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014
“啊啊啊啊！”
操場上, 虎杖悠仁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就差打滾了。
兩個大佬在自己腦袋里打得天崩地裂，虎杖悠仁覺得腦仁都要炸開了。
以他為中心, 伊澤杉和兩面宿儺溢散出來的力量化為實質，瞬間將操場的草地和泥土崩裂出道道深痕。
似乎注意到虎杖悠仁這個載體的承受極限, 伊澤杉留下了一個強力幻術虛晃一槍，利索地脫離了虎杖悠仁的意識空間。
伊澤杉抬手打暈了痛得直打滾的虎杖悠仁, 看著亂七八糟的操場，嘖了一聲, 他輕輕踩了踩地面, 零碎的土地和草叢眨眼間恢復了原樣。
伊澤杉帶著虎杖悠仁來到圖書館。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正埋頭翻找各種圖書資料, 見到伊澤杉扛著虎杖悠仁過來，紛紛一愣。
雖然圖書館講究安靜，奈何目前圖書館里只有兩個學生看書, 他們倆又關心虎杖悠仁，就趕緊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千手老師，虎杖怎么了？”
伊澤杉隨手將虎杖悠仁放在一個椅子上：“沒什么, 我和他體內的兩面宿儺交流了一番，可能動靜有點大, 虎杖承受不住。”
他寬慰兩人：“他一會就會醒來了, 你們看得怎么樣了？對于各自的術式有什么新的收獲嗎？”
伏黑惠欲言又止，釘崎野薔薇沒想太多，她拿出一本書指給伊澤杉看：“這里, 我看到西洋那邊有用肖像畫詛咒人的。”
伊澤杉點頭鼓勵：“好思路，你可以買個帶照片的項鏈帶脖子上，之后你只需要想辦法將照片和詛咒聯系起來就可以了。”
釘崎野薔薇哈哈笑：“那我完全不需要帶釘子和錘子，撕照片就行了！”
伊澤杉笑瞇瞇地說：“你的釘子還需要打出去, 你知道忍者嗎？哦，看過類似的漫畫和小說？很好，回頭我教你打手里劍和苦無，或者你自己練習打飛鏢也行，用咒力加強臂力和手腕的力量，防止失去錘子時就無法攻擊了。”
說完伊澤杉看向伏黑惠：“你呢？”
伏黑惠手里拿著一本《光的折射和散射》，旁邊還做了筆記。
伊澤杉拿起筆記翻了翻，點點頭：“不錯，其實你可以再放開一下思路，咒力是通過負面情緒產生的，那么情緒從哪里產生？從大腦。”
“換言之，只要你的大腦沒有問題，你就可以產生源源不斷的咒力。”
如果說查克拉還需要精神細胞和身體細胞結合產生查克拉，那咒力這玩意純粹是精神和意識的力量，想想純粹由查克拉構成的尾獸，咒術師應該也可以做到這一步。
伊澤杉隨口道：“即便你全身受到重創也不怕，你有腦子負責生產咒力，操控影子當身體，若將來你再學會反轉術式，基本就沒有破綻了。”
伊澤杉描述的景象過于可怕和超脫咒術師的想象，伏黑惠一時驚住，不知道該說什么。
伊澤杉看了看時間，馬上中午了，于是他道：“好了，等虎杖醒來告訴他，他的作業是一份劍道相關的論文，你是光學折射，釘崎是畫像、人偶和詛咒物相關的論文，兩千字，下周一交給我。”
說完，他擺擺手，瀟灑地跑了。
東京咒術高專位于東京邊緣大片森林深處，距離最近的電車有半小時路程，日常吃飯只能去食堂。
好在高專食堂伙食極好，種類繁多，由于高專不僅是學生學習的地方，還是很多在關東地區活動的咒術師的大本營，考慮到咒術師的工作性質，食堂常年24小時開火，什么時候來都有吃的。
伊澤杉去食堂溜達了一圈，他胃口好，幾乎將所有食物全都品嘗了一遍，引起了不少陌生咒術師的圍觀。
一頓飯吃下來，伊澤杉認識了幾個性格活潑好奇的咒術師，在聽說伊澤杉是五條悟介紹過來帶學生后，咒術師們紛紛露出了理解和郁悶的神色。
“五條前輩雖然很強，但性格太爛了。”
“他的學生終于受不了了嗎？”
“但他居然會找人代課，他總算有點自知之明了。”
“他是沒空吧？聽說了嗎？高層出大事了，五條前輩怎么說也是五條家的家主，他肯定忙得沒空來上課。”
“……”
伊澤杉想到五條悟貼標簽的行為，他好奇地問：“我和他接觸得不多，他雖然有些自我，但還算體貼吧？”
“體貼？”
幾個咒術師全都戰術后仰，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五條前輩是個體貼的人？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可笑的笑話。”
伊澤杉詫異臉，“這么差勁嗎？”
說真心話，伊澤杉覺得五條悟這人挺不錯的，雖然有些自我任性，但其實五條悟的分寸掌握得不錯，體貼且通透，在關鍵時刻沉穩靠譜，是個值得信賴和尊敬的人。
“您真這么覺得？”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留著平頭的校長夜蛾正道冒了出來。
伊澤杉記得這位男媽媽、哦不對，是夜蛾校長。
“……額，怎么了？”
“沒什么。”
夜蛾正道大早上跑到總監部東京分部，和五條悟吵了大半個上午，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就成了總監部高層，手上多了一大堆要處理的文件，直到中午了才想起和五條悟介紹來的老師談一談。
夜蛾校長道：“千手老師，麻煩一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些事想和您溝通一下。”
伊澤杉一擦嘴，他推開空空如也的餐盤：“現在就可以。”
伊澤杉和幾個新認識的咒術師道了再見，跟著夜蛾正道離開食堂，前往校長辦公室。
路上，夜蛾正道向伊澤杉介紹學校。
“這邊是教學樓，那邊是平日駐扎在這里的咒術師宿舍，穿過這個廊道，越過菱紋垣，那邊是家入醫生的地方，受傷的咒術師都去那治療。”
夜蛾正道介紹了各個建筑后，又道：“從這里去市區很麻煩，學生們可以自己跑到公交站，就當鍛煉身體了，我們若是趕時間，可以直接去車庫開車。”
他問伊澤杉：“有駕照嗎？”
伊澤杉想到五條悟幫忙辦手機入網許可的證件：“沒有，但我會開車，證件的話……五條悟那邊應該幫忙準備好了，回頭我問問證件號。”
“那家伙這么細心嗎？我認識他十三四年了，天天吊兒郎當不成樣子。”
夜蛾正道忍不住吐槽。
伊澤杉太了解這類強者的心理了，他隨口道：“可能因為他太強了，沒將弱于自己的人放心上吧。”
夜蛾正道：“……”
哇靠！這家伙的嘴巴也很討厭啊！這是在變向說自己很強嗎？
伊澤杉注意到這句想法，連忙找補道：“我認識很多類似五條悟這樣的，說真心話，五條悟算很好了，他挺體貼的。”
想想不干人事梅良心，想想不說人話奧伯龍，呵呵。
夜蛾正道：“……他哪里體貼了？”
伊澤杉的目光滑過東京高專成蔭的樹林，看著遠處的山峰，輕笑起來。
他沒有解釋，只是重復：“他通透而體貼。”
在八川山那一夜，他因看到相似卻不同的景色陷入了淡淡的惆悵中，五條悟的和歌聲喚醒了伊澤杉。
那首歌大概的意思是，山神啊，我們匆匆而來，未曾帶有祈福消災的幣帛，那就將滿山桃樹當做我們的供奉吧，請接受我們的一片心意。
五條悟當時是否知道伊澤杉心情郁郁呢？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五條悟有六眼，而伊澤杉覺得五條悟的六眼看到了，所以才會突然放歌。
伊澤杉作為藤仙教供奉的多摩土地神，五條悟其實是在對伊澤杉說，這滿山桃園都是信徒的供奉，遠道而來的神明啊，請接受這片土地上的信徒的心意，并為之歡喜吧~
伊澤杉的確很難見到過去的伙伴和摯友，但眼前的一切又說明了他會不斷見到新朋友。
還是那句話，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因奧伯龍的意外之舉來到這里，認識了跳脫卻體貼的五條悟，偏激卻信賴摯友的夏油杰，這難道不算是人生中的驚喜和快樂呢？
雖然藤仙教的事太驚喜了點，驚喜得讓伊澤杉恨不得摳出一個摩天大樓來，但總體而言，最初的惱火消散后，還是開心多過生氣。
夜蛾正道雖然覺得伊澤杉在胡扯八道，但如果連五條悟那個混蛋都對名為千手的人很體貼，說明千手真的很強。
那也行。
“你要代替悟上滿夏季學期，你有什么想法嗎？準備教案了嗎？”
“完全沒有，我不是咒術師，其實對咒術師的事情不太了解。”
夜蛾正道重重嘆氣，找個非咒術師來給學生們上課，的確是五條悟能干出來的事。
“算了，我當年做老師時的教案還留著，你可以參考一下。”
伊澤杉禮貌地道謝：“多謝。”
哇五條悟的標簽居然貼得很準，不愧是男媽媽。
兩人聊著，來到校長室。
校長室很寬敞，邊角處放著很多布偶娃娃。
“還有一件比較麻煩的事。”夜蛾正道鄭重臉，“高專教導學生，實踐是重中之重，老師需要帶著學生祓除咒靈，增加他們的對戰經驗，沒有什么是比實戰更快的提升實力的辦法了。”
伊澤杉表示理解，這就是上忍老師帶三個學生接任務嘛，他懂。
夜蛾正道從辦公室桌子上一疊文件里抽出一張紙，給伊澤杉科普了一下咒術師的等級，“理論上來說，一級咒術師可以對付特級咒靈，但如果帶學生做實踐，一級咒術師帶著學生們頂多面對二級咒靈。”
伊澤杉繼續點頭，他也懂，不就是上忍可以做S級任務，帶著學生就只能做C和D級任務了嘛。
夜蛾正道：“那么你呢？你能帶著學生做幾級任務？”
伊澤杉想了想說：“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是什么等級的？”
“特級中的特級。”
“哦，那我也是。”
夜蛾正道一時無言。
卡了幾秒，他重新組織語言，“那你能帶著學生們面對特級咒靈嗎？”
伊澤杉覺得沒問題：“我上午還帶著虎杖同學找兩面宿儺進行了友好切磋。”
夜蛾正道沉吟片刻才道：“……好吧，既然你是悟推薦的，那這個任務就拜托你了。”
伊澤杉接過夜蛾正道遞來的一份文件。
“少年院上空出現了疑似特級咒胎的咒靈，因為缺乏具體信息，暫時不好定等級，本來我打算讓一級咒術師去處理。”
夜蛾正道雖然這么說了，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聽悟說你擅長治療和防御，如果事不可為，立刻發求援信號，任務先放一邊，你只要負責三個學生的安全就可以了。”
伊澤杉翻了翻資料，爽快地說：“行，交給我吧。”
第212章 015
接了任務, 伊澤杉拿出手機聯系伊地知。
伊地知正在任務現場做疏散工作。
“您來處理這個任務？好的，我正在封鎖現場，根據窗的觀測, 目前咒靈還處于咒胎狀態……哎？您要帶著學生來實踐？”
伊地知想了想，“我知道了, 我會做好準備的。”
咒術師做任務有分成，伊澤杉一個人做任務的價格和帶著學生的價格是不同的, 分錢走賬也不同，還涉及到三個學生的咒術任務記錄, 這都需要做后勤監督的伊地知來處理。
伊澤杉很滿意, 不愧是五條悟推薦給他的資料工具人, 一聽就是老后勤文員了。
就在他打算掛電話時，伊地知那邊傳來一些騷動，伊澤杉停了幾秒沒掛電話, 等現場那邊安靜后才問：“怎么了？咒靈有變化？”
“不是，少年院的管理者清點人數時發現有人沒跑出來。”伊地知的聲音略顯低沉，“應該是最初發現咒靈的幾個少年, 他們恐怕已經……”
不等伊澤杉詢問，伊地知又打起精神, “我們會加派人手觀察的, 希望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伊澤杉皺眉，他道：“將失蹤者資料和地址定位發給我，我現在開車帶著學生們過去。”
伊地知：“好的, 麻煩您了。”
伊澤杉給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發了短信，讓他們盡快在學校門口匯合。
學生們來的很快，虎杖悠仁嘴上還叼著肉包，釘崎野薔薇手里拿著一瓶灌裝橘汁。
三個人吵吵鬧鬧地上了車, 釘崎野薔薇抱怨道：“幸好是在快吃完飯時有任務，否則就要餓著肚子干活了。”
虎杖悠仁三兩口吃掉包子，問伊澤杉：“千手老師，我聽伏黑和釘崎說要寫論文……”
伊澤杉：“對，怎么了？”
虎杖悠仁的表情有些僵硬，啊，寫論文啊，還不如讓他直接上手做劍術訓練呢。
只有伏黑惠很靠譜地問：“千手老師，任務大致內容是什么？有基本資料嗎？”
伊澤杉將資料交給伏黑惠，他踩油門，車子嗖一聲沿著山道狂奔起來。
伏黑惠飛速看完了失蹤者名單和任務資料，看到某個詞時心中一驚：“特級？”
釘崎野薔薇猛地去扒坐在副駕駛的伏黑惠的椅背：“哈？特級？開玩笑嘛？我才三級啊！”
伏黑惠舉高手里的資料，方便野薔薇看任務目標：“我也才二級。”
虎杖悠仁有些茫然地看著兩個同學：“啊？咒術師還分等級嗎？”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同時無語地看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沒好氣地說：“你這家伙是笨蛋嗎？你的學生證呢？拿出來，那上面寫著你的等級！”
虎杖悠仁：“……額，丟在寢室了，晚上回去看看。”
伏黑惠解釋說：“咒術師分等級，最低是四級，最高是特級，五條老師就是特級，理論上這應該是特級或者一級咒術師的任務。”
伊澤杉隨口回答：“對，所以我做任務，你們跟著開開眼界，順便去找幸存者。”
“幸存者？”
“嗯，貌似有幾個人失蹤了，應該在現場，雖然現場監督說生還的可能性不高，但還是找一找吧。”
伊澤杉開車速度極快，在超速的邊緣大鵬展翅，等伊澤杉趕到現場停車時，他身后追著的幾個騎小摩托的交警都眼神兇惡：可惡，限速60，這廝開59！就差一點！
伊澤杉踩著超速的紅線來到現場，踩到地面的瞬間就嘆了口氣。
“……您來了。”伊地知迎了上來，“現場封鎖完成，隨時都可以開始。”
虎杖悠仁摩拳擦掌：“那還等什么？我們上吧！”
伊澤杉淡淡道：“保持警惕，跟在我后面，不要輕舉妄動，也不用找人了。”
“哎？為什么？”虎杖悠仁一愣。
伊澤杉：“這里面已經沒有活著的生命了。”
虎杖悠仁喃喃地說：“可我們還沒進去……”
伊澤杉：“你處理類似的事情多了就有經驗了，是否還有活著的生命，敵人的實力強度，自己是否能戰勝對方……大致掃一眼就能判斷出來，這也是我帶你們來的目的。”
他這么說著，又看向眼前的建筑，在他的感知中，前方建筑里積聚著濃郁的陰氣，甚至這陰氣里還有那么一絲絲的熟悉？
“生得領域已經開始擴散，咒胎要出生了，走吧。”
特級咒靈……
伏黑惠咽了口唾液，緊張起來，手指下意識的蜷縮起來，處于隨時可以召喚式神的狀態。
釘崎野薔薇也握緊了釘子，另一只手伸到后腰位置，隨時準備抽出錘子。
虎杖悠仁看到兩位如臨大敵的同學，有些懵逼，特級這么強嗎？
伊澤杉帶著三個人推開大門，踏入了少年院。
下一秒，天空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落了下來，像是墨水，瞬間遮蔽了這片建筑。
虎杖悠仁大呼小叫：“這是什么？”
伏黑惠：“……笨蛋別亂叫，這是帳，用來隔絕內外，防止引起路人恐慌的結界。”
伊澤杉也抬頭看著這一幕：“很漂亮的結界術，監督是專門修行結界術的人嗎？”
伏黑惠：“額，設置帳幾乎是每個咒術師都會的結界術，很簡單的，只要念誦咒語就可以釋放，不少黑市上的詛咒師看一遍就會了。”
伊澤杉聽后一愣。
什么時候結界術是爛大街的技術了？
想要釋放覆蓋面積如此廣闊的大面積結界術，對施術者的技術和咒力應該有較高要求，可伏黑惠說隨便一個咒術師都能做到？
伊澤杉對賬這種結界術產生了濃郁的興趣，決定等回頭閑了翻翻資料，自己也學一學。
四個人穿過前面的建筑，來到了內部關押少年犯的地方，當伏黑惠推開門走進去的瞬間，三個學生面色大變。
伏黑惠不可思議地看著牛頓能揭棺而起的違背力學定律的建筑，喃喃地說：“生得領域……”
伊澤杉倒是早就感知到了現場情況：“對啊，都擴散成這樣了，所以說快生了。”
虎杖悠仁下意識地扭頭，這才注意到他們進來的位置變成了墻壁，少年嚇出了白色線條，他一把抓住伏黑惠的胳膊：“伏黑！我們回去的門沒了！我們怎么離開？！”
釘崎野薔薇也大驚：“我們要被困在這里了嗎？我不要死在這啊！”
伏黑惠惱火地說：“你們兩個閉嘴！”
他結了手印，召喚出了一只白色玉犬：“好了，玉犬認得我們走過的路，會帶我們回去的！”
“再說了，我們還跟著千手老師，你們……你們放開我的玉犬！抱什么？！沒看它在吐舌頭了嗎混蛋！！”
伊澤杉正在打量周圍景色，并和自己感受到的兩面宿儺的生得領域做對比，聽到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宛如活寶地叫嚷，還有伏黑惠努力從兩個無良同學手里保護自己的狗狗的叫罵聲，忍不住輕笑起來。
小孩子嘛，活潑點挺好的，最起碼沒有被周圍陰暗沉郁的氣息嚇住。
“好啦，別鬧騰了。”伊澤杉拍拍手，唇邊帶笑，“有客人來了。”
砰——
無形的氣浪驟然從白色玉犬身前炸開，不知何時，一個白色類人生物伸出爪子，似乎打算去抓玉犬的腦袋，而伊澤杉手里多了一把三米長的大薙刀。
此刻，薙刀的刀面正好卡在白色類人生物的爪子前，那爪子距離玉犬的鼻子只有幾厘米，玉犬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差點完蛋，頓時嚇得渾身狗毛炸開，看上去胖了一倍。
伊澤杉手腕發力，直接將這個咒靈打飛出去。
伏黑惠猛地回神，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忘記呼吸，他連忙站在自己的狗子前面，飛速檢查了一番，確認玉犬沒事才松了口氣。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也沒有說話，他們只是看著前方的特級咒靈，大腦一片空白。
由于這只特級咒靈剛從咒胎孵化而生，不僅生得領域自動擴散，連特級的威勢也沒有收斂，而是肆無忌憚地壓迫開來。
三個學生終于在實際意義上感受了一番特級咒靈的可怕。
伊澤杉抬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緊身衣，他挽起袖子，精壯的小臂上，有漆黑蝴蝶花紋緩緩游動。
當伊澤杉雙手握緊大薙刀的刀柄，高舉頭頂并以圓形軌跡開始轉手里的薙刀時，蝴蝶緩緩扇動翅膀，妖異的花紋流動起來，黑色蝴蝶上的圓點斑紋如眼睛一樣，不知不覺地讓刀鋒翻轉和傾斜的角度變得模糊不定。
伊澤杉微微側臉，對身后三個學生說：“發什么呆？上去打一打，有我在，怕什么？”
虎杖悠仁最先反應過來，他握緊拳頭，猛地怒吼一聲，毫不畏懼地沖了上去。
“噢噢噢噢噢——！”
砰！虎杖悠仁的拳頭被白色特級咒靈攔下，對方的手掌握住虎杖悠仁的拳頭，如人臉般的面容上露出了戲謔的神情。
下一秒，特級咒靈一拳狠狠錘向虎杖悠仁的腦袋！
伏黑惠大驚失色：“虎杖！！”
就在此時，伊澤杉手中的薙刀宛如長了眼睛，后發先至，玄之又玄地擋在了虎杖悠仁的腦袋上。
咣當——
虎杖悠仁被打飛出去，但由于特級咒靈的拳頭打在了薙刀刀面上，力量被削弱了大半，只余下了虎杖悠仁足以承受的力量，導致虎杖悠仁只是腦袋暈了一下，并未受到什么傷害。
伊澤杉示意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別光看著，你們也上啊，多么難得的教學道具，在我送他上路之前，總要讓他發揮點光和熱。”
第213章 016
砰——
伏黑惠的臉蛋又一次和墻壁親密接觸, 然后眼前一紅，血流了下來。
他大口喘著氣，只覺得全身骨頭都要被特級咒靈打散架了。
“啊啊啊啊啊——”釘崎野薔薇拎著錘子從上空跳下, 似乎很想給特級咒靈的腦袋來一下，結果特級咒靈比她還發瘋, 一個金雞倒立將釘崎野薔薇踹飛出去。
咣當！噗通！咔嚓！
倒霉的釘崎野薔薇打穿了兩面墻，努力掙扎一番, 落在墻壁里，不動彈了。
她真的沒力氣沒咒力啊嗚嗚嗚嗚。
虎杖悠仁還在努力。
出拳！擋住！被打飛！噗通！
這中間除了會有老師的薙刀擋下大部分力道, 保證死不了外, 虎杖悠仁親身體驗了一番被特級咒靈當沙包打的痛苦。
當速度、力量、戰斗意識和想法全面落后于敵人時, 不管怎么戰斗都沒用，如何掙扎都只會失敗，那種失落、無力、痛苦的滋味一一浮上心頭。
虎杖悠仁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如此弱, 頭一次發現特級咒靈是很強的，更是他頭一次意識到，一直站在一側揮舞薙刀, 不僅游刃有余地保護他們，還能將試圖逃跑的特級咒靈再抓回來的老師是多么強大。
那么, 能和這位老師分庭抗禮的兩面宿儺呢？
而自己, 又有什么資格和底氣說出，我要吞噬兩面宿儺的術式？
不甘、羞恥、惱怒、憤恨、激怒……種種情緒涌動起來，讓虎杖悠仁的雙拳冒出了強大的咒力, 他再度咆哮著沖向特級咒靈——
這一次伊澤杉沒有用薙刀阻攔，他評估著虎杖悠仁爆發后的咒力，喃喃地說：“咒力和招式不協調，有點慢了。”
果不其然, 轟——
虎杖悠仁再一次被打飛出去，但這一次他受到了重創，胳膊被切斷，身體被打了一個窟窿。
“虎杖！！”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伏黑惠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
伊澤杉抬手一壓，薙刀的刀柄以極快速度驟然沖出，正好攔住想要趁機干掉虎杖悠仁的特級咒靈，同時薙刀旋轉后力量驟增，像是拍地鼠一樣，咔嚓一聲，將特級咒靈拍在了前面的墻壁里，恰好凹出一個大字型。
特級咒靈：嗚嗚嗚嗚嗚我比你們更悲傷啊混蛋！
伊澤杉看向伏黑惠：“該你了，我說了，只要大腦沒有受到損傷，你就必然還能壓榨出咒力，想象身體是橘子，大腦是榨汁機，快點再壓榨點咒力，趕緊上！你比你想象的更強大。”
伏黑惠一噎。
他正要說什么，就看到伊澤杉走到虎杖悠仁身邊，手上冒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緊接著，虎杖悠仁斷掉的手臂居然被接在了一起！！
伊澤杉抬手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臉蛋，將小孩叫醒后，冷酷無情地說：“起來，敵人還活著呢，教學道具沒有損壞，你們也沒到實踐課的下課時間，距離晚上六點還有三個小時，趕緊起來！”
伏黑惠看到這一幕，眼前一黑，他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
若是他們不想辦法祓除咒靈，難道未來三小時要繼續挨打嗎？
對哦，老師會反轉術式，他們被打了也死不了！
伏黑惠讓玉犬去將釘崎野薔薇從樓上叼出來，他絞盡腦汁地想，也、也許，他們可以試試合作戰斗？
當伊澤杉看到虎杖悠仁沖到前面，伏黑惠放出式神輔助，釘崎野薔薇撿起釘子抽冷偷襲時，難得生出了幾分欣慰之色。
不錯，在挨了兩小時的暴打后，他們終于意識到團隊合作的重要性了，鼓掌鼓掌。
在伊澤杉看來，咒術師祓除咒靈和鬼殺隊斬殺惡鬼沒什么區別，鬼殺隊的柱們各有巡視的轄區，平時遇到咒靈肯定是單兵作戰。
但即便如此，柱們也會湊到一起專門搞配合訓練，底下的普通隊員更需要團結作戰，畢竟鬼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太多了，一個人戰斗很容易完蛋。
然而眼前的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卻像是葫蘆娃救爺爺，與咒靈對戰時居然是一個個上，幾乎沒什么配合意識。
伊澤杉好幾次想提醒他們，但考慮到這不算自己的學生，是五條悟帶出來的，只能先忍了。
現在嘛，他們總算開竅了，最起碼伏黑惠很具備大局觀，這可能由于他是式神使，平日里就需要召喚式神配合作戰的緣故。
釘崎野薔薇觀察力強，戰術素養高，好幾次她都以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式神為掩護，差點將釘子扎在特級咒靈腦袋上。
至于虎杖悠仁……哎，他莽上去當靶子就行。
“提速提速！你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虎杖，保持你的咒力平穩輸出，別和呲水槍似的，一會有咒力一會沒咒力！”
“釘崎，試試用身體承受詛咒，將你的身體當媒介，雖然痛了點，但我可以幫你治療。”
“伏黑，你的體術有點爛了！別在意你的式神！打拳還在想式神，被打了也活該！”
“……”
說了六點下課，三個學生當然實打實地享受了整整五小時的特級咒靈暴打教學實踐課程。
晚上六點時，伊澤杉隨手打出森之呼吸，一刀將特級咒靈切成了肉條，還隨手從對方核心中拿走了一枚具備兩面宿儺氣息的手指。
特級咒靈圓滿地去死了，三個學生也一臉圓滿：他們都解脫了！
伊澤杉收起手指，笑著拍手：“辛苦了，下課吧。”
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集體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
“咦？你們身上還有傷嗎？”伊澤杉奇怪地問。
伏黑惠有氣無力地說：“沒……”
雖然身上沒有傷，可在這幾個小時的實踐課里，他們被打得懷疑人生，甚至有點幻痛啊！
除了腦袋和心臟，身上所有部位都遭到了重創，哪怕現在是好的，可斷手斷腳、被捅穿身體、陷入瀕死的滋味也很可怕啊！！
伊澤杉掃了一眼學生們，想了想說：“哦，我知道了，難得來市區，你們想在市區吃飯嗎？那我不摻和了，我有點別的事，你們晚上可以坐伊地知的車回學校。”
三個學生的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
吃大餐！
“對了，虎杖。”伊澤杉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你晚上需要加幻術課以增加精神抗性，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三五分鐘吧，你有個心理準備。”
虎杖悠仁：？？？
粉發少年的臉刷得白了。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憐憫地看同學，然后集體別開臉。
開玩笑，他們才不要晚上加課！下午的實踐課已經很可怕了！！
伊澤杉走后，過了幾分鐘，伊地知跑了過來。
看到三個學生癱在地上，伊地知大驚失色：“伏黑同學！？你們難道受傷了？我立刻聯系家入小姐！”
“不用……”伏黑惠勉強提氣道：“我們身上的傷都被千手老師治療好了，就是有些累而已。”
伊地知松了口氣：“千手前輩說這邊事情處理完了，你們要在市區吃飯？我需要處理善后事宜，要不你們先去吃飯，吃完后告訴我地址，我開車去接你們？”
三個學生互相攙扶著，明明身體完好無損，卻腳步沉重，精神面貌和行走姿勢卻如七老八十的老年人，踉蹌離開了。
釘崎野薔薇冷不丁說道：“……稍微有點懷念五條老師了。”
虎杖悠仁嚶了一聲：“是啊，我也好想五條老師。”
伏黑惠將半張臉縮進衣領里，不想說話。
“……千手老師是魔鬼，嗚嗚嗚嗚。”
而被三個學生抱怨的伊澤杉正在給五條悟打電話。
“喲~第一天上課感覺如何啊？”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五條悟的聲音聽起來依舊輕松活潑，似乎驟然接手咒術界高層的爛攤子，并未對他造成太大1麻煩。
——因為他將工作全都分發出去了。
伊澤杉客觀評價：“學生們具備非常好的資質和才能，潛力巨大，但太稚嫩了。”
“哈哈哈在老師的看護下犯蠢是學生的特權~”
五條悟笑瞇瞇地說：“畢業后就是可怕的社畜世界了，總要給孩子們增加一些支撐他們走下去的青春回憶才行。”
伊澤杉一想也對：“他們才一年級，還有三年時光，的確不著急，但虎杖的事有點急。”
五條悟的聲音明顯嚴肅起來：“你發現了什么？”
伊澤杉將兩面宿儺對虎杖悠仁的身體侵蝕的事說了，又說了剛拿到手的手指：“少年院的事明顯是人為的，包括虎杖的身體，我懷疑也是人為制造出來的，你可以派人去查一查虎杖的父母，肯定有問題。”
五條悟嘶了一聲，他雖然注意到了虎杖悠仁的特別，但并不能像伊澤杉這樣直接進入對方的靈魂內部觀察。
“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將手指交給悠仁，讓他吃了吧。”
伊澤杉一愣：“虎杖已經吃了幾根？”
五條悟：“兩根，其實我想將高專保留的四五根手指都塞給悠仁~”
伊澤杉不贊同地說：“虎杖現在還不足以吞噬兩面宿儺，貿然吃那么多，萬一兩面宿儺的意識徹底占上風就麻煩了，即便我可以封印兩面宿儺的意識，但對悠仁來說是浪費。”
“是啊，經驗包當然越厚越好，所以都給他吃了吧！”
五條悟攛掇著，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對了，回頭你離開這里時，記得帶走一根手指。”
伊澤杉：“……啊？”
“既然悠仁的事是人為，假如對方的目的是復活兩面宿儺，那你帶走一根手指，對方的計劃不就徹底泡湯了嗎？”
五條悟先是幸災樂禍，又一副我為你著想的語氣：“再說了，你好歹也是紫藤仙人，降臨到這里來，總要帶點手信對吧？”
伊澤杉沒好氣地說：“你將死去千年的風干爪子塞給我當供奉？我不要、不對！我不是紫藤仙人！再和我貧嘴，我立刻走人！”
五條悟暢快地笑了幾聲，又道：“我是認真的，找機會都給悠仁吃了吧，畢竟……”
他的語氣微冷，聽上去多了一絲殺意。
“可能會有老鼠將手指偷走。”
伊澤杉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什么。
“哦，權力交替期間挖掘了很多過去的黑料？現在人手不夠用？你的班底能將總監部撐起來嗎？”
五條悟嘆了口氣：“不夠啊，好在有靠譜的學弟幫忙，不過他拒絕加班，真是的，我開了三倍工資，他不是缺錢嗎？可惡！”
伊澤杉對此愛莫能助，雖然他很熟悉這種工作，還是個中好手，管理過比咒術界更龐大的勢力，但這不意味著他喜歡當社畜！
“這樣，你讓人將手指都放我這里，我看著虎杖的狀態，一個月喂一根。”
“行，交給你了。”
第214章 017
掛了電話, 五條悟發出了長長的啊的聲音，無聊之情溢于言表。
周圍沒人搭理他。
五條悟看了一圈，房間里所有人都埋頭整理資料。
確切來說, 在場所有人都深知五條悟的秉性，但凡隨口問一句, 就會被五條悟抓住嘰嘰喳喳一頓，不僅浪費時間和感情, 還會耽誤工作進度！
五條悟的學弟七海建人可以拒絕加班甩手走人，那是因為倒霉的七海建人要去幫小伙伴灰原雄！
灰原雄是七海建人上高專時的搭檔、伙伴、同學和摯友, 由于灰原雄性格開朗陽光, 朋友很多, 被五條悟打發去和關東地區的分部組織對接了。
面對朋友的請求，灰原雄幾乎來者不拒，他去對接的同時還接了不少棘手的任務, 他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了，就求到了七海建人這里。
七海建人只能一邊將文件摔在五條悟面前，一邊怒氣沖沖去趕新干線了。
“啊, 好麻煩啊。”五條悟發出了如此感慨，“高層這種活真不是人干的。”
偌大房間里努力加班的中層人員集體心中忿忿：你壓根就沒干活啊混蛋！！
五條悟的確覺得麻煩, 他需要找人去調查虎杖悠仁的身世。
若伊澤杉那邊的消息屬實, 有人專門為復活兩面宿儺而訂制出了虎杖悠仁，那對虎杖悠仁來說真的太殘酷了點。
自己出生的意義是為他人做嫁衣……想想就讓人絕望吧？
可又不能放著不管，必須調查清楚, 否則將來虎杖悠仁從別人那里知道真相，會更崩潰的。
當年夏油杰只是親眼目睹天內理子的死亡和盤星教的丑惡嘴臉，就差點信念崩潰，若非還有個奇葩藤仙教在, 夏油杰恐怕會徹底墮落成詛咒師。
“啊啊啊真是太令人頭疼了。”
五條悟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就差在上面打滾了。
讓誰去呢？在總監部高層還留下這么一大堆爛攤子和黑歷史的現在，只能去外面找人調查了吧？但要調查最少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也不好找同期啊。
最終五條悟從手機通訊錄里翻找出了一個人名：孔時雨。
這是個地下黑市里的情報掮客，主要販賣情報，也做任務中介的活計，當初是伏黑惠的父親伏黑甚爾的中介，后來和夏油杰合伙吞了盤星教，如今被夏油杰半收編，成了藤仙教在灰色地帶的耳目。
“喂？是我啦~”
五條悟起身離開房間，委托孔時雨這件事可不能被總監部這邊的人知道。
“哈哈不找杰，就找你，如果杰不問的話，也不用和他說，和杰沒關系，和藤仙教也沒關系，是我的學生虎杖悠仁，你應該聽說過吧？”
孔時雨那略顯滄桑和疲懶的聲音響起：“哦，知道，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宿儺的容器。”
“他是悠仁。”五條悟簡簡單單地重復了一句。
電話對面的孔時雨立刻渾身一個激靈，換了稱呼：“所以呢？你要封鎖關于虎杖悠仁同學的信息嗎？太遲了點吧？”
“不，我要調查悠仁的父母資料，比如他父親是做什么的，他母親在哪里生產的，生產的情況如何，他母親的具體資料……總之，越詳細越好！”
五條悟壓低聲音，“這件事你親自去做，不要委托其他人，不要暴露你在調查虎杖家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決不能讓人發現有人在調查悠仁的過去。”
孔時雨眉頭緊皺：“……那需要時間，還有大量的錢。”
五條悟哈哈笑：“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時間方面嘛，盡快，遇到麻煩了和我說，每三四天給我發一次情況匯總，我急著要。”
孔時雨從五條悟的話中嗅到了緊張和危險，他道：“我知道了，但我不會瞞著教主的，畢竟關鍵時刻我可能會用藤仙教的身份脫身。”
“我會和杰打招呼的。”
“好，我接了。”
另一邊，非常懷念五條悟的三個學生在東京繁華地區找地方吃飯。
上次三人一起吃了西餐，這次虎杖悠仁力排眾議想吃拉面。
雖然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都不太同意，但考慮到晚上可憐的虎杖悠仁還要上什么幻術課，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出于憐憫，同意讓虎杖悠仁上魔鬼課程前吃頓好的。
“喂喂喂，好像我要死了一樣！”
這是什么斷頭飯的既視感！
釘崎野薔薇：“是啊，別忘記了，我們還有兩千字論文，你上完課還有心情寫論文嗎？”
虎杖悠仁詫異地說：“不是下周交嗎？”
伏黑惠翻起死魚眼，幽幽地說：“我們這周還有三天課，你覺得老師會不會繼續布置論文？”
虎杖悠仁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脫色成線條狀。
魔鬼教師，恐怖如斯！
虎杖悠仁想到晚上的幻術課，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想到兩千字小作文，都沒了休閑的心思，他們三人囫圇吞棗般趕緊吃了晚飯，急急忙忙坐了伊地知的車趕回了東京高專。
釘崎野薔薇從圖書館抱了一堆書回宿舍苦讀了，伏黑惠也是如此。
他拿了不少光學相關書籍，還拿了兩本關于黑夜里的怪物傳說等民俗志怪傳說解悶——畢竟看物理書真的很催眠——但他剛在宿舍里看了一會，手機叮叮咚咚響了起來。
伏黑惠掃了一眼，是虎杖悠仁發來的。
“老師還沒來。”
“他幾點來啊！”
“我等的好心焦！”
“馬上九點了，再不來我就洗澡了！”
“伏黑，老師什么時候會來？”
短信叮咚聲響個不停，伏黑惠聽得心煩意亂，他沒好氣地回復了一句：你可以直接聯系老師。
虎杖悠仁弱弱地發來一句：我不敢……
伏黑惠抬手扶額，無語。
好吧，想起這位千手老師，伏黑惠心里也有點犯怵。
最終伏黑惠將手里的書本丟到一邊，起身推開房間門，來到隔壁，他剛敲了一下，虎杖悠仁刷得打開了門：“老師……哦，伏黑！”
粉發少年很激動，一把將伏黑惠拉入房間，“你陪我一起等老師吧！”
伏黑惠掃了一眼墻壁上的鐘表，已經九點半了。
“也許老師不會來了，你不如洗洗睡吧。”
虎杖悠仁的心態處于既希望老師趕緊來、又不希望老師來的狀態中，他糾結了十幾秒，對伏黑惠雙手合十做拜托狀：“伏黑，你在我這里坐一會吧？架子上的書隨便你看，我去洗澡，省的老師來了，我卻還在洗浴間里。”
伏黑惠：“行。”
虎杖悠仁去洗澡了，伏黑惠坐在書桌前，正看到桌子旁放了一本劍道發展和招式范本。
伏黑惠雖然也跟著五條悟練過一些咒具使用方法，但由于他的術式需要雙手結印，平日里出任務基本不會攜帶咒具，也不說不上對咒具有多精通，頂多是會用而已。
想到今日面對特級咒靈時，千手老師將三米長的大薙刀當玩具耍的輕松和恣意，伏黑惠忍不住拿起一本冷兵器戰斗大全，翻找到薙刀的章節，飛速看了起來。
直到虎杖悠仁洗好出來，還吹干了頭發，伊澤杉都沒來。
“十點了，看樣子今晚是不會來了。”虎杖悠仁一臉輕松，他看伏黑惠似乎很喜歡讀自己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書：“伏黑，你要是喜歡這本，就先拿走看吧。”
伏黑惠點點頭：“那我不客……”
話沒說完，敲門聲響起。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同時沉默，寂靜降臨，緊張氣氛突然upup起來！
你去開門！
嚶，要、要不你去？
不，這是你的房間，你去！
……好吧QAQ
兩人用眼神廝殺了一番，最終虎杖悠仁抱著悲愴的心情上前開門。
伊澤杉站在門口，他穿著一件深藍色浴衣，眉目間透著輕松，臉頰透著紅暈，黑色長發帶著水汽，翠綠色發梢的位置還濕漉漉的，熱氣撲面而來。
“啊，距離高專大約三四百里地的山頭有個天然溫泉，很舒服，差點泡過點，抱歉抱歉，來晚了。”
伊澤杉抬手在臉頰邊扇了扇風，慵懶中透著輕松。
雖然要帶學生，但本質上是度假休閑，伊澤杉和五條悟聊完重要的事后，拿著五條悟的黑卡刷了銀座的法式大餐，又找了個天然溫泉泡澡去了。
他笑嘻嘻地拿出一個小布兜，里面放了幾顆紅色的果子：“山里的小蘋果，有點澀，勝在足夠甜，你們要嘗嘗嗎？”
“咦？千手老師去泡溫泉了嗎？”
虎杖悠仁請伊澤杉進來。
“因為距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哦，伏黑也在啊，是想要加課嗎？”
伊澤杉爽朗笑道：“真努力啊，沒問題，你也一起來上幻術課吧！”
虎杖悠仁：噗！
伏黑惠：？？？
海膽頭少年的血壓刷得升了上來，他連看到一半的書都不顧上，忙不迭想走。
“不不不，這是屬于虎杖的幻術課，我不適合加入進來，我先回去了！”
“哈哈哈沒關系，很快的。”
伊澤杉本打算拿月讀招待虎杖悠仁，三五分鐘搞定，但既然后面還有個等待上課的伏黑惠，月讀課程就放在下一次好了，這次先著重鍛煉虎杖悠仁的心理承受能力。
想到這里，伊澤杉漫不經心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
虎杖悠仁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天旋地轉，他好像開始做夢了。
現實世界里，虎杖悠仁踉蹌朝后倒下，正好躺在床榻上。
伊澤杉上前將少年的兩條腿也放到床上，還貼心地蓋了被子。
伏黑惠驚訝不已：“千手老師，虎杖他……？”
“他已經去幻術里上課了，他需要見識一下人間險惡，我這里恰好有豐富的素材庫。”
伊澤杉抽了宇智波帶土的劇本給虎杖悠仁上課，“不用擔心，我留下的瞳力大約在兩小時后消散，不耽誤他的睡眠。”
隨即伊澤杉看向伏黑惠。
“好了，我們走吧。”他笑得溫柔可親，“去你的房間，給你上課。”
伏黑惠：“……”
危！
虎杖悠仁并不知道伏黑惠的驚恐，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做夢了，但這個夢好像挺有意思的。
夢里，他的班主任從五條老師變成了夜蛾正道，同學倒還是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此刻夜蛾正道正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們：“我們要去九州那邊出個大任務，詛咒師發動了對總監部的襲擊，我們要炸掉他們的補給線，但我有別的任務，到時候就看你們三個了！”
“伏黑是隊長，虎杖，釘崎，你們兩個要聽伏黑的話，知道了嗎？”
三人小隊，兩男一女同時應了一聲：“是！”
第215章 018
虎杖悠仁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
在夢里, 他和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前往一處叫神無毗的地方，據說要炸掉那里的大橋！
“因為這里是九州和本州的交通要道，詛咒師大本營就在九州熊本, 我們需要截斷他們的物資！”
虎杖悠仁弱弱地舉手問：“為什么詛咒師和我們開戰？”
釘崎野薔薇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肩膀：“都這時候了還問這種蠢問題？當然是因為他們反叛了啊！”
虎杖悠仁滿頭霧水，但看到兩個同學都一板一眼地做任務, 只能耐著性子跟著同學行動。
趕路的時候虎杖悠仁等人遭到了詛咒師的襲擊，還見到了被詛咒師當做材料消耗的普通人, 虎杖悠仁自以為明白了一切。
原來如此，他所在的陣營總監部主張對普通人隱瞞詛咒的消息, 并保護普通人不受到詛咒危害；但詛咒師們認為普通人是庶民和垃圾, 他們的負面情緒導致了咒靈叢生, 甚至因看不到咒靈而認為咒術師是異端，并多加迫害咒術師，所以詛咒師要奴役全人類云云。
虎杖悠仁很快鼓起斗志, 和小伙伴們打起了配合。
由于白天伊澤杉充分觀察了三個學生的戰斗習慣，在幻術里偽造戰斗自然手到擒來，虎杖悠仁甚至發現兩個同學配合默契, 比他強太多了，每次都是他跟不上戰斗節奏, 還差點讓伏黑惠受傷。
釘崎野薔薇覺得虎杖悠仁不對勁。
“從早上開始你就怪怪的, 連配合都做不好了嗎？”
虎杖悠仁連忙撓頭：“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還有些高興，千手老師說的幻術訓練就是動畫里說的全息游戲啊！啊呀, 這樣的幻術訓練再多來點！他喜歡玩！
接下來虎杖悠仁又遭到了幾次襲擊，雖然三人成功擊敗了敵人，但最后他們遇到了一位實力超級強悍的特級咒術師！
這咒術師穿著和尚裝束，看起來悲天憫人, 出手卻極為狠辣，他不僅痛毆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還抓走了釘崎野薔薇，說什么要將釘崎野薔薇變成自己的咒術傀儡云云。
虎杖悠仁試圖去追，伏黑惠卻放棄了，他表示：“我們還有任務，趁著敵人還沒從釘崎那里拿到情報，我們先去炸了大橋再說。”
虎杖悠仁瞬間憤怒起來：“伏黑！你怎么能這樣？！”
伏黑惠也不解：“我們打不過那家伙，那可是特級咒術師！我們追上去也是送死！還不如趕緊完成我們該做的任務！”
虎杖悠仁咆哮起來：“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在高層手里不就好了？！”
伏黑惠冷靜回答：“因為五條老師可以解決高層，但現在我們解決不了敵人，沒辦法，我們太弱了。”
伏黑惠抬手拍開抓著自己衣襟的虎杖悠仁，朝著既定的目標跑去。
但虎杖悠仁怎么可能放棄小伙伴釘崎野薔薇？他二話不說從后面進行了正義的偷襲，將伏黑惠掀翻在地。
伏黑惠：？？？
虎杖悠仁立刻扛著伏黑惠，朝著敵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不行，你不能去做任務，你要和我一起去救釘崎！”
伏黑惠氣惱至極，卻無法從虎杖悠仁的手里掙脫開來，最終只能無奈道：“……你這家伙！算了，我和你一起去救釘崎，希望那人不會一直守著釘崎……”
虎杖悠仁大喜，他放下伏黑惠，一起追蹤抓走釘崎野薔薇的敵人。
他們的運氣不錯，敵人將釘崎野薔薇放在了一個廢棄的大樓內就出門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立刻冒出來，他們擊敗了守衛的咒靈，解救了小伙伴。
但咒靈自爆時炸塌了大樓，虎杖悠仁看到即將被巨石淹沒的伏黑惠，下意識地將伏黑惠推了出去，自己卻被重重壓在了下方，只露出了半張臉。
“虎杖！！”
伏黑惠熱淚盈眶，釘崎野薔薇也哭了。
虎杖悠仁想說自己沒關系，他有兩面宿儺，他不會死。
“喂，宿儺，救我，否則我們都會死。”
哪想到兩面宿儺笑呵呵道：“你在胡說什么啊？”
“就算我死了，還有十八根手指的我活著，我是不會死的，小鬼，死掉的是你啊！”
“天真、自以為是、擅自利用我的蠢貨，就這么死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死亡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血液流淌的咕嘟咕嘟聲，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消散。
他在步入死亡。
虎杖悠仁忍不住問自己，這是正確的死亡嗎？是的，他拯救了伏黑惠。
他又問自己，這是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嗎？他用殘存的一只眼睛看向哭泣的同學們，是的，有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送行，他覺得很安心。
于是虎杖悠仁勉強笑道：“……伏黑，釘崎，趕緊走吧，不要管我了。”
“……但是！！”
“虎杖！兩面宿儺呢？趕緊讓他出來，他會反轉術式，他可以救你！”
“你們走了以后，我再放宿儺出來。”
虎杖悠仁說著謊言，他虛弱極了，視野開始出現炫影，他漸漸看不清兩個伙伴了，只聽得到他們哭泣的聲音。
“快走，敵人的咒靈死了，他會追過來的，你們趕緊走，你們走了我才敢放出兩面宿儺……”
伏黑惠猛地站起身，他一把抓住釘崎野薔薇的胳膊：“走！”
釘崎野薔薇大吼道：“虎杖！你一定要追上來啊！我們等你！”
虎杖悠仁笑著回答：“嗯，我會追上去的。”
伴隨著他的話語，高樓第二次坍塌開始了，無數石板落下，徹底淹沒了虎杖悠仁的視野，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痛苦，只聽到轟隆的聲音和死亡倒計時的腳步聲。
他要死了。
在這個冰冷、渾濁而狹小的空間內，他即將踏入死亡，即將結束生命。
他才十五歲，剛送走爺爺沒多久，就要死了。
如果他不是咒術師，如果他沒有吃掉兩面宿儺的手指，如果他沒有和學長們玩什么靈異研究……也許他現在是一個普通卻幸福的高中生。
但他現在要死了，死在無人知曉的廢棄大樓里，和一個窮兇極惡的混蛋一起死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名為不甘心的情緒驟然冒了出來，并迅速化為火焰，燃遍全身。
他才活了十五年，他不想死。
下一秒，虎杖悠仁失去了意識。
“哇！破破爛爛呢！”
當虎杖悠仁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聽到了聲音、恢復了感知時，他貪婪而渴望地感受著胸腔內的生機，并努力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這是……”
眼前是一個昏暗的地下洞穴，頭頂是深褐色的巖壁，身旁似乎站著一個人。
虎杖悠仁勉強側臉看去，隨即眼睛瞪得渾圓。
“五、五條老師！！”
渾身纏滿繃帶，看上去同樣受到重創的五條悟笑著對虎杖悠仁打招呼：“喲，是我哦，悠仁。”
虎杖悠仁鼻尖發酸，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和酸澀瞬間爆發，他一下子哭了出來：“五條老師！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五條悟用堪稱溫柔的動作摸了摸虎杖悠仁的腦袋，“辛苦你了，悠仁。”
“五條老師，這到底怎么回事？總監部和詛咒師開戰，我們學生居然都要加入戰斗？您又是怎么回事？哦對了，夜蛾校長布置的任務！”
虎杖悠仁如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地問了出來，滿臉疑惑和不解。
五條悟嘆了口氣：“我被總監部通緝了。”
虎杖悠仁：“哎？”
“我現在被兩邊追殺，好在我還有點人脈，聽說夜蛾派你們去熊本，我就猜到是高層想要清洗你們，這才緊趕慢趕將你救下來。”
五條悟一臉沉痛：“如今的總監部已經徹底腐朽了，他們打著保護普通人的名義迫害咒術師，只要是為了大義，你們就要聽從命令去死，這樣的總監部，我無法認同！”
虎杖悠仁怔怔地看著五條老師，高興壞了，他大聲道：“老師！你要怎么做？我幫你！”
五條悟欣慰地看著虎杖悠仁：“我就知道悠仁會幫我的，那么先想辦法毀滅東京高專吧~”
虎杖悠仁：“……哎？”
在虎杖悠仁陷入神無毗前傳故事里時，伊澤杉正在伏黑惠的房間講述月讀上課的好處和課業內容。
對于主動求學的孩子，伊澤杉向來大方，他說：“三五分鐘就搞定了，我雖然做不到像家里人那樣一秒三天的程度，你也不一定承受得來，但一秒幾個小時還是沒問題的。”
伏黑惠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一秒幾個小時？那三五分鐘呢？哦天啊他要死了！
“你的體術基礎很好，但缺少一股舍我其誰和拼死求生的瘋勁。”
伊澤杉面帶和煦笑容，“來來來，我在幻術里教你怎么揍人。”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釘崎野薔薇拎著課本去教室上課。
推開大門，釘崎野薔薇一愣。
只見自己兩個同學全都一副死人樣，一個仰面靠在椅子上，一副靈魂飛升的模樣，另一個趴在桌子上，全身散發著疲憊倦怠的氣息。
“……你們怎么了？黑眼圈這么重？昨晚沒睡好嗎？”
釘崎野薔薇不明所以，她好心提醒道，“第一節 是數學，我去吃早飯時聽說千手老師不僅負責我們的實踐和咒術課程，還帶了我們和二年級的數學課，你們……”
釘崎野薔薇剛說出千手老師這個詞，下一秒，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渾身一個激靈，全都坐直身體，瞪著濃濃的黑眼圈看向門口。
伊澤杉正好推門進來。
“哦，都到齊了？走吧，我們去操場。”
“不是數學課嗎？”
“對啊，在空間實踐中學數學效率最高，因為失敗了身體會變成肉塊哦！”
第216章 019
“好了, 下課。”
伊澤杉看著個雙目無神的學生，心里升起了一點點憐憫。
也許他的要求太高了？
想想自己當年在忍校混日子的表現……
可是他當初混日子時才六七歲，而眼前這個少年少女馬上要十六歲了哎！
再說了, 當初他自己被迫畢業沒多久，就被可怕的千手扉間踢上了戰場, 在學校里多流汗，總比上戰場了到處流血流淚要強吧？
十六歲, 放到忍界都可以當精英上忍了！想想不到十六歲就成功干掉波風水門、毀了大半個木葉的宇智波帶土，再想想這個年紀的鳴人和佐助……嘶！
伊澤杉又心硬起來, 甚至毒舌了兩句。
“怎么這么沒精神？是你們的承受能力太差了嗎？看樣子五條悟帶的學生也不怎么樣嘛, 他這最強的水分太多了。”
“誰、誰說的！？”虎杖悠仁第一時間反駁伊澤杉, “五條老師超強的！”
伏黑惠也跟著點頭：“那家伙雖然不值得尊敬，但實力絕對值得信賴。”
伊澤杉抽了抽嘴角：“你前一句話是在貶低他吧？”
釘崎野薔薇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因為一個函數計算出了錯誤, 她被迫體驗了一下空間穿梭，還被空間切掉了半個手掌。
簡直就像是哈O波特里的幻影移形！掌握不好就身體分裂！
她一咬牙：“沒錯！我們才不會輸給你呢！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們很快就會適應并且趕上來，到時候千手老師的課程太簡單了, 會被我們嘲笑的哦！！”
伊澤杉滿意地說：“這還差不多，下午應該是別的老師給你們上文化課, 希望你們不要懈怠。”
說完伊澤杉直接瞬身離開了。
唔, 高專食堂的伙食還是不錯的，先全吃一遍再說。
伊澤杉走了之后，個學生有氣無力地坐在操場草坪上, 完全沒有起來的欲1望。
就在此時，虎杖悠仁冷不丁問伏黑惠：“伏黑，你之前說五條老師將高層全都干掉了，這是真是假？”
伏黑惠怔了怔：“怎么突然問這個？”
釘崎野薔薇：“我覺得是真的。奶奶專門打電話讓我不要亂跑, 老老實實待在學校什么的，據說高層集體換人，否則五條老師干嘛找人代課，還代一學期？”
“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虎杖悠仁輕聲說。
伏黑惠有些詫異：“不至于吧？雖然千手老師的幻術課有些……可怕，但事后他會幫忙安撫精神。”
倒是可以睡個好覺，但醒來后精神會條件反射地有些幻痛。
想到昨天晚上在幻術里被一個同樣是粉色頭發，卻有著超強體術的惡鬼暴打成球，伏黑惠下意識地抖了抖身體。
“我睡不著啊！幻術里，五條老師叛逃了！他還要毀滅東京高專！”
虎杖悠仁沒忍住，將昨晚夢境里的經歷告訴了兩個小伙伴。
釘崎野薔薇兩眼放光：“這么好玩嗎？夢境里的全息網游！？你這家伙得了便宜還一臉不爽，是在向我炫耀嗎？哎，你說我去找千手老師，他會幫我做類似的特訓嗎？我也想在夢里游覽九州熊本啊！”
虎杖悠仁無語地說：“你怎么光想著旅游？我在夢境里可是被很多人揍，還差點死掉，還遇到了超級厲害的詛咒師……”
“額，你說的詛咒師，穿著和尚服，看起來很騷包，出手狠辣的家伙，是不是他？”
伏黑惠拿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給虎杖悠仁看。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昨晚在夢境里將虎杖悠仁等人追殺得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的超級邪惡詛咒師居然就這么突兀出現在了虎杖悠仁面前。
“伏黑？你怎么、你認識他？”
“認識啊，藤仙教主，特級咒術師夏油杰。”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想，難道昨晚他夢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那五條老師真的殺光了高層？”
“如果是他的話，肯定能做到吧？”伏黑惠看向釘崎野薔薇。
“那可是最強啊！咒術界的六眼啊！”釘崎野薔薇點頭贊同。
“喂喂，你們怎么這個反應？”虎杖悠仁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什么兩個同學對于五條老師殺穿高層這件事這么淡定地接受了？
之前聽說這件事時虎杖悠仁還沒什么實在感，但在幻術里，親眼看到詛咒師和總監部的對戰，看到無數普通人被卷入其中，甚至親身經歷了一次虛假的死亡后，虎杖悠仁已經能明白總監部意味著什么了。
“你才是？干嘛這么一驚一乍的？”釘崎野薔薇不解地看著虎杖悠仁。
倒是伏黑惠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來如此，怪不得千手老師要給你做幻術特訓。”伏黑惠了然，“虎杖，你對咒術界的了解太少了，不明白五條老師意味著什么。”
“他可是五條悟啊！咒術界御家的五條當主，未來五十年咒術界最大的靠山和招牌。”釘崎野薔薇嘿嘿笑，“要不是五條老師當班主任，奶奶才不會松口的。”
“對，早晚有一天五條老師會站在咒術界最頂端。”
伏黑惠想到自己幼年見過的禪院家，想到自己被父親賣掉、被老師買回來的事，淡淡地道：“咒術界的確是個腐朽、腐爛并發霉的地方，如果五條老師殺穿了那些高層，只說明他懶得再忍下去而已。”
伏黑惠提議：“虎杖，千手老師給你做幻術特訓，其實是變向幫你了解目前咒術界各方勢力和想法，也許你心里有很多疑問，先上課吧，等課程結束有結果了，再去找千手老師求教。”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會，小聲說：“主要是我不太滿意里面的劇情，五條老師拉著我毀滅高專，實在是……”
“游戲而已！想想沒什么，又不是現實。”
釘崎野薔薇不以為意，“小時候都會有的吧，突然很想將堆好的積木推翻這種毀滅一切的爽快感？”
“但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萬一模糊了現實和幻境的邊界……”虎杖悠仁語氣沉郁地說。
“哈哈哈笑死了，不是吧？虎杖，你還真覺得自己能在現實里做到？”釘崎野薔薇很不客氣地抬腳踹了一下虎杖悠仁，“別小看我們啊混蛋！”
虎杖悠仁怔了怔，慢慢笑了起來：“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伏黑惠也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剛持續了兩秒，就聽虎杖悠仁關切地問：“對了，昨晚伏黑也上課了，你學了什么？”
伏黑惠的笑容凝固了。
“什么？伏黑你也上幻術課了？那豈不是只有我被拉下來了？可惡！我一會就聯系千手老師！”
釘崎野薔薇立刻不爽地嚷嚷起來。
伏黑惠想到昨晚被揍得鼻青臉腫，皮笑肉不笑：“想知道？”
他起身，彈了彈身上的雜草，做了個標準的木葉流體術起手式，“上手試試，你就知道了。”
虎杖悠仁想到昨天在幻境里學的團隊配合，也來了興致：“行，先實驗一下伏黑學到的東西，釘崎，一會我給你打配合，我也學到了不少哦！”
砰——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打了起來，釘崎野薔薇目光灼灼地看著。
距離人大約幾十米外的樹蔭下，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和一只可可愛愛的大熊貓。
“哦？這是一年級生？”
一個戴著眼睛、扎著馬尾的少女扛著一根長1槍，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看起來不錯嘛，那個宿儺的容器，是叫虎杖悠仁吧？居然和惠打得有來有往~”
大熊貓仔細看了看：“我覺得惠的動作利落了很多。”
另一個將半張臉藏在衣領里的少年輕聲說：“鮭魚。”
“太好了，雖然乙骨那家伙趕不上，但有一年級地來湊數，這次與京都的交流賽應該沒問題了。”
少女，也就是高專二年級學生禪院真希揮舞了一下手里的長1槍，“走，去和一年級聊聊。”
另一邊，伊澤杉接到了夏油杰的電話。
“冒昧打擾。”夏油杰笑吟吟地，“聽悟說您在高專當老師還算順心？忙嗎？”
伊澤杉不明所以：“還好，怎么了？”
“夏天是舉辦各種煙花慶典的時節，往年藤仙教會在多摩舉辦藤花節，您有興趣嗎？”夏油杰試圖在危險邊緣大鵬展翅，“我覺得今年可以增加一個真人cos紫藤仙人的環節……”
伊澤杉滿頭黑線：“你有膽子再重復一遍？”
夏油杰咳嗽了一聲，聽上去正經了不少。
“其實是這樣的，您也看過我們的賬本，初代教主曾將黑花之杯賣給了加茂，本來這件事基本沒人知道，哪怕是藤仙教內部也沒有相關記載，只說初代教主手段通天得到了巨額金錢，畢竟黑花之杯是教中圣物，教主居然將圣物賣了這種事，怎么可能記載下來？”
伊澤杉一愣，眸色轉深，飛速思考起來。
“你說的有理，那消息是怎么傳出來的？”
“是我加入藤仙教，并成為金剛護法后沒多久聽到的小道消息。”
夏油杰語氣逐漸冰冷，“現在想想，當時說這件事的兩個人雖然和總監部有關系，但只算是總監部經常雇傭的黑市打手，后來我又找人調查加茂家的特級咒具資料，雖然耗費了不少功夫，仍算順利地拿到了加茂家早年購買黑花之杯的記錄。”
再到這一次有人從中牽線，夏油杰拿出改良的召喚陣交給中介，中介再交給總監部，導致總監部高層爛橘子們集體完蛋。
“有人一直用黑花之杯的消息利用我。”
夏油杰道：“我想將這只隱藏在黑暗中的老鼠抓出來。”
第217章 020
眨眼就是周末, 虎杖悠仁這兩天痛不欲生。
白天需要趕緊熟悉各式各樣的刀具，熟悉斬擊的動作，爭取用身體記住揮刀的感覺。
晚上睡覺也不安生, 因為他還在做夢！
釘崎野薔薇最近也得了夢境訓練大禮包，但她的禮包可比伏黑惠以及虎杖悠仁舒爽多了, 據說是奇幻妖精拯救世界的冒險之旅！！
“跟著一位叫梣小姐的可愛妖精一起拯救世界，哇~比全息游戲都好玩~”
聽聽別人的訓練內容, 多棒啊，虎杖悠仁超級羨慕。
伏黑惠的訓練內容依舊是通關打怪式的對練, 他被一個叫猗窩座的眼睛里標了數字的惡鬼打得滿地找牙, 效果顯著——白天和二年級的禪院真希學姐對練時, 伏黑惠的體術技巧明顯精湛了不少。
虎杖悠仁也很羨慕，他也想要這樣的幻術訓練啊！
但他需要和夢里的五條老師一起毀滅高專。
就離譜。
最近這兩天的夢境內容都是纏滿繃帶似乎受到重創的五條老師教導他關于如何使用咒術等相關知識，倒是很好地彌補了虎杖悠仁關于咒術基礎的相關知識。
但是啊, 為什么要偷偷摸摸躲在地下深坑里？
虎杖悠仁有點小郁悶。
坑洞里陰暗潮濕，看不清山洞里都有什么，要不是虎杖悠仁自己被大樓坍塌砸得破破爛爛, 被繃帶纏成了粽子，還處于復建中, 他絕對要跑出去采點蘑菇抓點兔子什么的改善一下伙食。
哎？說到伙食, 虎杖悠仁突然覺得自己好久沒吃東西了。
不過這可是夢境里的全息網游，吃不吃東西也沒什么吧？
今晚的夢境稍有不同，不再是五條老師的咒術講座了, 也許是網游加速，需要修養大半年的復建過程被快速略過去了，虎杖悠仁復活！
五條老師似乎很滿意：“不錯，你身體兩邊的融合度非常好。”
虎杖悠仁一愣：“融合度？”
五條老師微笑著, 似乎哪里怪怪的。
“對啊，悠仁忘記了嗎？你的身體被大樓砸成了肉泥，我沒法對你使用反轉術式，只能用別的手段彌補你的身體。”
虎杖悠仁怔怔的，一股恐怖感從心底油然升起。
“我用很多人的身體凝練成特殊材料，再融入到了你的體內，悠仁既然可以容納兩面宿儺，自然也可以接納其他人，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順利。”
五條老師笑呵呵的，“我之前說了，咒力是負面能量，但人的身體血肉卻是純粹的正能量，正與負相結合才有了咒術師這一存在，悠仁承載著兩面宿儺那龐大的靈魂，對身體的要求和索取也非常高呢，我耗費了不少……”
虎杖悠仁忍不住了，他下意識地抓住了五條悟的衣襟：“五條老師，你剛才說什么？我的身體是、是被很多人……”
“對哦，悠仁，你的誕生和存活，是建立在無數試驗品之上的。”
聽到這句話，虎杖悠仁的視線有些模糊，大腦眩暈不已，他踉蹌后退，差點摔倒在地。
如果自己想要活下來的代價是很多人的死亡，這樣的存活是正確的嗎？那些人的死亡，是正確的嗎？
五條老師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的身體自發達成了正負結合，只需要從空氣中汲取他人的負面情緒，也就是咒靈，再激發自身血肉內的正能量即可，甚至不需要進食了。”
虎杖悠仁聽不懂這句話，他也不想聽懂。
事實上，伊澤杉植入這個小劇情也不是給虎杖悠仁聽的，而是給潛伏在虎杖悠仁精神世界內的兩面宿儺聽的。
虎杖悠仁的意識進入幻術訓練時，以兩面宿儺的實力當然可以避開伊澤杉的幻術，但伊澤杉更希望兩面宿儺也沉迷網游不可自拔，否則他怎么在兩面宿儺的靈魂深處打下幻術印記？
伊澤杉在提升虎杖悠仁的精神力量的同時，也在試圖設下陷阱絞殺兩面宿儺。
……居然想吃他？！多少年沒聽到這句話了？
既然兩面宿儺對陰陽調和、森羅萬象感興趣，那就用這個當誘餌引導他沉迷幻術小電影。
虎杖悠仁當然不知道伊澤杉和兩面宿儺的暗中斗法，就在他的精神瀕臨破碎的前一瞬間，早已設定好的關鍵劇情隆重上演。
一只烏鴉不知道從哪里飛進來，嘎嘎叫：“五條，麻煩了，詛咒師將一個特殊咒物封印在釘崎體內，一旦她回到咒術高專就會不分敵我大開殺戒，高層決定放棄釘崎，但是伏黑追過去了！他要將釘崎拯救回來！”
虎杖悠仁猛地回神，他立刻將自己的問題拋在腦后，連聲道：“釘崎在哪里？我也要去！！”
烏鴉沒有理會虎杖悠仁，繼續對五條說：“高層下達了絕殺令，詛咒師那邊正帶著釘崎試圖沖入高專，兩邊打起來了，五條，怎么辦？”
五條老師的神色冷漠極了：“必須要將釘崎帶回來，冥冥，你讓烏鴉給悠仁帶路。”
他看向虎杖悠仁，“去吧，如果是你的話，伏黑不會阻攔你，釘崎也會跟你回來的。”
虎杖悠仁下意識地問：“老師，你不去嗎？”
五條悟抬手揭開了自己的眼罩，虎杖悠仁大驚失色，原來五條悟的一只眼睛是漆黑的孔洞！他丟失了一只眼睛！
“我遭到了摯友的背叛，失去了一只六眼，暫時無法控制無下限術式，那次將你帶回來，耗盡了我前段時間積攢的全部力量，所以……”
五條悟抿唇，看上去很不甘心，“悠仁，你能做到嗎？你能拯救你的伙伴嗎？”
虎杖悠仁大聲道：“我能！”
——既然已經有那么多人因為我的存活而死，那就更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只要我仍然在拯救他人，那么那些人的死也算是正確的吧？
虎杖悠仁知道自己這么想是不對的，是在逃避，但在這邪異的夢境里，他只能這么一根筋地想下去。
他甚至無法去思考為什么五條老師會被通緝，為什么五條老師會背叛，為什么五條老師要犧牲他人的生命拯救自己，虎杖悠仁只知道自己必須趕緊出發，救下釘崎野薔薇！
虎杖悠仁如風一樣奔跑起來，他跟著烏鴉來到一處森林邊緣，看到了正在不斷向前奔跑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但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高專的一些老師正在后面追殺，更可怕的是，外圍還有很多一看就是詛咒師的家伙時刻準備下場。
釘崎野薔薇緊緊抱著胳膊，她似乎在忍耐著，一邊忍耐一邊在罵。
“伏黑！滾！給我滾啊！不要妨礙我了！趕緊滾！！我要撐不住了！”
伏黑惠召喚了很多式神擋住她前面。
“不，釘崎，你可以的！虎杖已經死了，他救了你，更救了我，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難道要我看你死在這里嗎？我做不到！！”
釘崎野薔薇哭得稀里嘩啦：“那你來殺掉我吧，我不想傷害你。”
“不行，你得活下去！你必須活下去！！”伏黑惠大聲說，在他身側，黑白玉犬化為碎屑，又有青蛙沖出來拉走伏黑惠，避開一道攻擊。
緊接著帶著閃電的鵺從天而降，似乎想要帶著釘崎野薔薇從天上飛走。
但下一秒，一個巨大的錘子砸飛了鵺，一個黑衣女子冷漠地說：“伏黑，只要你停手，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作為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總監部高層一直很看重你，你……”
“閉嘴！！”
伏黑惠憤怒地揚手，手掌向上，一頭大蛇猛地沖出，似乎要將那女子吞吃入腹！
那女子只能后退，就在此時，釘崎野薔薇突然沖了出來。
她主動撞入了大蛇的獠牙中，身體被刺了個對穿。
伏黑惠目瞪口呆，釘崎野薔薇身體窟窿里的鮮血如小溪般落下來，砸在伏黑惠臉上，將少年的臉染紅了：“釘崎……”
釘崎野薔薇勉強笑了，她說：“抱歉……”
現場變故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手，那黑衣女子嘆了口氣：“任務目標死亡，我們撤退。”
總監部派來追殺的人離開了，詛咒師們也扼腕于計劃失敗，紛紛準備走人，一時間，原本喧囂的戰場只剩下了呆滯的伏黑惠和將死的釘崎野薔薇。
虎杖悠仁傻傻地看著這一幕，原本要和伙伴匯合的笑容還殘留在臉上，此刻卻顯得如此滑稽。
釘崎野薔薇明顯是不想死的，否則她不會跟著伏黑惠一起逃出來，可她還是主動死在了伏黑惠手里。
伏黑惠想要拯救自己的伙伴，他甚至不惜和高專的老師們對戰，可最終卻失手殺死了釘崎野薔薇。
“騙人的吧……？”
虎杖悠仁喃喃地說。
“本來就是假的。”兩面宿儺那堪稱愉悅的聲音響起，“這是那家伙設置的夢境而已。”
虎杖悠仁的心驟然雀躍起來，對啊，是假的！
“那就隨心而動吧。”兩面宿儺的聲音如魔鬼般狡猾，充滿了蠱惑，“將虛假的世界撕碎，將那些傷害你的人全都斬殺殆盡，直到殺穿這個世界，徹底掙脫幻術牢籠！”
虎杖悠仁握緊了拳頭，他下意識地追上了撤退的詛咒師。
在真正動手的瞬間，他還在想，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哪怕是在夢里，真的動手了也會模糊夢境和現實的界限吧？千手老師設置的夢境，真的是夢境嗎？真的不是某種可能嗎？
他真的要奪取他人生命嗎？一旦有了這樣的意識和經歷，他會不會……
思維無限延緩，身體的反應速度卻越發迅捷，虎杖悠仁覺得自己好像無法控制身體了，像是窮兇極惡的瘋子，發瘋一樣攻擊著那些詛咒師。
不知不覺間，眼前的世界變成了鮮紅色，到處都是鮮血和白骨，到處都是慘叫的聲音……
“啊——！！”
虎杖悠仁猛地從夢中醒過來。
他的眼神失去焦距，大口大口喘息著，許久后才勉強恢復神智。
他仍然在高專的宿舍床榻上，旁邊是桌子，上面放著鬧鐘，現在是半夜十二點。
虎杖悠仁坐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紅色的？
不！！
虎杖悠仁心中大駭，再定睛一看，哦，是正常的顏色。
虎杖悠仁提起的心緩緩落下來，他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起床喝了口水，再無半分睡意。
最初的最初，五條悟告訴他，他被判死刑，還有些不甘心。
都是現代社會了，怎么還會有類似私刑的私刑？而且他又不是兩面宿儺，憑什么因為他吃了手指就必須去死？
可現在虎杖悠仁不這么想了。
若真有一天，他如夢境里那樣失控，發瘋一樣殺戮他人……
虎杖悠仁不受控制地想，是不是自己一開始死掉了會比較好？
“啪嗒。”
窗戶外突然冒出一個人影。
虎杖悠仁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瞧，正是伊澤杉。
伊澤杉推開窗戶，笑瞇瞇地說：“月色正好，要來個談心嗎？”
第218章 021
虎杖悠仁的精神波動過于明顯, 大起大落，伊澤杉當然察覺到了。
他設置幻境是為了鍛煉學生，不是為了讓學生遭到幻術折磨, 所以當虎杖悠仁的精神波動過大時，伊澤杉立刻飛雷神過來看看情況。
虎杖悠仁明顯遭到了極大心理打擊, 像是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小草，看上去可憐極了, 伊澤杉對粉發少年伸出手：“來，我們去房頂。”
虎杖悠仁此刻滿腦門問號和疑惑, 他疑惑于夢境里發生的故事, 也產生了強烈的自我懷疑, 見到伊澤杉這位老師后，他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并握住了伊澤杉的手。
高專的學校建筑是老式的寺院屋檐, 坐在黑灰色的瓦片上，感受著微涼的夜風，虎杖悠仁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出現了裂縫, 從里到外都透著冰冷。
“老師……幻術里的事，真的是幻術嗎？”
虎杖悠仁想到前兩天伏黑惠給他看的詛咒師的照片, 忍不住問。
“不是哦。”伊澤杉的神色平和而悠遠, “雖然環境不同，碰到這件事的人不同，但你遇到的事件的確是真人真事, 你所扮演的角色……那個孩子，是我家的后輩，他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兩個伙伴，可最終兩個伙伴一死一崩潰, 于是他……”
虎杖悠仁怔怔的，他側臉看著身邊這位老師。
月光灑在伊澤杉身上，卻并未泛起銀色光輝，反而隱隱流露出一絲金色的光彩。
他那頭黑色長發散落下來，發梢漸變的翠綠色讓他多了一抹非人感，他不像是實實在在生活著的人，反而像是從遙遠的地方趕來的旅人。
懷揣著普通人無法探究的秘密，沉淀了歲月，積累了厚厚的回憶和過去，仿佛什么都無法再撼動他的精神和意志，只因現在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過如此。
看著這樣的人，虎杖悠仁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輕聲問：“后來呢？”
伊澤杉想到最后一次見到宇智波帶土，不由得輕笑起來。
“他長大了，也成熟了，是個合格的社畜了。”
虎杖悠仁卻有種幻滅的感覺：“這樣嗎？”
幻境里的那試圖揭穿世界真假的憤怒和憎恨過于濃烈，虎杖悠仁無法想象那樣一個激烈的人會變成和平日常里的社畜。
虎杖悠仁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隨即緊緊握住，他語氣艱難地問：“老師，幻境里，五條老師說為了救我，耗費了很多、很多其他人的生命，那么……”
聯想到伊澤杉說他的身體是特殊的，想到自己能完美容納兩面宿儺的力量，虎杖悠仁不笨，甚至很聰明，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我、我真的是我嗎？我的誕生和出現，到底是為什么？”
伊澤杉挑了挑眉，虎杖悠仁在遭到這么大的劇情殺后，還能理智地回想之前遇到的事，甚至聯想到現實，這可比宇智波的邏輯思維強多了。
“你覺得呢？”伊澤杉先反問，隨即他說：“虎杖同學，在吞噬兩面宿儺之前，你能看到咒靈嗎？”
“不能。”
“那在此之前，你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虎杖悠仁陷入了沉思：“……沒有吧？額，我的身體素質特別好？田徑隊的老師總是希望我加入，但我需要放學回家看爺爺，就一直沒加入什么社團。”
“比較好？”伊澤杉呵呵笑，任何一個人柱力都有遠超常人的特殊之處，鳴人是漩渦的后裔，間桐櫻具備特殊的虛數天賦，虎杖悠仁的身體素質恐怕不僅僅是比較好的程度，“我聽五條說，是你救了伏黑同學。”
虎杖悠仁苦笑起來：“現在想想，我當時太魯莽了，我一直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很有自信，只覺得伏黑都可以，我為什么不行？就沖進了教學樓。”
“不是的，在你吞噬手指之前，你已經救下了伏黑同學。”
伊澤杉搖頭，“也就是說，即便你沒有得到兩面宿儺的力量，你也有直面三級甚至以上等級咒靈的能力，你當時沒有咒力和術式，無法祓除咒靈，可憑借你的身體能力，你足以逃出生天，對不對？”
虎杖悠仁回憶當時的情況，緩緩點頭。
伊澤杉問道：“那你覺得，正常的普通人，會有直接對抗三級咒靈的體質嗎？”
虎杖悠仁瞪大眼睛，心臟砰砰地跳動著，大腦亂成一團。
他想要嘶吼，卻又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一個想法呼之欲出，但虎杖悠仁完全不想承認這個可能。
——他的誕生是一場實驗，像是陶器生產似的訂制生成的容器。
“你爺爺肯定也知道你的特殊吧？”伊澤杉又說：“我聽五條提過，你爺爺在臨死前對你說，希望你能在眾人的簇擁下死亡，對不對？”
虎杖悠仁下意識地點頭。
“那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嘛。”伊澤杉理所當然地說：“你剛才問自己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你爺爺已經告訴你了！”
“并非是他人的容器，也和陰謀詭計無關，你爺爺在知道你有問題的前提下，依舊撫養了你這么多年，還試圖將你引導到他認為的【正確】的道路上，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虎杖悠仁的眼眶酸澀起來，嘴唇有些顫抖：“我……爺爺……”
“因為你是他孫子，他是你爺爺。”伊澤杉微笑起來，“他愛著你。”
虎杖悠仁閉上眼，淚水止簌簌落下，他不斷擦拭眼睛，卻怎么也止不住。
“所以還有什么可疑惑的？”
伊澤杉語氣輕快地說：“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個人，一個瘦小的、被病痛折磨的小老頭，沒有任何咒力，也不了解圍繞在你身上的陰謀，只是單純地擔憂著、愛著你，并試圖讓你得到他人的認可，在眾人圍繞中死去……”
“也許對很多人來說，你只是兩面宿儺的容器，可對你爺爺來說，你是被他憂心忡忡、臨死前還記掛著的孫子。”
“有這樣愛著你的爺爺……虎杖同學，你現在還痛苦嗎？還悲憤嗎？還茫然無措嗎？”
他看向哭得不能自已的男孩，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回答我，你是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呢？”
虎杖悠仁哭著，大聲說：“是為了爺爺的囑托……”
伊澤杉沒好氣地拍了一下男孩：“不，是為了不辜負曾經愛著你的爺爺，是為了獲得更多的愛！”
“伏黑同學為了你向五條悟提出請求，五條悟幫你承擔了那么多麻煩，都被你忘記了嗎？”
虎杖悠仁連連點頭，他只顧得上點頭了，淚水還在不爭氣地流下來，心卻像是有溫水淌過，暖洋洋的。
此刻再回想起當初爺爺死亡前的話，虎杖悠仁才深刻明白了爺爺話語中殷切的希望和期許。
——你很強大，要去拯救他人，力所能及的范圍就夠了，能救的人就盡量去救。
——有迷茫也沒關系，得不到感謝也別介意，總之，你要努力去拯救更多人，你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是啊，既然自己的誕生可能踩踏了無數的生命，還得到了宿儺的力量，那就更應該利用這股力量，去力所能及地拯救他人。
幫助他人不是為了得到感謝，也不是讓自己開心，是為了不辜負那些因自己誕生而死去的生命。
爺爺讓自己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是因為爺爺希望他這個異類能得到大家的認同和喜愛，希望他在這個世界上找到歸宿和位置。
虎杖悠仁抬頭看向夜空，風依舊徐徐地吹著，但此刻他再也感受不到寒冷，相反，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心砰砰地跳，像是稚嫩的種子突破重重阻礙，破土而出。
頭頂的銀河貫穿天幕，點點星辰混淆著淚水，在虎杖悠仁的視野中變化成了爺爺的音容笑貌。
少年的眼神變得干凈澄澈，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沉穩厚重起來，耳邊響起伊澤杉的聲音。
“也許未來整個世界都拋棄你、背叛你，但不要忘記了，曾經有這么一個人，臨死前還在擔憂著你、愛著你。”
虎杖悠仁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伊澤杉站起身，他抓著虎杖悠仁的胳膊：“好了，深夜談心結束，快要一點了，早點睡吧。”
他帶著虎杖悠仁回到房間，正要轉身離開時，虎杖悠仁突然伸手拉住伊澤杉的袖子。
“千手老師，謝謝您。”男孩的眼睛亮亮的，“給您添麻煩了。”
伊澤杉眨眨眼：“這不算什么麻煩，但如果你明天沒及時交論文，的確會讓我生氣哦。”
虎杖悠仁：“……”
冷汗刷得冒了出來，種種激烈的情緒全被冰封，只剩下了懵逼。
這兩天光顧著絞盡腦汁地思考幻境內容，論文還沒寫完！！
伊澤杉離開虎杖悠仁的房間，回到了一間寬敞的、放置各種研究器材的房間。
夜蛾正道戴著手套，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像是可怕的實驗室怪人。
他注意到伊澤杉回來：“如何？虎杖同學那邊沒事吧？”
“他受了一些精神刺激，我已經解決了。”伊澤杉笑瞇瞇地說：“還有，宿儺已經入局了，雖然一觸即走，但他既然進入了幻境，自然會留下瞳力波動。”
夜蛾正道雖然不太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他能判斷出伊澤杉似乎在給兩面宿儺設圈套。
“你心里有數就行。”
隨即他興奮道：“我剛才又驗算了一遍，絕對沒問題！”
伊澤杉看向臺子：“哦？那就開始？”
倒霉的、瑟瑟發抖的、很想哭出來的熊貓淚眼汪汪地看著夜蛾正道：“正道，真的要這么做嗎？”
夜蛾正道：“熊貓，別怕，只是給你增加一個模式而已，相信我！”
伊澤杉正在戴手套，聽到熊貓顫抖的聲線，他語氣溫和地安撫對方。
“放心吧，我是熟練工~”
熊貓：嚶！
第219章 022
高專二年級學生熊貓是特殊的, 他是校長夜蛾正道制作出來的變異傀儡咒骸，具備人類的情感。
除了外形是熊貓，其他與人無二。
之前伊澤杉給二年級上數學課時, 看到學生里面還有一只大熊貓時，驚為天人！
哇, 誰不喜歡一個毛茸茸、善解人意的大熊貓？這可是滾滾啊！
伊澤杉擅長人造人制造，在初見的震驚后, 他很快判斷出熊貓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傀儡生命，他強忍著研究的好奇心, 老老實實給二年級學生上了數學課后, 立刻去找了夜蛾正道。
學校里有個熊貓傀儡, 校長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蛾正道正為五條悟分攤給他的一大堆工作和文件頭疼，聽明了伊澤杉的來意，頓時腦袋嗡一聲大了。
夜蛾正道當初制造熊貓, 差點被總監部高層判死刑。
畢竟創造生命過于禁忌，最重要的是夜蛾正道謊稱熊貓的出生是個意外，絕不會有第二個了, 也沒有交出具體制作方法，兩邊鬧出了很大的風波。
雖然五條悟給伊澤杉做背書, 但夜蛾正道并不想將早年的黑歷史宣傳出去, 他打算含糊其辭：“啊，熊貓的情況是特殊機密……”
“其實我也會做，我還做過一個女兒。”伊澤杉當機立斷, 爆料道：“我用龍之心作為魔力來源，用當時最頂級的材料構建她的身體，給她刻畫了星球吐息的印痕，為后來她創立國家、征戰沙場打下了堅實基礎。”
夜蛾正道：“……”
伊澤杉表示我不是來找茬兒的, 我是來加入的。
“我想和制造熊貓的咒術師交流一下技術。”
夜蛾正道有些蠢蠢欲動，他咳嗽了一聲，遮遮掩掩地問：“交流什么技術？”
伊澤杉掃了一圈校長室內的各種玩偶，意味深長地說：“人造人的意識生成和智能AI？”
伊澤杉當然不可能說什么創造生命，但他之前恰好和伊莉雅做了技術交換，源于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技術足夠和夜蛾正道做交流了。
果不其然，看了愛因茲貝倫家以天之圣女制造的各種型號的人造人圖紙，夜蛾正道一下子著迷了，他坦然承認了自己是熊貓的老父親，并熱情地和伊澤杉聊起來。
“我的術式可以將他人的靈魂信息收集起來并制作成咒骸核心，我將兩個動物咒骸核心放入熊貓體內，生成了第三個純粹的、也就是現在熊貓的核心。”
夜蛾正道對伊澤杉侃侃而談，“通過學習兩個已有的核心，構建起了熊貓現在的性格和習慣。”
伊澤杉回憶上課時熊貓的反應：“你這制作方法有點像人工智能的信息庫，但我看熊貓的狀態和真人沒什么區別，真是令人驚嘆的技術。”
“不過我這種也差不多啦，利用最核心的人工智能終端來設置人造人的性格和目的，但根據人造人的不同用途，需要對每個型號做手術微調。”
“手術微調？怎么說？”
“是這樣的……”
兩人埋頭做實驗、交流技術，一眨眼，時間沒了。
夜幕降臨，肚子餓得咕咕叫，夜蛾正道才反應過來。
他懊惱至極：“該死的悟，我還要處理工作！”
伊澤杉豪爽地分出一個分2身：“啊呀別管那些工作了，交給我，你讓一個傀儡去拿點吃的，咱們繼續談。”
夜蛾正道驚訝地看著伊澤杉的分1身嫻熟地開始處理工作，下意識地問：“悟知道嗎？”
這能力太好用了，要知道東京這邊的業務堆積在每個咒術師頭上，大家都要累趴下來了！
伊澤杉微笑臉：“當然不知道！啊呀，您也不要告訴他，我可不想給他打工。”
夜蛾正道有些糾結，但考慮到伊澤杉壓根不是咒術師，估計是五條悟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請來的外援，校長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答應幫忙隱瞞。
伊澤杉投桃報李：“也許我可以幫熊貓調整一下咒骸核心。”
熊貓的咒力來源于咒骸核心，如果將核心類比為魔術刻印，那么愛因茲貝倫家的刻印手術完全可以應用到熊貓身上。
“哦？怎么說？”
“我們可以放大、增多咒骸核心周圍的經脈和咒力通道，加強他的咒力輸出速率和效率。”
“這樣會不會對熊貓的身體造成過度壓榨？”
“會，但可以將熊貓的外殼材料做更新迭代。”
“換外殼嗎？這個……我還挺喜歡熊貓的……”
“咦？您這里的資料上寫熊貓可以更換模式？那我們能不能給他加個人類模式？平時他可以繼續用熊貓咒骸和大家相處，但如果要單獨出門，可以用人類模式偽裝？”
“哦！真的可以嗎？那樣熊貓就可以融入人群了！”
夜蛾正道大喜，他立刻全身心投入到了技術開發中，在伊澤杉的幫助下，夜蛾正道成功算出了一套似乎可行的手術方案。
夜蛾正道叫來了熊貓。
熊貓在知道夜蛾正道想做什么時，說真心話，他是很期待自己的人類模式，但、但看著夜蛾正道和伊澤杉這倆穿著白大褂、手里還拿著手術刀的形象……啊啊啊啊真的好可怕啊！
伊澤杉溫和微笑，送了熊貓一個在竹林里恣意撒花的夢后，對夜蛾正道說：“好了，熊貓的意識已經在幻境里了，身體上發生的任何變化都不會影響到他了。”
夜蛾正道摩拳擦掌：“那還等什么？”
他已經將這幾日算好的符文全都牢記于心，只要和伊澤杉聯手刻畫在熊貓體內就行了！
伊澤杉和夜蛾正道沉迷技術創新，一不留神，已經是周一的下午了。
直到手術成功，將夜蛾正道新制作的咒骸以刻印的形式打入熊貓體內后，伊澤杉和夜蛾正道才意識到，他們倆同時鴿了上午的課程。
伊澤杉看了看鐘表：“我去看看學生們，接下來只需要靜養和觀察就行了。”
夜蛾正道洗了洗手，他讓一個傀儡去給自己弄點飯過來，隨口道：“我下午約了樂巖寺校長就姐妹交流賽的事情進行會談，到時候你過來幫我看護一會，可以嗎？”
伊澤杉：“沒問題。”
伊澤杉先去教室，教室里沒人，他略微感知了一下留在三人身上的飛雷神印記，很快找到了他們的位置：操場。
好像最近這三個學生天天往操場跑啊？
伊澤杉選擇性遺忘了是他將理論課變成實踐課，不得不去操場教學，他直接瞬身到操場，正聽到虎杖悠仁在和二年級的禪院真希嘰嘰喳喳。
“然后釘崎就直接死了！”
虎杖悠仁手舞足蹈地說著昨晚幻境里釘崎野薔薇死亡時的樣子，表情鮮活極了。
“我當時直接傻了，伏黑也傻了。”
“后來呢？”禪院真希好奇地追問。
虎杖悠仁：“后來我……我失控了，好像將現場所有人都殺了。”
大家：“……”
這就有點恐怖了。
伏黑惠下意識地問：“是兩面宿儺出來了？”
虎杖悠仁耷拉著腦袋嗯了一聲。
伏黑惠想了想說：“這個幻境感覺設置得還不錯？拋開五條老師被通緝，總監部和詛咒師開戰這倆故事設定挺合理的。但我不會放棄救釘崎的。”
伏黑惠并不是一個為了完成任務而放棄伙伴的人，用知名社畜七海建人的話來說，咒術師這份工作就是狗屎！勞動就是狗屎！
哪個咒術師會為了完成任務而看著伙伴去死？咒術師的人數已經夠少了好嗎？
釘崎野薔薇感慨道：“我居然死得這么悲壯嗎？不過也算是咒術師應有結局吧。”
虎杖悠仁詫異地看著釘崎野薔薇：“什么叫咒術師應有結局？”
釘崎野薔薇很自然地說：“死于非命啊！咒術師不是死在咒靈手里，就是死在敵人手里，怎么可能安安穩穩養老退休？我奶奶那樣才是奇葩啦~”
虎杖悠仁一愣，他下意識地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贊同地點頭。
他在還未上高專之前就時不時跟著五條悟做任務，也和別的咒術師打過配合，已經見識過咒術師的殘酷了。
虎杖悠仁喃喃地說：“這樣啊……”
他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那你們做任務的時候，由我來做你們的后盾好了。”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同時詫異地看著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鼓起腮幫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怎么突然這么說？你別給我們拖后腿就不錯了啊~”
伏黑惠輕輕笑著：“我相信虎杖能做到的。”
虎杖悠仁揚起笑臉，比劃了一個yes的手勢。
伊澤杉聽了一會，露出笑容，他拍拍手，將大家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喲，都在啊。”
禪院真希本來想追問故事細節，見伊澤杉冒出來，禪院真希第一時間開口：“千手老師，熊貓什么時候回來上課？”
上午上課時熊貓請假，禪院真希和狗卷棘找相熟的咒術師詢問了一番，才得知熊貓被夜蛾正道叫走了，貌似夜蛾正道和千手老師在研究什么。
禪院真希這才跑到一年級這邊，希望能打聽到熊貓的情況。
伊澤杉估摸了一下熊貓改造進度：“最慢一周，最快三天，為了即將到來的姐妹交流賽，我和夜蛾校長一起幫熊貓增加了一點有趣的小功能。”
禪院真希聽后心中的擔憂減輕了不少：“那就好，對了，千手老師，我聽說一年級晚上還玩幻術全息網游，我們二年級能玩嗎？”
伊澤杉笑瞇瞇地說：“可以，我記得你是用咒具的？晚上給你上薙刀課。”
禪院真希大喜，“多謝老師！”
坐在伏黑惠旁邊的狗卷棘聽后也目光灼灼地看著伊澤杉。
伊澤杉想了想：“我不太了解咒言，體術修行可以嗎？”
狗卷棘連連點頭，比劃了個ok的手勢，然后鞠躬道謝：“金槍魚！”
虎杖悠仁連忙主動舉手：“千手老師，我已經通關幻境了，是不是可以和伏黑一樣進行專項訓練了？”
伊澤杉緩緩看向虎杖悠仁：“哦？通關？”
誰告訴你通關了？
宇智波帶土后來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戰，一個人向五大忍村開戰，這等豪邁而狂傲的戲碼怎么能少呢？
虎杖悠仁：“對啊，我不是都殺穿幻境了嗎？”
伊澤杉表情古怪：“你想多了，晚上繼續吧，還沒完呢。”
虎杖悠仁有些驚訝，正要問什么，突然想到說要毀滅高專的五條悟，汗顏不已。
對哦，還沒走五條老師的劇情呢！
伏黑惠見狀也主動提問：“千手老師，每天晚上對戰的敵人只有一個嗎？我覺得除非提升身體素質，我很難擊敗對方。”
該學的技巧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但在幻境里，伏黑惠的體力、速度和力量先天低于名為猗窩座的鬼，再練下去恐怕提升有限。
伊澤杉有點詫異，他看向伏黑惠：“讓我看看你的情況……”
他略微感知了一下瞳術狀況，伊澤杉皺起眉頭：“伏黑同學，你……”
怪不得伏黑惠無法擊敗猗窩座，這小子每次覺得自己輸了就直接放棄了！
伊澤杉呵呵笑起來，看樣子還是他太溫柔了。
“好了，我修改了設定。”
伊澤杉和善地增加了猗窩座擊敗伏黑惠后會【吃】掉人類的設置，相信在被咀嚼吞咽的狀態下，伏黑惠一定會奮力掙扎求生的吧~
伊澤杉又看向釘崎野薔薇：“你呢？需要我修改什么嗎？”
釘崎野薔薇擺擺手：“不用啦，我覺得目前的修行很棒，我跟著梣小姐增加了很多見識，也得到了不少咒術啟發，那些妖精的想法非常適合融入到詛咒中，謝謝千手老師！”
伊澤杉聽后眨眨眼，難得流露出一絲憐憫：“是嗎？不客氣，希望你能喜歡到最后。”
第220章 023
禪院真希和狗卷棘禮貌告辭了。
二年級學生離開后, 伊澤杉給三個學生做了個隨堂檢測。
所謂隨堂檢測，就是讓三個學生配合戰斗，伊澤杉當大怪獸。
檢測結果讓他很滿意：“總算能看了。”
通過幻境訓練, 虎杖悠仁的心態和實力得到了質的提升，伏黑惠的體術技巧也變好了, 釘崎野薔薇的攻擊越發刁鉆，也更加擅長利用現場物品進行詛咒。
更重要的是, 三人學會了配合防守與齊頭進攻等基礎戰斗套路。
“不過還需要努力。”
伊澤杉給三個學生對標的人是灶門炭治郎。
——是的，不是鳴人和佐助, 這倆人太bug了。
十五六歲的灶門炭治郎可以對抗上弦, 即便不能獨自一人擊殺上弦, 也有和對方周旋的能力，眼前這三人也要達到這個層次才行。
……伊澤杉又一次選擇性遺忘了灶門炭治郎可是抵達了通透境界的劍士。
伊澤杉帶著三人復盤戰斗，大約上了一小時, 伊澤杉的電話響了。
伊澤杉拿出來掃了一眼，是夜蛾正道發來的消息。
他對學生們說：“京都校那邊來人了，校長找我, 接下來你們自己修煉吧。”
伊澤杉離開后，虎杖悠仁伸了個懶腰：“有點渴了, 我去買點喝的, 伏黑，釘崎，你們要嗎？”
釘崎野薔薇正拿著釘子比劃, 腦子里還想著剛才伊澤杉的建議，她隨口說：“來瓶果汁吧。”
伏黑惠：“我也要果汁，謝了。”
虎杖悠仁一個鯉魚打滾跳起來，剛跑出操場范圍, 就看到前方道路上站著兩個人。
“你們就是今年高專一年級生？”
一個彪形大漢居高臨下地看著三個人。
伏黑惠看到虎杖悠仁被攔住了，他走過來，釘崎野薔薇跟在后面。
虎杖悠仁有些莫名其妙：“額，是的，你是……？”
“我是京都高專三年級！”身材魁梧的大漢不滿地打量著虎杖悠仁的身材，又看了看似乎更白皙的伏黑惠，“喂！讓你們二年級的乙骨來參賽！”
“哈？乙骨？”虎杖悠仁不解地說：“那是誰？”
大漢嘖了一聲，他身邊的短發女學生笑瞇瞇地說：“哎？東堂，你問錯人啦，這家伙好像是宿儺的容器。”
虎杖悠仁眼神閃了一下，沒說什么，倒是走過來的伏黑惠皺眉：“他是虎杖悠仁，請不要這么稱呼虎杖。”
“阿拉~惠啊，好久不見了，真是難為你和這種東西當同學，話說東京高專這邊就這么讓他到處亂晃嗎？也不怕跑丟了？”
禪院真依，禪院真希的妹妹不懷好意地看著虎杖悠仁。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的表情同時難看起來，倒是虎杖悠仁沉穩地回答道：“因為老師和校長信賴我，感謝他們的信賴和支持，我會努力向大家證明自己的。”
禪院真依怔了怔，和她一起來的東堂葵不滿地道：“真依，閉嘴！”
“既然你要證明自己，那么來吧！”
東堂葵突然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氣勢迫人。
“回答我一個問題！”
虎杖悠仁連忙認真道：“是！”
東堂葵大聲道：“你們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哈？”
東堂葵用緊迫地目光看著三人：“回答我，你們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釘崎野薔薇表情扭曲：“好惡心。”
伏黑惠滿頭黑線：“并不想回答！”
只有虎杖悠仁老老實實地說：“唔，喜歡什么樣的……我喜歡個子很高，臀部很大的，比如詹妮弗·勞倫斯。”
東堂葵聽后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從內到外散發著愉悅的氣息，他激動地看著虎杖悠仁，腦海里自動出現了自己和虎杖悠仁相識的一幕幕。
“兄弟……你是我親兄弟啊！！”
虎杖悠仁：？？？
誰和你是異父異母親兄弟啊？
伊澤杉并不知道三個學生遇到京都學生的事，他瞬身回實驗室盯著熊貓的咒骸變化，偶爾調整一下符文陣，讓熊貓的身體能更好的吸收各種材料。
這次伊澤杉大手筆地拿出了不少珍藏的魔術材料給熊貓改造，不僅幫熊貓開發了類人模式，還買一贈一送了個尾獸模式，還幫熊貓添加了尾獸炮等特殊能力。
但熊貓并沒有媲美尾獸的查克拉儲備量，于是伊澤杉想到了上次看到伊地知釋放的帳。
伊澤杉翻閱了高專內部關于帳和結界術的資料，他發現這個世界，最起碼在島國范圍內空氣里的咒力濃度非常高，哪怕是咒力低微的監督也可以釋放大規模結界術。
換言之，只要在熊貓身上刻畫吸收咒力的符文，他就可以將空氣中游離的咒力吸入體內并儲存起來，等到需要的時候就能釋放尾獸炮了。
由于熊貓的身體無法承受大規模咒力釋放，這才需要進行全身改造，甚至要用伊澤杉手上的特殊材料。
雖然有點小題大做，有點浪費好東西，可伊澤杉愿意！
這是熊貓啊！是滾滾啊！圓圓的、可可愛愛的滾滾啊！再說了，滾滾可是蚩尤麾下的食鐵獸，當然要有尾獸的體型啊！
伊澤杉在腦海中幻想著上百米高的大熊貓朝天咆哮的景象，美滋滋。
叮叮叮~
電話響了，伊澤杉還以為是夜蛾正道，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五條悟。
“千手桑~~”五條悟拉長語調，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在忙什么呢？”
伊澤杉嘿嘿笑，他利索地拍了張熊貓的照片傳給五條悟：“我在幫夜蛾校長調整熊貓的狀態，等姐妹交流賽時，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大熊貓哦！”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聽起來很期待，對了，我昨天晚上被兩只咒靈襲擊了。”
伊澤杉表示疑問：“然后？”
咒術師被咒靈襲擊不是很正常嗎？
五條悟繼續說：“那個特級咒靈具備人類的智慧，還有伙伴哦！一個會開花的咒靈將他救走了。”
“哇，你真遜。”伊澤杉不客氣地嘲諷起來。
五條悟抱怨道：“沒辦法，那個會開花的家伙抓了伊地知當人質，我是為了救他才讓他們跑掉了。”
“伊地知肯定很激動吧？居然能被當做威脅你的人質，還真的威脅成功了~”
“是啊是啊，他的榮幸~”
五條悟：“所以我要求他回報我哦，讓他在京都交流賽的賽制上給我做點手腳，每年都是團體賽個人賽，太無聊了。”
伊澤杉噗得笑了，伊地知監督想必要哭出來了吧。
“啊，不說這個了，我給你發了咒靈的樣子，如果你見到他們，請務必不要立刻干掉，記得多問兩句啊。”
五條悟掛了電話，并傳來了一張極具手繪風格的草圖。
一個是綠色的罐子，罐子中心有一只眼睛，罐子上面還冒著火焰；另一個是圓形腦袋，眼睛的位置是樹枝，周圍開滿了花花。
伊澤杉汗顏，這誰能認出來啊！？
與此同時，在一處偏僻的電影院門口，一個男孩向售票員買了一張票，進入了《蚯蚓人3》的放映廳。
只可惜觀影體驗非常糟糕。
有三個高中生一直在前排嘰嘰喳喳，更可笑的是，這三個人還是一直以來霸凌男孩的混蛋，這讓吉野順平的心情厭煩極了。
就在吉野順平努力忍耐時，突然一個有著藍色長發的青年走到了三個高中生的座位后面，他似乎說了什么，前面的人就安靜了。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放映結束，那三個人始終沒反應。
吉野順平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那三個高中生被人為扭曲制造成了怪物。
吉野順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跑出了放映廳。
很快，刺耳的警笛聲響起。
影院戒嚴，警察開始調查情況，由于死者的狀態過于怪奇，最終這個案子以最快速度轉交到了東京高專這邊。
“怎么又是晚上？”
釘崎野薔薇吃完晚飯，正要洗個澡，突然接到了伊澤杉的電話，說有任務，立刻到校門口集合。
不過她也不敢耽誤時間，連忙換了衣服，拿了趁手的咒具，沖向校門口。
伊澤杉正靠在車旁和伏黑惠說著什么，釘崎野薔薇趕過來：“我來遲了？”
“不用這么著急，虎杖還沒來。”伊澤杉安撫道：“這次沒有搜救任務，警察已經做了先期調查，是個需要搜尋、推理和追捕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并非少年院那樣在封閉的帳里面和咒靈進行戰斗，更考驗學生們的推理和思考能力，本來夜蛾正道打算將任務交給經驗更豐富的二年級學生禪院真希和狗卷棘。
狗卷棘是準一級咒術師，禪院真希雖然是四級，但她實力足以對抗二級咒靈，只是因為禪院家阻礙，她才被迫停留在四級。
伊澤杉恰巧在夜蛾正道身旁觀察熊貓的情況，聽說此事后截走了這個任務。
幻境可以提升實力，但不能增加智力。
再說了，幻術和現實終究不同，伊澤杉覺得可以利用這個任務鍛煉一下學生們的團體分工、思維協作和推理追蹤等能力。
就在此時，虎杖悠仁跑了過來。
伊澤杉詫異不已，虎杖悠仁居然變成了豬頭臉！？
“……虎杖？你怎么了？”
咒術師可以用咒力保護身體，除非實力差距過大，學生間普通對練很難出現類似虎杖悠仁這樣明顯的紅腫傷口。
虎杖悠仁的表情堪稱一言難盡：“下午遇到了京都校的前輩……”
釘崎野薔薇連忙道：“對對對，那兩個前輩超級討厭！一個指著虎杖說什么容器容器的，另一個直接說虎杖是他的親兄弟，我們雖然和他打了一架，可他還是執著地追著虎杖繞學校跑了好幾圈！”
伊澤杉：？？？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么精彩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