本。

    1個先令買1加侖的水？這要是在以前，誰也不會舍得，但是再看看大瓶中找不到任何臟東西的水，又看看另一個人剛從附近端來的水，這對比可太明顯了！

    “我先要一瓶吧。”家里有個身體不好的長子，這水就當是給他買的。反正平時也要花錢買藥，試試這個吧。

    見有熟人買了，其他人也不猶豫了！這馬車上就裝了這么多的水，慢一步可就要搶不到！

    “我也要一瓶！”

    “也給我來一瓶！”

    有了人帶動，后續的銷售就容易很多。不僅僅這輛馬車是這樣，其他地方的馬車也都賣得不錯。車夫見水很快賣光，他就繼續將大家的信息記錄下來，保證明天就給大家送到。

    “放心放心，明天一定來！”這可都是錢，能不來嗎？

    這天的珍妮離開了溫莎城堡，但也沒有走很遠。因為她的水源就在附近，這里是泰晤士河的上游，水質還算可以，經過處理后那就更可以了。她覺得今天出去的大大小小的瓶子里裝的1000加侖健康的水應該能賣得差不多，有托在，車夫們又都是經過培訓的，她不擔心會賣不完。

    到了下午3點多，第一輛空馬車回來了。

    “珍妮，我都賣完了！看，這里還有很多人說了要，我明天要送過去的。”寇克自從做了面條馬車后，就知道了賺錢是個好事。后來面條馬車不讓了，他就帶頭買了小店面，讓自己家里人守在那里。

    聽說珍妮又要賣水了，他當然不會錯過！

    因為這份信任在，他這輛馬車一早就帶著50加侖的水出去了。每位客人第一次買都是1個先令，他一共就帶回了50先令也就是2英鎊10先令。雖然沒比“快餐”生意好，但這才是開始。

    珍妮說過了，她的目標是讓家家戶戶都用上健康的水，而每戶人家用完1加侖的水最多兩天！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倫敦至少好幾萬的家庭每天都要用1加侖健康的水，就算全是2便士1加侖，那也是很多錢！

    如果只是10000戶，每天也是20000便士的進賬，一天就是80英鎊往上。那要是有20000戶呢？ 160英鎊一天啊！

    寇克已經不敢再往上想了，如果一天有50000戶用水，天哪，那可是每天400多的英鎊進賬。

    “做得很好，寇克，希望我們的客戶會越來越多。”珍妮給的提成還是3％，賣得越多提成越多。

    等回到溫莎城堡，她就看到不僅是小王子等著她，連喬治三世也等著她。

    “陛下，殿下。”珍妮回來的時間確實有點晚，她是直到最后一輛馬車回來后才返程的。那輛馬車不是賣得慢，而是明天要送的水實在太多，車夫沒辦法脫身才拖到了很晚才回。

    “我聽喬治說，今天是你的健康的水賣出去的第一天？”國王也是才聽說的，他本來就知道女孩的賺錢方式很多，沒想到就在自己眼前她又想到了賺錢的方式。

    “是的，陛下，所以我回來晚了。”肯定是小王子說的，不過珍妮也沒想著能瞞過健康的國王。

    “說說吧，這一天都賺了多少錢？”他就是想自己感受一下女孩賺錢的能力。

    “陛下，今天出去了1000加侖的水，每瓶水第一次銷售的價格是1先令。因為帶著裝水的瓶子，成本高所以價格也就高。”這沒什么不好說的，不說人真想知道的話也能查，“之后再買就是每加侖2便士。”健康的水只能裝在定制的玻璃瓶里。

    今天一天的毛收入是1000先令，也就是50英鎊，扣除寇克等人3％的提成還剩下48英鎊10先令。再扣除格林先生每個1加侖的玻璃瓶3便士的成本，那就是3000便士也就是12英鎊10先令。這樣一算，還有36英鎊。

    才第一天，肯定不指望直接賺錢的，前期的處理水成本都沒有計算在內。

    第100章

    喬治三世一聽只有36英鎊, 這有點少啊！一天36英鎊，一年才多少？再說了，也就是第一回買的人需要1先令, 以后再買都只要2便士就可以了，那只會更少！

    他有點失望，因為沒有想象中來得賺錢。

    “祖父，是不是覺得很少？”喬治一看祖父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說起來的時候他可是保證過了，小女仆一定能賺很多錢的。結果祖父只記得能賺很多錢這句話，完全忘了這才是第一天。

    覺得少他也不會說,國王輕輕搖頭。孫子就這點不好，還想著讓女孩嫁給他,結果當著女孩的面說破了這個事實。

    “確實很少,這沒什么不能說的。但是祖父，這才是第一天。”喬治想到了之前的椰子生意做起來后的盛況,也想到了目前已經叫“快餐”的那幾個店面。聽說后者賺錢的速度遠超之前的面條馬車，很多人已經不在家里自己做了，寧愿去排隊買回去吃。

    “您或許想想，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健康的水的重要性，那么以后會有多少家庭成為客戶？我猜一定不會少。就算這個月只有10000戶家庭第一回購買了水，那就是10000先令500英鎊。等到大家第1加侖的水用完了,要不要回購呢？”

    回購了就是另外的2便士, 少算一點，每戶家庭每月只購買10加侖健康的水, 需要的花費就是20便士。 1萬戶的話也不少, 就有833英鎊。要是有些家庭用水厲害一點，一次購買2加侖3加侖呢, 到時候每月賺到的錢1000英鎊肯定不止。

    這還只算是1萬戶家庭，等到這個基數越來越龐大，那才是真正賺錢的時候。

    “再說了，祖父，這都沒有算上已經去度假的貴族們。您知道的，他們一旦覺得健康的水更好，您認為他們會忍住不買嗎？”到時候買起來，10加侖10加侖的都嫌少。

    被這么一提醒，喬治三世也想到了，他只是從小不用愁錢的事，不會考慮這么多。這么一說，這確實是一個賺錢的行業。

    珍妮見兩人自己說了起來，只好繼續等著。她今天還是挺辛苦的，主要是說了太多的話。如果這時候能喝上一大杯水，是一件美好的事。賣水的沒水喝，說出去誰信？

    但——

    見祖父開始思考，喬治想都沒想就起身倒了一杯水，滿滿的一杯，倒完了直接倒掉，接著再倒上大半。

    “喝吧，干凈的。”前面照顧祖父的時候，這些事他都能做得很好。

    “謝謝殿下。”珍妮看了垂著頭的喬治三世一眼，沒拒絕小王子的這份好意，她確實需要水。

    他要收回剛才的話，孫子當面說賺得少這件事根本就是在給他解釋，現在更是直接給女孩倒水了！哦，年輕的16歲啊，真好。

    算了，他就當沒看見吧。

    等到天氣溫暖起來，健康的水的用戶早就超過了3萬戶！現在每天出水的量是4萬加侖左右，每天進賬在300英鎊以上。其實這里說戶有點不準確，家庭可以算戶，但一些工作單位可不能這么算了。

    好的單位都是提供飲用水的，他們早就用上了健康的水。而單位里人多，用起水來就不是1加侖1加侖來。

    粗略地算了一下，等到滿了一年，到時候這賣水的生意就能超過賣椰子賺的錢。畢竟人人都要用水，有好用的水誰愿意去用差的呢？ 2便士1加侖大多數人都能負擔得起，更別說社交季馬上就要來了，倫敦各豪宅已經開始預定起來！

    喬治三世不否認自己這段時間都在觀察那女孩，他是親眼看著她從第一天只收入36英鎊走到現在每天收入300英鎊還要多的。據說還有更多的訂單排著隊，就等著這幾天安排送上門去。

    她平時都是在他帶著孫子單獨教學的時候離開溫莎城堡的，沒有浪費一點時間。聽說那半個下午她要巡視水處理的所有工序，還要檢查所有未來幾天的訂單。到了晚上回來，她還會在房間里算賬，會把這一天來的進出賬都算得明白。

    可就算是這么有錢了，她也沒忘記照顧好喬治。有一天他跟著孫子去了一趟克藍本小屋，那里的一切看著簡單，卻不會讓人覺得敷衍。

    這樣的女孩超過10年跟在身邊，喬治會喜歡上很正常。他看不上其他的公主，再正常不過了，連國王自己都看不上別人。只是，她沒有和喬治喜歡她一樣喜歡喬治。

    “祖父，這不能怪她，是我沒有告訴她您答應了我們25歲的時候可以結婚的。”本來是沒找到好時間，后來因為忙起來了，就更沒有時間。

    等等，什么叫沒有告訴她？之前他明明問過的，女孩說知道喬治對她的想法。

    “不，祖父，您誤會了。”喬治一聽就知道祖父知道的知道是更早前的事，“我是1810年的10月告訴她我喜歡她的，想娶她。但那時候她說我們的身份不合適，我說了等我解決了這個問題后再說。祖父，是我沒有找到好的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上回的生日那天本來要說的，但因為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他沒敢說。那天真不合適，喬治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不沉浸在那些夢里的。

    “好吧，就算是誤會。”喬治三世沒有直接否認孫子說的到了25歲就能結婚的事，他又猶豫了，覺得就這樣放過那女孩實在是可惜。還是身份問題，他怎么做才能讓她的身份看起來好一點呢？

    相比那些小公主們的血統，他更相信喬治和這女孩生的孩子會更好。不然，看看攝政王和威爾士王妃吧，才安靜了多長時間，兩人又鬧了起來。

    或許，他該查查女孩的生父到底是誰？

    這一查，還真查出了點事情來。喬治三世手中已經拿到了名單，他很意外其中一個人也在上面！如果是他的女兒，這個婚事會容易很多，但需要求證。

    求證的過程是漫長的，因為這人現在就不在英格蘭。當然也可以問女方，可女方已經結婚，再說她的話也沒那么值得信任。

    國王愿意等，反正兩人還年輕。

    他愿意等，威爾士王妃等不了了。隨著新一筆經費的即將用盡，那位先生需要正式的好消息，比如兩院的聲明這類官方的，而不是還要考慮這種不確定的。

    為此，她不得不寫信給攝政王，希望他能為自己的兒子考慮一下。符騰堡公爵的長女很好，她特別學了英語，不會有見了面無法交流的情況出現。

    “哈，她可真好心。”攝政王看到了妻子的信，他覺得這就是另一件“反喬治”的人想出來的辦法。兒子16歲了，這些人沒能打敗他，就想著從兒子身上下手。

    他倒要看看，兒子會愿意犧牲自己嗎？就算是愿意，他也沒有什么壞處。

    “不，攝政王殿下，這個人選應該我們來選的。”他的顧問們有了更好的主意，為什么不呢？這有利于加強攝政王的政治資本。

    喬治不敢相信報紙上寫的內容，這算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結婚了？不，準確地來說，是攝政王那邊有了看好的他的妻子人選，威爾士王妃那邊也有了一個！

    兩邊還都說自己寫了信，正在了解中！

    “哦，喬治，別生氣。”這么點事情可不值得生氣，喬治三世也看到了報紙上的事，他就知道那兩位不會停下來的。自己的丑聞都沒什么好挖掘的了，現在就拿小喬治來吸引民眾的目光。

    這算什么父母，幸好小喬治沒有像他們。

    喬治站在原地深呼吸，他對這兩人本來就沒什么好期待的，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能夠想象。但是，這份報紙要是小女仆看到了，她又會怎么想？是不是會誤會他？

    一直以來沒說，今天就必須要說了！祖父答應的，她不用再擔心身份問題。如果擔心，兩人可以先訂婚。

    “祖父，我不生氣了。”他現在有點緊張，怕到時候說不明白，“祖父，她會答應我吧？”喬治需要一點支持。

    “答應什么？”國王有點看不明白孫子的想法了，不是在生氣嗎？現在要那女孩答應什么？哦不，不會是婚事吧？

    他看了報紙一眼，很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喬治，如果你是想求婚的話，祖父建議你再等等。”喬治三世說出了自己的理由，“這太不正式了，你們也都才16歲。你可以告訴她報紙上這件事的真相，但求婚的話，喬治，現在真不合適。”尤其女孩生父的身份還沒有問到。

    “那什么時候合適呢？祖父，您當年的婚姻能給我參考嗎？”喬治只知道現在的白金漢府是祖父結婚后買下來送給祖母的，當時兩人肯定很好。

    “我的婚姻沒什么好參考的，之前我們的代理人一直在談婚姻合同，談完了合同后我們見面不到6小時就完成了婚禮。”這樣的婚姻才是傳統的，但他的孫子明顯不想要，“喬治，別這么急，祖父總不會害你的。”

    那好吧，就先等等。

    晚上珍妮回來溫莎城堡，一切都很正常。到了要回克藍本小屋的時候，小王子說有事要說。

    “殿下，什么事？”都快走到了，他還沒有開始說。

    “就是想告訴你，別信報紙上說的，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威爾士王妃，他們都沒有權替我決定我的妻子是誰。”喬治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還有，我的祖父答應了，只要等我們滿了25歲，到時候他就支持我們結婚。”

    前面的話珍妮信，后面的她肯定要懷疑。

    “殿下，這是國王陛下親口答應的嗎？”那天她聽到的可不是這樣，而是一個“10年之約”。

    “當然是，我不會騙你的。如果你不信，明天的時候可以當面問祖父。”他怎么會騙小女仆呢？祖父也不會騙他！

    “是的，殿下，您不會騙我。”但喬治三世就不一定了，“我聽到您說的了，我可以考慮一下嗎？畢竟是一生的大事。”珍妮沒有馬上點頭的理由充足。

    “那當然，我等你的好消息。”確實需要考慮的，等考慮好了，他的愿望就能實現了。

    可是喬治等啊等，等到倫敦那邊的兩位都快為了那兩個人選打起來了，他也還是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每天早上起來，小女仆還是一樣問安，一起用早餐。下午她就去水廠，晚上了才回來。

    “祖父，我不明白。”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為什么什么改變都沒有。

    “要祖父幫你問問嗎？”這不是很明顯嗎？那女孩就不打算答應。喬治三世其實也很想知道她為什么不答應，看不上喬治，還是看不上未來的英格蘭王后的位置？或者，她根本就不信任喬治說的？

    “不，祖父，我要自己問。”這件事沒有人可以代替。

    既然都決定了，那他就在一邊看著。國王看著天慢慢暗下來，那女孩乘坐的馬車才回來。他的喬治已經緊張了很長時間，希望女孩不會再打擊他。

    “陛下，殿下。”又是一樣的問安聲，珍妮已經習慣了晚上回來這兩位都坐在門廳不遠處。

    “今天忙嗎？”喬治沒有直接問，而是照常問了問水廠的事。

    “還好，殿下。除了前幾天確實很忙外，現在大家都已經適應了這個節奏。”貴族們都回了倫敦，用水量一下子大了起來。

    “哦，那就好。”接下來他想知道跟自己有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