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風花節
接下來幾天,潮生帶著人偶在整個璃月跑來跑去。
他先帶著人偶去了伏龍樹底,把人偶也介紹給了他的師父,被封印的若陀龍王——即使對方不一定能聽得見,潮生還是將人偶帶了過去。
然后,他帶著人偶去了璃月港。
在璃月港,他又遇到了許多熟人——往生堂的客卿,飛云商會的二少爺,還有化身為一個老人,與人類一起生活的歌塵浪市真君。
之后,他們又去了幾位夜叉各自駐守的領地。
白天在璃月游覽,晚上便回到望舒客棧休息,與最小的兄長團聚。
潮生想把所有美好都跟人偶分享,他已經很快樂了,希望人偶也能和他一樣每天都快樂。
就這樣東奔西走了幾天后,潮生收到了一封來自蒙德的信件。
風花節快到了,許久未見,西風騎士團的朋友們邀請潮生去蒙德參加風花節的慶典。
潮生本來就打算帶著人偶去蒙德走一趟,他想把人偶也介紹給他在蒙德的朋友和家人,還要看望克利普斯老爺。
自從那次龍災后,克利普斯老爺的身體就差了許多。雖然迪盧克說已經休養恢復了不少,但到底比不上從前。
于是,簡單收拾好行李,與兄姐們告別后,潮生就帶著人偶一起踏上了新的旅途。
出發前,夜叉護法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路上小心。”
“嗯,我會的哥哥。”潮生也笑著回應。
他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的哥哥養成了摸頭的習慣。但潮生并不排斥,或者說這樣的親近令他十分歡喜
巨大的風車隨風緩緩轉動,蒙德英雄的象征,巨樹之下,風神像正散發著幽幽藍光。
蒲公英,風車菊,詩歌與酒。
這就是蒙德,充滿詩意而自由的城邦。
潮生先去了晨曦酒莊看望克利普斯老爺。
紅發的男人倚靠在沙發上翻閱著一本游記,他的身形比四年前要瘦弱一些,卻面頰紅潤,整個人也很有精神,看起來非常健康。
“您好,多謝您一直以來對潮生的照顧。”人偶禮貌的向克利普斯問好。
潮生:“”
聽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站在一旁的迪盧克環抱著雙手,眉毛微微挑起,紅色的眼睛毫不遮掩的觀察著眼前的人偶少年。
據他所知,璃月的夜叉才是潮生的家人。
那么眼前這個被稱為傾奇者的少年他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潮生身邊呢?
家人?
朋友?
不,都不太像。
不過,迪盧克并不是什么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潮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當然有自己選擇社交圈的資格。
紅發的男人將書本放在一邊,伸出手掌輕撫著少年的發頂,臉上掛著欣慰的笑:“你看起來過的很好,潮生。”
這孩子肉眼可見的比以前要快樂許多,不再時不時的發呆,孤零零的鼓搗著奇怪的實驗,身邊多了人陪伴,臉上也多了笑容。
“平安回來就好。”
正笑著,卻聽到眼前的少年道:“老爺,您要多注意身體。”
對上親子的視線,克利普斯的身體一僵——不會吧,迪盧克不會把那些事情也跟潮生說了吧?
紅發紅眼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沒錯,是說了。
“您總是不帶人就出門,還喜歡偷偷喝酒。”
身體還沒養好人怎么能喝酒呢?
潮生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您這樣,我們都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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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普斯:“”
嗯,可以看出,潮生的確比以前要活潑了許多。
一旁的管家埃澤走上前來,解救了自家老爺的窘境:“潮生少爺,您的朋友們都在蒙德城等您,該過去了。”
凱亞和琴他們難得有了半天的空閑,便打算帶著潮生一起參加慶典。
接著,他笑著看向迪盧克:“迪盧克少爺,您也一起過去吧。”
最終,三個人結伴去了蒙德城。
還沒走進城門口,潮生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朝他們揮手。
“喂!這邊!”
待他們走進,藍發藍眸的騎兵隊長又狀似不滿的看著走在最后面的迪盧克,“迪盧克老爺怎么也有空過來了?”
之后便將視線落在了站在潮生身側的人偶身上:“這位是”
人偶回答:“傾奇者。”
“傾奇者”騎兵隊長若有所思——這好像并不是一個名字呀。
“快進去吧,琴他們在獵鹿人餐館等著呢。”
獵鹿人餐館
副團長琴和圖書館里麗莎已經找好了位置。
潮生將人偶介紹給了自己的朋友們,四年不見,光分享那些趣事都可以說上很久。琴向他們介紹了風花節慶典項目和各種活動。
“說到風花節,最重要的肯定還是風之花。”薔薇魔女看著潮生,笑道:“小潮生之前已經參加過一次,應該知道怎么挑選風之花。”
每個人自己心中的風之花,在風花節這天,人們會親手摘下風之花,送給重要的人。
“明天就是風花節了,得抓緊時間準備呀。”
安靜的聽著眾人對風花節的介紹,人偶若有所思。
“風之花”
送給重要之人的花朵。
他要給潮生送怎樣的花呢?
吃完飯后,凱亞帶著潮生與人偶去活動場地轉了一圈。
副團長琴的公務繁忙吃完飯就離開了,而麗莎對這些活動并不感興趣,去了一間咖啡館打發時間,迪盧克則去了天使的饋贈幫忙調酒,留下來的最終只有凱亞一人。
騎兵隊長感嘆道:“唉都是一些大忙人。”
逛的差不多了,騎兵隊長突然靈光一閃,“我們去酒館吧!就去迪盧克老爺的天使的饋贈!”
潮生與人偶對視一眼。
“酒館?”
“都是成年人了,去酒館沒什么問題吧?”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騎兵隊長看了看潮生,又看了看人偶,像是看到了什么珍惜物種一樣雙手抱胸,挑眉道:“喂你們兩個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喝過酒吧?”
那更該去酒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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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饋贈
頭戴塞斯莉亞花的吟游詩人正站在站在墻邊撥動琴弦,他閉著眼,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悠揚的旋律之中。
直到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撥弦的動作一頓,詩人睜開眼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西風騎士團的騎兵隊長領著兩個少年走了進來
跟在凱亞的身后走進酒館,剛一踏進門口,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他先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從未踏足過的地方,余光卻掃到一抹綠色。
潮生停下腳步朝那邊望過去,與吟游詩人對上了目光。
詩人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朝他揮了揮手,又抱起了琴重新開始彈奏,但這次,他換了一種旋律。
凱亞領著潮生和人偶在空位上坐下,招呼酒保熟練的點單。
一曲完畢,吟游詩人走到了柜臺后的紅發青年面前,要了一杯蘋果酒后,他看著坐在潮生身邊的少年,所有所思。
“難不成他就是潮生在找的散兵?”
“是嗎?”酒館的主人不置可否,將蘋果酒遞給詩人,再抬眼仔細打量著他。
察覺到迪盧克久久沒有移開的視線,詩人問:“怎么這樣看著我?”
迪盧克雙手抱胸,語氣像往常那樣平板無波,“你對潮生的事情好像特別關心。”
“啊哈哈好奇心嘛,每個人都有。”詩人的表情也如常。
“是嗎?”
意味深長的看了詩人一眼,迪盧克收回目光,從酒架上取下一個被子重新開始調酒。
見青年不再探究,詩人松了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迪盧克在想什么,還有凱亞那家伙但是,只要他不承認,所有的一切就只能歸于不確定的猜想。
放下酒杯,卻發現了另一道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詩人的動作一頓,隨后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他對上了一雙紫色的眼睛
酒桌上
“怎么了?”見人偶似乎有些走神,潮生問:“是累了嗎?”
也許是他太過著急,急著把人偶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讓人偶在短短幾天之內認識了太多不熟悉的人。
須彌的、璃月的、還有蒙德的
這么想來,自取回記憶起,他們的‘奔波’就沒有消停過。
聽到聲音,人偶收回視線,側頭對身畔的少年勾起一抹微笑:“我不累。”
和潮生一起度過的時光,怎么會覺得累?
每認識一個人就會更了解潮生的過去,了解那些他并未參與的過去。這樣的過程并不枯燥,反而很有意義。
但是
在那個吟游詩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屬于神明的氣息——與身上的印記相同的神明的氣息。
風神的賜福。
“來,嘗嘗蒙德的蘋果酒,度數很低的。”
騎兵隊長把兩個小杯子放在潮生與人偶的面前,再往里添酒。金色的酒液緩緩流淌,在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
“今年的新酒,味道和蘋果汁差不多。”
對于初次嘗試酒精的兩人來說,低度的蘋果酒剛剛好。
蘋果的清香夾雜著酒釀的香氣絲絲縷縷的纏繞在鼻尖。
潮生舉起酒杯,猶豫了片刻后抿了一小口,隨后金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好甜。”
就像和果汁一樣。
凱亞也幫自己裝了一杯,“沒騙你吧?”
人偶對酒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他不是人類,酒精對他而言跟水沒什么兩樣。
不過夜叉的身體
人偶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側頭看向身畔的少年——酒精會對夜叉的身體產生影響嗎?
結果
玻璃瓶里,金色的酒液還剩下大半,但夜叉少年的臉頰上已經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目光亦有些迷離。
騎兵隊長嘆為觀止:“哇哦。”
難道這樣就喝醉了?
“喝醉了呢。”吟游詩人示意柜臺后的紅發青年看向那邊。
作為兄長,是不是該管管?
放下酒杯,迪盧克朝酒桌的方向走了過去。
余光掃到曾經的‘義兄’正向他走來,凱亞不著痕跡的將酒瓶藏在桌下,隨后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對著已經走到面前的迪盧克道:“哈哈沒想到潮生的酒量這么小”
話還沒說完,酒館的主人就朝他伸出手:“給我。”
凱亞:“”
“嘖別那么認真嘛,迪盧克老爺。”
嘴上這樣說著,卻還是把藏起來的酒瓶交給了對方。
這次還真不是他的錯,他點的已經是度數最低的蘋果酒了,哪知潮生這家伙一杯就倒——這還是凱亞第一次在現實里見到酒量差成這樣的人。
“潮生喝醉了,我帶你們回晨曦酒莊。”
酒莊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喝醉后的夜叉不吵也不鬧,只是安靜的坐在原來的位置,反應比清醒時慢了許多。
眼皮變得沉重,腦袋暈暈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潮生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吧,潮生。”
于是,他閉上了眼睛,落入了一個并不算舒適,卻令人安心的懷抱。
看著這一幕,紅發青年雙手抱臂,心底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騎兵隊長有些咋舌——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繼小的可憐的酒量后,凱亞又在義弟身上發現了一件令他‘震驚’的事情。
將少年抱穩,人偶抬起頭,并不躲避兩人的視線,對著迪盧克輕輕點頭:“走吧。”
目送著三人離去,吟游詩人放下里拉琴,在被眾人‘拋棄’的騎兵隊長的對面坐下。
“一起喝一杯?”
“好啊。”
迪盧克走了,他可以隨便喝。
酒過三巡,藍發藍眸的青年感慨道:“長大了呢。”
那個克利普斯老爺從邊境撿回來的孩子。
“風花節啊”這次的信還真是寫對了。畢竟在風花節這天,許多戀人都會互贈風之花的。
風之花會送給重要的人——家人、友人、重視的人、憧憬的人、還有戀人。
騎兵隊長的對面,舉著酒杯的吟游詩人若有所思。
“風之花啊”
他要不要也送一朵風之花?
——以風精靈的身份
晨曦酒莊
喝醉了的潮生被安置在原來的房間,而人偶迪盧克讓管家新準備了一間。離得很近,就在潮生的隔壁。
深夜
乘著夜色,小小的風精靈扇動翅膀,化為一縷風穿過窗戶的縫隙,來到了熟悉的房間。
月光下,銀發少年正緊閉著雙眼,陷在柔軟的被褥中酣眠。
臉頰淡淡的紅色仍未褪去,胸口伴隨著綿長均勻的呼吸起伏。
小小的風精靈飛到少年的面前,胸前掛著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
鐘聲敲響,已經過了十二點,風花節已經來臨。
它落在少年的枕邊,再用翅膀抱著蒲公英將它輕輕放下。被風元素的力量包裹著,蒲公英不會被輕易吹散,也不會凋謝
悠遠的鐘聲響起,感受到無比熟悉的氣息,床中央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側過頭,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映入眼簾。
有什么柔軟的東西拂過臉頰,有些癢——就像風精靈頭頂的兩片羽毛。
垂下眼眸,他對上了巴掌大的小精靈白色的圓眼睛。
小精靈熟悉的聲音響起:“風花節快樂,潮生。”
少年勾起嘴角,眼睛里流淌的是重逢的喜悅。
“嗯,風花節快樂,溫迪。”
小精靈履行了它重逢的諾言
因為喝了蘋果酒,少年很快又睡了過去。
待到他的呼吸重新變得綿長,小精靈扇動翅膀,化為一縷風打算離開。從窗戶的縫隙中鉆出飛到葡萄園,它卻察覺到了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
小精靈的身體一僵,從風化為精靈,有些僵硬的朝著目光的源頭看去。
房頂上,穿著白衣,紫發紫眸的少年正注視著它。
溫迪:“”
等等
不會吧
其實在酒館的時候,他已經有種被這個少年看透的感覺了。
小精靈在心中咆哮:拜托給點面子,好歹你的神之眼也是風屬性的啊!!!
好在,人偶少年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在意的只有潮生的安危,至于風精靈的真實身份他并沒有興趣知道
次日早晨
銀發的少年緩緩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撒滿了房間。
昨晚的記憶回籠,少年眨了眨眼,再側頭看向枕邊——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正安靜的躺在那,隨著被帶動的氣流輕輕晃動。
不是夢。
昨天晚上,他真的見到溫迪了。
少年的嘴角緩緩勾起,隨后伸出手將那株蒲公英捧在手心。
“風花節快樂。”他低聲道
洗漱完畢,潮生與人偶一起在晨曦酒莊吃了早餐。
坐在主位上的克利普斯老爺笑著對潮生叮囑道:“注意以后不能在外面喝酒。”
一杯蘋果酒就倒,潮生的酒量太差了。
隨即,他無奈的笑了笑:“凱亞那孩子也是怎么就拉著潮生去喝酒了呢?”
他明明記得,小時候對酒感興趣的是迪盧克,現在怎么反而倒過來了?
“今天是風花節,蒙德城會比昨天更熱鬧。”迪盧克看著坐在對面的潮生和人偶,“傍晚時,人們會選出風花節之星,在風神像下為神明獻上風之花。”
酒館今天會很忙,他要去幫忙,沒時間陪兩人一起游完。
況且
如果是互相喜歡卻還沒有捅破紙窗戶的狀態也許,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無人打擾反而會更合心意?
風花節本就是半個情人節
蒙德城
今年被選為風花節之星的是西風騎士團的祈禮牧師的芭芭拉,在傍晚時,與副團長琴一起為在風神像下為風神獻上了風之花。
日落西沉,黑暗將大地籠罩,銀色的月亮緩緩升起,灑落月光。
酒館里
忙碌了一整天終于散職的騎兵隊長來酒館喝酒。他坐在柜臺旁邊,吟游詩人也在,柜臺后,紅發紅眼的青年正擦拭著酒瓶。
端起裝滿了酒液的杯子,凱亞感慨道:“每到節日慶典,騎士團就會很忙。”
他們要維系秩序,還要換班巡邏站崗,甚至操辦一些重要活動。
思及此處,他長嘆一聲,意有所指:“真羨慕那些閑得發慌的家伙。”
接著,他看向迪盧克,有些幸災樂禍道:“你也很忙吧迪盧克老爺,酒鬼們全都放假了。”
吧臺的后面,紅發紅眼的青年輕哼一聲,將酒瓶放回了原位。
接著,他又對一旁的詩人道:“要說悠閑,應該誰都比不過你吧?”
“誒嘿~”詩人舉起酒杯與凱亞碰杯,‘狡辯’道:“我也在忙著寫詩呀每到風花節,我的靈感就蹭蹭的往上漲,寫了好多詩呢!”
騎兵隊長對此番言論不置可否,又問:“你們都送了風之花嗎?”
詩人的身份很特殊,蒙德的風神也會有想要贈送風之花的對象?收禮物還差不多吧?
卻聽詩人回答:“有哦。”
見這對義兄弟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自己身上,吟游詩人的唇角勾起,并不隱瞞:“我送了兩朵蒲公英。”
一朵給潮生,一朵給數千年前就故去的友人。
蒲公英——寄托思念與自由的花,也是贈予友人的風之花。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騎兵隊長挑了挑眉,隨后想起了什么,又問道:“有誰看到潮生了嗎?”
向神明獻上風之花后,所有的慶典活動就已經結束,但風花節的余韻卻仍然在自由的城邦中流淌。
與人偶并肩走在蒙德的街道,銀發的少年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人偶:“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人偶沒有多問,就像從前一樣,他從來不會拒絕潮生的請求。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紫色的眼眸閃了閃,收緊了藏在寬大衣袖中,握著什么東西的手,隨后點頭道:“好。”
不知為何,一向敏銳的銀發少年沒有察覺到人偶的異樣,時不時的走神,注意力似乎也放在了別的地方。
潮生帶著人偶來到了摘星崖,是屹立在海邊,塞西莉亞花盛開的地方。
他曾在這里把蒲公英的種子帶給流風,為不知在何方的家人送去了寄托著思念的風之花。而現在,他又站在了同樣的位置。
這一次,他的身畔多了一個少年。
銀發的夜叉在草甸上坐下,伸手摘下了幾株塞西莉亞花。
夜風拂過,草葉與白色的花朵隨風搖曳,沙沙作響。
潮生將這些小花編織成花環,人偶安靜的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著他。
潮生將編制好的花環輕輕放在人偶的頭頂上,再笑著收回手:“傾奇者,風花節快樂。”
摘星崖上的風景和這片白色的花野就是他送給人偶的風花節禮物。
“我一直在想,該送你怎樣的風之花。”
風車菊?蒲公英?還是其他能在野外發現的花朵?
似乎都不合適。
于是,他回想起了曾經在摘星崖上看到的風景,綠色草甸上星星點點散落的白色小花。
——想要將自己認為的美好的事物分享給對方,這就是潮生送給人偶的風之花。
人偶靜靜的的注視著他追尋已久的少年,安靜的聽著他說話。
最后,他從衣袖里取出了那份一直被藏著的禮物。
是一個由許多種不同的花朵一起編制而成的花環。
就像潮生剛才做的那樣,人偶在對方有些驚訝的注視下,輕輕的將花環放在了他的頭頂。
“風花節快樂,潮生。”
他不知道該送給少年怎樣的風之花,于是,他便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的花朵都收集了起來,編織成花環,送給他的少年。
風之花贈與重要之人——贈與心中之人,贈與無可取代之人。
紫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處銀發少年的模樣,人偶的嘴角緩緩勾起。
他對少年說:“從我們重逢那天起,我就在想我們是怎樣的關系。”
家人?朋友?戀人?
不,都不是。
亦或者——全都是。
“就算是找遍整個世界,不論要去什么地方,也一定要找到你,再次與你相見是這樣的感情。”
人偶的聲音與踏鞴砂的銀發少年重疊在一起。
他拉起潮生的手,將它放在左側的里面空無一物的胸膛。
里面是一片死寂,可響徹靈魂的心跳卻震耳欲聾。
“潮生”純白的人偶聲音變得很輕:“這顆心是因為你而誕生的。”
夜風拂起兩個少年的發絲和衣袖,塞西莉亞花的花香將他們纏繞。
時間似乎靜止了,將這一刻拉的很長。
銀發的夜叉反握住人偶的手,金色的眼眸里滿是人偶的身影。
他再次發出了和在踏鞴砂時同樣的邀請:
“以后,一起生活吧。”
“好。”
這一次,人偶沒有拒絕。
摘星崖上,銀色的月光下,大海與花野的包圍之中,在風的見證下,兩個少年留下了期限為永恒的諾言
許久后,靜謐的摘星崖上又有了聲音響起:
“風之花你是什么時候準備的?”
人偶和他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昨天晚上,在你喝醉睡著后。”
他飛越蒙德的原野,為他的少年編織了只屬于他的風之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