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綜藝。
學校小范圍的這個簽名會， 很快就在微博上傳開。
網友的評論也是接踵而至。
——這是哪所學校！我現在就要去看看！
——要上高中了，我從暮城去沿溪上學，應該沒問題吧？
——啊啊啊啊啊！好羨慕啊！！！嗚嗚嗚嗚我也想要！
——這真的好嗎？老師帶頭追星？還是去學校里搞這種事兒？真的沒關系嗎？
——是誰羨慕了？哦， 是我！
微博上評論自然是褒貶不一，但總體來說對學校和沿溪的好處還是大的。
之前不少人知道陳懷山是沿溪的人， 可大部分朋友都沒有來過沿溪城。
沿溪城雖然有自己的旅游區， 甚至是3A景點，可每年過來旅行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一來是沿溪這邊沒多少人宣傳這件事，另外就是前兩年才將旅游區那邊的交通設備做完善。
陳懷山的突然出圈，再加上對方是沿溪城。沿溪城的官博自然要過來蹭一波熱度。
各大旅游博主推薦、營銷號也加入， 讓沿溪城的熱度高漲，甚至之前還在家準備考試的陳懷山， 也沒什么時間看書， 每天都要在家接待領導人， 順便還拿下了個沿溪城的旅游宣傳大使。
官方下場， 之前還覺得不太好的朋友們，此刻也大部分都閉嘴。
而這個旅游宣傳大使的位置，陳懷山也對這個職位非常滿足。
沒什么是看到自己家鄉逐漸熱鬧起來更開心的事情。
接連幾天都有電視臺的人過來家里采訪陳懷山， 而這個時候， 家里來了一位綜藝節目的制作人，對方來的時間比較晚， 顧時也正好回家。
打開門就正好聽到對方正在和陳懷山說節目的類型。
“夫妻類？”顧時聽著消息微愣，指指自己說道：“意思是， 我也要出鏡？”
陳懷山點頭：“嗯， 你如果覺得不好的話， 咱們拒絕也沒事。”
顧時對于自己的職業，有很高的要求。看她一直對于自己想做老師這件事不相信， 或者是不愿意自己接觸就可以看到。
寫歌對陳懷山來說，沒什么難度。單單現在自己硬盤里的曲子就已經很多，有靈感的時候寫作大概也就是半個小時。沒靈感的時候，和學生們交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陳懷山其實沒打著要接受這個綜藝的想法。只是，對方找到沿溪城自己家里，他也不好直接將人攆走。
旁邊聽著陳懷山話的制作人，急忙出聲說道：“我們是和沿溪城的政府做的這次綜藝，就是主要宣傳咱們沿溪城，你老公正好是咱們沿溪城的大明星，所以才想邀請的。”
陳懷山抱著胳膊，“這位老師，讓您過來可不等于道德綁架我老婆。”
制作人訕笑，“欸，咱也是沒辦法，這段時間，你的熱度很高，我們是真的想請你上節目。”
他們這檔夫妻綜藝，其實已經做了好幾季了。
除去前兩年最熱門的何止夫妻外，再沒有出過大熱門。但他們作為已經做過很多季的老牌綜藝，還是有很多固定的粉絲，節目組都不想放棄，這次才找到陳懷山。
他現在可是微博熱門選手，再加上最近還做為沿溪城的形象大使。
這個熱度，他們也是在努力想蹭上的。
顧時側頭看看陳懷山，“你現在上節目，會不會對你的藝人生涯有影響呢？”
“嗯？有什么影響？”
“現在喜歡明星藝人，哪個不是女友粉？我和你一起上，會不會有點奇怪？”
陳懷山被逗笑，“我早就和大家說過結婚的事兒了，這事兒你不用考慮我，你就想自己，想你愿意不愿意。”
“我倒是無所謂。”顧時側頭看向制作人，“就是怕我到時候上節目了，在我們班孩子跟前，沒了威嚴。”
制作人忍不住笑出聲：“反正，你如果愿意的話，我們后期少拍你一點也沒問題。盡量給你塑造些嚴肅的形象？”
顧時笑著擺手：“反正，對他沒壞處的話，我都行。”
“咱們也不是現在拍，等你們暑假估計才能開拍。”制作人怕陳懷山又想拒絕，急忙開口，“這段時間應該是孩子們要準備高考和期末了吧？”
顧時笑著點頭，六月份開始，學校的氣氛就格外的緊張。
高三的孩子幾乎每天都在寫試卷，不然就是背書看題，高三的老師也基本沒有人敢在這個時間段請假。
以及，最忙的還是教導主任。
這段時間屬于各個院校挖人的好時候，其他學校培養出來的孩子，被挖到其他學校，這種情況很多。
有些學生會因為突然轉學成績下降，但對挖人的學校來說，只要升學率沒有自己的高，就算下降也無所謂。
各個學校的陰招，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一些。
所以，教導主任少不了關心高三的一些孩子，但也有小孩被這個時候挖走。
高一的學生，雖然不用那么緊張。但顧時班里有祁淵，這段時間沒少被教導主任關心。
所以，要讓顧時騰出時間來做綜藝，肯定是萬萬不可能。
節目組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顧時放心不少。
“而且，除去你們之外，我們也要協調其他家庭，過來沿溪城這邊拍攝。到時候可能還要和咱們這邊旅游局一起，看看把拍攝地點放在哪里比較好。”
顧時點頭。
總之，這件事看起來應該是個大工程。
在高一期末考試之前，或許沒辦法拍攝。但之后，顧時覺得也要和主任和校長說一下。
……唔，雖然覺得和主任說過之后，對方會全心全意的點頭同意。
制作人顯然對這次的邀請十分滿意，離開的時候笑容滿臉，順便想留一個顧時的聯系方式，但抬手就被陳懷山拒絕。
關上門之后，陳懷山才側頭看向顧時，“你確定沒問題？不行的話，咱們現在拒絕也還來得及。”
“我無所謂啦。”顧時放下背包，側頭看向他，“而且，這件事對你的事業也有幫助吧？”
“不用在乎我的事業。”陳懷山伸手抱住顧時，笑道：“前段時間在家待著，也沒看到我的事業有下降趨勢，我的工作就是我不露面，大家不記得也無所謂。”
“沒有哪個藝人和你一樣了。”顧時無奈：“但，陪你上節目的話，也沒什么問題。”
“就是接下來大家走在路上，可能會突然認出你來。”
顧時皺著眉頭，突然忍不住笑出聲：“我的路上，基本上沒人愿意和我相認。”
沿溪城其實也就這么大的地方，平時孩子們常常出沒的地方，顧時只要轉一圈，總能遇見一兩個熟人。
大家看到自己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拽拽同伴的衣服，快速消失。偶爾還會夾雜兩句不算很輕的低語，‘老班！是老班！”
她每次聽到，都要假裝自己沒聽到。并在內心小聲嘟囔：她還沒那么老吧？
“你如果不反對的話，怎么都可以。”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面試？”
“大概也就這兩天吧。”
顧時點點頭：“真的準備教物理？”
“我看主任和校長的意思，是想讓我再兼職做一下音樂老師。”
“這也是老本行。”
“嗯，確實。”
學校這段時間在努力增加學校的一些基礎設備，除去一些新媒體之外，學校還給買了個電子琴。
只是，學校里幾乎沒人會彈這個。之前說過，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連補習班都去不了更何況是這樣耳朵興趣班？
雖說現在沿溪城里也有不少的舞蹈培訓班，但去上課的人還是不多。
所以，電子琴在韓君雅走了之后，也被閑置。甚至韓君雅在的時候，電子琴其實也沒出場多少次。
這么想想看，陳懷山來上課，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晚上吃完飯之后，顧時又開始回到書房看試卷。陳懷山過來幫忙的時候，看了不少孩子們的作文。
“之前還有些好奇，為什么語文老師那么強調卷面分，現在看這些孩子們的試卷，大概也明白了。”
顧時伸著腦袋看了一眼，無奈說道：“有些孩子真的就是鬼畫符，也有些還氣分明寫的很整齊，但偏偏要擠在一起，學習一些奇奇怪怪的字體。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要寫的清楚，能讓老師一眼就看出來寫的是什么。”
顧時看著試卷，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了。
“你的高中是在暮城上的？”
陳懷山點點頭：“嗯，怎么了？”
“那你小學呢？“顧時來了好奇心。
陳懷山歪頭：“那肯定是在沿溪城上的。”
沿溪城的小學也就只有兩所公立的，一般小孩子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湊在一起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那你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是不是正好小學三年級？”
“你是那個小學？”
“我是沿溪小學。”
“嗯？我也是。”陳懷山笑瞇瞇的說道：“這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學長？”
顧時眉頭微蹙，“這都是什么時候的學長了，現在還要叫？我看你是想的美。”
“你不喊，我喊。”陳懷山依舊是那副模樣，小聲的喊道：“小學妹？”
顧時眉頭微蹙，嫌棄的說道：“我不會應的。”
“小學妹。”
“喂！你干嘛？”
“小學妹，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第52章 理由。
6月7日。
全國高考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都知道大家在焦慮高考， 天氣都比平時炎熱了幾分。
教導主任和校長每年都是親自護送，今年也不例外，早早的一群人就從學校出發。
今年沿溪一高并沒有作為考點布置， 所以顧時他們高一高二年級還是正常上課。
只是，高三學生不在， 學校到底還是安靜了不少。
隔壁的數學老師見過太多次孩子的高考， 但每次都忍不住感嘆。
“學習三年時間，就等著這么臨門一腳，這一次性就把人分出三六九等了。”
顧時雖然不想同意，但現在國內的情況確實如此。
現在各個行業都高速發展， 但凡沒有上了大學或者大專，就已經和一些職業說拜拜了。
不上大學確實能生活下去， 只是比起上鍋的朋友， 多數會辛苦一些。
顧時想想， 2班也就只剩下兩年時間了。
可大部分孩子都還處于沒有開竅， 并不想好好學習的階段。
他們想要玩，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宏大的夢想， 可大部分卻被困在小小的教室里。
可這是所有窮困地區的孩子們， 都要面臨的事情。
不同于富人，很多人一輩子如同顧時當初一樣， 喜歡音樂從來沒摸過樂器。有畫畫的天賦，可最后卻沒有一根2B鉛筆。
現在告訴他們以后有的時間去追求夢想， 他們不會認同。
有時候學習確實不是改變命運最佳的方法， 可是最快速、最便捷， 也是現在社會相對最公平的方式。
一切源于自覺，所有要學習的地方， 此刻都擺在書本上。
顧時又忍不住輕嘆，“有時候真的是命中注定。”
“上課上課，別想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顧時點點頭。
作為老師，她不應該想這么多的事情。每年教出去這么多的孩子，他們肯定都希望每個孩子都有美好的未來。
現在他們的工作就是好好教書，以及為今年高一的期末考試做準備。
上午的課程很快就結束，顧時又是最后一節課，收拾著東西到辦公室的時候，卻看到許久沒見面的韓君雅正坐在辦公室里。
對方看到顧時，急忙抬手擺擺：“顧老師。”
“嗯？這么快就回來了？”
韓君雅點頭：“嗯，月底我們去學校參加個畢業典禮就可以了，我現在是沒什么事情。所以提前過來沿溪這里找房子。我爸媽也跟過來了，說這段時間幫忙收拾一下。”
美術老師沒走，大概就是在等韓君雅，聽著她的話，雙眼一亮說道：“那等下咱們一起吃個飯。”
“找好房子了嗎？”顧時放下背包問：“沿溪的房子，還挺便宜的，你如果租房子的話，大概都是按年，一年才幾千塊錢。”
“嗯，正在看呢。本來是想選咱們學校這邊的房子，但是咱們學校這邊的房子，好像都有點老，準備往城中心找。”
“干嘛非要找咱們學校附近的。”美術老師對此十分有經驗，“城中心的房子繁華，也不會特別貴，重點是地方也大一點，咱們學校附近差遠了。”
“我聽說，附近估計也要重新開發。”顧時說道：“但估計也要幾年之后了。”
韓君雅湊過來，“顧老師，我最近可是頻繁在熱搜上看到咱姐夫呢。”
美術老師笑道：“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韓君雅點頭：“看起來真的是上鏡，不過咱顧老師配他也是妥妥的了。”
顧時笑著拍一下她的肩膀，對方說：“顧老師收拾一下，等下咱一起出門吃飯，我爸媽可想見見你們兩位啦。”
“行。”
收拾好東西，把辦公室的門鎖好之后，三個人一起從學校出來。
一出門韓君雅就急忙跑出去，她站在自己父母跟前說了兩句，才側頭看向顧時和美術老師，給他們互相介紹。
韓君雅家里，應該是獨生女。這種家庭，愿意讓自己女兒單獨出來另外的城市工作，也確實是有些不同。
中午一起吃飯，顧時和韓君雅的家里也聊的十分開心。
值得顧時竟然結婚的時候，兩人都頗有些驚訝，詢問過年齡才知道顧時比韓君雅要年長不少。
“看臉的話，還以為你們是同歲呢。”
韓君雅急忙點頭：“當時還覺得為什么這么年輕能做班主任呢。”
“現在做班主任，其實和年齡沒啥關系。”美術老師笑著說道：“咱們學校的班主任，很多都想退下來呢，少管一些事兒。”
顧時無奈的嘆口氣，“說的挺對的，特別是3班的數學老師。”說罷，她還要笑著看向韓君雅。
對方微愣，指指自己說道：“不會一開工就讓我做班主任吧。”
“以我們對3班數學老師的了解，很有可能。”
韓爸爸韓媽媽聽著忍不住笑出聲，拍拍韓君雅的肩膀，認真的說道：“也讓他們看看咱女兒的能力。”
顧時下意識側頭，旁邊的美術老師眼底也傳出了羨慕。
說起來，結婚半年的時間內，顧時很少帶著陳懷山回家。
基本上都是自己單獨回去，偶爾去吃頓飯也沒多少的好話，她和父親的關系照舊，和母親還是一樣的差。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顧時給陳懷山發消息，“晚上沒事的話，一起去我家吃飯吧？這么長時間，也就回門那次回去了一下吧？”
陳懷山依舊回復的很快：【平時我自己去過。】
顧時眉頭微蹙，“嗯？你自己去？去干嗎了？”
【我還加了咱爸咱媽的微信，有事沒事就會聊聊天。】
【也不需要非要干嗎才去吧？就是中午偶爾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會過去吃頓飯。】
顧時看著消息，抿著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半晌戳著手機，“我都沒去單獨見過你爸媽。”
【他們倆人，咱們結婚這半年時間，就沒在沿溪待的時間超過一周的，基本都在旅行】
【所以，你真的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人。】
“這個婚，你結的比我稱職多了。”
【畢竟，我當時是心甘情愿，你是突發奇想，嘿嘿】
顧時被陳懷山逗笑，“那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飯，等回頭你爸媽回來的時候，咱們再去你家。”
【OK，都聽你的。】
放下手機之后，顧時打開電腦準備繼續寫PPT。只是，敲了幾行字，又忍不住思緒飄飛。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幼稚的人，大概還是自己。
永遠都忍不住想要和父母斗，但又忍不住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
所以，顧時才一直想。如果沒辦法賺到錢的話，干嘛要和人結婚，更別說生孩子了。
她看過好的世界，在暮城也生活過，知道哪里的人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或許，自己的父母她沒辦法控制。但至少，自己如果決定要后代之后，會想給對方更的生活。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想要什么東西的時候，自己沒錢給孩子買，最后這個東西成為孩子長大后自己要在其他地方瘋狂彌補。
自己沒錯，自己的父母也沒錯。錯就錯在，這個社會發展的太快。
人總要往好的方面去。
下午的課程不多，顧時第一節課結束之后，就沒課程。校長和教導主任都不在學校，顧時也可以提前下班，和陳懷山說了一下，她就和辦公室的老師打過招呼離開。
騎上電動車之后，在小區門口載上陳懷山，兩個人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怎么突然想起一起回家吃飯？”陳懷山有些好奇，兩個人結婚這么長時間，顧時幾乎是一次都沒提過自己家里。
他自然知道對方為什么和自己結婚，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讓她今天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大概是看到其他人父母了吧？”
顧時語氣里帶著些許羨慕，“我們辦公室之前實習的姑娘，被父母送過來沿溪，還在這邊幫忙找房子，對方可是獨生女，說真的很開明。”
“還有你的父母親，我也很羨慕。”
“這有什么好羨慕的。”陳懷山說道：“我家人從小對我放養，我還期待他們管管我呢。”
“欸，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
陳懷山笑：“這是哪里的理兒？”
“我也不知道，就只是羨慕吧。”
兩個人騎電動車，沒多長時間就到了顧時的村里。單獨回來的時候有，但帶著陳懷山一起，難免被鄰居圍觀，打了兩下招呼，沒多長時間陳懷山就被年輕人認出來，眼神里帶著些許的驚喜。
到家門口下來，正好看到自己父親正在拾掇院子里的小菜園，看到兩個人之后，眼神里多少有些驚喜，“你們倆怎么一塊過來了？”
“正好有時間，我們就過來一起吃頓飯。”陳懷山下來笑著問道：“爸你干嘛呢？”
“我？拔拔草，這邊草冒出來的太快了。”
顧時推著車子進來，一開門就聽到自己母親的笑聲。屋子里還有搓麻將的聲音，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放下車子，顧時一進門自己母親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欸，說著就過來了。顧時現在在沿溪一高當老師呢，你們孩子今年上高中的話，也可以去一高，那邊我聽說今年才換了新媒體的設備，正經不錯呢。”
顧時聽著話，馬上笑著和其他嬸子點頭。
可內心卻忍不住有些疑問：說到底，上一代的人生孩子，是為了什么呢？
不管什么理由，應該是有愛的吧？
應該……
第53章 未來。
顧時單獨來的時候， 從來沒這種感覺，但和陳懷山過來，腦袋里總會有很多想法。
她是個發散思維很強的人， 很容易想多許多事情。和陳懷山一起過來，就會想到自己的婚姻。
這仿佛是自己最在意的心結， 只是之前不愿意提， 現在被搬上臺面罷了。
因為顧時和陳懷山過來，父母親自然要準備點好的東西。
顧怡現在不在家，也就是他們四個人吃的飯，可桌子上還是擺的滿滿當當。
顧爸爸和顧媽媽都十分熱情的招呼著陳懷山吃飯， 倒是顯得顧時有些像是外人。
大概是察覺到顧時的不對，陳懷山看了她一眼， 胳膊戳戳她， 示意別這么冷著臉。
回過神的顧時， 這才察覺， 自己好像有些把陳懷山放在中間了。
明明是自己家里，但對方卻像是個主人。
“顧怡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
顧爸爸說道：“7月1放，她說準備先出門玩兩天。”
顧媽媽聽著， 馬上皺起眉頭， “有時間不如早點回來，幫著家里干干活。”
“都上大學了， 出門玩一下也沒什么吧？”顧時說道：“我當時就幾乎沒怎么去玩過，她放假就讓她出門玩唄， 我給她掏錢， 反正現在家里也沒什么其他的活吧？”
顧媽媽眉頭微蹙， “你非要和我對著說是吧？”
“我可沒有。”顧時下意識的頂嘴。
“你倆真是，見面就吵架。”顧爸爸無奈， “就不能張嘴，讓懷山看你們笑話。”
顧時抿著嘴，側頭看了一眼陳懷山，對方果然嘴角帶笑，“拌嘴這種事兒，我們家也這樣，就是別整到最后吵起來就行。”
“她倆，真的是親生娘倆，都和火藥桶一樣，一點就著。”
顧時戳著自己跟前的飯，其實并不能吃下去多少。
陳懷山和顧爸爸很快就聊起來。
最近陳懷山的事情，他們也都看到不少。城里不少地方都貼著陳懷山的臉，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家女婿是個大明星。
聊到陳懷山家的時候，他話鋒一轉，“爸媽你們倆平時都干嘛？”
“我在家就弄一下咱們院子里的小菜園子，她就跟著村里人打麻將。”
“你們要不要出門轉轉？”陳懷山說道：“我爸媽前段時間去轉了一圈，清芳城這段時間天氣正好，又是海邊，釣釣魚吃吃海鮮，好像也還挺不錯的。”
“我們算了。”顧媽媽笑著說道：“一輩子都沒出過沿溪，去哪里都別扭。”
陳懷山笑道：“這我可不同意，就是這么多年都沒出過沿溪城，你們才要去玩玩，正好我朋友在那邊還有房子，你們去那邊都不用自己再住酒店，一開窗就是海邊，到處轉轉玩玩。爸你喜歡釣魚嗎？”
“你還別說，我前段時間剛買了一套釣魚的東西。”
話題再度聊起來，陳懷山沒多長時間就開始幫著兩個人看機票，順便說著那邊有什么好吃的東西，還說顧怡放假之后，也可以直接過去那邊玩。
一頓飯，三個人聊的開心，只有顧時一個人幾乎沒怎么說話。
跟在陳懷山身邊回家，她總覺得自己像是炮仗。
平時自己回來的時候，好像也沒這么炸。
吃完飯，顧時收拾桌子，沒多長時間，顧爸爸也跟著過來。
看著顧時一個人收拾東西，也幫忙洗碗。
她沒忍住，出聲問道：“爸，我媽生我的時候，開心嗎？”
“生你的時候？”顧爸爸側頭看她，突然笑出聲：“生你的時候，可難生了。你媽媽那時候還大出血，罵罵咧咧的把孩子生出來的。”
顧時忍不住笑出聲，但又忍不住抿起嘴，看起來情緒也沒多高。
顧爸爸見狀，又開口：“你也別怨恨你媽，你們倆吵架的時候，我真是害怕。”
“怕啥啊？”
“你看看你們倆那時候不過腦子都說過什么話。”顧爸爸掰著手指頭說道：“什么，真希望你們沒生我，真希望我沒生你，我生個狗都比生你強，那你怎么沒把我丟了，幼稚不幼稚？”
顧時也忍不住笑出聲，又不滿的嘟囔：“那時候是你們逼我相親逼的。”
“我其實和你媽說過，順其自然最好，但在村里，你也知道這群人的嘴有多閑。”
“她那么在乎別人說什么？怎么就不在乎自己女兒想什么呢？”
顧爸爸問道：“你能真的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你？”
“我……”
“你看，你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能讓我們也跟著做到呢？”顧爸爸說：“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我和你媽最高學歷，高中畢業。”
顧時笑出聲。
“所以，其實道理我們都懂，可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著急。一方面，我們是覺得我們倆真的走了，你們兩個姑娘在村里，真的不結婚一輩子，肯定被人欺負。”
村里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糟心多了。顧時家里人少。之前還因為三分地鄰居鬧得不太愉快，最后顧時說要告對方，那邊才消停，可還是常常在他們跟前蹦跶。
顧時的父母想的是，他們老人都還在，就敢這么搞。真的留下顧時和顧怡，他們走都不安心。
誰不知道現在都主張女性獨立，可村里人沒那么多眼界高的，大家都只盯著自己跟前的一畝三分地。
“那我隨隨便便找個人結婚，也沒看到你們多著急。”
“這怎么沒著急？”顧爸爸不滿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們當時電話打了多少，還專門去你姑姑家和人聊天。話不能明著說，我們旁敲側擊了很長時間，還和陳家周圍的人聊天。”
這事兒顧時倒是一點都不知道，低頭刷著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你媽媽那時候其實也后悔，回門的那天晚上，她坐在床邊難受了半天。”顧爸爸似乎是想到那個畫面，笑道：“后來我們想，大不了就離婚唄，這一切不還是我們造成的？”
“他其實對我還挺好的。”
“看出來了。”顧爸爸湊近顧時說道：“他明顯是待見你，看你的時候，眼神可是騙不了人。”
顧時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后來我們和你姑聊天，也說起來這件事。她說，之前懷山過去的時候，和她好像打聽過你，但你姑的年紀，也不記得這事兒，我們聊天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事兒。”
“這個我知道，他之前和我說過。”
“也算是讓我們安心下來一點。”顧爸爸嘆氣：“反正，你們結婚之后，我們倆人的心幾乎就沒放下來過。不過，懷山人是好的，之前從暮城回來，還專程拿著東西過來看我們，知道你媽腰不好，還買了一些補品過來。”
顧時選擇陳懷山，確實是沖動所為。
只是，沖動之后，并沒有產生不好的結果。
或許，她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結婚這件事上了吧？
“其實按著你媽的性格，如果真的那么不在乎的話，現在早就開始催你們要孩子了。現在還沒開口，其實還是想看著你們倆過日子是不是這么好，這么順。”顧爸爸說道：“我們能圖點啥，就是希望你們倆過的能好，這樣以后我們真的走了，也能瞑目。”
顧時聽著，不開心的抿著嘴，“我可聽不得這樣的話，你們如果現在說什么死不死的，我就非要搞點啥事兒，然后你們倆不瞑目。”
“嘖，你這孩子，真的是……”顧爸爸被氣笑，抬手想打她，顧時縮了縮脖子，抿著嘴笑道：“反正，現在別和我說什么死之后的事兒，你們至少也要看著顧怡結婚吧。”
“顧怡這大學都還沒畢業呢。”
“當年我大學沒畢業，你們不也著急的不行？”顧時側頭看向顧爸爸，“顧怡你們就別催她了，讓她順其自然。”
“有你這個先例，你覺得我和你媽還敢？”
顧時笑道：“顧怡今年放假如果想出門玩，我到時候給她包車費，你們就安心聽著懷山安排。我媽也是，別總和人打麻將了，出門找點其他的事兒做。”
“這輩子沒花錢出門旅游過，這女婿，找的也值了。”
收拾好之后，顧時和陳懷山就準備回家。
走之前，顧時還不忘記看看自己母親。她和對方還有些別扭，對方看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對視一眼，娘倆都馬上轉過頭。
陳懷山忍不住笑出聲，和兩人擺擺手，推著電動車從家里出來。
“怎么，和咱爸說什么了？”陳懷山湊過來出聲問道：“我和咱媽也聊了很多。”
顧時側頭看他，“問我爸，和你隨機結婚，他們著不著急。”
“咱爸怎么說？”
“他說，大不了就離婚咯。”
陳懷山嘴角微揚，但馬上又瞇起眼，“這話，你結婚的時候，也說過。”
“那時候是抱著你最壞可能是Gay，再不然就是家庭暴力的心說的這話。”
“現在有改變吧？”陳懷山挺直了腰板，語氣略顯驕傲：“這么長時間，我應該也證明了吧？”
“唔，還要再觀察一下，畢竟我們可才結婚半年時間。”
“日子還長著呢，反正離婚是絕對不可能。”
“誰知道呢。”
“我知道。”
第54章 副業。
高三高考結束之后， 整個校園的人仿佛都輕松了幾分。
這其中自然包括教導主任和校長，結束高考的這段時間，主任臉上的笑容都松懈幾分， 看誰都覺得順眼。
但不變的是，每天都還會在學校門口等著祁淵。
雖然不知道這次的高考完之后， 還來學校的孩子們有多少， 但晚會還是照樣準備。
高一高二的學生們，這段時間除去期末考試的準備之外，就是每個班兩個的節目。
魏康寧看起來十分上心，雖然學校里都沒說， 但很多人都知道這次的晚會，陳懷山很有可能會過來。
陳懷山會來， 是不是代表還會有其他藝人。
所以， 大概因為有晚會的原因， 高一高二的老師們， 大多都是繃緊神經。特別是顧時，中間摸底的時候，大家的成績都上升不少， 如果到了期末考試再下去的話， 她估計又要被教導主任抓起來數落。
這段時間的周會上，顧時沒少嘮叨。聊聊最近的事情， 話題自然而然的落在學習上。
每次上完班會，顧時都覺得自己的話術水平又上升不少。
而趁著這段時間， 陳懷山也過來學校里面試了物理老師的位置。
顧時因為是家屬， 雖然主任叫她過來看看， 但被她拒絕。
自己不想讓陳懷山看自己教書的樣子，所以也自覺不想看對方教書的樣子。總覺得， 工作時候的樣子被他看到，自己好像會有點嚴肅不起來。
不過，臨時被叫去聽課的高一老師，回來都是雙眼一亮的朝著顧時比出大拇指。
“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看完的老師湊到顧時跟前說道：“長得好看，會唱歌，學習好，還會教書。這樣的男人，沒有缺點嗎？如果沒有的話，那不是太可怕了嗎？”
顧時聽到只能尷尬的笑笑。
缺點？
還是有的。
比如說，有點狗。
再比如說，本質上是個搞笑男。
但，瑕不掩瑜。而且，這種缺點，在顧時跟前還是加分項。
陳懷山面試完之后，給顧時發了消息，想中午一起吃飯。
顧時第三節 還有課，陳懷山自然又爬到三樓等顧時。
正趕上上課，辦公室里只有正在收拾東西的美術老師，看到陳懷山雙眼一亮，“陳老師。”
陳懷山微愣，笑道：“現在喊老師不是有點太早了？”
“不早不早，我看咱們教導主任對您可太滿意了。”
陳懷山無奈，“我怕咱教導主任把我當成招生簡章。”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但咱教導主任的性格，雖然會想占你這個便宜，但不會為了占這個便宜，把人招進來做老師。”
沿溪一高的管理層其實是沿溪這邊出名的嚴格，不僅僅是對學生，同時還是對老師。
甚至對老師的嚴格程度，有時候不亞于學生。
之前美術老師做了指甲，教導主任迎面走過來，她都會下意識的把手背到身后。
雖然后來教導主任看到，也沒說什么。
“我就當是這樣吧。”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陳老師在教書方面，真的是認真的。”
美術老師是去聽課的人，陳懷山帶著眼鏡站在講臺上認真講課的樣子，其實有模有樣，甚至還有一些小實驗也做的十分有趣。他第一次上課，還十分大膽的請校長上臺。
這如果是她當年試課，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當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陳懷山說罷，又有些好奇的詢問道：“你看過顧老師上課嗎？”
“沒有。”美術老師搖搖頭，但馬上回過神來，“您該不會是好奇顧老師教書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吧？”
“是有點好奇。”
“2班就是中間的那個班級。”
“那倒是不至于，我怕影響課堂秩序。”
兩人沒再多聊什么，美術老師就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
辦公室就只剩下陳懷山自己一個人之后，他忍不住左右打量著看著辦公室里的東西。
顧時的桌子就是個十分簡單的木桌，看起來像是教室里的課桌淘汰下來的東西，下面還有專門放東西的抽屜。她的桌子，簡介又利索，看起來頗有些她的風格。桌子上也就放著一摞的作業，旁邊還有幾支筆，另外有一些手工藝品，做工不算很精細，估計是學生們送的手工。
有個超級小的娃娃玩偶，看起來有些歪歪扭扭，但意外有些可愛。
他舉著手機拍了兩張照片，想著發給顧時的時候，自己經紀人給他發過來消息。
“專輯明天上線，你明天有空發個微博宣傳一下。”
“格式等下我發給你，你直接復制到微博上發就行。”
“記得復制的時候，仔細的看兩遍，別把我的微信名發出去了。”
陳懷山看著經紀人發過來的一大長段的內容，覺得頗有些頭疼，回復經紀人道：“我自己看著編輯吧，這么長的內容，誰看啊。”
“……你不看，有的是人看，按著我這個發就行。”
“請陳同志配合宣傳！”
陳懷山無奈：“這是我的專輯，晚上我自己想想，你們就別管了。”
經紀人看到消息，這下也沒再發短信。而是直接打過來電話，陳懷山猶豫了一下，接起來電話就聽到那邊人的怒吼。
“我不管你？你還記得你上次發單曲的時候怎么宣傳的嗎？你翻翻看你微博，現在還能找到！”
陳懷山摸摸鼻子，“我知道。”
“要不要我給你重復一下。”經紀人顯然對此頗有些怨念，“發了個單曲，大家有空去聽聽。”
“這也沒毛病吧？”
“你是沒毛病，我快有毛病了。”經紀人惡狠狠的咬牙說道：“要不是你現在還在公司賺錢，我看咱老板也快要容不下你了。”
“那你看看咱老板上次出歌是啥時候了？”
“你和咱老板比？為啥人家叫老板，你是員工呢。”
陳懷山小聲的嘁了一聲。
“聽我的，按著我的格式發。不然你就把賬號密碼發給我，我發到時候給你發。”
陳懷山猶豫一下，還是覺得把號給對方對適合，說了把賬號密碼發給他之后，就想掛電話。
那邊人又馬上開口：“你有時間的話，就正好在家開開直播，順便唱唱歌。你現在還有點熱度，我看沿溪城那邊這段時間也是天天發你的消息，你趁機再和官方合作合作，不是更好？”
“算了算了，這官方我是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搞。”
“所以這個時候才需要經紀人啊。”經紀人又開始咬牙切齒，“說起來這個，之前你是不是還答應了個綜藝節目，人家找到咱公司說準備簽約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事兒，你這段時間在家忙什么呢？”
“我？我忙著看書呢。”陳懷山回過神，才想起自己準備做老師這事兒，也沒和經紀人說，摸摸鼻子，出聲說道：“在給自己整點副業。”
“我感覺你就是背著我在搞副業！”經紀人呼吸都粗起來，“要不是你明天發歌，我真想沖到你家里去。”
陳懷山笑道：“之前怎么不見你這么積極？我之前回家半年時間，我發你歌，你微信都一周時間不理我。”
剛才還咋咋呼呼的經紀人，此刻倒是有些結結巴巴，“這能一樣嗎？”
“這不都是賺錢的活？”
“總之！明天有時間直播一下，微博的事兒，我讓咱公司的員工幫忙給你發了。”
“哦，行，別改我密碼就行。”
“你別回頭自己改了。”
“那我肯定要改啊，你上的話，我就算了，你讓公司其他人上，我可不相信其他人。”
“嘖，你這人，還疑神疑鬼的。”經紀人被逗笑，“行了，我去談其他生意去了。”
掛斷電話之后，陳懷山也趁機上了一下微博。
自己的微博粉絲數量，又增長不少。微博下面，幾乎都是嗷嗷待哺的粉絲們。
經紀人這么著急，倒也不是沒什么原因。
33公司的經紀人，其實也就這么一個人。
誰紅的時候，誰的活動就多。這段時間，他們上節目的四個人，工作都不少。
特別是陳懷山，在節目里作曲的能力，被不少公司看上，這段時間少不了人約曲。再加上這段時間和沿溪城的互動，粉絲量長得就更快。
日常和陳懷山說的差不多，經紀人其實自己也很輕松。大部分時間都是慢慢悠悠的幫忙談合作，談一些約曲，聊feat。
做的都是專輯相關、曲子相關的事情，這下潑天的富貴落在他身上，忙的有些找不著北，也難怪他風風火火。
不過，這事兒他們公司的人都習慣了。
在陳懷山看起來，他們一公司的人，都像是樹懶。
經紀人就是樹下拿著飯的飼養員。
他努力用食物誘惑，樹上的這群慢吞吞的懶鬼，都不一定能動上兩分。
陳懷山看著手機突然回過神，他是不是沒把副業的事兒告訴經紀人？
不過也沒關系，公司里也不是只有陳懷山一個人有副業。
對某些人來說，做rapper或許才是副業。
第55章 期末①
中午吃飯的時候， 陳懷山把今天經紀人給自己打電話的事情和顧時說了一下。
聽到陳懷山的話，顧時笑的前翻后仰，但回過神又忍不住問道：“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
“可以。”陳懷山笑道：“公司除去Nell之外， 大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其他副業，說起來老師這個工作， 咱們公司有另外的rapper在做， 之前沒跟著一起去節目，也是因為有時候要上課，怕時間上騰不出來。”
顧時側頭看他，“那你做了老師之后， 是不是很多活動也沒辦法去了？”
“嗯，估計是吧。”陳懷山笑道：“但多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我覺得也挺好的。”
“這不是個辦法。”顧時難得認真嚴肅的說道：“你總是跟著我， 看時間長了肯定會倦， 距離產生美。”
陳懷山反對：“我不要， 我就是要一天都看到你。”
顧時無奈，只能低頭吃飯。
陳懷山則是開始給顧時將公司其他人副業的事情。
說是副業，但有些朋友的說唱其實才是副業。在國內的一些HIPHOP節目開做之前， 說唱圈子其實就是個非常冷門， 外加很少人關注的群體。
國外大熱的rapper在國內很多也只是歌火個一兩首，HIPHOP其實在國內， 不管你喜歡國外的還是國內的，都是大冷門。
想利用大冷門賺錢， 這件事本身就是要靠運氣。
陳懷山自己當年也并不是靠HIPHOP賺錢， 還是作詞作曲， Nell純粹是家里有錢，平時劃得還是自己家人的卡。
至于公司的其他人， 很多就缺少一些運氣。
公司的老板社長33，也是因為早些年寫歌紅了幾首，也算是有粉絲基礎。
其他的rapper，很多都是其他大公司的職員。有做設計的，也有做策劃的。
公司有個叫麥扣的rapper，正經工作是房產銷售。每個月都是自己房產中介的銷冠，人家這個說唱，是真正的副業。
現在在暮城買房，真的沒花唱歌賺回來的一分錢。
這行是真的難。
也是這段時間，大熊和blue兩個人才真正看到音源方面的入賬。
有些rapper看不上一些綜藝節目，覺得節目都太假，是在嘩眾取寵。
但對有些rapper來說，綜藝節目像是在沙漠里的綠洲，能讓這些人的夢想看到希望。
所以，陳懷山一點都不覺得做說唱不能搞副業。相反，一邊做其他的工作，還能堅持做音樂這件事，才讓他覺得這些人是真愛。
“那就好。”顧時點點頭：“不過，你曲子明天發？”
陳懷山點頭：“我讓經紀人從公司給我郵過來了幾張專輯，因為本來就是限量發售。沒辦法多送，可以到時候送給魏康寧他們幾個。”
顧時笑道：“別著急，之前還說期末成績好的話，我再給他呢，簽名都提前送了。專輯的事，再等等。”
“那就等到晚會的時候，我再給他。”陳懷山說道：“成績好，這屬于獎勵，成績退步，那就是激勵。”
“晚會，你準備唱什么？”
“我準備了兩首歌，一首的話是有點激勵的那種曲子。另外一首，是專輯里的。”
顧時點點頭。
說起來晚會，陳懷山又說到這次可能會過來的人。
除去Nell這個肯定會過來，甚至不要錢都要來玩的街溜子之外，就是公司的另外一位rapper，名字叫tape。
他也是專程過來湊熱鬧，順便來陳懷山這里錄歌。
之前還覺得，期末應該不會那么多事兒，今年看起來要比明年熱鬧不少。
///
6月份中下旬，孩子們的成績開始能查詢到。
學校里的氣氛自然又是一變。
早早的校長和主任就開始叫著門口和學校年輕的老師在校門口拉橫幅。
大篇幅的紅底海報被釘在門口的額墻上，只要考上不錯學校的孩子們，幾乎都要被掛上去。
這次高三的孩子，依舊沒給學校丟人，成績相對私立學校自然是好上不少。只是，相對其他有錢的縣市，自然還是差上一些。
不過，校長和主任也沒想著要去挖其他地方的學生。所以，這樣的’招生簡章‘，對沿溪城的家長來說，已經夠可以。
7月份初，高三的孩子們全都來學校領畢業證，一起送出去的，還有孩子們一起拍攝的班級團體照，以及一張頗有些正規的邀請函。
這也算是學校第一次正式制作這樣的邀請函，顏色鮮紅，如果不說的話，看起來更像是結婚時候的喜帖。
顧時拿到手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
邀請函里寫到他們這次晚會的舉辦時間，還說準備了一些驚喜，希望大家都能到。
不過，在顧時看起來，能來的人有個八成就十分不錯了。
高三的孩子們領完畢業證沒多長時間，就是高一高二的孩子們期末考試。
難得顧時也有些緊張的感覺，開考前一天，學校還放了一天的假。放假之前，顧時還和孩子們說了不少的話。
比如說’一定要寫名字！‘、’拿到試卷先審題！‘、’讀題卡一定要填‘之類的話。
回想一下，這些話大部分都是高中時候，自己老師最喜歡和自己說的。
現在又輪到自己。
學生們放假，老師們自然沒的休息。
學生放假的一天，老師們都在學校幫忙布置考場，貼位置的數字。
陳懷山有時間還跑過來幫忙，韓君雅也提前入職。這次也作為監考老師，會在學校里幫忙監考。
晚上校長請了大家一起吃飯，聚餐的時候，說了不少話。聊起來今年學生的升學率，她眼眶都有些紅。
顧時在下面也聽的有些熱淚盈眶。
高中的時間，雖然不能說是最開心的日子。但現在回想起來，卻也是過的無憂無慮。
小學的時候，就是小孩子。腦袋里空空如也，到了初中的時候，也正處于中二，什么都不懂。
到了高中，覺得自己是大人了，有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想叛逆的、不想叛逆的，有意好好學習的，還覺得自己像是小孩子的。
在高中，你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小社會。
顧時從高中出來，現在再次進入高中，感覺自然是不同的。
她希望自己班里的孩子都能有好的成績，以后能有更好的選擇。
晚上顧時了喝了兩杯，和陳懷山從酒店出來，被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不少。
旁邊的陳懷山正在和其他老師打招呼，顧時也跟著點頭。
兩個人走遠幾步，顧時才伸出手牽住陳懷山的手。
對方動作一頓，低頭看她，“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顧時抿著嘴，“我怕等下吐到你的背上。”
“喝了這點，應該不至于吧？”陳懷山笑道：“而且，就算真的吐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我會。”顧時嫌棄的推開陳懷山，“干嘛？我牽你的手，你覺得很奇怪？”
“之前好像沒這么主動過吧？”
顧時臉頰微熱，作勢就要掙脫開。但陳懷山反應及時，倒是抓的更緊。
她掙扎兩下無果，最后還是放棄下來。
“這么大的人了，竟然還在老公面前傲嬌？”
顧時抿著嘴側頭，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剛才牽他手。
“不過，沒關系，我很喜歡哦。”
“你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欠揍。”
“打我可屬于家庭暴力。”
“那我就還真的是要打了。”
“喂！在馬路上，可不能打打鬧鬧。”
顧時忍不住笑出聲，從口袋里掏出自己電動車的鑰匙遞給陳懷山。
對方接過來之后，出聲問道：“所以，駕照的事兒，什么時候能搞定？”
“快了。”顧時摸摸鼻子，“但我想了想，在沿溪這么大的地方，開車方不方便啊？以后你又要常駐沿溪，我開車能去什么地方？”
“能去的地方多了。”陳懷山似乎想到什么，“你該不會忘記了，咱們倆剛結婚那會兒，說等回頭你暑假休息的時候，咱們一起開車去其他地方玩吧？”
顧時張張嘴，又朝著陳懷山露出個無辜的表情。
“我就知道。”陳懷山一臉的痛心，“你就沒把我放在心里！”
顧時抿著嘴，“我哪里沒有！”
“把我放在心上，這樣的事情都不記得？”
顧時鼓著臉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所以！有時間的話，快點去考駕照！咱們今年暑假，這正好都有時間，我們看看情況，去哪里玩比較方便。”
“咱們沿溪城不就有個3A景區嗎？”顧時眨眨眼，側頭看向陳懷山，“還有，你是不是忘記個很重要的事？”
“嗯？”
“我們答應的綜藝，是不是確定要在沿溪城拍攝啊？”
“啊！”陳懷山一臉失落：“我還想看老婆開車颯爽的樣子呢。”
“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大不了過段時間閑下來就去把科目三考了，說起來旅行的話，顧時還是挺期待和陳懷山一起出門的。
她看了很多自駕游的vlog，如果是和陳懷山一起的話，一路上至少不會很寂寞。
而且，笑聲應該會很多吧。
第56章 期末②
兩天的考試， 緊張的氣氛在學生中間蔓延。
不過，到底還不是高考。也有一些有小動作的孩子們，大部分都被學校的老師當場警告， 也有一部分學生到最后都趴在桌子上睡覺，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對于考試制度的不滿。
不管如何， 兩天的考試時間順利的結束。
接下來就是緊張又刺激的閱卷環節。
顧時作為老師， 自然也分擔了其中的一部分。
雖說不是自己班里的孩子，但看到大家有些細節上的問題，寫錯寫不對的時候，還是覺得可惜。
現在要感謝這就只是高一高二的考試， 等到高考可沒有那么多的情面可以留。
顧時結束自己這部分的閱卷之后，主任又給顧時另外一個十分重量級的消息。
“嗯？”顧時放下手上的筆， 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我沒聽錯吧？”
主任點點頭：“是的， 沒聽錯， 周鳴要再轉學回來了。”
顧時張張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周鳴所在的學校，在暮城應該也不算是差的。對方高一轉過去， 高二開學又轉回來， 這是圖什么？
她腦袋里有個不太好的想法冒出來，總覺得有些狗血的故事， 要在自己班里上演了。
主任不知道顧時的想法，只是笑著說道：“雖說是剛轉過去， 但這次轉回來的時候， 他父母給我看了他這次下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 進步真的很大，看來暮城的學習條件是很好。”
暮城下學期的考試時間， 比沿溪這邊要早上一些，成績自然也出來的快。
只是，聽到這話，顧時有些無奈，“他腦子還可以，但就是不認真。就天天鼓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要是周鳴還在的話，她覺得那時候說要做幫派大佬的這孩子，估計就是周鳴了。
他想法比其他人還要跳脫，還有些不正經。
希望顧時當時在暮城遇見他時，對他說的話，他聽進去了吧？
不是為了追林莫然才再回來。
高中的感情確實是很純真，但有時候會夾雜一些中二。
至于那些純壞種，顧時就暫且不評價。
“你也別煩。”主任笑的開心，“他爸媽這次又給捐了不少錢，咱們學校的設備又能升級一波了。”
“那我能給提個意見嗎？”旁邊一起閱卷的高二語文老師忍不住出聲說道：“咱們修修學校的廁所吧，不但孩子們上廁所麻煩，老師上廁所也有些麻煩。”
一邊跟著閱卷的數學老師也跟著點頭，“欸，年紀大了，真的沒辦法再跑到咱們辦公樓這邊上廁所，這可是人生大事。”
此刻的老師們三言兩語，很快就熱鬧起來。一邊閱卷，一邊吐槽著學校的基礎設施。
廁所只是一個小小的方面，還有上樓梯時候的扶手，他們辦公室里吱呀吱呀的木門。
總之，剛才還興奮學校收到一筆捐款的主任，此刻已經默默閉上嘴。
至于這筆錢最后要放在哪里，到時候再說罷。
///
所以的閱卷問題搞完之后，孩子們需要再次回到學校來拿成績。
除去拿成績之外，就是這次暑假期間的所有作業。
一本暑假作業發下去之后，學生們已經開始哀嚎。接下來自然是各科的老師，開始認真留作業。
數學老師作為學校里新來的老師，留的作業雖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英語老師留的作業最少，只是推薦了一部美劇，讓大家有機會的孩子去找找看。沒有辦法看的話，每天一張英語單字的抄寫。
輪到顧時抱著東西去教室時候，大家已經像是霜打的茄子。
她坐下來，看著臺下的孩子們出聲說道：“明天晚上，學校的晚會，有節目的魏康寧，還有楊甜甜，你們倆人，記得早點過來，準備彩排。”
被叫名字的兩個孩子，都急忙舉手點頭。
只是魏康寧看起來滿臉都是興奮，楊甜甜倒是顯得有些緊張。
顧時拽著凳子坐下來，出聲說道：“這里是之前你們交上來的，關于《愛》的作文，我給你們每個人都寫了評語，等下念到誰的名字，大家都上來拿就好了。”
后排的孩子馬上舉手問道：“這次老師就不點評了嗎？”
“嗯，上次我覺得說的已經夠多了。”顧時笑道：“而且，喜歡、愛這種事情，其實是很私人的話題。當然，我希望你們都會愛，而且在看到我對你們每個人的評語之后，能多想幾分。”
這個作文，留的時間很長了。
顧時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就會看兩篇。有些孩子說的是自己小小的暗戀，也有些孩子就是正大光明的說自己正在喜歡誰，或者和誰交往。
男女的喜歡，透露著一些青春期的青澀，但在顧時看起來，卻十分美好。
除去這些喜歡之外，還有些孩子寫的是親情。沿溪城的很多學生，也都是留守兒童。父母有能力的，很多都會去大城市工作。
和林莫然一樣，她就一直在跟著奶奶生活。顧時還有些緊張，對方會不會又寫到自己，但這次她寫的就是自己的奶奶，以及自己想為改善生活，以后會做出那些努力。
還有祁淵，顧時以為對方會寫點大義。只是單從文字上來看，對方講的是個暗戀的事情。
只是，暗戀的人是誰，最后都寫在比喻里。
沒寫多少實質性的東西，但畫面很美，用詞、造句，至少在現在的孩子們之上。
難怪對方是這次年級第一。
一個個的念完名字，顧時站起身來看著臺下的孩子，拿起放在講桌上的粉筆，在黑板上認真的寫下來兩個字。
“夢想。”顧時放下粉筆，笑著看向大家，“今年我就不留暑假作業了，高中的時候，我也天天想著玩，有些學生是一放假就會把作業寫完，但我屬于是到開學的時候才會寫的人。所以，我就不留多余的作業。但，還是一樣。以《夢想》為主題，寫一篇作文。字數不限，內容不限。你愿意怎么寫就怎么寫，但在開學之后交給我，不需要馬上交，在開學一個月之內交給我就可以。”
臺下的同學，瞬間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嚎叫。在顧時的控場下，大家才安靜下來。
“所以，明天盡情享受晚會，今天拿到大家的暑假作業之后，也盡快回家吧。”看著大家已經按捺不住，顧時又出聲：“但是，值日的學生今天還是要工作的！”
前排幾個孩子又馬上癱軟下來。
顧時收拾著東西，先從教室里離開，剩下的學生才跟著跑出來。
路過顧時的時候，大家都興奮的打著招呼，還有幾個女孩子停下來，給顧時送自己之前準備的小禮物。
東西有一些是手工品，和當時林莫然送給自己的手鏈差不多，還有一些是特別小的手工畫。
大部分都是簡單但又沒花多少錢，顧時看著應聲接下來，想著明年開學的時候，也送給大家一些小禮物。
顧時進到辦公室，把自己的東西都裝到背包里，鎖好門下樓就看到陳懷山正蹲在教學樓對面的花池跟前。
他旁邊站著Nell，兩個人身高出眾，長相也優秀。一眼就能讓人看到，再加上旁邊還站著幾個同學，正興奮的和兩人說什么，實在有些扎眼。
顧時走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孩子正在和Nell要聯系方式。
她看看說話的女生，又看看Nell，正在想怎么讓Nell拒絕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先開口：”不行，我不和高中生交換聯系方式。”
這話一說，顧時眉頭微揚，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還有些瘋瘋癲癲的，但這么看，他人倒是很有原則。
可下一句話，就硬生生讓顧時的想法又跌回到原地。
“萬一你們高中生愛上我，我沒辦法處理這種事，我是成熟的成年人，和未成年交往是犯法的。”
“……”顧時抿著嘴，表情十分復雜，她目光落在旁邊的陳懷山身上，對方看起來也沒好多少。
幾個女高中生，看起來并沒有因為Nell的奇奇怪怪而退散，反倒是笑的十分開心。不過，大概也看到顧時站在身后，也沒多聊。只是眼神里帶著些許的羨慕先行離開。
顧時走進之后，陳懷山自覺從Nell身邊離開，靠在顧時的旁邊。Nell一臉的不敢相信，急忙跑過來貼著陳懷山。
“你不能有了老婆，就忘了朋友。”
“我和我老婆貼貼，和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有啊，我這不是沒老婆嗎？我就只能貼你。”
“……這輩子真的誰嫁給你，就是倒了霉了。”
“唔，我媽也這么說的。”
顧時急忙打斷兩個人，“今天過來學校做什么？”
“明天不是演出嗎？我們先來看看學校的場地怎么樣了。”陳懷山對著顧時，又馬上帶起笑臉，“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沒。”
“走吧，帶你們去看看場地。”
晚會準備的地方，是在學校的操場。
這里占地面積很大，是露天操場。有單獨的演講臺，是每年校長發表演講的地方。
不算很高，正好適合表演，甚至還有單獨的幕布和頂棚。
只是，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幕布之前也是臟的很。
這次除去他們表演之外，暮城贊助的哪位先生也會過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校長除去知道對方是個非常有名的企業家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所以，幾乎是大掃除外加大更換。
“暮城的大企業家？”Nell歪著腦袋，“不會是咱們認識的人吧？”
陳懷山眉頭微蹙，“不會是你爸媽吧？”
“嘶，不應該啊，我不知道啊。”
“……你家有什么事兒，是你知道的嗎？”
第57章 晚會①
Nell過來沿溪， 晚上三個人一起吃的飯。
帶著對方出門，真的有種帶著個小狗狗出門的感覺。對哪里都好奇，甚至完全不會不好意思， 路上和路人對上眼，都要笑著和人家打招呼。
他們還是在路邊吃的燒烤， 吃到最后Nell作為完全沒辦法喝酒的人， 甚至跑過去和人隔壁的大哥聊到一塊去了，喝水都沒和他喝的豪爽。
睡覺的地方，就安排在了樓下。
趁機陳懷山也讓Nell幫忙錄制了兩首歌曲，順便聊了聊前段時間剛發表的專輯。
陳懷山這次的專輯， 熱度不小。
除去公司努力幫忙推了之外，之前節目的自來水也都還在。
各個媒體平臺， 視頻平臺的點擊量和使用量都非常好。
甚至有些平臺和和33公司合作， 發布了’尋找你記憶中Gosh‘的活動。
主要就是讓大家追憶一下自己初高中時期， 聽過的那些陳懷山制作的曲子。
不扒不知道， 一扒嚇一跳。
很多非常古老，甚至是當年非主流時期的歌曲，回頭一看作詞作曲， 都是陳懷山。
想想看， 陳懷山的年齡其實也沒特別大。再次讓人感嘆，有些人確實是天才。
休息一晚， 隔日早上早起的依舊是陳懷山。
他出門買好早餐回來的時候，Nell也跟著起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從樓下的房間正往樓上走， 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陳懷山一眼。
陳懷山眉頭微蹙， 半晌又忍不住嘆口氣，“挺好的一個孩子， 怎么就是個……”
Nell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嗯？”
“沒事，上樓吃飯吧。”
“哦。”
叫上顧時，三個人一起吃完飯之后，收拾好就前往學校。
今天不是上課的點，但因為這次晚會，排場倒是不小。
沿溪城這么多年絕對的頭一次。
平時就算是運動會都沒這么大的排場。
除去學校的領導人和老師幾乎都過來之外，學校的學生也來了不少。高三的孩子和顧時當時想的差不多，有些人喜歡過來湊湊熱鬧，但有些人可能早就被叫去干活，或者因為另尋他路離開了沿溪。
顧時到的時候，美術老師早就到了現場。她今天化了美美的妝，甚至還特別搭配了漂亮的小裙子，給顧時看了昨天她去做的指甲，閃閃亮亮。
“啊，暑假了。”顧時回過神說道：“那我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做做指甲。”
“如果不是我明天要回老家的話，一定一起去。”美術老師略顯可惜，只是把自己做指甲的地址給了顧時。
跟著人群一起前往學校的操場，這邊已經和昨天他們來看的時候，不太一樣。
還有工人在幫忙更換幕布，但此刻的演講臺已經變的十分干凈，有些人在掛橫幅，還有些人在擺桌子，看起來十分熱鬧。
操場周圍還有一些小商販正準備擺攤，這不像是學校的晚會，倒像是個音樂節。
“嗯，有點那個意思。”陳懷山也跟著雙手插兜，左右看著，嘴角帶著笑容微微點頭：“就是人還是少了一些。”
“人再多的話，可能要報備了，到時候可能還要請警察過來，也麻煩了。”顧時笑著說道：“不過，咱學校可是很長時間都沒這么熱鬧過了。”
三個人到場，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一些學校的孩子，很快就認出陳懷山和Nell，跑過來和兩個人打招呼，要簽名。
除去本校的學生之外，自然少不了一些外校的孩子。
顧時沒在旁邊站多長時間，就被英語老師抓住，她和陳懷山打了聲招呼，一起往辦公樓走去，準備幫忙。
還沒走到辦公樓樓下，兩個人就看到門口停著的車子，看著車牌號應該是暮城的車，車型價格應該也不便宜。
“這是贊助人已經到了？”
英語老師一直在外面忙，也不清楚，“大概吧。”
“我倒是有些好奇，贊助咱們學校的先生是誰。”
“不知道，等著看吧。”
顧時跟著英語老師一起拿凳子，看看現在的時間，距離晚會還要一會兒。現在如果開始的話，怕是要熱暈一大群人。所以，晚會是要傍晚的時候才開始。
椅子搬到一半的時候，魏康寧就過來幫忙。放好之后，順便還帶著顧時去了他們彩排的房間里。
屋子里有些吵吵鬧鬧，顧時的班里兩個節目兩個孩子，其他班里也有兩個節目，但很多孩子的情況。
除去唱歌的，還有跳舞的。高二還有孩子兩人成對，似乎是準備表演相聲，隨便說了兩句，顧時就忍不住笑出聲。
學校還專門從外面請了化妝師，給眾人畫的舞臺妝，看起來有些濃。但大部分的孩子，都是第一次，多少有些稀奇。
特別是楊甜甜，她對著鏡子左右照了半天，看著就一臉期待。
顧時找地方坐下來準備偷懶，沒多長時間陳懷山和Nell就被老師帶進來，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顧時之前沒見過的男生。
他看起來人也是十分外向，一進來就興奮的左右看著，留著一頭臟辮，穿著松松垮垮的衣服，看起來就hiphop。
對方掃了一圈，目光定定的落在顧時的身上，“嫂子好。”
顧時略顯不好意思，側眸看了一下陳懷山，他笑著介紹：“這個就是過來幫忙的tape，唐博，也是咱們公司的，之前吃飯的時候，他去跑別的工作了。”
“嫂子您是不知道陳哥之前怎么在微信群里炫你呢。”
“嘖，怎么就你小子話多啊？練習一下。”
“哎哎哎，知道了。”
陳懷山跟著大家一起找地方和倆人準備了一下等下要演唱的曲子。
一首是偏向勵志的歌曲，名字叫《we can do！》，這首歌就是純粹的勵志歌曲。內容大部分都講的底層人慢慢奮斗的內容。
歌詞激勵，每次陳懷山唱的時候，都會覺得熱血澎湃。
另外一首叫《給你》，單單看這首歌的名字，都知道是個小情歌。
是當時結婚沒多長時間，陳懷山晚上躁動到睡不著，但又不想打擾旁邊睡著的顧時，翻來覆去，最后沒辦法只能下樓寫歌，花費了大概半個小時寫出來的曲子。
這首歌全程傳達的感情就是對顧時滿滿的、又有些hentai的愛。
有些細節的地方，陳懷山覺得不適合在校長和學生跟前唱，所以修改了不少歌詞。
希望到時候站在舞臺上的時候，不會唱錯內容吧。
陳懷山把目光落在顧時的身上，對方正坐在魏康寧和楊甜甜旁邊，嘴角帶著笑容，抬頭看著兩個孩子，不知道說起來什么，眼睛一彎，看起來很開心。
“嫂子知道你唱的是什么嗎？”
“她都沒聽我的專輯。”這話說起來，難免有些失落。
陳懷山專輯發表的當天，顧時因為學校開會，甚至都沒趕上自己直播。
回來更是忙著看試卷，估計把這件事也給忘記了。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和自己分享班里的同學寫的很好的作文。
“這不行。”旁邊聽著的tape馬上皺起眉頭，“這說明她心里沒你。”
本來還在游離的Nell聽著馬上跟著點頭：“對！嫂子她心里肯定沒你。”
“你是鸚鵡嗎？”陳懷山白了Nell一眼，又轉頭看向tape，“還有你，你在這邊挑撥我們夫妻關系是吧？”
“嘖，我能是這樣的人？”
“你可太是這樣的人了。”
tape笑的開心，“那也是說明你自己介意。夫妻之間，但凡出現這種情況，都要鬧出間隙，陳哥你要找時間和嫂子說這件事。”他說罷，看向陳懷山。
陳懷山的目光有些別扭，似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時間tape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懂了，現在我懂為啥咱經紀人說，這個公司沒了他不行。”
Nell一臉茫然，“怎么了怎么了？帶帶我，別搞謎語人啊。”
“陳哥自己也忘記再提了吧。”tape無奈的嘆口氣，“這個公司，怕是只有我在努力寫歌，認真賺錢咯。”
Nell哦了一聲，側頭看向陳懷山，“所以你啥時候發的專輯？”
“……媽的！全公司都是不靠譜的人！”
大概因為陳懷山三個人太過于顯眼，他們一旦要吵起來，眾人的目光自然的就會放在他們身上。
顧時自然也發現了，三個人表情都略顯嫌棄，Nell和tape只差沒動手，旁邊的陳懷山做裁判，站在兩人中間阻止幼稚鬼的打斗。
魏康寧看著顧時的表情，出聲問道：“老師，你覺得我以后能成為和陳老師一樣的有名的歌手嗎？”
顧時抿著嘴，旁邊的楊甜甜似乎也有些好奇。
“老師……不敢肯定。”顧時無奈的說道：“現在就算是真的考上大學，也有可能找到不稱心的工作。”
魏康寧明顯有些失落，“啊，這樣嗎？”
“但是，夢想之所以稱之為夢想，是因為我們知道前路艱難，卻還是要努力往前跑。”顧時笑道：“這種勇往直前的精神，才是值得學習的。你看他們三個人，在做音樂之前，誰都不知道那首歌會火，那首歌聽眾們會喜歡，但只要傳達出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總會有你這樣喜歡挖掘的朋友，聽到他們內心的聲音，你說對吧？”
第58章 晚會②
下午五點晚會才要準備開始， 天氣這個時間才開始涼快一些，好在現在是夏天天長。
學校的大喇叭開始喊得時候，大家往演講臺開始聚集。
學校自己組織的活動， 高一高二自然是老師帶著，有自己的座位， 也有幾個特別邀請的高三學生坐在前排， 也是安排的位置。
這些朋友大部分都是暮城大企業家贊助的孩子，除去這些朋友之外，一些單獨自己過來的人，有些是跟著去教室里拿椅子， 有些人則是干脆和朋友一起站著。
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熱鬧，還有看看學校準備的表演， 倒是是什么樣的。
大概因為難得有這樣的活動， 到下午的時候， 除去沿溪一高自己的學生之外， 還有周圍不少的居民。
沿溪一高雖然窮，但操場的面積卻十分大。
大操場上的小商販現在也聚集了不少，看起來分外熱鬧， 倒是有些趕大集的味道。
早上的時候， 顧時還說人多需要報備，警察可能會過來， 下午就有民警過來轉悠。
這邊大部分都是學生，萬一出現什么沖突事件， 處理起來麻煩。再來就是這樣熱鬧的場合， 也害怕有些小偷小摸。
顧時安置好班里的學生之后， 就被老師叫過去后臺幫忙。
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校長、主任帶著一位頗有些亮眼的女士往演講臺那邊走。
對方穿著打扮都不像是沿溪的人， 再加上今天貴賓也就只有一位，顧時一時間以為這次的大老板沒過來，來的是大老板妻子的時候，陳懷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旁邊，伸著脖子看著外面的人微愣，“嘶，這不是許存嗎？”
“你認識？”
聽到名字，Nell也跟著伸著腦袋，“認識，在暮城娛樂圈的人，幾乎沒人不認識這位。”
“她是做娛樂公司的？”顧時疑惑。
只是，主任說贊助的老板不是男生嗎？怎么變成女生了呢？
“嗯，主任之前說要我邀請的陳野，就是她們公司的。”陳懷山伸著脖子又看了兩眼，“不知道陳野有沒有跟著過來。”
“應該不會吧？”
就是顧時不太了解，也知道陳野現在有多忙，所在的組合有多熱門……
不過，眼前人竟然是陳野公司的老板？倒是讓顧時略顯驚喜。
“想想也是。”Nell依舊伸著脖子看著外面的情況，“要是讓暮城的那些大企業家贊助，每年估計都要做頭版頭條，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做慈善。”
“這位這么淡泊名利？”顧時對外面的女人略顯好奇。
“當然不是了。”Nell側頭看著顧時，認真的說道：“我爸媽說，許存單純是喜歡搞有錢人。為此得罪了不少圈子里的權貴，好在他爹媽比我爹媽厲害一些。”
顧時被逗笑，側頭看了一眼Nell，對方和她對上眼，馬上露出個笑容，“但嫂子如果得罪許存的話，我爸媽還是能說上話的。”
陳懷山無奈，伸手敲了敲Nell的腦袋，“腦袋里不能想我家里點好？”
顧時笑出聲，側頭看了一眼陳懷山，他笑道：“和咱們無關，這次就認真表演，看看許存許老板會不會給咱們學校多投資投資。”
三個人又回到后臺，前面的事情自然就不歸他們管。
要說起來的大老板是女生這件事，校長和主任也覺得奇怪。之前和他們聯系的人一直都是個男人，所以他們也默認老板是個男人。見面之后，才知道之前聯系的，其實一直都是許存的秘書。
不過，無所謂！
對學校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對方的贊助和捐款到位。
大喇叭上的音樂停下來之后，主任就拿著話筒和下面的孩子們先打招呼。瞬間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為什么會做這次的晚會。
除去慶祝已經畢業的高三學生之外，就是要感謝之前一直贊助他們學校的許存。
本來以為許存會進行一番長篇大論，但沒想到對方說的比想象中的簡單。
說自己只是希望大家能在有夢想的年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要讓一些努力的朋友看到自己想看的世界。
說罷就又說自己不長篇大論，聽說接下來有表演，想好好的看看之類的話。
本來寫了整整四五頁紙，想吹捧一下許存的校長，此刻也默默放下手上的稿子，宣布這次的晚會正式開始。
現場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尖叫聲，由學生組織的四個主持人走上舞臺，這次的晚會算是正式開始。
顧時被叫來后臺，是給孩子們補妝的。
原本幫忙化妝的朋友，人家只接了上午給孩子們化妝，下午還有其他的工作，不跟妝。
學校里的年齡老師又沒多少，最后在后臺的，也就只有兩三個老師。
美術老師給要上臺的孩子們進行最后的補妝，顧時則是在旁邊跟著一起打理大家的妝容造型。
一個簡簡單單的表演，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舒心。
開場的表演就是魏康寧，對方看起來頗有些緊張，站在原地跳了好長時間，甚至上臺之前還想去上廁所。
最后還是陳懷山過來拍拍魏康寧的肩膀，給了對方鼓勵。
大概是被偶像拍了肩膀，他看起來放松了一些。伸手拿過話筒，陳懷山捏捏他肩膀，“我第一次上大舞臺的時候，也緊張。但重點是要唱好自己的歌，專注在自己的身上。”
魏康寧點點頭，眼神似乎都變的堅韌不少。
顧時看著走上舞臺的魏康寧，心里多少有些嫉妒。
平時自己說那么多話，這些熊孩子，可能都不待多聽兩下。老師的話，是拉開老師和學生距離的利器。輪到陳懷山，倒是正好相反了。
陳懷山側頭看她，“怎么？羨慕了？”
“哼。”顧時側過頭，但又有些好奇，“你第一次登臺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陳懷山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我第一次表演，時間太久遠了。但作為藝人第一次演出……畫面有些可憐。”
作為制作人出道的陳懷山，其實以歌手出道，根本沒多少人關注。
當初出第一張專輯的時候，Nell過來幫忙。倆人雄心壯志，但最后都被現實打垮。
那時候沒別的感覺，就是自己完了，信心被完全打擊。
其實大家都有這樣的情況，知道自己是新人，不可能會真的砸出什么水花，可對自己的作品，總會有些期待。
第一張專輯正式發布之后，陳懷山在暮城的一間酒吧里，有個小小的活動。
到現場的時候，有兩三個人頭，他上臺演唱的時候，大家甚至目光都沒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那時候還覺得自己有別與駐唱歌手，他更高級一些。
可事實是，他可能還不如那間酒吧的常駐歌手。
再然后，這樣的事情多了。陳懷山和Nell也就有些享受其中，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只是努力表演好自己的作品，時間長了，也有了兩三個粉絲常常過來聽歌。
時間太久遠，現在回想一下。陳懷山覺得那時候也是抱著無懼無畏的態度。
放到現在，陳懷山都不一定有那個勇氣上臺唱歌，甚至可能會一直作為制作人活動下去。
見陳懷山沒往下面說，顧時也沒在這個時候問。
目光落在舞臺上的魏康寧身上。
剛開始站在舞臺上，他似乎還有些緊張。可放開之后，甚至敢和臺下的觀眾互動。
同班的同學，大部分都給足面子。作為一個興奮的開場節目，魏康寧做的非常好。
他走下來之后，雙眼還帶著些許的未盡興，把話筒交給舞臺旁邊同學的時候，對方看著魏康寧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陳懷山伸手拍拍對方肩膀，沒說話朝著他豎起個大拇指。
這下魏康寧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節目很快按著流程進行中，許存也早就從演講臺上下來。和校長、主任一起坐在同學堆里。
一邊看節目，一邊還要互相說話。時不時的指指旁邊的同學，偶爾還會叫過來一兩個朋友過去聊天。
高三被贊助的同學，有些人也在休息的時候，過來和許存打招呼。
有些人的目光專注在舞臺上，有些人則是忙著社交。
許存這樣的人，估計誰都想多認識一番吧。
學生們的舞臺很快就結束，主持人再次走到舞臺，開始介紹陳懷山三個人。
顧時側頭看看陳懷山，對方倒是淡定。旁邊的Nell又開始興奮的亂竄。Tape本來還想活動活動筋骨，但看看Nell，默默縮回到陳懷山的旁邊，戳戳陳懷山的肩膀，讓他管管那邊的傻小子。
顧時被三個人的互動逗笑，伸手給陳懷山整理衣服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出聲，“我唱第二首歌的時候，你仔細的聽著點。”
“嗯？”
“這首歌是我寫給你的。”
“啊？”顧時微愣，臉頰開始慢慢發燙，“那不是所有人都聽到了？”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陳懷山低頭親了顧時的臉頰一下，“我喜歡你這件事，可不能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