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怪人
說話間的功夫藥研就退了回來, 他沖彌生點點頭,紅發(fā)少年放松下來又看了一眼盯著楓的斑,林中突然緊張起來的氣氛隨著一陣微風消失不見。
“好奇怪啊!原來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妖怪!”彌生手捂胸口瞪大眼睛表示自己已經震驚到了極點。
喂喂喂, 你演的也太夸張了,你家不是還有一顆成精了的蒲公英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矮個子侍從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明明是個妖怪還非得嘴硬說是你親閨女,紅配綠,那能是親生的?宇智波族長翻了個白眼, 扯扯嘴角等著楓繼續(xù)解釋。
彌生得到藥研肯定的回復, 很是好奇的湊了上去伸手碰碰箭簇尾巴上的硬羽, 立刻被附著在上面的力量推了回來。靜謐的林間封印著一抹死寂的紅色, 白發(fā)少年長眠不醒。
楓看了一眼身后同樣穿著巫女服的清冷少女, 遲疑了一下才把過去的事情講了一遍。如果是真正的巫女此時只會在外圍增設封印保證這里的安全, 然而斑一不從事這項工作,二也不會什么封印術。真正會的人正手欠的去捏人家的狗耳朵。
“這耳朵居然是真的!”放棄研究封印半妖的羽箭轉而擼狗的彌生把手從據說毫無人性的犬妖頭上拿下來, 心滿意足的感嘆著這種毛茸茸的手感實在是太好了,以后一定要養(yǎng)一只可以隨時擼毛的忍獸,不求實力, 只求手感!
被他折騰了半天,樹上那位除了頭發(fā)被揉亂,耳朵被揉紅以外沒有任何變化, 仍舊安靜的沉睡著。彌生甩甩手跳下樹根回到斑這邊, 楓的故事也剛剛講完。
“你是說, 這家伙對你姐姐騙財騙色最后倒打一耙?”他簡單的總結了一下這個故事, 楓卡了一下, 不得不點頭表示他總結的很精辟。
彌生撓了撓頭發(fā):“這是個活扣封印,只有施術者可以解開, 看來你姐姐還真是付出了一片真心。”這都已經黑化病嬌了,我死了你也別想在外面浪什么的估計也是恨得不輕。不過有趣的是這個封印雖然讓半妖無法掙脫,但也保護了他不被任何人傷害。這么一來的話就很有意思了,難道她還期待著有一天能回來親手解開封印兩人重歸于好不成?可這決絕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會吃回頭草……
“姐姐帶著四魂之玉轉生,她是不會放棄凈化的。”楓的眼睛里含著淚水,既有傷感也有堅韌和期待,彌生看了看安靜的紅衣少年不再說什么,大致確定了一下方向再次前進。這種侍奉神明的巫女通常會被直接引渡去天國,雖然她半途愛上了一個半妖,但也絕對不至于會被羈留在地獄受刑,算算那邊的工作效率,只怕這姑娘已經在重新投胎的隊伍里排上號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他撇了一眼身后背著弓箭的少女,應該會在她離世以前。畢竟地獄也會考慮亡者還活著的親人的訴求,雖然不能人人滿意,但也會在可以操作的范圍內盡量通融一下。
這個世界上悲傷絕望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多到就連地獄也帶著別樣且悲憫的脈脈溫情。
幾人很快走出了這片森林,楓笑著朝彌生和斑揮了揮手,轉身往回走。紅發(fā)少年揮了下手,身后影子一般安靜的近侍悄無聲息的墜了上去,他會在暗處保護這少女安全的一路回到小村。
“就你事多,喜歡就帶回去,不喜歡就直接拒絕!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樣子。”斑很是不理解彌生的做法,雖然這個小巫女長得不好看又沒什么實力,但是宇智波一向尊重強者,當然也會一同尊重強者做出的選擇。反正彌生除了個妹妹在漩渦族中幾乎是一言堂,他想找個什么樣的老婆完全只要自己高興就好,根本不用考慮那么多別的因素。要是不喜歡就更簡單了,管她去死?哪里還要浪費時間等藥研送她回去。
但是對于彌生來說,源次郎的死成了他心里忘不掉的一根刺。雖然同他少年相伴的并不是自己,但前主有限的記憶中大多數(shù)都是關于那個人的片段——和源次郎一起看書啦,和源次郎一起練字啦,和源次郎一起練刀啦,和源次郎一起……等等等等,比父母和妹妹還要多。如果是原本的漩渦彌生的話,怕是會感激涕零的愿意成為主人的小姓,然后忠誠且堅貞的守護真田家,也許會同戀人一起死在京都城外的炮火中,也許會咬牙活下去時刻伺機復仇,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如果。“彌生”張開眼睛醒來的那一刻,這些都變成了不可能的事。面對松平氏的炮火孤軍奮戰(zhàn)時,源次郎除了自嘲螳臂當車外,是不是還有遺憾……
所以他無法再冷漠的拒絕任何一個對自己懷有好感或是愛慕的人。哪怕那人平平無奇,哪怕這愛慕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哪怕讓他尷尬無措,彌生也不會將不適的情緒反映到對方身上。就像早晨的那罐粥,這份好意他會認真接受——就算無法回應,我也會誠懇且溫柔的給你答復。
斑可懶得去理解除弟弟泉奈以外任何人纖細敏感的內心,他四下里看了看,手里劍“咻咻”飛出去,走過去彎腰再回來手里就拎了兩只肥肥的野兔:“以那女子的速度,等你的侍從回來也過午了,不如先弄點東西,吃完歇好再走。”昨天晚上大家都怕有陷阱,一夜也沒怎么好睡,到了這會兒難免有些困倦,反正左右都是等人,不如讓自己舒服點。
別人打了獵,沒出力的人自然要負責后續(xù)任務。彌生認命的拎起兔子走到一旁處理,把血和內臟埋進坑里,又從卷軸里掏出水洗凈手和剝好的午餐這才慢悠悠走回已經清理好的木樁邊。斑也沒有白閑著,宇智波在野外從來不需要帶火石之類的東西,彌生走過來的時候篝火已經燒起來了。
紅毛從手腕上的封印陣里掏出一個卷軸,打開后里面全部都是瓶瓶罐罐。他十分奢侈的把蜂蜜涂在兔肉上,串好以后架在火上烤,等了一會覺得光吃兔肉未免有些干,于是又埋了一個陶罐下去悶著蔬菜蘑菇湯。
藥研還沒回來,兔子卻已經烤出了濃郁的香味,兩人捏著耳朵把烤得微微有點焦的兔子扯開放在洗好鋪開的葉子上,轉而去炮制另外一只。這一只肯定會被立刻吃掉了,為了表示沒有吃獨食干脆把另外一只也烤了吧,這樣等藥研回來還能再吃一頓。
森林里是不合適烹制熟食的,尤其是帶有甜味香氣強烈的熟食。這種行為幾乎等同于找死,逐漸烤熟的肉類就像是只長著鉤子的小手告訴所有嗅覺靈敏的猛獸“這里有傻X送菜”。也就是斑和彌生實力強勁到根本不在乎那些猛獸才敢這樣做,可仍舊吸引來了一個大麻煩——一只疑似鴉天狗的小妖怪,綠皮膚,穿著棕色的狩衣,帶著小小的立烏帽子拄著拐杖,希希索索的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
小妖怪看到火堆旁閑散無聊的兩個人類時明顯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這里盤踞著的是什么強大的妖怪,打算替追隨的主人前來壓一下苗頭,不想居然是一對年紀非常輕的人類男“女”在森林里吃燒烤……
你們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們妖怪啊!
彌生同鴉天狗警察們合作過,所以對這種小妖怪很有好感。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兔子腿,抽出一塊棉布擦擦手又塞了回去,坐直身子很有興趣的盯著新來的小東西仔細觀察,直把邪見看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哼!骯臟的人類!”小妖怪從鼻孔里擠出一句嘲諷,話音未落一根兔子肋骨就擦著他的尖耳朵飛了過去。還沒誰敢這樣對宇智波斑開嘲諷,但是跟這么一只皺巴巴丑的不行的妖怪計較也不是他的格調,所以連頭都沒回的炸毛青年決定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也就算了。然而倒霉的是,他忘記了自己處于變身術的狀態(tài)中,此時在別人的眼睛里,就是一個冷漠孤傲的美麗巫女出手教訓了一只丑陋的小妖怪……打了人家的狗卻并沒有去看主人的臉色。
斑擲出“暗器”的同一時間,林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強悍的氣勢,就連彌生也收起了眼中的笑意,雖然坐姿仍舊松散,但手里已經拿出了一個封印卷軸。
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男子靜靜站在林中,一條巨大的白色皮草搭在此人右肩,腰懸長刀,面目冷峻。
彌生將封印卷軸扔向斑,好像什么也沒感覺到似的站起身打了個招呼:“我是甲斐的武士,能在這個破林子里遇到同為武士的您可真有緣分,要坐下一起吃點東西歇歇腳嗎?”
對方無機質的眼睛好似看死物一般掃過兩個人類,然后安靜的走過來踢了一腳綠色的鴉天狗:“邪見。”
“是是是!殺生丸大人!”小妖怪連滾帶爬起身追著換了一個方向的男子而去,一時走得太急咕嚕嚕滾到前面,又被那個白衣男子一腳踩過去,這家伙居然發(fā)出了蕩漾的慘叫,聽得彌生和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都是什么毛病!
第142章 出云
雖然表面看上去十分輕松, 但彌生心里知道自己緊張到了什么程度。這個穿著華麗的青年……不是人類。以他的感知力反饋回來的信息可以得知,此“人”的實力大概比斑還要稍稍高上些許,畢竟己方兩人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軀, 而妖怪……就很難講了。
對于未知的強者,身有重要任務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貿然招惹, 這是忍者的職業(yè)素養(yǎng)。烤兔子的兩個人面面相覷,直到這股強橫的氣勢徹底消失,他們才終于放松下來。“下次遇到一定要打一場看看……”宇智波喜歡和強者戰(zhàn)斗, 斑更是如此, 要不是考慮到要去找泉奈, 說不準他真的會掀桌動手。
那我真是謝謝你的敬業(yè)了啊!彌生痛苦的把臉扭到一旁, 不想和戰(zhàn)斗狂說話。那個妖怪明顯沒把人類當條命看, 一動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剛剛沒有開打估計是看在斑這一身巫女服上——如此強大的巫女背后一定有著更為強大的神社作為支撐,可能存在神降的情況下妖怪都會趨吉避兇的盡量不去首開爭端, 算是陰差陽錯免了一場大戰(zhàn)。
又過了一會,藥研氣喘吁吁的從森林里跑出來,看到好整以暇的主人這才長出一口氣直接坐在樹樁上半天說不出話。
“你也遇到了?”彌生從卷軸里掏出裝有清水的竹筒遞給他, 短刀少年狠狠點了點頭:“大犬妖,很危險。”穿綠衣的螢草小姑娘從他的羽織里爬出來趴在藥研肩頭拍拍“坐騎”:“不怕啦!螢草有那——么膩害!可以打跑大狗狗保護阿爸噠!”
“好好好,你最厲害, 吃兔子肉嗎?蜂蜜要不要?多喝點水?”彌生迅速進入“二十四孝老爹”模式, 圍著換了身漩渦族服的小姑娘轉來轉去, 估計腦子里只剩下漿糊了。
好在他的近侍一向靠譜, 黑發(fā)少年喘勻氣又喝了點水, 側頭看向已經變成死魚眼嘲諷臉的斑:“這個大妖怪很可能同被封印的半妖有什么關系。越是強大的妖怪領地意識越強,沒事根本不會在外面跑, 這附近另外一只犬妖就是那家伙了。”就好比付喪神,只要不是主人下令這種不能拒絕的原因,沒事兒誰也不會去別人家的本丸亂晃。
“那么,他是為了那個被封印的半妖而來?”
彌生把兔子肉小心的扯成小塊放在螢草面前的小碟子里,不大走心的回答斑的疑問:“如果是為了解救那個半妖,那他就是白費力氣;如果要是為了殺掉他,就更不必擔心。總之和我們沒什么關系,沒有必要的話別去招惹。”以強大且純凈的生命作為代價所下的封印術,不使用對等或是更加強大的力量是完全沒有辦法的,看那犬妖的衣著就知其在妖怪圈里也不是個普通人物,越有地位越惜命,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半妖豁出命。
他心大的把這件事歸類到偶遇中瞬間拋到腦后,等藥研和瑩草休息好幾人就重新出發(fā),他們的目標是前方繁華的人類城池。
午后時分,他們來到了出云城。這里是雷之國的第二大城,看其名號就知這是個令國家為之感到驕傲的城池——出云,傳說中神明聚集歡宴的國度。
雖說從森林潛行出來一路省了不少關卡的稅費,但是想要光明正大的進入這個城池還是不免被盤剝了一番。彌生看到不少略有幾番顏色的小姑娘都或多或少的被守城士兵占了點便宜,立刻將配刀拎在左手側身擋在用變身術變作巫女的斑身前。
“你他媽……”守城的士兵本想破口大罵,但是發(fā)現(xiàn)壞他好事的是一個衣衫筆挺表情倨傲的帶刀武士,立刻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一把搶過彌生手里的進城稅推推搡搡的沖后面的人發(fā)火。
斑嗤笑一聲,走過厚重古樸的石砌城門后伸手掏出一根千本,一掐兩半,漂亮的手指一彈半根金屬長刺就像是融進日光里一樣,“叮當”在墻壁上反彈幾次后筆直扎進了那個守城兵卒的肩膀。
“哼!”
城門頓時噪聲大作,那個好占女子便宜的士兵倒在地上捂著肩膀縮成一團,襲向他的千本幫他在肩膀上開了個洞,此時已經掉在地面被不知多少人踩過,再也無法尋找。彌生聳了聳肩膀沒說什么,徑自指著前方最明顯的招牌道:“分頭行動,天黑前在那里碰頭,你自己小心。”不是小心注意安全,不是小心別露餡,而是小心別打冒犯你的人弄死了,帶著這么一個實力強脾氣壞的人出門也是操碎了心……
漩渦族長帶著近侍朝右邊走去,冷傲的巫女轉身走向左邊,出云城城門處的騷動很快平息下來,就像是任何普通的一天那般沒有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事情發(fā)生。
彌生和藥研挨著鋪子逛,但凡見到覺得不錯的就打包買走,漂亮的衣飾布料啊,胭脂面脂啊,簪環(huán)釵鐲啊,小工藝品啊,甚至是好吃的點心通通沒有放過,不到一個時辰半個出云城就知道有一個豪爽大方的武士少年進城正在掃貨了,家家店門大開就等財神上門。
“唔……你看水戶會喜歡這種木雕的人偶嗎?以往的女孩節(jié)都是一個一個托人帶給她,這次直接買上一套回去怎么樣?”彌生摸了摸人偶身上精致的絲綢衣服,扭頭去問身后跟著的藥研。
忠誠的短刀點頭:“姬君會喜歡的。”
“嗯,買!”少年干脆的應了一聲,老板立刻一臉狂喜的把他點過的十幾個人偶統(tǒng)統(tǒng)裝進盒子里包好遞到藥研手上,彌生一邊翻看別的貨物一邊和老板閑聊。
“生意不錯啊。”“絲綢染得顏色很正啊。”“這個款式好像以往沒見過啊,哦?是新仿的?有什么名伶穿過?噢,是火之國的文姬太夫嗎?”BALABALA……BALABALA……
等藥研付過賬又把包好的人偶拎起來,他的主人這才意猶未盡的笑著沖老板揮揮手轉戰(zhàn)下一個商鋪——妹控實在是太可怕了,有錢的妹控更可怕!主公一下午買的東西估計水戶姬一年都用不完,要不是知道等會可以把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塞進封印卷軸里,他幾乎都想罷工不干了。
夜幕降臨之時,彌生在約定好的地方果然見到了斑,兩人沒說什么,走進旅店各自要了一間房屋去休息,等前來招呼的伙計走掉后才湊到一起開始低聲交換得到的情報。扮作巫女的斑聽說一個物美價廉的商隊頻頻遭到同行的打壓,甚至鬧出了“人命”;而彌生這邊則繪聲繪色的向隊友描述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的故事。雙方都對對方帶來的消息感到滿意,他們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等待矛盾爆發(fā)的那一刻。
……
這還是宇智波泉奈頭一次擔綱如此重要的主要角色。他帶著一隊忍者假扮出行的太夫一路招搖,順利混入了雷之國的上層圈子。在郡府城潛伏的日子里,他從扉間那邊了解到了許多貴族之間傳遞消息的特有小動作,加上本身的容貌和寫輪眼的加成,迅速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玩兒的風生水起,頓時把雷之國本土那些皮膚微黑的姑娘們襯成了地上的狗尿苔。
樓子里的花娘們互相吃醋搶恩客本是常事,叫個外來的這么一折騰兇殘程度頓時登上了好幾個臺階。游女和忍者常常會有些臺面下的小交易,現(xiàn)在,這支以“文姬”為首的小隊已經發(fā)現(xiàn)有忍者不斷在周圍窺視。泉奈立刻下令弄清這些人的來歷,只要確認來自于雷之國的忍村就動手開始下一階段的行動。
羽衣一族的商隊里混了幾個小型忍族來的少年,其中有三個人總是呆在一處。一個懶洋洋的躺在輛車上從不下來,一個胖乎乎的不停往嘴里塞番薯干,最后一個總算比較正常,任勞任怨的替好友傳話跑腿買零食,看得領頭的羽衣少主都覺得他很是可憐了。然而懶洋洋的仍舊懶洋洋,不停吃的還是不停吃,完全搞不清他們是來做什么的。
羽衣一族的少主名字很是環(huán)保,自從被彌生攜家?guī)Э诙略诜庥£嚴锸帐傲艘煌ê缶湍涿畹淖兂闪虽鰷u族長的死忠,這個單名“綠”的青年挽起袖子決心要辦成一件大事好叫彌生另眼相看,這才積極爭取到了帶領商隊出門當魚餌的任務。老實說,該怎么做他自己也不大清楚,老爹告訴他務必收下來自田之國的“豬鹿蝶”時他還對這三人充滿希望,然而此時……算了,就當是給親爹一個面子養(yǎng)著這三人吧。
“唔……綠君,綠君!”姓山中的青年湊到他耳邊:“鹿吉要我問你,商隊帶的都是什么貨物。”
“?”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父親的判斷:“主要是糧食,還有一部分渦之城那里專門弄來的海貨、特產和奢侈品。”
“鹿吉說……BALABALA……BALABALA……”山中井助把話傳完就溜溜的跑了,綠邊走邊皺眉思索,進入雷之國的都城后果然按照奈良鹿吉的意思開始行動。
第143章 劇本
清晨的時候, 一支滿載著貨物的商隊搖搖晃晃走進雷之國都城的城門,也不挑揀地方,花了幾個銅板問過行人后直奔距離最近的市集而去。這個商隊顯然有隨行的忍者, 從封印卷軸里取出來的瓜果就像剛剛采摘時一樣新鮮干凈,金燦燦的麥子、稻谷和粟米以及一種名為“番薯”的奇怪片狀物大喇喇的堆在鋪開的粗布上, 引得過往采買的人將其圍的水泄不通。
雷之國的日子比火之國還要難過,如果說后者的平民掙扎在溫飽線上,那么這里就是在餓死與餓不死的邊緣努力奮斗。多山的地形, 淺薄的土壤層, 還有大片鹽堿和石林, 就算是生活在都城的普通人日子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更何況這里幾年前還剛剛經歷了一波大范圍的饑荒。天候到現(xiàn)在也沒有恢復正常, 忽冷忽熱簡直是要把靠天吃飯的農民都逼死。
地里種不出糧, 市場自然同樣匱乏,其他商隊大多都與貴族高管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糧食一運進來就直接進了某些人家的倉庫,哪有這樣當街堆滿就開始賣的!
聚過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饑餓使得看見食物的人雙眼發(fā)綠。有人試圖沖擊這個商隊搶上一把隨便什么就跑, 然而驟然亮起的封印陣阻隔了他們的腳步,人群立刻意識到這商隊估計是雇傭了忍者護衛(wèi),頓時不敢再繼續(xù)造次。一個穿了一身粗布的青年在頭上扎了條手巾, 帶著幾個面目憨厚的伙計站在拉貨的平板牛車上大聲喊道:“賣糧!無論什么價格都一樣!一斗銀八兩或是銅錢九貫, 不講價。”
這個價格聽上去嚇人, 可是對于有錢沒錢都沒有糧食買的雷之國普通人而言, 錯過這個商隊, 下一個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了。金燦燦的糧食就在面前擺著,那商隊里還有個胖乎乎的小伙子偷偷伸手拿了一塊金黃色的片狀物塞進嘴里嚼得一臉陶醉。看到這里圍觀的人立刻摸摸口袋, 有錢的立刻走去牛車那里排隊,沒錢的匆忙轉身回家籌錢。
這些糧食一眼就能看出全部是當年的新糧,沒有摻雜任何沙子和石頭,干干凈凈。雖然表面的谷殼都沒有退掉,可是這樣一來一是延長了糧食的保存期,二是……谷殼磨碎了混在米面里還不是一樣能填飽肚子?
商隊的伙計排開一條線,稱重的、收錢的、傳遞的,跑來跑去一下子就忙碌起來。領隊只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般人最多也就買個一斗兩斗,最多三斗就拿不動了,也沒有那么多余錢。買到糧食的人越多,聽到風聲前來排隊的人就更多,有人甚至回家后帶著一家老小抱著錢匣急匆匆趕來,不知不覺間整個市集都是滿心焦急排隊等待的平民。
綠萬分感慨出門的時候長了腦子用卷軸盛裝糧食,不然僅僅一牛車都不夠賣一上午的。漩渦一族和千手一族辛勤開墾了數(shù)年,直到最近才迎來了畝產爆發(fā)的時期,漩渦族長大筆一揮將所有超出預期的糧食全部劃撥給他調配,因此羽衣綠底氣十足的扯開嗓子“跳樓大甩賣”。
接近正午的時候,商隊麻利的收拾攤子準備離開,一個看上去沒長骨頭似的青年懶洋洋的走去市監(jiān)處交了稅金費用等等拉拉雜雜的厘金,又拉扯半天要了一張足額繳稅的收據方才抄著手慢悠悠走回來。此時商隊已經收拾妥當,排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這才無奈的慢慢散去。有人不死心的趴在封印陣外面敲了敲,發(fā)現(xiàn)就算把臉擠扁在上面也無法引起里面伙計的注意,只得走去攀著牛車問那領隊:“還來賣不?什么時候來?還有沒有?”
領隊的青年倒是好脾氣,說是要回去盤賬查貨,伙計們也得休息,又定好第二天一早準來,這才讓不肯走的買糧人徹底散開。不少人決定回去再四處借借錢,也不用明早了,干脆轉頭回來就在這里占個位置,明天一開市就好先買到糧食才安心。
商隊拉著沒有消下去多少的牛車離開京城,在三丸外的茶水亭邊上安營扎寨搭起帳篷,眼看是打算擼起袖子大賺一筆的架勢。
“哇!”
“哇!”
“哇!”
“哇!”
“你跟著哇什么?”綠來回數(shù)了三遍才敢確認一上午收到了近千兩的銀子和四千多貫銅錢,要不是有卷軸這些錢他們幾個人都拿不動!想想自家累死累活一不小心還要搭進去不知多少人命的國戰(zhàn)任務也得不了這么多,羽衣少主心里的天平徹底倒向了某個漩渦紅毛。他看著鋪了一地的錢情不自禁發(fā)出驚呼,身后立刻跟著冒出了三個同樣的“哇”字,最后一個還懶洋洋的。
“啊啊,果然做生意要比做任務掙得多出力少,鹿吉說的沒錯。”形影不離的豬鹿蝶三人小隊跟著羽衣少主一起進了帳篷。看到讓人眩暈的銀兩和銅錢,胖胖的秋道甚至忘記往嘴里塞東西。
那也得有人在背后支持,無論是大方的將糧食劃撥出來,還是信任的將處置權直接交在這些并不熟悉的忍族手中。漩渦族長,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奈良鹿吉心里翻來倒去的權衡著得失,一時也沒能拿定主意——豬鹿蝶三族遷入木葉城也是奈良家首倡的,無非是為了借助千手和宇智波聯(lián)合起來的力量保全自己罷了。一個有圍墻的城池總比荒地上扎起來的籬笆要安全得多,豬鹿蝶人口太少,如果不依附更強大的忍族恐怕難以存續(xù)。但遷徙是遷徙,是否要效忠就……很值得商榷了。
他先是考慮了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在兩者之前選擇了前面那個。原因無他,兩個同樣不擅長政治的人里,總要選擇脾氣更溫和的那個才好活下去。宇智波的實力不是不強,但是太獨,除了頂級戰(zhàn)力的忍者他們誰也不看在眼里,至于宇智波斑那個暴脾氣?不不不,他并不想挑戰(zhàn)自己的心理底線。
然而千手柱間的執(zhí)政力實在令人憂心,他不是性格不好,而是太好反倒顯得無所適從不知該怎么辦,想要保護每一個人最后誰也保護不了。千手扉間雖然比他哥哥要優(yōu)秀的多但是似乎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拆臺而不是加油上。
就在這個時候,漩渦族長被他表哥哀哀哭求著從渦之城請了過來。
這個年輕到令人乍舌的首領一上臺就展現(xiàn)出了鐵腕般的獨、裁,基本不帶跟人商量的稀里糊涂就把所有人捆上了轟鳴向前的戰(zhàn)車。他似乎只在意千手-漩渦及其直系盟友,其他大大小小的忍族幾乎沒有誰同他直接接觸過……
當然,這個人在忍界也不怎么出名,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淡出眾人視線的。然而他能讓宇智波低頭的同時逼退千手的前代高層,怎么想都不應該是個泛泛之輩。他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忙忙亂亂派出去探查的人反饋回來的消息更是冷人瞠目結舌:這個不滿十九的少年一手促成了千手同宇智波的合作,成功得到武士的身份脫離了社會底層,甚至在大老板松平氏家主跟前掛了號,還擁有名正言順建筑城池的權力——至少木葉城的建立就用了他的面子,據傳目前這個虛無縹緲的“城主”六道仙人也是出自他的手筆和炮制。
聽說漩渦彌生和千手柱間是嫡親的表兄弟,但是這個性格和為人處世差別也太遠了吧!
奈良一族心動了。
每個手握劇本的軍師都夢寐以求遇到一個腦子沒坑的主將。同宇智波斑相比,千手柱間優(yōu)勢顯然,但再比起漩渦彌生,千手兄弟就顯得過于優(yōu)柔寡斷起來。
鹿吉看著疑似斯德哥爾摩癥發(fā)作的羽衣少主,一時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他一家老小被人堵在封印陣里一個月的糗事,但是想起了彼此之間的武力值差距,這才勉強把嘴邊的話重新憋了回去。
我們智力型的選手是不會跟你們這些腦子里長滿肌肉的家伙死磕的,哼!
“照這樣下去,不出三天一定會有人來鬧事。無論任何人前來開出任何代價進行游說,只要我們堅定的拒絕,最終一定會訴諸武力。”
“而那個時候,就是忍者們的舞臺了。”
有人撐腰當打手的感覺真好。
鹿吉不考慮和糧商們競爭高級市場的主要原因就是生怕這些糧食最后作為軍糧反過來給木葉城找麻煩,長期徘徊在餓死和餓不死之間的人一旦得到了食物是絕對不可能乖乖將其上繳出去的,為了不激起民變雷之國的掌權者不會出此下策,而這樣一來能夠使用的力量就只有忍者了。
雷之國的忍者率先出手,不但正中木葉城下懷,同時也給了他們理由將戰(zhàn)事控制在這個范圍內,大佬的三點要求中有兩點可以輕松達成。至于最后一點?關門,放宇智波!這樣還輸老子就摔了劇本回家種地去!
第144章 遺憾
奈良鹿吉磨了磨牙, 下定決心要拿雷之國的云隱村做投名狀跳去漩渦族長家的食槽。一國首府的糧食問題是重中之重,突然闖進來打破行規(guī)的外來者必定會遭遇狙擊和排斥,而這種遭遇又是最能激起本國人敵對情緒的火種, 怎么算火之國的木葉城都不會虧。這批特別劃撥的糧食如果在木葉城內部大概還賣不上這個價格的一半,能在釣魚執(zhí)法的同時賺一筆橫財, 鹿吉覺得自己棒棒噠!
第二天一早,眾人翹首以盼的商隊果然按時出現(xiàn)在市集。還是老規(guī)矩,幾個伙計把干凈的粗布鋪在地上, 然后堆上四堆糧食, 分別是小麥, 稻谷, 粟米和番薯干。頭一天雷之國的人還對番薯干抱著懷疑和審視的態(tài)度, 只有寥寥數(shù)人看在干燥的片狀物似乎比帶殼的糧食更劃算的份上買了一些嘗試, 今天大家就都把目標瞄在了這種以前沒吃過的東西上——這玩意兒……它甜啊!這年頭甜味比咸味的東西更難得,除了天然的蜂蜜外還不存在大規(guī)模結晶蔗糖的技術, 除了極少數(shù)頂尖貴族似乎掌握了制糖技巧敝帚自珍留作自用外,民間是吃不到麥芽糖以外的甜味的。
能夠果腹同時還能滿足對甜味的追求,這種新出現(xiàn)的糧食立刻成了人們的首選, 更何況完全干燥的番薯干可沒有帶殼的谷子壓秤,算來算去都更加劃算。今天排隊的人主要以家庭為單位,男女老幼人手一個口袋, 未等開始就已經排出了兩里地, 據說有人試圖夾隊, 差點沒被一群中老年婦女活活當街打死才叫差役救了出去。為了填飽兒孫們的肚子, 哪怕是老太太也能爆發(fā)出驚人的戰(zhàn)斗力。
綠站在牛車上, 等攤子鋪開又像昨天一樣吆喝了一句:“無論什么價格都一樣!一斗銀八兩或是銅錢九貫,不講價。”
眾人嘩然。他們原本都做好了漲價的準備, 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商隊居然沒有趁火打劫坐地起價,太良心了有木有!正午時分,這個商隊和昨天一樣收拾好攤子駕著牛車緩緩朝城外而去,羽衣綠發(fā)現(xiàn)有幾個地痞流氓一樣的人跟在后面直到他們設好封印陣就地休息方才散去,頓時對完成任務的計劃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
另一邊宇智波泉奈擔當?shù)摹拔募А眲t帶隊混進了雷之國都城的本丸,天天在各大貴族家的筵席上攪風攪雨。包裹著絲綢,裝飾著金銀、珍珠和珊瑚的美貌女子成了頂級圈子里最炙手可熱的傾國名花,就連一些深居簡出的姬君們也紛紛按照侍女口中的描述模仿“她”的妝容,“她”的服飾,甚至是“她”的舉止風情。一時之間出門游玩狩獵的貴族青年如果說不出文姬的二三事幾乎就要被集體排斥孤立,不管真假人人都愛慕這個異國美人兒,似乎誰都和她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甚至還有人形銷骨立的寫出一篇又一篇哀嘆美人薄幸的和歌。
宇智波泉奈:呵呵,腦洞甚大,藥不能停,無病呻吟,吃棗藥丸!
當然,浪到這個程度文姬也就成了女人和正室夫人們的公敵。花娘們暗恨“她”搶盡風頭斷了自家的財路;夫人們痛恨“她”幾乎無所不在的緋聞情人,生怕自家的男人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倒不是怕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而是怕男人被這妖精迷了心智動了別的心思——比如說納妾或是包、養(yǎng)之類。前者直接威脅到自己在后院的權力,后者浪費家財,無論哪一個都讓人無法接受。
女人之間的爭斗,無非下藥或是陷害之類。可文姬既不留宿,也不同其他任何女人來往,無論是誰,送上拜帖還是讓婢女去叫,全部鎩羽而歸。曾經有位夫人派了武裝的仆婦打上門去,卻被對方雇傭做護衛(wèi)的忍者小哥統(tǒng)統(tǒng)扔到大街上,里子面子全都丟盡了。
既然對方有武裝護衛(wèi),那么我們也能花錢雇傭雷之國的忍者啊!就算忍者的收費高,那也比叫男人散出去捧這賤人的臺子強!
泉奈無數(shù)次的發(fā)現(xiàn)筵席桌幾上莫名多出來的湯羹,菜肴里經常會藏些針尖和小調料,總有膽小怯弱滿臉淚水的小侍女倒在路上被自己“救起”后大表忠心,或是有負責待客的大侍女腳疼腿疼胳膊疼的朝自己身上潑濺各種液體。要不是出身宇智波少時辛苦訓練說不得還真有可能出個大丑或是掉進坑里無法翻身。
“女人……還真是可怕啊!”穿了華麗打褂的少年滿臉感嘆朝自家的姻親吐槽。日向家的白色眼睛太顯眼了,這個表親干脆閉著眼睛裝作盲人琴師,怕穿幫還專門在眼睛上蒙了一層黑色布條。此時總算夜深人靜可以解除變身術放松一下,回想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停過的各種小手段,泉奈覺得自己真是大開眼界,將來若是哥哥娶了妻子一定要把嫂子供起來像公主那樣哄著,不然宇智波可經不起她這樣搞。
“喂!你說出來了哦!”日向宗介涼涼的摸著手里的箏吐槽。
宇智波斑能討到老婆?哈!誰敢把姑娘嫁他,天天板著個棺材臉上門討債一樣,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個村長似的。長得好有什么用,這種高冷又不接地氣的人設已經落伍了,據說現(xiàn)在小姑娘都喜歡暖男,就算是霸道總裁也得大方的先把黑卡甩出來再說吧?天天不是弟弟就是好友,再不就是好友的弟弟和弟弟的好友,呸!注孤生!
當然,他絕對不敢把肚子里的腹誹當面甩在宇智波泉奈的臉上,這家伙除了自身實力強以外還精通熊孩子的大召喚術——找我哥哥來揍你……日向宗介表示自己還年輕,不想去黃泉報道,更不想嘗試宇智波家的兄弟混合雙打。
他放下手里的箏問道:“下一步怎么走?最近忍者活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不出意外的話下次再被邀請外出行獵就是他們下手的時候。”
“給哥哥去消息了嗎?”
“忍獸已經回來,那邊回復放心。據說出動的是漩渦族長。”
“噢,那你放心吧,無論鬧多大都能被兜回來,讓大家放手去做,務必要干得漂亮。”是時候讓你們看看宇智波精銳的實力了。
泉奈敏感的意識到這場戰(zhàn)爭對于木業(yè)城來說是何意義。雖然城主是六道仙人,但實際掌權的彌生不可能容忍各個忍族如同以前一般一盤散沙各自為政的把這個城市當做“群租房”住。他必定會不惜一切將全力集中起來,同時削弱忍族對忍者們的控制力度。對于宇智波而言這并不是什么問題,畢竟他們崇拜強者服從強者,族內的子弟如果強大到一定程度也是非常自由的。不過,日向就未必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表兄,對方光潔的額頭和其他帶著護額的日向很有些不同。
“嗛,宗家。”他暗地里呸了一聲。
明明大家一個姓氏同出一源,為了不讓分家脫離宗家的掌控就用這種東西限制新一代的成長,這在泉奈看來基本上就是蠢到家了。一代一代的控制下,要么大家整體實力一起慢慢下滑一塊玩兒完,要么分家造反干掉宗家獲取自由。自相殘殺禍起蕭墻之內,這比技不如人讓人團滅要憋屈多了。
要是宇智波里有誰出了這樣愚蠢的主意他宇智波泉奈絕對要頭一個捏死他。
這兩支小隊一個在三丸大賺特賺,一個在本丸無風起浪,都得到了不錯的收獲。前者不提,后者除了搞事外還收集了許多雷之國貴族階層之間不為外人所道的辛密。矛盾聚集到最緊張的階段時,彌生和斑終于離開出云城來到了雷之國的京城。
這座城以弓箭之神和戰(zhàn)神的名字命名,號為八幡城,乃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龐大城池。彌生進城的時候天色已暗,星星點點的燈火沿著山麓幾乎點亮了天空,仿佛是一條銀河從天國蜿蜒流入人間。
“果然美麗!”紅發(fā)少年瞇眼向天闕看去,不由自主的由衷感嘆,邊上的一人一神一妖也駐足看了許久。傳說古早時這座城是某位女神居住的人間仙境,后來山腳下的煙火氣吸引著寂寞的神明離開了自己的神國,最后成了雷之國皇室的起源云云,看著這樣的景色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泉奈和羽衣那邊都來了消息,這兩天隨時會動手,需要分開盯著。”斑欣賞了一下景色也就罷了,此時他更想去見弟弟。
彌生想了一下:“你先摸進去見泉奈,然后出來跟著小綠那邊準備行動,我去盯文姬。”
斑的臉色一下就黑了,憑什么不讓他跟著弟弟?!
紅毛耐心給他講這里面的問題:“第一,你跟著泉奈容易情急出錯,要信任自己的弟弟;第二,那邊同貴族的聯(lián)系太過緊密,需要一個比較熟悉的人介入;第三,難道你女裝穿上癮不想換回來了?”
三連擊總算是說服了斑天亮后就撤出來去盯商隊那邊的動態(tài)。彌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斑的武力值和智商都比帶土高上太多,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后者皮實好使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
第145章 恕不遠送
八幡城近日最出風頭的有兩個人, 一位是已經攪風攪雨多時的美人兒文姬,一位則是剛從海外歸來的少年武士鶴千代。前者是女人的公敵,而后者則成了所有男士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原因無他, 只因文姬似乎對這個年輕人很是另眼相待,竟然愿意招待他過夜——要知道這朵名花甚至從不在外留宿, 此次居然讓這么一個人進入自己的香閨,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愛慕者脆弱的小心臟。
斑信守約定,先去看了弟弟一切安好, 立刻掉頭出了本丸直接去了羽衣綠的商隊開始埋伏, 等待大魚上鉤。彌生則帶著藥研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從在出云城買的東西里挑挑揀揀備出厚禮, 一路招搖不已的上門拜訪文姬。
此時泉奈剛剛吃過早飯, 聽人說有個名叫鶴千代的武士前來求見, 立刻轉頭在鏡子里看看絕對不會露餡才斜倚在華麗的斜榻上作起來。
來往傳話的人跑了好幾趟,他們租下來的庭院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只見一樣又一樣漂亮貴重的禮物被役人送進去, 文姬始終不為所動。西陣織的布料,棲霞染的絲綢,深海的珍珠, 鮮紅的珊瑚,還有一整套文雅精致的筆墨,海外來的精巧小機關, 金泥的紅木小匣子, 等等等等……吃瓜群眾的瓜都被嚇掉了, 文姬仍舊沒有松口答應讓人進門。最后還是俊俏的少年在紅葉上寫了一首和歌送進去, 緊閉的烏木大門這才悄然開啟。兩個扎著小揪揪的女童笑嘻嘻的將人接進去, 那個跟在后面的黑發(fā)跟班被逗了兩下居然還紅了臉。
名為鶴千代的少年武士立刻成了話題中心,男人們羨慕他的壕無人性, 女人們醉心于這浪漫而豪爽的追求攻勢,更有文姬的追求者們想要看看這個博得女神垂青的幸運兒到底比他們強在哪里,于是藥研再一次被雪片般紛至沓來的名帖和邀請埋了起來。
貴族圈子就那么大,鶴千代和文姬頻頻在各種宴會相遇。各種小禮物和深情的和歌飛來送去,狗糧不要錢的往別人嘴里使勁塞。這少年生得實在是好,奶白的皮膚,俊秀的側顏,順滑而烏黑的長發(fā),綠色的眼睛專注看著你的時候簡直要把靈魂吸走,歪頭一笑除了酒窩還有一對小虎牙!每個女子都在為他被一個煙花女子迷得暈頭轉向而頓足惋惜,人人都想把他從“妖女”的毒網中解救出來,更有一些少女已經做起了“浪子回頭深情不已”的美夢。
然而鶴千代展示出了一個武士的堅韌與忠貞。無論多么高貴的姬君都不能讓他回頭,哪怕那柔弱的女子淚眼朦朧肝腸寸斷也不能換來他駐足一顧。嫉妒,極度的嫉妒與惡意海潮般沖向文姬,這噴涌而出的海浪終于沖破了理智的堤壩,不知是哪位姬君花大價錢雇下忍者在一次游春狩獵中擄走了她,那美麗的女子竟然剛烈到寧可死亡也不愿受辱,等鶴千代從絕壁上翻下去只找到了佳人的一縷長發(fā)和最愛的花簪。“痛失所愛”的少年發(fā)誓要向殺死戀人的忍者復仇,帶著隨從開始追查導致這一切的元兇。
這個天雷狗血槽點滿滿的“悲劇”看得雷之國都城的群眾一愣一愣的,花樣年華的傾國女子,一擲千金只求佳人一笑的英俊少年,由于世俗的壓迫最終生死相隔,放在哪里都是特別能抓人眼球讓人同情的故事。
“等你退休了就去寫話本子吧,估計憑你一個人就能養(yǎng)活漩渦家的老老小小!”好不容易擺脫了太夫的馬甲,泉奈一點形象也沒有的賴在椅子里,抱著一只雞腿努力啃啃啃。文姬是位文雅優(yōu)雅淡雅的超級大美女,哪里能翹著二郎腿大口吃肉呢……這孩子憋了好久了,去赴宴不敢吃席上的東西,回來了更不敢吃有刺激性味道的食物,肉食也很少沾,這段日子一提起吃簡直就要兩眼淚汪汪。彌生也不說什么,只把泡好的蜂蜜水放在他面前。宇智波嗜甜,蜂蜜可以有效地緩和他們的壞心情。泉奈放下啃了一大半的雞腿抱起被子“噸噸噸”一起灌下去,敲敲胸口長出一口氣:“吶,下一步呢?”
“下一步等你哥哥的消息。”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姑娘下殺手,那一頭的小辮子跟擺在太陽底下似的,說是全力追查也不過是做出衣服努力的樣子給人看罷了,彌生也不可能真的去打殺了人家的姬君,最后的矛頭還不是要懟在云隱村的頭上,只要商隊那邊出事,兩個忍者武裝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開戰(zhàn)了——保護商人和在外游歷的僑民,多么光輝正義的國家形象啊!
雷之國的忍者也不是吃干飯的,文姬之事一出立刻就有人去查她的身份和鶴千代的背景,早有準備的木葉城早就布好了局,拉拉雜雜查探一番后竟然還翻出了她在被賣入花街前曾與親姐姐生生分開,而后者據說在出云城出現(xiàn)過正在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至于鶴千代,還真是甲斐出身的正經武士,甚至還在不久之前的戰(zhàn)爭中為松平氏立下汗馬功勞……
這種遺憾才是最令人扼腕嘆息的。就連根本沒有見過文姬的人也為她感嘆哀悼,而鶴千代宣布劫持文姬的是雷之國的云忍村也沒讓人感到有多意外——雷之國就這么一個忍村,不找他們還可能找誰?一時之間忍者在人們心中的印象瞬間跌至谷底,如此美麗的女人都能下這般殺手,簡直就是冷血無情無理取鬧的存在!
順便抹了對手一臉黑的彌生才不管雷之國的忍者有多冤呢,大家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誰不知道誰那點花花腸子啊。打從木葉城遷入了大大小小的忍族,宇智波和千手們沒事就好在背陰的街上轉悠,盜竊幼童和誘拐少女的壞蛋不知道抓了多少,其中云忍村的忍者數(shù)量絕對占據了相當大的比例。這些人都被送去拷問一番,運氣好的戴上查克拉抑制器辛苦的種地“勞動改造”,運氣不好的成了小忍者們“練手”的教學工具,最倒霉的進了扉間和幾個同好們建立的實驗室——沒想到這個弟弟還有這種業(yè)余愛好,彌生突然覺得那些奇奇怪怪坑爹坑兄的忍術絕對和他脫不了干系……
漩渦族長把這邊已經準備就緒的消息發(fā)給了宇智波斑,第二天八幡城的三丸集市上就鬧出了一場“血案”。那個每天上午雷打不動前來販賣糧食和瓜果的商隊遭到了劫掠和血洗,一直都穩(wěn)定工作的封印陣不知何故突然失去保護的作用,而那些下手的忍者蒙不蒙面都沒啥用,他們黝黑的皮膚已經說明了一切……
被雇傭前來保護商隊的忍者傷亡慘重,接下任務的木葉城立刻表示對此高度關注,希望雷之國的云忍村給出一個說法。火之國的高層也對雷之國大名施加壓力,加上卷入其中上躥下跳的武士鶴千代,暴脾氣的云隱首領摔了一套茶壺茶杯后吐出了三個字:
“開戰(zhàn)吧。”
纏繞著雷霆的鯉魚一口咬下漁夫手里的香餌,后者早已經準備好漁網和木棍,只等著對方落入囊中。
木葉城的反應極其迅速,以千手柱間為首的頂端戰(zhàn)力幾乎是在得到消息的同時就壓到了雷之國的國境線,原本在這里布控的哨卡暗探不知為何被人一掃而空,云隱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堵在了家門口。
宇智波族長,千手族長,還有只聞其名從未見過面的漩渦族長齊齊出現(xiàn)在云隱村外,將這個剛剛成立沒多久的忍村圍得結結實實。
仗打到這個份兒上,誰都知道自己被陰了,然而屎盆子還是牢牢的扣在雷之國頭上,甩也甩不掉——你能說你有好好教育姑娘呢,還是說沒有搶劫無辜的商隊?誰家的女孩子可以因為得不到仰慕之人的回應就要殺死情敵的,誰家的商人可以因為搶不過生意就殺死對手搶奪貨物的?雷之國哪怕渾身是嘴也沒辦法洗白自己,只能卯足勁和木葉城杠上了——真理只能被絕對的實力證明,還不是勝利的一方有權解釋一切。
原本斑打算釋放須佐能乎直接一路推過去推平得了,急著領弟弟回家呢。彌生卻按下了他的念頭:上位者無法控制的力量只會招致恐慌和猜忌,對他們而言過早的暴露沒有一點好處。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一拳就能干掉你,這種迷之心情取悅了斑,好歹才耐下性子領著解除了變身術的一隊族人外加弟弟一個“豪火滅卻”轟塌了云隱村的外圍防御。
……這就很有些尷尬了。
對方武力值太高,云隱首領拎著刀滿身雷電沖出來直取彌生而去——宇智波是遠程,千手是近戰(zhàn),這兩家都名聲在外,只有常年不見人的漩渦似乎好欺負一些。抓個族長好歹也有些談判的籌碼,雖然眼見是一定要吃敗仗了但這個敗仗具體怎么吃,怎么描述,那都是很有些門道和學文的。
可惜他選錯了目標。
紅發(fā)少年抽出腰間配刀,“壓切長谷部”出鞘,這把刀以“壓切”為名,意思就是只需要下壓就能切斷,本身的鋒利和堅固可以想象。忍者們沒有冶鐵和鑄造武器的許可,即便長刀可以承受查克拉的壓力也無法抵御名刀的刀鋒。
彌生忍住刀刃相擊時電流的麻痹繼續(xù)下斬,對方的武器果然干脆的徹底斷裂掉在地上,五大三粗肌肉虬結的漢子一臉懵逼,第一次敗倒在金錢的勢力下——壓切長谷部也是名刀,長谷部國重的作品售價換成銅錢足夠砸死他幾個來回了,何況執(zhí)刀之人還是個實力高強卻喜歡藏拙的家伙。
一路順風,恕不遠送!
第146章 一家人
彌生折斷了對手的武器, 后退一步還刀入鞘后再次迅速拔出斬擊,這是絕大部分武士裝逼時最喜歡用的拔刀術,速度、力道、出刀的角度以及武器本身的風采都非常重要。他原本就沒打算讓云隱的首領活下來, 只有擊沉旗艦才能讓敵人的靈魂被觸動,當然了自己的形象也不能忽視。
雷之國的忍者絕大部分專注于錘煉□□, 這也和他們所處的自然環(huán)境及自身魁梧高大的身形有關,柱間算是幾個兄弟里面?zhèn)子最高長得最糙的了,站在這家伙面前竟然被襯得像是個留了一頭長發(fā)的麥色姑娘。彌生不準備讓對手死的失去尊嚴, 也不想羞辱這個戰(zhàn)斗至最后一刻的敵國首領, 更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過血腥, 所以他瞄準了人類很難鍛煉到的地方。
紅發(fā)少年的動作非常瀟灑帥氣, 對手還沒從武器被折斷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喉頭就冒出了一道極細的血線, 他瞪大眼睛“嗬嗬嗬”的嘶吼了幾聲, 血液這才大面積噴涌出來。小山般高大的軀體轟然倒地,預示著雷之國的民間武裝組織被徹底擊潰。
柱間除了帶人過來充人數(shù)以外沒有派上什么用處, 他歪頭想了想,干脆擊掌合十催生出一顆巨木直接把云隱村中央類似標識的建筑物給拆得粉粉碎。隨著這個信號,百十來號忍者像是潮水一樣沖進云隱村, 對方的防守力量不斷向村子后背陡峭山崖間的一個巖洞周圍收縮。
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甦醒,彌生立刻下令所有人后撤防御——這種力量很熟悉,雖然不像九尾那般熾烈, 但也絕對不容小覷。狗急跳墻兔急咬人, 忍者急了大概會放出怪獸。
嗯, 怪獸。
彌生左看右看都覺得這玩意兒太不和諧了。半個牛身上突然長出了無數(shù)章魚的腕足, 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吸盤看得人密集恐懼癥持續(xù)發(fā)作, 就像是硬把巨牛和超級大章魚拼湊在一起的怪物。
柱間用胳膊肘捅了捅弟弟:“你去,你不是最喜歡吃章魚燒嗎?”
彌生搖頭:“我不去, 太惡心了會把刀弄臟。”
兩人一起轉頭看向放了把火就開始偷懶摸魚的斑:“……”
宇智波斑:“……辣眼睛,不想看。”
然而他邊上站著的是泉奈,沒辦法再往后推脫。
宇智波族長特別不滿的白了一眼盯著自己的兩人,亮出萬花筒看向正朝他們沖過來的怪獸。木葉城的忍者里也沒幾個認識這是什么,大家正打算咬牙沖上去使用人海戰(zhàn)術,不想面前先是亮起封印陣燦爛的金色光芒,然后是茂密柔韌的藤網,最后一個藍色的查克拉巨人迎面撞上怪獸。布都御魂攜帶著狂暴的能量敲在牛頭上,怪獸被斑攔住,后者操縱著巨人微微使力就把這個“牛肉海鮮團子”給掀翻了。
“豪火滅卻。”
戰(zhàn)斗結束了。
彌生堅信現(xiàn)場彌漫著燒烤的味道,但是那怪物卻消失不見。
“那到底是什么?”沒什么見識的紅毛忍者漩渦彌生扭頭問向表哥,柱間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尾獸啊,你不知道?哦,也對,你家的情況,唔,估計老爹也沒跟你講過……”他摸摸下巴給弟弟解釋:“誰也說不清它們是從什么地方、怎樣產生的。據說六道仙人時期就已經存在,是查克拉的聚合體,按照尾巴的數(shù)量一共有九只。”
“然后?”九尾我見過,是只紅毛大狐貍嘛,但是眼前這個的畫風也太……魔幻現(xiàn)實主義了吧!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啊,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的呢,還怪耐打的。”柱間歪歪頭,不知道GET到了什么奇異的點:“抓回去養(yǎng)著玩吧?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大哥,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大哥,這么十八禁的東西你居然覺得可愛?
人群右前側突然躥出一排大樹,原本消失的怪物正好被出現(xiàn)的樹木卡在里面,它不甘的怒吼兩聲,張嘴吐出一顆黑色的小球。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要不是彌生一直保持著封印陣的運轉,只怕這一下就要造成不小的傷亡。小球撞在透明的封印陣上,站在最前面的人近距離免費欣賞了一下炸、彈的爆破原理。烈焰夾雜著沖擊波和熱風呼嘯而過,這個半圓形的保護殼外出現(xiàn)了一個拉長的橢圓形焦土地帶——寸草不生。淡藍色的須佐能乎再次出現(xiàn),覺得被掃了面子的斑直接把巨人的最終形態(tài)亮了出來,帶著面具的大天狗揮舞長刀,萬花筒血輪眼快速旋轉,這只半牛半章魚的怪物終于兩眼繞著圈圈倒臥在地。
不等它清醒過來,彌生立刻拋出一張空白卷軸,咬破手指就著鮮血在上面刻畫起來。封印陣的效力,與繪制者的查克拉強弱以及繪制工具有重要關系,想要困住這種危險的怪獸,漩渦族長選擇了自己的血液作為顏料,這樣一來可以有效地同輸入其中的查克拉產生共鳴。一串串復雜的術式被他像涂鴉一樣瀟灑隨意的畫出來,細微之處還能根據具體需要任意改動,立刻把周圍一圈不學無術的家伙給襯成了渣渣。
卷軸很快就繪制成功,彌生將卷軸甩到怪獸身上,那小小的紙冊自己浮空飄了起來。他囑咐了柱間和斑,讓這兩人分別輸入等量查克拉,這才將怪獸收入其中封印妥當。
殘存的雷之國忍者并不多,嘲諷的是絕大部分傷亡是他們自己放出來的怪獸造成的。木葉城倒也不做斬盡殺絕之事,只在宣布得勝后由三個忍族的組長共同簽了一份上表遞給了雷之國的大名。聽說那位大名當晚就急招醫(yī)者進入天守閣,據說是被氣到了,不過彌生只是乖巧的笑了一下,并沒有對此發(fā)表任何言論。
這場動手比準備短了無數(shù)倍的戰(zhàn)爭為木葉城和火之國贏得了不少資源,松平元康很快就從大名那里得到允許派遣軍隊接收了雷之國和火之國邊境的兩座城池,出云城被直接壓在了兩國的國境線上,十分方便這邊的貨物大量流入;而木葉城也終于得到了合法的地位,不必再躲在渦之城的身后隱藏自己。
彌生帶著所有人回到木葉后滿意的發(fā)現(xiàn)族群之間的藩籬已經被打破。一起上戰(zhàn)場是培養(yǎng)革命友情最快的方式,很多原本敵對的家族發(fā)現(xiàn)大家原來還有互補的一面大可以攜手合作,甚至有些小型忍族干脆直接混雜著聚居,也不再非要分清楚你我他了。
他把裝了尾獸的卷軸扔給扉間去玩兒,小心謹慎的告誡他大哥似乎變異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興趣,請務必將這種不和諧的怪獸收好。兄長們不在的日子里,扉間獨自留守木葉城很是浪了一把,見到親哥和表哥后高興地把小伙伴介紹給他們:“是個小忍族,實力也就那樣,但是非常特別。嗯……他們挺喜歡搗鼓一些深具哲學性的研究,當然,我覺得也挺實用的。”然后他就展示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小成果,一只“燈泡”。
“唔……確實挺實用的!”不會閃爍的柔和光芒讓宇智波們覺得眼睛很是舒服,立刻對這個連千手扉間都覺得實力一般的忍族產生了非同尋常的好感。斑表示宇智波不差錢,如果這玩意兒可以擴大規(guī)模的話他們家會考慮把蠟燭統(tǒng)統(tǒng)換成這個。
難得能看到這個人的好臉色。
扉間在肚子里吐槽了一句繼續(xù)解釋:“這個光源是查克拉轉換的結果,想要大規(guī)模利用的話恐怕有點困難……”他想到了之前表哥偷偷塞來的尾獸,這東西是查克拉的聚集體,不死不滅,如果能夠控制得當?shù)脑挷痪褪翘焐牟榭死瓉碓磫幔?br />
“我去找他們研究一下看看。額……那個……斑……先生,如果可能的話,我需要你的幫助。”估計這是我這輩子數(shù)得清的對宇智波斑用敬語的幾次了,尾獸暴走可不是鬧著玩的事,聽說寫輪眼可以讓這東西昏昏欲睡,嗯,順便再研究一下兩者之間的關系吧。
難道宇智波和尾獸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好激動!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有什么人在外面禮貌地宣告著自己的到來。扉間很高興的對屋子里的幾人道:“正好他過來了,是我在研究方面的好友,白磷。”他走過去把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十分清秀的年輕人。他留著黑色的長發(fā),面色有些蒼白,穿著普通的長衫和罩衣,唯一讓人覺得有點詫異的是蛇一般的豎瞳和眼線。
“就像是人形的蛇一樣。”柱間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千手和漩渦家的忍獸很多都是共通的,比如說□□,突然看到一只天敵總會覺得特別別扭。彌生倒是一點也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這種反應早就在瘋狂科學家大蛇丸先生身上出現(xiàn)過了。
嗯,確認過眼神,這絕對是一家人。
第147章 你給我等著
關于集收藏癖戀童癖研究癖于一身的大蛇丸先生, 彌生只在他落網后見過一次,對方眼中對知識和未知的向往就像爆發(fā)出來的煙火一般簡直能閃瞎人眼。這樣的人通常沒有什么標準尺度以上的倫理道德觀念,只要是能為他的研究添加籌碼, 就算靈魂也能論斤賣掉。彌生敢拿自己的配刀打賭,這位名為白磷的青年絕絕對對同大蛇丸先生有著直系血緣關系——這種刻在骨子里的偏執(zhí)根本就是遺傳吧!
有的人家祖?zhèn)靼翄? 有的人家祖?zhèn)餍拇螅械娜思易鎮(zhèn)髀斆鳎械娜思易鎮(zhèn)鞒载? 而白磷所出的忍族……大概祖?zhèn)鳢偪窨茖W家。倒不是說不能接受他們, 好好引導的話, 科技的力量絕對會有一天勝過忍者們的蠻力——沒錯, 說的就是你千手柱間。
彌生沉吟了一下抬頭看向他:“我現(xiàn)在可以輕而易舉的捏死你, 但我沒有。”
對方絕對是個聰明人, 他和氣的笑起來:“是的,您并沒有殺意,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這個樣子就很好談事情了嘛!
白磷顯然明白自己身上不干凈,雖然不知道漩渦族長是從哪里看出來的,但他確確實實沒有想要干掉自己的意圖。
彌生就欣賞這樣的聰明人。不用你多說, 他自己就會把袍子下可怕的惡魔腳爪藏好,必要的時候甚至能偽裝成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人,就像是圣人一樣。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我要求, 不許用木葉城和渦之城的任何人做任何人體實驗, 我說任何人, 明白嗎?如果必須的話你可以盡力說服我, 或是去外面抓, 但是別漏了馬腳。”他很是隨意的笑出虎牙:“當然,我會給你足夠支持研究的資金, 不浪費的狀態(tài)下絕對充裕,絕不延期。怎么樣?”
這種危險的科學家最好圈養(yǎng)起來,不然自家的小孩可是不敢再放到大街上跑了,尤其是生得好又身負血繼界限的那種。
“我會體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白磷很是干脆的答應下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在家里作總有一天要翻船。漩渦族長給出的條件非常具有吸引力,既不限制自己收集素材的行為,又是個可以一擲千金的金主爸爸,此時不努力抱住大腿以后哭都沒地方哭去!
他笑著朝彌生微微鞠躬,然后又笑著沖扉間打了個招呼,拿起要找的東西開門重新走了出去。
“彌生……”柱間覺得弟弟越大越不好管,他從對話中聽出了端倪,不是很理解表弟為什么愿意接受這樣一個人。
替他解開疑惑的是斑:“是為了在劃定的范圍內控制住惡魔,對吧。一旦其有所異變就能第一時間鏟除掉危險,明智的做法。”聰明人的做法。
“你們不覺得這樣一個人如果不能走在正道上將是多么大的損失嗎?”彌生坐正身體抬手摸了摸還亮著的“燈泡”:“扉間,做實驗好玩嗎?”
“……”白發(fā)少年保持沉默,只有握緊的拳表明他此時內心有多么緊張。啊,被哥哥們發(fā)現(xiàn)了。嘗試用活著的囚犯做實驗這種事,一開始的時候還可以安慰自己這些事罪大惡極的壞人,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這是在為未來鋪平道路,可是那些人的哀嚎和詛咒卻同如影隨形;漸漸地,每當狂熱的情緒消散后他總會脊背發(fā)冷——我什么時候變成了如此漠視生命的人,現(xiàn)在用囚犯,未來……會用誰?
柱間側身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扉間,他萬萬沒有想到親弟弟有一天也會踐踏生命。而宇智波斑則直接起身帶著泉奈離開,這是千手兄弟和漩渦彌生之間的事,他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結果就好,中間的過程沒有任何意義。
扉間一臉倔強的撐了一會,隨著寂靜的持續(xù),他開始慢慢發(fā)抖。彌生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走到這個已經比自己還高的表弟面前:“我在問你,實驗好玩嗎?有意義嗎?讓你得出了什么結論。”
“如果有兩條路,一是你繼續(xù)實驗,從此以后木葉城的政事將和你不再有關系;二是你來幫我,接手木葉的政事,但以后只能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研究。你怎么選?”科研型人才不合適放在掌權者的位置上,他們往往會在某些地方非常較真,或者說是偏執(zhí)。當然了,正是這種偏執(zhí)才讓他們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但是如果從政這將是一個可怕的弊端。這意味著他無法容忍不能刪除的“錯誤”,無論這“錯誤”是誰。
彌生并不是多圣母的在意那些意圖顛覆木葉城的探子,他更在意的是弟弟,或者說,他更在意繼承人。如果扉間真的無心接手,那也沒什么好生氣的,總比讓他上臺了以后領著大家一起掉坑里要好嘛,不過是意味著他可能還要多勞心勞力的重新物色人選而已。
沒有任何壓迫和責難,兄長用一種“明天或許會下雨”的平淡語氣同他聊他自己都有些不大敢回頭看的東西。
“我……可以選?”他有些疑惑,表哥彌生的打算他不是不知道,也一直在為此努力,但是……但是實驗室中的東西讓他覺得人生有了另一種色彩,他不想放棄……
彌生撇了撇嘴:“是啦,你當然可以選。大哥當初想要建立這么一片樂園就是為了保護弟弟們呀,我又打不過他,當然不會勉強你。”下面不是還有板間嗎?不是還有泉奈嗎?實在沒門兒了大哥和斑也不是不能重新拎到眼前再想想辦法的。
唉……這么多份兼職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扉間沒有當場給出答案,只是安靜的說自己要考慮一下。彌生抬抬下巴讓他回去好好考慮,等人走了才拍了一掌柱間。
“我跟你講,下次再突然對我用封印術我就揍你!”柱間立刻跳起來甩甩有點麻的腿,他剛要起來質問扉間就被表弟給拍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直到這會兒才重獲自由。跳了幾下他突然消沉的重新坐在椅子上:“吶,彌生,我是不是特別失敗?之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扉間什么時候學壞了都不知道……”
漩渦族長拖過椅子坐在他對面:“你在想些什么啊?我就是問問扉間對未來職業(yè)的規(guī)劃而已。”
滿打滿算扉間也才十八歲而已,雖然已經是個成年人,但一直作為千手一族的二把手天天給大哥收拾爛攤子,他從來沒有找準自我的定位,幾乎就將自己當做了兄長的影子和副手。這是不行的,世上誰少了誰不是一樣的過?如果扉間一直抱著這種心態(tài),他的人格永遠不會完整獨立,一旦兄弟間有誰出了意外他將第一個因遷怒而走入歧途。
柱間有些煩躁,他撓了撓頭:“那個白磷,還要留著?”
“對啊,不但要留著,還要圈養(yǎng)起來。”彌生毫不在意的將手放在“燈泡”的查克拉轉換裝置上,柔和的燈光再次亮起:“他很強大,這種強大是把雙刃劍,用得好了能抵上半個六道仙人的功績,用的不好了不會比惡鬼更加慈悲。”
“既然你和斑都同意,那好吧。可是扉間……”說到弟弟他又沮喪起來:“老爹把一切都交給我,結果板間天天躲在家里不見人,扉間又變成這樣……”密密麻麻的蘑菇以叢叢往外冒,看得彌生特別手癢想放火。
噢,我沒有火屬性的查克拉,煩躁!
“板間的話這段時間你可以專門帶他出來走走,拜訪朋友也好,找人對練也好。倒是扉間用不著你管,他那么大個人了,總能想清楚自己該走哪條路。”彌生意興闌珊的把手拿開,“燈泡”立刻滅了。
他轉頭看向柱間:“你怎么了?小時候做任務必須動手殺人的時候也沒見手軟過啊,怎么現(xiàn)在卻分不清輕重了。”別跟我說你覺得扉間拿囚犯做實驗你受不了。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扉間不該是那種枉顧人命的人……他和板間都應該干干凈凈的,有我雙手沾血就足夠了,真的……”你也一樣,只是如果說出來的話,大概表弟會生氣的賞自己一發(fā)封印術吧。
彌生好像第一天認識柱間一樣張大眼睛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看不出你還挺多愁善感的啊。要不要找個被子把扉間和板間裹起來背在身后,時不時還要拍一拍哄一哄什么的?”你這么寵弟弟你弟弟知道么?
柱間一揚眉:我寵不寵弟弟你難道不知道?就數(shù)你坑我坑的最狠。
表兄弟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互毆,時隔多年彌生仍舊不是兄長的對手,堅持了大概一個小時再次被柱間按著腦袋塞進藤球里。他像是被揉亂了毛的貓咪一樣惱怒的試圖把炸成一團的頭發(fā)理順,恨恨的看著正在做鬼臉的柱間:“你給我等著!”
第148章 地獄番外
地獄每年都會招聘新的獄卒。原本的獄卒不斷離職, 有因公折損的,受傷病退的,或是還清罪孽前去投胎的等等等等, 所以人才流失的非常快,輔佐官鬼燈大人絞盡腦汁才能勉強補齊人員缺口。
又到了今年招聘新人的時候, 茄子和唐瓜很是激動——據說今年有一位老前輩終于在大家的期盼中進了地獄,那可是一個人就頂了半拉資料室的厲害角色,不過鬼燈大人似乎沒有把他放在某個固定的職位上的打算, 似乎也在朝輔佐官的方向培養(yǎng)。
這位前輩雖說已經給地獄打工打了這么多年, 但是正規(guī)的流程還是要再走一遍的, 等到新人們面試后, 他們就可以見到這個傳說被鬼燈大人贊許過的人了。
來應聘獄卒的人很多, 除了地獄里的常駐民外還有不少動物, 雖然分開面試,但仍舊吵吵嚷嚷熱鬧非凡。總一郎站在隊伍的末尾, 沒辦法,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帶上自己心愛的小機關不得不半途跑回去了一趟,所以來的比較晚。我大概就是最后一個隨隨便便應付一下就會落選的那個人了, 他想。
……
身后突然響起輕快的木屐聲,噠噠噠噠的一聽就是個性格活潑的人。原來還有人來的比我更晚啊!他扭頭向后看去,一個穿著羽織襦袴的紅發(fā)青年提了盞燈籠笑嘻嘻的走來停在他身后:“請問, 獄卒面試是在這里排隊嗎?”
“呃……是是是。”總一郎覺得有些奇怪, 只有剛剛度過三途川的亡者手里才會提著燈籠, 可是看他身上的穿著又不是正常的白裝束, 周圍也不像能夠自帶服裝的怨靈惡靈那般圍繞著瘴癘之氣, 總之,非常的矛盾。
青年散著一頭順滑的艷紅色長發(fā), 綠色的眸子里一片沉靜,腰佩長刀手提燈籠,看上去就像是傳奇話本里即將出場英雄救美斬殺惡鬼的主角武士。
估計這又是個什么傳說里的神話人物,就像是桃太郎那樣的,所以才會和別人都不一樣吧?
面試的隊伍越來越短,得到聘用高高興興離開的人越來越多。據說面試官們錄取的標準非常自由,看臉也行看才華也可以,總是只要大差不差就全被收下了——地獄到底是有多缺獄卒啊!
很快就輪到總一郎進去面試了,他緊張到眼前一片模糊,似乎連手腳也開始抽搐。
“喂!你還好吧?”他感覺自己被人不知怎么就平放在地上,領口被扯開,一只帶著甜味的紙袋子展開套在口鼻處。情緒逐漸舒緩,眩暈感也慢慢消退,他總算是能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那個原本在身后排隊的紅發(fā)青年此時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就連主持面試的鬼燈大人也走出來視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總一郎覺得今年的面試大概沒什么希望了,緊張到發(fā)生過度呼吸的獄卒只怕上班的第一天就會因公殉職吧?
“你被錄取了。可以考慮直接送去“死活等處”專門接待生前碰瓷訛詐的人。請隨時保持這種一碰就會死的狀態(tài)。”鬼燈拿出小本本寫寫畫畫,總一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錄取章敲在簡歷上的聲音——這個錄用的標準,果然很自由啊……
“祝你今后好運呦~”那個救助了自己的紅發(fā)青年提著燈籠跟著鬼燈進了面試廳,還不忘轉身沖自己揮手。話說……一個男人,要不要長得那么好啊,笑起來可真甜……不不不,我才不覺得他很好呢。那個……好像忘記道謝了……所以男人為什么要長那么好看啊!
“彌生君,你還能走進這里而不是直接被送去阿鼻地獄,想來也是有所覺悟的吧。”黑衣鬼神走在前面,紅發(fā)青年跟在后面:“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付出代價也是必須的。吶,為什么我還要來參加這個面試會?”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壓榨啦!
鬼燈沒有回答,只把他留在障子門外:“請聽到叫號后再進來。”說完就離開了。
此時被面試的是一群毛茸茸的狗,它們輪流測試了咬合力和眼神的兇惡程度,沒用多長時間就結束。
“啊!是動物獄卒嗎?”一只漂亮的手伸出來在杜賓犬頭上揉了揉,溫暖且恰到好處的力道讓這只看上去最精悍勇猛的備選者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眼神——再摸摸吧?再摸摸的話就是揉肚子也可以呦!
已經成了前輩的小白蹲坐一邊抬起前爪撲過來:“是彌生大人啦~您能來地獄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要去見桃太郎的時候才能順便去探望您呢!”
彌生抱住撲來的白柴揉了揉它的耳朵:“我可是罪惡深重雙手染血,不來地獄還能去哪里?再說啦,我是人類,總有這一天的吧。”
“下一位面試者——漩渦彌生,彌生先生,請問您在嗎?”不等小白再說些什么,一個穿著白衣服白卷發(fā)的小孩子拉開門喊到了彌生的名字。紅發(fā)青年揉了揉兩只狗狗,松開他們整整衣服走進了面試廳。
負責面試的面試官一字排開,鬼燈坐在中間的主位上。
彌生忽覺背后有風襲來,伸手一抓滿是毛茸茸的觸感。他直接用力將襲擊者拖到面前,手腕一翻就把它掀倒在地。“乖孩子乖孩子,好了好了~”厚實濃密的橘黃色大貓真是世界的瑰寶啊!還有粉嫩嫩的大塊肉球可以捏……
青年抱著妖貓火車從頭擼到尾,貓咪被摸得瞇起眼睛扭了扭。
下巴也要!耳朵耳朵!還有背上!這一屆的鏟屎官,不錯!
鬼燈咳嗽了一下:“意圖賄賂考官是不行的。”彌生立刻松手,火車想要舔一舔這個讓自己很滿意的人,對方卻笑著推開了它的臉:“好了,開始面試吧?”
最先說話的是坐在最右側的奪衣婆:“小哥呦,如果你愿意的話,面試也不是那么重要的……懂嗎?”皺褶干癟的老太婆擺出嬌羞的造型滿臉紅暈,就連彌生也有點難以控制臉上的表情——太辣眼睛了!
“請不要試圖對獄卒潛規(guī)則。”鬼燈再次救場:“說一說你的特長和對職業(yè)的規(guī)劃。”
“嗯,特長的話……我比較擅長打架。”這絕對是自謙了,你豈止是擅長啊!
“還擅長處理文案工作。”是的,我已經處理了幾十年了。
“我覺得我性格比較好。”那是和別人對比。
“總之我希望去最艱苦的地方,當然了,這也是為了早日贖清身上的罪孽。”最主要的是忍者們死后的下場都不會太好,能有人照顧點也算是種緩解吧。
鬼燈點點頭:“看來你對自己的情況認識深刻,也算是做過準備了。下一個問題,你準備如何進行拷問?”
青年笑起來,他伸出雙手,漂亮的手指潔白修長,像是玉石琢磨出來的一樣,又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從橋欄桿上掰下來的石球,非常輕松的把它捏成了粉末。一眾面試官紛紛點頭表示贊賞。
“那么,如果你想向憎恨之人復仇,你會怎么做?”這次提問的是嬌小的白兔,來自喀嘰喀嘰山的芥子小姐對復仇特別有心得體會。彌生對小動物的態(tài)度非常好,雖然兔子一直在他的常用食譜上,但并不影響他對這種動物活體的喜愛。
“如果是復仇的話……”青年背后立刻升騰起紫黑色的霧氣:“當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啦。”他帶著“和善的微笑”繼續(xù)道:“我會一點一點捏碎對方全身的骨頭,然后治好他。再一點一點捏碎骨頭,再治好他。循環(huán)往復,永不停息。”
“很好,你合格了。閻魔廳這邊的空房間自己挑一個住下,期待你的表現(xiàn)。”鬼燈在一張簡歷上敲下“錄取”的印章:“普通獄卒的見習你就不必了,直接去叫喚地獄,那里的酒鬼越來越多,就連八岐大蛇也快控制不住了。”
“你還真是……不讓人有片刻空閑。”彌生站起身,剛剛跑來跑去叫號的小孩子湊了過來:“彌生大人,我是茄子,請跟我來吧!”
大約三十分鐘后,叫喚地獄傳來一片鬼哭狼嚎,茄子滿臉紅暈閃著星星眼的看著前輩一個人掀翻了所有酒鬼,正抓著為首鬧事的家伙笑得一臉“和藹可親”:“喝酒是非常傷害肝臟的行為。不不不,我想你需要的不是戒酒,而是肝臟切除術。沒有肝臟就不怕它受傷了對嗎?別怕,雖然沒有行醫(yī)執(zhí)照,但那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我還算是個不錯的大夫哦!”
倒在地上的胖子已經被嚇清醒了,對方溫熱的手指在自己的肚皮上輕輕劃來劃去,似乎正考慮從哪里下刀。胖子渾身直抖,雖然恐懼占據了他的思維,可是彌生怎么看都算不上兇惡的長相讓他有了別的想法:“我警告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要是敢傷害我,我就把你告上法庭!”
“哦,他說要上法庭去告我吔!”彌生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轉頭去看茄子尋找共鳴:“很久以前似乎有個人也這么說來著,我很有耐性的給了他三個小時,可惜他竟然沒能爬到法庭門前。”
說著白皙漂亮的手指就在胖子肚皮上戳了一個洞,血液淅淅瀝瀝滴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人啦!惡鬼殺人了!救命啊!”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很好騙的小白臉一點也不吃威脅與恐嚇,太可怕了!肚子好疼!
“啊!不要亂動!”彌生慢條斯理的把小洞撕成一道口子:“放心,你已經死了,難道你忘了自己正是因為喝多了掉進河里才淹死來到這里的么?”他又把手指伸進傷口里掏了掏:“你肚子上的肥油可真多!啊,找到肝臟了。不要動,我?guī)湍惆阉鞠聛怼km然一直搞不清處女的肝臟和其他人類有什么不同,不過拿去給酒吞童子試試吧,說不定能吃?”
“別別別!我錯了!我再也不喝酒了!不要拿走我的肝臟啊!我有脂肪肝,不好吃,一點也不好吃!嗚嗚嗚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胖子不敢再動,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導致永遠和肝臟說拜拜。
彌生果然把手里捏著的臟器翻來翻去看了看:“額,好惡心,我覺得酒吞不會吃了。不過你不需要肝臟,真的,喝酒是一件美妙的事,怎么能因為多個器官就放棄呢?來吧,我要揪了,會有點點痛,稍微忍一下就好。”
胖子立刻鬼哭狼嚎翻白眼,被揍翻在地的其他酒鬼也忍不住捂著肚子想要朝遠一點的地方蠕動。青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們的動作,立刻側臉笑道:“不要急,每一個在叫喚地獄的人都會得到特別照顧,想喝多少酒喝多少,來吧,把肝臟貢獻出來。”
“我錯了!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再也不敢喝酒了!”*n
紅發(fā)青年非常苦惱:“我是只是好心幫你們啊,真的不要嗎?”
“不要!謝謝大人!我們絕絕對對再也不喝酒了!”*n
“要是讓我聞到酒的味道的話……”他很是遺憾的把手指從胖子腹腔里抽出來,指尖綠光閃過,傷口立刻消失不見。
“絕對不會有酒味!今后連酒心巧克力也別想進來!我們會互相監(jiān)督的!請大人放過我們的肝臟吧……”*n
彌生滿臉遺憾的把已經嚇尿的胖子扔開,回頭去找茄子。小孩子可不能仍在這種充滿了酒鬼的地方。
“額……莫名覺得彌生大人的臺詞其中一段有點糟糕……”茄子紅著臉頰靠在八岐大蛇邊上的石塊上,叫喚地獄今天真的叫喚起來了。
第149章 卷軸
千手柱間的行動力, 那是相當?shù)墓麤Q。第二天木葉城大大小小的居民們就看到他身后跟了一個發(fā)色很是奇怪的少年,長期留在族地里打理內務的板間耗不住大哥軟磨硬纏,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出門“見世面”。
左右都是在這個城池里, 有什么世面可見的?大家都是忍者,無非是手段千奇百怪, 能力各有所長罷了。少年走在兄長身后,默默地吐槽越來越放飛自我的大哥。柱間帶著弟弟走在路上,笑瞇瞇的模樣看上去一點也沒有最高戰(zhàn)力的模樣, 不知道的人只怕會把他錯認成柴犬之類的吉祥物。
轉了一上午, 不少人見到柱間主動鞠躬示意然后跑開, 有的小姑娘甚至會躲在角落里滿臉紅暈的指著高大的青年交換些意見, 然后擠在一起嘻嘻嘻的發(fā)出詭異的笑聲。板間覺得被眾人關注很不舒服, 伸手拽住哥哥的袖子表示想要回家, 他哥哥撓了撓頭:“我?guī)闳フ覐浬鎯喊桑俊狈凑认乱惨蛔トギ斂嗔Γ蝗鐜弟弟過去, 也許今天的酷刑能減輕一些。
于是兄弟倆換了個方向朝城中央的一個院子走去。
最早修建木葉城的時候彌生就考慮到了行政的需要,市中心的地方被修建成了一個公共綠地,中間是一個花木蔥蘢的庭院——當然, 并不是給人居住用的。現(xiàn)在庭院里進出最多的除了各族族長外還沒有其他人,但是隨著戰(zhàn)爭結束,這種情況開始發(fā)生變化。
最初大家都是以氏族為單位松散的聚居在一起, 戰(zhàn)爭催化了城市職能的劃分, 每個忍族都下意識地將權力慢慢讓渡出來。他們接受了統(tǒng)一的軍事調配, 習慣了和其他形式的忍者結成隊伍, 一起分擔戰(zhàn)斗的風險, 一同享受戰(zhàn)爭的分紅,戰(zhàn)事結束后這些習慣變成了定例。彌生潛移默化的結束了各家各戶山頭林立的狀態(tài), 正在焦頭爛額的設計未來的行政職介劃分。
最原始的社會發(fā)展理論可以用“契約”一詞來描述。居民讓渡權力,領主接受權力,雙方達成一致,契約形成。天平的兩頭誰也不能違背約定,否則居民將被法律制裁,領主將面臨叛逆和反抗,這就是“社會契約論”。
木葉城的“契約”已經出現(xiàn),下一步就是將這種無形的契約以有形的條文固定下來形成制式,讓所有人都明白約定已經締結,除非一方違約,否則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都將以這種方式共同生存下去。
好在木葉是個武裝城池,抵御外敵這種事在他們看來從來不是城主一個人的責任,所以才能如此輕易地進行權力讓渡——忍者們大多心思簡單,只要掌權者能夠公平分配資源和紅利就OK,至于怎么動手你說了算……意外的直率豪爽,也顯得尤其可愛起來。
柱間和板間走進庭院的時候,召開重要會議的廣間里已經坐滿了忍族的族長。不少人帶著繼承人前來觀摩,板間的出現(xiàn)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大家都知道一向是千手扉間跟在千手柱間身后,突然換了一個少年讓大家對千手家的風云變幻很是感興趣。
不打架的時候,除了八卦還能干嘛?
彌生坐在上首點點頭讓了個位置出來,眾人跟著挪了一遍,原本的上下座次莫名變成了一個環(huán)形。
“咳,千手族長!”彌生瞪了表哥一眼,對方立刻舉起雙手示意投降,帶著板間趕忙坐在位置上,他看廣間里重新安靜下來才繼續(xù):“這次把大家請來,主要是總結前一段時間戰(zhàn)事的具體情況。我們內部沒什么不能說的事情,但我希望大家明白什么能對外公布而什么不能。好了,開始吧。”
宇智波泉奈和羽衣綠分別描述了小組行動的情況,又大致展示了一些額外收獲。泉奈拋出來一張雷之國的家族關系圖以及部分戰(zhàn)略要點;羽衣少主亮出了一份賬單,上面的金額絕對閃瞎人眼。無論是宇智波族長還是羽衣族長都滿臉驕傲的坐在邊上,斑頭上的呆毛似乎都要比平時更翹一些。
泉奈和綠說完后眾人嗡嗡嗡的交頭接耳了一番,彌生給了大家一段時間,然后拿起一張卷軸:“有幾位很有想法的年輕人遞交申請想要建立一個技術開發(fā)部門,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允許他們展示一下成果。”
白磷和其他幾個眼生的青年“噗”的一下從準備好的卷軸里取出那個“燈泡”,經過調試和進一步改良它變得更加穩(wěn)定,光線也越發(fā)舒適。很多族長都好奇的湊過來看了看,表示這東西比蠟燭要好用多了!
“那么,他們已經解決了能源的問題,大家是否愿意用這個來解決夜間照明?作為居民的福利,木葉城里所有人使用這個都是免費的。”某人將誘餌拋了出來。
免費又好用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看著紛紛點頭同意的族長們,彌生的表情非常溫和:“這個‘電燈’將裝進各家各戶,必須由專人架設,所以需要大家提交一下想要安裝的戶數(shù),他們好提前制作出足夠的用具。”
這樣一來人口結構的摸底調查就悄悄完成了。如果直接讓族長們清點人數(shù),只怕大家嘴上同意心里還是會犯嘀咕,以安裝“電燈”為由就會好的多,為了早日享受城市分紅他們只怕能有多快就會統(tǒng)計的多快。
這種市政建設,忍者動手可比一般施工隊要快得多,最多三天地下管線就能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更方便了。燈泡按戶數(shù)發(fā)下去,宇智波們上門安裝——只有他們能達到“看”一邊就會的程度,也算是讓他們多和人接觸一下,不要太孤僻。自打宇智波斑的須佐能乎力挽狂瀾干翻了尾獸,很多參與了雷之國戰(zhàn)事的忍者都很是仰慕這位強者,連帶著木葉城的居民對這個神秘種族的看法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尤其不知道誰缺德的在宇智波居住的街道外面開了一家甜食屋,大大小小板著臉紅著耳朵出來排隊買點心的宇智波們就成了木葉城人們心中隱藏版的吉祥物——這教科書般的傲嬌簡直萌得人心肝直顫。特別是三頭身和四頭身的宇智波團子們舉著三色團子和紅豆糕啃啃啃的小模樣簡直了,直接清空血槽有木有!
彌生看也不看就把統(tǒng)計人數(shù)的工作悉數(shù)交給了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板間,然后放出一個大雷:“那么‘技術研發(fā)部’的成立顯然沒誰有意見對吧?我提議由千手扉間來負責這件事,每個月向大家匯報一下研發(fā)進度和賬目,有問題嗎?”
他借由這個部門向所有人釋放了一個信息:行政職能的劃分開始了,想在里面分一杯羹的就得趕早加入,留在后面觀望的就別怪喝不著熱湯!
族長們紛紛表示沒意見。城主是六道仙人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所以誰也不去想這件事,而漩渦彌生的領地是渦之城,他不可能長期留在木葉城主政——其實他就算是留在這里大家也沒什么意見。人家有實力、會做事,同千手和宇智波的關系又密不可分,在朝廷那里也有說話的位置,幾番動作下來不但盤活了這個城池還帶著大家大賺一筆,整體表現(xiàn)無可挑剔。與其和大佬掰腕子搶掌權的位置,還不如把目標定在下面能夠“現(xiàn)管”的基層權力上。
至于那個“技術研發(fā)部”,一聽就是學霸盤踞的地方,我們這些肌肉比大腦復雜的就敬謝不敏了!反正每個忍族都會研究一下別人家的尸體和特別忍術,建立這樣的部門也可以說是一種必須。
于是咬牙向表哥提交志愿的扉間立刻找到了合適自己的位置,彌生很愉快的把以白磷為首的問題科學家們甩給他管理,又向各忍族表示誰家里有這種“特殊人才”的都可已經入這個部門。有固定工資拿哦!
能把自家性格孤僻古怪的問題成員安排個金飯碗誰不愿意?木葉城門隱藏的科學家如同雨后春筍般紛紛冒出頭來,這個部門立刻得到了資金、人員和場地,開始投入了如火如荼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事業(yè)。
會議結束后泉奈和板間被哥哥們留下來幫彌生處理文件。卷軸實在是太多了,饒是三個年輕人都很有能力也耗到下午才做完。彌生站起身揉了揉咕嚕咕嚕直響的肚子,坐在邊上的板間手里突然滾落了一只卷軸。
那只卷軸的背面付著漂亮的淺綠菱格花紋,似乎是不錯的織物。彌生見到那卷軸臉色一變,泉奈好奇心大起伸手搶過來展開就看,只見上面亂糟糟的寫了許多不成語句的片段:“是我是我”的詐騙,老年婦女三十人,主要目標為獨居母親,金額巨大。最后有一句加粗的話被著重圈了起來:判決——死活等處。
“死活等處?好像有點熟悉啊……”泉奈一手支著下巴努力思索這到底是什么,彌生板著臉走過來把卷軸收去仔細卷好:“沒什么,不過是我這兩天事情太多裝混了,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
第150章 掉馬
“什么惡作劇?”和好友出去浪了一圈的柱間拎了幾碗打包的拉面走進來投喂弟弟, 斑在他后面回答了泉奈的問題:“死活等處是地獄里的一塊,據說那些假扮僧人騙錢、專門騙老年婦人以及侵占他人土地的人死后都會被扔進去。”
泉奈更加好奇:“哥哥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哦,小時候兄長都是拿這種恐怖小說的話本來教我認字的……后來他死了, 在你記事之前。”這個話題就有點沉重了。柱間趕忙分散眾人注意力:“我們發(fā)現(xiàn)街上開了一家拉面店,特別好吃, 特意打包帶回來的,還沒吃飯吧?”
三個忙到現(xiàn)在的人紛紛點頭,抱著面碗低頭開吃。板間全程沉默, 彌生也難得的沒什么表情, 倒是泉奈心情很好的樣子。吃過飯氣氛還是有點壓抑, 柱間一邊收拾碗一邊繼續(xù)閑扯:“剛剛彌生說惡作劇, 誰能對你惡作劇?成功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是件了不起的成就!”
板間突然“哇”的哭出聲, 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狀態(tài)。除了黑白發(fā)色的少年和彌生外,剩下三個人都一臉茫然——就算拉面再好吃你也用不著哭吧?
他一邊哭一邊打嗝:“彌生哥, 地獄的審判卷軸你怎么會在你手里!你怎么了?”南賀森林里表哥渾身是血后背嵌滿手里劍的噩夢不斷浮現(xiàn),他甚至有夢到過哥哥穿著白色的喪服頭也不回的踏上一座朱紅欄桿的拱橋,橋下河水血般殷紅。
彌生嘆了口氣, 伸手摸了摸板間的腦袋,揉亂了他那頭顏色對稱的頭發(fā):“真是的,還以為能一直瞞著呢。不是什么大事, 無非是一樁小小的兼職工作……好吧好吧!”千手兄弟執(zhí)拗起來那是一脈相承的, 就連柱間和斑也表示你必須交代清楚問題, 否則今天就別想過去了。
紅發(fā)少年捏著手里的卷軸眼神空白了幾秒:“地獄的審判卷軸, 活人不能隨意拿的。這次是我的失誤, 不會對板間有什么影響,我會打報告說明這件事。”
“我想知道的是你, 為什么有這東西!”事關弟弟,柱間的反應比平時快了許多。他甚至少見的出手先發(fā)制人,木質藤蔓憑空從地板上催生出來束縛了彌生的手腕,免得他用封印術逃掉。
漩渦族長特別無奈:“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啊!”
“你曾死在宇智波的手里還不是什么大事!”板間悲憤的聲音在房間里環(huán)繞了幾圈,屬于千手兄弟的查克拉突然失控,而斑則當機立斷召喚出部分須佐能乎的肋骨把房間里的空間禁錮起來——這還是從彌生的封印陣上獲得的靈感,但凡密封的東西,不但能夠防止內部的東西跑出去,同時也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
他的舉措避免了這座宅院被柱間夷為平地。
柱間知道表弟和板間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曾經被宇智波的一個小隊包圍,拼命一搏的情況下殺死所有對手存活下來。當時還是他帶人去接應的,彌生護在板間身上幾乎被手里劍撕碎的樣子瞬間出現(xiàn)在眼前。
“是那個時候,對吧,母親去世的那天……羽衣和其他幾個忍族圍攻族地,父親帶著精銳和……宇智波對決。”他低著頭,眼睛里充滿血絲,心口突然變得涼涼的。如果那天彌生稍微手軟一瞬間,他就會失去兩個弟弟,原來板間的命是彌生用自己換回來的。
斑沉默了一會:“是雅成他們。”
宇智波雅成曾是他那位早就隕落的兄長的好友,幾個年輕人趁著族中主事不在出去打獵補充糧食,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事后族人去探查了那塊地方,爆炸和血肉撒得四處都是,雅成的母親當場就昏闕過去。這件事在宇智波族內也頗為震動,很多父母堅決的警告孩子不許再私自離開族地,就連斑和泉奈也沒漏過去。
“阿姨,阿姨攔下了去往地獄的我。但是已經到達那里的人不能輕易回來,所以我答應死后去地獄當獄卒。有什么不好的嗎?你們死了以后可要靠著我養(yǎng)活,雖然現(xiàn)在也是。哈,高興點吧,這可是份公務員的好工作!”彌生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揚起笑臉,被逼入絕境之下的狼狽就連他自己也不想去回憶。
某種層面而言,正是面對強敵的無力和絕望促使他不斷磨練自己方才能夠擁有如今的實力。所以彌生早就已經放下那份痛苦,畢竟不管如何狼狽最終活下來的勝利者都是他,站在勝利者的角度上,沒有什么不能釋懷的。
但是此時他不能簡單的就把這件事放過去。首先,他本人絕對不會犯這種弄混文件的低級錯誤;其次,斑曾經說過那些少年是私自行動,宇智波斑不會說謊。再次,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是誰,要把當年的舊事翻出來,翻出來又對他有什么好處呢?在木葉城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這個關鍵時刻,如果主要發(fā)起者發(fā)生內訌,那么對于這個城池無異于是毀滅性的打擊。好在翻出文件的是板間,如果是更為偏執(zhí)的扉間……彌生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就算能暫時安撫住他,這個主意越來越大的弟弟也絕對不會放棄報復的——瓦間的事都那么久了扉間還記在心里念念不忘,何況這次是一下扯進去了板間和表哥兩個人。
他估計能立刻抄刀子和泉奈打起來。
“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大家誰也不想嘛,不是特殊情況嗎?現(xiàn)在木葉城建立了,千手和宇智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打個照面就要不死不休。”彌生有些討好的沖著表哥搖尾巴,柱間皺眉親自檢查了一遍,確認表弟生命體征正常,除了有點瘦以外沒什么問題,這才松口氣先把他手上限制行動的藤蔓撤了下來。
板間也控制住了情緒不再掉眼淚,但仍舊坐在離斑和泉奈最遠的角落不肯動。
這也就是這件事的后遺癥了,連千手兄弟里脾氣最好的板間都這么大反應,可見下手的人是想一竿子徹底把木葉城的水給攪合混嘍。
泉奈很有些尷尬。彌生和板間在森林里和宇智波雅成打遭遇戰(zhàn)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按理說這些事都找不到他頭上,可是屋子里僵硬的氣氛卻讓他喘不過氣——這是他第一次深刻意識到“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姓氏之間殘酷血腥的過往。
倒是斑突然長出一口氣,收起須佐能乎的肋骨,拖過椅子把自己塞了進去:“就這樣吧,雅成他們私自跑出族地又技不如人,我作為宇智波族長……不會再追究此事。”兄長曾經的友人死于他人之手,按照他原本護短的脾氣是萬萬不可能算了的。可是他們狙擊的是好友的親弟弟,彌生估計只是順帶的添頭。
死去的人永遠沒有還活著的重要,與其糾結于過去,不如好好攥緊手里還剩下的。越是頂尖的忍者,對于得失的判斷就越清醒。
真正的苦主這么簡單就放過了這件陳年舊事,千手要是再繼續(xù)糾纏就未免顯得太過小肚雞腸了。畢竟人家死了五個人,而千手這邊被圍的兩個可都活的好好的。
柱間這會也繞出來了,立刻滿臉感激的直朝好友鞠躬。不管怎么樣,彌生宰了宇智波家五個大活人,斑既然說不再追究,那就是真的不會再追究了。
眼見氣氛好了起來,彌生坐到桌邊把剛剛電光火石間想到的問題講出來,房間里的五個人都面面相覷——這可真是幸運,翻到卷軸的是板間不是扉間,而這卷軸恰好又是所有關鍵人物都在的時候被翻出來,稍微有一點變化都會埋下禍患。
“我記得當初雅成他們帶了大量手里劍和鋼絲,但是沒有帶刀之類的武器,所以大家都相信他們是真的要去抓些獵物回來……”斑閉上眼睛,寫輪眼的特性讓他很容易就把當時的場面再現(xiàn)出來。彌生等他重新睜開眼睛問道:“可以讓別人的記憶具現(xiàn)化嗎?這么長時間,很多細節(jié)都已經模糊了。”
斑突然笑得非常艷麗:“你不害怕我在你的腦子里留點什么?寫輪眼這種東西,凡是知道的人都不敢和我對視的。”
“哦,你似乎忘了我的特殊兼職,活著的時候也許我這輩子也打不過你,不過等大家都死了還不是要一起在地獄里打麻將跳老年廣場舞。”言下之意就是有本事你別死,不然總要落到獄卒手里,科科科。
“嗛!”斑表示這種不平衡的職業(yè)屬性簡直就是摧毀社會公平的怪獸,而占了便宜的千手兄弟統(tǒng)統(tǒng)露出迷之傻笑——在宇智波面前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不然是要挨揍的。
宇智波斑居然跟人講公平,這絕對是我活這么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第151章 記憶
“既然你都不怕, 對我來說就更不算什么。”斑很是干脆的點頭,他也很想知道六年前的漩渦彌生是怎么在保證拖油瓶不死的情況下干掉五個幾近成年的宇智波的。血紅的魔性之瞳悄然綻放,他沖彌生抬了抬下巴:“你先仔細回想那件事, 然后看著我的眼睛,不要抵抗。其他想看的人也一樣。”
宇智波的寫輪眼名不虛傳, 彌生只覺的一陣恍惚,自己就站在了南賀森林茂密的樹干上,周圍圍了一圈人。樹下是聽從了暗哨分配劃分了小組正在全速前進的菜鳥忍者們, 遠處的天空中突然躥升出一顆煙花炸開, 樹下的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加快速度朝千手族地的方向趕去。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可真神奇!彌生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看一場電影, 并沒有什么極強的代入感。倒是柱間、板間、泉奈和斑全神貫注的盯著腳下飛奔的兩個少年。
林間有鋼絲反射的光芒, 紅發(fā)的小少年突然一把推開更小的那個, 連帶著自己也滾落在地。瞬息之間, 他們被包圍了。五個宇智波,為首之人擁有寫輪眼, 開口就表明是專門為了圍殺板間而來,那句“王八窩里的紅毛龜”讓一群圍觀群眾嘴角直抽抽——這純屬嘴太欠才被打死的吧?
緊接著就是紅發(fā)少年的表演時間,詐降, 誘敵,陷阱,以及果決的逃跑。彌生看著小了一大圈的自己帶著板間一路艱難逃生, 時不時挨上一個火球吃上一發(fā)手里劍, 頓時覺得應該敲詐宇智波族長一頓好的才行。
直到腳下被血染紅的小少年抖著唯一能動的一只手在衣服殘片上劃出了起爆符并激活這個炸、彈, 整場密林之中的戰(zhàn)斗終于畫上了句號。
眾人回到現(xiàn)實世界, 斑深吸一口氣:“雅成他們……栽得不虧。”雖說有輕敵的問題, 但彌生小時候那張軟軟糯糯的臉看上去真的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啊。至于后面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幾乎無懈可擊的計劃,要不是親眼所見, 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臨時想出來的。所以,惹了千手柱間也不能惹漩渦彌生!
那么,問題來了。宇智波雅成對族人說是出去打獵,但在這份沒有造假的記憶里卻直截了當?shù)谋硎臼菍3虨榱藲⑺狼肿彘L的幼子而來,甚至為此干掉了千手的暗探來尋找板間的信息。是誰慫恿他做這件事的呢?是誰將千手的菜鳥們做任務時的路線泄露給宇智波的呢?
不是斑腦補過度,他突然覺得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千手,恐怕很久以前就被一個幕后黑手帶著邪笑一直注視著。那個家伙隱藏在暗處,以挑動兩族的沖突為樂事,而且,至今仍舊存在。否則為什么一個不應該出現(xiàn)的卷軸是怎么混進一定會被“千手扉間”經手的文件堆里呢?
彌生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反過來進行分析:“這個人的目的應該是讓宇智波和千手徹底決裂,最好能夠不死不休,這樣一來,他能得到什么?”如果出現(xiàn)這種局面,木葉城必定分崩離析,無論是對火之國的忍者還是對火之國本身都沒有任何好處。那么,是外人所為?
雷之國剛剛被揍扁,其他國家的新生忍村都被嚇得顫顫巍巍乖得很,一時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人這樣做。而且,這件事前后延續(xù)了六年,甚至可能更久,更久……誰會花上這么多時間只為了針對兩個忍者家族?吃多撐著了吧!
“故意調換卷軸的人應該不知道這是什么,因為在板間打開之前,這卷軸的火漆并沒有破損。”他在這種不合適被人翻看的卷軸上都設有小型封印術,被打開的瞬間就會反饋到施術者那里,板間誤把它撕開的時候封印被觸動了,證明之前沒有人打開這東西。
他又翻了一下手里尚未來得及整理謄抄的卷軸……這個下手的一定是近身之人,不對,目前能夠隨意碰觸到他桌子上所有東西的只有短刀付喪神藥研藤四郎,彌生不認為他會做出這種事。無論是出于付喪神對主人的依賴還是這把短刀一向以來的忠誠之名,他都不可能做出這種意味著背叛主人的事。而且藥研是個很可靠的出色助手,把文件弄混這件事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
所以,這是一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出現(xiàn)在他身邊,且能碰觸到他文件的家伙,甚至做得到悄悄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對于這種存在,彌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幾乎無法被感知,能夠迅速逃跑,不會被發(fā)現(xiàn)……如果加上黑漆漆和對宇智波非常仇視的話那么目標人物幾乎是立刻就被鎖定。另一個世界名為“黑絕”那個純能量體之所以只對宇智波有敵意,大概是因為千手已經幾近滅族了吧……
彌生不打算將自己亂入了另一個世界的見聞講給兄弟們。無論是白發(fā)蒼蒼滿目死寂的斑,幾乎沒有什么傳聞就早早死去的泉奈,英年早逝的柱間,還是被雷之國忍者殺死的扉間,全都太悲傷了,這種悲傷的故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沒必要拿出來讓已經走上另一條道路的他們分擔。
如果下手的是黑絕,那么很多問題就能夠解釋清楚,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謎團。他為什么非要宇智波和千手敵對?他是怎樣存在這么久的?
另一個世界的黑絕被宇智波帶土給稀里糊涂的“吃掉”了,據說還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噩夢,沒有來得及抓出來仔細盤問,算是一大遺憾。不過,黑絕為什么如此鍥而不舍的找宇智波和千手的麻煩呢?按照時間線來看,另一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至少是現(xiàn)在時間點上向后順延的六十年后,向前追溯又是六年,可以說黑絕至少存在了七十年,那么當然可以繼續(xù)向前延伸……如果大膽一點假設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從兩個忍族成型的時候起,黑絕就已經存在了,然后孜孜不倦的搞事,一直搞到彌生他們這一代的六七十年以后才被徹底消滅。不是有自己亂入的話,消滅他的人又會是誰?
“關于千手和宇智波的起源,族里還有留下來的,比較靠譜的記錄嗎?”如果黑絕一直存在,前人的記錄里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斑點點頭:“我們宇智波還有一些記錄,包括據說是六道仙人時期留下來的東西。但是似乎和族群起源的關系不大,主要講述的是如何使用寫輪眼。”柱間撓了撓頭:“我記得在老爹那里有,但是族里誰都不想去看,那位先祖實在是太啰嗦了,嘮嘮叨叨的。咱們千手和漩渦不是同出一源嗎?你家沒有?”他剛說完就想起彌生父母的事,立刻吐了下舌頭道歉:“抱歉,我忘記你之前一直留在外面,小姨父又走得突然,恐怕你是不知道的。”
“我覺得……”彌生表情凝重道:“有必要把兩族的記錄都拿出來互相對照一下,這個幕后的黑手做下的懸案只怕不止這一樁。”不過是前面沒人像他們這般幸運地活了下來,而宇智波和千手又奇跡般的握手言和。
雖然不大明白他為什么沒頭沒腦的拋出來這么一句,但是長久以來彌生靠譜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斑和柱間沒說什么就答應下來,后者更是現(xiàn)場就寫了封信交由忍獸送去給在渦之城喝茶賞花浪得飛起的老爹。
……
佛間的回信很快,忍獸順便還帶回來了一個卷軸。柱間苦著臉先是打開了老爹的信看了一遍,除了督促他勤勉努力不要給千手丟人以外又打聽了一遍他有沒有看對眼的妹子好娶回家…總之還是老三樣的舊調重彈。他把信扔到一邊,安慰了板間幾句抓起卷軸就起身去找表弟,恰好泉奈也被使喚過來傳話:“哥哥和族老們好好‘溝通’了一下,終于找到了族里存放資料和東西的地方,但是沒辦法輕易拿出來,只好請大家一起過去看……”
這并不是什么問題,擇日不如撞日,泉奈和板間被留在議事廳里面對小山一樣高的文件努力工作,一點也沒有責任心的兄長急匆匆去尋找解開謎團的鑰匙。
宇智波一族、千手一族、漩渦一族的三位年輕族長集合在宇智波家剛剛遷入火之國時的族地里,這里現(xiàn)在已經徹底荒廢變成了忍貓的樂園。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毛球看得彌生手癢癢,要不是還記得此次跑過來的主要任務他怕是已經動手誘、拐了。斑帶著柱間和彌生走在廢棄的小路上,左轉右轉來到一座有些腐朽的神社前。
“宇智波一族,多少還算是信奉眾神道的。”他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半點信徒的樣子都沒有,抬腳就踹倒了神社勉強合在一處的木門。
我跟你講,就這種暴力的信奉方式,你的大天狗須佐能乎會哭的!
第152章 烏鴉嘴
抱著小卷軸和小木匣的兩人瑟瑟發(fā)抖, 跟著他走進了幾乎可以拿去給人舉辦試膽大會的廢棄神社。本殿主神的神位是空白的,斑亮出寫輪眼轉了一圈,神位腳下的一塊巨石非常不合常理的浮了起來。彌生不由感嘆了一句:“宇智波真是天生適合做情報行當, 轉轉眼珠子的功夫暗號就已經對上了。”
“呵呵。”斑表示這種生硬的恭維就不必了,等空氣流通了一會兒就點起火把朝巨石下的暗室走去。橘黃色的火光照亮了這個地下空間, 除了四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以外神主位正下方的位置上豎著一塊灰撲撲的石板,看上去像是誰的墓碑一樣。要不是知道領路的是宇智波斑,柱間絕絕對對轉身就跑:這種封閉的地下放屋里, 昏暗閃爍的火把映出一塊光禿禿的墓碑……妥妥是馬上就要見鬼的節(jié)奏啊!
斑點燃了幾個固定在地上的油盞, 順手將火把插在墻上的凹槽里:“這地方我也是頭一次來, 小的時候族老們常常在這里開會, 那時我的兄長還活著, 父親并不讓其他兒子過來。等我有資格進入的時候一開始又在打仗, 后來兩族緩和不少,然后又搬到你家對面, 現(xiàn)在再次遷進木葉城,我也就一直沒機會進來。”想起這些他的話也變多了一點:“我家曾經有兄弟五人,可惜現(xiàn)在只剩下了我和泉奈。大哥隕落在森林里, 還是我去找到的,但家族的情報說那里是千手事先設立好的一個圈套……他根本沒必要那樣,任務失敗就失敗了, 什么不比活著強……”
關于這一點彌生深以為然, 哪怕任務失敗也可以拿著那把可怕的大鐮刀去割草嘛!哪里就不能活下去呢?等等……他突然放出了感知查克拉, 斑和柱間立刻警覺起來, 能讓漩渦族長如此慎重, 難不成這里有什么潛藏的危險?
彌生木著一張臉重新把感知查克拉收起來:“哦,我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為什么會覺得斑的查克拉有點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回應他的是一臉呆萌的柱間:“什么?”
紅發(fā)少年有些心虛的把臉扭開:“還記得我第一次做的任務嗎?和瓦間一起送信的那個……”
“記得呀!”柱間不大清楚弟弟為什么突然歪樓:“我記得你們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一截奇怪的骨頭和焦炭……啊!不會吧!這么巧?”
然而就是這么巧。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 還是斑率先移開視線:“等出去了再說這事,你們想看什么自己找吧,宇智波所有的記錄都在這里了。”
還好他沒爆發(fā),不然大家都得一起跟著被活埋……
翻書查找資料這件事柱間是幫不上什么忙的,他就跟屁股上長刺了似的跳來跳去,彌生跟著斑大致劃定出歷史資料的范圍,就著昏黃的火把仔細甄別。
“讓千手扉間趕快把那個什么電燈裝好吧,這種光線下閱讀真的很難受。”眼睛比別人嬌貴一百倍的宇智波族長翻了一會也沒有耐性,轉而去研究那塊光禿禿的石板子,只留下了孤獨的學霸被淹沒在無數(shù)書本賬冊中。
好在彌生真正需要的不是那些類似于大事記的賬本子,他要找到的是宇智波最早期的古老記錄。從這些整整齊齊的資料中可以看出這個忍族非常勤勉,而且有一種類似于強迫癥一樣的習慣,所有的記錄都嚴格按照時間和記錄者區(qū)分開來,哪怕是戰(zhàn)火和遷徙都沒有缺失任何部分。他沿著書架朝腐朽得最為嚴重的地方走去,中間時不時抽出一本書翻上兩頁再重新塞回去,越往前,紙質越脆弱,使用封印術保管的書籍也越來越多。
這些封印術是如此熟悉,彌生差點以為是站在自己家的地下書庫里了。
“斑,宇智波早期有擅長封印術的記錄嗎?”這些封印術所使用的的術式非常古老,并不是近幾年加上的,可以說是現(xiàn)階段漩渦一族所使用封印術的最初形態(tài)。要不是彌生有刻苦用功過一段時間,就算他是漩渦族長也不一定能安全的解開這些封印。
在石板上摸索了好幾回的斑頭也不回的答道:“沒有,至少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哪個長老或是族人擅長封印術的,那不是漩渦家的家傳忍術嗎?”
柱間蹲在石板邊上一起跟著研究,忍不住夾了一句:“可是漩渦應該也沒有和宇智波聯(lián)姻過吧……”
宇智波常年和千手打得不可開交,作為千手姻親的漩渦自然也得不了對方的好臉色,所以因為締結婚姻關系而得到封印術也不成立。漩渦一族又是出了名的宅,幾代以來也沒有誰喜歡往外跑的,更沒有過族人在外失蹤之類的記錄。那么只有最不可能的那種可能了……同源的忍術證明同源的血脈。
他繼續(xù)朝前走,終于走到了密室的盡頭,這里被黑暗包裹——同樣是古老的封印術造成的錯覺。
彌生伸手去碰觸這個封印術的節(jié)點,迷霧中露出一雙花紋復雜的眼睛。他知曉寫輪眼的厲害,立刻閉上眼睛封鎖五感,靠著直覺慢慢向后退。直到斑和柱間希希索索研究石板的聲音重新出現(xiàn),他才長出一口氣小心的重新睜開雙眼。
“大哥,斑,這里有點問題。”彌生伸手抹了把臉,低頭一看滿手都是伸出來的鮮血,“還挺兇殘的……”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走過來的兩個人臉色一變。
“血腥味,受傷了嗎?”柱間把弟弟拖離書架硬將他掰到火把下面,只見彌生雙眼下汩汩而出兩條血淚。斑也看到了,他皺起眉:“是高等瞳術,還好你的反應快,不然這雙眼睛怕是會廢掉。”
誰也沒想到一個資料儲藏室還會暗藏這么危險的東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繼續(xù)探查還是就此放棄。
彌生接過柱間遞來的棉布敷在眼睛上聲音很有些恍惚:“那不是單純的瞳術,是個封印。早期漩渦的老式封印手法和宇智波的萬花筒混合在一起的杰作。使用者簡直就是個驚才絕艷的天才!”
“你是說,一個人,即精通漩渦的高等封印術,又擁有宇智波的萬花筒寫輪眼?可是這兩個忍族確實沒有過聯(lián)姻……吧……”柱間不知道歪去了哪里,看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腦補那些祭典上的狗血愛情戲劇。
好在宇智波斑的智商在線。他反應極快的接道:“你是說可能在古早時期宇智波是會用封印術的?”
“是的,但看術式的形式,那真的很是古老了,也許是宇智波的先祖也說不定。”彌生確認眼睛不再繼續(xù)出血,這才取下棉布把臉轉向斑:“我覺得這個封印要求封印術和寫輪眼配合才能安全解開,給我點時間恢復一下。”
“不行!”*2
誰也不敢拿彌生的安危去冒險,木葉城目前全靠他一個人撐著,但凡出點小意外豈不是要累死自己?柱間出了個折中的主意:“你可以把封印的解法告訴我……”他想起了自己基本上等同于學渣的屬性,立刻閉嘴不言。
彌生想了想:“我可以模擬剛才解除封印術的方法,你們兩個誰學會都行。最好斑能學會,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合作來的更默契。”這個對于宇智波來說毫無壓力,亮出眼睛看一遍就大差不差,簡直就是作弊利器!
等斑能夠熟練使用這套方法后三人再次走進黑霧,陰冷龐勃的力量在周圍浮動,就連斑也有點吃不住,幾乎快要使出須佐能乎的時候雷光閃現(xiàn),這個封印終于被解開了。
“雷屬性查克拉……這得是多變異的宇智波啊!”斑伸手摸了摸有點被電得往外炸的頭發(fā)很不開心,雞蛋群里突然冒出來一個獼猴桃,怎么想怎么別扭。如果使用這個術的人真是宇智波的始祖,為什么大家都偏向火屬性的查克拉,這中間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啊?
“不管怎么說,封印解開了就好,沒人受傷就更好了。”三個人里有兩個人都可以擔任治療,彌生自己用醫(yī)療查克拉關照了一下眼睛又叫哥哥抓著檢查一遍,這才得到允許可以繼續(xù)自由活動。
他穿過封印陣的保護,原本走到盡頭的石室突然多出了一個風格完全不同的房間。彌生很是驚訝的問向同樣有點茫然的斑:“你們不是從雷之國遷來的嗎?這玩意兒是怎么弄過來的……”如果只是個箱子還好解釋,搬來就是。可這一會兒又是奇怪的封印陣又是雷屬性查克拉又是憑空多出來的空間,怎么想怎么讓人覺得奇怪吧!
“好像……也是寫輪眼的瞳術,永恒萬花筒。”斑的眼睛閃過紫色的漣漪,這個空間一陣扭曲,最終旋轉著被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小匣子吸收進去。空曠的石室恢復原狀,火把嗶嗶啵啵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像剛剛那些東西是三人一起做了一場荒誕的夢。
柱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頭看向身后開始翻騰黑氣的好友:“宇智波真的很有制造驚悚和恐怖氛圍的才能啊……”斑此時只覺得心塞,他上前撿起匣子塞進彌生手里:“你以后還是少說話吧!”烏鴉嘴!
第153章 長男
彌生好像是沒聽懂他的風涼話, 他的手里有兩只匣子,其中一只正是斑剛剛塞過來的。兩只匣子長得一模一樣,連花紋看上去好像也可以連貫在一起, 只不過中間缺了幾塊。
柱間湊過來看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般抱著弟弟直晃:“彌生!請確信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啊!你不可能是斑的弟弟的!”
你的重點……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彌生伸手推開他的大臉:“千手就沒有類似的匣子嗎?”
“額……我覺得曾經可能是有的, 也許是哪一任的族長粗心把匣子弄丟了,只留下了一個小卷軸。”柱間一臉悲憤,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弟弟突然發(fā)現(xiàn)有可能是別人家的, 那怎么能行?!
如果是千手的話, 弄出這種烏龍也不是不可能。彌生沖他攤開手掌, 柱間屁顛顛遞出一個卷軸, 仔細看去卷軸上有幾處花紋和匣子上的雕刻風格非常接近。
彌生沒有著急打開任何一個容器, 先是仔細地比較起上面的花紋——“好像畫的是……小溪, 柴犬,鯰魚, 魚竿,這是兩個小孩?兄弟?姐妹?看不清楚,人物部分缺了幾處。斑!”
宇智波斑睜開寫輪眼把整個圖案仔細看了一遍, 然后在寫輪眼的世界中不斷模擬線條可能出現(xiàn)的走向。缺失的地方實在是太寸了,斑竭盡全力修復后只能看出是兩個小男孩一起在溪邊釣魚玩耍的畫卷,但是畫中人的面部實在是沒有辦法復原, 只能就這般空白著放在那里。
彌生拿出一張奉書紙把這個圖案拓下來保存好, 這才動手準備打開匣子。他首先選擇了漩渦一族的那個, 手指壓在嚴絲合縫的木塊上輕輕一按一推就打開了。
里面是個卷軸, 果然和柱間拿來的那個長得一樣, 可見他的推測很可能就是事實——不知道哪個族長粗心把裝著卷軸的匣子給弄丟了。彌生展開卷軸,里面絮絮叨叨的用古文寫了許多許多……生活常識。看上去似乎是個非常擔心孩子照顧不好自己的父親留下的筆記, 從著涼了喝姜湯到拉肚子該怎么辦,幾乎是想到哪里寫到哪里,并沒有什么條理性,似乎是每次想起來什么就記錄一點。一點也對不起它漫長的歷史和高大上的形象。
柱間忍住笑,伸手打開了千手的那份卷軸。彌生只看了一眼就能確定這兩個卷軸出自同一人之手,筆跡一樣,絮叨的程度一樣,思維混亂的狀態(tài)也一樣。只不過千手那份是教育子女一定要互相團結友愛,兄長要愛惜保護弟弟,弟弟要尊敬愛戴哥哥。合起來看的話,就是個愛操心的老爹對小兒子的殷殷叮囑。
為什么是小兒子?柱間和斑都表示長男絕對不會如此讓人放心不下。柱間一個人說這種話沒什么說服力,但是加上斑就不一樣了。后者簡直就是卷軸里描述的兄長那樣標準——強大,可靠,寡言,但總在細節(jié)處溫情脈脈的照顧著下面的弟弟。
于是兩個“小兒子”擠在一處兩眼閃閃發(fā)光的一起盯著“長男”看。
“你們真是夠了!”斑覺得自己的脾氣一定是被千手族長帶著漩渦族長聯(lián)手給磨平的,但凡換個人或是倒退個兩、三年敢這么看著他的都已經躺在地上血濺三尺徹底涼了,那會像現(xiàn)在這樣膽大包天!他伸手推開匣子,里面除了一個小卷軸外還有幾塊木片,斑沒去管那些木片,直接打開了卷軸。這里的內容就言簡意賅多了,要不是相同的字跡彌生簡直要懷疑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留下的東西。
宇智波的卷軸上,這位溺愛兒子的老爹突然高冷起來,全篇都是訓誡。斑不耐煩看這些,彌生伸手拿去研究起來,從到尾看了幾遍后又把三份卷軸放在一起翻來覆去的比較:“千手和漩渦的原本應該是一份,從中間裁開重新裝裱成了兩份,所以……”他將卷軸折疊的紙軸取了下來,上面同樣附著小型封印術,全數(shù)拆除后果然可以完美的拼接到一起去。這樣從頭看到尾就是父親先是叮囑兒子不要手足反目,然后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堆生活常識。字跡越來越虛弱無力,可見這個人的身體越來越差,可能是他的遺言。
彌生同樣把宇智波的卷軸也拆掉,兩個卷軸放在一起比較發(fā)現(xiàn)屬于千手和漩渦的那份莫名短了一截。按道理講,就算再偏心,給兒子們留下的遺囑至少長度應該是一樣的,就算長度不一樣也應該是“小兒子”的那一份更長才對,畢竟兩個卷軸里語氣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了。明擺著是“小兒子”更受溺愛嘛!
“這份卷軸被動過。”彌生得出了最終結論,他指著千手和漩渦的卷軸道:“可能是發(fā)現(xiàn)無法直接改動,干脆就把最后一段給裁下去毀掉了,這樣的話誰也不知道那里寫了什么,也就不用篡改。”他摸摸卷軸:“了不起的封印術,就連我也無法解開。”當然也沒必要解開。
不算太長的卷軸上邊邊角角全部都是封印術,凝固了時間的流逝才讓這脆弱的紙張保存了千年之久。
斑心里不是沒有疙瘩的。這個老爹腦子有毛病吧!看他對小兒子絮絮叨叨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個“兒控”,結果到了大兒子這里卻板著臉像是誰欠了他一個繼承人似的,討厭!傲嬌是宇智波一族的標配,中二病剛剛痊愈的斑加持上傲嬌狀態(tài)簡直是分分鐘要復發(fā)的節(jié)奏。好歹他還記著留下遺書的這位不是他親爹,他親爹正在渦之城和千手佛間一起跳廣場舞呢……等等!
這是一個父親在臨終前留給兩個兒子的遺書。一封在宇智波手里,一封在千手手里……所以,真正同源的忍族是宇智波和千手,而漩渦是千手的兄弟,可以看做是“小兒子”的兩個孩子。所以……長久以來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最強大的忍族,在早期根本就是同父所出的親兄弟。為什么沒提到母親?因為斑拒絕相信他和柱間來源自完全相同的血脈,好友會這么蠢一定是因為先祖?zhèn)兂鲎圆煌哪缸澹^對是這個原因!必須是這個原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是這個原因啊!
崩潰JPG.
卷軸上的信息就這么多,彌生重新把它們裝訂好還給各自的族長,又從宇智波的匣子里拿出幾塊小木片。這幾塊木片已經變得烏黑,顯然是保存不利造成的。他回想了一下剛剛在卷軸上見識到的封印術,嘗試著比劃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的用在木片上,除了有一塊因為用力不均導致邊緣破碎外其他的都慢慢恢復了肉眼可辨的狀態(tài)。
“趕快趕快!學藝不精堅持不了太久!”他再次把匣子拼到一起,手里速度飛快地比對著木片,果然是缺失的人物部分。這樣一來哪怕缺失了千手那一部分這幅畫也可以被完全修復。
好在他速度夠快,整幅畫復原后果然是兄弟倆快樂的在小河邊釣魚,兩人正合力拉扯釣竿,魚鉤上咬著一只巨大的山椒魚。背后是蔥蘢的森林,林中還有一只黃色的柴犬在搖著尾巴吠叫,似乎在給小主人們鼓勁。鯰魚尾巴那里正好是木片邊緣破碎的地方,沒有影響到整體構圖實在是太幸運了!
沒等多長時間幾塊小木片就又恢復了原本黑漆漆的樣子,彌生這次沒在做什么,直接把他們放回匣子里,想了想又把斑的卷軸也放好,闔上匣子下了個封印術:“這是我剛剛從卷軸上學的,可以盡量減緩它們腐朽的速度。”然后又把柱間的卷軸塞進自己的匣子里:“千手和漩渦的匣子也一定是后期分開的,回去你自己再做一個,拿來給我下封印就好。”
這趟宇智波密室之行收獲實在是太大了!彌生意猶未盡的把目光轉向那塊光禿禿的石板,怎么看這家伙都非常可疑,沒用的東西是不可能留在這個重要的密室里的,而石板記載的東西可比紙張要久遠多了,如果說卷軸是“老爹”的遺書,那么這塊石板會不會是家訓什么的也說不定呢。
“那玩意兒就是塊石板,我和斑摸了半天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你說會不會是大兒子被老爹訓得不開心干脆把他爹的墓碑掀下來拖走,然后發(fā)現(xiàn)沒什么用處就扔進這里了么?”柱間把胳膊搭在石板上笑嘻嘻的吐槽,斑被他氣得放出寫輪眼瞪過去,然后就頓住了。
此時他的眼睛里只有三顆勾玉,然后逐漸變成空心圖案,繼續(xù)變化為復雜的花紋,最后泛起紫色的漣漪,略帶陰冷的查克拉開始浮動,柱間被嚇得哇哇大叫:“我只是開個玩笑啊斑!要不要氣成這樣?你不是‘長男’么!”
第154章 作死
斑對他耍寶的行為一點也沒有反應, 仍舊死死盯著石板對彌生道:“漩渦族長,你能否看出這塊石板上的封印術?”
他居然用了敬語!還不是一般的那種!彌生先是下意識的抬頭朝天上看去是不是下紅包雨了,目力所及之處是一片灰白的巖層, 這才反應過來摸摸鼻子應聲走過去檢查。
按照先人保護那個匣子的嚴格程度來看,這塊石板應該也是被各種封印牢牢盤踞才對, 但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封印術也沒有,它風化得厲害, 表面上已經出現(xiàn)了不少斑斑駁駁脫落的巖層。柱間立刻把胳膊收起來躲得老遠, 他的動作又帶掉了幾塊石渣, 彌生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如果不是剛剛遇到了更為精妙的封印, 彌生此時也會認為這個石板是宇智波先祖把他老爹的墓碑給拆了。結合起宇智波那個匣子自帶的危險封印術, 這塊石板簡直小清新到可愛的程度。
“大概……曾經是有封印術存在的, 上面殘存了一些查克拉。但它的風化程度……”
如果宇智波們的記錄沒出錯,那么這塊石板還真是六道仙人時期殘留的遺物, 理論上應該同那幾個匣子出于相近的水平時間線上。可是匣子得到了妥善保管,沒道理石板會被疏忽,假設它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保護也不可能存在千年之久, 所以最后的結論就是——石板上原本是有封印術保護的,中途卻被人暴力摧毀從而讓它徹底失去了作用。
彌生把結論告訴斑,他身上繃緊的肌肉放松下來:“也就是說, 這塊石板半途就被人撕開封印。如果, 我是說如果上面有字跡的話, 被改動的可能性也很大, 就像漩渦缺了一塊的卷軸和千手丟失的匣子那樣。”
“唔……確實是這樣, 就算這石板記錄了什么,也絕對沒有那份卷軸可信。怎么了?”自始至終沒有被開啟過的絕密資料和敞開攤在桌子上的紙片, 明顯是前者更可靠嘛!何況石材的特性導致上面的內容很容易就能被改動,話說回來……這石板上還真的有字?
彌生和柱間再次目光閃閃的看向斑,后者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出去再說,書籍和資料都帶走,這里……沒必要存在了。”
彌生展開卷軸將這個地下資料室洗劫一空,石板也被塞進去帶走,斑瞪著輪回眼再次邊邊角角搜尋一遍確定沒有遺漏這才推著兩人走到出口的浮石外。他凝聚了一顆超大的豪火球一巴掌拍進密室。
“咣!——轟!”半個森林都被爆炸震得抖了抖,林中飛鳥嚇得驚慌失措的成群結隊四處亂飛,完全遮住了天空。好歹彌生反應快及時張開封印術才沒有讓他們三個人跟著神社一起炸上天。
“哥……你就是這么信奉眾神道的?”空中稀稀拉拉落下燒焦的木塊和塵土,大一點的撞在封印陣的半圓外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原本雖然腐朽但總算還沒倒的神社徹底化作塵埃。彌生仗著身為“小兒子”的膽子吐槽了一句,他表哥則張大嘴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才合適。
斑把臉扭到一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剛才根本就是忘記了把驟然出現(xiàn)的超大火球塞進密閉空間里無異于制造大型炸、彈,等反應過來神社就已經徹底完蛋了。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也有突然冒傻氣的時候——絕對是因為和柱間血脈相同的那一部分起了壞作用,一定是這樣!
哼!宇智波是不可能犯錯的,犯錯也絕對是別人的錯!反正!下次小心點就是……他雙臂環(huán)胸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擠在一起的柱間和彌生:“嗛,那個,沒有受傷吧?”
受傷倒沒人受傷,三個人里有兩個是厚皮治療,就算有人受傷也能第一時間復原。深知宇智波的傲嬌屬性,柱間和他的表弟立刻把腦袋甩的飛快。
“時間不早了,盡快趕回木葉城。”彌生看看已經有點偏西的太陽,不知不覺在這個地下的覓食中耗了大半天過去。剛剛被爆炸嚇出來的鳥類也慢慢落回樹梢很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下面站著的三個人,他們等空中的爆破物降得差不多才打開封印朝來時的方向動身返回。
一路上斑都很沉默,柱間朝彌生使勁擠了擠眼睛,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跑了一段時間,木葉城延伸出來的道路已經清晰可辨,他們從樹上跳下來沿著平坦的路慢慢走。不斷有路邊的藤蔓野草拂過眾人腳腕,神思恍惚的斑并沒有把這些當一回事。當然了,也可能是作為好友的千手族長與漩渦族長讓他根本不曾想過要防備,所以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樹藤纏住的時候表情空白了一秒。
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查克拉暴走,憋了一下午的宇智波族長徹底被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點燃了怒槽。彌生躲在一邊不敢出聲,徑直看表哥作死。柱間笑得一臉猥瑣,“嘿嘿嘿”著掏出剛剛在路上順出來的狗尾巴草:“來嘛,石板上有什么呢?”
柱間下意識的認為如果這會兒不問出來,可能以后就再也問不出來了,好友會帶著這個問題一路鉆進牛角尖里死也不回頭。人生總是要豪賭一把,說不來驚喜就在前面等著呢?反正表弟的醫(yī)療忍術也很不錯,不管怎么說他肯定不會眼看著自己被暴怒的斑打死。
斑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態(tài)度抿嘴繼續(xù)努力撕扯藤蔓想要跳出來把柱間揍扁,結果卻被對方扯掉一只鞋。
“警告你啊!不說的話我就要動手了!”柱間煞有介事的把袖子挽起來,舉起狗尾巴草在斑面前晃了晃。
彌生把臉扭到一邊盡量縮小自己減輕存在感,他已經不敢去看斑此時的臉色了,心里不斷盤算,要是表哥今天被斑打死該找個什么理由讓木葉城繼續(xù)安穩(wěn)的存在下去……沒辦法,論作死,千手柱間是專業(yè)的!
幾乎快要實體化的查克拉立刻消散,斑的聲音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原來你只是想知道這件小事嗎?真是的,先放開我。”
柱間狐疑的看著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一樣的好友,然后轉頭去找表弟尋求答案。彌生已經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了,正伸手扯出一張卷軸貼在身上。他突然發(fā)現(xiàn)變成了雙方視線的焦點,既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的拽著頭發(fā)又縮了縮,顫顫巍巍的呆毛晃著好像是點頭的樣子。
“哦,你答應了的話,那就放開吧~”柱間看著弟弟的“本體”表示了贊同,立刻高高興興的打算松開藤蔓。彌生急忙左右搖腦袋,抬頭一看宇智波族長能掐出水的溫柔笑臉立刻僵住不敢再動,直接雙手抱頭幾乎想把自己埋進土里去。
柱間覺得找到了有效的“溝通”方式,于是樂顛顛的把藤蔓全部收起來,斑保持著“和藹可親”的表情揉了揉手腕:“石板上確實有字,只有寫輪眼才能看見。但是……”
他的話音越來越低,柱間很是好奇的湊過去:“但是……?”抬眼便是好友漂亮到令人窒息的紫色眼睛,他愣了一下……
“嗷!嗷嗷嗷嗷嗷嗷!”
彌生屁股往后挪了挪,隨時做好沖出去從暴怒的魔神手下?lián)尵缺砀绲臏蕚洌斎唬部赡苁侨ヌ姹砀绶謸话氲娜^——誰叫我在別人家蹭了那么幾年的飯呢……
……
“啊,哥哥你們回來了?”完成了工作的泉奈正在和板間聊天,屋門被敲響后推門進來的正是兄長宇智波斑。“怎么樣?調查順利嗎?”扎小辮的青年順手倒了杯水放在斑面前,有點詫異的問他:“千手族長和彌生呢?”
“呵!”斑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杯子落在桌面上時發(fā)出了古怪的笑聲。這時外面突然傳來羽衣少主的驚呼:“柱間大人,彌生大人,你們兩個怎么了?”
答話的是聲音有些含糊的彌生:“沒,沒事,出去調查點東西,一不小心絆倒摔的。”
送過報告的羽衣綠很是擔憂了一番,最后還好心的交代了幾句及時就醫(yī)云云,這才放過難兄難弟走掉了。緊接著屋子里的幾人就看到彌生架著雙眼烏青滿頭是包的兄長挪了進來,他的腮幫子上莫名其妙腫了一塊,看上去像是被人揍的。
這不科學啊……三個頂尖戰(zhàn)力出去,誰敢不長眼的挑釁?更別說能打贏尤其擅長近戰(zhàn)的千手和漩渦!泉奈和板間看了看需要打上馬賽克的柱間和衣衫整潔心情極好的斑,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板間反應很快:“摔傷了是嗎?一定是大哥走路不長眼連累了彌生哥哥,要不要先回族里去上點藥什么的?”
“上什么藥!他自己不就是個醫(yī)療忍者么?”泉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挨著自家兄長坐下:“調查有什么結論嗎?”
第155章 定論
結論還是挺多的, 需要保密的也不少。
彌生先是幫不成人形的兄長包扎治療了一番,順便放下隔音封印術,忙忙碌碌的同時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講了一遍, 他提到了非寫輪眼人士無法閱讀石板,很是鄙視了一番這類疑似種族歧視的行為。
斑端著水杯輕輕哼了一聲, 漩渦族長立刻閉嘴,長這么大就沒有如此乖巧過。
“先說說你的那個任務。”宇智波族長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表示不翻舊賬的宇智波不是個好的拆遷專家。彌生和柱間互相看了一眼, 前者大咧咧的直接道:“你可以自己看的, 描述的話總會帶有立場問題, 你親眼看到會比較客觀。”
于是眾人一起樂顛顛的欣賞了一把漩渦族長這輩子的第一個忍者小任務。
柱間和板間見到早夭的弟弟瓦間時情緒明顯低落, 但是看見彌生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居然毫不猶豫的穿了套女孩衣服, 收拾起來居然還挺像摸像樣的, 一時沒忍住又噴笑出來。
記憶里兩個小少年笑嘻嘻的帶著傭金在森林里顛顛往家跑,淺棕色頭發(fā)的那個提議去傳聞中的戰(zhàn)場看一看, 紅頭發(fā)的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下來。兩人換了個方向往前跑了一會兒,紅發(fā)的拉著弟弟站住不動了。他們交流了一下,小心翼翼朝前探去, 果見林中空地上有一處已經棄置多時的戰(zhàn)場。
從這兩個小東西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事先并不知此處情況,察覺到有陌生人靠近也只敢?guī)Я诵┪镒C就迅速逃跑。緊接著就是千手族長和族老們對宇智波及竹取踹了自家大門的行為表示不滿,可見千手在這件事上確實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并不是情報中所說的那樣設下圈套黃雀在后。
退出記憶后一圈人表情都很難看。斑幾乎可以確認族里的情報系統(tǒng)被那個看不見的黑手滲透了, 至于出問題的是誰一時還查不出來, 但一直負責此事的泉奈已經被氣成了河豚, 并表示這家伙絕絕對對榮升自己心中小本本黑名單上的第一人。
鑒于千手和漩渦的誠意非常滿, 斑也就兌現(xiàn)了諾言把石板上的內容復述出來:“用不同形態(tài)的寫輪眼去看,石板會出現(xiàn)不同的字跡, ”他睜開眼睛重新將眾人拉入精神世界,五塊形狀一樣但內容不同的石板憑空出現(xiàn):“這是我所看到的全部,輪回眼之上是否還有其他內容,這就不知道了。”
不得不說宇智波在幻術和精神控制方面簡直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在精神世界中也能模擬出和實物一模一樣的東西。彌生走過去挨個仔細看了一遍記載,艱澀的古代文字給閱讀造成了一定障礙,他花了點時間理順記錄之間的邏輯順序,越往后看臉色越不好,直到最后一塊板子上記載的“無限月讀”出現(xiàn),彌生揉揉額頭確定無論是那個世界,黑絕幕后操縱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某一個擁有輪回眼的宇智波發(fā)動無限月讀。
這個目的很奇怪。
按照石板上所言,輪回眼可以說是需要一整支宇智波的血脈進行血祭才有可能出現(xiàn)。只有至親之間的廝殺和掠奪才能得到這種立于頂端的實力,那么最終的勝出者還能算是個人嗎?宇智波一族本身就敏感脆弱,要讓他們做到這一步無異于將好端端的人逼至瘋狂。
一個瘋子是不會拯救全世界的,他只會拖著所有人一起要么墮入深淵要么一起毀滅,所以石板上指望著靠無限月讀達到世界大同的理想社會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彌生搖搖頭:“這東西不對。先不說那種讓人殘殺至親獲取力量的修行方式,只提這個‘陰陽二力合一孕得森羅萬象’,完全就是神話嘛!”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但凡牽扯到世界誕生或是人類起源的久遠傳說都會從一個基本點出發(fā)——神明創(chuàng)造了世界后第一件事就是演化出兩極。無論是光與暗還是陰與陽,直至男與女和雄與雌,這兩種既對立又統(tǒng)一的力量都是推動世界成為獨立循環(huán)的個體之必不可分的因素。就哲學意義上講,陰陽哲理自身具有三大特點,除了提到過的對立、統(tǒng)一外還有一點就是互化。
陰陽互體,陰陽化育,陰陽對立,陰陽同根。忽略掉太過艱澀的內容,以正常的思維來看這石板上所言的“陰陽”很可能就是系出同源的宇智波與千手。彌生圍著石板轉圈圈,順著這個思路只會被帶進狹隘的角度,不如倒過來試試。
如果說輪回眼是宇智波寫輪眼的終極形態(tài),那么假設這是一種返祖現(xiàn)象的話需要同源血脈補齊不足是符合邏輯的。物種在進化和衍生的過程中會不斷遺失最初的基因組合并容納新的遺傳片斷,這才有了如今千姿百態(tài)的生物世界,忍族的變化也可以參照這個普適性的原則。
宇智波和千手最初共同的先祖是一個擁有常規(guī)性輪回眼的人,他使用了這種力量做了什么。等他死后,兒子們繼承了父親的血脈,一個擁有寫輪眼和強大的精神控制力,另一個身板好,其他力量暫時不明。只有這兩種血脈重新交融互補在一起才能夠讓已經消失的輪回眼出現(xiàn)。
最終的問題出現(xiàn)了——必須要輪回眼才能使用的無限月讀到底是干嘛用的,以及血脈互補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聯(lián)姻,為什么黑絕也好石板記載也好都沒有朝這個方向努力過呢?
黑絕放著最省力的方法不用,反而想盡辦法讓兩個忍族互為仇敵,這并不符合它的利益;倒是石板上的記載很有意思。
——跳出那些可怕的開眼方式,單以宇智波的傲嬌程度來看,這簡直是另一個版本的“弟弟必須且只能死在我手里!”換句話說就是“除了我以外誰敢碰我弟弟就都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彌生被自己的腦補尷尬的噎了一下,代入到“老爹”留下的遺書來看,“長男”和“幼子”之間一定是出現(xiàn)了矛盾和分歧。父親對于繼承人的教育遠遠不像溺愛小兒子時那樣滿懷著溫柔的舐犢之情,所以在臨終的時候先是給大兒子寫了一封滿是訓、誡的冰冷書信,又絮絮叨叨的叮囑小兒子去和哥哥搞好兄弟關系。
完全就是“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把臉皮揣兜里沖哥哥撒撒嬌重歸于好嘛!”這種樣子。好吧,估計是老爹皺巴巴橘子皮一樣的老臉拉下來也換不到什么好臉色。
彌生只挑著能說的推論慢慢講出來,至于牽涉到黑絕的問題只字不提,猛然拋出這么一個人怎么看都不合理,不如讓兄長們自己去慢慢發(fā)現(xiàn)。
“所以,這個所謂的開眼方式一定是被篡改過,后面制造輪回眼和使用無限月讀的這一部分也不可信。我個人覺得匣子里的卷軸在前,是‘老爹’留下的遺書。石板出現(xiàn)在后,應該是‘長男’留下的關于眼睛的進化和對弟弟的看法。”彌生讓斑放出復原了的兄弟釣魚圖指給眾人看:“圖中釣魚的兩個孩子很可能就是‘長男’和‘弟弟’,他們的分歧并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孩提時期彼此之間的關系看上去友好而親密。注意看這里,”他分別指了指一個男孩的眼睛和另一個頭上扣著的柳條:“宇智波的眼睛,和千手的……木遁。這兩個地方被特意加粗,不會是畫錯了涂改所致。”
也就是說,“老爹”在臨死的時候還在遺憾為什么兩個兒子不能一直像小時候那樣互相友愛。宇智波手里的遺書硬邦邦的教導了繼承人要與人為善胸襟寬大,滿滿都是一個不會和孩子溝通的蹩腳父親;而漩渦手里那份缺失了的卷軸是不是他對小兒子的一些要求呢?比如說想辦法同哥哥和好之類的……但是因為遺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上面究竟寫了些什么,這個蹩腳卻又深愛孩子的父親的遺憾有沒有被兒子完成……那就更加沒人知道了。
眾人再次退出斑所控制的精神世界,精神力短板的千手兄弟已經開始抱著腦袋狂揉了。彌生也覺得有點頭暈,坐在椅子上瞇起眼睛休息。泉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紙包:“吃吧,這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順手買的大福,甜食可以有效舒緩過于緊張的神經。”
彌生低頭伸出手去摸了只大福塞進嘴里,平日里稍顯甜膩的味道此時有效的撫平了額頭亂跳的青筋,怪不得宇智波這么嗜甜。
“這次調查總的結論就是,宇智波和千手是同源兄弟,這么多年以來的仇恨完全是因為有心人的刻意挑撥。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想要借助宇智波的輪回眼施展無限月讀——具體目的不明,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六道仙人確實存在,他應當就是留下遺書的‘老爹’,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在身后重歸于好,而我們現(xiàn)在終于做到了。”
他作出了最終的定論,在場無人表示反對。
第156章 日常
原本只是為了給木葉城造勢而編出來的話本子居然陰差陽錯講述了一個幾近真實的故事, 彌生簡直不知道該佩服自己腦洞大還是得意于EX的幸運值。
藏在暗處的黑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挖出來的,三個族長心里有數(shù),他們需要和敵人慢慢周旋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當前的重點還是要放在城池的內部建設上來。目前彌生完全是把渦之城放手交給了妹妹水戶和輪流前來幫忙的付喪神,只有藥研藤四郎長期留守在他身邊。他的忍獸鶴丸一天幾趟的往返于雙子城之間傳遞消息, 這讓彌生特別懷念更加便捷高效的通訊方式。
于是漩渦族長帶上錢袋抄著袖子去了趟扉間的技術開發(fā)部,把需求描述了一下,又表示渦之城可以付費架設“電網”并安裝“電燈”。市場的需要比一百所大學更能推進科技的發(fā)展, 看到訂單上的資金數(shù)額就連一臉淡定的白磷也激動起來, 當下就拍著胸脯表示絕對會盡快滿足金主爸爸的要求。
在金大腿面前, 骨氣是什么?能吃咩?
于是, 木葉城建立后得到的第一個集團性S級任務是去給兄弟城市做基礎建設……至于揍翻雷之國?那可不是任務, 只是忍者們的個人行為而已!一向邊緣化的土屬性查克拉的忍者們立刻成了香餑餑, 其他人哪怕沒有這個屬性也去努力學習了一下這方面的忍術——反正都是出去打工,用忍術搞城建不比用忍術去別人家拆遷要安全穩(wěn)妥多了?至少不會被人用看蟑螂的眼神仇視, 只要好好完成施工項目就能拿到工資和任務等級,不干的人才是傻子!
木葉城的打工仔們?yōu)榱瞬挥绊懫胀ㄈ说纳睿跍u之城揮汗如雨灰頭土臉的努力壓榨自己, 期望盡量提前完成任務,沒想到卻得到了居民們的熱情招待。忍者也是人,浸泡在別人崇敬仰慕的目光中絕對要比處處遭到敵視和冷遇要舒服多了。
靦腆的年輕姑娘們會把采摘的果實悄悄塞進大媽們的籃子里, 后者拎著水壺挎著竹籃笑嘻嘻的把東西送到工地上, 又很是爽朗的從忍者小伙子的工資待遇了解到家庭結構, 就差人家家里養(yǎng)了幾只雞, 一頓多少米都恨不得打聽出來。一向習慣吃白眼的忍者們哪里得到過這種待遇, 凡是還沒有意中人的年輕人都被追問得滿臉通紅卻又不敢反抗,一點也沒有傳說中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樣子。
沒過多長時間家家戶戶的熊孩子也偷跑出來圍觀他們, 渦之城的街頭立刻多了許多比比劃劃后大喝一聲的激烈“戰(zhàn)斗”。小不點們往往還會因為對手不肯倒地認輸而各自含著一包眼淚去找努力控制查克拉不要造成計劃外損失的忍者們“評理”。然后打工仔們就要在他們“哇哦!”“好膩害!”之類的驚嘆中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表演”。完全就是為了哄孩子高興,可能根本就沒有動用查克拉,不過是擺幾個炫酷的造型再翻幾個跟頭,熊孩子們眼睛里的崇拜簡直就要溢出來了。
“這就是我們被喚醒后傾盡所有在保護的東西……”前來輪值的江雪左文字坐在路邊的點心店里,對面坐著他總是郁郁寡歡的弟弟。外面有人開懷的大笑,有孩子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還有食物的香氣在彌漫,隔著一道障子門形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面是單純幸福的人類,里面是滿心寧靜的付喪神。“這次帶你過來也是主公的意思,他說你值得更為廣闊的天空。”江雪喝完杯子里的茶,語氣平淡的看向宗三左文字:“機會難得,多出來走走吧。”
宗三左文字算是本丸里比較執(zhí)拗的刀之一,他始終認為自己是被囚困于籠中的觀賞性鳥類,并為此自哀自怨了許久。加之新主人基本上對本丸不聞不問徹底放養(yǎng)的態(tài)度,讓他的負能量幾乎滿溢到爆棚。兄長和幼弟分別在新主人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后整把刀都變了一個樣子,更是把他凸顯得喪氣滿滿。于是江雪左文字難得打了報告“徇私”一次,把弟弟“順”進了渦之城。彌生在木葉城忙的腳打后腦勺,根本沒空處理手下付喪神的心理問題,只順著江雪的話感嘆了一句,便讓他自行去解決弟弟的問題。
“走出來多見識一番就會好的,他會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遠遠大過儲藏室和本丸里的四角天空,哪怕是夜鶯也能穿越森林無拘無束的自在啼鳴,你們值得更為廣闊的天地。”這是正在慢慢蛻變?yōu)榍嗄甑匿鰷u族長的原話。
對于新主人的家族產業(yè),本丸里的刀劍們基本上接受程度良好,加上從現(xiàn)世返回的刀們全部都變成了“主吹”,吹來吹去大家也就漸漸被洗腦,開始覺得這種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很是舒服。當然,除了幾個及特別的存在,而宗三左文字就是其中之一。
“主人能夠解開我們心中的疑問。”這句話成了所有來過彌生身邊的刀劍的信念,讓其他沒見過新主人的付喪神滿心好奇:“主公,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嘛嘛,老爺爺覺得,主公是一位很會用人也很會用刀的智者。”
“唔,小僧認為主公很不錯,日日都在如同修煉一般磨練自己。”
“主公很好,讓我明白‘心’和‘欲、望’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弟弟一樣。”
等等等等五花八門的答案讓他們越來越好奇,紛紛決定在不用出陣的假期前往渦之城輪值幫忙。這充滿人間煙火的城池填補了刀劍冰冷的記憶,人類這一難以形容的存在讓他們有了更多的認識。癸未本丸里的付喪神們開始變得越來越有“人氣兒”,就像是精美的壁畫被注入了靈魂,終于“活”了過來。
所以,江雪把改變弟弟的希望寄托在了渦之城。
“主公最近一直在用召喚不出付喪神的‘壓切長谷部’做配刀,你可以跟著完成任務返回的忍者隊伍去到他身邊,我在這里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調查過這個世界并沒有“宗三左文字”或是“義元左文字”的存在,弟弟的本體也不會給主人帶來什么麻煩。
宗三看著外面快活的人群,抿抿嘴沉默著答應了兄長的安排。反正最后的結果都是被束之高閣,只要哥哥和小夜高興就好了,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被當做裝飾刀的命運。
……
忍者們很快就把“電網”鋪設好,被挖開改動的道路也都恢復原狀,渦之城的居民們幾乎是一大早就發(fā)現(xiàn)門口和沒有施工前完全一模一樣,紛紛表示忍者果然如同小說里那般神鬼莫測實力強勁——其實就是幾個土遁忍術而已,還沒有吃頓早飯麻煩。
好奇的人們開始翹首以盼忍者上門來安裝那個叫做“電燈”的東西,據說城東有兩戶人家率先安裝,晚上屋子里就像是白天一樣亮堂,還沒有蠟燭燃燒的煙火味。柔和的光線讓人眼很是舒服,就算是以后需要繳納一些費用那也是份值得。
城主大人已經自掏腰包包下了“燈泡”和鋪設“電網”的所有費用,自家使用當然應該自家交錢——何況“電費”還十分的便宜。
這是彌生在八尾被錘老實后親自去同它談好的條件。作為尾獸的八尾其實并不喜歡和人類打架,它更愿意像所有的章魚一樣縮在罐子里睡大覺,反正尾獸也不會饑餓,漫長的“獸生”里除了無聊還是無聊,不睡覺簡直無法打發(fā)那些沒地方可用的時間。抓住它的漩渦族長跟它說木葉城能夠保證讓它安穩(wěn)大睡,而它只需要同意將輻射出去的查克拉交與人類使用。簡單點來說就是讓他老實團在特別建造的地下洞窟里,有事沒事都別作妖。
“除了上述條件外,你還能得到一項特別的待遇,工資!任何一只尾獸都不會像你一樣領到薪水了。”收繳的電費除了一部分留下來用作電網的升級和維護以外,彌生專門給八尾修建了一個形如陶罐的地洞用于休息,并和它講好施工的費用從未來的“工資”里逐漸扣除。“這個罐子是你的,任何人來碰它你都有權利將其趕走。這是我說的,無論是木葉城還是渦之城都會認可,放心睡吧。”
八尾樂得不必再被人騷擾或是抓去當做武器,又真的打不過木葉城里的巨頭們,立刻借坡下驢順勢就答應下來,還小心翼翼的多加了一句:“以后就算是有別的尾獸也不可以解雇我哦!”解雇這個詞還是數(shù)年前它從人類那里聽來的,此時剛好用上。那個紅頭發(fā)的青年答應下來,牛鬼這才安心的在罐子里蹭了蹭:“我是八尾,名牛鬼,只要你按照許諾辦事,我必不會反叛。”
正是有了這位超級“核電站”的存在,彌生才能財大氣粗的給自己下訂單。
第157章 號稱神明
木葉城的忍者在渦之城忙活了大概半個月, 終于幫著所有居民都安裝好了照明系統(tǒng),就連街邊也豎起了路燈,天色一暗就準時開啟。很多第一次來的外地人都好奇的當做奇景來觀賞, 紛紛驚嘆這改變了神明定下“晝夜”準則的力量。
宇智波田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從黃昏開始把家里所有的燈全部打開,然后帶著一群白發(fā)蒼蒼的老伙計們就著茶水點心開始遙想當年高談闊論。漸漸胖起來的前宇智波族長聽著隔壁千手家不斷傳來的骰子聲回憶當年自己的崢嶸歲月, 最后還不忘損一把老對頭:“不行啦,咱們都老了,安安心心享兒子們的清福吧, 別給自家孩子添亂了。可千萬別跟墻那頭的泥腿子學, 一群文盲, 連《百人一首》都念不齊全, 天天牌九骰子的, 將來萬一要是被請去帶孫子可怎么得了?”最后一句的聲音尤其響亮, 惹得墻那邊貼了一臉紙條的千手前族長大聲怒吼,相約廣場舞上見分曉。
完成了任務, 拜見過前輩,木葉城的忍者小伙子們背好小包袱打算回去領工資了。這個消息一傳出去,一夜之間幾乎每只木葉來的單身狗都被重點關照了一遍, 很有幾個有望回去后擺脫散發(fā)著清香的行列。宗三左文字作為走后門被順來的付喪神正好可以跟著他們一路去到新主人身邊,他便告別越來越積極向上的大哥跟著一群鄉(xiāng)下忍者前往未知的環(huán)境了。
彌生在木葉城早就收到了江雪左文字的信,懇請主公能給他的弟弟安排一份合適的事情做——沒見一向喜歡在嘴里叨咕復仇的小夜有了固定工作后就像變了一個付喪神似的么?天天忙來忙去小臉紅撲撲的, 專注的眼睛也閃閃發(fā)亮, 半點不見從前迷茫無措的樣子。
漩渦族長自收到信起就開始扒拉身邊的助手職位, 卻發(fā)現(xiàn)藥研藤四郎實在是太能干了, 一點機會也不打算給同事們留, 他只能好聲好氣的去同這個付喪神商量。
“或者由我來專門打理您的起居生活,宗三來幫忙做公文。好歹他也是長伴天下人身邊的寶刀, 這點眼界還是有的。”短刀少年推了推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平光眼鏡,狀似退讓了一步。一向用人不疑的彌生并沒有看到他那個“計劃通”的眼神,很高興的點頭表示同意。
……
宗三左文字跟著忍者們的大部隊一起回到木葉城時正是盛夏十分,森林中傳來的陣陣蟬鳴聲在進入城池后立刻消失無蹤。同行的忍者很是驕傲的向這個來投靠漩渦族長的武士介紹道:“沒有蟬鳴的噪音完全是因為彌生大人和漩渦一族的忍者們設下的封印陣,據說這個封印陣是‘活’的,隨時可以更改術式條件進行變化,必要時刻還能變成足以抵擋尾獸炮的存在。”
尾獸炮是什么付喪神并不知道,但他默默的記住了新主人的真名——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刀劍男士徹底介入到審神者的現(xiàn)世生活中就是有這點不妥當,主人的真名實在是太容易被泄露出來了。如果付喪神總能處于正常狀態(tài)可以有效控制自己的行為還好,一旦有巨大的打擊刺激到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們,這些出身刀劍的九十九神很容易就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非黑即白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除了小孩子就只有神明會這樣了。
宗三左文字是一把有點嬌氣的刀,就算是審神者們下令讓他去執(zhí)行日常當番也要委委屈屈的說幾句“泥巴會弄臟衣服”之類的話,更別說還沒見到主人就被藥研藤四郎迎面砸來一堆的卷軸了。因為幾任主人特殊的身份而被鍍上了一層飽受追捧的光環(huán),就算他兩度焚毀于大火也被后來人反復再刃,作為吉祥物的他不但失去了實戰(zhàn)價值,更是被所有野心家們當做了夢寐以求的收藏品。然而只要是刀,就會向往戰(zhàn)場——就像軍人會向往戰(zhàn)場一樣。被裝飾得奢靡華麗一點也不令付喪神快樂,他只想在主人的身邊戰(zhàn)斗至刀身碎裂的那一刻……
可惜沒人聽到他在墻壁上的鳴叫,長久的囚禁讓他整把刀的三觀都出了點問題。
彌生身邊的藥研可不是那把曾和他共同侍奉過織田信長的短刀,歷史的拐點讓他免于被大火吞噬,當然也不會產生什么惺惺相惜或是同病相憐的感情。
“這些是什么?”宗三的聲音自帶一股出世的縹緲感,因為厭倦而懶怠的美人總能得到人們的寬待……可惜他面前是一把主控短刀:“主公很忙,作為家臣我們不能清閑的坐在一邊等主人忙完了再召見。所以,趁著這會兒還有時間,我先帶你熟悉一下未來的工作。”黑發(fā)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底精光四射。
彌生需要助手做的事情說起來并不麻煩,只要將公文進行分類就好。比如說按照“可以當場作出決定”或是“必須商討后才能作出決定”來進行劃分;或者是按照經濟、建設、農墾等方面分類。
通常藥研會綜合這兩個標準分類,然后彌生首先撿著直接就能決定的緊急文件做,另一部分則送去表哥他們那邊逐項進行討論。隨著木葉城的進一步完善,所有忍族的族長們默認了這種“小事首領看著辦,大事開會商量辦”的習慣,反正有漩渦一族封印術加持的會議廣間非常結實,就算是意見無法統(tǒng)一需要“打”成一致也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事后需要補交罰款用于維護封印陣的正常運作。
于是這個武裝城市的高層們喜歡在議政廳打架,普通居民們喜歡在城外劃定的專用場所打架,分出高下以后立刻就能握手言和勾肩搭背出門擼串,成為了很久以后的一大地方特色。每年專門來看他們一邊開會一邊打架的游客成了木葉城的主要收入來源。
說好了忍者靠做任務填飽肚子呢?怎么變成發(fā)展旅游業(yè)了……
不過眼下,宗三左文字看著面前小山一樣高的文件直想吐血。藥研藤四郎是故意的吧?為了不讓別的付喪神接近審神者分薄主人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也太狠了,這是要把自己關在小黑屋里干活干到生銹腐朽的節(jié)奏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只是告訴你,這是主公每天基本的工作量,你需要做的就是進行初步分類,具體方法學幾天就會了。”黑發(fā)少年哼了一聲,很不喜歡這個一身粉紅色的家伙嬌嬌弱弱的樣子,但是又對江雪左文字的印象很好,最后還是把不滿咽回肚子里服從主公的安排。
這對于已經越來越像個人,越來越有自己想法的付喪神來說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連長谷部都已經習慣就主君的決定提出質疑,雖然彌生不大可能會改變就是了。
漩渦族長的個人秘書團由一人增設至兩人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能夠影響木葉城發(fā)展的絕大部分問題都是由眾人討論過后才付諸實踐的,這部分權利始終都在各個忍族的族長手里,暫代首領的彌生身邊多出幾個助手并不能影響眾人的討論和決定,那么也就沒什么值得關注的價值。
兩位助手的分工也相當簡單粗暴,藥研藤四郎負責主人的起居生活,同時包含了不合適讓活人接觸到的其他兼職;江雪左文字的弟弟接手有關現(xiàn)世和木葉城的文件。“我會逐漸將手里的權利讓渡出去,慢慢減輕你們的工作壓力。”紅發(fā)青年一邊筆下生風的刷刷在文件上留下意見,一邊抽空抬頭看了看這把第一次見到的名刀。
宗三跪坐在離他大概兩米的地方,本體刀在藥研的監(jiān)視下放在右手邊的地板上。他側頭看向上首忙得焦頭爛額的紅發(fā)青年,對于付喪神的年齡來說這個人類年輕的有些過分,或者說是他的年齡同他的地位并不是特別匹配。至少德川將軍家的繼承人們沒有哪個能在二十歲的時候掌控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城池,更別提他那些很有意思的小兼職。
這個青年衣著相較于日趨華麗的京都風格而言算得上十分簡樸了,雖然衣服的料子很好,但也就是結實耐用的棉布,并沒有用什么絲綢重絹之類的奢侈紡織品;剪裁上也以方便舒適不耽誤運動為主,唯一稱得上亮眼的大概是墜在羽織上的兩顆紫色貂毛絨球了。他留著紅色的順滑長發(fā),綠色的眼睛穩(wěn)重睿智,整個人也許是因為長期待在室內而顯得有些蒼白瘦弱,看上去不像是戰(zhàn)斗力很強的樣子。
下一秒宗三左文字就覺得臉被打得“啪啪”疼。
彌生把亟待解決的文件處理妥當,站起身再一次向新來的付喪神表示歡迎,然后邀請他一起去院子里打一場活動活動,付喪神答應了。原本以為自己要打一場指導戰(zhàn),最后卻被主人用那把大哥曾經提起過的“壓切長谷部”給放倒了。
“咦?你似乎比其他的刀更容易受傷,是因為曾經受傷了沒有養(yǎng)好嗎?”紅發(fā)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似乎把自己的刀給揍翻了,科科科,你們不是號稱神明嗎?
第158章 危險
宗三左文字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爬起來, 經歷過兩次再刃的他生存數(shù)值確實要比其他刀劍男士們來得低,但也絕對不應該低到這個程度,主人甚至還沒有同他認真動手。付喪神們通常會受到主人的巨大影響, 這里的主人是指成為歷史重要基點連同配刀一起名垂青史的那些人類。很多付喪神化作人形時都會下意識的選擇舊主人的模樣或是穿著他們曾經穿過的衣服,舊主人于劍道一途較有造詣的通常也會在這方面更加嚴格要求自己, 比如說三日月,比如說大和守,遺憾的是這里并不包括宗三左文字。
他是天下一統(tǒng)的象征, 是武家權力逼退皇權的象征, 是勝利者們后花園里最漂亮的點綴品。人們追求他, 贊美他, 憧憬他, 向往他, 唯獨沒有人真的把他當實戰(zhàn)刀看待,可惜新主人是個實用主義者。彌生完全沒有想過要把刀收藏起來欣賞, 不會變成人的被他掛在腰間馳騁沙場,會變成人的被他安排了種種工作壓榨勞動力,這種深宮怨婦類型的付喪神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紅發(fā)青年撓了撓頭發(fā):“不要一臉委屈啦, 你想要些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嗎?”宗三覺得這只是人類為了安撫自己做出的虛偽承諾,反正最后都會被各種理由送進收藏室。而那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青年卻毫不介意的張開雙手:“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有, 只要你要。”
無論如何, 這樣大氣的話還是聽上去十二分順耳的。宗三不是很走心的把頭發(fā)往耳后順了順:“我想替代那把‘壓切長谷部’成為您的配刀, 可以嗎?”然后就會被掛在墻上了吧……這樣一來小夜也就不會再說什么“主人是不一樣的”之類的話了。
彌生側頭想了一下:“倒不是不行。一個, 我身邊很可能會遇到各種戰(zhàn)斗,你不要害怕;再一個, 你自己負責去對長谷部解釋我突然換掉配刀的原因。”然后干脆利索的從腰上解下打刀小心的放在刀架上,沖宗三伸出手:“拿來吧,你的本體。”
捏著頭發(fā)自娛自樂的付喪神愣住了——還真有人愿意把他當做一把打刀使用,還專門提醒戰(zhàn)斗非常頻繁,要他時刻做好準備……纏著念珠的手順著頭發(fā)撫上胸口,那里有只黑色的蝴蝶,是永遠也無法湮滅的刻印。宗三左文字把本體遞到主人手上:“讓作為天下象征的我來陪侍,您想要做些什么呢?”
紅發(fā)青年一臉茫然:“哈?你還有這種含義?”說著非常好奇的圍著他轉圈打量。
來了,就是這樣,下一步就是歷史的重演了吧?只要我存在就好了,誰也不會使用……吧……
然后他再一次覺得臉有點痛。
彌生利索的抽刀出鞘轉身就一刀斬斷試刀用的卷草席。六十七公分長度的打刀手感雖然不如更加鋒利豪快的“壓切長谷部”,但并不是無法駕馭。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會小心使用的,但是如果戰(zhàn)斗過于激烈斷掉的話也不要怨恨我啊!”
不不不,絕對不會怨恨您的,那簡直就是我作為一把刀的畢生愿望!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宗三當即激動地寫了封信給哥哥,又十足興奮的把消息傳回了本丸,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主人不喜歡用出現(xiàn)了付喪神的刀作為配刀使用,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事情。只要是人類性形態(tài)的存在就會在彌生手下得到人類的待遇(奈落除外),打破了常規(guī)的宗三左文字立刻成了眾刀矚目的對象。
“什么?你問我會不會不開心?有什么可不開心的?”已經常駐渦之城忙里忙外的壓切長谷部好不容易才抽空返回本丸接受檢查,看著滿樹櫻花正打算好好歇幾天就被生怕他舊病復發(fā)的幾個好友拖進角落欲語還休的詢問一番。
穿著正藍染羽織“工作裝”還沒來得及換的打刀青年一頭霧水:“我很忙,彌生既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好友,難道一個成年人會因為好朋友結識了另外的朋友而坐在地上哭鬧不休嗎?”話里話外滿是一股子嫌棄的味道,就好像他以前沒干過這樣的蠢事一樣,堵得白擔心一場的燭臺切光忠胸口一噎。
科科,真可惜陸奧守當初沒有拍下你醋意橫飛時的照片,不然今天絕對打腫你的狗頭!
自從長谷部行為正常且不再時時把織田信長放在嘴上掛墻頭以后,燭臺切等幾個成熟派的刀劍男士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大家都知道主人的名字因此紺發(fā)青年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看他真的沒有什么不快燭臺切光忠頗為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你回來休息,晚上一起喝一杯?”
想當初他們幾乎是前后腳被審神者喚醒,燭臺切其實很想和這個既可靠又曾經共同侍奉過信長公的鋒利打刀交個朋友,不料對方跟護食狂犬一般的作風讓他委實無法接受——就像是都想下班回家休息的公司里莫名熱血沸騰喊著要拖著大家一起組織運動會的奇怪家伙那樣,結交好友這件事也就被黑發(fā)付喪神給掃進了廚房的角落連同廚余垃圾一起倒掉了。
沒想到換了個主人以后長谷部居然病好了!他正常了!有了新目標的他不但帶上了煙火氣兒,為人處世也不再那么生硬,隨著主事的時間越長,整個付喪神竟然變得隨和起來,就好像突然極化了那樣變化明顯,然而所有刀都知道他和正常極化的壓切長谷部完全不一樣。
大家在演練場里見過別人家極化過后的壓切長谷部,與其說病好了不如說是徹底放棄了治療。極化前正常壓切長谷部的防備范圍主要是“行為不端”的幾為特殊存在(巴形薙刀、千子村正和龜甲貞宗在此提出嚴正抗議),極化后的他基本上防備的就是除自己以外本丸內所有的刀了。哪里可能會和自家的這一把這樣如此豁達,尤其是在事涉主人的情況下。
剛剛結束檢查的紺發(fā)青年笑著答應了朋友的好意,約好晚上小酌一番。燭臺切如釋重負,步履輕松的走去廚房打算做幾個小菜款待友人,長谷部走在后面無奈的搖搖頭。怎么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大鬧一場呢?只要彌生還活著他的主要精力就不可能投在本丸里,死了以后靈魂也必定第一時間被地獄收納,就算他是神明也只能同這個人類結緣短短數(shù)十年。
神隱又不能神隱,也沒必要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還不如大家都是好朋友才能維持和平穩(wěn)定的生活這樣子。付喪神又怎么樣,付喪神也很無奈啊!想要成為主人的戀人還不如成為他的兄弟姐妹或是好友同事來的靠譜,前者對于出身刀劍的他們來說是不可能了,他又不像粟田口那一家可以憑借強大的腦補把主人看做兄弟,只能朝更加符合彌生期待的方向努力。
這些想法沒必要同燭臺切他們幾個仔細解釋,免得總愛想多的“老媽子”出門去砍時間溯行軍的時候還要分心擔憂自己。
搬著小板凳準備圍觀修羅場的付喪神們大失所望,忙碌的出陣間隙就指著這個打發(fā)無聊的生活了,居然沒有打起來,差評!長谷部你變了……還以為你會一怒之下把新主人直接抓回本丸呢,沒想到你居然慫了!
壓切長谷部表示因為前幾任主任都不是“劍豪將軍”或是“幕末天劍”之類的存在,所以他打不過現(xiàn)在的審神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聚在一起開了會兒玩笑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宗三左文字成為彌生配刀一事也就不再被付喪神們提起來,老老實實的開始了新生活。每天一睜眼就有無數(shù)卷軸在等著他分類,而主人就坐在旁邊不動不搖的認真辦公,忙起來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怪不得他看上去會這般蒼白消瘦,純粹就是被繁重的公事給累的。
朧月到來的時候彌生終于滿了二十歲,京都也傳來了征召令,命他結束在清涼寺的修行準備出仕。柱間放在清涼寺的那個木人替代品非常的任勞任怨,敬業(yè)的替彌生當了這么多年和尚,讓他得以潛伏在雙子城里基本完成了兩個城池的建造。之前同雷之國開戰(zhàn)的事情也辦得漂亮,又有木人繼續(xù)乖乖呆在寺院造出他不驕不躁一心按照主君命令行事的錯覺,松平元康對他已然非常信任。
戰(zhàn)后木葉城的忍者很快就全部撤出雷之國,走的干凈利索,仿佛連個臥底也沒有留。火之國官方的內部資料上宇智波一族為了此次任務付出巨大代價,常年經營的一條情報線直接被廢,想要重新經營沒個十來年只怕不行。
其實這也是彌生刻意安排的。一開始他只打算派泉奈帶隊進入雷之國,羽衣綠一行純屬磨不過他們的要求才不得不答應下來。早先的時候“文姬”曾被源次郎送去駿府城收集松平氏的情報,這件事,上位者想不起來便罷,一旦想起來宇智波沒好果子吃。彌生不可能留下這種簍子,正好趁這次戰(zhàn)爭的機會給抹平掉。
戰(zhàn)后松平元康點名表揚了這個“為國盡忠”的城池,大方的允許他們經營鹽、糖和酒——冶鐵這件事想都不要想,除非是個腦子有坑的老板,不然絕對不會同意民間武裝擁有打造武器的權力。
這種許可對于木葉城來說沒什么用,這里根本不生產這些東西,而渦之城還沒開始開發(fā)鹽場,所以在松平氏眼里這不過是種榮譽罷了:那種東南邊陲能出什么好東西呢,無非是能夠名正言順的自給自足。松平元康也老了,火之國的權力上層再次出現(xiàn)動蕩的危險。
第159章 毛病
彌生覺得自己一定是同冬天犯沖, 剛滿二十歲沒幾天京都就傳來了將軍的命令:火之國內所有的城主都必須在一個月內趕到京都待命,違者以謀反論處。
一向緊跟大佬步伐的雙子城反應迅速,木葉城的城主是六道仙人, 根本不可能到場,于是幾次上書往返后, 最終決定由渦之城的城主漩渦彌生帶著目前木葉城的兩個首領一同進京。由于扉間已經明確了自己的志向,所以這次彌生專門正式的把泉奈和板間提了出來,又留下藥研輔助, 只帶著打刀宗三左文字和松原平康賜給他的脅差動身。
三個大佬都要出遠門, 歸期不定, 這種情況原本應該會出一點狀況才算正常。然而誰也沒想到宇智波泉奈對外人狠, 對自己人更狠, 但凡心有二志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他揪了出來直接送進千手扉間和白磷的實驗室。那個天天悶在家里幾乎無人認識的千手板間同樣心思縝密, 雖然年齡尚幼但是居然將政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你問我原因?哦,如果你和我一樣有個天天不著家的大哥和總是去找大哥的二哥, 你也會變得能干起來的。畢竟千手也是個大族,母親又去的早,所有的事情都要父親做的話豈不是要累死他?”發(fā)色很有特點的少年一邊整理處理好的公文一邊淡淡的回答白磷的疑問, 他不像大哥或是二哥,對這個有些陰森森的青年既不排斥也沒有親近之意,完全是因為泉奈又抓了幾個探子需要他順手交代一下才會同此人有所接觸。后者閑聊了幾句, 見他沒有攀談的意思, 立刻帶著實驗品離開, 倒也心情不錯。
忙著兩個城池來回跑的彌生見此非常滿意, 就連斑和柱間也對弟弟們充滿了信心, 他們在木葉滯留了三個星期,看到完全放手的情況下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 這才帶上該帶的東西一路朝京都跑去。
柱間提議大家比一比看誰跑的最快,一番爭執(zhí)后他們決定看誰最先到達京都,輸?shù)舻膬蓚人一個負責吃一個負責住,贏的哪一個負責當團隊毒瘤就行了。
頂級忍者放開了速度跑能有多快呢?他們大概用了一夜多一點的時間就看到了遠處已經被重新修葺過的三丸城墻。此時正是清晨,城門剛剛開啟,來往的多是趕早運送蔬菜的商販。勝負心最強的斑第一個跑到長亭,雙手叉腰喘著粗氣,滿臉都是得意的笑容。彌生和柱間只比他慢了幾步,然而對于忍者而言,不是第一就全是輸家,于是他們兩個邊喘氣邊猜拳決定分工。彌生的運氣顯然要比他表哥強,抽到了相對好解決的住宿問題,逢賭必輸?shù)闹g喘勻了氣以后就被踢出去打聽未來的吃飯問題——不知道松平元康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會在京都呆多久,還是提前做好準備比較好。
紅發(fā)青年抄著手在前面走,后面跟著一心一意四處看景的宇智波族長,他們要找一家看得過去的庭院整個兒包下來。不是旅社不好,而是三人需要一個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居住。旅社的人員流動性太大,不利于封印陣的鋪設,反正大家也是要做點面子工程好叫自己看上去體面點,算來租個院子也沒比住頂級旅社貴到哪里去。
兩人在二丸逛來逛去,最后站在了當年斑曾經假扮松丸夫人爬上房頂裝神弄鬼的茶社外轉了一會兒,看中了不遠的巷子里一處鬧中取靜的庭院。倒不是說這院子有多好,只不過位置合適且,既能自成一體從容的布下封印陣進行防御又能占著地利第一時間甩脫追捕,最主要的是宇智波族長看它很順眼而且非常便宜。
是的,便宜。因為這里是這幾年出了名的兇宅,凡是同其牽扯上關系的人無一幸免,無一生還,就連誤入其中的人也會幾天后被人發(fā)現(xiàn)泡漲在本丸外的護城河里。
彌生背后有整個地獄撐腰,當然不可能會害怕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惡鬼,而斑則純屬好奇心蠢蠢欲動想作死。于是這兩個人直接忽略了柱間的意見選擇在這里落腳。一直坐在彌生肩膀上充當掛件的瑩草小姑娘這次也跟了出來,她舉起大大的蒲公英表示一定會保護好阿爸的人身安全,蠢爹被孝順閨女感動的眼淚汪汪,轉頭就決定大家先去同表哥匯合吃頓好的再來“清理”這個庭院。
由于他理論上應該是從清涼寺趕過來的,所以眼下沒有穿上僧袍和袈裟的彌生不算是工作狀態(tài),把長發(fā)扎了個馬尾的青年很快就用忍獸聯(lián)系上了柱間,拖家?guī)Э诘睦珠L的好友跟著忍獸一起去了表哥說的特別有意思的店。
……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漩渦族長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子邊上,兩邊分別是宇智波族長和千手族長。桌面上以彌生為中線兩邊涇渭分明的擺著團子,果子,豆皮壽司;拉面,味增,鹽燒魚。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是怎樣成為多年的好友的?
捏著筷子胡亂吃了幾口哄飽肚子,紅發(fā)青年坐在那里一邊發(fā)呆一邊喝茶——甜的太膩,咸的太齁,我們這些平凡的普通人可真難討生活啊!他灌下去一壺茶才覺得好了起來,然而兄長和他的好友竟然都點頭覺得這家店不錯……算了,天才的世界無法進入。
“唔,就吃飽了嗎?”柱間好不容易才把臉從飯碗里拔出來,一抬頭就看見弟弟正用一種“心情復雜”的表情看著自己。他擦擦嘴,把胳膊正好能夠到的一碟子糯米圓形點心放在表弟面前:“多吃點,下午還要忙活封印陣。”坐在他正對面的斑一臉鐵青直接捏斷了手里的筷子……那是老子專門留到最后才舍得吃的紅豆團子!
彌生當然能看到斑突然變得鐵青的臉色,青年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顫巍巍軟綿綿的團子“啊嗚”一口塞進嘴里,用力的嚼了幾下咽下去,回頭一看斑整個人的背景都成了灰黑色——宇智波可真好玩。假裝沒發(fā)現(xiàn)宇智波族長越來越低的氣壓,他不慌不忙的吃掉了一整盤團子。柱間很有耐性的等弟弟吃光點心,投喂的成就感讓他心情愉快以至于忽略了好友散發(fā)出的不快。
結過賬后三人起身朝定好的院子走去,彌生花了幾個銅板打聽到那院子的主人,干脆交代氣鼓鼓的斑先帶表哥去庭院落腳,他馬上就到。
自從幾年前松平氏攻破京都,這院子就一直砸在手里處理不掉,突然有人來問院子主人簡直激動得要去給菩薩上柱香。前來咨詢的紅發(fā)青年仔仔細細的了解了院子的面積、結構和修建日期,又問了問租賃和購買分別是什么價格,最后思考了一會拍板決定買下這個鬧鬼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木下氏一個旁支子弟的產業(yè),當年元康公攻破這里的時候主人被趁勢劫掠的盜賊殺死了。本來我是想撿個便宜的,沒想到一鬧鬼就徹底砸在手里了。”庭院的主人倒也沒有遮掩此處的怪談,隨便走到街上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他就算是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還不如一五一十的交代。彌生表示非常欣賞他的誠實,談好價格后就很爽快的貨銀兩訖,拿著地契走回去找表哥和他的好友。
他順著二丸的主干道慢慢向東走,看到高大的茶社后轉到第三個巷口左拐,朝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見一個穿著千手族服的高大男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疑似瑟瑟發(fā)抖,另一個穿了宇智波族服的男子站在一旁非常鄙視的俯視他:“你還能不能行了?快點給我進去,丟人!”
唔,表哥也許、可能、好像、大概、應該、似乎是對非人之屬有一定的“敬畏”心理……翻譯過來就是,千、手、柱、間、他、怕、鬼。不,不能說是怕鬼,正確說來應該是對怪談中的恐怖故事避之唯恐不及。
“你們這是干嘛呢?”彌生抄著手走過去,蹲在兄長對面歪著腦袋去看他,柱間抖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弟弟:“能換個地方住么?”
“我都把院子買下來了,比租一般的院子還要便宜。再說了,能有人免費給你看門有什么不好的?”紅發(fā)青年笑的一臉純良,他哥哥突然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對哈!有你在還怕什么鬼,應該是鬼怕咱們才對!”
說著他一躍而起,大步走過去直接把院門上腐朽的銅鎖扯掉,伸手推開嘎吱作響的木質院門。庭院里衰敗陰郁的景象闖入他的視線,枯黃敗落的書頁泡在腐臭凝澀的池水里,整個院子浮動著甜膩腥膻的味道——對于身經百戰(zhàn)的忍者而言,門外的三人瞬間就知道了這里曾經發(fā)生過什么。
“彌彌彌彌彌……彌生……真的不能后悔了嗎?”柱間看看院子又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弟弟,紅發(fā)青年擺出甜蜜的笑臉,然后心狠手辣的把又抖起來的兄長推了進去:“你又不是沒上過戰(zhàn)場,哪里有那么多毛病。”
第160章 過渡
紅發(fā)青年站在庭院外的臺階上沉默許久, 久到被他推進去的兄長已經開始好奇的圍著渾濁的池塘轉來轉去。
“彌生,你說這個池塘要是弄干凈了養(yǎng)青蛙怎么樣?”柱間很開心的揪出一條巨大的鯰魚:“晚上就吃這條魚,看上去挺肥的。”
“我要是你的話, 絕對不會這樣想。”彌生轉頭看向斑:“兄長,麻煩了, 一個大火球。”
宇智波族長把手架在脖子上活動了一下:“難得你對我使用敬語,不介意我把柱間當做靶子吧?”話音剛落一個碩大的豪火球橫飛出去,柱間立刻閃身躲開, 擊空的火球摧毀了前進道路上的所有東西, 池塘也好, 枯樹也好, 房屋也好, 全部都在頃刻間干涸化作灰燼, 露出了下面掩蓋著的嶙峋白骨。
在漩渦族長的視野中,這里密密麻麻站著的全是雙目流下血淚無法離去的亡者。有些人甚至還沒死亡就被丟入池塘或是埋入地下, 怨恨讓他們與這片土地同化,被束縛在這里無法進入地獄輪回。
彌生低頭看向池塘底部幼兒的尸骨,踩在焦黑的碳渣上走過去, 一點也不在意灰燼弄臟了干凈的衣服,徒手將骨頭一點一點收起來。原本生氣想要揉弟弟腦袋的柱間看到尸骨的尺寸時愣了一下,立刻挽起袖子走過去幫忙把樹下的撿起來, 而斑也沉默著走到別處放火燒掉所有目力所及之處的障礙物。
一個不大的庭院里面滿滿全是婦孺化作白骨的尸體, 其中甚至還有身懷六甲的孕婦。想到房契所有者對他說過的小故事, 青年有些頭疼的揉揉額頭。木下氏做為戰(zhàn)敗家族被京都里想要晉身的貴族當做踏腳石, 雖說這些女人和孩子并不一定無辜純良, 但也未必就該走到這一步。那些急于向勝利者獻上忠心的人把木下氏所有沒能及時離開這里的旁支統(tǒng)統(tǒng)關押在起來,在發(fā)現(xiàn)松平元康并不在意她們的價值后生怕遭到報復, 干脆趕盡殺絕,木下氏就此絕嗣——怪不得會有如此數(shù)量的地縛靈留在庭院里哀嚎哭泣,詛咒著所有靠近這里的活人。
這些尸骨已經無法辨認親緣關系,彌生只能把它們聚在一起,又請求斑放了次火徹底燒做灰燼裝在罐子里,專門委托忍獸送去清涼寺請方丈替他們超度,這才算是讓這個院子變得能住人。
按照約定,斑只需要負責當個團隊毒瘤就好,于是彌生和柱間忙碌著把庭院重新打掃干凈,木遁的居家屬性立刻凸顯出來。
唰唰唰,房子長出來了;唰唰唰,花木催生出來了;唰唰唰,灌木修出了漂亮的造型;唰唰唰,唰唰唰,傍晚時分千手族長累得一邊吐舌頭一邊坐在庭院門檻上喝水,突然豎起耳朵看向表弟:“不是說你負責居住我負責吃飯嗎?怎么感覺只有我在出力?”
“哦,可是我只有風屬性查克拉啊!”無良表弟正在給障子門糊和紙,聞言毫無壓力的回了被坑的兄長一句:“如果不這樣晚上就要直接呆在院子里過夜,你不怕了嗎?”
看到那么多女人和孩子的尸骨還是挺怕的,柱間立刻蔫下來斜倚著門檻喝水:“這樣的戰(zhàn)爭,比忍族之間的殺伐還要殘忍,至少我們不殺手里沒有武器的女人和孩子……彌生,和這樣的貴族們打交道,真的沒問題嗎?”就連努力想要讓庭院符合宇智波審美的斑也轉頭看向漩渦族長:“是的,忍者們就算再卑鄙無恥……算了,我也不能替所有忍者背書,總之,你自己小心。”
跳過這個讓自己不適的話題,兩個人看著紅發(fā)青年慢吞吞把拉門和賬戶都糊好,又拿出幾張卷軸拍上去算是加固了房間本身。他走進屋去稀里嘩啦的翻了一陣,再出來就拿著特制的染料在地上慢慢畫起來。等到整個封印陣畫好被激活,就連最粗神經的柱間也察覺到其中晦澀的陰郁之感。
“彌生,這個封印沒見過,是干嘛用的?”
“防止窺伺,從宇智波的密室封印陣研發(fā)出來,未經允許闖入庭院就會被幻術指引到固定地點。”紅發(fā)青年指了指角落里新開辟出來的池塘:“讓他們和你養(yǎng)的青蛙呆在一起好了。”他沒說的是如果強行突破,封印陣里的幻術也足夠摧毀普通人類的精神,僥幸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他們簡單劃分了一下房間就進去自行打理隨身行李,彌生將述職的上書寫好又反復檢查幾遍這才吹熄油燈躺下休息——習慣了木葉城的電燈再回頭使用這種古老的照明工具還真是不適應啊!
……
松平元康召喚各大城主入京的目的很簡單,他有預感這可能是自己度過的最后一個冬天了。為了在離開人世的時候給繼承人留下一個平穩(wěn)的過渡時間,他索性下令將所有的城主都聚集在一起最后豪賭一把。
城主們挨個覲見,到了彌生的時候這個身穿僧袍眉目慈悲的青年引起了人們的贊嘆。
“這是鶴千代,渦之城的城主,江雪齋的弟子。”熟悉松平元康的人還會知道這個青年曾是他身邊的書記官,他養(yǎng)女水戶姬的親哥哥,一個被他親自提拔起來的地方武裝勢力。對這種環(huán)境很不適應的柱間和斑只管站在彌生身后,連介紹都由他代勞,徹徹底底當了一回布景板。時下的風氣還沒有從對忍者的歧視中轉變,雖然人人都知道東南部的雙子城不容小覷,但他家還是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武士鶴千代的身上,至于那兩個忍者首領?抱歉。沒注意。
“哎呀,這樣一看,鶴千代似乎已經過了元服的年紀,這幾天就辦吧,也叫我湊個熱鬧。”江雪和尚對弟子還是很上心的,不元服就不被視作成年人,很多政壇上的事情就不能伸手去做,由不得他任性。反正鶴千代現(xiàn)在的職業(yè)也是個僧侶,不必剃月代頭,想來那孩子的抵觸心理也會輕很多……真是奇怪的年輕人,莫名其妙對發(fā)際線和頭發(fā)那么看重。
于是彌生稀里糊涂的就得了個正式的名字,又得了個法號,雖說是他元服可是本人什么用處都沒派上,也就留在本丸里換幾身衣服拉出去見見客人便被放了出來——畢竟從此以后他就是成年人,留在松平元康的宅子里過夜很不妥當。
鶴千代作為武士的乳名將在元服后不再使用,松平元康很有心機的把名字里的“元”字作為偏諱給了彌生,讓他的名字聽上去和家中子嗣使用了一致的通字,就好似兄弟一般。打算將姓氏賜給他的計劃再一次被幾個手握權力的豪門否決,于是武士鶴千代變成了武士“元秀”,仍舊沒有明確的姓氏。反正不管怎么說,對于彌生本人而言,漩渦一族的譜系上他永遠都是“漩渦彌生”,這個名字將會伴隨著他直到最后。
回到庭院,柱間圍著弟弟轉了好幾圈,傻兮兮的笑了一會兒這才放過瀕臨爆發(fā)的彌生。青年忍著脾氣哄走了一堆又一堆上門拜訪鉆營的人,直到夜色濃重才閑下來。看過板間的來信并恢復妥當以后他走到院子里伸著胳膊活動關節(jié),遇到了坐在檐廊上吃東西的斑。
這家伙光著腳穿了雙木屐,身邊放了一只淺色的盤子,里面躺著沒吃完的兩只豆皮壽司,嘴里還嚼著半只雙目無神的盯著天空發(fā)呆。
“什么時候回木葉城?”斑早就不想在京都呆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有不下八個傻叉在拜訪過庭院后擠眉弄眼的私下邀請他“賞花”——賞個屁!這些蠢貨滿腦子的顏色廢料都夠填滿護城河了,表情猥瑣不堪到令人發(fā)指。就算輪回眼不再有視力減退的煩惱,但是看多了這樣辣眼睛的大餅臉會嚴重影響他的身心健康,所以斑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彌生嘆口氣:“等松平元康死了就能回去,沒幾天的事。”
“……”斑頓了一會,非常認真的問道:“我可以直接摸進本丸干掉他嗎?”
漩渦族長無話可說,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宇智波族長,后者心煩的起身走下臺階:“我不喜歡那些暗地里行鬼蜮之事的政客,但愿你不要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柱間會傷心。”說著端起自己的盤子啪嗒啪嗒轉回房間,留下彌生獨自風中凌亂不知該從何處開始吐槽。
“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彌生盯著斑的房門看了許久,決定晚上去騷擾兄長讓他解釋一下什么叫“傷心”。他隨意敲了幾下和紙后拉開拉門就往表哥臥室走,一頭長發(fā)睡炸毛的柱間正裹著被子直吹鼻涕泡。紅發(fā)青年舉起手打算敲醒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來轉身離開,“沒心沒肺睡得都香。”
哼,我才不是嫉妒你們這些心大到秒睡還沒有公文騷擾的家伙呢!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重要的話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