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綿綿軟軟（三）
薨星宮, 出完任務的五條悟對著裝著系統的罐子故作憂郁地說：
“就是這樣，我們并沒有在交往。”
被關在罐子里這么多年的系統感到幸災樂禍，高專時期在兩人分手之后, 它就被放置在了薨星宮, 一直到了現在, 罐中的腦子矜持了半天，才開了口：
“噗嗤, 若島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 不過你對我訴什么苦啊？走開啊，我現在不過是關在罐子里的小可憐罷遼。”
五條悟：“瞳對你而言還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嗎？”
“就你們上學的時候, 開啟好感度顯示時, 若島對你好感度為0, 真是令我印象深刻、嘆為觀止啊。”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呢~”
“系統的權限也是有限的嘛。”
“這也太有限了, 你好沒用哦，所以瞳現在對我的好感度依然是0嗎？”
“我們早就解綁了，我也沒什么能量了，你也知道就算你現在靠近我, 你同樣看不見對方的好感度。”
“什么嘛，”悟用小拇指將黑色的眼罩向下扯去, 露出猶如平靜冰面的澄澈藍眼：
“我覺得現在的瞳有點喜歡我哦。”
“說起來, 我總覺得有點反過來。”
“什么什么？”
“你在上學的時候, 就是一個不怎么對戀愛感興趣的家伙，交往約會還放了若島不少鴿子吧。就算一時間升騰起興趣, 我也覺得你是很難有真正的戀愛自覺的家伙，沒想到現在居然在考慮這種問題。”
五條悟頓了頓, 吃驚道：“真的假的，我居然這么糟糕嗎……”
系統：“你現在吃驚個什么勁啊！！！感覺若島總是相當好哄的樣子, 但與其說是好哄，會不會是沒那么在乎呢？”
五條悟：“聽起來多少有點打擊人呢。”
系統蠱惑道：“或許你可以把我放出去再看看……”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放你出去呢？雖然我覺得放你出去倒也沒多大威脅啦，但我不太喜歡寄生生物誒，”五條悟無辜地說：
“考慮到放你出去還可能有大麻煩的可能，我還是覺你待在這里比較好呢。”
系統氣到不想說話。
“好啦好啦，別生氣嘛，我還是很重視你的哦，我叫天元給你再換個大點的罐子和新鮮的福爾馬林？再給你的罐口裝飾一下？你想要紅色的蝴蝶結還是藍色的蝴蝶結？”
罐子里腦子上的那張嘴生氣地背過身去。
“那好吧，你不要太生氣哦，我下次我再來看你。”
五條悟說完就準備走掉了。
系統：“等等！”
系統伸出一截腦腸貼在透明且堅固的特制玻璃上，試圖隔著罐子和五條悟貼貼，它扭扭捏捏地說道：“白色的蝴蝶結。”
等到五條悟出了薨星宮，他給瞳發消息。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瞳~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以前約會我放你鴿子，你怎么完全都不怎么生氣啊？
過了一會兒。
【宇宙無敵可愛瞳】：有嗎？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有啊！我記得有次我們約在游樂園，我忘記那次的約會了。幾個小時后我過去的時候，我發現你在那里織了三條圍脖五個小玩偶一件小背心，你甚至和游樂園里的所有樹交上了朋友！
【宇宙無敵可愛瞳】：等你的時候我過得很開心，也沒必要生氣吧？
當時，悟以為瞳生氣了。
一條白色的圍脖，一條灰綠色的圍脖，一條淺藍色的圍脖，最后全纏在了悟的脖子上，五只小玩偶排排坐掛在悟衛衣的背后，游樂園的旁人時不時向他投來注視的目光。
玩第一個項目之前倒是取下來寄存了。
他們在游樂園玩的第一個項目是過山車，當時瞳頂著“0-0”的表情尖尖的耳朵也不顫抖，在高空處，風瘋狂吹她的時候，她也完全沒有動作。
悟以為她還在因為自己的遲到生氣，她即時狀態的圖標是一朵正在打雷下雨的云。
結果從玩完過山車下來之后，一臉淡定的瞳腿正在瘋狂顫抖，她好像腦袋都被晃暈了，搖搖晃晃的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手臂當扶手使。
哦，原來不是因為生氣所以面無表情，她是……被嚇傻了！！！
所以才一直維持著“0-0”的表情和暴風雨的即時心情。
當時悟嘲笑她：“哈哈！需要我給你個抱抱嗎？”
這話一般是悟嘲笑杰時這么說的。
瞳完全沒有聽出他的反話，聽完踮腳沖進他的懷里，香噴噴的她緊緊抱著他的腰，淚眼汪汪地說：“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我現在感覺很安全，好受多了。”
被香香軟軟的瞳抱了以后，悟也感覺暈暈地回抱她，這才意識到：哦他們已經交往了，正常男生間的嘲笑和調侃根本不適用于這個時候吧！！
悟還記得瞳陪他一起吃了三色球的冰淇淋，但她吃得很慢，最后冰淇淋都快要變得黏糊糊的，濕噠噠，她還沒吃完，瞳嘴上圍了一圈白色的冰淇淋奶油，悟只好勉為其難地替她分擔一下。
當時瞳維持著“0-0”的表情問他：“你替我分擔，為什么要舔我的唇？”
五條悟：“……”
當時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還有那一次，就那一次！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假期的時候，我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情，但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有整整一個月沒聯系你！跑去找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生氣？
【宇宙無敵可愛瞳】：唔，因為我知道有時悟對時間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概念，再說，我不是也忘記聯系你了嗎？
等等悟跑去聯系瞳的時候，發現瞳在鄉下，她戴著草帽在一家鄉間民宿打工，那家的婆婆很喜歡她，總是給瞳做好吃的，她也總是去菜園給婆婆幫忙。
公司給瞳的電話都打爆了，瞳整天和小貓小蛇這些東西在一塊，甚至都曬黑了一點，還胖了一點，但這樣也很好看，甚至說給人感覺……健康了不少。
到那家民宿時，有只很肥的秋田犬沖著他汪汪叫，悟又不會狗語，但總覺它在罵他，于是蹲下和它對罵了半天。
瞳發現他的時候，他在跟狗講道理，那只狗根本不聽，追著他“汪汪汪”跑。
但因為那只秋田犬還不大，跟著五條悟跑兩步它還要歇一歇，喘一喘，悟嘲笑它體力真的很差，狗就不高興起來，又起身去“汪汪汪”的追五條悟。
【宇宙無敵可愛瞳】：你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真的嗎？
【宇宙無敵可愛瞳】：嗯！
硝子覺得高專時候的悟過度自我，飄忽不定，對一些小事有些不上心，很難和體貼他人和他人共情，戀愛時一定是很難搞的類型。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比較隨心所欲。
他大部分時候都很樂觀熱情，聰明坦誠，心思其實也很細膩，很會照顧人，有時也會表現的很粘人。
硝子吐槽道：“會不會太幼稚點了？”
但瞳也是很幼稚的家伙。
無論是成熟的悟還是幼稚的悟都很好，瞳希望他永遠自由自在的生長。
悟雖然是被五條家異常重視的“神之子”，但從小到大，他和父母或是仆人的情感距離都很遠。
小時候，他不太理解正常的感情是什么樣子，所以才會顯得冷淡惡劣，那時他是個既高傲又寂寞的家伙。
在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以后，才和一些人漸漸熟悉起來，變得生動而隨心所欲。
那些悟小時候的舊聞，很多是瞳在五條家的樹上偷聽到的，是樹下的女仆，或者樹講的，也就是那時，她逐漸了解了這家伙一點。
五條家很大，到處都是假山假石，沒有侍女指路，她根本出不去。
五條家腐朽封建，等級森嚴，瞳想象得到年幼時的悟冷淡地被一堆家伙簇擁的樣子。
瞳喜歡在五條家的樹上聽年邁的樹給她將小小悟的故事，說他小時候偷吃糖牙疼了一整晚還執拗地不跟侍女說，直到嘴腫起來才不情不愿地去看醫生。
家里給他找過許多玩伴，他心軟留下來過一個，瘋狂在他背后說他的壞話，最后被趕走了。
有時候瞳會在樹上忘了時間，回過神來的，已經下起了暴雨，風刮得非常嚇人，溫度也很冷，她在很高的地方，要很艱難地抱住樹才能不掉下去，全然不知所措。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交往，悟跑過來找她了，他在樹底下放了逃生氣墊。
就那種危險的時刻，他還顯得躍躍欲試，他頂著一張帥臉，身邊好像有bingbing的星星特效，他站在那棵樹底下，張開雙臂自信地說道：
“哼哼，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也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笨蛋~但是不要怕，來吧！跳嘛~我會接住你的~接不住的話你就自求多福吧！”
五條家的仆從不贊同地看著兩人，如刀般的目光更是想把她看出洞來。
“五條少爺！！”
“這樣做很危險！”
瞳在風雨中晃來晃去，最后因為體力不支掉了下去。
悟果然撲過去接住了她，就是悟感覺手臂都麻了，兩個人跌在逃生氣墊上。
“哼哼，果然是大成功嘛。”
后來，悟總是能精準的在一堆長得很相似的樹中，找到她在上面的那一棵，在暴風雨之前爬樹把瞳抓下來，唯一讓瞳不太滿意的地方是，悟甚至帶了很大的網兜，有點像是他在捉貓捉狗捉蝴蝶。
就是在那時，他學會了爬樹。
第62章 綿綿軟軟（四）
悟回到了辦公室, 一邊寫一些任務的總結報告一邊給瞳發消息。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瞳~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你會覺得我很難應付嗎？伊地知和七海就這么覺得呢。
很快，瞳回復了。
【宇宙無敵可愛瞳】：做同事的話確實會覺得惱人。但每次關鍵的時候，悟都趕回來了, 不是嗎？說到底只是工作而已, 沒必要顯得那么熱愛工作吧, 人當然要以個人感受為主。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在咒術師這一行，常年被壓榨得睡眠只有幾個小時吧, 明明是五條家主, 卻常年被工作填滿，工作＞生活, 屬于資本家和爛橘子都要為你落淚的程度, 悟已經很慘了。（深沉）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震驚！！！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已經從不諳世事的小精靈變成了憂郁的成年社畜了。
【宇宙無敵可愛瞳】：憂郁。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郁。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好！明白了！那么就是……我看上去太輕浮了嗎？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不輕浮。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么就是……太惡劣！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很溫柔。
瞳大概是覺得自己在手機上打的句子顯得太冷冰冰的了, 還努力地發送了表情包。
【宇宙無敵可愛瞳】：一只熊熊在草地上打滾.jpg
【宇宙無敵可愛瞳】：一只熊熊對著鏡頭快速地使出了左勾拳和右勾拳.jpg
正在喝水的五條悟看到這兩條一下子嗆到了, 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
他盯著表情包看了很久。
他自言自語：“表情包開始用得很熟練了嘛！”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一只熊熊手持小刀向鏡頭沖過來.jpg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很少有人這么說呢，你該不是在哄我吧？
【宇宙無敵可愛瞳】：沒有。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我到底哪里不讓你滿意嘛~
【宇宙無敵可愛瞳】：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你該不會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吧？
【宇宙無敵可愛瞳】：我沒有。
【宇宙無敵可愛瞳】：我覺得悟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很完美。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我懂了，你還是在給我發好人卡, 你白嫖我！（大哭）（大哭）（打滾）（哭著離去）。
看來是時候得找時間去找學校的占卜大師占卜一下桃花運。
成年人的迷信，有時候是也是心靈上的一種寄托啊。
【宇宙無敵可愛瞳】：（試圖挽留）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講不明白。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你是什么意思？（大哭）（大哭）
瞳不說話了, 這傷透了悟的心。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郁。
【宇宙無敵可愛瞳】：憂郁。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郁。
然后瞳就不回她了。
等五條悟出任務祓除咒靈的時候, 他顯得更加憂郁。
他甚至沒去他最愛的那家甜品店買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黃油卡斯特拉和可麗餅，而只是憂郁地吃著口袋里的白巧克力, 黑巧克力，夾心巧克力, 牛奶巧克力，堅果巧克力。
伊地知有點擔心, 便問道：“那個，五條先生，你怎么了？”
五條悟立馬轉頭，頂著一張很欠揍的帥臉說：“什么什么？你問我和瞳以前怎么交往的？非要說的話，就自然而然地直接交往了啊。”
伊地知弱弱地說：“我并沒有問。”
“但過分的是啊，明明都很明確地交往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感情很穩定，連親密值都達到了一個很驚人的數值，結果瞳對我的好感度居然是0。”
“沒有聽懂……”
“當時我真的巨受打擊啊！超級超級難過的！最后我們分手了，瞳更多的時間花在KLIMT事務所，杰還是在做詛咒師，他倒是替我們抓到了不少對立面的詛咒師，但我和他一見面就吵架，吵得越來越兇，硝子則在忙著考醫師執照。”
“然后呢？”伊地知開始不自覺地接話了。
“然后我就開始思考起，我能做到的事情、未來應該發展的方向之類的，然后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總感覺這里省略了很多東西，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因為任務出完了，我要準備著先跑路了，所以這里先略。”
“……”
五條悟繼續叨叨絮絮。
“我年輕的時候，覺得杰的正論真的煩人到透頂，沒想到，卻是我這個討厭正論的家伙在這條路上栽到底。那時，對于我來說，沒意義的事情就是沒意義，再如何我都不會做，我會冷靜地權衡利弊，硝子還說過‘我沒有心’這種話，瞳卻總覺得我很溫柔，真不知道我在他面前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形象啊？”
“現在，再沒有意義的事情，我都做了很多。我依然覺得，很多時候，只要有我在，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但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能盡可能、有限度地照料到一些家伙，反正做不到的事情和無法拯救的人，就先放在一邊嘛~”
“雖然也不是無怨無悔的程度，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決定哦。”
伊地知說：“五條先生已經很厲害了。”
伊地知沉默片刻，開始說：“抱歉，有時候我也覺得咒術界太過于依賴五條先生了，但只要五條先生在詛咒現場出現，我就會不自覺地放下心來，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大喊著得救了，上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因為五條先生是最強的。”
“明明會抱怨五條先生太過于隨性，但當五條先生充滿距離感地對咒靈殺意外露的時候，我又衷心地希望五條先生變回平常的那個樣子……五條先生？”
五條先生已經跑路了！
徒留伊地知學弟的心碎了一地。
五條悟提著購物袋回到家的時候，瞳在客廳裝模作樣地看書。
說是裝模作樣，是因為她書都拿倒了，明顯心不在焉，眼睛還往悟那邊瞟，似乎想說些什么，又頓住，五條悟卻很自然地湊到瞳面前討要了一個黏糊糊濕噠噠的親吻。
溫熱的氣息交纏以后，他看著被親成紅色的小蒸汽鍋的瞳理直氣壯地說：“想要被白嫖。”
安全○從購物袋里滾了出來。
兩人從沙發滾到床上。
小精靈尖尖的耳朵變成淡淡的粉紅色，抖了又抖。
“悟。”
“悟。”
“悟。”
“不要這么叫我嘛，”五條悟將手指深深插入瞳的手指縫隙，緊緊貼合，他撒嬌的音節從鼻腔中含糊的發出，變得更加喑啞，他說：“讓人感覺讓人難以忍耐啊~”
皮膚變得更加滾燙。
兩人又從床上滾到沙發上。
熊貓將這樣的兩人稱之為“戀愛，但沒完全戀愛。”
明明感覺兩人彼此都超愛，卻感覺哪里總是差那么一點點。
但你問差的那一點點究竟是什么，熊貓也摸不著頭腦，就像打戀愛游戲打出了甜蜜的CG，卻在臨近結局的時候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太對，或是哪里的支線不太順暢，還有事件沒有收集完全。
時不時，他還能在操場，看見瞳伸出小拇指和悟的小拇指勾勾搭搭。
明明感覺頭發絲的方向都向著對方，渾身上下散發著甜蜜的光彩，可熊貓就是覺得不得勁。
幾天后熊貓手持手賬和筆記沖進了辦公室。
熊貓：“悟！！我們來復盤一下。”
五條悟：“嗯？復盤什么？”
熊貓義正言辭地說：“你跟瞳的戀愛。”
五條悟：“……”
熊貓撕心裂肺地說：“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錯！就像是大部分戀愛游戲，都設有BadEnd（壞結局）、TrueEnd（真實結局）和happy ending（好結局），按照這樣的發展，你們很可能打出了隱藏的BE或者TE！！結局名字可能叫做【永遠不會幸福的關系】、【絕望の愛欲】或者【漸行漸遠的二人】之類的，不行！！這樣不夠甜蜜！！熊貓不允許！！”
五條悟：“……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他似乎很滿足于現狀：“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你分享過去的戀愛日常或者現在的甜蜜啊~”
熊貓句句泣血：“怎么這樣？！我為「五瞳」流過血！！我為「五瞳」流過淚！！！我有功勞！我要知道！”
在門前忽然走過來一個尖耳朵的身影，瞳戴著圓眼鏡背著手，看著熊貓忍不住上去說：“寶寶別哭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哦。”
五條悟幽幽地說：“以前戀愛的時候你都沒有叫過我寶寶。”
瞳：“……”
好不容易支開了熊貓，瞳眼淚汪汪地說：“我非常滿意現在有○生活的關系，你不喜歡嗎？”
悟覺得瞳其實是有點害怕交往了。
那個時候，他們是在很穩定地交往了快一年的時候分的手。
因為【好感度為0】事件那回事，他們的關系一度降到了冰點。
不止是系統的顯示，她知道系統的存在，并承認了【好感度為0】的事實。
“瞳，你是認真的嗎？”
“瞳，你看著我。”
“看著我——”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悟冰藍色的瞳孔像是洞察了一切般看著瞳，那樣充滿神性，又帶著些許冷漠的壓迫感。
最后他說：“我知道了，我們分手吧。”
不喜歡可以牽手、接吻和擁抱，這又算什么呢？
情感告訴他瞳是喜歡她的，理智卻告訴他，瞳是認真的，她絕沒有說假話。
他把裝在著系統的罐子留在了薨星宮。
分手就不應該藕斷絲連，之后他們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面。
半年后，他有喬裝打扮去過瞳的演唱會，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出道，粉絲也很少。
瞳變得漂亮了很多，和過去那個呆呆的小精靈不同，似乎健談了很多。
那天晚上，他也不想像個變態尾隨對方，在演唱會快結束的時候，這家伙在臺上摔了一跤，讓人感覺很難放下心來。
奇怪的是，瞳那天大概遇到了什么超級難過的事情，一邊走夜路一邊哭，完全沒有發現他跟在后面。
月色如水，瞳卻哭得稀里糊涂，亂七八糟。
悟始終沒有上前去，理智和情感同時動搖著他，他心里拼命告訴自己：“分手后的接觸沒有意義。”
但那天晚上的月色，還有哭泣的瞳，令他始終揮之不去，他甚至夢到過很多次。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開始做了更多他過去覺得“沒有意義的事”。
他有參加過瞳的很多場演唱會，偷偷藏起她的CD，還為追星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
他也是過了很久之后才明白。
可能就算……有些事情是沒有意義的。
他仍然希望在瞳哭泣時，他是那個能夠擁抱她的人。
第63章 綿綿軟軟（五）
2007年, 距離夏油杰叛逃事件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
“土地神”事件之后，灰原學弟轉到了一所普通的學校，似乎適應性良好, 朋友圈上有他發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笑得非常開心。
他多少也有點擔心七海會不會太過于寂寞了。
七海學弟似乎在瘋狂學習有關金融行業的相關知識, 為了離開咒術界，拼命過了頭, 眼睛都熬紅了。
若島瞳看了七海學弟半天, 從自己臥室搬來一盆翠綠的玉竹送給七海，然后抱臂看著他不說話。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前輩的意思的是, 把這盆玉竹送我嗎？”
他記得有一回, 路過一條充滿綠意的走廊, 夸了前輩種的玉竹長得很好看, 所以前輩才想把這盆玉竹送給他嗎？
玉竹的花是像燈籠一樣的純白色的花朵，它喜歡陰涼濕潤的環境，還算比較好養活。
近幾個月，他的臥室里只有堆積成山的專業書, 什么興趣都幾乎失去了。
若島學姐用執拗且水汪汪的小鹿眼看著他。
“盯——”
路過的五條悟在旁邊看著“玉竹”說：“啊！玉竹好像有‘提振精神’的寓意呢。”
七海建人看著那盆玉竹，說：“我知道了, 謝謝前輩。”
七海學弟收下了那盆玉竹。
悟和杰吵到了快過圣誕節的時候。
購物街已經變得非常有圣誕節的氛圍。
道路兩旁的樹上全掛著ED燈, 等圣誕節那天晚上放煙火的時候, 就能看見火樹銀花的景象。
咖啡店的新飲品呈上來是做成兔兔形狀的奶沫，還點上了兔子粉粉的眼睛和耳朵, 瞳非常喜歡，她豎起的耳朵跟兔子耳朵一樣粉。
于是悟給兔子奶沫拍了照, 還給瞳拍了照。
悟按照慣例準備騷擾一下杰。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前天悟給杰發了不少推送，杰沒回那里。
【老子天下第一】：噫！你好冷漠, 你都不回我！
過了一會兒，杰冷漠地回了一條。
【今天要吃蕎麥面】：忙著呢。
【老子天下第一】：你變了，我不再是你心里的小甜甜了。
【今天要吃蕎麥面】：以前就不是。
【老子天下第一】：詛咒師在忙什么呢？
【今天要吃蕎麥面】：忙著詛咒人。
【老子天下第一】：……
【今天要吃蕎麥面】：你已經管不著了吧？
【老子天下第一】：昨天那個被扒光了扔在高專門口的詛咒師是你做的吧？
【今天要吃蕎麥面】：那是個人渣，別把他放跑了。
【老子天下第一】：[大拇指][大拇指]。
【今天要吃蕎麥面】：還有事嗎？
五條悟只好換一個話題聊。
【老子天下第一】：[圖片][圖片]。
【老子天下第一】：你看瞳是不是很像兔兔？
【老子天下第一】：可愛死啦！
【今天要吃蕎麥面】：。
杰終于忍不住了。
【今天要吃蕎麥面】：你們交往了嗎？
看到這條消息時，悟一個激靈差點沒抓住手機讓手機掉在咖啡杯里。
【今天要吃蕎麥面】：呵呵，那條消息你已讀了，怎么不回我？
【今天要吃蕎麥面】：原來沒交往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杰可能是瘋掉了。
五條悟默默地收起手機。
購物街人流最廣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點綴得十分漂亮的圣誕樹，商場櫥窗里下了一場細碎的人工雪花。
隔著櫥窗，瞳豎著耳朵看那場人工降雪。
她眼神懵懂地看著櫥窗里那件被撒了雪的漂亮披衣，但標價后面有好多0，最后買是買了，買完眼神灰暗，她不準備在圣誕節的時候吃大餐了。
圣誕節那天，瞳和悟結束任務回學校的時候，瞳在路上唱歌：“草莓奶油蛋糕~圣誕老公公~炸雞提拉米蘇~巧克力起司蛋糕蘋果派~想吃~想吃~還想吃~但是肚皮已經飽得鼓鼓的了~”
五條悟：“你唱得我都餓了。”
瞳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有點臉紅，手放在后腦勺后面。
“沒、沒有大餐，材料不好買，草莓都漲價了……”
“那我請你吃大餐？我有預約了一家高空餐廳，從上往下看的景色特別美哦。”
“真的嗎？”
“嗯嗯，來不來？”
“來。”
“換完衣服就回見，拜拜！”
“好，拜拜。”
回寢室的瞳思考了很久，穿上了她新買的那件純白色的披衣，披衣的上半部分有點斗篷的那種有白色毛絨絨的邊，下半身是很修身的白色裙擺，這件衣服稍微胖一點就不好駕馭，但瞳穿上去很漂亮。
瞳再戴上毛絨絨的白色帽子出門了。
等在校門口碰頭的時候，瞳發現悟今天穿的顏色也是白色，是一件很漂亮的冬季大衣，他換了一副時尚的淺灰色墨鏡，掛在口袋上，斜包是淺米色的，搭配使他顯得更閃耀更英俊。
“悟今天很帥。”
“瞳今天很漂亮嘛！”
兩人同時出聲，又對視一眼。
話一開口，就讓氛圍開始變得怪怪的。
悟原本是快步在走，意識到什么便放慢步伐，撓撓臉不說話。
瞳緩慢地往前走。
這個高度悟幾乎只能看見她毛絨絨的白色帽子，平時早就上前摸一摸嬉笑幾句了，這回卻猶豫了半天也沒把手放在她頭頂上。
因為是圣誕節當天，人流很多，時不時有人朝兩人傳來注視的目光，但礙于是兩人行，所以沒人來搭訕。
餐廳看上去很貴的樣子，餐桌中央豎著一棵小小的圣誕樹，冷綠色的松針是糖果做的，掛著紅彤彤的蘋果糖，還有鎏金色的巧克力鈴鐺掛飾。
窗戶被紅紅的簾子遮住了，等簾子拉起來時，才驟然意識到自己在城市的高空，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映入眼簾。
隔壁桌有男的給女伴送玫瑰，低訴著含糊的愛語。
大概是節日氛圍的緣故，平日里相處融洽的兩人忽然開始緊張起來。
畢竟電視劇也總能看都一些圣誕節告白的情節，最后情侶在夜景下互訴衷腸然后親親抱抱。
因此日本圣誕節時，各地的夜景都絕美，從高層向下的夜景更是夢幻，燈火闌珊，震撼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五條悟一只手放在下巴上，盯著她看，也半天說不出來話。
“……”
等上菜的時候，氣氛變得異常微妙起來。
兩個人對視又臉紅起來。
五條悟終于說話了：“你今天的睫毛變得更卷更長了點，好好看啊。”
瞳誠實地說：“用了睫毛膏和睫毛夾，悟的睫毛也好像變得更長了，也有這樣做嗎？”
“沒有，我是純天然的。”
“……”
“嘴唇的顏色也很好看。”
“那是西柚蜜桃124和肉桂奶茶069的疊涂，悟要來點嗎？感覺悟也應該很適合。”
“……來點？”
兩人瘋狂尬聊。
五條悟在心里瘋狂呼喚在包里的系統。
【統！！統！！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了！！】
系統裝死不吭聲。
感覺這個氛圍不交往一下都不禮貌了，他真的是來干飯來著，他相信瞳原本也是，因為她看上去非常想吃掉那個裝飾用的圣誕樹，都快流口水了。
瞳遺憾地將目光從圣誕樹上移開，湊過到悟面前，拿口紅給悟的嘴唇疊涂了起來，涂完悟看了看鏡子里的嘴唇，嬌嬌的。
“真的誒，這個顏色感覺絕美，也很潤，一點都不干，我也要下單。”
“因為悟的唇色本來就很淺很好看，唇色深的話就不太好駕馭。”
系統幽幽地說：【你們好像姐妹啊。】
五條悟說：【閉嘴！】
五條悟嗅了嗅。
“你換護手霜了嗎？”
“洋甘菊的味道，要試試嗎？”
“我要試試~”
“那你伸手哦。”
五條悟乖乖伸出兩只手。
他的手很白皙，隱約可見一點青色的血管，指甲是粉色的，剪得很整齊，骨節很長，跟瞳的手相比顯得很是寬大。
從入學開始，悟漂亮的五官多少有些雌雄莫辨，非常有少年的青澀感，但這幾年，他的五官逐漸往深邃英俊的方向發展了。
他高大的身高，和明顯是男性的手的骨節，令作為男性的威脅與壓迫感變得稍微有點明顯了。
系統幽幽地說：【時間還長，歲月會使你變成雙開門冰箱。】
五條悟說：【閉嘴。】雖然他不知道什么是雙開門冰箱。
瞳把護手霜擠到悟的手上，還抹平了。
洋甘菊的香味是那種清新的、淡淡的香味，讓人感覺很舒服。
瞳的手碰到悟手的感覺讓人更怪了，多少有點頭皮發麻了。
兩人安靜到只聽得見涂抹護手霜的聲音。
于是悟咽了一口水。
“啊哈哈，我想起以前我們為了任務去聯誼那次，有個奇怪的女生湊過來湊過來要跟我分享她的護手霜，好煩，她為什么要跟我分享她護手霜？我都跟她不熟誒！難道說這是什么聯誼小技巧？好老土耶。”
“……”
瞳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不太敢看他。
系統幽幽地說：【我覺得你的嘴可以先捐給有需要人。】
五條悟：【……】
悟正準備說些什么挽救一下：“瞳，其實我的意思是……”
瞳卻先說話了：“悟，要試試交往嗎？”
然后她的肚子“咕咕”叫了。
“……”
“我剛剛說錯了，”她蹙眉沉默了片刻，舉起菜單，指著那道圣誕特供酥脆炸雞嚴肅地說：“悟，要試試這道炸雞嗎？”
“你剛剛好像說……”
“我沒有說。”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說：“你在‘和我交往’和‘吃炸雞’中選擇了‘吃炸雞’？”
“……”
懂不懂什么叫一頓飽和頓頓飽啊！！！！
五條悟這該死的勝負欲涌上心頭。
他對著小精靈邪惡地威逼利誘道：“跟我交往，就可以吃上炸雞。”
“……”
第64章 綿綿軟軟（六）
“你這樣是充滿脅迫意義的、邪惡的、不道德的。”
“那你吃不吃炸雞？”
“吃。”
小精靈最終屈服于炸雞的誘惑下, 一邊同意交往，一邊含淚怒吃八個炸雞。
伴隨著高雅的音樂，在別人曖昧調情高手互撩的時候, 兩人開始瘋狂干飯, 從開胃菜干到餐后甜點。
看上去精致華麗的菜, 明明只有一點分量，卻是很貴的價格, 悟跟不要錢一樣地點。
“好吃嗎？”五條悟支著下巴看她。
“好瓷（吃）, 大餐尊（真）好瓷（吃）。”瞳吃得臉頰鼓鼓。
這家店炸雞太香了吃起來真的很酥脆，肉的口感超細膩, 草莓汁也很好喝, 甜而不膩, 好想天天都吃啊。
悟：“雪地樹樁蛋糕和草莓樹樁蛋糕和巧克力樹樁蛋糕, 想吃哪個？”
瞳：“草莓。”
“抹茶圣誕蛋糕也來兩個吧。”
“好。”
“再來幾打草莓汁？”
瞳瘋狂點頭。
“那白巧樹莓圣誕樹？”
“太甜了，唔（我）已經瓷（吃）不下去了。”
“我還能行！”
剩下的甜點被悟用深淵巨口“嗷嗚”一口吃掉了，含糖量巨高的甜品他眼都不眨，悟每天都要攝入很高的糖分, 卻完全不會胖，還有著令人羨慕的身高和好身材, 真讓人羨慕。
“還吃嗎？”
“不、不吃了。”
兩人癱坐在座位上, 小精靈吃飽喝足吹著暖氣昏昏欲睡。
悟伸出左手親昵地蹭了蹭瞳白皙細嫩的手指。
瞳的手也回蹭了過去。
兩人牽著手, 吹著暖氣手心都熱得快出汗了。
五條悟暈暈乎乎地用右手單手瘋狂給夏油杰發消息。
【老子天下第一】：杰！！我和瞳交往了！！！！
【今天要吃蕎麥面】：哦。
【老子天下第一】：你好冷淡哦，其實我galgame游戲打的不算多, 以后要不要多試試學習戀愛經驗呢？
【今天要吃蕎麥面】：呵呵，你要是打galgame, 那些角色多半和之前那個公主一樣的下場，還有, 不要在galgame里學習戀愛經驗。
【老子天下第一】：交往了之后該做什么啊？
看到此條消息的夏油杰不耐煩地給他分享了還沒有預定滿的高級酒店，情趣套件物件齊全。
【今天要吃蕎麥面】：開房，速。
【老子天下第一】：……
怎么可以帶小精靈去這種地方！！！
【老子天下第一】：住口！！我們是純愛啊！！怎么可以做如此工口之事！！！
【今天要吃蕎麥面】：你成年了嗎？
【老子天下第一】：成年了啊。
【今天要吃蕎麥面】：瞳成年了嗎？
【老子天下第一】：成年了啊。
夏油杰看著屏幕，深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要吃蕎麥面】：誰成年了還他爹的做純愛啊？！！你對得起姬咲■■、相戶■■和■■■■嗎？！！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我沒看過相戶■■，那是你喜歡的女.優吧，沒想到杰你喜歡這種。
【今天要吃蕎麥面】：我沒有想跟你交流XP的意思。
【今天要吃蕎麥面】：我的意思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了，你要自己學會做會開房的純愛了。
【老子天下第一】：……
杰說的很有道理。
但交往第一天就這樣未免有些狂野了。
悟想再多跟瞳貼貼，想了解瞳的很多很多事，想跟她一起吃兔兔櫻花芭菲、超甜可麗餅、黃油土豆和蒙布朗……
悟還想跟杰多講幾句，就發現杰又把他拉黑了。
悟嘆氣，杰的脾氣越來越火爆了，唉。
在吃完飯兩人各自從包包里拿出漱口水的時候，悟才注意到瞳今天的包包。
之前光顧著緊張了。
“誒，是很可愛的包包誒。”
是一只圓鼓鼓的有著貓貓耳朵的貓包。
其實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出門帶的都是奢侈品包包，硝子就有不少，瞳的包好像全是這種類型的，可愛倒是很可愛啦，是因為奢侈品包包太貴的緣故嗎？
以后送禮物的話要不要考慮送包包呢？
在用過了漱口水之后，悟拉著瞳離開了餐廳去看夜景去了。
走到了人少僻靜的地方時。
悟認真地看著瞳：“瞳。”
瞳：“？”
悟：“我能親你嗎？”
還沒等小精靈回應。
悟就微蹲著湊到瞳面前，放大的帥臉令人心悸，熱熱的手指蹭了蹭她冰冰涼涼的臉，帶著微妙異樣的親昵感，舔了舔她嘴角留下來的一點純白色奶油。
被人舔舐的感覺令人感覺極為漫長，那是一種極為綿慢濕軟的體驗，濕熱的舌頭卷走奶油，牙齒輕輕地咬了咬她的唇，像是觸電般酥麻。
接吻是這種感覺嗎？怪怪的，讓人被電得渾身發軟，麻得很想逃跑。
但瞳很給悟面子沒有逃跑。
當舌頭卷進嘴里，明明慢條斯理，緩慢柔和，卻給人感覺要入侵到更深的地方一樣可怕，頭皮都感到發麻了，她禁不住想要溢出生理性眼淚。
當瞳終于控制不住地想后退時，悟的一只手卻扣住她的后腦勺，奪去她的退路。
她試著推開悟，卻完全推不開他。
手碰到的這具身體是這么滾燙有力。
瞳是在一些時候，會才忽然遲鈍地意識到，平時笑起來綿綿軟軟還會跟她在一個被窩里分享護手霜和唇膏撒嬌的家伙，是一個很有力氣的成年男性。
無論是以前開玩笑時他固定住她的身體，互相親昵地觸碰和擁抱，但凡悟真想困住她，她是完全逃不了的。
從悟身上的嗅到的，是薄荷味和淡淡洋甘菊混雜著蜜桃的甜香，后兩種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現在卻反過來將自己侵襲。
瞳臉紅了。
悟兩只手緊緊抱住她，瞳摟住他脖子，整個腳都離地了。燈下，在悟懷中的小精靈的全身都被染成了粉紅色，耳朵無力地顫抖著。
就在此時，悟頓住了，把瞳放下了。
悟幽怨地說：“腿不行了……有麻點了……啊這酸爽的感覺。”
瞳：“……”
瞳的圓眼睛變得很濕潤，臉也很紅，她后退了一點，微微喘著氣努力呼吸，她撩眼偷偷看向悟，顯得非常誘惑非常勾人。
悟一只手捂住臉，轉頭：“別這樣看著我。”
他還一邊捂臉后退著說：“瞳也太可愛了。”
“實在容易讓人忍不住。”
“你太危險了，我們要保持距離。”
“……”
“你這樣看著硝子，連硝子都會猛親你五大口！！你就說危險不危險吧！！”
“……”
硝子才不會看見這樣她猛親五大口！！只有悟才會這樣做！！！非常過分！
夜晚多少有點冷，呼出的都是白氣，兩人準備再走會兒就回校，第二天還有任務呢。
悟：“牽手嗎？”
瞳：“你不是要和我保持距離嗎？”
悟：“不保持了，牽手嗎？”
瞳：“牽。”
“瞳的手真的好軟啊，我以前都應該先牽個一百次的。”
“……”牽100次手都要破皮了。
“你真香。”
“……”
“好害羞啊，想把頭放在瞳的肩上。”
“悟的頭有點重。”
悟撒嬌道：“那我輕一點放嘛~好不好嘛~”
系統：【大鳥依人。】
悟：【……】
系統：【剛剛氛圍太好了所以沒有說話。】
悟：【現在氛圍也很好！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系統：【別醬樣嘛，我也算是你的戀愛軍師嘛。】
瞳也聽到了系統說的那句大鳥依人，不知道為什么，大鳥依人讓她聯想到了悟穿著一身羽毛裝扮戴著鳥的嘴巴依偎在自己肩膀上。
她試圖努力把這副情境從她腦袋里甩開。
悟看向瞳即時心情的圖標和小短句。
圖標是Q版的瞳正在思考，上面寫著：【小精靈覺得你是植物的天敵。】
悟：？？？
瞳到底在想什么呢？·
悟百思不得其解。
悟決定以后養點植物扭轉他在小精靈心中的這種印象。
悟嬌嬌地說：“話說，瞳，你什么時候再長高點啊？”
“和你說話或者接吻脖子都好酸。”
“……”
瞳氣鼓鼓地說：“長不高真是抱歉，但我再長高的幾率也明顯很小了吧。”
“小小的也很可愛。”
“……”
“你是不是太瘦了點，都快沒有肉了。”
瞳抓住悟的大手給她摸她身上的肉：“其實我有很多肉的哦，只是冬天的外套太厚把肉肉藏起來了？”
悟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感覺想像吸貓一樣吸她一口。
“還想抱瞳，你讓我吸一口，就一口。”
“……”
她又不是什么貓薄荷！！！！
“瞳~”
“瞳~”
“瞳——”
瞳嘆了一口，湊過去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快埋進他的胸里了，悟牢牢地籠住她。
悟抱起瞳就往學校跑。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發現夜蛾老師在門口。
悟和瞳假裝從不同地方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學校。
“為什么要瞞著夜蛾老師？”
“不知道誒，就是覺得他看上去有點嚇人。”
兩人分開，悟先去換衣服，收拾房間，再去洗澡，等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他發現被子鼓鼓的。
從自己的被子里忽然冒出一顆小腦袋！
是瞳！
以前是伙伴時進出彼此的臥室都還挺正常的，就是今天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瞳在悟的床上滾來滾去，她香噴噴的，穿著暖和的那種毛絨絨的睡衣，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悟說：“男朋友，既然交往了，我們晚上應該要一起睡覺，被子已經幫你暖好了。”
“……”
第65章 綿綿軟軟（七）
瞳把幾只小小悟玩偶放在床的里側, 給它們蓋好小被子掖好被角，她似乎還做了個妖嬈的姿勢，流瀉黑色長發披下來, 剛洗過頭吹干的頭發香香的。
雖然姿勢很妖嬈, 瞳穿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毛絨絨睡衣, 怎么看都是妖嬈不起來的啊！！
但這樣可愛的瞳悟一點都不想讓系統看到！！！
五條悟沖到桌子上，抓住裝著系統的罐子沖出門, 把罐子放在離房間很遠又不會有人拿走的位置。
五條悟再次沖回房間。
“悟, 你剛剛去干什么了？”
“只是放個東西。”
瞳提議道：“難得的夜晚，讓我們一起做點特別的事情吧？”
“嗯？什么特別的事情？”
“非常非常特別的事情。”
瞳在悟床上, 脖子上的小圈圈在搖晃時發出輕微響動, 被子仍然鼓鼓的, 她眼神示意他撩被子, 悟臉紅紅地掀起被子一角，他發現了……三本繪本童話故事書。
“我們可以互相講很多睡前故事！！！”
“……原來是這種特別的事情。”
“悟你在失落什么？”
“沒有哦。”
悟轉移話題：“讓我看看，《森林里的小鹿》，《木槿與天竺葵》, 嗯？《夜蛾家的熊貓》是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它被放在公眾休息室的最下面, 是很特別的繪本, 講述了一只居住在森林的熊貓被壞人誘騙出了森林失去自由被背叛被拋棄歷經坎坷最終被熊貓界處以死刑的故事。”
“可惡, 這本繪本聽起來挺灰暗的啊！！！怎么是童話啊。”
“確實是在公眾休息室的童話分類里面。”
“……”
“誰先講？”
“悟想聽什么？”
“就這個《夜蛾家的熊貓》吧。”
說完，悟也鉆進了被窩。
悟：“你有沒有覺得吹空調在厚被子里穿毛絨絨的睡衣有點熱？”
瞳：“確實有點誒。”
瞳“噠噠噠”去房間換了件薄薄睡衣短袖和薄薄的睡衣小短褲, 露出白白嫩嫩的手臂和白白嫩嫩的大腿。
悟一只手捂著眼睛后退說：“不！！！有沒有長款一點的！！”
瞳假裝沒聽見，很不講理擠進了悟的被窩, 然后挨著悟。
等準備工作做完，她便手持《夜蛾家的熊貓》開始生動地講故事。
花了幾十分鐘, 終于快講完了：
“熊貓界高層對熊貓的死刑將要執行了，熊貓說：‘我很后悔，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時候，就是在年幼時走出了森林，假如我年齡再大一點，我就不會受到誘騙，吃得再多一些，就不會在被關的時候沒有力氣，我真傻，真的，我應該長大才離開，就連正道的最后一面我都沒有見著，千萬不要再學我……’。”
聽完故事的悟說：“這個故事聽起來既有恐嚇意義又很有隱喻啊。”
“確實啊。”
“一定是分類的時候分錯了，我要把它分在‘恐怖’里。”
“……”怎么回事，雖然繪本的作者的名字一欄寫著“牛奶甜甜圈”，但悟總覺得這個繪本是夜蛾老師寫的。
多年后再來回想，《夜蛾家的熊貓》就是夜蛾老師為了當時藏在森林的小熊貓寫的繪本，為了讓它暫時不離開森林來到危險的世界而苦心孤詣畫的，畢竟年幼的自主性咒骸沒有自保之力，很容易死掉的。
但悟希望夜蛾老師不要再取像“牛奶甜甜圈”這種名字，這樣容易讓他失去對牛奶甜甜圈美好的胃口！！
“瞳想聽什么？”
“《木槿與天竺葵》，我一直想知道這個故事從別人嘴里講出來是什么樣子的。”
悟將睡覺時的特質眼罩往桌旁一扔，他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木槿與天竺葵》，總覺得畫風有點眼熟，他說：“好的哦~”
悟也讀了起來，光下，陰影落在睫毛再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上，修飾出俊美異常的輪廓，說話時，喉結微滾，嗓音像是絲綢般流暢，非常催眠，悟修長的手指放在書上：
“從前，在神的花園，有很多株植物，其中有……”
“木槿對天竺葵說，我的壽命比你長，花開得更加繁盛美麗，我理應擁有最大的花園，天竺葵卻不以為意……”
瞳才聽了個開頭就困了，很快她睡著了，頭蜷在他腰邊，小聲呼吸著。
悟不滿道：“瞳！還沒到故事的高潮的部分呢，你怎么可以就這樣睡著了？！”
五條悟湊過去一只手捏住瞳的臉頰，試圖將她晃醒。
瞳在迷迷糊糊中倒是睜眼了，結果她睜著濕潤的眼睛緩慢攀到悟的身上，小手摁了摁悟的胸，大概覺得是個軟硬很適宜的枕頭，她的頭墊著悟的胸口又睡著了。
悟感覺熱血沸騰。
小小一只的瞳在自己身上靠著自己的胸口睡著了誒！！！
這下誰還睡的著啊！！
由于身高差距，瞳在自己懷里真的好嬌小。
悟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把《木槿與天竺葵》扔到床頭，再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手臂回抱住瞳，摸了摸她的后背，摸到的全是絲滑的頭發，他有時候還得注意別壓到瞳的頭發。
“唉，太早了，實在是睡不著，得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把那個故事看完吧？”
悟興致缺缺地拿回《木槿與天竺葵》，繼續小聲讀道：
“那扇落地窗外面的景致是一片遼闊的海洋，初看很美，但日復一日，只有無盡的海水，頭頂能看見有海鷗飛過，木槿驕傲地對說天竺葵說：‘我還從從未在海上盛放過呢，我很大方，我會開給你看的！”。”
悟抱著瞳越讀越投入，讀到最后，他發現結局是，還沒等木槿在海上給天竺葵開花，天竺葵便已經死亡了。
這個漫不經心的家伙被這本繪本打動了，他感覺眼睛濕潤了。
等睡著很久的瞳半夢半醒的時候起來上廁所，她發現悟居然在抹眼淚。
“悟，你哭了？”
“哈？你在說什么鬼話？我怎么可能會哭，我才不會為童話繪本而哭泣呢。”
瞳盯著他看，過了一會兒，悟憋不住了。
“嗚嗚嗚……我沒有哭……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嗚嗚嗚……”
“……”
悟長卷的雪色睫毛上掛著咸咸的水珠，鼻子有一些微紅，帥哥難得的哭泣，也是那種非常好看的哭泣，瞳擦掉了他的眼淚，親了親他的眼皮。
瞳哄了悟很久，還用冰冰涼涼的眼貼給他敷眼睛。
瞳一臉深沉地說道：“悟，童話故事都是假的。”
悟痛徹心扉地說：“可天竺葵最后沒有看到木槿開花，我要給繪本的作者寫信，作者為什么要把天竺葵寫死！！”
《木槿與天竺葵》繪本的作者一欄更過分，直接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戴墨鏡的黑發紫瞳小人Q版頭像。
瞳感到十分心虛，還是別告訴悟是她畫的了。
瞳：“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悟哭呢。”
悟從來不會因為什么事情哭泣，就連出任務后，也是情緒恢復最快的那一個，他對情感的敏感程度不得而知，遇見事情卻一定會是抽身最快的那個。
乍一看，在伙伴中，杰看上去最為理智從容，悟看上去非常活潑幼稚。
但其實杰最容易因為細微的感情而感到痛苦，悟則是感情上最難動容的那個。
悟：“別把我想得那么冷酷~追番時看到■■死了我也是會很難過的嘛。”
但難過歸難過，再如何痛苦就沒有了。
理子時的時候，悟也難過，但感覺更多是麻木。
悟在睡前分別給硝子和杰都發了那個故事。
【老子天下第一】：[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今天要吃蕎麥面】：？
【今天要吃蕎麥面】：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
【老子天下第一】：你睡了嗎？
【今天要吃蕎麥面】：看完有點睡不著了。
【老子天下第一】：那就好，我準備睡了，晚安~
【今天要吃蕎麥面】：？
硝子也回復了。
合著大晚上大家都沒睡。
【下輩子再也不學醫】：你看了瞳畫的這個故事啊？
【下輩子再也不學醫】：老實說確實很出彩呢。
【老子天下第一】：？
就在這時杰的連環奪命CALL打過來，悟關了機。
悟不可置信地看著瞳，像是他慘遭背叛一樣。
瞳犯困地揉了揉眼睛，此時正安靜蜷在他懷里。
“瞳，你的故事未免有點心狠手辣了。”
“也還好吧。”
“瞳，明天任務結束了要干嘛？”
“要去舞蹈老師那里學跳舞。”
“想看女朋友穿樹套裝跳舞。”
“……”感覺都快成瞳的黑歷史了。
“好不好嘛~”
“如果男朋友陪瞳打《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的話，瞳就穿樹套裝跳舞。”
“……”
“唉，瞳知道了，瞳只能一個人孤獨地打《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了，好傷心。”
“我打。”
悟關了燈，瞳趴在悟的胸口，悟一只手回抱住瞳，兩個人就這樣準備睡了。
過了十幾分鐘。
“瞳，這樣完全睡不著。”悟的身體燙燙的。
黑暗中，瞳湊過去和悟接吻，黑暗放大了彼此的感知，只有接吻的水聲。
第66章 綿綿軟軟（八）
兩個人緊緊挨著。
悟緊緊抱著瞳, 瞳不忘初心，一只手蓋在悟的腹肌上。
“好澀。”
“嗯？”
“悟是冷白皮，冷白皮的肌肉顏色很贊哦, 當悟冷的肌肉微微繃住的時候, 很澀, 還能看見青藍色的血管向下延伸……”
悟頭皮發麻，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吃我豆腐都是有跡可尋的！”
“很暖和, 捂手很溫暖, 瞳感到很開心。”
“嘶——你的手有點涼。”
“悟這時候說話聲音也很好聽，酥酥的, 低低的, 很溫柔。”
“……怎么這種時候開始瘋狂夸起我了。”
“有嗎？”
瞳：“現在腹肌有點過燙了, 悟再降降溫吧？”
悟嬌嬌地說：“好過分啊~摸我的腹肌~居然還要求我自動降溫~”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只剩下深淺的呼吸交疊。
“說起來快跨年的時候了吧，很快就要到紅白歌會了。今年有不少偶像誒，瞳以后會上紅白歌會嗎？”
“不知道，經紀人說我們甚至算不上出道, 還沒有什么知名度，反正目前是還不可以。”
“那瞳以后肯定可以, ”悟帶著笑意說：“瞳最厲害的歌是那首什么‘土豆蘿卜白菜燉啊滾啊, 肉散發著咕嚕咕嚕的香’, 那歌很特別哦~聽的時候總是感覺好餓好有畫面感，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土豆白菜會‘通通死掉啦’？不過仔細想想, 都下鍋了，食材們確實是死定了啊！”
瞳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你這人……怎么偷聽我做飯時的唱歌練習啊？！你這樣以后是吃不到瞳做的土豆燉肉的！！”
瞳變成了粉紅的蒸汽鍋, 她惱羞成怒瘋狂地撓起五條悟，五條悟瘋狂閃躲, 最后那一下還是被撓到了，于是他抱住瞳的腰，兩人“咕嚕咕嚕”在地毯上滾作一團，再爬起來。
“干嘛啦，那首歌不是很好聽嘛~哈哈，怎么聽都不讓人聽啊，我可以自己做土豆燉肉，我做的土豆燉肉也很好吃哦。”
“騙人，悟明明會在土豆燉肉里放很多很多糖。”
過了一會兒，瞳說：
“水原和星野的舞蹈和唱歌都比我厲害，我感覺能跟上她們就很滿足現狀了，經紀人說我不夠開朗，可是變開朗有點難，是不是還要在社交方面多加練習呢？”
“我可以給瞳練習的機會！”五條悟自信地提議道：“后天穿著樹套裝跟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門約會吧！一定會讓你變得更加開朗！”
“聽起來好像真的可能有用，”瞳呆呆地點點頭：“謝謝你的建議，我會這么做的。”
這讓其實只是想騙小精靈穿樹套裝和他約會的五條悟良心受到了拷問。
如果要問為什么悟想看小精靈穿樹套裝，拜托，跟穿樹套裝的女朋友約會超酷的好嗎？！
只要不是大夏天會把穿樹套裝的小精靈熱到，在冬天看女朋友穿樹套裝在樹下跳舞別有一番風味，一旦意識到這是在小精靈認識的樹面前玩一種很新奇的play，他更興奮了！
唔，就是這么形容起來有點變態。
“去年悟跨年的時候在做什么？”
“唔……和杰去拉面店吃跨年拉面。”
“誒，意外好平淡。”
“跨年時回京都倒是會很熱鬧，但是來往的家伙都很無趣，宴席很好吃，但要等上很久，還會發生一些鬧劇，上咒高之后就沒怎么回去跨年了，瞳呢？”
“去年看紅白歌會的時候硝子也在，我實在太困了，最后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怎么我記得瞳一年級跨年的時候，是縮在睡袋里掛在樹上跨年的，哈哈，好有創意。”
遠看樹上有一只瞳，五條悟完全不感到意外。
當時的情景卻把夜蛾老師嚇得不清，因為老師把被藤條纏住的裝在睡袋里的瞳看成了在樹上上吊的尸體。
“所以瞳為什么在那種地方跨年？”
“……它們說會用枝藤幫我驅走蚊蟲，還會幫我按摩腰酸背痛的身體，盛情難卻。”
“……”看來這個‘它們’說的肯定是樹了。
“說起來，晚上都是二氧化碳啊。”
“那天晚上它們有克制。”
“可惡，釋放二氧化碳還能克制的嗎，杰肯定又覺得不科學。會潮嗎？總感覺很冷。”
“有防潮墊還好，冷確實有點冷，瞳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感冒了。”
“難怪那時你鼻子紅紅的，說起來，也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友善吧，杜王町的植物看上去就不太友善。”
“可是我沒有跟悟說過。”
“不知道，就是感覺瞳跟杜王町的樹木待在一起的時候，有點不開心，在學校的時候有時候你摔倒，樹藤居然還會攔一下，你迷路那天，我感覺拖著你去找大家的時候，發現明明瞳離大家根本不遠，樹卻好像一直不停的在變位置，哼。那些樹是故意的吧，在我嚷嚷著要把樹燒掉的時候倒是能看見路了。拖瞳的福，我現在已經不相信生物和科學了。”
“難怪以前看見悟跟一株冬青說了很久的話。”
“是嗎，那它有聽進去嗎？我覺得它的果實太難澀了，勸它甜一點，可是后來它不結果了。”
“它在路邊嚷嚷‘氣死了，有個傻○吃我孩子還跟我說孩子不好吃，我再也不想看見他。’。”
“……”
悟試圖轉移話題：“瞳后來怎么沒有再那樣掛在樹上？”
“夜蛾老師的慘叫聲太觸目驚心了，他說他沒有事，我還是感覺好愧疚。”
“……”
一想到當時在睡袋里只露出紅撲撲臉的瞳在樹上晃來晃去的景象，就覺得很安詳。
“那悟今年跨年？”
“今年也想和杰吃跨年拉面。”
“……”
“瞳，你想加入我們？”
“沒有，瞳要去硝子家吃御節料理。”
“那到時候電話聯系~”
“好。”
這之后，瞳有認認真真地穿樹套裝和悟約會，穿著樹套裝和悟牽手的時候，好像有效地抑制住了她的一點社恐，這會兒她倒是一點都不怕人看見。
倒是悟說：“唔，意外的感覺有點羞恥呢，但感覺也是很贊啦！”
悟：“我下次要不要也穿成什么奇怪的東西呢？”
于是瞳也給悟做了一身樹套裝，不過這之后的幾個月大家都很忙，還沒等到悟穿樹套裝，或者兩人有機會玩《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的時候，瞳的男朋友就跑沒影了。
硝子：“悟好像跑到深山老林去做一個很有趣的任務了，也沒有信號，他得在山里過好一陣子了，你們最近是怎么聯系的？誒，瞳你怎么頂著黑眼圈，是太擔心悟了嗎？”
這段時期舞蹈課暫時結束的瞳，手持游戲機頂著黑眼圈說：“什么聯系？什么悟？這游戲真好玩，熬夜打完了，我現在已經有新老公了，黑皮yyds，身材絕絕子，■■■■老公么么么么，我要把他親爛。”
她似乎在玩什么乙女游戲。
硝子：“……你這是什么辣妹語氣啊。”
本來很擔心悟的飄忽不定，現在看來，硝子更擔心瞳。
又過了幾個月，一連幾個月，瞳連換幾個老公，感覺再過些時候，紙片老公就快要取代白毛男朋友的地位了。
雖然悟也有在電話中和瞳聊天，還給她寄了很多很奇特的東西，但感覺相處的時間還是不多，在他快要回來的時候更是一個月沒有聯系。
暑假時，悟終于回來了。
“瞳！！我回來了！！我們終于可以一起打《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了，咦？瞳呢。”
在休息室的硝子用嘲笑的語氣說：“誒——你回來的也太晚了吧，瞳去了一家鄉下民宿給一個婆婆打工去了。”
悟雙手合十：“拜托了，請給我地址。”
然后就是等到瞳發現悟來找她時，他正在跟一只肥嘟嘟的秋田犬吵架。
瞳：“悟，不要跟狗吵架了。”
悟站起來，很吃驚地看了看她，伸出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瞳！你變黑了！我還以為精靈種族是不會曬黑的呢，會不會是你變成暗精靈了？”
瞳正經地說：“沒有，沒有暗精靈這個種族，你不要胡謅。”
悟：“看來瞳吃得很好的樣子。”
瞳：“……悟可以直接說我變胖了。”
悟：“肉肉的手感比較好。”
沒想到瞳因為在事務所壓力太大跑到鄉下了，鄉下的風和麥田都很治愈，瞳自由自在地在森林跑來跑去，村里的人還挺喜歡她的。
瞳：“悟可以不過來的，我再待一陣子就要回去了。”
悟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段時間忘記跟瞳聯系，抱歉。”
瞳環抱住悟：“我也背著悟找了好多紙片老公，抱歉。”
最近悟跟杰聯系也挺少的，他和杰的上一條聊天記錄，還是在幾個月以前。
還是杰反過來騷擾悟。
【今天要吃蕎麥面】：悟。
【今天要吃蕎麥面】：我最近才在思考一個深刻的問題。
【老子天下第一】：你說。
【今天要吃蕎麥面】：我忽然在想，你以前的本命女演員井上和香和瞳的類型相差也太大了吧。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你胡說！我什么時候喜歡過井上和香！我本命一直是瞳！！瞳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
【今天要吃蕎麥面】：……
【今天要吃蕎麥面】：呵呵，交往后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明明就換過她的手機壁紙還給我炫耀過來著，所以我在思考你不是喜歡F嗎？
【老子天下第一】：B也很完美！
【今天要吃蕎麥面】：考慮到你們的身高差，我思考了很久，結論是，你其實是蘿莉控？
【老子天下第一】：滾啊！！
第67章 綿綿軟軟（九）
自從悟和瞳的親密值又提升到了一個境界之后, 悟發現系統欄上又有禮物可以領取了。
悟問系統：“你到底是哪來的能量啊？”
罐子里的腦子正張著嘴吃悟往罐子里倒的半袋瓜子：“我的能量大概還能支撐一年多呢（嚼嚼），瓜子再來點？”
悟仍然記得上次他點完禮物忽然就變小了，悟先回到學校的臥室里, 再試圖去點那個禮物的小圖標。
這次他看到上面顯示的是“變小一日體驗”。
“我就知道, 你這隨機禮物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悟帶著笑意說：“不過變小了的話，我可以枕在瞳的大腿上睡一天誒~是整整一天誒~”
但悟點完禮物圖標后, 身體半點反應也沒有, 悟的身體也沒變小。
悟：“嗯？”
悟在鏡子里看了自己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有什么改變。
悟不滿道：“說好的變小一日體驗呢？”
系統：“（嚼嚼）發放了啊。”
落地窗前，有一個小身影“噠噠噠”一閃而過。
悟：“嗯？”
悟沖出了臥室, 在常人眼中, 那個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哈, 我可不會看錯, ”悟的冰藍色眼瞳散發出淡淡的冷光，他走上一處灌木，快速地揪住小身影的衣領提起來，語氣冷淡地說：“我應該沒有在這里見過你, 你是怎么進來的……”
然后悟呆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超小的瞳誒！！
怎么是瞳變小了？她變成小小瞳了！
小小瞳看上去四五歲左右，脖子上仍然有小小的項圈, 頭發變短了些, 那張小小圓圓的臉上, 長著一雙小鹿般水汪汪的圓眼睛，能讓所有看見她的家伙被瞬間萌死！！
小小瞳的瘋狂搖晃著小手臂, 試圖逃跑，但力氣太小了無法逃離被人拎著衣領的現狀, 她似乎害怕得要哭了，但很努力的忍住眼淚。
她的頭上還扎著樹葉, 小上衣和小裙裙都是用樹葉臨時做的，不遠處好像還有瞳原本的衣服，變小后原本的衣服對于小小瞳來說似乎太大了。
“是非常原始的畫風啊……”
能用樹葉迅速做出衣服是每個小精靈的特技嗎？
悟陷入了長時間宕機的狀態。
他看了看小小瞳。
小小瞳也顫抖著身體忍淚偷偷打量他。
“瞳？”
聽到悟叫她的名字，她歪了歪頭，小小的尖耳朵也抖了抖，似乎不太理解這個陌生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悟：【啊啊啊啊啊啊啊也太萌了吧！！】
悟：【統啊！！你怎么把瞳變小了？！】
悟把小小瞳捉進懷里，猛吸一大口！！！
悟親了親她的臉蛋，還親了親她尖尖的小耳朵，這不得把瞳親爛！！！
瞳香噴噴的，臉蛋好粉嫩好柔軟。
小小瞳努力拍打這個壞蛋，但是因為力氣太小了完全沒有震懾力，只能任由這個高大英俊的陌生大哥哥親親他的小臉蛋。
悟拾起瞳的衣服，再把小小瞳帶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
一關門瞳就躲到了桌子下面。
悟語調慵懶，一副無賴樣子：“瞳，你怎么躲到桌子下面了？事情很難解釋，總之一天之后你就會恢復原狀，快來快來，快讓我親親。”
語罷他做出索要親親的無賴表情：“啵啵啵啵啵。”
然后他就被柔軟的小小悟玩偶砸了一下。
悟撒嬌地說：“誒~好過分~瞳居然砸我！但這樣的你是逃不掉的！是注定要被我親親的！”
悟追著瞳，小小瞳滿房間跑，最后顫抖著無處可逃，看上去快哭了。
悟把自己零食柜里珍藏的零食都拿了出來，用誘惑的語氣說：“不哭不哭，瞳有沒有跑累呢？快來快來，瞳要不要吃點歐尼醬給你準備的脆脆草莓干？”
瞳猶豫片刻，見陌生人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她“噠噠噠”跑過去。
她歪頭，盯著草莓干猶豫片刻，說：“哥哥說不能吃陌生人給的零食。”
童音輕輕軟軟的。
蹲著的悟愣住：“誒——”
悟：“稍等一下，瞳。”
小小瞳頓了頓，她點點頭，然后真的乖乖地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等起來。
悟沖到臥室的小隔間，罐子在小隔間，他瘋狂搖晃起罐子。
悟：【三秒回答我瞳怎么了不然就用「蒼」把你轟了321——】
系統：【啊啊啊啊等等問題不大，是記憶什么的也和身體一起回到了四五歲，體驗時間過了就好了。】
悟重新換了一身閃亮的襯衫，從抽屜里抽出瞳在他房間里玩的時候做的玫瑰紙花，叼著湊到小小瞳面前，頂著那張bingbing正發光的帥臉，一本正經地用低沉嗓音說：
“瞳，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是我是你的男朋友。”
小小瞳抬頭看了看他，雙手捧過玫瑰紙花，眼睛懵懂清澈，她一臉認真地說：“謝謝你的喜歡，我沒有男朋友，雖然你很帥，但是我也不能隨便同意的，哥哥不讓我在成年之前交男朋友。”
悟樂了。
小小瞳：“你一定是像健太一樣，自稱是我的男朋友，但是從來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悟的笑容消失了，他酸酸地問：“健太是誰？你的小竹馬嗎？”
小小瞳：“不知道，以前和哥哥散步的時候經常遇見他和他的媽媽。”
悟：“……”好的他記住健太這個人了。
悟：“健太經常來找你玩嗎？”
瞳：“健太搬家了。”
悟：“我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哦。”
瞳：“那你要怎么證明？”
悟從旁邊拿過來一盆小岱赤松：“不信你問這盆盆栽。”
這個看上去有點帥但變態的大哥哥居然知道自己能跟植物講話！
小岱赤松的樹皮很薄，針葉繁茂，針葉的顏色很嫩，小巧好看，它晃了晃。
小小瞳動了動耳朵，看向盆栽。
不久后，她瞪大眼睛，似乎在和盆栽爭論些什么。
“你胡縮（說）！”
“不可愣（能）！”
“我沒有男朋友的，沒有男朋友的！我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悟到走廊上，一邊哼歌一邊把瞳之前養的盆栽一盆一盆搬進來：“土豆蘿卜白菜燉啊燉滾啊滾~哼哼~你讓它們跟你解釋。”
在問過了不少盆栽之后，小小瞳像是受到了沖擊，好像有男朋友是什么殘酷的現實。
悟故意拉長語調：“讓我猜猜，嗯，瞳是不是沒有星星飯勺都不肯吃飯的？”
小小瞳顯得很是吃驚，她的小嘴張成了“o”型。
“瞳還會捏兔子飯團、星星飯團、狗勾飯團，但瞳最喜歡的飯團是……嗯星星的！瞳真厲害！”
小小瞳的臉變得紅了，似乎被人知道最喜歡星星飯團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悟戴上圓圓的墨鏡，像個神神叨叨的瞎子，他深沉地說：
“我知道瞳喜歡吃好多好多東西，無論是飯團，小牛排，烤肉還是拌飯，瞳都喜歡吃，瞳幾乎不挑食。”
“瞳是不是經常曬有小花的被單？因為瞳擔心被單上的小花長期曬不到太陽會枯萎的。”
“瞳之前有沒有掉過一顆乳牙，是不是把她埋在了花園東南角的土里？”
他伸出一只手。
“現在，到底要不要和男朋友牽手手？”
小小瞳似乎相信了他是她的男朋友，板著一張臉不情不愿地將小手遞給他牽。
她還踮腳跟悟討價還價：“雖然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是在哥哥面前，我們必須是地下戀情，我們一天只能牽十次手，親親只能親臉，不準親我的耳朵。”
悟：“為什么不能親你的耳朵？”
小小瞳：“我們的感情還沒有深到那種地步。”
悟：“……”
“瞳以前經常有地下戀情？”
“是第一次。”
悟委屈地拉長語調：“誒，好難過，我們居然只是地下戀情，為什么一天只能牽十次手啊，連耳朵都不能親誒。”
瞳臉紅紅的，她瞪大眼睛說：“我這是為你好！愛我就應該克制。”
她側頭，似乎有些為難：“不知道為什么，如果讓哥哥知道了，總覺得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悟：“……”
“瞳，先換個衣服，感覺你這身樹葉裝好脆弱，目前房間里也沒有別的衣服，只有這套。”
五條悟給了小小瞳一套兔子套裝，是之前瞳看見小小悟時做的兔子童裝，他洗完放自己房間了。
小小瞳乖乖地去洗手間換上兔子童裝再出來。
他舉起手機“咔嚓”的給小小瞳了拍了一張照片，做成手機的新壁紙：“嗯……還得去給你買新的衣服。”
“那么，現在，男朋友給你的脆脆草莓干可不可以吃了？”
小小瞳猶豫片刻，接過脆脆草莓干：“謝謝男朋友的草莓干。”
她還分了一半的脆脆草莓干喂給男朋友：“男朋友也吃。”
悟表面上深沉淡定地叼過小小瞳投喂的草莓干，手則在瘋狂摁著手機鍵給杰發了消息。
【老子天下第一】：杰！！！！！！
【老子天下第一】：救！！命！！！杰！！！！
【今天要吃蕎麥面】：？
【老子天下第一】：我是蘿莉控嗚嗚嗚嗚嗚。
【老子天下第一】：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今天要吃蕎麥面】：？
第68章 綿綿軟軟（十）
硝子收到了悟的求助消息, 但是她沒細看。
意思大致是“救命啊要怎么和小鬼相處啊小鬼好難哄好累”這種求助，語氣卻總感覺有點炫耀。
等硝子到悟的寢室時，發現他正在陪變成小朋友的瞳打《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
大夏天, 蟬鳴得厲害, 兩人在空調房里都穿著逼真的樹套裝, 遠看像一大一小兩棵樹。
旁邊透明器皿里的香草冰淇淋球和巧克力冰淇淋球快要融化掉了，小朋友面前還有酸奶草莓碗, 她的懷里抱著脆脆草莓干和吃了一半的飯團。
五條悟散漫地叼著根巧克力棒, 戴著黑色圓墨鏡，小小瞳也學著他戴了一副小墨鏡。
他們正坐在屏幕前玩《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的雙人模式。
硝子一進門就聽見小小瞳呆呆地問：
“男朋友, 你出門的時候怎么忘記給我的草莓澆水了呀？”
悟敷衍道：“你的男朋友為了給瞳建大house在下礦洞挖礦呢, 我記得箱子里有一個澆灌器, 你安裝在草莓旁邊, 它可以自動給你的草莓澆水。”
“那好吧。”
硝子圍觀了一會兒他們兩個打游戲。
“男朋友，我給你做了巧克力蛋糕和焦黑的食物，就放在門口那個大箱子里，記得瓷（吃）。”
“焦黑的食物是什么食物啊？”
“名字就叫‘焦黑的食物’啊。”
“……”
“瞳, 我吃了，我掉血了。”
“對不起, 我不知道焦黑的食物不能瓷（吃）。”瞳語氣誠懇充滿歉意。
“巧克力蛋糕和冰淇淋都可以回血, 做這兩樣吧。”
“只吃甜品會拉肚子的, 我再給男朋友做一個卷心菜沙拉。”
悟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可惡，好弱智的對話。
說起來, 悟對待小鬼的脾氣有那么好嗎？
剛上高專的時候，他經常惹歌姬前輩生氣, 還被瞳扔過果實，一副“我才沒有興趣跟所有人搞好關系呢”的桀驁模樣。
他曾經當著吃不到特供冰淇淋的熊孩子面用鈔能力點了特供冰淇淋, 然后說：“哎呀哎呀，好險好險，差點就吃不到了，讓我猜猜是誰還吃不到哈哈哈哈。”氣哭過熊孩子。
悟是個任性妄為、對小鬼不太有耐心的家伙。
可他也曾主動延長無下限的開啟時間，以過度消耗體力腦力為代價來滿足作為小鬼的理子的心愿，或是頂著一張不良臉認真地給小學生指過路。
又過了一會兒，小小瞳呆呆地說：“男朋友，我和鄰居凱撒好感度滿格了，他向我求婚了，我要接受他的求婚嗎？”
悟湊過去拿過小小瞳的手柄，操控著瞳的小人對那個叫凱撒的NPC的告白點了拒絕，并操控自己的小人生氣地跟凱撒打了一架。
最后，那個NPC纏著繃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遠了，背影看上去有點悲愴孤獨，他跟悟操作的小人好感度好像是負數。
小小瞳歪頭，頭頂扎的小揪揪也晃了晃，她說：“你怎么揍人家啊？”
“你的小人不能接受別人的求婚，要結婚也只能跟我的小人結婚。”
小小瞳為難地看了看游戲說明書，掰著指頭數好處：“可是跟凱撒結婚的話他還會給我的農田施肥澆水，給我做飯。”
悟怒摸一把小小瞳頭頂的小揪揪：“沒良心的家伙！我都為你下礦好幾個小時了！”
小小瞳摸了摸頭頂的小揪揪，抱怨道：“別摸了，我的小揪揪快散了！”
硝子靠在門邊：“哈哈哈，悟，不解釋一下情況嗎？不解釋的話總感覺你在犯罪。”
五條悟：“可惡，硝子，這是瞳啊。”
硝子：“雖然她確實長著一張簡直就是縮小版瞳的臉……”
悟跟硝子瘋狂解釋，才保住了自己的清譽。
“總之就是這樣，瞳明天才能恢復記憶變回來，我正在陪她玩她喜歡的《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呢。”
“哈哈，聽上去好像瘋言瘋語，那你為什么打扮成這個樣子？”
“瞳可喜歡我這樣啦，她不也很喜歡這樣裝扮嗎？”
悟穿的樹套裝，光頭套就花里胡哨的，是很大很綠的一團，悟一搖頭，頭頂帶有樹葉的布樹枝就朝硝子打過來，頗有些滑稽，就算他長著一張帥臉，這么穿也有點像變態。
旁邊打扮成小樹的小小瞳在悟旁邊應景地點點頭，還不停地偷看硝子，被發現了很有禮貌地說：“漂亮姐姐你好，我是大樹旁邊的小樹。”
硝子捂臉，半響說不出話來。
“有點可愛過頭了，那你跟她解釋過她現在的狀態了嗎？”
“解釋過了，但是要讓一個暫時沒有成年記憶的小朋友相信自己其實已經十八歲了其實很難吧，我才把瞳哄好呢。”
原本專注于做草莓蛋糕的小小瞳忽然扯住悟的衣袖說：“我理解的，男朋友的意思是，我其實已經十八歲了，但是我現在變小了，只有以前的記憶？”
悟：“哼哼~就是這樣~瞳真厲害~”
聽完夸獎的小小瞳害羞得撓了撓頭，頭上生出了小花。
硝子：“就這個被夸獎后高興的樣子，確實一模一樣……”
雖然瞳嘴上說著理解，卻仍然時不時望向門外，她不能理解為什么十八歲后哥哥就不來接他了，打游戲以前還試圖用一把種子賄賂男朋友讓哥哥來接她。
等發現自己幾個小時都見不到哥哥之后，似乎有點失落，但仍然乖乖的，坐著局促地摳了摳手。
她脖子上變小的項圈完全沒有反應，跟死了一樣。
硝子和悟把小小瞳的反應都看在眼里。
說起來，四五歲的瞳，是「殺人鬼」在養啊。
四五歲時的小小瞳似乎有嚴格的作息表，嚴格的營養攝入，十點一定要上床睡覺，每周有固定的玩耍時間，小孩是容易打破常規的頑皮鬼，瞳卻像是花草一樣被打理得很好。
對，用打理花草，來形容「殺人鬼」撫養小小瞳，既貼切，又略微地感到有種不太舒適的古怪感覺。
硝子：“悟四五歲的時候有這樣等過誰嗎？”
悟淡淡地說：“有啊，等得我抓心撓肝。”
“我會時不時用六眼去看準備刺殺我的雜魚詛咒師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動手。但他們總喜歡晚上才來，還覺得騷擾戰術或者特殊天氣就能削弱六眼，煩得我幾天都沒睡好覺。”
“真是可憐呢，之后呢？”
“后來我就學會了主動湊到他們面前，早點解決那些家伙早點完事，不讓他們晚上再來擾人清夢。”
“硝子你呢？”
硝子平靜地說：“沒什么好說的，大概是沒有的吧。”
悟看了她的表情拉長語調：“誒——”
“這個時候體貼的家伙應該轉移話題。”
“我才不要呢，只有杰才會那么做吧。”
“杰在這里的話，應該很會照顧瞳吧？”
“說到杰，”悟得意洋洋地炫耀起來：“瞳頭上這個心型的小啾啾就是杰扎的，厲害吧？”
小小瞳配合地擺起姿勢來，就是這個心型的小揪揪經悟剛剛那一摸，快散了。
杰居然會扎心型的小揪揪啊？
硝子還以為杰不會扎小孩子的揪揪的。
硝子：“真驚人，他居然還會來這里。”
“沒有，是我抱著瞳出去購物時和見到了杰。”
“哈哈哈那他怎么沒有報警把你抓起來。”
“他現在看見我就皺眉，一開始他戴著墨鏡黑口罩黑帽子，我都沒認出來，在遠處看我給瞳買衣服選了半天，然后實在受不了我的審美，湊過來對我說‘你這個變態’。”
“他給瞳選了漂亮的小衣服，可惜瞳還是最喜歡我選的這套小樹套裝哈哈哈哈，正所謂不忘初心，杰給瞳扎完了心型的小揪揪就準備走了，我問他哪里學的，他說為了哄菜菜子和美美子學的。”
“啊，就是那次，你們在那個村落里從籠子里救出來的兩個小女孩？我記得她們已經給正常的咒術師家庭收養了，好像過得還不錯，杰還會經常去看她們啊。”
“她們簡直就是杰的小迷妹，張口閉口夏油大人，可不待見我啦，果然我還是不喜歡小鬼。”
小小瞳還是時不時望向門口，她低頭，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小瞳開始打瞌睡了，頭一晃一晃的。
然后她驚醒，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鐘表。
瞳：“九點半了，要準備睡覺了。”
瞳給額頭別上樹葉發卡，搬個凳子去洗浴間主動洗漱，她先讓漂亮姐姐幫忙拆掉她的小揪揪，把頭發放下來，洗得香噴噴之后，擦臉擦手，最后上床。
悟把瞳臥室里的「殺人鬼」玩偶塞進她懷里，她似乎很喜歡。
硝子：“按照瞳的記憶來說，一直照顧她的大人忽然有一天不在了，也完全不哭不鬧的嗎？反應是不是太過遲鈍了。”
悟疑惑地說：“這是需要哭鬧的事情嗎？在不在都沒差吧。”
硝子：“忘記你本身也是個問題兒童了。”
晚上是硝子和小小瞳一起睡的，不過第二天硝子起得有些早，給了小小瞳嫩嫩的臉蛋一個吻就出門了。
等硝子回來的時候，發現變回來的瞳，還是和悟一起穿著樹套裝在那里打《卷心菜物語·種植之王②》。
瞳對著游戲屏幕撕心裂肺地說：“我怎么可能會在冬季種了草莓！！！還澆死了蘋果樹？我的收成……”
悟心虛地說：“是小小瞳干的。”
明明昨天三點還看見你在打這款游戲啊，悟。
半夜起來看到悟房間門開著，發現他在游戲里給蘋果樹澆水的硝子，無語地在心里想。
第69章 卻卻思思（一）
就在熊貓試圖拉著悟復盤他的戀情是否打出了BadEnd或者TureEnd時, 悟卻不配合它，見到它就逃走，悟回學校的時候都逮不到他的人, 每次都氣得熊貓多吃三碗飯。
熊貓在下課時間經常跑到瞳醬那里尋找悟, 往往是五條悟剛剛翻進辦公室找瞳他又立馬翻出辦公室。
從窗戶翻出去時, 悟笑著朝瞳張開雙臂：“沒想到這把年紀了還能體驗一把當初在夜蛾眼皮子底下戀愛的刺激感，瞳, 快來快來~親一口~晚上見哦~”
是非常熱情的一個吻。
等熊貓氣喘吁吁地沖進辦公室, 瞳正在整理凌亂的頭發，她見到熊貓時嘴唇紅紅的, 下唇還被咬破了, 她舉起雙手說：
“悟要我轉告給你‘討厭啦~老師的戀情是自由的~連老師都逮不到, 真是遜啊熊貓~一點空間都不給老師是會被瞳討厭的哦~’。”
瞳醬頓了頓, 還補充了一句：“瞳醬才不會討厭熊貓。”
熊貓流淚：“嗚嗚嗚，千錯萬錯是悟的錯，瞳醬沒有錯。”
熊貓氣喘吁吁地沖到窗邊大喊：“悟！！我知道你剛剛在這里！！你別躲了！！”
并沒有回應，對方早跑掉了。
剛去校長那交完資料的夏油老師走進辦公室, 他手持一杯茶，茶汩汩冒出熱騰騰的白氣, 他抿了一口。
瞳立即湊上去和同事進行了友好的交流。
瞳：“感覺最近杰的皮膚好了不少！”
杰：“是嗎？這段時間工作不飽和, 心情比較愉快。”
瞳：“可能是杰從內到外都放松了。”
杰感嘆道：“我是徹底地擺爛了啊。”
“杰對擺爛的定義是什么啊, 感覺按照這樣的說法，我也是完全放棄偶像事業擺爛了, 還是在高專當老師的工作輕松啊，不過仔細想想, 都感覺自己的偶像事業從未開啟過，”瞳小聲地嘆氣：“年輕時一腔熱血, 現在還是覺得一份工作穩定輕松最重要啊。”
“跟高專時的瞳相比，這話好有槽點。”
“我高專時很熱血嗎？”
“沒有，高專時的瞳慢熱、悠閑、有趣。有時候晃了晃耳朵就當自己說話了，只有悟才看得懂你在說什么。那時，瞳雖然不怎么說話，本人卻其實很有意思。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悟才會從一開始就持續關注你很久吧，你們會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就算是交往后，一連幾個月不在彼此身邊的時候也并不感到沉重，感覺悟一開始會喜歡上你，就是因為相處時并不受束縛的輕松狀態。”
“輕松嗎？”
“嗯，輕松到我很羨慕你，可能是我自己活得太沉重了。瞳有種天然的松弛感，就像是一只步伐緩慢的烏龜，速度慢卻并不焦慮，餓了就喝雨水，累了就攤開肚皮曬曬太陽，暴風雨時就縮進殼里。跑得快悟就在旁邊旁觀，不自覺地被你吸引了所有視線，忍不住時不時就撓你一爪子，你也不惱，真氣急了就咬它一口，咬完你的眼神就會變得清澈，并不放在心上，繼續緩慢前進。”
“好奇怪的比喻。”
“可是在我看來就是這樣，托你的福，那時候我還是挺開心的。”
“但是現在，我只是一個憂郁而疲憊的精靈社畜罷遼。”
“……”
“說起來，杰最近都是直接披發，但是杰以前披發丸子還挺好看的，我就扎不成這樣，有什么技巧嗎？”
“嗯，那你過來，我扎給你看。”
“嗯……總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瞳忘了我給小小瞳扎過愛心型啾啾嗎？小小瞳的頭發很濃密，讓人非常羨慕，扎頭發的時候一動不動，很乖。”
說到這里，他笑得很溫柔。
瞳抖了一下。
“杰這么笑，我有點滲得發慌。”
“……”
瞳在杰這里深刻地學習了扎團子頭和各種形狀揪揪的技巧。
等下午上實踐課的時候，瞳是頂著愛心型的揪揪給大家上課的。
狗卷棘所有所思，湊上到老師面前說：“昆布。”
等快放學的時候，白毛的狗卷棘也頂了一個愛心型的揪揪，面對熊貓的拍照還比了“耶”。
真希：“你頭發這么短到底是怎么……算了。”
可惜熊貓把頭頂的毛都快薅禿了也沒搓出來一個揪揪，寵粉的瞳用收集的熊貓毛嘗試給它做了一個揪揪。
真希直白地說：“不好看，有點像武士的月帶頭，你不適合這種造型。”
熊貓流淚：“怎么這樣……”
第二天夏油老師來的時候，頭上也頂著愛心型的團子揪揪，后面是披發，有種氣質美人的韻味。
真希意外覺得還行。
熊貓：“夏油老師的精神狀態也有點堪憂啊，是終于瘋掉了放飛自我了嗎，我怎么記得他剛來學校的時候還會端著一點的。”
頂著愛心揪揪的狗卷棘：“生筋子。”
伏黑惠嘆氣：“上班哪有不瘋的。”
熊貓：“惠很懂啊。”
瞳來上課的時候，卻沒有扎揪揪，她披著頭發擋住了脖子，學生問她為什么不扎心型揪揪，她就眼淚汪汪地看著對方，也不說話。
真希：“我知道了，我不問了。”
昨天晚上瞳在床上給悟炫耀了她的頭上心型小揪揪，還開心地說：“悟，你看，杰扎得可好看啦。”
悟慢條斯理地舔了舔瞳的脖子，然后瞇眼笑了：“是嗎~”
然后悟就弄亂了她的心型小揪揪，十指扣著她在它身上印出了不少心型的吻痕。
事后，悟還給沒有力氣的瞳扎了個更精致的心型揪揪，他軟綿綿地抱怨道：
“誒——討厭啦，杰好卑鄙，明明我也會誒，瞳為什么不找我學啊，是我扎的小揪揪不好看嗎？”
說完還親了親瞳的頭頂小揪揪，親得瞳渾身發軟。
可能是實在把小精靈折騰狠了，之后那幾天都避著悟走，悟一上前她就用力做出“達咩”的手勢，然后“噠噠噠”跑掉。
悟手機上瘋狂給瞳發消息。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嗚嗚嗚嗚嗚嗚嗚。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不理人家好寂寞噢。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QAQ人家錯了啦。
【宇宙無敵可愛瞳[黑化版]】：一只熊熊暴打另一只熊熊動圖表情.jpg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一只熊熊倒地動圖表情.jpg
仔細一看，瞳的網名后面新加了個[黑化版]。
對此，夏油杰表情怪怪的。
【○可夢訓練大師】：黑化版的瞳是什么啊？
【宇宙無敵可愛瞳[黑化版]】：是這幾天非常不想理悟的瞳。
【○可夢訓練大師】：懂了，是花式秀恩愛的一種。
瞳只是生氣了幾天，眼神便又變得清澈起來。
看見一連出差一周和惠一起回到學校的悟，瞳便一個猛撲撲到悟懷里給他一個熊抱，連耳朵都高興地上下搖晃。
悟接住瞳，她整個人都扒在他身上，腿也纏得緊緊的，像一只八爪魚，還瘋狂地嗅了嗅悟。
悟揉揉瞳的耳朵感嘆道：“唉，瞳實在是太可愛了，總是忍不住想要欺負瞳啊。”
這幾天，伏黑惠原本正在外面出任務，瞳記得他原本是去回收一個特級咒物的，那個特級咒物好像是宿儺的手指。
回來的時候，卻是和悟一起，還帶著一個正在沉睡的粉頭發男生回來的。
瞳很茫然地看向男生：“這孩子是誰啊？”
“他把宿儺的手指吃下去，還和宿儺共生了，很有趣吧？”五條悟面帶笑容地說。
“直接吃的嗎？”
“直接吃的。”
瞳的表情有點為難：“好歹要給手指洗一洗，再做個保養沾點醬吧？有點不太愛衛生呢。”
……聽上去更惡心了。
惠：“老師，那是重點嗎。”
“所以這孩子可能要被爛橘子判處死刑了，惠卻挺喜歡這個家伙的，為了惠我還是想要再爭取一下，”悟握住瞳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大師可以幫忙占卜一下這件事的運勢嗎？”
惠：“所以五條老師說的努力一下就是找若島老師占卜運勢嗎？”
悟：“我也會在上層那邊稍微努力一下的啦~到了這個年紀，總是不由自主地喜歡沉迷一些迷信庸俗的活動呢~”
一陣“咚咚鏘鏘”之后，披著紫色披衣的瞳手持水晶球聚精會神地觀察了一陣子，緩慢吐出兩個字：“死刑。”
悟：“果然還是放棄吧……”
惠：“喂！！！”
等兩人說完瞳才繼續緩慢地說：“但，死，緩。”
惠：“老師的語速好急人啊。”
幾天后，大家基本上已經知道了吞下宿儺手指成為宿儺容器的家伙，叫做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被符咒壓制著關在小黑屋，就聽見五條老師一頓介紹。
悟：“總之就是最后協調的結果，是死緩但可以來咒術高專哦~”
瞳安慰道：“沒關系，咒術界的死刑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來上學你就知道了，你看我，夏油老師，乙骨學長，誰還沒有個死刑呢？”
虎杖悠仁：“……”
第70章 卻卻思思（二）
這間屋子很窄, 三個人在內就顯得更擠。
空氣流通也不太暢，墻上貼滿了符咒，地上有燈籠, 場景既邪異又壓迫, 瞳當年就被關在類似于這間屋子的地方, 和夜蛾正道進行了短暫的交流，然后進入了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不同的是, 曾經被判處死刑的若島, 逐漸地擁有了不錯的咒術力量，以至于后來在面對咒術界上層的審視時, 起碼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被判處死刑的乙骨將會強得上層根本無法置喙他的命運。
曾經叛逃的夏油杰則根本不在上層如何判決, 他更在乎同伴。
“所以死刑這種東西, 是流動性的, 等你擁有了自我掌控的力量，咒術界上層的裁決書根本沒那么重要了，看開點。”
兩只手被綁住的虎杖悠仁很有禮貌地回復：“謝謝你，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跟不熟的家伙講話, 讓若島瞳忽然感覺有點緊張：“不、不用謝，是我應該做的。”
“……”
氣氛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五條悟：“好啦好啦, 安慰環節就到這里, 那么你的選擇是什么呢？”
虎杖悠仁最終決定要踏入咒術界, 幫助更多的人。
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原本唯一在世的親人, 爺爺也在最近因病去世了，他現在已經算是孤身一人了, 可以無牽無掛地祓除咒靈。
若不是他已經見識過了詛咒的世界，他會覺得在充滿符咒的小黑屋里跟他講話的這兩個人……看上去真的真的好可疑啊。
虎杖悠仁：“你不是說, 我可以選擇，是立馬就死還是收集完所有宿儺的手指吃掉再去死嗎？反正我也沒得選吧，只要我吃掉宿儺的所有手指，能少讓一些人受到傷害，那樣也挺好的。”
聽完悠仁發言的瞳開始感動地默默抹眼淚了！！
悟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湊過去在她的耳朵旁笑著低語。
虎杖悠仁說：“果然，這個場景還是好怪啊！！！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虎杖悠仁看向那個帶眼罩的白毛說：“說起來，伏黑好像說你是他的老師來著，我要轉學到你所說的咒術師學校嗎？”
在虎杖悠仁回去處理過一些事宜之后，他來到了東京。
去學校以前，那個戴眼罩的白毛和那個漂亮的女孩子還請他吃了一頓飯。
餐廳內，烤肉正“滋滋”發出聲響，這家店烤肉非常好吃。
虎杖悠仁：“雖然我是無所謂啦，但是為什么要請我吃飯啊？”
五條悟：“嗯？這頓是若島老師請啦，我只是來蹭飯的。”
虎杖悠仁看向在包烤肉的若島瞳，不是很吃驚：“老師看上去好年輕，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和伏黑是同學，仔細一看，是「絕望扮演」偶像成員嗎？靈異社的學長在你們解散的時候，大半夜的時候還在街上哭呢。”
喝醉的學長當時哭著說什么“小若島啊我的小若島”“若島光波~”“團隊永不散席~”
瞳一臉安詳地吃著烤肉：“打工人罷了。”
五條悟委屈地指著自己：“誒？我難道看上去不年輕嗎？”
虎杖悠仁：“因為五條老師身上有那種成熟的氣息啊，嗯，還有種沉穩矜然的氣質。”
這話是屬于惠聽了都會覺得離譜的地步。
戴著眼罩的五條老師欣慰地說：“果然我很欣賞你！”
瞳湊過去拉了拉五條老師的眼罩，顯現出他的半邊臉，瞳用手指撫摸了一下他深邃鋒利的五官外輪廓，仿佛確認了什么，又把眼罩給他拉了回去，默默在那里嘆氣。
一瞬間被帥臉閃瞎了的悠仁：“好夸張，剛剛是什么天使的光輝在我眼前閃了一下。”
悠仁：“若島老師在嘆什么氣啊。”
瞳：“悟年輕的時候是青澀的果實，現在是成熟的果實了。”
悟：“啊咧，怎么感覺被嫌棄了？”
悠仁心想，要不要問兩人是不是在交往之類的，總感覺兩個人氛圍很微妙，最后想想還是算了。
吃飯時，若島瞳不斷地看向悠仁碗里堆疊著不少肉，欣慰地點點頭。
虎杖悠仁：“若島老師到底為什么一直在點頭？”
五條老師：“瞳懷疑你是因為沒吃好才會去吃臟兮兮的手指，所以請你吃頓好的，看你吃了這么多烤肉，她很欣慰。”
虎杖悠仁：“所以那是屬于大姐姐關懷的視線嗎？”
悠仁是和兩個老師一起去的學校，學校地理位置偏遠，但風景很好，植物非常治愈人心。
虎杖悠仁笑了笑：“作為轉學生的話，咒術師的新班級會遇見什么樣的人呢，好期待啊~”
若島老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若島老師：“你們年級，目前只有你和惠。”
虎杖悠仁：“誒！！！真的假的，整個年級只有兩個人，也太夸張了。”
五條悟：“準確來說，是三·個·人！還沒來的那個最近有聯系我準備來了哦。”
悠仁要先去校長那里進行入學測試，悟和瞳在外面等著。
“說起來，瞳沒看過入學測試吧，我們上學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東西呢，要不要偷看呢？”
瞳：“還是不了吧，聽惠說，夜蛾校長會用玩偶咒骸一邊狂扁學生一邊逼迫學生說出自己為什么想成為咒術師，好可怕。”
那絕對不是惠的原話吧。
五條悟：“噗，這么說還是挺貼切的。”
“入學測試這種東西是用來檢驗學生本心的。要成為咒術師，經常會面臨瀕死的情況，還是需要一些真實的、抓得住的信念呢。”
“比如憂太說‘不想再傷害他人要學習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或是真希說‘只要比禪院家的所有人渣強就好，要強到能讓他們都去死’這種，都是真實得能夠抓得住的信念。”
就在這時，夏油杰和硝子走了過來。
杰說：“是啊，如果信念同自身無關，等目睹到同伴的受傷甚至是死亡時，內心便會動搖。到了最后自己都要不斷說服自己走下去，可能不太容易堅持得下去呢。”
硝子：“哈哈，這話真有意思呢。”
杰：“只是順著話題這么說。”
悟若有所思地話：“既然杰來了的話，那么——”
半小時后。
虎杖悠仁出來的時候，門口的五條老師和若島老師不見了，只有一個披著黑發瞇瞇眼的男老師在。
“誒！！！五條老師還沒告訴我宿舍在哪里呢。”
“是虎杖悠仁是吧，我能叫你悠仁嗎？我會帶你去宿舍的。”夏油杰溫和地說。
從門邊出來的夜蛾正道黑了臉：“這兩人又跑去哪里了？”
夜蛾正道已經有了今天一整天電話都被打爆、還看不見他們兩人的覺悟。
結果，在他在干凈的倉庫里清點自己制作的玩偶咒骸時，發現了在巨大的、毛絨絨的熊熊咒骸上攤開肚皮睡得“呼嚕呼嚕”的小奶貓。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瞳，趕緊給我變回來。”
小奶貓伸了伸懶腰，在熊熊咒骸瘋狂用毛爪爪踩了踩奶，又“喵喵”叫的去用尾巴蹭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黑著臉說：“不要撒嬌。”
夜蛾正道猶豫了片刻，把小奶貓抱起來，小奶貓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蜷在夜蛾正道懷里，他用手摸了摸小奶貓軟乎乎的毛。
夜蛾正道：“悟呢？”
小奶貓：“喵~喵~喵~”
夜蛾正道：“……”他聽不懂。
等夏油杰帶悠仁去了宿舍之后，他獨自一人走到咒術高專結界的邊緣，第一道紅色的鳥居門附近。
附近隱隱有動靜。
就在這時，悟在上空出現，對著有動靜的地方使用了咒術。
“敵人從很早的時候就盯上杰了呢，等杰在結界最薄弱的邊緣徘徊的時候，果然出現了。”“這是最近唯一下手的好時機了吧？原本等了這么久，敵人是非常有耐心的，自從宿儺的容器出現了后，怎么就開始等不及了呢？”
咒靈的血濺到悟的臉上，他擊殺的是一直跟著杰、在結界邊緣出現的四只咒靈，悟漂亮的冰藍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殺意，他若有所思：
“這回不是本人呢，好可惜！唔，感覺有一點不爽。”
這四只被派來的咒靈級別都是處于特級的咒靈。
悟：“當特級咒靈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嗎？”
杰：“我覺得還挺常見的啊，這幾年我降伏了不少，不過對方需要我做什么呢？是綜合考慮到我咒式的特殊性和行動不方便，才對我下的手嗎？”
看著現場的殘穢，還有咒靈對杰攻擊時，似乎只想留全尸而不是活口的動作，悟意味深長地說：“也許它們想要的只是你的尸體呢。”
杰不寒而栗。
就在悟陷入深沉的思考時，杰以為他要繼續說出什么高深話時，他深沉地開口了：“果然還是得再找瞳算一算吧。”
杰：“能不能不要這么迷信……算了，瞳的占卜術一向很玄學。”
悟理所當然地說：“因為瞳是外星精靈嘛。”
杰：“好怕瞳最后直接穿著巫女服手持神樂鈴跳神樂舞啊。”
悟：“你怎么會這么想？神樂舞是為日本神靈而跳的舞蹈，精靈，魔藥，占卜術什么的很明顯更偏向西幻體系嘛。”
等杰和悟來到學生的公共休息室時，瞳正在給惠和悠仁分發自制藥水，包括夏油杰曾經見過的紫色的「精神煥發藥水」和其他奇怪顏色的藥水。
其他顏色分別是黃色的、綠色的、黑色的，總之一看上去就很沒有食欲。
惠出任務的傷還沒好全：“這是什么，真的會有用嗎？”
悠仁倒是很沒有自覺地說：“那我先試試，我先開動了！”
悠仁“咕嚕咕嚕”咽下紫色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