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個瓜
“嗚嗚嗚……”
蔣思敏拼命地掙扎,試圖從行李箱里掙脫出來。
可那個行李箱雖然殘破但卻很結實,她的手腳又都沒了力氣,還被捆了起來,嘴巴還被膠帶貼上,哪里能掙扎得動。
“老實點!”男人踢了一腳行李箱,臉上露出陰狠神色。
蔣思敏嚇了一跳,害怕、恐懼、顫栗席卷而來,眼淚不禁順著臉頰滑落。
她后悔了,她不應該因為一時置氣,就離家出走。
昨晚上她上出租車的時候,還滿腦子想著怎么報復家里人,怎么讓爸媽知道后悔。
但現在,她只希望能活下來。
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了。
男人拉著行李箱,大闊步朝著出租車走去。
他的步伐急躁,臉色陰沉,心情很是煩躁,原本在他的計劃內,至少需要小半個月,之前那具尸體才會被人發現。
可他沒想到,今早上居然就有人看到并且報警了,現在連電視臺都在播放這個新聞。
男人要說心里不慌張那是假的。
他怕這個女孩子的家長會去報警,到時候全城搜查就麻煩了,因此今天才提前回家,打算把人送走。
“喲,老孔,這個鐘頭不用出車?”
就在男人剛打開后備箱,要把行李箱塞進車子里的時候,一個老巡警走了過來。
男人瞳孔收縮,下意思地攥緊手里的行李箱,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是啊,老許,你今天不是放假嗎?”
“放咩假啊,”老巡警搖搖頭,“上面發話下來,今天除非家里死人,否則都得回去上班,你不知道吧,出了一件碎尸案!”
碎尸案?
行李箱里蔣思敏聽見這三個字,渾身都僵硬了,她試圖使出吃奶的勁兒去撞擊行李箱。
可男人卻比她更奸詐,直接把行李箱抵著車子,對老巡警露出驚訝的表情:“哇,這么嚇人啊,是咩人這么喪心病狂?”
“這個鬼才知道,”
老巡警懶得管這些事,看男人拿著行李箱,愣了下,道:“你這是要出門?”
男人心里一驚,忙扯出笑容道:“出什么門,是之前有個客戶的行李箱落在我這里,我這會子要給人送過去!
“哦,我說呢,這行李箱沒見你用過!
老巡警笑呵呵地說道:“行吧,我幫你搬進去……”
“嗚嗚嗚——”蔣思敏將額頭靠在箱壁上,忍痛拼命摩擦。
這些許聲響引得老巡警將目光落在行李箱上,“這聲音……”
男人下意識握緊扶手,另一只手則伸進口袋里。
“滴滴滴——”對講機響起。
老巡警連忙接了。
“PC189,有市民舉報東頭邨道附近有人好似帶著個流血的行李袋,你立刻過去查看!”
對講機那邊的人說道。
老巡警立刻答應,跟男人擺了擺手,跑步離開了。
男人這才松了口氣,一鼓作氣將行李箱提上車子,嘭地一聲關上后備箱,揚長而去。
“小顧,小顧……”
林建義跟孫兆乾兩人跑得氣喘吁吁,這才在鋪頭那邊找到顧溪草跟王老實。
顧溪草剛指揮工人把沙發擺好位置,瞧見他們這幅模樣,愣了下,問道:“你們怎么了?跑成這樣?”
“有急事,要緊的事!”
孫兆乾手撐在桌子上,臉上滿是汗水。
林建義的體力比他好不少,這會子還能把話說直溜了,“小顧,我們得麻煩你幫我們算下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連環殺人案?
顧溪草一臉困惑,林建義見屋里還有電視,直接打開電視,調了個臺給她,“就是這個案子,現在我們才發現一些碎尸,上面懷疑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會繼續作案!
顧溪草的眼神落在電視臺上報道的三年前那幾起碎尸案。
很顯然,狗仔如警方預料的一樣,已經把今天的案子跟三年前的案子聯系在了一起。
“好啊,我說你們突然跑了是去干什么,原來是來這里泡妞來了。”
就在顧溪草盯著電視看的時候,任沙展帶著幾個PC走了進來。
林建義跟孫兆乾都怔了怔。
孫兆乾惱火道:“你們跟蹤我們?”
“咩啊,你說話放尊重點兒,我們才沒那閑工夫,是我們在這邊巡查,結果看到你們居然在外面溜達。”一個PC滿臉不爽地看著林建義跟孫兆乾兩人:“你們負責的是另外一邊,居然跑到這邊來,不是偷懶,是做咩?”
“你懂什么,我們是來找大師算那個兇手下落的。”
孫兆乾沒好氣地說道。
“阿乾!”林建義真是攔都攔不住。
這小子嘴巴比褲腰帶還松。
任沙展等人呆滯片刻后,爆笑出聲。
任沙展笑得直不起腰,“咩啊,咱們警察辦案居然找算命佬,傳出去真是要笑死人啦!
“就是咯,這樣還想升職,老老實實做PC就行了!睅讉PC陰陽怪氣道。
都說人不遭妒是庸才。
孫兆乾跟林建義兩人沒有背景,進警署后又一直表現的很是優秀,這些同期看在眼里,心里哪里不嫉妒。
“你——”孫兆乾氣得握緊拳頭想要打人。
顧溪草朝他們走了過來,看了任沙展他們一眼,對林建義兩人道:“算出來了,不過,有件事你們得先知道。”
“什么事?”林建義瞧見顧溪草臉上沒有笑容,便知道怕是出了大事。
顧溪草道:“他手里抓著個女孩子,并且,打算今天就把人給殺了!
林建義跟孫兆乾臉色瞬間變了。
“我們得立刻出發!”
顧溪草想也不想就說道。
林建義愣了下:“你也要跟著去,不行,這太危險了,我們去就行!
“少說廢話了,趕緊走!鳖櫹輿_林建義兩人催促道。
孫兆乾眼明手快,已經跑出去攔住一輛車子征用,任沙展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三人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咚——”
行李箱丟在地上,蔣思敏這才蘇醒過來。
她額頭上破了皮,鮮血流到了嘴邊,讓膠帶松動了些,蔣思敏立刻抓住機會,喊道:“救命啊救命!”
撕拉——
行李箱打開了。
孔順孝摘下口罩,臉上露出一個冷笑,看著蔣思敏喊救命。
直到蔣思敏喊得嗓子都啞了,他才伸手抓起蔣思敏的頭發,“小婊子,你喊啊,接著喊,這山上就老子這地方住了人,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蔣思敏臉色一下白了,透過窗戶,她看得到外面不遠處是茂密的樹木,郁郁蔥蔥,這分明不是在市區。
孔順孝看見她臉色越來越白,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痛苦是吧,是不是很害怕,別怕,我動手很快的,之前那些女人都是一刀就沒了!
蔣思敏嚇哭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絕對不會去舉報你的,我爸爸媽媽很有錢的,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死。”
“哼!”孔順孝把人丟下,冷笑著站起身來:“老子放了你,你當老子是傻子嗎?你老老實實的認命吧,老子抓到的女人就從沒有一個逃走過,說起來也怪你運氣不好,本來老子還想多留你幾天,現在得趕緊干活,回頭才好交差。”
他說完這話,丟下蔣思敏,鉆進廚房里面磨刀。
蔣思敏摔在地上,嘴上的膠布已經脫落,可手腳還是動彈不得,她看了看四周,地面的泥土腥臭無比,時不時鉆出一兩只蟑螂,蒼蠅到處嗡嗡飛。
她的眼睛瞥見角落里有個松開的袋子,袋子里赫然是一只女人的腳。
蔣思敏幾乎瞬間吐了出來。
“就在這個地方!”顧溪草環顧了下四周,指著不遠處的樹屋說道。
“阿乾,聯系警署那邊了嗎?”林建義小聲問道。
孫兆乾點點頭:“陳沙展已經帶人過來這邊了,他要我們穩住情況,不能讓人質出事。”
林建義拿出手木倉,拉開保險栓。
顧溪草攔住他:“你想上去?”
“對!”林建義臉上神色鑒定,來的路上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顧溪草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行!你一個男人上去,那個殺人犯肯定會警惕的,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孫兆乾道:“小顧說的有些道理,但我們總不能讓你過去,你就算再厲害,也是市民,沒有讓市民反過來保護警察的。”
顧溪草瞇起眼睛,突然對孫兆乾問道,“咱們剛才過來的時候,是不是瞧見后面也有個窗戶!
孫兆乾想了想,從那邊跑過來的確是瞧見了一眼。
“那咱們這樣,你們聽我說……”顧溪草小聲地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林建義聽了她的話后,猶豫一瞬點了下頭。
木屋里,孔順孝已經磨好了刀,他獰笑著拿著刀出了廚房,朝著蔣思敏走過去。
蔣思敏臉上毫無血色,不斷地求饒:“不要,放過我吧,叔叔求求你了……”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屋外突然傳來一把女人柔弱的聲音。
蔣思敏眼里露出亮光,正要喊救命,男人反應比她快,一把捂住她的嘴,找出膠帶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然而男人的臉上也露出驚慌神色。
他心亂如麻,猜想莫非是警察找到這邊來了?
但這怎么可能?
警察辦案素來拖拖拉拉,他殺了那么多人,也沒見有人查到大嶼山這邊來。
“奇怪,”顧溪草在門口嘀咕道:“這屋子附近有車子,怎么沒看到有人?”
“嘎吱——”
門應聲打開,門縫里男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顧溪草,身后握著一把刀子,“咩事?”
“哇,有人就好了!
顧溪草拄著一根樹枝,一蹦一跳地走過來:“我上山爬山不小心扭到腳,能不能借你的電話報警?”
報警?
男人心里一跳。
這個節骨眼他最怕的就是聽到警察兩個字。
“好啊,你進來吧!
他推開門,招呼顧溪草進來,但半個身子還是躲在木門后。
顧溪草眼神閃了閃,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要說到報警,這個男人絕對會讓她進去。
“不好意思啊,我走不太動,一動就腳疼,你能不能出來扶我。俊
顧溪草撒嬌道。
孫兆乾就在附近埋伏,只要這個殺手被引出來,孫兆乾立刻就會開木倉!
“扶你?”男人不知為何,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看了看顧溪草,“不好意思,我的手扭著了,不太方便扶人,你自己進來吧!
他已經握緊了刀子,只等顧溪草走進來,就抬手一刀砍下去。
顧溪草似乎毫無察覺,她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這樣啊,好吧!
說完這句話,她拄著樹枝一跳一跳地走上前。
男人也把刀握得更緊。
“還有多久到那個地方?!”陳沙展催促開車的警察,急的腦門冒汗。
警察回道:“快了快了,是啦,我看到小孫說的那輛車了!”
警車趕緊開過去,還沒停下,就聽見山上面傳來砰的一聲木倉響,緊接著又是接連兩聲,眾人一愣,隨后趕緊停車下車,朝著山頂樹屋的位置撲了過去。
“咚咚咚——”
男人被按壓,雙手銬了起來壓在地上,還不住掙扎。
孫兆乾死死地壓著男人的頭,“還敢動,信不信老子一木倉打爆你的頭!”
林建義臉上通紅,手握著木倉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顧溪草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看向林建義眼神有些佩服,“林哥,你的木倉法還真沒說謊,真挺準的。”
林建義無奈地看了顧溪草一眼,“剛才我就說了你不應該冒險,這個男人喪心病狂,一只手被打中,居然還能換手行兇!”
顧溪草踢了下地上的刀子,“那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來以身試險,這個撲街已經殺了那個女孩子了!
林建義看了看刀子,又看了看顧溪草,硬朗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好吧,算你贏了!
“建義、兆乾!”陳沙展帶著手下沖過來,就看見林建義跟孫兆乾已經押著人犯出來。
林建義跟孫兆乾啪地一聲并腿行了個禮:“sir,PC1789、PC9290在線人的幫助下,順利捉拿犯罪嫌疑人孔順孝落網,受害者平安無事!
陳沙展看著灰頭土臉的林建義跟孫兆乾兩人,又看向攙扶著蔣思敏出來的顧溪草,唇角漸漸上揚。
“做得好!”
第42章 第四十二個瓜
“任沙展,陳沙展他們人呢?”
劉督察跟邁高兩人從辦公室里出來,就發現出外巡查的人回來了一批,倒是陳沙展那群人不見了蹤影。
任沙展嗤笑一聲,道:“督察,您還不知道啊,陳沙展他帶著人去抓兇手了!
“抓兇手?”邁高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這么說陳沙展他們找到人了?”
任沙展笑道:“這可說不定,人家是靠找人算命算出來的,這找到的是兇手,還是丟臉,可不好說啊哈哈哈!
他幾個手下也跟著笑話起陳沙展這群人。
邁高眉頭擰起,“搞什么,算命?他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
劉督察看了任沙展一眼,知道任沙展跟陳沙展不對付,他們倆分別管理兩個小隊,陳沙展這個空降兵一來,手下屢立奇功,任沙展心里自然不爽。
“警司,我想這其中興許有些誤會,陳沙展這人我還是了解的,不是亂來的人!
任沙展眉頭皺起,滿臉不爽地看了劉督察一眼,正要說什么,就瞧見顧溪草跟陳沙展并行著走進來。
“督察,你自己看,陳沙展身邊那個女仔就是那個算命佬!”任沙展指著顧溪草道:“你可別維護他了,今天大家忙得要死,他們倒好,跑去找算命佬算命,要是叫狗仔知道了,咱們香江警察的臉皮都丟光了!
劉督察跟邁高順著任沙展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瞧見顧溪草時,愣了愣。
邁高眉頭微微皺起。
顧溪草對人的視線敏銳,一下就發覺有人看她,抬眼看了過去,見到個洋鬼子穿著警服,肩章上是個風車圖案,就知道這個洋鬼子級別不低。
她咳嗽一聲,問陳沙展道:“沙展,那個鬼佬看我們啊,是不是你們上司啊?”
陳沙展抬頭看過去,連忙跑過來,敬了個禮:“sir,madam!”
“陳沙展,你們跑了一下午不見人,跑去做什么了?”邁高單手背在身后,皺眉問道。
“抓人,sir!”陳沙展中氣十足、面色紅潤地回答。
“抓人,人呢?”任沙展抱著手臂,靠著桌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點了一根煙,沖顧溪草揚了揚下巴:“不會是抓了這個小妞回來湊數的吧,這小妞湊下掃黃的人頭還行,湊這人命案,可不行。”
顧溪草臉色沉了沉。
陳沙展眼神刀子似的掃過任沙展:“任永國,你嘴巴放干凈點兒,人家是大師,你可別亂說話!”
“大師,我呸,她這小娘皮要是能抓到兇手,老子帽子今兒個就摘下來給她墊腳!”任沙展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的話才說完,警局門口就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
緊接著,林建義跟孫兆乾壓著頭戴紙袋的孔順孝從外面進來,其他警察則跟在后面,一個女警負責照顧蔣思敏。
“建義,小孫,你們把人壓過來!”陳沙展唇角勾起,露出個壞笑,沖著林建義跟孫兆乾招了招手。
兩人把人壓過來,對著邁高、劉督察敬了個禮。
劉督察擺擺手,驚疑不定地看向孔順孝,“這個就是人犯?”
“Yes,madam!”孫兆乾啪地一聲把頭套扯開,指著孔順孝道:“我們下午趕過去的時候,這個人犯正要對一個女受害者下手,但是被我們當場拿下,在犯罪現場,我們找到了其他碎尸,已經交給法證處,另外,在現場,我們還找到一些錄像帶,相信或許跟以往的案件有關系!
孔順孝眼神陰狠地看著眾人。
他的視線落在顧溪草身上,“都是你騙我,你這個賤人,我要你死!”
顧溪草面無表情,抬手就給了孔順孝一巴掌。
啪地一聲,不但把孔順孝給打懵逼了,就是邁高等人也都愣住了。
“不好意思啊,手滑,你們沒意見吧?”
顧溪草笑瞇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沒、沒意見!
劉督察愣了愣,不由得多看了顧溪草一眼,“這次是你幫警方算出罪犯的下落?”
“警民互助罷了,madam,我可不敢居功!鳖櫹菪χf道,“林建義他們都很努力,沒有他們,也抓不到罪犯,更別說及時解救出受害者了。”
劉督察眼里露出一絲欣賞,“不管怎樣,我代表香江警方多謝你!
“客氣了,不過,”顧溪草看向任沙展:“剛才任沙展說什么來著?說抓到人要把帽子給我墊腳,是不是?我耳朵有些不好使。”
任沙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拳頭緊握,尷尬又羞惱。
“抓到人就代表跟你有關系,你不要太給自己臉上貼金,別人說你是神算,你個小娘皮真以為自己是大師啊!”
“你嘴巴放干凈點兒。 绷纸x眼里冒出火氣,腦門上青筋繃起。
“誒,”顧溪草攔住林建義,看向任沙展,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我是不是神算,任沙展不如自己試試。”
“好啊試試就試試,”任沙展抱著手臂,嘴里叼著根煙,滿臉不屑。
孫兆乾聞言,卻不禁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是壓根不知道小顧的本事。
“任沙展你這個人呢,命硬嘴毒,早年克雙親,中年克妻,職場上克上司下屬,稱得上是職場掃把星了。”
顧溪草可不慣著他,笑呵呵地說道:“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人品差,嘴巴臭,品格低,對上司鐘意當面說好話,背地里說壞話,兩面三刀,比如邁警司,你當面夸人家有能力,背地里罵他是禿頭,白皮豬!
邁高臉色一下就黑了。
眾人朝他的頭頂看過去,還別說,是挺禿的。
“對劉督察呢,你就更衰,你看不慣她一個女人的官比你高,于是你就在背后說她是老姑婆,沒人要,還說她是靠睡其他男人上去的,警局里劉督察的謠言多半都是你放出來的,你這個人,真是不死都沒用了!
劉督察起初聽到邁高的事時還忍不住笑,可在聽到有關于自己的事后,嘴角立刻拉平了。
她面黑得如鍋底似的,看向任永國,“原來是你在背后唱衰我!
任永國嘴里的煙都掉到地上了。
他連忙擺手:“不是,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
“有沒有,自由心證了!鳖櫹菘戳丝幢,“時間不早了,我可先告辭了,義哥、小孫,拜拜。”
林建義跟孫兆乾下意識地跟她揮了揮手。
顧溪草出了一口氣,真是神清氣爽,那個傻逼任永國想必以后可不能在旺角警署里混了。
光是劉督察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警方當天抓獲碎尸案兇手,這個消息一出,全香江都驚住了。
次日早上,顧溪草才出門,林師奶等人就來八卦,“小顧,今早新聞說那個殺人犯抓住了,還是你幫手的,是不是真的?”
“新聞這么快?”顧溪草鎖上門,有些驚訝。
“是啊,今早大家知道這個新聞都松了口氣!
林師奶道:“如果沒抓到兇手,那真是不敢出門!
“那你們放心了,兇手抓到了,不過……”
顧溪草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錄影帶跟設備,眉頭不禁皺起。
“不過咩啊,你別吊我們胃口了!绷謳熌绦募钡卮叽俚。
顧溪草搖搖頭,笑道:“沒什么,我這邊沒什么好說的,不如你們回頭問林哥啦,我得去上班了!
林師奶等人喊都喊不住,顧溪草已經跑遠了。
林師奶跺跺腳,只好回去看電視上到底怎么說。
“你都真是大膽了,昨天沒受傷吧?”
王老實上下端詳顧溪草,見她沒受傷的痕跡才放心。
顧溪草道:“受咩傷啊,我又不傻,鋪頭那邊裝修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就差個招牌就得了!蓖趵蠈嵉溃骸霸蹅兊甑拿帜憧傻泌s緊想好,我好叫人去做!
店名啊?
顧溪草不禁頭疼。
算命的鋪子叫什么名字好?
她平時可沒留意這個。
“是這里了!
聽見聲音,顧溪草抬頭一看,瞧見來人時誒了一聲。
這不是昨天那個小姑娘嗎?
蔣思敏是跟父母過來的,昨晚上蔣父蔣母收到消息,女兒被綁架,嚇得夫妻倆連忙趕到警局,在得知女兒險些就被殺人犯給殺了,蔣父蔣母兩人真的差點兒嚇死。
“顧大師,就是您救了我女兒?”蔣父眼眶里滿是紅血絲,面容憔悴,“真是太感謝您了!”
“是啊,思敏,快跟大師道謝!”
蔣母拉了拉蔣思敏。
蔣思敏看向顧溪草,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感激,鞠躬道:“謝謝您,真是謝謝您。”
“不用謝,你們實在太客氣了!
顧溪草忙擺擺手:“你也別鞠躬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要的要的,如果不是您及時算出我女兒的下落,我女兒只怕……”
蔣母說到這里,后怕不已,抬起手擦了擦眼淚。
王明強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對顧溪草道:“顧大師,您就別客氣了,您干了這么大一件事,值得好好表揚,這樣,我給你們拍個合照,怎么樣?”
啊?
顧溪草還沒反應過來,王明強已經咔嚓一聲拍下照片。
次日,報紙頭條便是——《智勇雙全靚女大師勇闖魔窟,救出妙齡少女》
蔣思敏一家的臉都給了馬賽克。
只剩下顧溪草那張呆若木雞的表情成了版面。
顧溪草:(╯‵*′)╯︵┻━┻
第43章 第四十三個瓜
“沒想到大師真的愿意來,真是我的榮幸。”
古月娥開著車,笑著看副駕的顧溪草。
顧溪草笑道:“是我的榮幸才是真的,我的店快要開張,您這給我幫忙介紹客人,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古月娥笑了下,沒把顧溪草的話當真。
前幾天的碎尸案新聞都報道了,現在的顧溪草哪里還需要別人幫忙介紹。
半島酒店。
二樓雅座,幾個千金、富太正坐在一塊說笑。
優雅的鋼琴曲、精致的下午茶點心、還有咖啡、紅茶。
一個富太喝著咖啡,悄悄拿眼角的余光看了對面坐著的李雅麗、李玉心姐妹倆,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的王雪莉。
尤其是李雅麗旁邊還坐著個青年男子,這讓富太心里不由得揣測這男子莫非是李四小姐的男朋友?
“月娥,這邊。”
瞧見古月娥帶著人上來,好友連忙沖他們招手。
古月娥這才帶著顧溪草過去,她跟眾人打了個招呼,瞧見王雪莉等人的時候,怔了怔。
“雪莉,你們不是說不來嗎?”
王雪莉放下咖啡杯,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月娥姐,我們臨時改變了主意,月娥姐不會是不歡迎我們吧,還是說跟李大少婚事取消,現在連雅麗他們也不愿意見了!
李大少?
顧溪草看向眼懷敵意的看著她的那對姊妹。
李雅麗站起身來,“月娥姐,即便婚事不成,咱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您不會這么見外吧!
“怎么會,難得你們賞臉過來湊熱鬧,”古月娥雖然驚訝,但反應很快,笑著道:“你們姊妹倆肯過來,我們今日這小會便又多了兩個美女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古月娥話說到這個份上,李玉心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我就說月娥姐肯定還是跟之前一樣,雖然很可惜月娥姐沒法當我們的大嫂,但以后大家還是朋友!
“正是這話,古伯伯最近交了幾個公司讓月娥打理,以后大家多的是打交道的時候!焙糜巡逃嵫嘈Σ[瞇地打圓場。
王雪莉聞言,眉頭微挑地看了蔡俞燕一眼。
倒是沒多說什么。
不過,她看向古月娥身旁的顧溪草時,卻是挑了下眉:“這位妹妹仔又是咩人?”
“哦,我剛忘了跟你們介紹,這就是最近咱們香江很出名的顧大師,顧小姐!
古月娥招呼道。
“顧大師?真想不到真的那么年輕!”香江人迷信的居多,尤其是這些富太千金,平時年節少不了去寺廟燒香捐錢,請大師算命更是經常的事,聽到古月娥這么說,立刻一個個朝顧溪草看了過來。
顧溪草笑著跟她們打了個招呼,遞了下名片,謙虛地說道:“不敢說是大師,不過是會算一點兒東西而已!
李雅麗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神算坊,這個名字起的可沒這么客氣,是不是真的算的很準?”
“姐姐,大庭廣眾之下,給下月娥姐面子啦!崩钣裥睦死钛披惖男渥,小聲地說道。
但那聲音卻讓誰都能聽得見。
李雅麗身旁的男人也笑道:“雅麗,你這人就是這樣,性子太直,現在這個社會,太過心直口快,可是會得罪人的,尤其是現在騙子這么多!
“阿鴻,我的性格就是這樣了,自小到大,我老竇都沒講過什么。”
李雅麗看向男人的時候,目光柔情似水,她瞥了一眼手中的名片,突然笑道:“不過,顧小姐既然說自己是神算,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給大家露一手怎么樣?”
“現在?”蔡俞燕眉頭擰起,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李四小姐這個人,分明是為了幫李大少出一口氣來的。
“無緣無故的,算什么命,我看還是算了吧。”
李雅麗眉頭挑起,沒搭理蔡俞燕,反而看向顧溪草:“點樣啊,你不敢?”
“不是不敢,是我驚不小心說錯話,又要得罪人!
顧溪草坐了下來,說的話很慫,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點兒緊張害怕的神色。
李雅麗心里不屑,冷哼一聲:“你要是有本事,只管講,講的準了,我付你三萬卦金,你看怎樣?”
“這不好吧?”
顧溪草皺眉,撐著下巴,“我這邊算命只要188,你一下給這么多,那我可不得努力幫你算明白了?”
“哼,只要你有本事就行!崩钛披愢托σ宦。
“雅麗!”古月娥瞧見顧溪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里就不由得一緊,老三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因為戴了足足五頂綠帽,外加被三嫂爆出不行,現在老三都沒臉見人了,直接躲到國外去了。
李雅麗這個人,素來驕縱任性,哪里知道顧溪草的能耐,壓根不知死活,“你看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開玩笑,今日是我請大家來這邊吃下午茶聊天,算什么命啊,真想算命,不如下次你私下請顧大師了!
“月娥姐,我不過是想算命嘖,人家大師都沒講什么,你著急什么!崩钛披愌凵駴鰶龅乜聪蚬旁露,語氣可一點兒沒有尊敬的意思。
“就是咯,月娥姐,”王雪莉也跟著開口:“光是吃下午茶有什么意思啊,找個算命佬來打發下時間,也挺好!
古月娥臉色不太好看,她也不是好惹的,見這幾人不知死活,便對顧溪草道:“顧大師,您自己拿主意。”
顧溪草笑道:“其實我的意思都差不多,大家算一下命打發下時間,不知道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想算什么?”
“李雅麗,算,算姻緣啦,我跟阿鴻的感情。”
李雅麗靠在陳鴻懷里,手里把玩著戒指。
她壓根沒把顧溪草當回事,早已打定主意,無論顧溪草說的怎么準,自己都打死不認。
她拿古月娥沒辦法,還拿一個算命佬沒辦法嘛?
陳鴻臉上露出笑意,“何必算呢,我跟雅麗你一定能白頭偕老!
“那就未必哦!鳖櫹葜苯拥馈
眾人都愣了愣,尤其是李雅麗更是扭頭,眼神帶刀地看向顧溪草,“你講咩啊?你咒我!”
“李小姐,你這么激動做咩啊!鳖櫹輸[擺手:“我都是實話實說,你跟這位先生的感情,最多只到今天!
“你放屁!”李雅麗黑著臉,站起身來,就要打人,李玉心忙拉住李雅麗,“四姐,聽她到底怎么說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做咩決定,這個人嘴巴這么臭,月娥姐,你怎么介紹這么個人給我們,趕緊讓她離開!
王雪莉也不知怎地,她看到顧溪草的時候,心里就有種嫌惡的感覺,分明兩人之前從沒見過面。
但她就是覺得顧溪草很礙眼。
“我相信顧大師不會空口無憑這么說的,”古月娥驚訝過后倒是冷靜的很快:“顧大師,你繼續說!
“我可沒有咒人,不過是說實話,”
顧溪草看向氣得臉都紅來的李雅麗,“李小姐,你跟這位陳先生是不是在郵輪上面認識的?”
陳鴻跟李雅麗都愣住了。
李雅麗眼神微變,盯著顧溪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還知道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因為英雄救美,你喝醉了,有人想騷擾你,陳先生出手打走了流氓,救下了你,還把你送回房間,是不是?”
顧溪草說道。
蔡俞燕等人有些驚訝。
“哇,這么浪漫?怪不得雅麗素來眼高于頂,卻跟陳先生拍拖!
“這個陳先生都算是好男人了,雅麗的眼光倒是不錯!
聽到眾人羨慕夸贊的話,李雅麗臉上露出幾分得意,“沒錯,是阿鴻那日救了我,從那之后,我們還很有緣分,總是到處遇見,在馬爾代夫那邊,我們的酒店房間還是面對面,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就是上天給我安排的緣分!
古月娥越聽越覺得古怪。
像她這種戒備心很強的人,一般接連幾次遇到一個異性,只會懷疑對方是否跟蹤了她
“雅麗,我也是這么想!”陳鴻握緊了李雅麗的手,兩人視線甜蜜,空氣里仿佛有花香一般。
“咩上天安排的,是陳先生自己安排的!
顧溪草一句話,直接把這戀愛氛圍打碎了,她看向陳鴻,“那個什么流氓,是陳先生的朋友,那個酒店房間,是陳先生事先打聽,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是人為! ???
眾人都愣住了。
“人、人為?”李雅麗黑著臉,皺緊眉頭盯著顧溪草:“你憑什么這么說?”
“憑什么,就憑我知道這個陳鴻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名校畢業的高材生,他不過是個臺灣那邊一個專門哄騙富家女的拆白黨!
顧溪草挑眉看向陳鴻:“陳先生,你都算聰明啦,知道本地不好撈,專門跑到香江這邊來。”
陳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慌意亂,但還故作冷靜,“可笑,你簡直是瘋了,胡說八道這些話來抹黑我,你有什么證據!”
“就是,你沒憑沒據,憑什么說阿鴻是拆白黨,顧小姐,我們李家可不是好欺負的,如果你堅持這么說,我要告你誹謗!”
李雅麗也憤恨地看著顧溪草。
古月娥不禁替顧溪草擔心。
如果顧溪草說的是真的,那這個陳鴻的證據可不好找,他是臺灣那邊的,香江這邊壓根沒什么人認識他,大家都只知道他是李雅麗的男朋友而已。
該怎么證明這個男人確實是騙子呢。
第44章 第四十四個瓜
“顧小姐?”
林謙時才從樓上下來,就瞧見雅座這邊劍拔弩張,氣憤不對,他本懶得管,可發現顧溪草也在其中,這才走了過來。
顧溪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在喊她,等林謙時走過來,她才知道,“林先生,這么巧?”
“嗯,你們這是……”林謙時掃過眾人,他穿著英倫風斜紋西裝,領帶上的寶石胸針熠熠生輝,挽起的袖子露出青筋凸起的手背,有一種雅痞氣質。
“林大哥。”
王雪莉忙站起身來,臉頰微紅地跟林謙時打招呼。
李雅麗等人也紛紛打招呼,李雅麗更是直接道:“謙時哥,您跟她認識?”
“認識,顧小姐跟我打過幾次交道!绷种t時話語里分明有回護的意思,若是尋常,李雅麗自然只好捏著鼻子放過顧溪草。
但今日,顧溪草這么污蔑她男友,她怎么可能放過她?
“謙時哥,你一定是被她迷惑了,這個女人很衰的,她跟我不對付,就說阿鴻是個拆白黨,還說阿鴻是特地來騙我的!”
李雅麗憤怒地瞪了顧溪草一眼。
陳鴻見林謙時過來,心里有些打鼓,怕事情鬧大,咽了咽口水,拉著李雅麗道:“雅麗,算了,我不同她計較了!
“可是……”李雅麗哪里能愿意,今日顧溪草下的哪里是陳鴻的面子,分明是她的面子。
要是這些謠言傳出去,她跟陳鴻都得被人笑話!
“林生,你來的正好,你能幫我出一道高數題嗎?”顧溪草看著林謙時,問道。
“高數?”林謙時愣了愣,瞳孔里掠過一絲疑惑。
“是,麻煩你啦!鳖櫹莸溃骸八阄仪纺阋淮稳饲椤!
她從包里拿出紙筆,遞給林謙時。
林謙時看著紙筆,笑了下,覺得有些好玩,接過手:“那倒不必這么客氣,不過是出一道題而已,要什么難度的?”
“普普通通的就行!鳖櫹莸溃骸耙矂e太難,免得被人說我為難人。”
王雪莉等人都一臉困惑,倒是古月娥臉上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謙時隨手寫了一道需要用到拉格朗日定理解決的高數題目遞給了顧溪草。
顧溪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林謙時。
她把紙遞給了陳鴻。
陳鴻:“你,你給我這個干嘛?”
“你解答啊!鳖櫹堇碇睔鈮训卣f道:“你不是自稱名校畢業,那一道高數題,應該解答的出來的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蔡俞燕道:“對啊,有沒有真本事,一測就知道了!
李雅麗信心十足,“區區一道數學題目,有什么大不了,阿鴻,你解出來,讓她看看你的本事!”
陳鴻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他握著筆,筆尖一直在發抖,眼神落在那道數學題目上,可那些個字符湊在一起,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眾人瞧他這副模樣,臉上都露出懷疑神色。
古月娥看了一眼題目,臉色古怪,道:“這題目很簡單的,大學本科都能解出來的,陳先生,你不會回答不出吧?”
“我、我……”陳鴻猛地把筆拍在桌上,他面容猙獰地看向顧溪草:“我回答不出來又怎樣,難道大學生都會數學嗎?”
“大學生未必都會數學,但大學生不會把化學題看成數學題。”
顧溪草拉長尾音,“不對,別說大學生,就是中五,都能看出題目不對勁了,陳先生!
化學題?!
所有人都忙湊過去一看,等瞧見紙上面的題目時,一個個都張大嘴巴,這可不就是化學題!
如果說高數題解不出來還情有可原,可連題目是什么都認不出來,這妥妥就是騙子。
李雅麗瞪大眼睛看著陳鴻,嘴唇顫抖,“不、不可能,你,你都是騙我的!”
“雅麗,學歷我是說謊了,可我是真的愛你,我,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陳鴻見李雅麗眼神露出嫌惡神色,心頓時慌了,上前握住李雅麗的手。
顧溪草幽幽地說道:“真的嗎?我不信。”
“你個賤人,給老子閉嘴!”
陳鴻惱羞成怒,瞧見顧溪草越發憤恨,握起拳頭就朝著顧溪草的臉面砸去。
眾人都嚇得尖叫出聲。
顧溪草眼睛瞇起,就要拿包砸人,身旁的人動作卻比她快,一把攥住陳鴻的拳頭,反手將人按在桌子上。
這利索的擒拿手,干凈利落,簡直可以拿來當教科書了。
“對女孩子動手,可不是男人所為!绷种t時鎖著陳鴻的胳膊,用力一捏,陳鴻疼得慘叫出聲。
“多謝林生!鳖櫹輰α种t時有些刮目相看,想不到這大少爺居然身手也挺不錯。
“不用客氣!绷种t時看向顧溪草:“你的話還沒說完吧,趁現在說吧!
哇,真是體貼。
顧溪草心里惋惜,可惜林謙時是大少爺,不然請來當保鏢也好啊,她收回心思,看向李雅麗,“李小姐,你難道就不好奇他一個臺灣來的拆白黨,為什么能這么了解你的行程?”
李雅麗蹙起眉頭,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你是說,我身邊有人,把消息告訴他?”
“沒錯。”
顧溪草道:“你想知道嗎?”
“廢話,我當然想了!”李雅麗沒好氣地說道。
顧溪草伸出手,拇指跟食指搓了搓,歪了歪腦袋看向李雅麗。
李雅麗起初沒看明白。
林謙時也一臉困惑,不知道顧溪草這動作是什么意思。
古月娥清了清嗓子,道:“顧小姐的意思是,得給錢了!
眾人:“……”
李雅麗黑著臉,飛快簽了一張支票遞給顧溪草:“三萬塊,行了吧,趕緊告訴我!”
她心里有些肉疼,她爸媽雖然疼她,可給的錢并不多。
這三萬塊可是她一個月的零花錢了。
“多謝惠顧,下次有需要再來找我!
顧溪草說道,李雅麗人雖然討厭,可錢卻不會討人厭,她也不賣關子,指了指李雅麗身旁的妹妹李玉心,“那個出賣你的人就是她!
李玉心在聽見顧溪草開口的時候,心就幾乎提到嗓子眼,等顧溪草指向她時,心更是跳的跟打鼓似的。
她舔了下嘴唇,干澀地說道:“顧小姐,你跟我們開玩笑呢,我、我怎么可能出賣我四姐!
“你們又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顧溪草這話真是直接到讓眾人有些想捂臉,“李雅麗很得你爸爸疼愛,十八歲就得到一棟別墅,你比她小一歲,卻只得到一個寶石鐲子,像這種事,想必從小到大,一直發生,你心里真能不嫉妒?”
“是你,真的是你?”
李雅麗呼吸急促,難以置信地看向李玉心。
李玉心倒比陳鴻坦誠,見事情敗露,索性也不裝了,“是我又怎樣,我不過是告訴他幾句話,是他自己圖錢去騙你,也是你自己蠢,男人使點手段,你就把他當成真愛,我告訴你,看你跟個騙子卿卿我我,我真的是快笑死,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李四小姐居然這么蠢,這么缺心眼!”
“你。!我跟你拼了!”
李雅麗顯然沒想到李玉心會這么無恥,當下直接沖過去,跟李玉心扭打成了一團。
李玉心也不是好欺負的,以前讓著李雅麗是為了占便宜,現在事情敗露,李雅麗以后不恨死她才怪,這會子不出一口氣,還等什么時候。
最后,還是古月娥跟蔡俞燕上去把兩人給撕扯開。
古月娥這邊有些無奈,把李家姐妹送走后,親自送顧溪草回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沒想到他們那幾個人會來!
“沒什么,反正我也沒損失,倒是古小姐,這事不會影響你的生意吧?”
顧溪草靠著車窗,吹著風,偏過頭對古月娥問道。
古月娥搖搖頭,臉上露出笑容:“不至于,不過今天之后,想必圈里沒人會懷疑你的本事,但她們估計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算命了!
顧溪草想想,還真是沒法否認。
古月娥看著她的側臉,小姑娘唇紅齒白,生得一副出水芙蓉的好相貌,“顧小姐,你跟林大少很有交情嗎?”
“沒有,你怎么問這句話。”顧溪草疑惑地問道。
古月娥道:“那個王雪莉,你還記得嗎?”
怎么不記得?
顧溪草又不是金魚,何況王雪莉給她留下的印象不淺,穿著香奈兒套裝,用下巴看人,對她不知為何有些敵意。
“王雪莉是王老太太唯一的孫女,王氏未來繼承人,她從小就喜歡林謙時,這個月月底林家宴會要邀請名媛千金們去前去,其實是去給林大少相親,”
古月娥邊開車邊解釋:“王雪莉也是因為這事,才回香江的,她這個人,性格很陰毒,但凡跟她爭搶東西的人,都會被她報復,已經有幾個千金被她’說服‘拒絕了請帖。”
“這個人,也太霸道了吧,”
顧溪草聽得一陣無語,搖頭道:“多謝你提醒我,不過我想我跟她打交道的機會也不會多的!
“那其實也好,跟她這種人打交道可麻煩了!
古月娥點頭,把車停下,目送顧溪草上樓這才離開。
第45章 第四十五個瓜
“顧小姐,快請進,請進!
胡丹陽打開門,瞧見來人是顧溪草時,臉上緊張的神色松懈了下來,趕緊打開門。
顧溪草帶著王老實進屋,介紹道:“這位是我助手,胡小姐不介意吧。”
胡丹陽手搖得跟蒲扇似的,“不介意,其實說真的,人越多越好,我現在在我們家里,都心驚膽戰。”
顧溪草進了屋子,這是一套很溫馨的小三房,面積不算大,可看擺設也看得出屋主條件不錯,胡丹陽是前幾天那個聚會里頭一個富太,雖說是富太,但年紀并不大,不過才三十歲。
“你之前是說你家里鬧鬼?”
顧溪草換了鞋,在客廳里坐下,詢問道。
胡丹陽倒了幾杯茶出來,聞言不住點頭:“是的,已經連續小半個月了。”
王老實心里一緊,鬧鬼?!
要是真的鬧鬼,這單子可不好接!
“具體什么癥狀呢?”顧溪草臉上沒什么變化,喝了口茶問道。
胡丹陽想了想,道:“是十天前開始,每天晚上我在房間里睡覺,就能聽到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客廳還有吃東西的聲音!
“你聽到聲音后沒出來查看嗎?”
王老實忍不住好奇,問道。
胡丹陽摸摸脖子,尷尬道:“我的膽子一直很小,我、我怕真的是鬼,就不敢出來,而且最近我家里就我一個人!
“那你怎么覺得是鬧鬼呢?”王老實皺眉問道:“也有可能是小偷。”
“我也有過這個猜測,可昨天我看到我們家廁所馬桶居然有血,在看到這東西后,我昨晚開始,身體就不舒服,我懷疑是鬧鬼害的!
胡丹陽說到這里,左右看了看,臉上是緊張忐忑的神色。
她剛說完這番話,大門口就傳來咔咔咔開門的聲音。
胡丹陽跟王老實都瞬間朝大門看過去。
王老實低聲問道:“胡小姐,這,這是不是你們家人回來了?”
“不可能,我老公跟我吵架,一個月沒回家了!焙り柲樕n白,哆哆嗦嗦地躲到顧溪草身后,“顧大師,這肯定是一只厲鬼,大師救命啊!
顧溪草:“……”
她看了眼被緊緊抓著的胳膊,唇角抽搐。
咔噠一聲。
屋門推開,手里拿著公文包的男人在玄關脫鞋,頭也不抬,直到顧溪草拖著胡丹陽走了過來。
男人冷不丁一抬頭,嚇了一跳,“你是誰?”
顧溪草拍了拍胡丹陽:“胡小姐,你抬頭看看這人是不是你老公?”
胡丹陽愣了愣,遲疑地抬起頭看,當時就愣住了,“老、老公,你怎么會回來?”
曹易行臉黑了黑,拿著公文包,“我怎么不能回來,這是我家,還有,她們是什么人?”
“她們?她們是我請來驅鬼的,這位是顧大師,很有名的!
胡丹陽指著顧溪草介紹道。
驅鬼?
顧大師?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曹易行一陣無語,“咱們家里需要驅什么鬼,你別胡鬧,小心被人騙了!
“你又這樣,動不動就說我被人騙,我哪里這么好被人騙!”
胡丹陽聽見這話就來氣,跺了跺腳,看向顧溪草:“大師,你別聽我老公的,麻煩你幫我們把鬼給驅了!
曹易行一臉狐疑地看著顧溪草。
顧溪草咳嗽一聲,拍怕胡丹陽的肩膀,“胡小姐,你們家根本沒鬧鬼。”
“怎么可能,我看到那么多跡象!”胡丹陽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道:“我都撞邪了,不可能沒有鬧鬼!
“跡象,什么跡象?”
曹易行心里咯噔一下,問道。
王老實幫忙道:“胡太太說最近在家里半夜都會聽到腳步聲跟吃東西的聲音!
“對,還有昨天,我看到廁所馬桶里有血,這不是鬧鬼,是什么?”
胡丹陽擲地有聲地說道。
曹易行臉色變了變,表情古怪。
顧溪草看向他,唇角都快繃不住笑了,“曹先生,我看您要不還是跟胡小姐說實話吧,你可把胡小姐嚇得夠嗆!
胡丹陽跟王老實都困惑地看向曹易行。
曹易行死鴨子嘴硬,放下公文包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嗎?”顧溪草道:“那大半夜怕老婆自己在家害怕,偷偷跑回家的人不是你?在客廳里吃宵夜的人不是你?因為上火痔瘡復發的人不是你?” ???
曹易行跟被踩到尾巴的家犬一樣蹦了起來,見鬼似的看向顧溪草:“這、這些你怎么都知道?”
“這些是你干的?!”
胡丹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老公。
曹易行嘴巴張了張,心虛地低下頭:“是我干的怎么了,這個家我也有一半,難道我不能回家?”
胡丹陽氣得臉都紅了,“你回家你說一聲啊,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鬧鬼了。可是,我最近真的覺得身體不舒服啊!
顧溪草有些無奈,撫額:“胡小姐,有沒有可能你是懷孕了!
懷孕?
胡丹陽愣住了,曹易行先是一怔,隨后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
顧溪草道:“這種事不用問我,問你太太。”
曹易行這才反應過來,看向胡丹陽。
胡丹陽微微張開嘴巴,“我、我是好像兩個月沒來了!
“那一定是有了,丹陽,太好了,太好了。”
曹易行忙上去攙扶媳婦坐下,“媳婦,你小心點兒,這么大的喜事,得趕緊告訴爸媽讓他們也跟著高興!
胡丹陽原本臉上還有些笑意,聽見這話后,臉上笑容一下就沒了,哼了一聲,別過身去背對著曹易行。
曹易行臉上神色有些尷尬,低聲道:“媳婦,那畢竟是我爸媽,我總不能不給他們錢吧!
“我說過不讓你給錢了嗎?問題是你每個月給兩萬多,這錢是給你爸媽,還是給你哥嫂的?”
胡丹陽扁扁嘴,說到這里就覺得來氣。
曹易行有些束手無策。
偏生在這時候,門鈴響了,他只好過去開門,瞧見來人時候愣了愣。
“易行,快開門,還愣著干什么,爸媽說你跟弟媳吵架也不是事,今天我特地陪爸媽過來給弟妹賠禮道歉!
曹德峰沖著曹易行晃了晃手里塑膠袋,里面裝了不少東西。
曹易行臉上表情有些僵硬,什么時候來都好,怎么偏偏這個時間過來。
他看了客廳一眼,曹父曹母再三催促,曹易行怕打擾到鄰居,只好開門讓他們進來。
曹家一行人進屋,見到顧溪草跟王老實兩個陌生人的時候,愣了愣,曹母問道:“這是誰?”
“這是丹陽的朋友,爸媽,我們現在還有些事,不如你們把東西放下,有話等回頭再說!辈芤仔信潞り柹鷼猓仓兰胰怂貋砀り栍忻,便想把人隔開。
曹父臉色卻沉了下來,一屁股坐下,道:“老子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我跟你媽才來多久,你就攆人,我們就這么討人厭?還是說你媳婦容不下我們?要是這話,我們就跟你斷絕關系,成全你!”
“爸!”曹易行一陣頭疼。
曹德峰也語重心長道:“二弟,不是我說你,便是親戚,也沒有個上門來就攆的道理,我知道,你們現在是發財了,自然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可我們也不是來打秋風的,今天還帶了東西來的!
曹易行看了看那些東西,雖然不貴重,可畢竟也是一番心意。
他不禁有些束手無策,求饒似的看向胡丹陽。
胡丹陽心里雖然討厭曹家這些人,可對自己老公還是心疼的,哼了一聲,“你去廚房拿些飲料過來!
“好,好,你們要喝什么,我這就去拿!辈芤仔羞B忙起身,顧溪草笑道:“我想自己拿,可以嗎?”
“行,你跟我來吧!辈芤仔蓄D了下,心里有些疑惑,但沒說什么。
他進了廚房,開了冰箱,顧溪草過來拿了一瓶可樂,啪地一聲打開后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曹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今日你家人來者不善,你有破財之災!
“破財?”曹易行懷里抱著飲料,聞言不禁失笑,“顧小姐,我爸媽過來,我給點錢也沒什么不合適的吧!
顧溪草笑著搖頭:“幾萬塊對你來說是一點兒錢,可幾十萬,幾百萬呢?”
她看著曹易行微變的臉色,微微笑道:“這么大一筆錢,對于賭債還是九牛一毛啊,曹先生!
曹易行瞳孔收縮,張開想追問清楚,顧溪草已經走出去了。
他只好抱著飲料走出來,眼神不住地朝顧溪草看過去。
“二弟,你瞧人家小姑娘做什么,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年輕漂亮,惦記上了!辈艿路搴戎蓸,笑呵呵地打趣道。
曹易行忙擺手:“大哥,你別胡說八道,什么年輕漂亮,我心里就只有丹陽一個人。”
曹母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易行,你這么能干會掙錢,想找什么老婆沒有,怎么找個年紀這么大的!
“媽!你要是說這種話,你們現在就走!”
曹易行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凸起,氣沖沖地說道。
曹母嚇了一跳,臉上神色訕訕的,“不說就不說。”
曹父道:“你們的事,我們也懶得管了,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找你,你大哥想自己做點兒小生意,現在手頭缺點錢。”
小生意?
曹易行陡然一驚,抬頭看向顧溪草。
顧溪草喝著可樂,沒搭理他。
曹易行咬了下嘴唇,曹父有些不滿,在他預想當中,自己提出這件事,曹易行應該立刻趕緊把錢拿出來,省得他為難才是。
“你爸跟你說話,你在看什么!你大哥好不容易現在有個做生意的機會,你做細佬的怎么都要表示一下吧,也不用多,給個四五十萬就夠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個瓜
“四五十萬,你不如去搶?!”
胡丹陽本想不開口的,她跟曹易行才為了這件事吵架沒多久,若是再因為這些事鬧翻,那夫妻的情分還要不要?
可她想不到曹家人這么無恥,一開口就是四五十萬。
這筆錢可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掙得到的錢。
“二家嫂,你講話要不要這么難聽,”曹母唇角下撇,不悅地看向胡丹陽。
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因為這個兒媳婦家世好,學歷又高,又不會向老一輩兒媳婦一樣卑躬屈膝討好婆婆,曹母心里就覺得這個兒媳婦娶了跟白娶沒區別,“阿峰是易行的大哥,做兄弟的,互相幫忙有什么不對的,而且,阿峰如果發達了,還能不照顧易行?”
發達?
胡丹陽簡直要笑死。
她嫁給曹易行這么多年,還不了解這個大伯的性格嘛,好吃懶做,仗著父母疼愛,干什么活都干不了三個月。
這種人要是能發達,那真是老天不長眼。
“不行,易行,絕對不能給!”胡丹陽咬著牙,看向曹易行,一字一頓道。
“易行,他是你大哥啊,你想清楚,我們終究是一家人,這個女人,可未必會一輩子是你老婆!”
曹父說完這話,眼神冷冷地掃過胡丹陽。
胡丹陽氣得臉都快白了,就沒見過有人見不得自己兒子兒媳婦感情好的!
“阿爸,阿媽,你們不要這么講話。”
曹德峰等父母撂下狠話后,這才出來做和事老,露出一臉為難的模樣,“弟妹怎樣都跟易行結婚這么多年了,沒愛情都有親情啦,易行,阿爸阿媽都是為我著急才說出這些胡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阿媽,趕緊給弟妹道歉。”
曹母眉頭緊皺,“要我跟她道歉?!我是婆婆來的!”
曹德峰一臉無奈,仿佛拿曹母沒辦法一般,他站起身,對胡丹陽鞠了一躬:“弟妹,阿爸阿媽老了,又經常見不到弟弟,難免心里有怒氣,你別往心里去,今天這事說起來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答應阿爸阿媽來找弟弟借錢,不過,這次借錢我真的是為了做生意,我愿意寫借條,按銀行利息借錢!
胡丹陽從小嬌生慣養,哪里見過曹德峰這等手段,曹父草母唱黑臉,他唱白臉,又一副伏低做小、可憐老實的模樣。
胡丹陽到底心軟,雖知道把錢借給對方,無非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丈夫的面子,難道能不給?
這群人再差,都是丈夫的親戚。
她正猶豫,為了丈夫面子上過得去,得借多少才合適,一直沉默的曹易行卻突然開口:“大哥,你真的是要做生意?”
曹德峰眼里掠過一絲喜色,忙抬起頭,“是,我想過了,我混了幾十年,實在不像話,現在孩子都要讀中二了,可不能再這么混日子下去,總得找點兒買賣做,好給孩子們攢點兒錢,還有咱爸咱媽的養老,我也得承擔起來!
曹父曹母聞言感動得眼眶泛紅。
胡丹陽心里簡直要冷笑。
這個大伯哥從沒給家里錢過,媳婦孩子都是靠爸媽養,二老的養老更不必說,一直都是易行在給錢。
她老公給了這么多年錢,沒見二老感動過,大伯哥說一句話,可把這二老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你聽聽,易行啊,你哥現在真的是懂事了很多!
曹母拿帕子擦拭眼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現在發達,日子過得這么好,幫幫你大哥怎么了!
“好,如果真是做生意,我支持!
曹易行說道。
胡丹陽臉上掠過一絲氣憤,忍不住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握緊手,她改了主意,正要開口阻止,顧溪草卻拿了一瓶飲料遞給她:“胡小姐喝豆奶吧!
她給胡丹陽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胡丹陽心里困惑,但因為信得過顧溪草,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曹家人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笑容。
曹德峰更是喜不自勝,樂得露出一口黃牙,搓著手道:“二弟,大哥就知道你最講義氣。以后大哥發達了,給你買樓!”
“誒,不必這么著急。”
曹易行笑呵呵,擺擺手:“大哥,你說要做生意,那你跟我講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曹德峰愣了愣,結結巴巴:“這、這個,我打算賣、賣水果!”
“賣水果?那挺好的啊,水果挺掙錢的,”
曹易行思索片刻,笑道:“那你這鋪頭要賣什么水果?”
“什么、什么意思?”曹德峰有些心慌,拿手抹了下額頭:“水果不就是水果了,你問這么多干嘛。”
“不干嘛,就是了解下嘛,畢竟現在生意可不好做,要賣水果也不是簡單把水果拿出來賣就行!辈芤仔谐錾鐣@么多年,可比曹德峰精明得多,“要賣水果總得找到貨源,國外的水果貴,不好賣,還容易爛,本土的水果賣不出價,競爭又激烈,而且本土的水果種類都有限,需要從內地進口,大哥你要做生意,總得把這些都搞清楚才行吧。”
胡丹陽越聽眼睛越亮,雖然不知道老公怎么突然對他家人這么精明了,但對胡丹陽來說,這是好事啊。
她附和道:“就是咯,好比說我們附近就有三家水果攤,各家賣的貨都不同,價都不同,還有啊,水果容易爛,人家有的人知道怎么保存水果,還跟酒樓、酒店有合作,大哥你這些知不知道啊?”
夫妻倆一句一句問話,把曹德峰問的滿頭是汗。
曹母心疼兒子,忙道:“阿峰不知道又怎樣啊,萬事開頭難,總得慢慢做慢慢了解嗎?”
“是啊,我都是這么想,先做個小攤子,再慢慢做大。”
曹德峰立刻順著桿子爬,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飯都得一口一口吃嘛!
他笑著看向曹易行。
曹易行這個好弟弟臉上卻沒了一絲笑意,眼神沉默地看著曹德峰。
這眼神把曹德峰看得心虛不已,有些心慌,“二弟,你這樣看我做咩?”
“大哥,”曹易行頓了頓,站起身來,俯視著曹德峰,“我是在想,你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傻子了?”
曹德峰臉色一下變了,他漲紅了臉,陡然站起身來,“你講咩啊,你笑我?”
“不是,我是笑我自己,怎會這么蠢,”
曹易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你們這么拙劣的謊言,騙三歲小孩子人家都不信,你們卻想用這等謊言來從我這里騙走四五十萬!一個水果攤,要賣什么才能需要這么多錢?有這筆錢,買房的首付都有了!
“阿行,你怎能這么說,我們是你屋企人,怎會騙你!”
曹母激動不已,指著胡丹陽罵道:“賤人,是不是你在背后說我們的壞話!”
“你——”胡丹陽一愣,怒火中燒。
“跟我老婆沒關,是我自己看清楚你們是什么人,大喇喇四五十萬啊,我做生做死都得一兩年才能攢下來,你們倒好,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把錢拿走,你們是不是真的當我是傻!”
曹易行手指著曹德峰,臉紅脖子粗地怒吼道。
他的性格素來孝順溫和,對家里人很是包容,尤其是對父母,因為知道父母的日子過得苦,所以從小就很孝順懂事,學費都是自己掙的。
曹父草母從沒想過他會這么吼他們,一時間心虛之余又有些羞惱。
曹父罵道:“你個不孝子,娶了老婆忘了娘,四五十萬又怎樣,你不借給你大哥,你就是不要我們這對父母了,今天你自己拿主意,要么借錢,要么跟我們斷絕關系!”
“阿爸!”曹德峰這等混跡市井、無所事事的街溜子,其實最敏銳,聽見曹父這句話,心里就慌了。
平時說這話還沒什么,曹易行的孝順是出了名的,可現在說這句話,卻分明是火上澆油!
“你的意思,是我不借錢,就不是你們的兒子了,是不是?”
曹易行眼睛里滿是紅血絲,雙手緊握,呼吸急促。
“老爺!辈苣敢惨庾R到情況不對,開口想勸,曹父卻推開她的手,果斷地說道:“是!”
“好,那從今天起,我跟你們斷絕關系!”
曹易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一陣刺痛,卻又有一種如釋重負古的感覺,“這些年,我給家里前前后后也有小五十萬,這筆錢足夠你們二老養老的,我對你們仁至義盡,至于其他人,我沒有任何責任,如果你們要告我,可以直接去告,但現在,請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你、你這個不孝子!”
曹父呆滯片刻,等緩沖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曹易行居然是來真的,他心慌意亂,又滿腹怒火,指著曹易行罵道:“老子養你這么多年,你居然這樣對我跟你媽!”
“弟弟,這種話不能亂說,趕緊收回去,我就當今天沒聽見,”
曹德峰也徹底亂了陣腳,他哪里想得到素來予取予求的二弟,居然這么有血性,又這么的狠,“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錢鬧的這么不開心。”
“大哥,你著急,是因為為了我們的兄弟情分,”
曹易行看向曹德峰,眼神帶著壓力:“還是為了從我這里拿錢去還賭債?”
“?!”
曹德峰臉上一下漲得通紅,鼻子冒汗:“你,你怎會知道?他們打電話給你了?”
居然是真的。
曹易行心里越發覺得自己活的像個笑話,“滾,你們都給我滾!”
他不容分說,直接將曹家人連拖帶拉地踢出家門,曹家人送來的東西,曹易行也一并丟了出去。
然后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阿行。”
“不孝子!”
“二弟!”
門外不住傳來曹家人的聲音。
胡丹陽滿臉擔心地朝曹易行走過去,“阿行,你要是心里難受,要不就算了,不就是錢,我也可以努力掙。”
她比誰都知道曹易行有多么在乎他的家人。
他們倆是同個大學的校友,大學學費高昂,生活費更不便宜,曹易行一天打三份工,一天卻只能吃兩頓飯,甚至還是就著家里的小咸菜就饅頭。
大學其他人無不家境優渥,哪里看得起這個棚屋里爬出來的書呆子。
但曹易行那時候卻滿臉笑容,對她說,有朝一日他要掙大錢,讓家里人都過上好日子。
結果現在……
“老婆,多謝你!辈芤仔幸话驯ё『り,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些年,你為了我受了太多委屈。”
“別傻了,我是你老婆嘛!焙り栆魂囆乃幔牧伺牟芤仔械募绨,“當初我老竇破產,我讀不起書,你都沒嫌棄我,還供我讀書,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了,我胡丹陽這一世都跟定你這個傻子!”
顧溪草正感嘆時,就聽得身旁傳來一陣啜泣聲。
王老實拿著紙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見顧溪草看過來,王老實尷尬羞惱道:“看什么啊,好感動嘛,男人哭都好正常!”
顧溪草嘴角抽搐,默默把整包紙巾遞過去。
“這次真是多謝顧小姐!
曹易行打了電話叫保安把曹家人都帶走,過了片刻,他們夫妻才把顧溪草、王老實送下樓。
胡丹陽在知道是顧溪草給他老公算了命后,恍然大悟,她就說她老公怎么突然會問這么多。
“不用客氣,本來今天沒幫上什么忙,我拿這錢都有些不好意思。”
顧溪草笑道:“現在能幫上忙,這錢可算拿的不燙手了。”
胡丹陽不好意思地靠在曹易行懷里,“您真是說笑,您幫我們這么大的忙,我們還覺得錢給少了,這樣吧,后天顧小姐你們開業,我們送八個花籃過去,幫你們捧捧場!
“那就提前多謝了。”
顧溪草沒拒絕。
開業儀式嘛,總得搞得隆重點兒,像之前她剛開始擺攤,匆匆就開門了,實屬是被錢所迫。
第47章 第四十七個瓜
顧溪草的開業沒邀請太多人,不過是告訴了下林師奶等人,讓他們那天來湊湊人頭,熱鬧熱鬧。
但神算坊這么大一個鋪頭要開業,則著實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尤其是周圍那些算命的攤子,跟店鋪。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話著實不差。
顧溪草生意紅火,之前擺個小攤子,大家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居然開個鋪子,而且鋪子還那么大,不少人眼睛就紅了。
算命的在以前屬于是下九流,現在在香江這邊雖然混的還算不錯,但這個群體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騙子、撈偏門。
可想而知,這個群體素質高不到哪里去。
一大早。
天還沒亮。
廟街已經熱鬧起來。
在一家云吞攤子聚集了五六個算命的,不過,今天這些算命的沒戴墨鏡也沒穿的什么太極服八卦服,因此打眼一看壓根看不出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來了,六碗細面走蔥!
老板抱著個大托盤,送上六碗面,眼角余光掃了這六個男人一眼,心里罵了句死窮鬼,一大早六個大男人吃素面,真是見鬼!
“幾位慢慢吃啊!
六個男人都沒說話,等老板去忙活招待客人,他們才趕緊拿起筷子邊吃邊說話。
“老許,怎樣,想清楚沒啊,那個死妹丁今天就要開門了,咱們總不能叫人家踩著頭欺負吧。”
說這話的是個大胖子,大夏天的穿著個老漢衫,說話的功夫嘴里一刻沒停,不住地呲溜面條。
老許是個眼睛很小的男人,留著一撮山羊胡,“鄧哥,你是咱們這群人里資格最老的,當然你話事了,你說今天怎么辦,我沒一句二話!”
這位老許就更離譜,他不但一面吃,還一面拿著桌上的紅醋不斷地往面條里倒,引得那攤子老板瞧這邊的眼睛都快綠了,心里直罵草他娘的,一碗二塊錢的細面,紅醋都快吃了五毛錢了。
“我們都是這個意思!”其他人附和道。
“好!”鄧哥一拍桌子,豪氣萬千地說道:“就沖大家這句話,今天這件事做成,我請大家——”
呲溜面條的眾人立刻抬起頭,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鄧哥。
鄧哥對上眾人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猶豫一瞬,在腦海里把大排檔劃掉,改成四寶飯,想了想,四寶飯還是貴了些,咬咬牙道:“云吞面!”
丟!
老板險些沒摔倒,你們這些窮鬼不要過來啊。
云吞面一碗才兩塊半,別回頭吃醋都吃回本了。
“……”眾人雖說無語,但沒給的總比掏錢的好,便很賞臉地鼓掌道:“鄧哥大氣,鄧哥不愧是我們廟街一霸!”
“好說好說!
鄧哥笑呵呵地沖著眾人抱拳行禮。
老許道:“那鄧哥,咱們今天到底打算怎么辦?”
“好易嘖,我都想好了,等會兒你們幾個,這么做這么做……”
鄧哥顯然早就打算好了,招呼眾人把頭湊過來,一陣安排。
云吞面老板覺得這群人絕對沒放好屁,可一想這群人都窮得只能吃細面,想來就算沒放好屁,也絕對干不了什么大事。
早晨八點。
顧溪草帶著林遠過來,王老實已經把鋪子開起來了,門窗地板都擦得干干凈凈,還準備了一條紅綢。
“這個是干嘛的啊,王叔叔?”林遠好奇又興奮,看著那條紅綢,想碰又不敢碰。
王老實摸著林遠的小腦袋,樂呵呵道:“是預備剪彩的,老板,我約了王記者今天過來幫我們拍照,他話還要免費幫我們宣傳呢,你要不要啊?”
顧溪草有些驚喜:“免費的當然要啦,王叔,你想的真周到,我都沒想到找個人來拍照。”
王老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后腦勺:“我拿你人工,總得干點兒活吧,不然都對不起這份工資!
“你們看,那個王老實真是不要臉,居然跑去給那個死妹丁打下手!”
鄧哥臉上憤憤不平。
老許等人也跟著附和:“就是,這么大的歲數,都能當人家老竇了,居然給人家打工,真是丟了咱們的臉,等會兒,咱們一起讓他沒臉!”
他們嘴上是這么說,可實際上心里怎么想卻不一定了。
廟街算命的沒有三十也有五十人了,能混的有個鋪子的屈指可數,像顧溪草口碑這么好的,就更不必說屬于是萬中無一。
“東西準備好沒?”鄧哥嫉恨地看了顧溪草一眼,扭頭對眾人問道。
眾人拿起手里的東西。
除了人手一個絲襪外,有的拿得是臭雞蛋,有的則拿的是爛菜葉子,還有的提了一桶臭水。
總之,都是味道熏人的東西。
鄧哥看了看東西,滿意點頭:“大家準備的很好,都準備著,等會兒人來多了,咱們就沖過去,拿這些東西砸了她的鋪子,記得到時候說什么嗎?”
“記得,”老許信心十足,拍了拍胸口道:“不就是那些話,說她算的不準,騙錢!
“沒錯,我們還要說她沒真材實料,都是騙人的!
其他人紛紛附和。
大家對顧溪草的眼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個大陸妹偷渡過來,跑到廟街算命,都不知道要拜碼頭,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死妹丁居然出名了,現在提起廟街算命的,誰不知道有個顧大師算的特別準,雖然收費貴了些,但是188都是普通人咬咬牙能拿的出的錢。
有這么個強勁的競爭對手,大家能不嫉妒才怪!
如果這個競爭對手還看上去很好欺負,孤家寡人,那這群人就更不會客氣了。
八點多。
王老實瞧見不遠處巷子拐角有一群人鬼鬼祟祟,他忍不住過去對顧溪草問道:“老板啊,那邊一群人好似來者不善,要不要我過去搞定?”
顧溪草看了那邊一眼,一群烏合之眾,她搖搖頭:“不用了,那群人搞不出什么花樣來的!
王老實可不這么覺得,他認出那邊幾個人都是附近出了名的攪屎棍,這些人雖然沒本事,可給別人添堵找麻煩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
尤其是這幾個人抱成團,那就跟流浪狗多了一樣,都不好對付。
他正要勸顧溪草,就瞧見顧溪草朝著來人迎接過去。
“嘉瑩,秀芳,你們怎么過來了?”顧溪草臉上露出笑容,拉開門招呼兩人進來。
孫嘉瑩跟周秀芳帶著一個禮物,兩人見了顧溪草,都笑著道喜:“我們來恭喜你,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周秀芳把禮物遞給顧溪草:“一點兒小心意,別跟我們客氣!
顧溪草接過禮物,心里有些驚喜,她現在早已不缺錢,可別人的一番心意對她來說,是另外一種感動。
“謝謝,你們有心了,快進來坐,想喝什么。”
她才要去開冰箱,就聽得外面傳來車子停下的聲音,回頭一瞧,卻是林秘書跟蔡孝文。
他們倆手里也帶著禮物。
周秀芳道:“顧大師,你去招呼她們就行了,我們會自便的!
“是啦,大家都是朋友,我們不用你招呼,會自己看著辦的。”孫嘉瑩也體貼地說道。
顧溪草忙叫王老實過來招呼她們,自己上去迎接林秘書兩口子。
林秘書笑著把禮物遞給顧溪草,又招呼后面車子的人把花籃擺在門口,一溜八個花籃擺下,門口頓時有些擁擠了。
“顧小姐,我公公今天本來要過來的,可是早上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叫我們一定都得過來給你捧個人場!
“是啊,我爸爸說您幫了我們家很大一個忙,今天他不能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辈绦⑽哪樕下冻鲮t腆的笑容。
顧溪草:“蔡生有這份心我都好感動啦,他老人家不要緊吧?”
“不是咩大事,就是身體不怎么舒服,”林秘書搖頭說道,“其實,現在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不遠處。
鄧哥一群人都呆住了。
老許手里拿著臭雞蛋,揉揉眼睛,“那兩個不是玩具大王的兒子跟兒媳婦嗎?怎么會在這里?”
其他人下巴也都快掉到地上了。
“不,不就是玩具大王的兒子跟兒媳婦嗎?有什么了不起的。”鄧哥死鴨子嘴硬,“我看人家就是面子情,這些有錢人太給這個死妹丁面子,人家來一會兒肯定很快就要走的!
老許猶豫道:“那咱們還要不要砸?”
“砸,當然砸了!”
鄧哥事情都安排到這里了,放出的狠話豈能收回來,要是現在縮了,以后誰還會拿他當一回事,“不過,等這兩個有錢人走了,咱們再砸!
他話音剛落地,就有人結結巴巴道:“法、法拉利啊……”
咩?!
法拉利?!
鄧哥扭頭看去,就見到古月娥將車停在神算坊門口,她一身白色西裝,豪車美人,重點是那車牌號居然是8888!
全香江沒人不知道這個車牌號是古家老爺子的車牌號。
可以說,這個車牌號出來,全香江,黑白兩道都得賣這個車主一個面子。
“不好意思,我沒來遲了吧?”古月娥笑著下車,摘下墨鏡,顧溪草朝她看過去,都不禁有些驚艷。
古月娥不是那張特別漂亮的女人,但她最近春風得意,重權在手,古老爺子又格外重視,權利不愧是女人最好的滋補品,她光是站在那里,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一般的女人。
“沒有,時間還沒到,古小姐怎么特地來了?”顧溪草無奈道:“我這個小鋪頭開業,居然把你們都驚動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大師真是會說笑,你鋪頭雖小,可你分量不小啊,再說,咱們的交情,你生意開業,我不來,那多不合適。”
古月娥笑著示意秘書把禮物送上來。
那個禮物沒包裝起來,一亮相,卻讓眾人側目。
那是一個純金打造的足足有一米寬兩米高的金船。
“這艘金船是我的一點意思,祝顧大師生意一帆風順!惫旁露鹦Φ溃骸拔疫@個人比較俗氣,只愛這種黃白之物,顧大師可不要嫌棄。”
“啊——”
王老實險些叫出聲來,他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都要黏在那艘船上了。
這叫什么俗氣,這叫貴氣啊!
這艘金船如果是實金,那可至少價值五十萬啊。
“艸,那、那是金船嗎?”
鄧哥等人被晃的眼睛都快瞎了,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眼睛,又抬起頭看了看。
這他大爺的是真的金船?!
第48章 第四十八個瓜
“這實屬是太過貴重了,我……”
顧溪草嘴巴微張,有種被金餅砸中,不知所措又好笑的感覺。
古月娥道:“顧小姐,這是我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之前李雅麗他們刁難你,你也是因為被我牽連,你要不收,我心里可過意不去。”
“那好吧……”
見古月娥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溪草這才想了想,示意王老實收下。
王老實趕緊過去抱起那艘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那一艘金船擺在桌上。
他甩了甩胳膊,心里暗道,這一艘船只怕得有一二十斤重了吧。
“鄧、鄧哥,咱、咱們還干不干。俊
老許等人一方面眼巴巴地看著那屋里的貴客們,一方面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原本以為顧溪草沒什么倚仗,就算掙的錢多也不過是外來人,可現在看,人家已經結識了這么些達官顯貴,只怕不好欺負。
“干,怎么,你們慫了啊,不就是認識幾個有錢人嗎?”
鄧哥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拿出絲襪,道:“何況咱們蒙著臉,誰能認出咱們來!”
這話倒是提醒了眾人了。
眾人不禁眼睛一亮,可不是,只要他們套上絲襪,活干的快點兒,誰能知道是他們干的好事呢。
“等、等等!”突然一個人拉住鄧哥,手指顫抖著指著前面,“你,你們看,那不是警局的車嗎?”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兩輛警車緩緩在神算坊門口停下,車門拉開,幾個警察從上面下來,打頭的一個肩章是兩;由弦桓y線,是個女警察,不確切來說,是女督察!
劉督察等人的到來,引起了鋪頭里面其他人的注意。
眾人正疑惑時,就見到顧溪草走上前去,沖林建義、孫兆乾打了個招呼:“林哥,小孫!
“小顧,這位是劉督察!绷纸x給顧溪草使了個眼神。
顧溪草看向劉督察,唇角揚起,“劉督察,您好,你們今天是來捧場的嘛?”
劉督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都有,主要是過來給你送一個熱心市民的錦旗,還有之前幾件案子的花紅!
她從孫兆乾手里拿過東西,遞給顧溪草:“多謝顧小姐之前對我們警方的幫助,今日真是沒想到剛好撞上你們開業!
孫兆乾沖顧溪草擠擠眼睛。
顧溪草會意:“既然這么湊巧,不如大家留下來喝杯咖啡再走了,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警、警察……”
鄧哥等人下巴都掉地上了。
一個個面面相覷一眼。
老許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個丫頭到底什么來歷,怎么什么人都認識,連警察都來給她撐場,老鄧,不行,我可不干這事,回頭得罪警察,那還得了!”
“我、我也不干!
“我也是,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
其他人立刻慫了,手里的東西匆匆丟下,一溜煙跑了,鄧哥還沒反應過來,剛才還信誓旦旦的那幾個人早已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丟你媽,等埋我。 编嚫邕B忙把絲襪塞到口袋里,邁著兩條粗腿跑路了。
“OK,請大家往中間靠一靠,3、2、1!”
王明強拿著相機,對著剪彩的眾人咔嚓一聲拍了下來,然后對眾人比了個OK的手勢。
眾人散開,林秘書等人要先走,顧溪草送了她們幾步,周圍鋪子的老板、還有路上的行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
“這個是什么鋪頭啊?這么大排場!
“你還不知道啊,算命鋪啊,你看下,那邊各個都是有錢人!
路人們對著離開的豪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羨慕不已。
……
“行了,我知道了,阿琦就放心交給我了。”
嘻哈哈食品公司,王榮艷正在打一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她的閨蜜,當初王榮艷之所以能帶著食品公司重振旗鼓,也多虧了閨蜜借了一筆錢給她。
閨蜜馬春雅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不過,你一定要想辦法讓那個大師說服阿琦,千萬不能跟那個男的結婚啊。無論給多少錢,我都愿意!
馬春雅手上有好幾個餐廳,生意一直紅火,雖然生意規模小,可卻掙得不算少,可以說是個富婆了。
王榮艷無奈:“這種事我都沒辦法,我這個大師可不像咱們之前遇到的那個騙子,給錢什么事都能干,人家只收188,算出什么就說什么,壓根不是能收買的人!
“阿艷啊,這個世界哪里有這種人呢,不管這樣,拜托你啦,阿琦真的不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如果他們在一起,我真是情愿去死啊!
馬春雅的語氣很是堅決。
王榮艷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斷。
原泰在旁邊,好奇地問道:“王董,不是,媽,馬阿姨為什么這么堅決不許讓阿琦跟她男友在一起?”
王榮艷整理了下文件,將簽完名的文件遞給原泰,“我聽說那個男人很會討好女人,阿琦給了他買了不少東西,最近還說要給他買房子,這種男人,也難怪阿雅心里放心不下!
原泰恍然大悟,見王榮艷要出門,便過去拉開辦公室的門。
門口的女孩子顯然沒料到屋里的人會突然開門,身體晃了晃,臉上掠過尷尬神色,隨后又恢復成傲氣驕縱的樣子:“王阿姨!”
“阿琦,你幾時來的?”
王榮艷嚇了一跳,不好,阿琦不會把她跟馬春雅說的話都聽見了吧?
馬琦手里挎著愛馬仕的包,繞著頭發:“才來沒多久,阿姨,我媽叫我來找你到底是為什么事啊,我今天可有事要忙,阿勇今晚生日,我得去陪他慶生呢!”
沒聽見嗎?
沒聽見就好。
王榮艷腦子里念頭閃過,笑道:“好,阿姨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的,這件事很快的,我已經跟人預約好了,咱們這就走吧,阿泰,公司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
“好,媽,你們開車小心!
原泰說道,眼神掃過馬琦。
馬琦對他翻了個白眼,直接跟著王榮艷走了。
王榮艷帶著馬琦到了神算坊,才下車,看到招牌,馬琦就忍不住抱著手,嗤笑一聲:“不是吧,阿姨,您今天百忙之中抽空帶我來,就是帶我來這里算命啊,這也太老土了點兒!
“老土什么,人家大師是真有本事的。”王榮艷提醒道:“等會兒在大師跟前,你可別亂說話,別把人給得罪了!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這么無聊。”
馬琦嘴里嚼著口香糖,滿臉心不在焉,內心覺得格外好笑。
她媽為了拆算她跟阿勇,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居然讓阿姨帶她來算命,好啊,算就算,反正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跟阿勇分手就是了!
她跟阿勇之間的感情,才不是鬧著玩的!
“王小姐,又見面了,您又漂亮了不少!鳖櫹萜鹕碚泻敉鯓s艷跟馬琦。
王榮艷笑著道:“顧大師也漂亮了許多,今天早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得空過來,只好讓人代送了些花籃跟席面,不知道收到沒有?”
說起席面,顧溪草就覺得胃有些堵得慌。
王榮艷送的席面實在太豐盛,十八道菜,吃得頂到嗓子眼,最后好些菜還得讓林師奶他們打包回去分了,才算沒糟蹋。
“您實在有心,我弟弟他們都說菜很好吃,這位是——”
“她啊,她是我朋友的女兒,馬琦!
王榮艷切入正題,拍了拍馬琦的肩膀,示意她坐的端正一點兒,然后才扭過頭對顧溪草道:“今天來,是她媽拜托我帶她來算姻緣!
“誒,阿姨,不是算姻緣,是算我跟阿勇的感情。”
馬琦吹了個泡泡,口香糖啪地一聲破了后,笑嘻嘻地說道。
她身體前傾,雙手擺在桌上,好奇地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顧溪草:“你就是大師,看上去不像哦,也太年輕了點兒吧,都能當我妹妹了!
“阿琦!”
王榮艷皺眉訓斥:“不能對大師沒有禮貌,把口香糖吐了!
馬琦撇撇嘴,拿了一張紙巾將口香糖包起來,丟在垃圾桶里,“這樣夠了吧,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嘛,人家確實年輕啊,年輕又不是什么壞事,是不是,大師?”
她說話的語氣很吊兒郎當,身上穿的是短袖跟破洞牛仔褲,耳朵上戴著超級夸張的大耳環,整個的打扮很日系。
顧溪草笑道:“是,年輕是好事,馬小姐也很年輕,你今年也才20歲,怎么就想著要結婚了?”
馬琦眼神變了變,她疑惑地看向顧溪草:“誰跟你說我要結婚了?”
“你難道不是早就跟你男友私下約好,回頭拿了護照去美國那邊結婚,先斬后奏嘛?”
顧溪草拿了杯子,倒了兩杯茶給她們,語氣輕輕松松。
馬琦的臉色微微凝住,陡然卻瞬間黑了,氣沖沖地看向王榮艷:“阿姨,是不是我媽派人跟蹤我,好啊,我就說你們怎么突然帶我來算命,我早知道了,你們想借著算命拆算我跟阿勇!”
“我不知道……”王榮艷簡直百口莫辯。
顧溪草好心地幫忙解釋:“她不知道,你媽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我算出來的,馬小姐,你不用太激動!
“不關你事你當然不激動了,我不明白,我都這么大歲數了,難道我還不能自己做決定跟誰在一起嗎?”
馬琦氣得臉上通紅,看著顧溪草的眼神也沒有那么友善。
“跟誰在一起,當然是你的自由了!
顧溪草抱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溫度適中的茶水順著喉嚨往下流,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但是,那也得是跟合適的人在一起才行,你那個男友跟你拍拖到現在,都是靠你養著,這樣的男人,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怎么不合適?”
馬琦嗤之以鼻,抱著手臂,一屁股坐下,“你們要說什么,我都早就知道了,不就是想說阿勇貪圖我家的錢,才跟我在一起的嘛?那又怎樣,我家里有錢,我媽就我一個女兒,難道我還不能找個能讓我開心,愿意哄著我的男人嗎?其他男人跟我結婚,難道就不是為了我的錢?小妹妹,你年紀還小,哪里懂得我們大人之間感情的事。”
王榮艷呆滯住了。
饒是她見多識廣,在紅塵中打滾這么多年,都沒聽過馬琦這樣的話。
要說沒道理,好像又有道理。
她們這些有錢的女人,身邊圍繞的男人無不都是奔著錢來的,即便是同樣門當戶對,一樣有錢的男人,也是為了他們的錢。
可要說有道理,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王榮艷眼神看向顧溪草,指望顧溪草能說出幾句話來反駁馬琦。
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不然怎么思維跟不上現在這些年輕女孩子了?
“好,你說的實在是好!
顧溪草放下杯子,拍了拍手。
“顧大師?!”王榮艷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現在是拍手叫好的時候嗎?
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你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
見顧溪草“贊同”自己,馬琦臉上這才有了笑容,表情也沒那么的劍拔弩張。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想的有點兒道理,但是,”顧溪草歪了歪腦袋,“你了解你男友嗎?”
“你咩意思啊,阿勇是沒工作,又怎樣?”
馬琦不耐煩地說道,“我有錢,我養著他就行了。”
“嗯,那你知不知道他之前也是靠人養的呢?”顧溪草摸著下巴,沉吟道。
王榮艷愣了下,抬起頭來錯愕地看向顧溪草:“顧大師,你的意思是他是鴨?”
顧溪草:“說鴨有點難聽,叫小白臉吧。”
王榮艷:“……”
這不就是一個意思?
馬琦咬著牙齒,“胡說八道,阿勇怎么可能是鴨子,你別亂造謠,小心我告你誹謗!”
“你不信?”顧溪草納悶道:“他可以接受被你養著,那為什么不能接受被別的女人養著?而且你也說了,他沒有工作,那你就沒想過在遇到你之前,他靠什么混飯吃?”
馬琦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不知該怎么解釋。
她腦海里閃過馬琦的那些奢侈品首飾、衣服、球鞋,還有租的五六百尺的房子。
“是不是?”
顧溪草撐著下巴:“一個男人沒有祖產,沒有工作,但是日日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這錢總不能是平白無故地從天上掉下來吧?”
“阿琦,大師說的沒錯,男人掙錢少可以接受,但靠女人養,又一直吃軟飯,那就千萬不能接受,阿姨跟你說句難聽的話,這些男人,哪里有真感情的!蓖鯓s艷聽著聽著,都不禁眉頭緊皺。
這已經不是上不上進,爭不爭氣的問題了,是根本那個男人從骨頭里就爛了。
王榮艷從小到大,沒少見過靠女人養的男人。
那種男人毫無例外,是沒有良心的,一出事就會跑路,缺錢欠債還會逼著女人出去賣。
怪不得阿雅堅決不贊成,就是她,也絕不愿意看著馬琦跳進這個火坑!
“他、就算他過去是鴨,現在他改過了!”
馬琦沉默片刻,激動地站起身來,“他跟我結婚之后,也不會再需要靠別的女人養了,阿姨,你以前都跟我說,人都會犯錯,只要能改過就好了啊。阿勇自從跟我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沒跟別的女人亂來了!”
“阿琦,你點解這么執迷不悟?!”
王榮艷有些難以理解,正常女人聽說自己男友當過鴨子,不都應該趕緊分手嗎?
就算是一頭豬都知道怎么做選擇了?
馬琦怎么還會這么堅持?!
“阿姨,你根本不明白我跟阿勇的感情,阿勇對我真的好好的,我生病他會陪我,會給我煮粥,”
馬琦眼眶紅紅的,眼里含著淚水,“由小到大,我從沒試過一個男人對我這么好!
顧溪草:“……”
如果手邊有瓜子就好了,下次一定要提醒王老實辦公室準備一包瓜子,花生。
“你是不是傻?”王榮艷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他對你好,那是他圖你的錢啊,如果別的女人有錢,他一樣會對她那么好,這種男人,不應該立刻甩了嗎?”
“我不理,總之我已經打算跟阿勇結婚,阿姨,你跟媽咪祝福我也好,不祝福我也罷,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馬琦語氣堅定,拿起包,轉身就要離開。
顧溪草慢吞吞道:“那,如果他跟你媽有過一段感情呢?”
馬琦人都走到門口,聽見這句話愣是仿佛被當場點了穴,渾身僵住了。
王榮艷也僵著臉,扭頭看向顧溪草:“你,你說什么?”
“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啊!鳖櫹輸傞_手,“這個男人之前被馬琦的媽媽包養過!
啊這?
這……
這龐大的信息量把王榮艷打的一個措手不及。
她喝了口水壓壓驚,然后抬起頭看顧溪草,實在還是無法接受,又低下頭喝了口水壓壓驚,理理腦子。
“怎、怎么可能?”馬琦轉過身,目眥具裂,猛地沖過來,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指著顧溪草:“你收回你說的話,你是在嚇唬我的,是不是?!”
看著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顧溪草聳了聳肩膀,“我算命,從不說假話,你要是不信,不如打個電話問你媽媽。”
她指了指旁邊的電話。
馬琦紅著眼睛,“打就打!如果你真的騙我,我今天就砸了你的鋪子!”
“阿琦!”王榮艷不贊同地看著馬琦。
顧溪草擺擺手:“不要緊,讓她打吧!
電話很快打通,那邊起初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喂了一聲。
馬琦握緊手,沙啞著嗓音:“媽咪,是我!
“阿琦?!”馬春雅的聲音帶著驚訝,“阿琦,你怎么突然打電話過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
她聽得出女兒聲音有些低沉沮喪,心里反而高興不已,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阿艷真是幫了大忙,那個大師都算是知情識趣,只要阿琦跟那個男人不在一起,馬春雅就放心了。
“媽咪,那個算命的,說你跟阿勇有、有過一段情,是不是真的?”
馬琦的聲音都在發抖,握著話筒的手用力到發白。
啪——
手中的鉛筆斷裂,馬春雅歘地一下站起身來,椅子拉動的聲音格外清楚,“誰說的?”
“是那個算命的!”馬琦臉色有些發白,“媽咪,是不是她騙我的?還是你跟她聯手來騙我?你跟我說實話,我受得住的!
馬春雅沉默片刻,握著話筒的掌心里滿是冷汗。
在片刻過后,她才道:“阿琦,她說的是真的,媽咪以前是包養過戴勇一段時間。”
怎么會?!
馬琦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你,他,你,……”
她的嘴巴仿佛失去了控制,她的腦子更是徹底罷工了。
這個重磅消息直接把她打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是十年前的事,那個時候媽咪心情不好,去夜總會玩,正好就碰上他,這個男人陪了媽咪一段時間,不過很快我們就分開了,因為我發現他這個人實在貪心,要的太多,還要跟我結婚生孩子,媽咪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你這個女兒,怎會還去跟別人生一個孩子,”
馬春雅道:“分開之后我們就沒再見面了,直到,你帶他回家,媽咪第一眼就認出他了,不過,他好似沒認出我,這件事,其實我都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媽咪也不瞞著你了。”
咔地一聲。
電話掛斷,馬琦整個人跟失去了靈魂一樣坐在椅子上。
她嘴巴囔囔道:“真的,他跟我媽咪……”
王榮艷這會子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好。
她以為自己的事已經夠炸裂,想不到閨蜜的事也同樣炸裂。
怪不得阿雅堅持不許他們倆在一起,這要是在一起了,那還得了。
“馬小姐,想開點了!
顧溪草給她添茶,寬慰道:“至少現在你們還沒結婚,要是真的結婚后才知道這件事,那就真的尷尬了!
馬琦僵硬地抬頭看向顧溪草,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崩潰。
出了神算坊后,馬琦面無表情地對王榮艷道:“我要跟那個賤男人分手!”
王榮艷尷尬地捧場笑道:“好啊,好啊,別太傷心,這個世界要什么男人沒有,阿姨給你……”
“我不要男人了,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賤人!”
馬琦抱頭痛罵道。
王老實跟林遠在店內聽見這句話,一老一少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對視一眼。
林遠啃著蘋果,不解問道:“王叔,那個姐姐為什么要這么罵男人?”
“不要問,阿遠,成年人的世界太復雜了。”
王老實拍拍林遠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
林遠一臉納悶,乖巧地哦了一聲。
第49章 第四十九個瓜
深夜蘭桂坊附近。
這邊是酒吧一條街,香江不少男男女女都喜歡在這邊玩,戴勇更是個中翹楚。
“勇哥,今日你生日,怎么形單影只的,你條女友不要你啊?”
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摟著個漂亮姑娘,喝得醉醺醺地來到戴勇他們這群人的卡座。
戴勇嗤笑一聲,身體往后靠,“你講咩啊,你阿媽不要你,我條女都不會不要我!
“就是咯,阿三,同你講啊,勇哥女友打算給他買層樓啊,你有沒有?”其他人吹噓炫耀道。
那個叫阿三的男人臉色變了變,奸邪的一雙眼里掠過嫉妒神色。
同樣都是出來混世界的,也都靠女人養,聽到戴勇能拿到一套房,哪個心里不嫉妒?
“是不是真的,這么夸張?”阿三冷笑道:“一套房啊,你以為一包煙咩?別是那個女仔同你講笑,你當真佐,那真是笑死人啊!
戴勇不屑地看了阿三一眼,抿了一口香檳,“是不是真的,你等著瞧就是了,今日我生日,我女友就要過來了,還有啊,不只是一套房,她還打算跟我去美國結婚,以后我就不方便出來跟你們玩了。”
戴勇說到這里,眉梢眼角嘚瑟的神色顯而易見。
周圍眾人都不禁臉上神色有些不自在了。
常言道,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尋常人看到朋友發達,心里還會不自在,何況他們這些人不過是狐朋狗友,酒肉兄弟,哪一個愿意看到身邊人發達。
“阿琦!”
戴勇話剛說完,就瞧見馬琦站在酒吧門口,似乎是在找人,他連忙起身,沖著馬琦的方向揮了揮手。
馬琦看著他,心情復雜,她身邊的堂哥問道:“阿琦,用不用幫忙?”
馬琦擺擺手:“不用,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過去跟他說清楚就算了,如果他要是真的亂來,你們再過來也不遲!
堂哥倒沒什么所謂,點點頭,走到吧臺那邊點了一杯酒。
馬琦從人群中穿過,走到卡座那邊。
“阿琦,今日是我生日啊,你怎么來的這么晚?”戴勇話語里帶著抱怨,伸手想摟住馬琦的腰身,卻被馬琦推開手。
戴勇愣了愣,見那個阿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里頓時有些惱火,擺臉色道:“阿琦,你做咩啊,我等了你這么久,結果你一來就給我甩臉色,你這樣我可生氣了。”
馬琦看著戴勇,沉默片刻,直接道:“戴勇,我要同你分手!
她的聲音不大,戴勇起初沒聽清楚,還疑惑問道:“咩手?”
“分手啊。”即便這幾個小時馬琦冷靜了不少,但她現在只要一看到戴勇,就想起他跟自己媽媽有過一段,還差點兒成為自己的繼父。
馬琦的內心那叫一個崩潰。
“勇哥,你女友說要跟你分手啊,你這次聽清楚沒?”
阿三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高聲重復了馬琦的話。
戴勇臉上掠過一絲錯愕,隨后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拉著馬琦到一邊,壓低聲音:“阿琦,你是不是跟我講笑啊,我們不是好好的,做咩要分手?是不是你媽咪說不許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屈服了?你已經這么大個女了,難道還要像細嘍仔一樣,聽阿媽的話嗎?”
馬琦心里那叫一個不耐煩。
她甩開戴勇的手,“跟我媽咪沒關系,我話要跟你分手就是要跟你分手,你如果知情識趣,好聚好散,那之前我送給你的錢、東西就算了,如果你非要死纏爛打,我都不是好欺負的!
“哇,勇哥,你不是話你跟你女友打算結婚嗎?怎么現在搞到要分手啊?”
那個阿三分明存心使壞,戴勇都拉著馬琦到一邊了,他還追過來偷聽,偷聽也就算了,還把這些話說的周圍人都聽得見。
戴勇臉一下綠了,梗著脖子對阿三發火道:“關你咩事啊,這個是我跟我女友的事!
“你女友,人家都同你分手了,”
阿三沖馬琦拋了個媚眼,嘻嘻哈哈說道:“人家都這么大方,沒要回給你的錢跟東西,你還糾纏人家做什么!
“你——”
戴勇惱羞成怒,腮幫子咬緊,周圍人看熱鬧、譏諷的眼神,跟那些嘀咕的話不住傳來。
“哇,拿女人錢,這個算什么男人啊?”
“這個男的看著長得都挺man的,想不到是這種人!
卡座那邊的人也議論紛紛。
“勇哥不是說女友要跟他結婚,怎么現在鬧到分手。俊
“就是咯,那套房還拿不拿得到啊!”
戴勇被眾人捧了有些日子,靠著馬琦給的錢,他肆無忌憚地花銷,內心早就把自己當成有錢人了。
冷不丁馬琦突然要分手,戴勇這會子,渾身血液都沖到腦門了,一把抓住馬琦的手:“阿琦,是不是我講錯什么,我跟你道歉,你不要跟我分手,我不能沒有你!
馬琦心想,那就巧了。
她不能有他。
現在只要一看到戴勇,她就想到這個人差點兒是她繼父,馬琦心里那陣崩潰就不住涌來。
“你松手,我跟你沒什么好講的了,現在好聚好散還來得及。”
馬琦木著臉,面無表情地說道。
戴勇怎么可能答應,他下半輩子能不能吃香喝辣,可全靠馬琦,“阿琦,你怎么這么狠心,我們這么些天的感情算什么,不行,我絕對不會跟你分手的!
“不分手,是嗎?”
馬琦皺了皺眉頭,看著戴勇。
戴勇語氣堅定,“沒錯,打死我都不會跟你分手。”
那就沒辦法了。
馬琦看向吧臺,那邊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徑直走了過來,他的手跟熊掌似的,一把扒開看熱鬧的人群,走到這邊來,粗聲粗氣,“阿琦,怎樣?”
“堂哥,他說打死都不跟我分手哦。”
馬琦看向堂哥,說道。
馬大力眉頭皺起,他一把抓起戴勇,戴勇在他手上就跟一只小雞仔一樣,“你真的打死都不跟我堂妹分手?”
戴勇看了看對方砂鍋大的拳頭,再看看對方那體格,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他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一拳頭下去,可以真的把他給打死了。
“我、我可以分手,但她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馬琦看著戴勇,眼睛瞇起,“你要理由是嗎?好,我給你。今天我去找人算命,人家算出你是個小白臉,靠女人養的,你說我怎么可能還跟你在一起!”
戴勇臉色微變,眼神慌亂,“哪一個算命的,這分明是污蔑,我要告她!”
“勇哥,你告人家算命的做什么,你不就是靠女人養的嗎?”
阿三笑嘻嘻道:“這件事大家誰不知道啊,也就你女友之前被蒙在鼓里!”
“你同我收聲!”
戴勇氣得發抖,惡狠狠地瞪了阿三一眼,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你自己都聽見了,不是人家算命的污蔑你,是我傻,被你蒙在鼓里!”
馬琦真是越想越火大,示意馬大力把人丟下,直接道:“以后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不然你不想知道我生氣后會是什么結果的!
馬大力松開手,戴勇立刻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疼的他齜牙咧嘴,卻不敢說什么。
馬琦這才帶著人離開。
阿三左右看看,卻是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馬琦把車停在酒吧后面,跟馬大力走出幾步路,馬大力就回頭看了一眼,甕聲甕氣道:“阿琦,有人跟住我們!
馬琦疑惑地回頭看,瞧見來人時,怔了怔,臉上露出疑惑神色:“你跟住我們做咩啊,想打劫,還是想搭訕?”
阿三臉上露出尷尬神色,搓了搓手:“馬小姐,你講笑了,我怎敢做這些事呢,我是想跟你打聽,你找的是哪個算命大師?”
馬琦愣了愣,擰起眉頭:“你問這個做咩啊,你想幫戴勇出氣啊?”
“不是不是!”阿三連連搖手,“你剛才在酒吧都看見了,我跟戴勇關心可不怎么樣,我是想打聽那個大師的地址,我有件事想找大師幫忙!
馬琦上下打量他,她跟戴勇的朋友并不熟,跟阿三就更不熟了,不過,剛才這個男的是幫她說了幾句話,馬琦想了想,道:“廟街那邊有個神算坊,你直接過去就行了,不用問我。”
“好,好,真是多謝你。”
阿三拱手道謝。
馬琦忍不住多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她覺得這個男人還真有點兒意思,剛才在酒吧里邊挺猖狂,出來后說話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馬大力低聲問道:“阿琦,你不會是又看上這個男人吧?”
馬琦沒好氣地踩了他的腳,“你瘋了啊,我現在,至少五年內絕對不想再談戀愛了。”
有了個鋪頭的好處,就是再也不用日日早早出門了。
顧溪草在樓下吃了早飯才優哉游哉地過來,她才剛到店里,王老實就過來道:“老曬,你怎么不等到中午才過來?”
顧溪草:“你說得對,下次我就等到中午才過來!
王老實一陣無語,指了指辦公室,“一早就有人過來找你啊,快點兒進去。”
“這么早?”顧溪草看了看手表,這才八點半呢,誰一大早的跑來算命。
她哪里知道,人家壓根不是一早過來的,是一晚上就沒睡。
阿三在辦公室里坐了有一會兒,正當他心里著急的時候,門推開了,顧溪草走了進來,笑著打招呼,“先生,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阿三愣了下,遲疑地往后面看,“你,你們大師呢?”
才剛坐下的顧溪草看了看身上的西裝套裙,她無奈了,自己特地穿的這么成熟,結果還是一樣。
算了,下次直接短袖短褲過來就好了。
“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師,我姓顧,先生怎么稱呼?”
這么?
如果不是知道馬琦沒必要戲弄自己,阿三都要懷疑那個大小姐是不是拿他來玩了。
阿三猶豫一瞬,坐下道:“我叫張三!
“張先生你好,我們這邊的收費是一次188,先收費再算命,”
顧溪草雙手搭在桌上,“請問你打算算什么?”
“我不是來算命的!睆埲耪f完這話,王老實就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里端著兩杯咖啡,一杯遞給顧溪草,一杯遞給張三。
顧溪草接過咖啡,聞了聞,淡淡的咖啡香味讓人精神一振,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瞥了王老實一眼,你小子咖啡不放糖,想暗殺老板嗎?
王老實一臉無辜。
“張先生,我們這邊除了算命,就是幫人看風水,其他的不會哦!
顧溪草看向張三,委婉地提醒道。
看風水王老實還能頂上。
其他什么寫符咒的就算了。
張三皺眉道:“大師,真的不行嗎?我聽說你們這行有些厲害的能治好人的病,甚至有的人得了癌癥都能治好。我老實跟你講,我大哥癱瘓了五年,這幾年來為了我大哥我花了不少錢,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大哥的病,三十萬內我都能拿出來!”
王老實皺眉,好心地提醒道:“張先生啊,有病呢還是得去醫院,而且癱瘓這種情況,我跟你說句實在話,我入行這么多年,就沒見過有人能靠這些手段治好病的,何況還是癱瘓,什么大師治好癌癥這些都是外面人傳的謠言罷了!
張三臉色白了白,他身體前傾,因為王老實跟顧溪草的實話實話,張三越發認定他們是有真本事的。
“大師,算我求你啦,只要能治好我大哥的病,價錢真的好商量。”
“真的不是價錢的事——”
顧溪草剛想婉拒張三,吃瓜系統就冒了出來:“他哥沒病!
。
顧溪草愣了愣,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說癱瘓了嗎?”
系統道:“裝的!
顧溪草喝了口咖啡,對想勸說張三離開的王老實使了個眼神,王老實愣了愣,有些不解,但還是按著顧溪草的吩咐對張三道:“張先生稍等,讓我們大師算一算!
顧溪草裝模作樣地在那里掐手指,實際上腦子里則是在跟系統八卦:“不是吧,他說他大哥癱了五年了!”
“對啊,他大哥裝了五年的病,”系統道:“表面上是個癱子,背地里健步如飛,三步上籃,五步扣籃板。”
顧溪草:“……”
抽象。
實在太抽象了。
她放下手指,對上滿眼期待地看向她的張三,“我先說好,我不會治病,但你哥這情況,我有辦法解決,188,你要愿意現在付了,我們跟你去一趟你家!
張三原本聽到前面的話時,眼里的光一下沒了,還以為事情沒希望,可聽到后面的話時,卻是瞬間振奮了起來。
他二話不說就掏了錢,“行,不就是188,但凡能治好我哥的病,多少我都能給。”
王老實去外面攔了輛車,跟顧溪草坐在后面,有些納悶地問道:“老曬,這錢咱們也掙啊,不是我說,咱們也不缺這點兒錢,這事咱們真的不能干啊!
王老實雖然搞了這么多年算命看風水,但他從不做賣什么符咒神水給別人的事。
這也是為什么干了這么多年算命,他還窮哈哈的緣故。
顧溪草閉目養神,“你不用問了,等會兒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見顧溪草這么說,王老實只好閉上嘴巴。
“這里就是我家了,有點兒亂,你們別嫌棄,趕緊進來吧!
張三住的地方也是公屋,他家的大門打開,門口坐著兩個孩子在那里玩玩具,旁邊還有個系著圍裙的女人在那里摘菜。
見張三帶著人過來,女人眼神里露出警惕神色,問道:“小叔,這兩位是什么人啊?”
“阿嫂,這是我請來的兩個大師,來給大哥看病的!
張三說道,那兩個孩子見他回來,玩具都不玩,直接丟下,撲了過來,一人抱住張三一條腿,“小叔,我們要買雪糕,給我們錢。”
“買什么雪糕啊,你們平時學費生活費都是小叔在出錢,怎么還好意思跟你小叔要錢買零食!贝笊┳炖锬钸兜溃墒稚蠐癫说膭幼鳑]停下來,身子也一點兒沒站起來阻攔的意思。
張三道:“大嫂,罵孩子做什么,他們還小嘛!
他從口袋里掏了一張五塊錢遞給他們,“拿去買雪糕吧,別買多了。”
“好嘢,小叔真大方。”倆孩子拿了錢,樂滋滋地跑了。
張三這才領著顧溪草進去。
他們的屋子比顧溪草跟林遠住的還小,就這么點兒大的地方,擺了兩張架子床,靠墻壁那邊的床外拉了個簾子,躺著個男人。
“阿三,你回來了!蹦腥吮犻_眼,好像才被吵醒一樣。
張三帶著顧溪草過去,“大哥,你這幾天怎樣,有沒有感覺?”
張一搖搖頭,一臉沮喪:“沒,咩都沒,阿三你不用再費心思了,我認命了,我這一世注定是個廢人!
“大哥!”張三眼眶泛紅,捶了下膝蓋,“都是我不好,當初如果不是我跟你打架,就不會害的你癱瘓,你放心,這次我請了個大師來,大師很能干的,一定能治好你!
大師
張一看向王老實:“這位就是大師?”
他心里一緊,這大師看著有些歲數,該不會真有點兒本事吧。
張三忙道:“不是,這個小姐才是大師!
張一愣了愣,看向顧溪草,心里的石頭落地了,眉頭都松開了,笑道:“阿三,你真是傻,你被人騙了,這個小妹妹怎么可能是大師呢?”
“是不是的,試過就知道了!
顧溪草已經習慣了,她左右看了看,對張三道:“張先生,你家屋企沒有水壺嗎?”
“水壺,等下,我問下我阿嫂!睆埲@然對家里很不熟悉,扭頭看了看也沒發現,便喊了一聲。
阿嫂過來了,聽到要水壺,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水壺昨天被孩子們打壞了,我還沒錢買,要不這樣,你們要喝水是吧,我去樓下給你們買!
“沒必要,”顧溪草示意張三走上前,道:“你去隔壁借一壺水,注意,水壺里的水一定要燒開的!
“燒開?那不是很燙?”張三不解道,“還是買水吧,買水方便點兒。”
顧溪草正要解釋,卻見張一夫妻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顧溪草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道:“你跟我出來,我跟你一起去借吧!
張三這回反應過來了,“那好,那王師傅你在這邊坐!
張一忙給媳婦使了個眼神,阿嫂就笑著過來:“怎么好意思讓你們去借,我去啦!
“不用不用,阿嫂你照顧好大哥,招呼下王師傅,我跟大師過去就行了。”張三說著,同顧溪草一并走出去。
那個阿嫂還不放心,還要跟上去。
王老實眼神閃了閃,笑呵呵上前,裝作不小心撞了下桌子,桌上擺著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地滾了下來。
王老實忙道:“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這笨手笨腳的!
阿嫂見東西掉了一地,心疼得要命,臉都拉下來了,忙著蹲下來撿東西,哪里還有心思去跟著顧溪草他們。
隔壁鄰居倒是大方,把水壺借給張三,還道:“還需要借什么,阿三啊,都有日子沒見到你了。”
張三摸摸下巴的胡子,表情有些尷尬,“工作忙嘛,哪里有功夫回家!
“你都不容易啊,養你大哥一家!编従油榈負u頭,“不過,你都得心里有數啊,養幾年好說,總不能養一輩子吧,你都這把歲數了,還不結婚,以后怎么辦啊!
鄰居看向顧溪草,其實他剛開始還以為這個是張三的對象,可多看了幾眼,他就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這個女孩子穿著打扮都很有質感,而且歲數又年輕,看著又不像好糊弄的,怎么可能是張三的對象。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了!
張三臉上露出笑容,“現在我找到了這個大師,大師說能治好我哥的癱瘓,我想以后我的負擔能減輕不少了!
治好癱瘓?
鄰居本來摸著下巴,聽見這話,險些把自己的胡子給扯下來,他吃痛了一下,趕緊松開手,看了看顧溪草,拉著張三到一旁去,“阿三,你別亂來啊,不要被人騙了,哪里有什么大師能治好癱瘓的?要真有這本事,人家早發達了。”
第50章 第五十個瓜
顧溪草無語地看了過去,抵著嘴唇咳嗽一聲。
這屋子就巴掌大,說悄悄話也不躲著人。
鄰居臉皮厚,一點兒也不尷尬,還理直氣壯地拍拍張三的肩膀,“阿三,你別怪阿叔多嘴,你這錢掙得也不容易,為了養你哥嫂一家,自己手里頭也沒多少錢吧,你還是想清楚點兒,阿叔是過來人,不會騙你的。你請這個大師,花了多少錢。”
好家伙。
現在都干脆不避著人是吧?
顧溪草唇角抽搐。
張三沖顧溪草賠了個笑,對鄰居道:“阿叔,人家就收費188,如果真是騙人,也不可能收的這么便宜啊,不同你說了,我要跟大師過去。”
聽到只要188,鄰居心里更放心不下,想了想,道:“這樣,我跟你過去,行不行,大師?”
他看向顧溪草。
顧溪草倒是沒什么所謂,點點頭,“想來就來吧。”
王老實看似幫忙,實則添亂地幫忙撿起地上的東西,眼睛不住地往外瞟。
那個大嫂心里窩火,拿起一罐撒了的鹽,翻了王老實一個白眼,“大佬,不麻煩你幫我撿東西了,我們家窮,可經不起你這樣的幫忙!
王老實訕訕地直起身,瞧見顧溪草等人回來,心里松了口氣,忙迎上去,“你們可回來了。”
“馬叔,你怎么也過來了?”張一躺在床上,瞧見鄰居馬叔跟著張三他們過來,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馬叔笑呵呵,“我聽說阿三幫你請了個大師,所以過來看下,阿一啊,你的身體怎么樣啊,還沒感覺嗎?”
張一嘆了口氣,臉上露出頹然神色:“還不是老樣子,我都跟阿三說了不要再花錢請醫生了,他不聽,居然還去請大師過來。”
“阿三這個人,就是講義氣有良心啊。”馬叔感嘆道。
顧溪草從張三手里拿過水壺,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世道,有良心的人反而被人坑啊。”
馬叔跟張一夫妻都愣住了,詫異地看向顧溪草。
馬叔摸著下巴,心里嘀咕,這騙子怎么突然說起這句話。
“大師,你怎么突然這么說?”張三困惑不解地問道。
顧溪草擺擺手:“沒什么,有感而發而已,哎,這壺水可真燙,要是不小心燙到哪里,怕是得燙熟了吧!
她邊說著,邊拿著水壺走到架子床旁邊。
馬叔越發困惑,什么開水,什么燙啊。
那一壺分明是冷水。
他還沒開口問,就瞧見顧溪草直接將水嘩啦啦地倒在張一的腿上。
香江是亞熱帶季風氣候,九月份天氣還炎熱,即便張一癱瘓了,蓋著的依舊是單薄的被子。
這種被子很薄,天氣一冷就得收起來。
此時,阿嫂看到顧溪草將“開水”倒在自己老公腿上,嚇得尖叫一聲。
而張一更是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但架子床的高度有限,他的腦袋一下撞到床板,嘭地一下又落了下來。
“你干什么,倒開水燙我老公,你想要他的命嗎?”
阿嫂沖了過來,從顧溪草手里搶過水壺,惡狠狠地瞪著顧溪草,又遷怒地看向張三:“小叔,你平時在外面怎么搞搞陣,我們都沒管你,現在你帶這個瘋子,來咱們家里鬧事,你是不是瘋了?”
“就是啊,你想燙死你大佬我啊!”
張一匆匆拉開褲腿,滿腹怒火在看見只有些許水珠卻沒有燙傷痕跡的大腿時,凝固住了。
屋子里有一瞬間死一般的安靜。
直到兩個孩子吃著買來的雪糕你追我跑地跑進這屋子,絲毫沒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兩個孩子走到張三旁邊,還拉著張三的袖子:“小叔,我們還想買可樂啊,小叔給我們錢買吧!
張三一把甩開兩個孩子的手,拳頭緊握,目光直直地盯著張一的腿,“大哥,你不是癱瘓了,剛才你怎么能跳起來?”
馬叔也這才回過神來,瞪大雙眼道:“是啊,阿一,你怎么,怎么剛才能跳的那么高,現在還能動?這、這怎么回事?”
兩個孩子似乎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一個個閉上嘴巴。
張一額頭上沁出冷汗,“阿三你聽我解釋啊,我、我想肯定是剛才不小心受到刺激,所以我才能動,是了,一定是大師救了我,大師真是靈啊!”
張一簡直是病急亂投醫,甚至沖他媳婦使眼色。
阿嫂拍了下大腿,哎呦了一聲,過來握住顧溪草的手:“沒錯,肯定是大師的功勞,想不到大師這么年輕,居然這么有本事!
王老實都要無語了。
顧溪草不急不慢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兩位過獎了,不過我可沒有這等通天的本事,你們夫妻都算能耐了,一個能裝作癱瘓在床上躺三年,一個能厚著臉皮,幫著老公欺騙弟弟,真不愧是天作之合!
“大哥的癱瘓是裝的?”
張三呼吸急促,渾身血液幾乎都沖到腦子了,血管里血液流動的聲音嗡嗡的。
馬叔也難以相信:“不能吧,誰能躺在床上三年不動。俊
顧溪草道:“你們不信,上去掐一掐他的腿,真的癱瘓在床的人,雙腿綿軟無力,跟棉花似的,可雙腿好好的人,那肌肉緊實著呢!
張三聽了顧溪草這句話,二話不說就直接上去上手。
張一連忙拉住他的手:“阿三,你干什么,我是你大哥,你現在是聽信別人的話,懷疑你哥,是不是?”
“就是啊,大家一家人,小叔,我跟你大哥怎么可能騙你?”阿嫂也連忙上來幫忙拉住張三。
張三卻不是好糊弄的。
他一把推開阿嫂,伸手掐了一把他哥的腿,那腿上的肌肉果真是緊實有力的。
張三眼皮肌肉跳了跳,腮幫子咬緊,“你騙我,你們都騙我,好,好,你們都把我當成水魚!”
“阿、阿三,我、我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啊!
張一素來懼怕這個暴脾氣又能打的弟弟,不由得有些慫。
張三這時候真的是怒極反笑,咬牙切齒道:“好,你解釋,我倒要聽聽,是什么原因讓你裝作癱瘓三年,如果解釋不出來,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看著張三那舉起來的拳頭,張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我、我……”
他連忙沖媳婦使眼色。
可他媳婦比他還慫,哪里敢開口。
顧溪草貼心地說道:“我幫你們解釋啦,是這樣的,三年前,你跟你弟弟打架之后,吃了虧,心里就難受,就想著裝病報復回來,但你卻發現裝作癱瘓后張先生會這么內疚,甚至愿意掏錢貼補你全家,吃到這個甜頭,你們夫妻就決定索性裝成徹底癱了,這么一來,你們夫妻都不用去上班掙錢,張先生不但得養你們夫妻,還得養你們孩子,于是,你們就欺騙了張先生足足三年!
顧溪草的這番話,讓張一夫妻倆臉色都白了。
張一嘴唇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不,不是的!闭f完這話,張一就察覺到身旁張三眼神不善,他后背一涼,連忙改口,擺手道:“我們是同阿三……”
他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張三已經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了。
張一起初還抱頭挨打,畢竟理虧,可見張三打的狠了,還不肯收手,就也還手了。
公屋最不好的地方就是隔音效果差,何況這百來尺不到十平的地方,那真是放個屁隔壁都能聽到。
兄弟倆打架的動靜很快把這層樓的鄰居吸引過來。
大家第一個反應是上去拉架,等把兄弟倆拉開后,突然有人意識到不對,張一不是癱瘓了三年,怎么現在能爬起來,還能跟弟弟互毆?
“你們問得好,我知道怎么回事。”
馬叔這個人很熱心腸,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眾人。
眾人在得知張一為了占弟弟便宜,居然裝癱瘓了三年后,不禁為張三打抱不平。
“裝病三年,這還是人嗎?阿三都夠可憐的,這三年來為了養他大哥一家,真是日做夜做!
鄰居老太太搖頭,同情地說道。
“是啊,以前大家還罵阿三出手太重,害得他哥癱了,阿三這三年來受了多少委屈!
馬叔同情地說道。
張三這會子聽見這些話,心里頭百感交集,這三年來的委屈、愧疚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以至于他眼眶都不禁紅了,咬牙切齒地指著張一道:“你好嘢,我跟你以后再也不是兄弟,我要請律師告你,你給我等著!”
張一被打的鼻青臉腫,聞言臉上露出慌亂心虛神色,“阿三,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何必鬧得這么大!”
“道歉?你還當我是傻子啊,老子這三年來給你們一家花了得有十來萬了,你一句道歉,想這樣就解決,我告訴你,沒門!”
張三眼睛都紅了,他這三年來吃得苦可沒這么容易就輕飄飄揭過。
撂下狠話,張三親自送了顧溪草、王老實下樓,還給他們打了一輛車。
他嘴角都被打破皮了,這會子卻絲毫不在乎,提前掏了車費給司機,對顧溪草道:“大師,今日的事多謝你了,我張三欠你一個人情!
“張先生客氣了!
顧溪草同情地點點頭:“如果張先生有心,幫我多介紹些客戶就行了。這個是我的名片!
王老實熟練地遞了一張名片給張三,“張先生,有別的需要也可以找我們,治病我們是不行,但算命,我們是真的很準!
張三接過名片,心情頗為復雜,他看了看名片,遲疑道:“那如果我想轉行呢?現在做的這行我不想做了。”
張三臉上有些許尷尬神色。
顧溪草了然,張三之前為了養他大哥一家,下海當了男公關,這一行來錢最快,也最沒什么要求,現在大哥一家不用養了,正常人都不會去干這行了。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張先生,你不做這行,做任何一行都會否極泰來的!
“多謝。”
張三這回的道謝越發真摯。
他點了一根煙,目送著車子離開。
王老實回頭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同情了,對顧溪草道:“這個張先生都算倒霉了,如果不是被他大哥一家坑,年紀輕輕的做什么不好!
“所以話,做人有時候要小心,行差踏錯一步,命運都可能不同了!
顧溪草靠著窗戶,看著風景,感嘆道。
王老實臉上神色微微一變,欲言又止地看了顧溪草一眼,但最后還是低下頭。
回了神算坊,顧溪草才進去,就見到周敏雯跟經紀人坐在大廳,見他們回來,周敏雯立刻站起身來:“大師!”
“周小姐,今天是吹什么風啊,你們怎么來了?”
顧溪草笑著跟房東梁師奶點了下頭,梁師奶過來,低聲道:“她們倆來了半個小時,說一定要等到你們來啊,我先走了!
“多謝房東,等會兒麻煩您送幾份魚蛋過來啊。”顧溪草說道,梁師奶現在已經重新開始營業賣魚蛋了,還別說,生意真是不錯。
“好啊,我一定給你們挑最大的!
梁師奶樂呵呵地說道,“周小姐你們想吃什么醬料的?”
“我們就不吃了,大師,這次我們過來是有件要緊事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周敏雯走到顧溪草身旁,低聲說道。
梁師奶耳朵豎起,走得速度跟螞蟻爬似的。
顧溪草眼角余光瞥見,心里只覺得好笑,對梁師奶使了個眼神,放心,你孫子的事交給我了。
梁師奶接到這個眼神,這才離開。
顧溪草道:“別急,等我喝杯水,咱們路上慢慢說!
不知怎的,瞧見顧溪草氣定神閑的模樣,周敏雯跟經紀人心里就安心了許多。
路上的時候,周敏雯說了這次來找顧溪草的原因。
周敏雯這幾個月都在拍一部古裝電影,是TCB的大制作,為了成績好,電視臺那邊還特地跟一個太平紳士的太太借了一串翡翠珠鏈。
“那條翡翠項鏈每一顆珠子都是極品,據說一串下來至少要八百多萬!”
經紀人邊開車邊透過后視鏡看顧溪草,說道:“我們都知道這串珠鏈很貴,所以從借來之后,我們都很謹慎小心,本來這條珠鏈是阿雯跟林小姐一起使用的,林小姐的戲份先拍完了,才輪到阿雯,今日我們才拿到手,結果沒多久,就發現那條項鏈不見了。”
“不見了,是不是掉哪里了?”
王老實聽著,好奇地問道。
周敏雯搖頭道:“我們哪里都找遍了,廁所都翻過,現在就怕不是掉哪里了,是不知道在誰手里!
王老實愣了愣,這才明白周敏雯是什么意思。
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八卦道:“你們是不是懷疑是周小姐的對手干的?”
“不好說,”經紀人嘆了口氣,“你們還不知道吧,這次電影拍攝,中途還加了一個人。”
她說到這里,猶豫地看向周敏雯。
周敏雯唇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我妹妹周敏珠!
“也不一定就是敏珠的。”
經紀人連忙道:“拍攝現場還有幾個人跟阿雯素來不對付,比如說那個林小姐林星月,她之前跟阿雯搶女一,再之前還在電視上爆阿雯的壞話,另外一個就是副導演,副導演是個色鬼,見了生得好點兒的女人都要揩油,阿雯不吃他這套,他對我們也沒少使絆子。”
顧溪草了然地點頭。
職場嘛。
往上走的時候少不了得罪人,像周敏雯這等當紅女明星,那對家多了去了。
“大師,這件事您如果能幫我找到項鏈在哪里,我一定會給你封個大紅包!敝苊赧┭凵窭飵е鴵鷳n跟緊張地看向顧溪草。
那條項鏈如果在她手上丟了,賠錢事小,只怕得罪了太平紳士。
人家有權有勢,周敏雯就算是當紅女明星又怎樣,被封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知道了,等到片場再說吧!
顧溪草笑了下,說道。
周敏雯聽見這句話后,心里才稍稍放下。
拍攝片場是在TCB的場地。
到了地方,王老實好奇地東張西望,顧溪草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就是這個地方,將來能拍出無數經典的好片好電視劇,真是叫人覺得驚奇。
“導演啊,周小姐去了都這么久了,是不是不回來?”
林星月在片場專屬躺椅上坐著,她翹著腳,旁邊一臺風扇單獨對著吹,手邊還有兩個助理伺候,一個拿著咖啡,一個則是拿著化妝包,時刻準備幫忙補妝。
導演看了看手表,眉頭皺起,是去了有段時間了,“林小姐著急什么,這一來一去,要是萬一碰上堵車,可不得耽誤點兒時間,現在又沒有拍她的戲!
“我說的可不是戲不戲的事!
林星月坐起身來,將手里劇本丟給助理,撒嬌道:“我這不是替導演著急嗎?萬一她剛才趁機把項鏈帶走了呢,那條項鏈可值八百萬呢,咱們哪里賠得起啊,要我說,咱們就該報警才是!
副導演聞言,也道:“對,就該報警,導演您剛才要是按照我說的報警,現在早已水落石出了!”
導演手里拿著劇本,想不搭理他們吧,又不行,聽他們的話吧,又覺得他們像是把自己當成傻子。
報警事情鬧大了,東西找不找得回另說,他這個導演可不得叫人笑話?
而且,報警對周敏雯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導演自認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也沒壞到不給人家留一條路的份上。
“誒,那邊人不是回來了嗎?”
導演抬起頭,瞥見周敏雯帶著顧溪草等人回來,立刻裝作沒聽見林星月他們的話,站起身來。
林星月順著視線看過去,見到周敏雯一行人,唇角撇了撇。
“導演,我們趕回來了,沒耽誤你的事吧!
周敏雯說道。
導演擺擺手,“沒事,剛拍完幾場戲,怎么樣,你找的人找來了嗎?”
周敏珠從化妝間不聲不響地過來,視線落在顧溪草身上,眼神暗了暗,笑道:“這就是姐姐要找的大師啊,果然跟照片上一樣年輕漂亮!
副導演湊過來,上下打量顧溪草,“這么個大師,能算出項鏈的下落?周小姐,別是你們自導自演吧!
林星月笑嘻嘻地捶了下副導演的胳膊,“副導,您這話真損,就算是阿雯一時糊涂,做錯事,大家念在多年都在這行里工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這件事過去也就算了嘛!
“算了,哪里能就這么算了!”
副導演哼了一聲,抱著胳膊,“今天能偷項鏈,明天不知道偷什么呢,咱們這片場可沒鬧過這么大的亂子!
周敏雯臉上掠過些許難堪羞惱神色。
即便她在這行里聽說過不少難聽的話,早該習慣,但誰能面對冤枉跟辱罵,心里不難受?
周敏珠看著她的表情,心里大為快意,“你們別胡說,我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姐姐不可能做出偷東西的事,以前我們姐妹倆相依為命,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姐姐頂多就是去菜市場撿人家不要的菜葉子。”
“你!”
經紀人聽見這話,卻氣得紅了臉。
林星月啊了一聲,驚訝地捂著嘴,仿佛大吃一驚道:“怎么還撿菜葉子呢,阿雯,你可真厲害,居然這么放得下身段,要是我,那寧可餓死也不干這種事,這跟乞丐有什么區別!
她說完這話,咯咯地笑了幾聲,仿佛自得自己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導演看不過去,打岔道:“說這些干什么,現在是要找項鏈,誰有心情跟你扯七扯八的,既然是大師,那就讓大師算吧,看看東西在哪里,早點兒找出來,大家早點兒收工!
其他人紛紛點頭,除了副導演這群人,大多數人其實早該收工了,只是項鏈沒找到,導演哪里肯放人走,這才多拍了幾場戲。
周敏雯看向顧溪草,“大師,你……”
她想問顧溪草需要什么,卻見顧溪草看了看周圍,然后問道:“你的化妝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