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江白成功的把謝晦的火氣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謝晦瞪著他,他假裝看不見,還坐在謝晦的腿上發信息。
謝晦氣的低頭埋在他側頸上磨牙, 又不敢咬的太狠, 江白怕疼, 弄的他舒服了沒關系, 但要是把他弄疼了,以前他還能哆嗦著忍忍,現在他是半點疼都不忍,但凡疼到他, 他回手就是一個大逼斗, 關鍵是謝晦挨了打還不能拿他怎么辦。
江白被他啃的癢,提起肩頭蹭了一下, 問謝晦:“誰在二十樓?”
謝晦摟著江白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看江白的手機, 手機停留在刑樂的聊天界面, 刑樂剛剛發來一條, 問他要不要去二十樓看熱鬧。
謝晦沒興趣,顛了下腿,把江白摟過來就去親他的嘴:“謝洪啟的辦公室在二十樓。”
“”江白被他按著后腰, 聽到是謝洪啟, 頭皮一陣發麻,他往后仰了仰:“要不要去看看?”
謝晦按住他的后腦勺不讓他躲:“不去。”
江白推開他的臉,站起來:“那我自己去。”
謝晦拉住他的手, 皺眉:“你去哪?”
江白晃了晃手機:“看熱鬧啊。”
謝晦簡直無語:“你閑的?”
江白:“確實沒什么事干, 而且你不是知道我愛湊熱鬧嗎,我走了, 你不去就自己在這呆著,我看完熱鬧就回來。”
謝晦:“”
樓下,刑樂幫忙傳播復印好的DNA資料的同時也沒忘了繼續顯擺他的手鐲,剛剛一到十六樓他都溜達過了,十六樓往上他還沒去,他主動承包了樓上幾層,一邊給人看手鐲,一邊分發復印資料。
刑樂嘴甜,張口就哥哥姐姐的叫,他去樓下顯擺的事高樓層的人已經從群里知道了,就等著他上來呢。
一個宣傳部的小姐姐被刑樂顯擺手鐲給逗笑,她接過刑樂遞給他的資料,還沒看,指著他的脖子問:“你這脖子是怎么了,cosplay嗎?”
刑樂的脖子被施敏抓出了兩條細長的傷口,蒲滿沒有過處理這么淺的傷口的經驗,本想用創口貼,但那兩條抓傷離的不遠不近,又很長,創口貼并排兩條貼下來估計一盒都不夠,蒲滿研究了一會,就用紗布把刑樂的脖子纏了起來。
年輕人脖頸修長,紗布一直從黑色T恤領口纏到下巴底下,看起來像是在玩什么行為藝術。
“不是,就受,受了點傷,姐姐你快看,看看這個。”刑樂指了指她手里的資料。
刑樂走向里面關著門的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剛才那個小姐姐的抽氣聲,他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個小姐姐一臉驚恐的看著手里的資料,刑樂笑了笑很好,就是這個效果。
檢測報告落到謝洪啟手里的時候,施敏和謝云霄正在辦公室里鬧,刑樂沒進去,而是叫了個人幫他把資料送進去。
江白從電梯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單手插著褲子口袋一臉不爽的謝晦。
刑樂正在辦公室門口偷聽,他朝著江白招了招手,江白走過去:“進展到哪步了?”
刑樂說:“進展到男的質,質問女的,女的不,不承認,兒子懵逼中。”
辦公室的門按理來說是挺隔音的,但這會兒施敏的喊叫聲太大,江白他們站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
“謝洪啟,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居然懷疑云霄不是你的兒子,這東西都是謝晦弄的,他安的什么心你難道不清楚嗎?還有他找回來的那個男孩,他說是謝裴就是謝裴嗎?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假的?”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謝晦和刑樂驚訝的看著推門的江白——這次混到他發威了?
謝云霄還在看著那份DNA檢測報告出神,突然撞開門的聲音驚的他下一抖。
同樣哆嗦了一下的還有施敏,謝晦就是個天生的瘋子,瘋到了骨子里的那種,她甚至懷疑當年就算不用申嵩做手腳,他的檢查結果也一定是個精神病。
江白看著辦公室里的人:“不好意思,沒收住力,動靜大了點,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我們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施敏:“”
謝洪啟:“”
謝洪啟反應了一下回過神,他哪是來看熱鬧的,他分明就是來看笑話的,他怒從中來:“你一個外人——”
江白抬手攔住因為這句“外人”準備發火的謝晦,他看著謝洪啟:“說到外人,剛好我可以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發表一下外人的看法。”
謝晦看了眼江白。
江白通常很懶,更是懶得參與謝家這些事,現在他不僅主動推門,還要發表意見小狐貍這是要搞事啊?
江白不想搞事,就是看著壞人得意久了總會冒出那么一點正義感,他看了施敏一眼:“剛剛您夫人似乎懷疑小樂的鑒定報告是假的,可據我所知,小樂的鑒定是跟謝晦做的,而不是跟您。您多子多福,兒子的檢測樣本被人調換這種事或許會發生,但謝晦在這世上只有這么一個親弟弟,除非檢測報告是偽造的,不然醫院的檢測應該不會出錯。”
謝云霄跟謝洪啟非親生父子的鑒定報告被傳的滿公司都是,謝洪啟的血壓正在飆升中,倘若鑒定報告上寫的是真的,謝云霄和謝雨晴都不是他的孩子,那么江白這時候的一句“您多子多福”聽起來就格外的諷刺。
另外什么叫謝晦就這么一個親弟弟?即便謝云霄不是他的兄弟,還有施牧呢!
謝洪啟倒是沒懷疑過刑樂是謝晦假意安排的,不然他也不會輕易松口給出股份,倒不是因為江白說的那些,而是他知道謝晦的性格,謝晦找了謝裴這么多年,他不會隨便找個人來代替他多年來一直在找的弟弟。
從昨天謝晦給他找到一個兒子,到今天謝晦又親手否認掉了他的一個兒子,謝洪啟感到前所未有的筋疲力盡,他沒再計較江白不敲門就闖進來的事,他看向施敏:“我會重新去做一次鑒定,不會讓任何人做手腳。”
施敏心頭一震,腿有些發軟,強撐著沒讓自己表現的太狼狽。
然而江白卻沒完,他一臉“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的表情看著謝洪啟,直擊他最后一絲念想:“謝先生,您似乎還有個兒子吧?”
謝洪啟:“”
謝晦不明白江白這時候為什么要提起施牧,施牧當初可是謝洪啟親自做過親子鑒定的,雖然沒認回謝家,但他應該是謝洪啟的兒子沒錯。
江白看了眼謝晦,眉梢輕輕一挑,眼神里帶著謝晦沒見過的壞:“聽說他比謝晦還要大一點。”
謝洪啟皺著眉頭,雖然堅信施牧不會有差錯,但聽到江白這么說,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江白微笑:“沒什么意思,就是好奇,您是什么時候做的親子鑒定,是謝晦出生之后?如果是謝晦出生之前做的親子鑒定那自然是沒問題,但如果是之后”江白頓了頓:“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一個故事,叫做‘貍貓換太子’?”
聞言,施敏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謝洪啟弄出的動靜更大,他直接跌坐在了辦公椅上,整個人都在發顫。
施敏打斷江白的話:“老公,你不要聽他胡說,什么貍貓換太子,小牧是你兒子,他是你親兒子啊!”
施敏太過急切,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這話的同時,里面還包含了另一種歧義。
謝洪啟癱坐在辦公椅上,他目光顫抖的看向施敏:“施牧是我兒子,那云霄和雨晴呢?”
施敏張了張嘴,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急切像是在反向證明謝云霄不是他的兒子。
謝云霄人都傻了,但也聽出了施敏的意思,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謝洪啟閉上眼睛,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蒼老的許多,他抬手制止了施敏:“行了,你什么都別說了,我會親自找人去做鑒定,不論是云霄,還是施牧,我都會重新鑒定。”
施敏向后踉蹌了好大一步:“你什么意思,你信他們,你不信我?”
謝洪啟捏了捏眼角:“我誰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施敏,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一直信你,我希望這次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江白把水徹底攪混了,他轉頭跟謝晦說:“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謝晦突然有點想笑。
這種時候估計也就只有他吃的下去了。
電梯里,刑樂朝著江白豎了個大拇指:“哥你真,帥。”
刑樂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江白牛逼,比起動手打人,江白這種平平靜靜的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人破防的能力簡直讓刑樂羨慕,雖然他不知道江白說的另外一個兒子是誰,但江白說完,他就看見謝洪啟和施敏的臉色比之前還要更難看。
刑樂心情好極了,美的直接打了個噴嚏。
“阿嚏!”
謝晦瞥了他一眼:“穿那么點來回躥騰什么?”
刑樂吸了吸鼻子:“我愿,愿意。”
謝晦沒管他,他看向江白:“你是怎么知道施牧不是謝洪啟的兒子?”
江白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啊。”
謝晦:“?”
江白:“我就是隨口一說,我連他人都沒見過,上哪知道去?要不是因為張哲的事,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個人。”
謝晦:“”那你張嘴就來?
江白就是瞎說的,施牧是不是謝洪啟的兒子重要嗎?不重要!他就是想給施敏添堵。
她否認就否認,可誰讓她說刑樂是假的,他為了隱瞞謝晦和刑樂可能是兄弟這件事掉了多少頭發,她上下嘴皮子一碰這件事就變成假的了,那哪行?
謝晦看著江白一臉“我真的不知道”的樣子,無語道:“你現在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江白笑了下,他也覺得自己最近閑的厲害,不過說起不嫌事大,江白問:“那兄妹倆的生父你找過嗎?”
“沒有。”謝晦說完,瞇著眼睛看他:“你問這個干什么?”
江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到底是你父親,剛才我看他都要暈過去了,父子一場,你給他省點心,就當幫幫忙吧。”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謝晦看著走出去的江白剛才到底是誰差點把謝洪啟氣暈過去的?
你那孝順勁怎么一陣一陣的?
第82章 第 82 章
江白答應了江俊今天回家, 江俊期待了一整天,下午他剛想打給江白問用不用去接他,卻先接到了江白的電話, 江白在電話里說謝晦和刑樂也會去。
江俊是見過刑樂的, 他對這個說話有點結巴的小孩倒是沒什么意見, 讓他為難的是謝晦
“不方便嗎?”江白說“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改天”
江俊連忙道:“方便,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
江白被綁架的事江俊沒跟林慧和江柏城說,這也是江白自己的意思。
從新川回來后江俊對謝晦就沒那么大意見了,老兩口對謝晦登門應該也沒多大看法,江俊擔心的是江濃, 江濃沒跟任何人說一聲自己就從國外跑回來了。
之前把他送走是迫于無奈, 現在他說自己是回來過年的,他們也沒辦法把人往外攆, 江俊是怕江濃搞事惹的謝晦再跟他動手,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家里傷一個總歸是不吉利。
江俊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跟江白說一聲:“又又, 小濃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回來,你”
江白沒說話,江俊的心提了提, 生怕他會說不回來的話。
過了一會, 江白說:“我沒關系,吃頓飯而已。”
江俊松了口氣,說:“小濃這次回來變了好多, 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江白“嗯”了一聲, 對江濃的“改變”不置可否。
江俊試探道:“那謝晦會不會”
江白:“只要他不惹謝晦,謝晦不會正眼看他。”
江俊:“”他確實很少正眼看人-
晚上, 車剛開進江家大門,江白就看見裹著披肩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林慧。
林慧身邊站著江濃,看見林慧急匆匆的走出去,江濃跟著走了出來:“媽你慢點。”
刑樂是個自來熟,一下車就對著林慧喊了聲“阿姨好”。
江白給林慧介紹:“這是小樂,謝晦的弟弟。”
林慧看著刑樂,比看謝晦自在不少:“誒,好好好。”
江俊從屋里出來:“別站在外面聊天,快進來。”
林慧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兒子,他拉著江白的手:“又又,快跟媽進屋,外面冷。”轉身看到跟在身旁的江濃,林慧僵了一下:“那個,又又,小濃他”
江濃沖著江白笑了笑:“江白哥,過年好。”
今天是年二十六,還有三四天才過年,江濃提前拜年倒也沒太大差錯,只不過他的笑容有些太真誠,真誠的仿佛他們沒有過去的那些隔閡。
江白點了下頭:“過年好。”
進了屋,江俊小聲跟江白說,“我沒跟爸媽提過新川的事。”
江白點頭,他也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對關心過敏,別人太過關心他,他渾身難受。
江俊:“還有,平江二院和圣心孤兒院的事跟你有關我也沒跟他們說。”
江白:“嗯,挺好的,省的他們擔心。”
話雖這么說,可江白是在圣心孤兒院長大的這件事林慧和江柏城是知道的,圣心孤兒院出事后,夫妻倆一陣后怕。
江白被林慧拉著一直在說話,林慧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謝晦卻因為江白被人搶走不太高興。
不過在謝晦和江柏城看來,謝晦就沒高興過,所以他們根本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該干什么還干什么。
江俊看著刑樂的脖子:“你脖子怎么了?”
刑樂挺自豪的說:“打架受,受傷了。”
江俊看著那緊緊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紗布,皺了皺眉:“包成這樣,不需要住院嗎。”
謝晦看了刑樂一眼,嫌棄道:“就兩條抓傷,弄的像脖子叫人砍了似的,能不能把那玩意拆了?”
刑樂也想拆,但他不知道蒲滿是怎么給他弄的,他拆了幾次都沒拆開。
讓謝晦幫他拆是不可能的,刑樂拉不下那個臉求他幫忙,他看了眼江白,見江白被林慧拉著說話,刑樂說:“我晚上回,家再,再拆。”
江俊看了眼謝晦,昨天謝氏發的官博他看到了,刑樂是謝晦弟弟這件事他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消化,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
江俊:“你倆這關系改變的還真是讓人有點意想不到。”
誰說不是呢。
刑樂和謝晦自己也沒想到。
刑樂突然舉起胳膊:“你看我的手,手鐲好,看不?”
江俊平時只帶手表,手鐲什么的他從來沒戴過,他看了一眼,也看不出個好賴:“挺好看的,新買的?”
刑樂舉著手玩顯擺:“小白哥給,給我買的。”
江俊眼眸不明顯的一睜,再次看向刑樂手腕上的手鐲,眼神里瞬間多了些認真和羨慕。
謝晦看了刑樂一眼,把垂放在一側的手也抬了起來搭在了膝蓋上,拇指故意又顯眼的轉著戒圈。
江白瞅了這兩個幼稚的家伙一眼,沒做聲,心里卻忍不住發笑。
江俊被謝晦無名指上的戒圈閃了眼,他看向江白的手,果然上面也帶著一個同款的戒指。
江俊問謝晦:“上次見你們還沒帶戒指,這什么時候帶上的?”
“昨天。”謝晦說:“又又買的。”
江俊嘴角一抽媽的,又被炫耀到了!這兄弟倆是不是有病,上他這個親哥面前顯擺什么?!
吃飯的時候,江俊特意把袖子擼到手肘,手表也摘了,露出光禿禿的手腕使勁在江白面前晃。
見江白沒有反應,江俊索性直接問:“又又,你看哥的手上是不是少點什么?”
江白看了一眼:“什么?”
江俊說搓著手腕:“就是覺得手上有點空,你覺得我帶點什么好看?”
江柏城聽懂了江俊的意思,他嗤道:“多大的人了還跟你弟弟討禮物。”
江俊被拆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說:“我親弟弟,我要個禮物怎么了,再說我馬上就過生日了,就不能要個禮物?”
江柏城白了他一眼,心說你都多少年沒過過生日了,不就是眼饞!
通常江俊這句親弟弟說出口江濃的臉色一定會變的難看,今天他卻跟沒聽見似的,低頭吃著自己的飯,在江白看過來的時候他抬起頭,朝著江白笑了笑:“我能也要一份嗎?”
江柏城清了清嗓子:“那,既然都有,也別忘了我和你媽。”
江白:“”
你們怎么好意思開口管我一個窮學生要禮物?
刑樂和謝晦沒想到自己顯擺到最后他們的禮物成了批量發售,兄弟倆有點后悔,互相瞪了一眼,埋怨對方瞎顯擺。
回去的路上,謝晦問江白:“江俊那個弟又憋著什么壞呢?”
刑樂連忙從后座湊過來挺八卦:“他咋,咋了?”
刑樂不知道江白跟江濃的具體關系,但他覺得那人還挺好的,客客氣氣的,除了跟江白要禮物讓他有點不開心之外,其余的沒看出哪里壞。
江白看了謝晦一眼。
所有人都覺得江濃改邪歸正不再跟他作對,要不是江白知道江濃的全文走向恐怕也要被今晚的兄友弟恭給騙過去了,可偏偏謝晦沒有上當。
“目前還不清楚。”
江濃的目標一直是江氏,但他已經失去了江俊無條件的信任,如今他想介入江氏恐怕沒那么容易。
江濃再刻意裝乖討好也回不到從前了,所以江白也不清楚他這次回來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江俊雖然對謝晦改觀了,謝晦卻對江家還是沒什么好感,但也沒說出讓江白以后別來或者少來這種話。
瘋子會替別人考慮了,這一點讓江白很欣慰。
回到楓林華里,刑樂從車里跳出去:“程憎哥你怎,怎么蹲,在這啊?不,不冷嗎?”
程憎蹲在屋檐下,嘴里叼著一根煙,苦哈哈的跟被人遺棄了似的,他拉開外套拉鏈,小梨花的大腦袋從里面冒了出來。
程憎:“不冷,它給我取暖呢。”
一人一貓窩在一塊,看起來確實不冷。
“怎么還抽上煙了?”江白看著他懷里的貓頭:“你抱著它蹲在這干什么?”
程憎煩躁的皺起眉,歪著頭往屋里撇了撇。
江白沒看懂:“怎么了?”
謝晦停好車過來:“葉邵黎來了?”
程憎聽到這個名字腦袋就疼,他含糊的“嗯”了一聲。
葉邵黎那傻逼看見小梨花突然長這么大,嚇的自哇亂叫滿屋子亂竄,嚷嚷的他頭疼,他只好把小梨花抱出來等他們回來。
江白:“葉邵黎?你去接的?”
程憎喪著臉點頭。
江白驚訝的挑眉:“你倆路上沒出點什么意外?”
程憎:“沒,車上還有老爺子。”
意思就是,如果車上沒別人,他才不會去接葉邵黎,就算去了也得給他來個車毀人亡。
江白看向謝晦:“你外公?”
之前謝晦跟江白說過過年老爺子會跟葉邵黎一起來,沒想到這位老人家跟謝晦似的沒譜,來之前都不說一聲,悄默聲的就來了。
程憎起身把小梨花從外套里掏出來遞給江白:“嫂子你抱進去吧,我先走了。”
小梨花現在重的要命,突然被塞過來壓的江白晃了一下,謝晦“嘖”了一聲,嫌棄的把貓丟到地上道:“讓它自己走,死沉,別給你壓壞了。”
小梨花亮出爪子沖著謝晦“嗷嗚”一聲。
刑樂連忙把貓撿起來:“我抱,我抱。”
江白看了眼刑樂:“別緊張。”
刑樂緊張的抱著貓,渾身不自在的說:“我才不,不,不緊張。”
謝晦怕江白緊張,剛想牽他的手,然后就看到江白一臉坦然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緊張?
不存在的。
在可容納千人的演講臺上他都不曾緊張過,更何況是見一個老人家。
聽到開門聲,葉邵黎率先回了頭,看到刑樂抱著的大貓,葉邵黎連忙跳了起來:“臥槽,怎么又把它抱進來了,快點弄出去!”
江白看了眼葉邵黎,轉身從刑樂手里接過貓扔在了地上。
葉邵黎:“???”
江白報復的十分坦然。
葉邵黎把謝晦和刑樂這兩個大麻煩丟給他的仇江白一直記著呢,江白小心眼這事兒謝晦已經知道了,現在也該讓葉邵黎也知道知道。
葉勝培拄著拐杖走到刑樂面前,蒼老的眼滿含欣喜:“像,真像,跟你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謝晦翻了個白眼,心說您這是什么眼神。
葉勝培看向江白,江白:“外公好。”
“好好好。”之前都是聽葉邵黎說起這個人,葉邵黎嘴上沒個譜,一會說人心思多,一會又說人厲害,這會兒見了,葉勝培心說都是放屁,明明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孩子。
他看看江白,又看看刑樂:“真好,看著跟親哥倆似的。”
這話刑樂愛聽,進門前還有點緊張的他在聽到這話后立馬就轉社牛:“外公您真,真有眼,光。”
刑樂的一聲“外公”直接把老爺子叫紅了眼,謝晦卻忍不住在那頭潑冷水:“您是年紀大眼神不行了嗎,他們哪像了?”
老爺子一個眼神掃過去:“說誰年紀大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葉勝培向來是能動手就不動口,手里的拐杖直接朝著謝晦抽了過去,江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反應,抬手就在謝晦的胳膊上擋了一下。
拐杖敲在手背上好大一聲。
江白整條胳膊都被震麻了,手背更是鉆心的疼,謝晦急道:“老頭你往哪打呢?”
葉勝培也嚇了一跳:“這孩子,怎么還用手擋呢,他皮糙肉厚的打一下又不會怎么樣。”
他常年揮動拐杖敲葉邵黎,力道早就練出來了,敲頭的時候會輕一點,但往胳膊腿兒上有肉的地方打向來不收著力。
葉勝培:“還愣著干什么,快去醫院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江白壓著手背:“沒事,不用去醫院。”
謝晦看著江白還在發抖的手:“什么不用去,萬一真打壞了怎么辦?”
醫院里,江白被安排著做檢查,他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今晚的主角明明不應該是他。
預想中的祖孫相見,痛哭流涕的場面沒有發生,原本來緊張的刑樂也因為他手受傷半點該有的緊張也沒表露出來,祖孫倆就這么自然而然的相處了起來,刑樂甚至還在教訓老頭,讓他下次打人的時候看清楚點。
看著那和諧的仿佛不是第一次見的祖孫倆,江白默默感嘆。
血緣原來是這么神奇的東西啊。
第83章 第 83 章
葉勝培確實很多年沒被人這么教訓過了, 葉青活著的時候還會對他管東管西,葉青走后,這世上就再也沒人敢對他說教了, 家里的兩個小子誰要是敢這么跟他說話, 頭都得被他敲個洞出來。
第二天老爺子跟刑樂一起上山去拜訪刑樂的師父, 江白本來也想去的, 但被謝晦以手受傷為由留在了家里。
葉邵黎不知道跑哪去了,昨天就沒跟他們一起回來。
昨天晚上從醫院回來謝晦還沉著臉,今天一早江白就明顯的感覺到這人心情好的要命,他大概能猜到謝晦為什么開心:“我昨天不是故意幫你擋的。”
這話說出來江白自己都不信, 但看到謝晦這么開心, 他莫名的覺得羞恥。
謝晦給他夾菜,嘴角已經快要跟太陽肩并肩了:“哦。”
江白強調:“真的不是。”
謝晦點頭:“嗯嗯。”
江白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他也不清楚自己昨天是哪根筋不對伸手去攔老爺子的拐:“你別笑了。”
“好。”謝晦答應的痛快,嘴角卻始終沒放下來, 他看了江白一眼:“吃飯吧。”
江白有點生氣:“你自己吃吧。”
謝晦好笑的問:“你在氣什么?”
江白也不知道, 是尷尬還是難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謝晦拉起他受傷的那只手:“我很高興, 不是因為你受傷高興,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受的傷,江白, 你在擔心我, 雖然你嘴上不承認,但你就是在在意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承認, 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方式讓你不愿意正視這份感情, 還是覺得我不可靠?”
就像上次在平江酒店里謝晦說他喜歡他的時候一樣,江白依舊不想談論這件事。
感情的事一向不在江白的考慮范圍之內, 比起一段穩定的婚姻關系,感情顯得格外的虛無縹緲,多少談論感情的婚姻最后都以失敗告終,弄的兩敗俱傷,就好比葉青和謝洪啟,他們難道沒愛過嗎?可結果呢?
江白瞪他:“有什么好笑的,下次你就是被打死我也不管。”
謝晦:“你嘴怎么那么硬,承認喜歡我會少塊肉。”
江白:“這種事憑什么要我來承認?”
謝晦怔了一下,笑了:“那,我來?”謝晦把江白拽過來抱到腿上,輕輕咬著他的耳尖:“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一下唄。”
江白這副身子已經被謝晦摸的透透的了,他半邊身子一麻,推著謝晦的肩:“謝晦!一大早的你別發瘋。”
謝晦起身把江白抱起來就往樓上走:“為什么不行,反正今天也不去公司,我們別出門了。”
謝家這個年是注定過不好了,在謝洪啟去做DNA鑒定的第二天謝家就鬧了個人仰馬翻,一封匿名信件寄到了謝家,收到這封信的時候謝家的人剛好都在,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信封里掉出來的照片上施敏跟同一個男人多次出入不同的酒店。
照片的背后都被人細心的標注上了時間,短短的兩個月內施敏出軌的頻率簡直跟要急著再造出倆娃似的。
謝洪啟一巴掌扇過去,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施敏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額頭撞到了茶幾上,謝雨晴抱著施敏一邊哭一邊求謝洪啟:“爸,你別打媽媽,媽媽知道錯了,她知道錯了。”
匿名信件是誰寄來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謝洪啟恨極了不給他留臉面的謝晦,但他更恨的是施敏這個賤人。
看著一聲聲喊他“爸”的謝雨晴,謝洪啟眼里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你別叫我爸。”
謝云霄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沉浸在整個世界都瘋了的狀態里,此刻他看著桌上的照片,一臉麻木,謝雨晴過來拽他:“哥,你快說句話,你求求爸,你快點——”
謝雨晴的話沒說完,謝云霄一把抽出胳膊,他苦笑道:“你讓我求誰?”
謝雨晴不知道他怎么了,剛要張嘴就聽謝云霄說:“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兩個都是野種,都是我們的媽跟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生下來的野種,你讓我求誰?”
這件事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包括謝家老爺子,全家唯一不知情的就只有謝雨晴,仿佛一道驚雷只劈中了她一個人,她滿滿臉震驚的看著謝云霄:“你在說什么?哥,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謝云霄扯著謝雨晴的胳膊面朝施敏:“你問問她,是不是我在胡說,如果是,她為什么不反駁?”
施敏被逼的沒辦法,爬起來甩了謝云霄一個耳光:“我是你媽!”
從小到大沒被家里人打過的謝云霄臉都被這一巴掌給抽偏了,許久之后他才轉過頭:“是,就是因為你是我媽,所以我才會這么丟人。”
謝云霄說完就跑了出去。
謝雨晴傻傻的站在那,她看向謝洪啟:“爸,不是這樣的對不對,哥是騙我的對不對?”
謝洪啟血壓升高,閉著眼睛坐在一旁,不想去看謝雨晴:“明天鑒定結果就能出來,到時候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謝家的人了。”
謝雨晴不敢相信的看著謝洪啟:“爸?”
謝洪啟沒再跟她說話,施敏沒有被送去醫院,甚至沒人給她包扎,就如當年瘋了的葉青一樣被關進了房間里。
當天下午,葉勝培帶著刑樂來拜訪謝老爺子。
論扎心葉勝培絕對不輸謝晦,知道謝家這幾天不安寧,葉勝培偏要來湊湊熱鬧。
謝全看到葉勝培帶著刑樂,一口一個“我家外孫”,那心情簡直嗶了狗了。
他疼了十多年的孫子孫女成了野種,而真正的孫子一個離家不肯登門,登門就大殺四方;另一個從進門到現在就沒開口叫過他。謝全一邊酸一邊告訴自己,這孩子是葉青生的,說不定也遺傳了葉青的精神病,不認也好。
葉勝培:“我記得你的那兩個孫子跟我們小裴一樣大吧,怎么不把人叫出來呢,年輕人,叫他們互相認識一下。”
謝全連假笑都維持不了了,這話跟往他心頭扎刀子有什么區別?他恨不得給謝洪啟打個電話讓他回來自己處理這難堪的場面!
葉勝培渾身上下都寫著“給你看看我外孫”,但就是不看謝全難看的臉色,直到把人氣的不行了,葉勝培才起身告辭。
謝全黑著臉,連送都沒站起來送一下-
晚上,江白沒有下樓吃飯,謝晦殷勤的端著飯菜上樓,之后又把空了的碗盤拿下來,葉勝培活了一輩子什么沒見過,都不用問都知道這生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
他褪去下午陪著小外孫時的慈祥,瞪著謝晦:“謝家的事折騰那么久都折騰不明白,就折騰自己人那點能耐。”
葉勝培罵了謝晦一頓飯的時間,謝晦終于忍不住回嘴:“您快歇歇吧,我們兩口子的事您也操心,有這閑心您管管您兒子,一大把年紀了身邊還沒個人。”
說起葉邵黎,葉勝培問:“那臭小子昨天晚上就沒回來,他跑哪去了?”
葉邵黎昨天從醫院離開后就去了程憎那,上次走的時候他撿走了程憎的鑰匙,結果去了才發現程憎把門鎖給換了。
葉邵黎跟上次一樣撬了鎖進門,結果這一天一宿過去程憎都沒回他住的地方。
公寓里,葉邵黎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程憎不接他電話,他就給程憎發信息:【再不回來這地方就歸我了。】
二十分鐘后,警察上門,說業主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
葉邵黎:“???”
由于門鎖是被撬開的,葉邵黎被警察給帶走了,警車里葉邵黎再次給程憎發消息:【跟誰學的,報警?你有意思?】
一直不搭理葉邵黎的程憎這次回了一條:【嫂子說要遵紀守法,遇到麻煩找警察。】
葉邵黎:【他有毒吧!】-
大年二十九,也就是謝洪啟的鑒定出結果那天,謝晦帶著程憎來了謝家,謝文洲看到他來下意識的往他身后看,見江白沒來,謝文洲頓時心涼了半截。
謝文洲主動問:“江白沒跟你一起來?”
謝晦看了他一眼:“你找他有事?”
謝文洲能有什么事,他就是想萬一謝晦又不受控制的發火,好歹有個能勸住的人,不過看他這防賊似的表情,謝文洲說:“行了,沒人跟你搶老婆,你別看誰都像賊。”
謝洪啟看到謝晦,臉色比以往還要不好,他哪里會不知道,謝晦就是專門來看熱鬧的?
謝云霄和謝雨晴的鑒定報告跟謝晦在公司分發的完全一致,兄妹倆跟謝洪啟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然而更諷刺的是,江白居然一語成箴,施牧也不是謝洪啟的兒子。
這下熱鬧了
謝洪啟拋妻棄子,多年后不光發現自己帶了綠帽子,甚至還給人當了這么多年的便宜爹,就連公司股份都差點給出去。
謝晦沒忍住笑了一聲。
是報應嗎?
同樣是在這棟房子里,葉青因為精神失常被謝洪啟百般嫌棄,不顧兩人的夫妻關系還沒結束就頻頻帶著施敏回來挑釁,如今得到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他罪有應得吧。
謝晦的笑聲讓謝洪啟的臉色更加難看,施敏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鑒定結果擺在面前,她無法再做任何狡辯。
但是這就夠了嗎?
不,對謝晦來說遠遠不夠。
謝晦把從進門開始就捏在手里的一個文件袋丟到施敏面前:“看看吧。”
施敏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謝晦想看到的結果他都已經看到了,他應該滿意了,她看著丟在面前的文件袋,碰都不想碰:“這是什么?”
謝晦長腿一疊:“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保證是你感興趣的東西。”
施敏不想看,但聽謝晦這么說,他還是伸手拿了起來。
里面依舊是一摞照片,施敏的眼神從迷茫到震驚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不可能,這不可能”
照片里兩個男人在車里擁吻,而這兩個男人施敏都認識,一個是她孩子的父親,也是多年來一直跟她瓜葛著甚至半個月前還跟她去過酒店的男人,而另一個竟然是竟然是她的親弟弟。
這畫面看著確實有點讓人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謝洪啟茫然的看著照片像是在確認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前兩天那張照片里跟施敏一起出入酒店的男人。
謝晦看著謝洪啟的表情,忽的笑了:“我建議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謝洪啟遲鈍了兩秒,驀的看向謝晦,看著謝晦嘲諷的眼神,謝洪啟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整個人氣的發抖,直接把照片甩在施敏的臉上,照片的邊緣直接在施敏臉上劃出一道血痕這么多年,他居然每天都在跟一個和gay頻頻上床的女人同床共枕!
謝洪啟惡心的恨不得把胃吐出來,他轉身干嘔了幾聲。
施敏傻在那,連臉上被劃傷都顧不上,她看著散落在地的照片,絕望的喃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施輝是被程憎拖進來的,施敏甚至沒顧上他身上有傷,沖過去兩只手掄圓了打在施輝身上:“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你對得起我嗎!”
施輝一開始蜷縮著被施敏打,后來被打疼了,他一把推開了施敏,他眼神失焦,整個人不斷的往后躲:“別打我,不要打我,不是我做的,是我姐,是我姐都是她讓我做的,葉青,謝晦,都是她,都是她”
施敏動作一僵,愕然的看著施輝:“你在胡說什么?”
謝家的所有人都有幸見過葉青“發瘋”,聽到他提起葉青,謝洪啟看向施輝:“他在說什么?”
“是啊,他在說什么?”謝晦看向施敏:“不如你問問她?”
施輝剛被施敏給打了,他現在看到她就怕,一個勁的往后躲。
施輝的樣子謝洪啟太熟悉了,他心跳如雷,一種不好的想法像是要沖破他的腦袋,可他不愿想,也不愿意承認,他看向謝晦:“你對他做了什么?”
謝晦看著施敏姐弟倆:“沒做什么,只不過是把他們當初對我媽做過的事還回去罷了。”
施敏一怔,她當然知道謝晦說的是什么事,她不敢看謝晦,拉著施輝往外拖:“施輝,施輝你看看我,我是你姐!”
謝全被鬧的頭疼,他被謝文洲攙扶著站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輝躲在柜子底下一個勁的搖頭:“不是我,是我姐,是我姐讓我給她下的藥,不關我的事,別殺我,別殺我,不關我的事,是我姐,是我姐”
這些話謝晦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他看向施敏:“他在說什么,你聽得懂嗎?他說下藥,給誰下藥?”
施敏看著神志不清的施輝,猜也猜得到謝晦做了什么。
她絕望的低下頭,笑了一聲:“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問什么?”
施敏不是沒料到過這一天,只是她沒想到謝晦會這么狠,她抬起頭看著謝晦:“沒錯,葉青是被我下了藥才瘋的,可那又怎么了,誰讓她蠢,我說什么她都信,她死了是她自己想不開,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把她推下樓的!”
謝晦臉色沉了幾分:“那小裴呢,你讓保姆把他抱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只是個嬰兒?”
施敏瘋了似的低著頭笑:“沒錯,是我讓人把他抱走的,有他在我的孩子要怎么進謝家大門?我不光要把你弟弟丟了,我還要讓你也離開謝家!”
施敏嘲諷的看著謝晦:“被人當成瘋子的感覺好嗎謝晦?如論你怎么否認都不會有人相信是什么滋味?你親生父親都不相信你,謝家更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你沒有遺傳到葉青的精神病,你和你媽,你們都是我的棋子,是我玩弄的對象,我只要動動手,你們就沒辦法翻身!”
謝云霄自從那天跑出去就一直沒回來,謝雨晴此刻站在樓上聽著施敏的話,哭的像個淚人,她不小心撞上謝晦陰狠的視線,謝雨晴這次沒有躲,而是接受著謝晦滿眼的恨意。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謝晦為什么那么討厭他們,現在她知道了。
她恨媽害死了謝晦的母親,更恨自己和謝云霄搶走了謝晦的家,謝云霄說的沒錯,他們是野種,卻霸占了別人的家這么多年,她憑什么讓謝晦不恨?
面對歇斯底里的施敏,謝晦并沒有動手,唯有那攥緊的拳頭出賣了他的情緒,無名指上冷硬的戒指像是要擠裂他的指骨,他起身,冷笑一聲,就這么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謝家,臨走都沒給謝家的人任何眼神。
謝晦回國兩年,這次是他唯一一次沒有動手就離開謝家,雖然他什么都沒說,可謝家的人都知道,這次是他最后一次踏進謝家的大門了。
謝家大門口,謝晦上車后拿出已經通話一小時二十分鐘的手機,閉上眼平復了一下心緒:“我出來了。”
江白在電話里聽了全程,但還是問了句:“沒動手?”
謝晦眼底盛著散不去的陰暗,他垂眸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不敢,我有緊箍咒。”
第84章 第 84 章
緊箍咒是江白開玩笑的時候說的一句話, 謝晦稀罕那枚戒指稀罕的不行,江白就說那枚戒指是他給他的緊箍咒,戴上了想摘就不容易了, 而且還會約束他很多。
謝晦無所畏懼的說:“你盡管管著我。”-
江白看著掛斷的電話, 輕聲嘆了口氣。
刑樂坐在一旁:“哥你嘆, 嘆什么氣啊, 這不是沒,沒動手嗎。”
刑樂知道江白不喜歡他們打架,可剛才聽著那些話,他都忍不住硬了拳頭, 他當時甚至都想好了, 如果謝晦動了手,大不了回來之后他幫他求情, 不讓他小白哥跟他生氣。
江白看了眼刑樂沒動手嗎?
江白覺得未必。
謝晦說他從謝家出來了,但剛才電話里他并沒有聽到引擎的聲音, 或許他真的從謝家出來了, 但他并沒有離開。
他留在那沒走的原因只有一個, 他咽不下這口氣。
如果施敏剛才沒有說那些諷刺葉青的話,或許謝晦真能被“緊箍咒”約束住,可施敏臨了都要給自己添一把土, 這讓謝晦怎么忍?
江白有點后悔, 想到謝晦一個人在謝家孤立無援的聽施敏說那些話,他就后悔為什么沒陪他一起去,早知道他就不約束他那些了, 再把他家大狗給憋壞了怎么整?
一個小時后, 程憎和謝晦回了楓林華里。
謝晦每次從謝家回來都要洗澡換衣服,這次也不例外。
謝晦上樓洗澡的時候, 江白叫住了程憎:“施敏怎么樣了?”
程憎以為他在問謝家把施敏怎么樣了,說:“趕出來了,謝洪啟親自給扔出去的,謝雨晴也跟著離開謝家了——”
“我問的是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江白打斷程憎的話。
程憎一愣,驀的看向江白。
見江白又用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程憎慌了一下,連忙往樓上看。
江白:“算了,當我沒問。”
程憎的內心好一個大起大落,他是真的有點懷疑江白是不是在他或者他哥身上裝監視器了。
程憎跟江白求情:“嫂子,你別罵我哥,這次真不怨他。”
江白:“我什么時候罵過他?”
程憎心說,你還不如直接罵呢,你一個眼神可比罵出口嚇人多了。
江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在他們眼里成了這種可怖的形象,他說:“我就是隨口一問,我不會問他,你也當我不知道。”
程憎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至于他們到底是怎么處理的施敏,江白并不是很想知道細節-
年三十那天,江白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刑樂、程憎再加上一個葉邵黎,三個人猶如千軍萬馬在樓下奔騰。
程憎這幾天為了躲葉邵黎一直沒回公寓去住,昨天來得時候又趕上葉邵黎出了門,今早一來就被葉邵黎堵了個正著,兩人在門口就動起了手。
刑樂最近有點遺傳因子覺醒,看到打架就興奮,他本來是去拉架的,拉著拉著開始喊起了口號:“加油!程憎哥打,打他!”
葉邵黎氣笑了:“你跟誰一伙呢?”
比起葉邵黎,刑樂跟程憎更熟一點,當然是幫著程憎。
蒲滿來的時候這三個人正打的如火如荼,刑樂在旁邊偷師學藝,一會左勾拳,一會掃堂腿。
蒲滿也不阻止他們,她抱著胳膊在門口看了一會,評價道:“不對,拳頭不夠用力,馬步還是不夠穩,你應該這樣。”
四個人在樓下嘿嘿哈嘿,那動靜就跟要拆家似的,小梨花被他們鬧的煩了,上來咵擦咵擦的撓房門。
謝晦本來想再摟著人多睡一會,見江白被吵醒,他掀開被子罵了句臟話就要去收拾他們,門一開,小梨花蹭的一下就擠了進來,跳上床趴在了江白懷里。
江白昨晚為了哄人就差沒把自己燉熟了喂給謝晦了,這會兒人還迷糊著,他穿著謝晦新給他買的意見大紅色浴袍,衣襟半敞的坐在床上摸小梨花的頭:“大過年的,你隨他們鬧吧。”
謝晦回到床上,按著人想再親一親,結果還沒等親到就被小梨花一爪子拍在了臉上。
謝晦拎起小梨花把它丟下床:“這他媽是貓嗎,誰家貓的爪子這么大?”
江白捏著謝晦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看了看:“還好,爪子前兩天剛修過,沒抓傷。”
謝晦哼了一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在乎我受沒受傷,你就是單純稀罕我的臉。”
江白下了床,一邊換衣服一邊說:“別瞎說,我稀罕的可不只是你的臉。”
謝晦剛要美起來,就見江白回頭笑了一下說:“還有你的身材。”
謝晦:“”
江白從樓上下來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了,樓下的幾個人都打完了,江白屬于這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就因為他多了句嘴,謝晦就硬是把他按在床上啃了一頓,跟個狗似的。
要不是今天是大年三十,江白覺得自己今天恐怕都下不來這個樓。
吃完早飯,江白剛說了句貼對聯,程憎和刑樂就一人一張對子往門上比劃,蒲滿拿著膠在旁邊幫忙,謝晦搶了橫批和福字。
小輩干活沒長輩什么事,葉邵黎陪老爺子喝茶,眼睛一直盯著門口,他嘖了一聲:“江白是不是會什么巫術?”
葉邵黎沒經歷過江白的“毒打”不明白他們為什么那么聽江白的,謝晦也就算了,那個老婆奴他都懶得都說他。
刑樂是跟江白單獨認識的,愛跟著江白也無可厚非。但程憎和蒲滿又是怎么回事,那倆是隨便就跟著外人跑的嗎?他記得他上次來程憎也沒這么狗腿啊。
葉勝培抬手就給了葉邵黎一拐杖:“不會說話就閉嘴,大過年的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葉邵黎“嘶”了一聲,揉了揉挨打的胳膊:“那您自己看嘛。”
葉勝培看著了,他看著這么多年來心里一直壓著一股勁都快把自己給憋變態了的外孫笑的有多么的真心實意,也看到了性情跟謝晦一樣陰森的蒲滿眼底那層從未有過的淺笑,更看到他的小外孫哥前哥后的圍著江白。
多么溫馨的畫面,葉勝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氣氛了,表面上他是找回了一個外孫,可實際上回來的是兩個,這都多虧了江白。
葉勝培瞥了葉邵黎一眼:“自己人緣不好還好意思說別人的不是,你要是羨慕就學學他們,跟著小江一塊玩去。”
葉邵黎拿喬不肯去:“我是長輩。”
葉勝培:“你也好意思?就那些成天蹲村口的長輩才會在背后蛐蛐別人,怎么著,你是婦女啊?”
葉邵黎:“”
誰家親爹這么說自己兒子的?-
下午,程憎不知道從哪弄出兩副牌,江白一家獨贏,贏的杰克直嚷嚷著說自己要去做飯。
刑樂只管輸,他背后有老爺子給他撐著,玩之前葉勝培就說了,輸了算他的,贏了就算刑樂的。
刑樂有人兜底,江白怎么能沒有,不過江白牌玩的太好,謝晦一直沒派上用場。
程憎輸的人都麻了,他剛要說不玩了,葉邵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說:“繼續,輸了算我的。”
程憎回頭瞪了他一眼,不領情的說:“我差你那點錢?你有能耐幫我贏,光出錢算什么本事?”
葉邵黎坐在程憎身后幫他出謀劃策,奈何江白牌技太過卓越,他們兩個人都玩不過他。
葉邵黎有點上火:“你大學學的是打牌嗎?”
不用江白開口,刑樂先說話了:“玩不過就,就認輸,吧,我哥是高,材生,腦子好,別玩不過就揚,沙子。”
葉邵黎第N次覺得刑樂這孩子不如他上次回來的時候可愛了:“你到底是哪頭的?是不是不改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明天我就帶你去把名字改姓葉。”
刑樂出了兩張牌:“我不,我要姓,姓江。”
葉邵黎氣樂了:“江家知道多了你這么個兒子?”
“無,所謂。”刑樂說:“我小白哥知,知道有個弟就,就行。”
江白一高興,直接給“他弟”放了牌,刑樂一連贏了好幾局,江白保底,只有程憎一個人輸。
程憎差點沒氣死,他回頭就去推葉邵黎:“你走吧我求你了,你他媽哪是幫我,你這分明是在給我拉仇恨。”
吃完晚飯,刑樂抱出昨天買的煙花,好大一箱,里面各式各樣的,原本沒想買這么多,但江白和刑樂都是沒怎么放過煙花的人,賣煙花的老板們說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兩人挑著挑著一不小心就買多了。
江白站在屋檐下看他們放,他隨著那一簇簇飛上天的煙花仰起頭,含笑的眼里盛著晶亮的光。
謝晦從他身后擁住他,在一聲聲爆鳴中貼在他耳邊問:“開心嗎?”
江白很少會讓笑容長時間的停留在臉上,每次笑都是轉瞬即逝,可從今天白天開始,江白就一直在笑。
天氣太冷,在外面站了一會江白的耳朵就凍僵了,謝晦嘴唇貼在他耳邊,呼出的氣暖呼呼的,江白貼著他蹭了蹭:“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過年。”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一幫小孩吃個餃子就算過年了,離開孤兒院以后他就對過年沒什么好印象了,因為過年那天不僅沒有外賣,就連出去吃都找不到地方,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還不如平時。
謝晦在江白身后摟緊了他:“以后都這么過。”
江白轉過頭看他:“會不會太鬧了?”
謝晦:“你喜歡熱鬧。”
江白看著謝晦,他沒說,他不是喜歡熱鬧,而是喜歡這種踏實的感覺。
謝晦見不得江白這樣的眼神,他低頭吻住他,江白也沒躲。
本就短促的吻還沒接完,旁邊就傳來葉邵黎的一聲:“誒我草,能不能行了。”
下一秒,一個二踢腳飛過來直接擊中葉邵黎的腦門,程憎還保持著“丟手/榴/彈”的姿勢,罵了句“傻逼”。
刑樂在旁邊樂的嘎嘎的,他豎著大拇指夸程憎:“程憎哥,牛逼,真準!”
葉邵黎一臉懵逼的摸著被砸中的腦門:“我草/你大爺!”
葉邵黎追著程憎在院子里跑了好幾圈,刑樂有了新玩具不管他們倆,繼續放煙花。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葉勝培出來叫他們:“快點回來,發紅包了。”
刑樂跑進去拿第一個紅包:“外公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大——吉大利。”
一幫人挨個給老爺子拜了年。
葉邵黎和謝晦已經很多年沒收過紅包了,借了刑樂和江白的光,兩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一人得了一個,謝晦把自己的那份遞給了江白。
葉邵黎也準備了紅包,他非得聽吉祥話才給,刑樂張嘴就來:“祝舅舅新年發,大財,早日脫單,早點給我找個舅,舅舅媽。”
葉邵黎眉頭一挑,看向一旁壓根沒打算收他紅包的程憎,他踹了程憎一腳,晃了晃手里的紅包:“到你了,給我說吉祥話。”
程憎眼一瞪:“祝你腿早點斷!”說完回踹了葉邵黎一腳,抽出葉邵黎手里的紅包塞給了刑樂。
葉邵黎沒讓江白和謝晦說吉祥話,總覺得他們兩個說出來的他不會太愛聽,索性就直接把紅包給了。
江白也準備了紅包,幾個叫他“哥”和“嫂子”的他都給了。
幾個小的鬧著要守歲,江白昨晚沒睡夠,分完紅包就上了樓。
謝晦跟著江白回了房間,一進門江白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新年快樂。”
謝晦愣了一下:“給我的?”
“嗯。”江白說:“小朋友都有,大朋友也要有,新的一年,開開心心。”
謝晦接過紅包,掏了掏口袋,也拿出了一個紅包。
江白挑了下眉:“就一個?”
剛才在樓下謝晦沒給他們發紅包,江白以為謝晦沒準備。
謝晦把紅包塞到江白手里:“嗯,就你有,新的一年,你也要開心。”
楓林華里在這一夜過了個最熱鬧年。
然而在大年初一凌晨的街頭,一個女人瘋瘋癲癲的跑在路上,追著遠處炸開的煙花,她的頭發凌亂,臉上也有幾道豎向抓傷的血痕,做了美甲的指甲崩斷了幾顆,指甲縫里不知道是血還是在哪蹭上的臟污。
年輕的女孩追在后面,一邊哭一邊喊:“媽,你要去哪啊,你把鞋穿上,我們回去吧。”
女人的笑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街頭,在被年輕女孩抓住那一刻,女人突然嘶叫起來,長長的指甲不停的在臉上抓:“不要抓我,我不要扎針,不要碰我——啊——殺人了——救命!”
指甲在臉上留下長長的血痕,女孩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癲狂的女人,“媽!”
女人已經認不清人了,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女孩的臉上:“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女孩被推倒在雪堆里,她抽泣著看著圍著燈柱不停大笑的女人,掙扎再三,終究還是撥通了精神病院的電話
女孩哽咽著:“我媽媽病了,能不能請你們來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