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春風與冬風沒有明顯的區別,對你。
玩家本就是無常的生物,你這種表現,叫做間歇性基建綜合征,一群第四天災湊在一起,能夠干正常人的事正常,不干人事也正常。
這些烈風的子民尚且沒能自由到你的程度,只學了一點形似,單就這一點形似,你看著面板上你在風之執政的爭奪上,已經掀翻了命運的評價,對提瓦特魔神的脆弱心理有了直觀的認知。
你還沒有培養出一堆第四天災,只是培養出了一群有逆骨的刁民,消解了他們對魔神的尊崇,將人用武器對準魔神的行為常態化而已。
緊緊抱著一朵風之花就跑被吹走的風精靈:“而已?”
“我應該能做得到更多,我可以做到更多,他們為什么不行?”
風精靈干脆利落的松開了手,生動形象的讓人見到了什么叫做眼前一黑。
他的先天條件極好,眼部本就是黑色的居多,松個手,就抵得過千言萬語。
被你的手指攔住了。
“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你問的很是誠懇。
風精靈胸口起伏了兩下,“你當執政后,有什么計劃嗎?”
有些無關了,但你還是認真回答道:“到時候再一起討論,我有我的想法,他們也有他們的意見,我并不會固執己見。”
“……”
這是風精靈入駐烈風的駐地的第多少年來著,反正不多,他也是個倒霉的,就只信守承諾來勸了你一次,之后就留下來當個吉祥物了。
若是回憶一下當時的情形——
你在被人稱作春風時,確實好說話極了,前提是不觸及到你的基本原則,在“愛人如愛己”這個問題上,你跟他是沒得談的。
他接下來的任務也不是強制性的,只是人的祈求,祈求有什么能撫平你的痛苦。
既不是殺了你,也不是祈求你冬風的時間縮短,風精靈說他接到的你的子民的祈求是愿你的苦痛平息,能得幾日安眠。
他來這里的路上,人說會保護他,保護他不被冬風所傷,就算他的努力并無效用。
你順從了人、人們的愿望,在風精靈的風之歌謠里,安靜的睡了幾日。
你以為醒來就是新世界,可惜不是,你只是睡了一覺。
當時人們祈求你的時候說的那么鄭重,你以為他們會給你帶來能殺死你的屠刀,能壓著你成為春風的轉機,能夠讓彼此從矛盾中撕扯開來的事物,而不是緩解你的苦痛的藥。
你有什么苦痛呢?
可以讓彼此之間充滿了殺孽,在無辜死難者的眼前,被還活著的受難者宣判無罪,被他們認為只要你能擁有幾日自由,你們之間的矛盾就會不再那么尖銳。
人又為什么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紅發的人只是安靜的垂著頭,脊骨的曲線是順服的,他不言語。
總有人長了嘴巴,在恨意和愛戴里找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制止的權利始終都在我們手上,您從始至終都將所有的自由施與給了我們。”
只要祈求,在春風里祈求,那么冬風便不會被揚起。
只要一直祈求,人們永遠會生活在春日的花團錦簇里,活在魔神的春風里。
但不會擁有力量,不會有扼住命運的力量,不會有烈風的子民。
他們走的路太遠,自然會見到魔神,見到魔神庇護下的人,沒有一個是迭卡拉庇安,沒有一個是烈風的子民。
沒有一個魔神如你一樣,脆弱得像人,堅韌得像人。沒有一個魔神像你一樣,可以毫無芥蒂的接納身染神血反復背叛你的子民。
魔神無法理解人為什么不是魔神,但人走了千萬里,想了無數種方法,逃離歸家的劇目上演了太多次,終于是理解了一點魔神的愛人如愛己。
如此痛苦,違背風的本能,不再隨地而走,而是停駐。
如此自由,連殺死自己的權利都毫無保留。
如此頑固,就算背叛失望都不肯放棄。
……
你希望他們擁有你所擁有的一切,你視他們為自己,只有自己,才會如此踐踏自己,才會如此愛護自己,才會如此折磨自己。
“太沉重,太恐怖了。”
顫抖的聲音里包含著恐懼,“毫無保留又絕不和解。”
所以你和他們的矛盾絕對無法解決。
人無法與自我不進行對抗。
正如人渴望愛疏遠愛唾棄貪婪擁抱貪婪憎恨惡觸碰惡蔑視自我瞻仰自我……
——他們想的太深奧了。
有時候你覺得他們才是提瓦特的天災,本土化的天災威力迅猛,將你和他們的聲名一并帶歪了。
迭卡拉庇安在魔神圈子里屬于名聲在外的那一批,魔神戰爭里各種奇奇怪怪的魔神都出來了。
只看隔壁,貴金之神殺伐無雙,其盟友和戰爭烈度成正比,盟友和貴金之神有多強,面對的魔神就有多少。
然后再看看已經被命名為蒙德的你的領地。
當前最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以自己獨特的精神狀態輻射了所有烈風之民(你只能說是互相感染),讓原本有意向逃亡蒙德的魔神看見風雪就頭也不回寧可死在貴金之神手底下,就知道龍卷魔神*的名聲多么獨特,烈風之民的存在又是多么獨特了。
人見了神,跟你一方的還好,只是神色復雜,到底是客氣的,被接納了還會接取到特殊任務——讓你冷靜下來。
詳情可見安德留斯和風精靈溫迪。
要是不是你這一方,而是跟你爭奪風之執政位置的,那么,接下挑戰任務的魔神們,就會面對被春風和冬風培育的一批弒神者。
無止無休的弒神者。
嘗試過的魔神墳頭草在風雪里確實沒長出來,但風之花不在乎,在養分充足的土地和烈風中開著花,對著風,花轉得跟風車一樣。
埋在土里的魔神生命力在烈風之民的眼中,可能連風之花都比不上,最多也就比你強一點——你除了腦子有病之外(烈風之民認證),跟人差不多,跟所有烈風子民差不多,還比他們更脆弱。
所以風之執政沒辦法繼續爭奪下去了。
但這不行,你的子民看著隔壁打的如火如荼,你這邊卻無處發泄自己的痛苦,只能跟他們互相折磨。
他們為此想過不少餿主意。
受害者還是溫迪。
溫迪剛誕生沒多久,誤接了高難度連環任務,連新手村都沒出就對上一群等級高的離譜的人形BOSS,對上了有病的你。
這么多年過去了,溫迪完美融入了烈風里,就等著魔神戰爭結束。
然而就在前幾天,烈風的子民表情嚴肅的給他畫大餅,試圖讓年幼的風精靈跟你打個擂臺。說你看起來身體素質差了點,需要死個幾次增強一下身體素質。
其中,還有一位人,獵手阿莫斯,親切的表示,要是強度不夠,她可以給溫迪幫幫場子。
溫迪:!!
他逃離了阿莫斯,來到你的身邊,自覺是一個精神病比一群精神病要好對付得多。
“現在,我覺得我大錯特錯了。”
他小小的身體團了起來,“我覺得你一個人頂的上他們一群。”
可惜他的認知單薄了些。
你賢明的時候是真賢明,能夠讓蒙德每個人都累成狗的賢明。你狗的時候也是真的狗,否則他們不會將弒神當成家常便飯了。
你只是和藹的摸了摸他的頭,當著他的面將你那一群弒神的刁民踹到了隔壁貴金之神的地盤,給他們發布了任務:不肢解一個魔神就別回家吃飯了。
又在溫迪的驚駭中,將他也丟了過去。
“加油,爭取早點回家吃飯。”
第92章
問隔壁的貴金之神摩拉克斯有什么想法?
這么一大群刁民被烈風哐當一聲甩到了他的地盤,若是沒有生活常識只是野蠻生長,那大概會被貴金之神溫和的勸回去。
但烈風之民在外被磋磨久了,為了生存總是點了一些人情世故,就有看上去氣質無害的意見領袖在落地后見了摩拉克斯,說明自己的來意。
在烏泱泱一群精神緊繃的神或仙或人的注視下,他保持著最真誠的態度,仔細解釋了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始末,并征詢貴金之神的意見,好確認自己需要肢解的魔神。
他臉嫩,是蓬勃的生機,翠綠的春意,是烈風中的一縷。
他說:“蒙德的烈風很久之前就欲與貴金之神結盟,只是此前因為風之執政的爭奪尚未結束,蒙德的災厄之息未曾平復,直至今日,烈風才等到結盟的契機。”
知道他們是被烈風丟出來的摩拉克斯:“……”
但烈風之民與注重契約的璃月相同,以個體的名義、以烈風的名義擔保說出口的事,便是他們死傷無數持續數代都會達成的事。
要是個體,要是烈風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要是烈風之民。
若是用蒙德的名義起誓,結成盟約,那便是權宜之計。
他們可以擁有無數個蒙德,所謂的故鄉并不是一片土地,而是一個群體。蒙德只是風停駐時間最長久的地方。
少年知道,他眼神明亮,是只有用風才肯被吹散的一株蒲公英:“我們此行,想與璃月結盟,以烈風的名義。”
結盟之后就好談肢解魔神的事了。
由于烈風之民的特殊性——神可以代替人做決定,人可以代替神下決心——摩拉克斯其實并不需要詢問迭卡拉庇安的意見,烈風之民覺得可以烈風就可以,但契約需要嚴謹。
因而,不能回家吃飯的刁民,將你從家里用跟璃月結盟的名義拖了出來,大家在璃月一起吃飯了。
留守在蒙德的安德留斯:。
好在,被人帶到蒙德的溫迪跑去了璃月,被神拉過來當壯丁的風龍特瓦林跟他一樣都在留守。
整個蒙德沒被踹過去的烈風之民現在也收拾收拾包袱直奔璃月結盟現場,順便打包了安德留斯和特瓦林。
人話就是,整個蒙德現在空無一人,虛席以待某些愣頭青過來占山為王。
璃月人沒見過這場面,用整個國家來釣魚的場面,為了真實性,結盟之后他們還從璃月刨出來幾個弱一點的魔神,刀架人脖子上讓人去蒙德占山為王。
被刀架脖子的奧羅巴斯:6。
活在璃月隔壁還是蒙德已經夠憋屈了,連暗之外海都逃不過去,那更是憋屈得雪上加霜。他早知道蒙德人水里游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有,跑路幾次都撞上蒙德人被迫退回后,就死了逃出璃月的心,安安心心在璃月的邊邊角角待著,離蒙德十萬八千里,就等著貴金之神找到他給他一個痛快。
然而,璃月怎么還有蒙德人?
他甚至都不是璃月的魔神了。
奧羅巴斯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得成為散的跟蒲公英一樣的蒙德人,還是被迫。
從刀架蛇脖子上,他忘記思考的那五分鐘里,他已經從璃月被兩位魔神丟去了蒙德,并從天而降砸碎了蒙德的冰層。
事已至此,茍吧。
蒙德這地界,人和神都能殺了他,現在空無一人,正適合蛇找一個洞穴待著。
可惜奧羅巴斯茍不成,蒙德這地界雖然沒人了,但有鬼啊。烈風之民未聲名鵲起時,有一堆魔神為了他們的聲名鵲起而獻上了自己的生命,執政神又在這土地上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以說,奧羅巴斯每走一步都能體會到蒙德的人杰地靈。
他一個魔神都差點待不下去了,風之花和烈風之民卻滿地都是。
他非常想念貴金之神……從天而降的巖槍。
好歹死的痛快,封印得徹底。
不像現在這樣,看著魔神死后的遺留張牙舞爪,對著蒙德人的生命力陷入沉思。
世上雖然沒有恒長的事物,但魔神遺留還是可以禍及幾代,人長時間生存在蒙德,短壽都是再正常不過。
為什么還會生機勃勃?
釣魚完成后,奧羅巴斯徹底成為蒙德蛇的那一刻,你隨口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也是問題嗎?大家不是都能鎮壓下它們嗎?何況死了埋土里是讓他們入土為安的,要是不安,那么挫骨揚灰就行了。”
“為什么要害怕死后遺留之物,還是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的遺留,不是它們該害怕我嗎?”
顯而易見,奧羅巴斯這個逃跑不成放棄了自己的子民連同自己的生命,卻陰差陽錯抵達了蒙德的魔神,還不能被稱作烈風之民。
你也沒指望他能成為一只刁蛇。
他才來幾天,就算感染很快,也不是這種快法。
而且蒙德這邊確實有許多魔神不太能接受的風俗。比如沒有人形,又看上去是個能吃的魔神,在被殺死后,很可能遭遇被食用的命運。
魔神會產生兔死狐悲感,寧死不來蒙德,直接撞死在摩拉克斯身上,這是原因之一。
不過在你口中,便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水土不服。”
要是扯到歷史原因上,那就是前期的蒙德人不夠強,你在冬風的酷烈中教會了他們最激烈的抗爭方式——將阻礙他們生存下去的魔神一次就踐踏到令其他魔神躊躇的地步。
玩家不該有無謂的恐懼心,但可以帶給他人恐懼。
才有了他們一開始被逼迫進行的冬獵儀式,才有了足以貫穿魔神的弓箭手的一箭,才有了一場對魔神的分食。
有反抗的力量的瘋子,全員盡死都得咬下魔神血淋淋的一塊血肉的瘋子,同族會分食魔神的瘋子。
魔神可以愛人,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施行愛人,人自然可以擁有拒絕這種愛人、抗爭這種愛人的權利。
至于魔神的情非得已,血條是紅的,玩家要管他什么情非得已,聽什么千轉百折的故事。一群被趕出去練級的本土玩家,被風雪快吹死了,又哪來的余地去聽他們的情非得已。
擋路的紅名都得死罷了。
你一個滿級號帶一群小號,要不是顧及著小號們級還沒練好,你至于撿起魔神的掉落物,給小號們煮湯增加經驗值嗎?
經驗湯大補,你每個人都硬灌下去,又是曾經一個知性生命的遺留,那次的冬風里的血腥氣是最濃的一次。
小號們那時候抗爭了你的這種做法,魔神奇形怪狀,但是智慧感太強了,又會言語,他們生理不適,正常。
然后他們踐行得更狠。
因為第一次分食招致了同類魔神的仇恨,人們在殺死了你之后,你又被報復蒙德的魔神殺死了數次。嘖,跟小號們互殺那是情趣,跟BOSS互殺那叫這BOSS真難推。
清點收獲的時候,你們也被氣到了,死難者比冬獵還多,滿地的腥氣,死去的魔神還有魔神遺留污染了一片土地。
小號們看著魔神的身軀,咬碎了牙,就地讓肉下鍋了。
順勢成了蒙德的傳統文化。
這個歷史背景,蒙德人沒有遮掩的意思,他們不會掩飾自己對敵人的深切痛恨,就算這段歷史可能會讓他們孤立無援。
長得像能吃的奧羅巴斯初次聽聞,覺得自己就是蒙德人養的一盤菜。深入了解后,長舒了一口氣,你們只對敵人下手,還是下死手。
正常人沒誰會忍耐著不適去吞食魔神的血肉,若非弱小之時,也不會用這種方法。
不對。
奧羅巴斯反應了過來,烈風子民弱,你這個壓陣的烈風又不弱,能按著那些魔神抽的。
他離成為刁蛇早了十萬八千里。
還能對你問出來這樣的問題:“你冬風時的力量那么強,為什么你要說蒙德弱?”
“我強是我一個人的事,他們又不強。但凡我永生不死,但凡魔神沒有磨損,他們自然不會面臨太過酷烈的冬風。”
笑話,限時任務和不限時任務能一樣嗎?
何況魔神戰爭地盤都劃分好了,不能開疆拓土,你養刁民有問題嗎,刁民都覺得沒問題。
多虧了這群刁民,蒙德跟璃月結盟了。多虧了璃月那離譜的戰爭烈度,讓刁民們冬獵磨刀都有了地方,不再到處都是。
你自己在成為風之執政后也終于可以串門了。
這時候,溫迪作為風精靈的優勢被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巴掌大,又不變幻人形,你出門時他進你兜里,就可以很愉快的去璃月了。
摩拉克斯:“不跟人商議一下未來的發展嗎?”
“商議了,但是意見不統一,吵的腦瓜子疼,就出來散心了。”
蒙德與璃月秉持的理念不盡相同,具體到個人身上卻不會發生理念上的沖突,大家只是盟友,不是對方請過來指手畫腳的領頭上司,需要發表什么意見。
頂多是守望互助,在遇到危難時搭把手。
明確了這些,你們之間的相處倒是愉快。
第93章
魔神戰爭結束,七執政位置確定了,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和平時間——對于蒙德。
烈風之民基本上全都在跟你這個執政神的冬風內斗,你的風一年年吹得更猛烈,他們刺向你的速度也一年年更快。
無論是被放出去的野馬,還是隨風而去準備在陌生的土地上生根的蒲公英,都會參與這場冬獵。
你吐槽:“要不是我是龍卷,估計已經下鍋了。”
其余執政顯然想起了烈風子民在魔神戰爭里的民風彪悍,啃食魔神的壯舉。
蒙德人的食譜,越古老越是對魔神惡意森森。
七執政互有聯系后,你這個風之執政腦子有病的傳聞,在百聞不如一見里,被所有執政全部默認了。
畢竟蒙德人這個模樣,說你是個正常魔神,最古老的一位摩拉克斯都只能垂眼喝茶,端出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態度來。
他不喝茶確實不太行,蒙德就在隔壁,還是有了危險真的會為對方傾其所有的盟友關系。跟你這位執政相處的時日越發長久,便越是不能說些什么了。
魔神之間的愛人亦有區別,而烈風的迭卡拉庇安之愛人……璃月的巖王帝君曾經幾次為友人撿骨,為死于烈風之民的你撿骨。
冬風揚起時,你和你的子民,在忍無可忍后終會刀劍相向,以你的死亡開啟下一輪的春風。
骨頭自然會散的到處都是,有時會迸射到璃月與蒙德的交界處,他偶然碰到一次后,在你的冬風吹起后,會擇日為你守上一段,免得出現這樣的情況。
人和神在冬風里因為抗爭都得染上死亡,沒有置身事外的。
巖王帝君不是沒有撿到一個完整的你過,剛復生的你一身血,見了他,是習以為常的一句:“又來了,摩拉克斯。”
他也習以為常的:“嗯,看起來這次你并不是死于刀劍加身。”
“是死于烈風的力量使用過度,算自殺,神之心好險沒有裂開。蒙德那邊一片血腥,他們正在料理,我在璃月這邊休息會沒問題吧?”
“自無不可。”
他跟你閑聊中談過各自的理念,每個執政都有自己在意的理念,每個執政所占據的區域都流淌著某一種信念的底色。
蒙德是自由。
這位你們中最古老的執政,對你的行為,只能用絕不妥帖的詞語來形容——“溺愛”。
璃月有“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的說法。
你是魔神,是風之執政,漫長的生命里終將面對磨損,為了能夠保護他們盡可能長的時間,你便作了“春風”與“冬風”。將弒神的權柄和弒神的力量一并交于他們不說,還在他們的理念上下了力氣,讓他們不至于空有權柄力量,而無能匹配的頭腦。
“若有一日,你無法復蘇……”
點到為止的可能,余下的可怖的未來,被兩位執政放到了眼神里。
你回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本就是提瓦特里風的一種,死亡不過是讓烈風名副其實。他們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
“何況,還有安德留斯溫迪他們。身前能夠教導的盡數教導,身后,不過是他們經歷了千百次的事,離別。”
“你呢,摩拉克斯,做為最古老的一位,你想好如何告別了嗎?”
……
直至今日,他仍在思索這個問題。
倒是與你開過不太像玩笑的玩笑:“磨損到來的那天,我若是還沒有想好,璃月人大概能施展一下從蒙德學來的弒神術了。”
“少來。”你反彈了他的玩笑話,“你肯定會死的遠遠的,不會成為璃月的災厄。而且璃月邊上是蒙德,他們都做好了執政隕落的準備。”
“是啊,他們都準備好了無神的未來。”
倒是沒有想到,今日或可見到玩笑話應驗的時刻,魔神戰爭仿佛沒有過去多久,新的變故又即將抵達。
不過不是你跟摩拉克斯。
有人總要死去,有的國度總是不能存留。
這是你們幾位能去踐行天理下達的指令的執政的聚會,聚會的目的是確認覆滅坎瑞亞的計劃。
也不能稱作聚會。
只是在坎瑞亞,這個無神的國度面前的相見。
你覺得聚會地點其實無關緊要,你在揚起冬風的時刻接到了天理的指令,缺席了這次的冬獵,是被人背著,兩個人一身血抵達坎瑞亞附近的。
你在普通的執政聚會上也有過這樣的時刻,被自己的子民殺死后緊趕慢趕的抵達了聚會地點,人背著你,兩個人身上都有濃重的血腥氣。
現今亦是如此。
背著你的人還是紅發。
不過氣氛不是很輕松,便沒人再新奇的看著你,問你:烈風子民的紅發們,是不是澆透了魔神的血,才紅成這個樣子的。
還是你特別喜歡紅發,所以身邊才會出現紅發。
魔神有所偏愛,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那時竟然有些詭異的欣慰你有一點像正常的魔神了,只能說得了蒙德后遺癥吧。
以前你可以說嗯嗯嗯,自己有偏愛,現今卻不行,因為這位背著你過來的紅發,并不是蒙德紅發家族里的一員,而是一身白毛又被你糟蹋了的安德留斯。
這也怪你,狼神覺得這太過丟臉,所以才一言不發。
又是這樣的場合。
無神的國度,煉金術和科技璀璨的國度,蒙德人溜達進來過的國度。
坎瑞亞人和蒙德人曾經有過惺惺相惜,作為提瓦特上的兩個異類,但坎瑞亞行將踏錯后,這一切都不復存在。
你們都不會容忍坎瑞亞的研究引發的東西在大地之上肆虐。
一片血紅,你分不清楚這是多少紅名疊加在一起的效果,但玩家并不懼怕紅名,這只是一個大型任務的一環罷了。
安德留斯也是這么認為的。
烈風之民在沒有魔神可殺的時期里,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活,抄起武器殺提瓦特從深淵里蔓延出來的怪物。
慘烈?
可能吧。
其他國度需要守國土,不能讓它們越過邊境,蒙德人并不需要,千百年都是如此。他們對故鄉的理念徹底寄托在了烈風之民的群體上,土地重要,但也沒有那么重要。
在意土地的反而是那些魔神遺留。
一位蒙德人擦了擦匕首上的污漬,看著居住地上的烏煙瘴氣,對自己身邊的同伴說:“要不我們在天上建個蒙德?說不定能引來天空島上的人。你覺得怎么樣?”
“也行,方便到處跑。”
沒什么可擔心的,一代代下來,蒙德人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處理起來越發得心應手,一代代的經驗積累就沒有浪費過的時候。
至于去了坎瑞亞的烈風,他們并不擔心,沒出事人會回家,出事了他們過去然后不死不休,很簡單的事。
還有一部分烈風之民直接馳援了隔壁璃月,有土地壓力的跟沒有土地壓力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只是殺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多了,又有代代疊起來的數值和抗性,不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失了智,不能察覺到土地對不同國家的意義。
風精靈溫迪吹散了一堆怪物,天上的特瓦林總覽全局,給人報點和提供空中火力,奧羅巴斯倒是又領隊去了璃月,他對那邊熟。
一切有條不紊,冬獵正常運行。
就是你跟摩拉克斯回來是回來了,坎瑞亞覆滅也確實是覆滅了,安德留斯的紅發也更加鮮艷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對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你猜,他是又想起了以前被剃毛的經歷。
這次他更慘,毛都不是淺淺的一層紅,而是直接變成了一個粉色大狗了快。
他收養的孩子倒是喜歡,但他不喜歡,沉默之后還是剃了重新長。
“我的皮毛自潔能力這么差的嗎?”
他要抑郁了。
“血糊的太多了。”
還有那些東西的污染吧,反正坎瑞亞這一遭,你覺得鐘離不喜歡海鮮,不喜歡那種黏膩滑溜溜的觸感,實屬正常。
你刷小怪也快刷吐了,機械性勞動非常折磨人,你受不了,就直接切輔助,讓別人盡情輸出了。
安德留斯還行,但是毛成了這樣。
好在還有一個奧羅巴斯,他下來后連夜跑回了蒙德,就怕晚了一步被殺瘋了的隊友燉湯下鍋了。
你指指點點:“出息。”
溫迪指指點點:“出息。”
剃了毛的安德留斯指指點點:“出息。”
為了合群,特瓦林也說:“出息。”
奧羅巴斯坦然自若,理直氣壯:“我任務完成了,害怕將獵犬當成的食材還試圖教會璃月人的隊友怎么了。我完成任務了,戰爭結束了我撤回來怎么了。你們難道還不允許一個食材長腿嗎?”
真出息了。
第94章
坎瑞亞的事結束后,蒙德這邊因為特殊的風土人情,損失不大,依舊是滿地區的魔神遺留和遺留上的青山綠水藍天,以及遍地的風之花。
是的,青山綠水藍天。
雖然蒙德常駐地域都是魔神的墳地,是烈風之民常年冬獵的成果堆積處,魔神遺留遍地都是,卻仍舊擁有正常的風貌。
魔神遺留也會被人錘怕的,尤其是代代都被錘,隔三差五就被錘,沒完沒了的被錘……它們被迫與人友好相處,至于什么反噬,別想了。在蒙德,它們對付元素生物和魔神可能有一手,但對付蒙德人,那確實不太行。
鬼都不知道蒙德人是怎么遺傳的,條件惡劣的情況下還生命頑強就不說了,在繁育這塊就沒受影響過。
從一開始的冰雪覆蓋到如今的青山綠水,從冬風到魔神遺留,哪一個不是要命的,哪一個不是摧殘人的,結果蒙德人偏偏跟烈風的魔神一樣離譜。
“邪祟確定是我們嗎?”
它們中的一員看著一代代更皮實的蒙德人,看著原本的冰天雪地被它們這些免費勞動力改造成青山綠水,悲從中來,“有邪祟是我們這樣的嗎,活著被下鍋,死了還得擔心會被燉湯。這就算了,地都不是我們的,想要住下來還得工作,不然墳都被刨開。”
“你漏了一些。”在它情緒宣泄漸入佳境時,它的同伴提醒它,它還不夠悲痛欲絕,“我們聽話的是當苦力,不聽話的是當沙包和食材,刨墳挫骨揚灰只是最后一步。”
魔神遺留:哭出狗叫jpg
烈風的魔神死了又活不說,還能為一件事反反復復調用時間,若不是顧及這手底下的人壽命不是長生種,它們眨個眼睛就世上已萬年了。
它恨不得眨眼就世上已萬年,至少不用受此屈辱。
——但你不同意。
就算它們哭的狗叫聲一片,哭的嗚嗚嗚仿佛蒙德全境都是璃月的無妄坡一樣,你也不同意。
蒙德自有風土人情在此。
蒙德可以不在乎土地,畢竟人在處處都能成蒙德,但魔神戰爭時期圈下來的地盤拱手讓別人安心嚯嚯,那蒙德人也能將其埋了,讓蒙德多出一處墳地。
大家都只是想到處跑,又不想管家而已,魔神遺留可不就成了管家的了。雖然你雙標又不當人,但蒙德人也不當人啊,三觀磨合了這么久,反抗都反抗了這么多次,可不就人和神打架,魔神遺留遭殃了嗎?
它們想靠時間的力量磨滅自己,此生不吃這個苦,哪能啊,它們不吃了,就得你吃了,就得蒙德人吃了。
沒誰喜歡工作,春風時,蒙德人才例外。
魔神遺留罵罵咧咧,哭哭啼啼,都改變不了自己打工人的命運,除非下鍋。
它們甚至得鞠躬盡瘁到成為蒙德的旅游景點,看著璃月的方士們眼睛亮晶晶的不說,還得面對帶孩子的慘淡現實。
“誰家會有兩千多歲的孩子,那是璃月的降魔大圣。”
“都來養傷了,指望我們扯下他的業障了,怎么說不得他是孩子了?我不僅要說,我還要造謠,他就是璃月那塊老石頭和蒙德這個吝嗇鬼的孩子!!”
“……”
“你怎么不說話了?”
怎么不說話了?
因為守墓人眼睛亮起了紅光,一副“蘇醒了,獵殺時刻”的模樣,非常興奮的開啟了來自魔神遺留的試煉。
守墓人自己刷完了還不算,還一傳十,十傳百的,整個蒙德都摩拳擦掌的,開始了單刷之旅。
被單刷的魔神遺留:6。
來蒙德治療業障的降魔大圣也出現在單刷行列時,魔神遺留直接躺平了,扯上了附近裝木頭的另一個魔神遺留當被子蓋了。
睡得非常安詳,專業人士往生堂堂主過來看了一眼,說頭上都蓋白布了,就等著一副棺材出殯了。
守墓人看了往生堂堂主一眼,又一眼,實在是沒能忍住:“你們璃月這么浪費的嗎,魔神遺留都不吃?”
堂主:“抗性沒練出來,千巖軍吃了那些獵犬都鬧肚子。降魔大圣吃了嗎?”
降魔大圣本人就在邊上,聽了這個問題,非常有先見之明,風輪兩立直接跑了。
守墓人于是嘆氣:“人剛走,太靦腆了,都幾千歲的仙家了,怎么還吃不慣蒙德的特色菜。”
都幾千歲的仙家了,吃不慣蒙德的特色菜不是很正常嗎。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以魔神為基礎開發的特色菜的。
別的國家特色菜是旅游必點,蒙德的特色菜發給人看是為了避免旅客誤食,這就是區別。
就算璃月跟蒙德相處這么久,文化都出現交融現象,璃月人來蒙德就跟回家一樣,也著實承受不起盟友的厚愛。
璃月可以為蒙德兩肋插刀,但特色菜,免了吧,免得一群仙家見了物傷其類,又為了自己差點被端上桌而感到劫后余生。
免得人見了特色菜,思維發散太過,將其聯想到雙方打起來的地步打得杯盤狼藉還得收拾。
就坐在上首的兩位執政能夠歲月靜好的吃飯聊天。
別了。
璃月和蒙德在入鄉隨俗的問題上都有絕不能妥協的底線。
話分兩頭,魔神遺留造謠的事,你這邊聽聞后,自然會采取行動,奈何正是春風吹拂之時,蒙德人都繁忙極了,否則都不會找到機會刷個副本都歡呼雀躍。
你這里就更是恨不得有分身術,一個神當幾個用,只能先記下,冬風時再多抽幾次。
小小一個執政辦公室,里面橫七豎八里躺了一堆非人,忙啊,都忙,溫迪就差自掛東南枝死回千風中的一縷了。
他卻是整個房間里除你之外唯一還有精力動的,還能掙扎兩下,給自己灌口酒提提精神。
“坎瑞亞的事好麻煩~”
溫迪拖長了聲音,向你撒嬌,“那什么,蒙德的幾個代表能不能多分擔一些?”
你拒絕了。
“你不怕那群刁民為了不工作,直接去找天空島的麻煩,他們已經在計劃著建造天空上的蒙德了。如果你想以此證明自己已經到極限了,不能再加班了,裝的像一些。”
“欸嘿。”
溫迪的常規操作。
處理事物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想要脫離工作,要么跟安德留斯他們一樣,累了直接就地睡覺,要么就跟溫迪這樣說一些反應大腦糊涂的話。
年幼的風精靈會問你吹起冬風是不是你對工作的抗議,你在春風里的工作量這么大不會累嗎。
烈風里的溫迪已經經歷了許多烈風之民的離去,見了他們一代代的延續,經歷過很多次春風,他不會問這些。
人長了年歲,會跟過去有所區別,魔神也是。
象征永恒的雷神都不能說自身全無變化,何況流轉著的風呢。
溫迪用風的力量轉移了一杯酒到你面前,“他們釀造的酒,嘗嘗,應該不錯。”
“名字是什么?”
“風血酒。”
挺好的,這個名字和酒液微紅的色澤,蒙德酒里泡著的最多的是魔神的血肉,又得真實幾分了。
“他們真的是嫌棄蒙德酒業的名號不夠另類。別的酒主打一個口味,我們這另辟蹊徑,直接成試膽的。”
風土人情所致,蒙德在七國里主要的聲名就是魔神墓地和試煉之所,出這樣的傳聞不稀奇。還有刁民覺得這個名字名不副實,為了蒙德的聲譽,就去隔壁的真魔神墓地璃月刨了魔神的墳。
他們是干的痛快了,留你一個被摩拉克斯找上門,問細節。墳是他們刨的,魔神骨頭是他們打包的,你能知道什么細節,你氣得要死,對著摩拉克斯罵他們實在是不像話,怎么不知道填土呢,魔神遺留都不扯回蒙德。
摩拉克斯就聽著,含笑聽著,聽到你想挖了璃月的孤云閣時才說了一句不可,理由是底下封印著魔神奧賽爾他們。
你明白,這已經是他很給蒙德面子了,孤云閣是璃月國土的一部分,他不可能給,就提了一個雙方都知曉的借口。
盟友是盟友,國土是國土,不可混淆。
但是他提了被封印奧賽爾他們,你就默認摩拉克斯做主將他們送給蒙德就等著下鍋了。
就是有璃月那邊執政神和璃月七星的默許,蒙德近些年才多了一堆魔神墳墓,往生堂堂主主業都從璃月橫跨蒙德了。
回想往事,這種新酒顯然又是刁民的又一種嘗試,你要是沒被溫迪拉著品嘗一下,他們就敢堂而皇之的宣傳這是烈風之血釀造的酒,給蒙德的聲名再添上一筆。
溫迪對這些在乎嗎?
在乎酒好不好喝,噱頭拉滿了,酒不好喝他就只能喝從前的酒了。
你呢?
溫迪他們不在乎這些年,可不是因為你不在乎嘛,要是能賺錢,買家要良心你就有良心,要黑心你就有黑心,要噱頭別說烈風之血了骨頭渣子都能給。
給不了完整的骨頭還是因為摩拉克斯撿骨成了熟練工,你覺得讓他放過你的骨頭好讓它泡酒,難度有些大。
“怎么樣?”
“適合至冬。”
烈酒,容易燒灼喉嚨,辛辣刺激,咽下去才有一點底味在口中回轉。你不喜歡酒,品不出來太多,權當工作之余的放松。
“至冬的火水比這個更烈。”溫迪點評了一下兩者的差別,話題一轉,“風讓我看到了來自異國的訊息,那是一個須彌的放逐者,你有什么想法?”
“接納。兩個不要臉的正好可以一人抱摩拉克斯一條腿,嚎他為什么不能多給點摩拉。”
風之國度是自由的,在面對磐巖的國度時,更是將自由貫徹到底,比如你上面說的抱著摩拉克斯大腿嚎摩拉的事,烈風之民刨了璃月埋骨的魔神的事,只是其中一些表現。
溫迪作為風之國度里的一員,對你的行為接受良好,風精靈飄飄蕩蕩的湊到了你的肩頸,看起來是一肚子的壞心眼:“要跟隔壁老頭子要摩拉,那還不好辦,做工藝品就行,他不講價,喜歡就買。”
也只是看起來。
你指尖碰了碰風精靈,很深沉的樣子,“我是想白*嫖的。”
這世上怎么會有人不喜歡白*嫖,就跟須彌的放逐者在去至冬和去蒙德之間選擇了蒙德。
在慈愛和自由里選擇了自由。
你跟溫迪就白*嫖的二三事進行了探討的第三日,特瓦林,這位美麗威嚴的風龍沒有逃脫被抓壯丁的命運,在蒙德的邊界處跟你一起等人。
你一路上還可勁兒胡說八道荼毒特瓦林的耳朵,說什么這種重要的事要交給特瓦林才放心,特瓦林飛的快看得遠,還不會有一身易染色的皮毛。
風龍睨了你一眼,“別胡說八道了,你就是怕你不正常把人嚇跑了。”
“欸嘿,這不是特瓦林可靠嘛。”
“謝謝,但在蒙德做個正常龍真累。”
他只能說當年年輕,犯了識人不清的錯誤,現在得為自己的遇人不淑負責。
“累的話,我這里有秘方保管特瓦林瘋得天衣無縫。”
“……”
第95章
被須彌教令院放逐的學者,你為了方便稱呼,也是出于習慣,便叫他博士,再習慣一點,便是多托雷。
多托雷在教令院的研究犯了忌諱,被放逐,打包了整個人過來友情贊助蒙德的科研事業,你作為蒙德的執政神,為了親切招待這位科研人才,當然是不遺余力。
先是一個「愚人之愛」的稱號甩過去,讓這個選擇了自由的科研人才直接扎根蒙德,再就是一個大餅砸過去,握著人的手殷殷切切的說一堆強強聯手做大做強的話。
雙管齊下,選擇了自由的科研人才手沒有從你的手里抽出去,但也沒有選擇光吃餅,他也忙著給你畫餅。
要不是他不想演什么落魄不得志的人才淪落蒙德得到伯樂的戲碼,說真的,你們不來次淚灑當場都對不起多托雷的小可憐演技。
他真的不想嗎?
想的。
要是哭一哭就有一堆研究素材,這位研究狂人打底是個林妹妹。可惜的是,他在須彌的風評確實彪悍,在須彌的蒙德人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說句好家伙。
變成小可憐確實突兀。
研究狂人在須彌的學術環境里出現不稀奇,反正他們在智慧上確實卷生卷死,出了一個多托雷,只能說句環境底子在。
無非是人們都想得到須彌早晚會出一個學術怪物,踐踏道德只想攫取智慧的學術怪物,倒是沒估量過這個學術怪物破壞力會如此強大。
他燒了世界樹。
在須彌的蒙德人在樹被燒的當天直接發了一封信回蒙德,紙上面是一堆感嘆號:“好家伙!!!碰到一個比我們還離譜的學者了!!!他燒了世界樹!!!”
僅僅是燒了世界樹還好,他又扯下來一堆世界樹的枝葉準備當科研素材來著。
這個行為,讓他此前踐踏倫理的行為都稱得上是小打小鬧了。
這還不算,在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之后,這位大才還試圖扣鍋給蒙德人。
對他的勇氣,蒙德人都自愧不如。
都這樣了不就相當于將自己送上門了,那就拿來吧你。
鍋扣了,烈風之民也當了救火隊員了,犯罪分子當然得歸蒙德。
嚴格意義上來說,多托雷跟蒙德是雙向奔赴,蒙德人準備將他踹到蒙德,他自己也是包袱款款的向蒙德奔來。
都這樣了,你可不得給人套牢再畫個餅,免得蒙德血本無歸嗎?
多托雷,可是讓你加班了兩個月的大才。
你笑的分外和氣,已經準備讓他任勞任怨到死了。
沒有人可以讓你虧本。
一路上,你們歡聲笑語的給對方塞餅,恨不得噎死對方的架勢讓特瓦林眼皮直跳,他怕你沒忍住,將人打死了,又怕對方沒忍住,讓你尋了個由頭打死了。
你在給多托雷塞完餅安排了工作后,一邊撥款讓蒙德人修的研究院再多加點研究設備,一邊語重心長的,“放心吧特瓦林,我圖他腦子,他圖我身子,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希望對方健健康康活著的。”
風的包容性很強,讓一個多托雷找到自己的位置很容易,畢竟烈風之民早在他來之前就有很多奇思妙想,現下他來了,便會被那些奇思妙想淹沒。
足夠讓他一生為之奔波。
正常龍能理解你們的思維,知道你們是在互相利用,多托雷連名字都是自己的稱號了,可見他來這自由之城,第一件事就是失去自由。
真心實意要在日后談,如今并未有半分。
然而,這是正常發展,你們可以成為研究搭子——你負責許愿,他負責實現,但不會有額外的事。
特瓦林看到了正常發展,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稱號作祟,專注的附加效果讓多托雷想要掌控你這個春風時對子民無有不應的魔神,為此很是拼命了一段時間。
他認為,他或許不被你歸于子民的行列。
想多了,他不自由,他不能脫離蒙德,除此之外,他依舊自由。
但你會說嗎?
不會。
特殊人才準備為了研究素材拼命了,你怎么忍心打消他工作的積極性,當然是讓守墓人給他挑多多的實驗素材,讓蒙德人給他提多多的想法了。
之后就是他挑了一次春風對你毫無顧忌的請求了。
實驗素材不奇怪,你就算是冬風里,還有魔神遺留對他的無有不應,還有蒙德人的詫異但接受。
他請求的時候嘴瓢了一下,你們的關系就奇怪了起來。
誰敢信一個研究人員會在研究坎瑞亞的科技、魔神的遺留、蒙德人的身體后習慣了精準卻會嘴瓢。
將一個“我想要研究你”,一個晃神就吞了兩個字,變成“我想要你”這種有歧義的話。
你確實無有不應,但不代表連自己都會一并丟棄,完全成為人的牽線傀儡,你只是愛人如愛己。
藍發紅眼的科研人才有些懊惱,說錯的請求仍舊選擇了將錯就錯。
就是這么奇怪起來的。
你不介意人研究自己作為魔神的構造,神之心都可以隨意給人實驗,他跟摩拉克斯搶撿骨的活好拿素材用來實驗,你都可以。
他一人之力給蒙德的科研提供了諸多助力,讓蒙德人對土地的依賴進一步減少,可以滿天空的跑,一些技術也可以改善蒙德人的生活。
在有成果的情況下,你自然是優待一些的。
情感上出現黏連感正常。
現在特瓦林不理解了。
他以為你要選擇歸宿應當是在一些老朋友中選擇,而不應當如此草率的選擇一個罪戾之才。
你:“有沒有可能,我好色而已。”
至于你的那些老朋友,雖然都是好顏色,但幾千年沒處出什么特殊感情來,以后處出感情的概率也不大。
你只是好個色,啃口嫩草,恰好嫩草也有心思,兩個人便一拍即合。
談不上歸宿。
雙方都知曉,只是找個刺激。
這事烈風之民知道的都蠻多的,大家的觀念還蠻統一,就喜歡就喜歡唄,想啃就啃唄。他們此前還尋思過要不適齡紅發青年來個自薦,人有欲望,沒道理神會沒有,你又是個愛人如愛己的,他們有的,你自然也是有的。
在“人=魔神”的路上,烈風之民走的越來越遠,就差一個死而復生沒能攻克。
你可能知道,不過他們選擇了自己探尋,權柄已經施與了夠多了,死而復生就不必了。
萬一你死了因為分了權柄活不成了呢?
在你隕落的可能性面前,你找一個人談個感情,他們最大的感想竟然是“怎么是個藍毛,這是退而求其次到了什么地步,才只要個紅眼睛”。
“退而求其次”的多托雷:“……”
一堆神啊仙啊的熟人里,本就沒有紅發的,溫迪倒是可以化一個紅發的人形,安德留斯也可以變成粉毛大狗,但是天然的紅發是一個都沒有。
不是白毛就是綠毛。
你對紅發的偏愛眾所周知,他們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的紅發同伴,好懸沒給未婚的好兄弟們綁了給你送過去,讓你找幾個順眼的,免得讓自己委屈。
未婚的好兄弟們未嘗沒有這種心思的,但你選了個藍毛。
他們沉思,他們恍然大悟,又盯上了藍毛的未婚的好兄弟們。也許是搞錯了,你就喜歡藍毛,沒關系,蒙德里的藍毛可能不多,但是還能在外面勾搭幾個過來。
再一尋思,何必舍近求遠,盟友那邊可不是有一個盛產藍毛的方士家族嘛,勾搭一下。
要是藍毛不行,你壓根就不是偏愛什么發色,而是見色起意,那可太好了,交給他們,他們連隔壁的巖王帝君都能說過來。
年上不喜歡,年下還有個降魔大圣。
你談感情,炸的不是蒙德和當事人,炸的只會是其他國家,尤其作為你們盟友的璃月,蒙德人的鋤頭虎視眈眈。
第96章
你跟多托雷的關系持續了沒多長時間,蒙德人的科技在飛升,鋤頭也在升級。
你閉個眼睛,睜開就看見璃月的方士家族被合作的名義誆過來,還一個個都樂呵呵的,以為自己只是來降妖除魔。
多托雷搖晃著試管中的液體,不怎么在意的,“挖過來的都是藍頭發的。”
你:頭好痛啊。
你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你的老友沒什么動靜,你這邊就已經進化到找替身的進度了。
還是那種廣泛的,只求神似,不求形似的替身。那些人可能沒有一個像多托雷的,偏偏某一個時刻,你恍惚從他們身上能看到多托雷的影子。
你大為震撼。
多托雷這么一說,你跟模擬器吐完槽后又找到了第二個吐槽對象,“是吧,你也覺得他們這行為離譜吧。我是真沒想到,他們能從璃月里刨出來這么多……跟你精神狀態一樣的人才。”
地大物博,人杰地靈。
兩個詞語在你腦中里轉了個圈。
你勸了勸自己,璃月跟蒙德一起待久了,出現第四天災傳染的情況是正常的。
多托雷的精神狀態也不是什么特別稀奇的品質,只要對一個方面過多執著,道德感再低一些就行。
忙著看著試管反應,從你的身體情況里分析你死而復生的秘密,順便給自己的時間再切幾片的多托雷是沒時間找你細問的。
你的吐槽他聽了,哂笑一聲就沒了。
有時間聽的是做完了實驗,確定了研究方向又錯了一個的多托雷。實驗不順的郁氣沒有多強烈,卻足夠讓人找個由頭將你跟他說過的話重新再扯出來,細細討論了。
“我的精神狀態怎么了,跟烈風之民不一樣?”
又來了。
跟一個世俗意義上的無惡不作者談感情有一個坎是難過去的,尤其是你跟烈風之民在漫長的時間里行為再如何離奇,在大局上確實無可指摘。
你們坑蒙拐騙,到處三光,然而面對魔神遺留,面對大危機,你和烈風之民是全力以赴,竭盡全力。
莫名的成了胡作非為然而占據了道德制高點的形象。
多托雷不是。
他現在所做的也跟過去沒有差別,沒有再次被驅逐,也只是蒙德人見過自己同伴太離奇的行為,對他的行為說的只是缺德但有效。
什么不理解,就學習什么方面的知識。
對物如此,對人如此。
“缺德”,是沒有道德,踐踏道德。
他是一顆求知心裹著的皮囊。
正因為對自己有清楚的認知,多托雷沒想過會在蒙德得到什么救贖之類,你們更是稱不上救贖文學。
見色起意倒是適合。
這種都清醒的情況下,偏正面的烈風子民和負面的多托雷,在立場上沒有彌合的問題,就成了他找茬的借口。
是的,找茬。
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有諸多殘忍的手段只施與外人,從不肯給自己,你只是尊重自我的選擇,蒙德人才有了如今的形象。
否則,燒世界樹的指不定是誰。
你們之間本不存在什么立場問題,他談立場問題,可不就是找茬。
“他們雖然魯莽,但你也是真有大病啊。”
“魯莽。”他“嗤”了一聲,“他們心眼子多著呢。”
多托雷不反駁你的后半句話,算是默認了你對他的評價,畢竟烈風之民里他確實也是獨樹一幟的精神狀態。
莫問他怎么又將自己與烈風之民混為一談的,問就是你跟他立場不沖突,烈風之民又可以視為你,他跟烈風之民自然沒有立場問題,他自然也是烈風之民。
找茬歸找茬,生活歸生活。
“再怎么心眼子多,也不跟你一樣吧。你可是實驗出了問題,就拿他們的想法來看一下,找個新項目緩緩腦子的。”
“觸類旁通而已。你不也是在春風時便直接放棄了睡眠,成為無眠的迭卡拉庇安。”
多托雷對自己卷王的身份直接認領了,順便給你分了一個,扣嚴實了再讓自己切片的邊角料陪你說話。
為什么不用大一點的?
大一點的要當助手,要實施他們的想法。
你的死而復生秘密太深,他這邊只觸及到表面的時間權柄。
實驗素材應有盡有,什么鍋都有人背的嚴嚴實實,讓他們可以安心研究的條件下,多托雷對你說了一句最情真意切的叮囑:“別死了,迭卡拉庇安。”
你順勢催他:“那你研究快點,我說不準哪天就復生不了了。”
哦,他冷漠的,還是有一個阻礙,他良心發作時催人加班的沒良心。
全年無休的卷王還能怎么卷?
只能切片。
“我懷疑這就是一個陰謀。”你的科研大才陰森森的,“你跟我談感情,就是為了白*嫖。”
你遲疑的,“啊,你記憶力還好嗎?是不是加班加多了,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再補回來吧。你看你,記憶力都不好了,我一開始不是都說了嗎,在蒙德科研沒有假期,只有豐厚的薪水和管夠的研究素材。”
“呵呵。”
蒙德人將將挖了一窩藍頭發過來,你跟多托雷的關系就開始搖搖欲墜……
多托雷本人打斷了你:“感謝烈風的厚愛,有什么要求直說,我加。”
你握著他的手,“那能再燒一次世界樹嗎?”
他堅決的扒開了你的手,斬釘截鐵的,“我們的關系搖搖欲墜,您繼續。”
“魔神遺留二十份。”你開口。
他低頭,“我們的關系堅不可摧——除了燒世界樹。”
“那春風時我的事務——”
“那得再加上你。”
“成交。”
多托雷當初是多么的勇,可以直接燒世界樹,現在竟然連世界樹都不敢燒了,你想了半天自己的培養方案,試圖找是不是自己哪里養壞了。
你的思索讓他皮笑肉不笑:“須彌全線戒嚴,就差明說多托雷與狗不得入內了。哦,他們能讓狗進去,我進不去。你高估了我的能力,我認為你擊垮了我的自尊心,我很脆弱,需要你讓我研究兩次。”
“我沒那么多時間,這么挖下去,我覺得摩拉克斯要來了,那一次要不也免了?”
沒談攏。
大才說情感的歸情感,就算情感值不了幾個摩拉……他說到這還恍然大悟,既然值不了幾個摩拉,那他就更不能讓你白*嫖了。
你情真意切,說你這一句話價值千金。
雙方始終未能達成一致,然而摩拉克斯是真來了。
蒙德人下手快狠準,先是挖了一窩藍頭發,再是找了一堆紅眼睛,最后是他們的紅頭發。
太過土匪了,摩拉克斯和璃月七星饒是見過了多次,知道自己盟友的德行,可這連土都要刨走的架勢,還有被交換過來的一堆蒙德人……
在他們的“欸嘿”里,七星們找到了風精靈溫迪、風龍特瓦林以及魔狼安德留斯。
“奧羅巴斯逃過一劫了?”七星中的天權星問。
溫迪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條醉蛇。
至此,已確認蒙德活躍的魔神除執政神外,已經全部被換到了璃月。
“帝君……”
很熟悉的流程,對于每代的天權星和一直未曾變更的巖王帝君來說。
更熟悉的是去蒙德的路。
數千載歲月,璃月和蒙德的交界處,既有蒙德的天馬行空,又有璃月的腳踏實地。風場和巖路貫通了這片區域,又有瀑布飛濺,風光無限好。
若不是處理這樣的事,走過去應當會更加從容些,畢竟琉璃百合和風車菊并行的景象,只在此處。
摩拉克斯走這條路,見了無數次故友,每一次,大抵都有些意料之外。
這次亦然。
第97章
你說你的子民盯上了他的時候,你的舊友依舊沉穩。
這不算什么大事,摩拉克斯早已經知曉蒙德人的德行,一旦主意打到璃月的人身上,跟你喜好重合和關系親近的都難逃一劫。
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還在安慰你:“此事我并非不知,亦有應對之法,不必為此煩憂。”
等到你說“我快要死了,摩拉克斯”時,他的臉上才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神情。
“怎會這么快?”
“不快了,我還有幾百年呢,活了幾千歲還能死而復生無數次的魔神,壽命足夠長久了。”
巖之魔神在這方面確實固執,頗有磐巖的無可轉移之意:“太快了。”
一字一句落下來,仿佛是在鑿石刻碑,以此表明這件事的不容置疑。
然而壽命,還是魔神的壽命,長久者有磨損,特殊如你者,復生亦終有盡頭,此事亦是天理金科玉律,無可更改。
摩拉克斯改不了。
你不想更改。
養成游戲接近尾聲,蒙德已然成為天上之國,發展軌跡從始至終都貫徹了“固守”和“自由”。
玩家認為,留的幾百年時光已經足夠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可以退出游戲。
摩拉克斯不這么認為。
烈風魔神的舊友來的時候心情尚可,只當這又是一次尋常的見面,等事情辦完了,兩個執政神還能消磨一會時間鞏固一下情誼。
見面你冷不丁說你快要死了,說的坦然,他這邊卻還需要一時半刻來消化事實。
還有幾次掙扎。
“確定嗎?”
“確定,我看到了。”你篤定自己的死亡。
你的舊友漫長歲月里送走的故人不知凡幾,到了此刻,依舊是悵然的,縱使你還有幾百年的時光可以度過,不至于立刻隕落。
你看到的是幾百年后你的死亡,正如你未解的死而復生一樣,你最終的沉寂如同你此刻的死而復生一般,沒有轉圜的余地。
“我想讓你幫我想想我該以何種方式沉寂,幾百年,我又還能教導如今的蒙德什么。”
他沒有遲疑的,說出了日夜都在思考的問題的答案:“離別。”
他不能一直陪伴璃月,你不能永守蒙德,魔神再長久,也長不過這天與地,這天理制定的法則。
甚至,摩拉克斯為自己準備的離別里,你的存在也是必要的。
他與你說過多次。
“我活的長久,磨損之時你在,可直接殺死我,不留余地。”
你是他以為能在自己終末之時看到的抹去他生命的烈風。
現在的情況截然相反。
你作為比他更年輕的魔神,沒有磨損,卻依舊要邁入沉寂,不得復蘇。
幾百年,作為人的一生太長久,作為魔神的一生又太過短暫。
你難得跟摩拉克斯一起去璃月走了幾年,巖王帝君的記性確實是很好,名副其實,你要不是聽他娓娓道來,你都不知道蒙德的人和神在璃月有了這么多傳說。
你對摩拉克斯的記憶是始于結盟之日,冬風和春風的交替讓你們相處的時間不多,只是歲月長久起來了,便成了友人,一如你跟你的子民。
“現在想想,原來已經兩千多年了。”
“不算長久。”
“約摸是你人生里三分之一的歲月,你說不算長久,我就只有一個兩千多年。”
你比劃了一下,“人都二十多代了,我死的也到處都是了。光你璃月上,我就死了幾百次了。”
舊事重提有種酸澀的風味,就是絕云間的那位留云借風真君總是能讓人聽著聽著就咳嗽,聽著聽著就有仙家小輩咳嗽著走人。
人終有一死,他們已然開始了社死。
就是你只有幾百年的歲月這事,確實令留云借風真君惋惜,她當著帝君的面,沒收住嘴,直接一口氣嘆出來:“本仙就是可惜,你和帝君這么些年……”
“這么些年?”你喝了口茶,“這么些年璃月被蒙德嚯嚯得還不夠?”
這位仙家扇了扇翅膀,出了個絕無僅有的餿主意,干脆讓帝君用蒙德人當借口,到蒙德玩上一段時間算了。
且不說璃月七星答不答應,就說這明目張膽的逃避工作,璃月七星會不會忙到猝死……你用眼神問摩拉克斯,璃月的七星不會短壽嗎?
摩拉克斯沒有接收到。
倒是留云借風真君說這就是璃月七星的意思,蒙德人天天過來挖人換人的,他們頭痛,干脆一點讓帝君他老人家去蒙德鎮著算了。
大家脾性都知根知底的,鬧到一切戰術轉換家,風之執政坐璃月,巖之執政坐蒙德的地步又不是沒有過。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再來一個風巖執政坐蒙德,有何不可。
你正襟危坐:“請問,他們都挖空了什么地方?”
“據本仙所知,蒙德有一艘浮風舟已經被甩賣給了璃月。”
“……璃月的山,沒事吧?”
“若陀龍王的封印都被刨開了,孤云閣底下也沒奧賽爾他們了,就只有山沒事。”
問他們為什么知道的?
偷偷摸摸刨東西的蒙德人狗狗祟祟給天權星通風報信了,說你們璃月那個若陀龍王脾氣忒暴躁了,死活不肯現人形,你們孤云閣底下的奧賽爾倒是個藍毛但是有老婆——留云借風真君在此強調:“本仙聽到他們大聲密謀,說奧賽爾有老婆其實也行,萬一烈風喜歡一夫一妻刺激的呢,家里那個藍毛不也是會切片的。”——璃月要是有更多的藍毛和紅毛紅眼睛,他們這邊就出同等的人數來換,附贈一艘浮風舟。
你的名聲早就沒有了,但你的事跡仍舊在增加,關于風之執政好色這件事,以及其他國家的烈風之民狗狗祟祟給人套麻袋這件事……太多了,你的XP已經流傳了好幾個版本,要是現在就死了,估計還有一個死不瞑目的版本。
你的眼睛在放光:“若陀龍王人形呢?”
“若陀……”摩拉克斯接茬,對著小道消息念,“若陀龍王寧死不屈,為避免失身,惡念附身了一位小女孩。”
豈止,巖龍王恨不得摩拉克斯再來九九八十一根柱子,將自己封印得死死的。
龍王渾渾噩噩這么些年,被人刨出來可算開了眼了,一時之間覺得復仇大業摩拉克斯也不過如此,璃月和蒙德成了什么個癲樣,封印被人刨出來還派人搭把手,就怕刨得慢了。
被刨出來還有人笑瞇瞇的問他巖龍王,你是什么發色的,長得好看嗎,要不要應聘一下我們執政的面首?
若陀:瞳孔地震。
你:笑容逐漸缺德jpg
這種互相癲的場景結束于你采納了真君的餿主意,將摩拉克斯這塊磐巖暫時性的挪到了蒙德。
人已經走向獨立,神的時間便空閑了。
第98章
離別,在蒙德已經預演了無數次。每一次抗爭心的升起,每一次絕境之時的兵戈相見,讓蒙德走到了如今。
走到了可以以人身奪取神的生命的地步,走到了陪伴他們從冰天雪地里走到現在的神明可以松了一口氣,不再承負那些命運的代價。
自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無底線的叫做墮落。
烈風的迭卡拉庇安確實足夠強大,可以承負他們掙脫命運時的代價,承負了兩千多年。
是屠刀,是賢王。
亦是天與地之間蒙德人身上的屏障。
蒙德是如此誕生的,在烈風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意中。
非常沉重的愛意。
旅行者抵達蒙德,這座烈風之城、自由之城時,短短數日便從各種地方感受到了這種沉重的愛意。
所有,所有,所有。
盡數給予。
原本計劃里的最初拜訪的地方不是蒙德,作為魔神的墓地和一群烈風之民的駐地,就算它風景再好看,浮風舟再新奇,派蒙作為指引者都不會讓旅行者踏入這個新手地獄。
直到旅行者死而復生。
漂浮在空中的向導了瞪大了眼睛,“離這里最近的蒙德的執政神也是這樣的,旅行者,你確定你是五百年前才抵達提瓦特的嗎?”
“執政神跟我一樣?”
“對啊對啊,烈風的魔神能死而復生的事在提瓦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位魔神,會不會是世界之外的存在?”
“有可能。旅行者,我們接下來要去蒙德嗎?”
“去。”
烈風之民淳樸好客,烈風之眷屬寬容待人。旅行者在這里待了沒幾天,就跟蒙德關系值處成了友善。
前有蒙德酒莊的老板迪盧克熱情的包了食宿,后有騎士團的騎兵隊長凱亞勾肩搭背——熱情的酒店老板生來就不愛笑,勾肩搭背的騎兵隊長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套他情報,兩個人還是義兄弟。
多么的“義”呢?
那位烈風魔神的情人多托雷要是還活著,這兩位可以拍拍他的肩膀,說“你老了,該給年輕人讓讓位置了”。
蒙德的風土人情就很奇妙,那種隨性自由,做什么事都被包容的感覺,讓一些不是蒙德人的人,來了蒙德,就成了蒙德人。
就比如上一秒旅行者失禮的想著烈風魔神的風流韻事,下一秒她傳說中的情人,現任蒙德研究院終生榮譽院長多托雷就出現在酒館里,用很不見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說:“凱亞這只花孔雀倒是有點用。”
花孔雀凱亞聽到了,還遙遙舉杯,示意人還在這里,“說得小聲一點吧,多托雷,求人也得有個求人的態度,可別真退位讓賢了。”
他還顧及了一下被套了情報的旅行者,“抱歉抱歉,多托雷就是這個性格,旅行者你要是不喜歡,直接說,上手打也行,他皮糙肉厚,經得住。”
打是不能打的,就算凱亞此前已經普及了一下這位長壽的原本應該只存在于歷史中的研究院院長,說他切片多,死一個兩個沒事。
旅行者都不想打。
一者是這位實實在在是個卷王,燒過世界樹,研究過烈風,卷到了命運的奧秘和世界之外的存在上了。
他確實有自己妹妹的消息。
二是他是任務NPC,有原石,還關聯著蒙德的主線劇情。
烈風隕落就在不久之后,命運的足音在幾百年前就被宣告,踏下時所有人都不意外。
派蒙這樣比劃過:“迪盧克老爺都準備了一堆東西,準備在她隕落之后用上。”她畫了好大一個圓圈,以示她口中的“一堆”是多么的多。
而與烈風有了情感上的曖昧的多托雷,確確實實是很誠心的在請求他,語氣他改不過來,那就態度給上,哐哐哐的讓旅行者認識到終生榮譽院長的富有。
“這些只是其一,我還可以研究一下血脈之間的感應器,如果你覺得這不行,感應降臨者的裝置我也可以做。不過,你的妹妹,可能不是降臨者了,提瓦特吞噬了她的命運。”
“你怎么知道?”
“我燒過世界樹,將自己的命運從世界樹上釋放了出來,但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世界樹只是保存提瓦特的記錄,我的命運只是燒掉了記錄,事實上仍舊囚困于高天。”
多托雷對他還是有些耐心的,會拋出來一些信息,讓他對提瓦特更多一些了解。
在討論這些之前,凱亞已經用美食的誘惑讓那位小向導離開了旅行者身邊,酒館里只有烈風之民。
旅行者是沒有預料到蒙德人這么直球,“有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我以為我需要很久才能得到這樣的消息。”
“浪費時間。烈風的時間可不充裕,何況你應當算是烈風眼中真正的另一個自己,可以死而復生,可以無所顧忌。”
多托雷收回了偏移的話題,繼續了命運的相關言語:“不過那是之前,我經歷過一次冬風,提瓦特的命運就不再錨定我了,迭卡拉庇安用自己的血和死亡歸還了蒙德人被刻印的命運。”
“現在的蒙德,是占星術士會餓死的地方。”
“我告知了你有關命運的線索,在最后一次冬風揚起前,我想請求你,看在線索的份上,考慮一下我對你的研究請求。”
多托雷表明了自己的請求后就離開了,他不考慮自己會不會得到答復的問題。他來這只是為了提出研究請求的。
接下來是其他烈風之民的事。
調酒的迪盧克穿著酒保服,扎起了高馬尾,多托雷掃了一眼被他束起來的澎湃的紅色,覺得這對義兄弟真是蒙德人的賊心不死。
紅發的萊艮芬德,是最初陪伴烈風的人類之一,也是奠定了烈風審美基調的一個人,都這么些年了,萊艮芬德的紅頭發還好好的遺傳了下來,成了蒙德的特色。
至于他的那個義弟,以蒙德人的精神狀態來說,藍頭發又自動跑到蒙德地上的幼崽,管他是不是坎瑞亞遺孤,都是烈風的了。
他們都敢接手燒世界樹的研究狂人,多一個坎瑞亞遺孤算個啥。
紅發紅眼和藍發藍眼,怎么湊都能湊出來一個烈風喜歡的樣子。
多托雷只能說蒙德人這打包技術日益嫻熟,先前是單一的色調,現在打包都是打包風情各異的兄弟倆了。
這個八卦旅行者也聽過,蒙德這邊是吃瓜天堂,魔神遺留什么都敢叨叨出來。
旅行者不得不懷疑迪盧克現在的冷臉是八卦聽多了憋笑憋出來的。
人,總不該是完全不八卦的吧。
“你在想些什么?”
“……沒什么。”
“好奇我跟凱亞與烈風的事?”
“我只是好奇多托雷的研究請求,迪盧克,你知道研究的內容嗎?”
“知道。通過研究降臨者身上的特質,嘗試將烈風排斥出提瓦特。這就是他想研究的,也是我們想要做的。”
烈風的迭卡拉庇安,風之執政,本該是能與天理一戰孕育新的族群的外來者,在冰雪里聽了蒙德人先祖的祈求后,回應了他們的祈求,放棄了作為風的自由。
“與我一樣的降臨者?”
“不清楚,這些只是推測,但烈風在魔神中非常特殊,能夠用死亡涂抹掉人的命運,歸還人的可能性。所以,蒙德人是沒有神之眼的。”
“那個要求,沒有時間限制嗎?”
“蒙德遵從人的自由意志。”
旅行者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下這位烈風魔神迭卡拉庇安。從遺跡里,從蒙德人的歷史里,從天上地下的記錄里。
第99章
這不是什么難事。
蒙德的每一次風吹,每一次風之花的搖動,都是見證。數千年的歷史被刻進風里,刻進人的心里,刻進石頭里,縱使時間,也只能等待漫長的一場風化。
旅行者帶著派蒙在蒙德的天上地下跟烈風隔著時間見了面,那算是一個傳說任務里,現在即將死去,過去卻鮮活無比的魔神。
“不會以后都是這樣吧?”派蒙有些遲疑。
當然不會。
旅行者從蒙德的土地上找到了掉落的蘋果,熟透了、紅透了,吃起來味道應該不錯。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烈風遺跡,一個昔時用來彰顯烈風威權的建筑,今時因為烈風的意愿得以成為遺跡的高塔。
「沒有什么應當困囿于時間。」
石碑上刻印了這樣的言語,眼前所見的高塔,又是沒有人氣的寥落,風空蕩蕩的過來,又沉甸甸的吹過去,每一個磚石上都經受了千年的時間。
只有風之花,被吹動時轉動的寂靜。
這里不像是一個君王的居所,磚石上無法洗去還未風化掉的紅色,讓遠眺的旅者不得不想起這高塔的另一個名字——孤王的囚籠。
蒙德人可以去往天上,住在浮風舟里,隨風而行。作為暴烈的風的象征,孤王的一生都沒能也不會逃脫蒙德人和她自己為自己筑造的高塔。
高塔的每一塊磚石,都被蒙德人刻上了孤王的死亡。
旅行者走近去端詳,伸手觸碰了一下磚墻,恍惚一下,便被拖進了孤王的死亡。
暴虐無道的君王,慈愛奉獻的魔神。
烈風的魔神隔著時光,遙遙一眼,過去與現在輕輕碰觸,旅者感知到風,碰到了她的視線。
沒有言語。
不再言語。
箭矢洞穿了魔神的心臟,褪去血色的肌膚變得蒼白冰冷,只有面頰上被濺到的血液短暫的溫熱,很快又被風帶的失溫。
這是第一次死亡。
蒙德史書上記錄的言語是因橫征暴斂而被一箭穿心。
亦是蒙德人的第一次弒神。
狂亂的言語彰顯著記錄者的不可置信:“神,可以被人殺死嗎?”
“不是死于其他魔神的力量?”
“被我們殺死的是神嗎?”
“是嗎?會是嗎?”
“孤王又活了,我們會迎來報復嗎?”
……
不會被報復。
神可以被人殺死,縱使艱難。
后來者的旅行者可以肯定的答復。
但過去的人凝睇著魔神,看烈風的迭卡拉庇安對敵人的酷烈,明知她會復活仍舊殊死一搏,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面對自己的終局。
然而——
第一百四十九次死亡,烈風的迭卡拉庇安依舊沒有怨恨,依舊接納著他們這群弒神者。蒙德的土地上風之花常開不敗,風與時間的魔神如常等他們歸鄉。
他只能在恍惚里見到高塔的遺跡里殘余的這些記憶了。
再多的,他會頭疼欲裂。
現在就很頭疼。
死亡漫溢出來的血色涂抹了這里的每一處,他忍著頭痛再看,血液滴落的聲音連綿不絕,是一場落在時間里的暴雨。
“旅行者,你怎么了?”
“沒事,派蒙,只是剛剛隱隱約約看到了些東西。”看到了一些孤王的過去。
高塔孤王。
相比其他國度的對魔神的敬稱,蒙德的魔神擁有的稱號稱不上多么的令人尊敬,含義也算不上多好。
蒙德人在他們填飽肚子的時候,說沒想到還有人對這個稱號不了解的。
烤蘑菇披薩的味道很好,蒙德往事的風味獨特,蒙德人凱亞在食物豐富的香氣里說真是沒想到。
“孤王當然是因為她始終與人無法理解而被稱作孤王的,這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人與自我要是能夠和解,你們見到的蒙德就不會如此。”
“人與自我不能和解?”
“烈風的愛人是愛人如愛己。”
一個重復了很多次的理念,一個蒙德人從孩童時期就接觸的理念,牙牙學語時就被告知的事實。
“你們在蒙德待久了,就可以了解,蒙德人是不會缺愛的,是永遠都有故鄉的游子。”
“我們從沒有一無所有的時刻,因為烈風愛我。”
「永遠固守。
永遠自由。
永遠愛你。
即是烈風的迭卡拉庇安。」
刻下的銘文會被時間銹蝕風化,刻下銘文的人的心情多年后仍舊會有人體悟。
人對于故鄉的依戀,人對于人所能牽連上的所有情緒,落于銘刻時的平靜。
旅行者往蒙德的邊界處走,地上的魔神遺留不避諱人的存在,跟在他們身后左瞧瞧右瞧瞧,看樣子得從他們身上瞅出來一個三頭六臂才罷休。
“你們也敬愛烈風嗎?”
魔神遺留們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你瘋了嗎,誰會敬愛一個白*嫖的吝嗇鬼?想看食材和人的相愛相殺別找我們啊,找璃月那群說書的。”
旅行者在魔神遺留的七嘴八舌里拼湊出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蒙德人。一不留神就讓人下鍋的蒙德人。
被薅得差一點就禿了的魔神遺留滿是劫后余生:“要是被挖過來的時間再早一點,我可就成十全大補湯,被烈風硬灌給蒙德人了。”
見到什么都要薅,什么東西都會尋思著能不能下鍋,放出去就是一群禍害鬧得人雞飛狗跳,在大事上又非常靠譜的蒙德人。
旅行者忍得很辛苦。
畢竟一群倒大霉的魔神遺留的悲慘遭遇史,卻是很搞笑。
沒干完活下鍋。
火都點了鍋都下了半生不熟了,突然緊急被提溜出來。
不眠不休加班幾個月,將蒙德改成青山綠水,不復從前鬼哭狼嚎的樣子,得到的嘉獎就一句“做的不錯”。
別提什么守墓人單刷魔神遺留、速通魔神遺留副本的故事了,被揍得最狠的一位怒急攻心噶了都得被妙手回春救回來只為了下鍋時新鮮。
它們的生活有什么好說的,食材的一生罷了。
“那么烈風也吃你們嗎?”
“這叫什么話?她不吃我們蒙德人會想得到我們是食材嗎?”
一群放恐怖片里都屈才的魔神遺留,爆改食材,肯定不是它們有什么心思啊。它們被烈風吃了后,也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是個食材的。
果然,活著確實比死了好。
至少烈風不吃活的魔神。
“出息,都活了還想什么食材不食材的,不改立場是被吃上癮了?”
應當是沒有的,魔神遺留里沒有戀愛腦。
“真的好像啊,就是旅行者你不會什么都吃。”派蒙飛了過來,數了數烈風和旅行者最常做的事,“還有她不開寶箱。”
旅行者的視線里不會有一個完整的好端端的寶箱,不是被開就是等會被開。烈風的話,雖然什么都薅,也確實沒有開過寶箱。
“有沒有可能,派蒙,蒙德的寶箱都被開過一遍了?”
“哎?旅行者你怎么知道的?”
剛開了個寶箱的旅行者面無表情:“普通寶箱2個原石,若干材料,你就說她開沒開過吧。”
如開。
人總不能跨越時間將如開過寶箱的魔神抓過來打一頓是吧,就烈風那個戰斗力,指不定他要成魔神遺留中的一員。
為了寶箱,他決心跟蒙德的風之執政談一談,至少,普通寶箱開一個得五原石吧。
研究院的面前,多托雷雙手抱臂,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再不來,迪盧克瘋起來,我可拉不住了。”
“這跟迪盧克老爺有什么關系?”吃人嘴短的壞處就出來,沒見到證據前,旅行者會偏向迪盧克一些。
“你以為烈風之民有幾個現在不瘋的?故鄉快要隕落,永遠愛己的魔神將要沉寂——我都得瘋了才合群。”
多托雷瘋狂科學家的氣質被他拿捏得很精準,他瘋不奇怪。但他說他自己瘋了才合群,委實想象不出來。
迪盧克那張冷靜的臉一出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怎么瘋。
想不出來沒關系。
多托雷漠然的,她隕落后就能直接看了。
第100章
你死了。
很輕率的死了。
你沒有見到那位旅行者,你只是聽聞過他的聲名,聽過別人說他是死而復生的人。
蒙德人準備的所有后手,抵不過你對他們的欺騙。
「就這么走了,要是等一等說不定還會出一張很有宿命感的CG。」
得了吧,有那功夫我開一局游戲不香嗎?
「確實如此。」模擬器對你的想法表達了認同,「結局出來了,要看看嗎?」
你已經打開了后日談。
「蒙德的最后一場冬風揚起得悄無聲息,是欺騙,是自以為可以得到幸福的虛假。
是一場自以為能拯救了所有的夢。
“我將死亡。”
魔神如是說,祂看到了自己的死期,這是冬風的初始。
祂已然死去。
是蒙德人研究出結果,雀躍的準備施以拯救時,魔神消散的遺留。
“倘若你們可以挽回我的死,必能延續你們的生。如我一般的人,應當會在我死后誕生。
沿著自己的設想繼續走下去吧,能讓你們走到這封信面前的構想,繼續走下去可以讓你們成為烈風。
屬于我的冬風過去了,屬于你們的春風第一次來臨。
祝賀我們終于從新手村畢業。
畢業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記得往下看。”
自天外而來的旅行者作為這一切的見證者親歷者,在被多托雷提醒魔神死后蒙德人會瘋得徹底。
他問過酒館的主人迪盧克這是不是真的。
紅發的夜梟只是提醒了他一句:“如果可以,在神死亡之前,離開蒙德。”
“為什么?因為多托雷說的那些?”
“是。我們數百年的平靜只為了讓神可以安然逝去,在神死去之后,必然會觸底反彈,瘋狂一段時間。”
“迪盧克老爺,你也會這樣嗎?”
冷靜的紅發家主如是說:“我亦是烈風的子民。”
現在旅者見證了魔神的終局,在蒙德的最后一個時刻里,依然見到的是平靜的蒙德。
坎瑞亞的遺孤凱亞還能跟他勾肩搭背說著羨慕。
“羨慕?”
“是啊,羨慕。縱使無需神的恩憐,但也歆羨如此不顧一切的愛。直至徹底沉寂,烈風仍舊盡了最后一分力。”
“你不是蒙德人?”
“現在不是了。因為神死了。今天過去后我估計會回到坎瑞亞現在聚集的地方,嘗試著做些大逆不道的事。到時候要是碰上了,記得手下留情啊,旅者。”
蒙德人的食譜上,結尾是風之執政散下的流風,是風之執政對他們最后的祝福。
只要烈風之民在,魔神迭卡拉庇安就永遠存在于他們的血脈。
每一次的死亡,都歸屬于命運。
每一次死亡,都歸于烈風之民。
真恐怖,不是嗎?
烈風的迭卡拉庇安知道自己放出來的是怎樣的一群天災嗎?
哈哈哈,祂知道吧。
祂當然了解祂自己。
結局可想而知,命運和時間被扯成了碎片,所有阻礙都被踐踏,烈風之民成了提瓦特的颶風。
除了風,什么都沒有了。」
「達成結局:天災們的畢業禮」
你很無語,這無語不是來自于結局,這太正常了,你留畢業禮物,將自己做成十全大補湯可不是為了這個結局嗎?
你只是覺得模擬器扣留下來了真正的結局,你不承認一群第四天災發瘋后還沒嚯嚯完提瓦特。
承認吧,模擬器,你的結局肯定有問題。
「這畢竟只是個后日談,游戲進程里推演結果無法事無巨細的說明,文本量太大。」
說說。
「……」
「你的屠殺線。」輕描淡寫,「他們一開始沒這么極端,后來成了你的冬風。」
那應該是多久的時日?他們遺留下來的血脈可能都忘記了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屠夫。
「他們記得,你的風在他們的血脈里,所以才會有人想要讓世界安靜下來,回到最初。回到最開始他們先祖們祈求等你回應的狀態,靜謐的環境也能讓他們更好的聽清楚血脈里回蕩的風聲。」
「但他們不會得到回應。」
好吧。
你只能說玩家退出了游戲,就意味著結束了聯機。就是,這局聯機里,你的攻略對象是誰?
你沒見過一個像的,可能是被你殺了?
「玩家本身。」
啊?
「你真摯的愛著自己,你會為了自己的愿望竭盡全力,而玩家無所不能。」
有一種不照鏡子就看不到戀人的美。
你悲傷極了。
誰家水仙會是這么來的,你懷疑模擬器就是在糊弄你。
你又投訴了一把。
這次得到了四千塊。
為這虛假的水仙,你空閑了足足一個晚上沒有摸游戲。
再次打開的時候,模擬器:「睡得好嗎,昨晚?」
還行。
模擬器在得到你的回答后,問你要不要翻翻稱號,一堆,種類齊全,你說不必,有時間再翻,稱號它在那里,不會跑掉。
你有一堆稱號都在積灰,現在能用稱號的機會越發少了。
「畢業禮」、「風之花的祝福」……都是要積灰的,能用到它們的時間遙遙無期。
新的選項從字面上來看也沒有什么高難度的:
「A.人分不清夢和現實,還是分得清卻不愿醒來?別擔心,你只是一個旁觀者,只是大夢里無足輕重的一筆。
B.你注視著屋子里的火光,想象著一個溫暖的家,然而……
C.你是一具行尸走肉,被關押在牢籠里,也許你會想要做些什么。
D.你有一個青梅竹馬,有一個尋常的開端,你想要怎樣的一個結局?」
你從這些文字上面沒有嗅到任何搞事的氣息,模擬器對你的倒打一耙早有預料,一行字,加粗標紅:
「搞事的一直是你!!!」
好的,你馬上去搞事。
你果斷的進入了A選項,正準備摩拳擦掌搞事時,見到了熟悉的景象,你閉眼,覺得愛咋咋地吧。
這該死的匹諾康尼。
你見它太多次了。
這次你不是繁育,不是令使,不是公司高級干部,只是流光憶庭的憶者。
不能用繁育來讓一個秩序的信徒背棄自己的理念,無知無覺的偏離理想步入繁育。
如選項所說,你只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