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這說的是誰
“彼岸……究竟是什么樣子呢？泉奈會在那里等我嗎……我這個失敗的兄長, 不但無法挽救他的生命，同時也辜負了他的心意……”老人摸了摸眼睛，表情充滿了憧憬。
他居然信了！真的信了鶴千代的鬼話！宇智波帶土覺得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祖宗就這樣被帶進溝里, 他站起來試圖挽救一下這個疑似被忽悠的失了智的老人。不想一只微涼的手輕輕壓在肩膀上，刺頭少年就不得不重新坐下沉默不語。
“安靜點。不然就永遠安靜下來。”他身邊的紫眸少年一臉認真, 似乎已經開始考慮用什么方式讓帶土徹底閉嘴。少年立刻跟甩毛似的搖頭，雙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一定聽從吩咐。
“很好，就這樣。”說完他抬頭看向正滔滔不絕安利地獄單程票的紅發主人——兵不血刃, 果然是大將啊！硬生生把劣勢扳平, 現在居然還隱隱占據上風, 要是今后別再用我捅肚子使苦肉計就更好了, 身為短刀, 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忠心侍奉的主人用自己結束生命吧……
他怔怔的看著彌生, 紅發少年此時剛剛歇下勸慰的話語，又換了個話題繼續：“比如說這個福利吧, 活著的時候肯定是享受不到了，可是死了以后可以啊！你來算算看，人是活的時間長還是死的時間長呢？咱們忍者手上都有人命, 天國什么的想都別想了，別被扔進阿鼻地獄就是萬幸，不在那里呆上個七八百年估計是進不了輪回的, 這不就平白多得了七八百年的退休工資？對了你有沒有給泉奈祭祀貢品？千萬別說沒啊！這可是人人都有機會的, 最后一次明目張膽的賄、賂了, 活著的親屬的意志可以影響到審判官對亡者的量刑, 是下油鍋炸上幾百年還是輕輕痛一下蒙混過關, 全靠親人發力。”
“……”老人沉默以對。
“你還真沒有？”彌生大驚失色：“壓身錢呢？有沒有幫他準備？沒讓他帶錢過去，怕是剛剛渡過忘川就要被奪衣婆欺負！那可怎么辦？泉奈生得又好, 萬一叫這老太婆糟蹋了可怎么能行！”
“糟了！我哥是不是也沒帶錢和貢品？水戶肯定也沒！糟了糟了！”
彌生急得滿頭大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想一直坐在那里的斑居然再次飚出了查克拉：“誰敢欺負我的泉奈！”老人站起身，挺直脊背向前行走，背后嵌合的三根管子被他用力一一掙斷：“宇智波斑永遠不畏懼死亡。我既然能為了泉奈立志催眠整個世界，那么也能為了他安靜下來歸于彼岸。紅毛小子，若你所說為真，那么這天下和不和平再與我沒有半分干系；若你所說為假，就算深陷無間地獄，我宇智波斑也會爬回來尋你復仇！”
連接脊柱的管子徹底斷裂后，斑搖搖晃晃又走了幾步，終于扶著魔像再次坐了下來：“我把泉奈的眼睛放在了一個小紅毛身上，你，去取回來替我保存好吧。那是泉奈送給我的，最可怕也是最美好的禮物，如果可以……請帶著這雙眼睛去看看你所描述的，那個美好的世界……”
彌生愣了一下，沒想到斑居然這么決絕的就向死地而去，看來宇智波家祖傳的弟控是沒有救了，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他走過去單膝跪下，摸著老人微涼又粗糙的雙手：“放心吧，我或許不會對你和盤托出，但我永遠不會欺騙你。兄長，不要怕，黑暗之中亦有光明。”
老人抬頭看著林間躍動的金色陽光，瞇起眼睛極其舒服的嘆息道：“好久沒有曬到太陽了，真暖和啊！對了，那個被我移植了眼睛的小不點住在雨之國和火之國交界的一個小村子里，不要忘了，泉奈的眼睛！”
“嗯，我會記得。”彌生輕輕把頭靠在老人膝蓋邊上，毫無防備的將要害暴露出來：“你放心的過去照顧泉奈吧，順便替我向表哥柱間他們問好。”
“呵，我不揍柱間那家伙就不錯了，哪有什么好可問的……”他的話音逐漸低沉，最后隨著微風徹底消散在寂靜的森林中。
“……”全程圍觀的吃瓜群眾宇智波帶土徹底震驚了，這什么情況？好好的大活人就叫你給說死了？這不科學啊！
彌生輕輕放倒已經氣息全無的老人，轉頭看見瞪著大眼飽受驚嚇的刺頭少年，頓時扯出一絲壞笑：“來！有活兒給你干！”
帶土立刻屁顛屁顛湊過去：“您說！”
“看見這位可敬的老人了么？”
“看見了！”
“你是宇智波么？”
“是啊！”
“會吐火球么？”
“那必須會啊！”
“好！瞄準地上那位可敬的老人吐個火球，咱們好帶著他上路。”
“上……上路？”
“沒錯！我還要去京都呢！”
“……”祖宗！您是我祖宗還不成么！三言兩語就把人說死，我怕你去了京都要浪上天！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拗過打定主意的彌生，只得退讓一步要求先往村子里發個消息報平安：“如果不及時聯系村子會被視作叛村，后果相當嚴重，而且您的那個家臣也會特別擔心吧？”
“行吧，那你信里讓他們跟長谷部說一聲，我在京都三丸外的長亭等他，叫他快點來匯合。就這樣。”
帶土沒想到剛剛榮升自己心目中兇殘榜第一名的少年這會兒這么好說話，立刻殷勤的先是放個豪火球處理了老人的后事，緊接著又按照老師曾經教導的方式將消息傳遞出去，最后高高興興的轉回頭來找彌生報告：“辦妥了，動身出發吧？”
彌生這個時候已經和自己的新付喪神交流了一會兒，轉頭便看見他抱著個沉甸甸的罐子一臉諂媚——噫！宇智波不都是屬貓的么？怎么混進去了一只犬科生物！
紅發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撇撇嘴直搖頭：“你這個樣子不行，我哥年輕的時候可知道漂亮了，紅五色十二單都撐得起來。就你這寒酸的，嘖嘖嘖，走吧，到附近的鎮子上好歹給你換身衣服。雖然不能是標準的宇智波族服，至少會是同一個色系。群青是禁色咱穿不起，不過正藍應該可以。”
“你就一直跟著我去京都好了，見人就說是我的家臣。”他就這樣一錘定音，身邊站著一個黑發紫眸的少年，后面跟著一個刺兒頭，一行三人辨認過方向就朝火之國的邊境走去。
在彌生看來，身后這個眼睛里總含著一包眼淚，性格純善到極點的宇智波少年簡直就是那個暴力家族中罕見的清流，當然，稱呼為奇葩也不是不可以。哪怕之前僅同斑相處了很短的時間，無論是劍拔弩張之際還是寂寥蕭瑟之時，不必多言他就已經知道這位兄長怕是倒了一輩子霉，遭了一輩子罪，也造了一輩子孽。但是宇智波帶土卻能不問前因，于這般困境中對老人伸出援手，數次表示愿意照顧他……即便少年思慮不周行事幼稚，這種天然自帶的光芒也足以讓人忽略他性格中的其他缺點。
這世上作惡的人已經足夠多了，誰會不喜歡這樣一個蠢兮兮但暖呼呼的男孩呢？
彌生側頭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蠢萌蠢萌的帶土——又是一個放著不管就會被人拐去炮制成祭品的。算了，帶在身邊教一教吧，就當是報答他對斑的好意。
“那個……從這里向西，有一個小城，晚上可以進城休息。”帶土覺得自己好像是上了稱被人掂量了好幾個來回，緊張得連寫輪眼都快放出來了。彌生突然停下一步，剛好同他站在一條線上，順手就將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我說，”
“您能不說么……”帶土怯生生截斷彌生的話頭，生怕自己也被忽悠的買下一張地獄單程票。紅毛恨恨的回手一巴掌就呼在他后腦勺上：“有點出息吧你！我能把我哥忽悠了，一是因為太過熟悉，他會沿著什么軌跡進行思考我都知道的大差不差；二是因為他真的老了，也真的累了……再者，帶著你這么個沒腦子的貨，咱們三個捆一塊也不一定能玩兒得過斑哥，不忽悠他怎么辦！你能打得過他還是能算計得過他？”
“你還真的認識宇智波斑啊！對了，你不是說自己是初代大人的表弟嗎？怎么又喊宇智波斑兄長？”帶土一頭霧水，迷茫的就像是看到了一張需要分析手里劍運動曲線的考卷，彌生嘆了口氣：“初代……？是千手柱間嗎？我還沒來得問這些呢，正好你在，跟我說說唄？”
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帶土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問題拋在了腦后，立刻吐沫星子橫飛的介紹起自己憧憬的偶像，直直說了大概兩個小時才意猶未盡閉上嘴巴找水喝。
彌生摸了摸下吧，雄才大略，深謀遠慮，深不可測這說的是誰？
第082章 彌生和長門
三個少年離開滿地狼藉的破爛洞窟許久, 直到封印卷軸徹底失去效用化作一灘灰塵，一個白色的奇怪人形才費勁從地里拱了出來，它靠近孤零零的魔像, 又捏起三根垂落在地上的管子看了看，沉默的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間鳥鳴戛然而止, 巨木的陰影恰好這住了這片廢墟，白色人形從足部開始慢慢變成灰色，甚至是黑色。等太陽光線終于換了個角度重新照射下來, 洞窟邊上只剩下了一個黑漆漆看不清面目的存在。
“重要的棋子, 因陀羅的轉世居然……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一個粗糲的聲音傳了出來, 很快又有一個輕浮的聲音跟著像是在回答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突然冒出來一個紅毛, 他的來歷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只是去看看輪回眼的近況耽誤了一會兒, 你連個被拴在外道魔像上的廢人都看不住，廢物！”
“你不是廢物, 那你告訴我什么叫做便意啊？阿飛明明很能干！”
“……”黑絕突然特別想問問分離千年的母親，當初制造白絕的時候是不是把他們的腦漿吃掉了，以至于他每天都有好幾次想要銷毀這份遺產的念頭。他嘆了口氣：“你把外道魔像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再去物色物色新人選，母親大人已經等了一千多年，也不在乎多幾年。斑一死, 新的轉世很快就會誕生, 我得去木葉的宇智波那里盯著點。”說完這個漆黑的人形突然分作一股黑霧和一灘白色粘液, 很快消失不見……
彌生領著自己的兩個“家臣”來到了帶土之前說過的小城, 就這么個偏遠地方還要對進城的人收取厘稅。紅發少年不耐煩的揚了揚下巴, 后面自有一個穿著軍裝的侍從捏了幾個銅板塞給守成的足輕，然后三人大搖大擺走進了這個位于火之國和雨之國之間的邊陲重鎮。
城市非常蕭條, 一個藍紫色頭發的少女拎了一個破舊的竹籃行色匆匆，彌生剛好攔下她笑瞇瞇問道：“抱歉了，我是異鄉來的武士，后面跟著的是我的家臣。請問這里最好的成衣鋪子在哪里？”
正常人看到一個軟軟糯糯的無害少年都會伸出援手，這次也不例外。
女孩抬頭看到彌生的發色眼前一亮，繼而似乎透過這個態度溫和長相斯文的少年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微微側開有點紅的臉道：“請跟我來。”然后便轉身走在前面，彌生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即便看到她指尖一閃而逝的紙片也沒有做出什么表示，甚至還伸手止住了付喪神想要去追回來的要求。
這個女孩穿了件黑色長袍，瘦弱的身材看上去應該比實際年齡要小，但脊背挺得非常直，破舊的竹籃里有些蔬菜和簡單的食材，指甲修剪的十分干凈。街面上的人對她非常尊敬甚至是崇拜，紛紛試圖將攤子上最好的東西塞進她的籃子，卻被少女一一拒絕。
來到成衣店，彌生拖著他的付喪神和帶土走進去，藍發少女拎著籃子坐在店鋪外面坐下來耐心等待。她已經通知了自己的兩位好友，這個紅發少年，也許是長門的親人？畢竟這么漂亮的發色真的非常罕見。
彌生不去管守在外面的少女，徑自對老板道：“我這兩個家臣需要置辦衣服，要最好的布料。其他搭配你看著辦，不會差你錢。”
說實話，他還真的不差錢。歷年任務的積蓄，作為鶴千代時在松平氏那里得到的賞賜，林林總總的兼職，加之千手族長時不時給外甥發幾個零花錢，還有漩渦族里隔段時間就送來的東西，他的錢包一直處于鼓鼓囊囊的狀態。更別提同兄長們出門自己從來都輪不著買單，他幾乎沒有花銷的地方，所以此時才能從容大方的在“家臣”面前闊綽一把。
老板圍著帶土和另一個少年仔細量好了尺寸，點頭哈腰拍著胸脯表示絕對能在三天內用上好的布料做出兩套衣服。彌生搖了搖頭：“不是一共兩套，是一人兩套，出門在外難道就不換洗了嗎？羽織要正藍色，襦袢和袴都是鐵灰，家紋印在不影響美觀的地方。”
“欸？你還有家紋？不行不行，我要是在衣服上貼了別人家的家紋怕不是得被族長打死！”帶土站在小板凳上雖然無法一蹦三尺高，但還是用焦急的語氣表達了不滿。彌生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A級任務。”
“……好，好吧……”刺兒頭被噎了回去，過會兒又看見彌生在白紙上畫出的一個漩渦族徽立刻找到新話題：“這個和木葉的護額好像啊！據說是旋渦一族的族徽？欸你能這樣把族徽當家紋用嗎？”
彌生翻了個白眼：“怎么不行？我原本就是漩渦一族的族長，年齡尚幼才將族中事務交于長老和叔叔代理。武士的身份也是真的，鶴千代的名字也是真的，我前前后后可是一句假話也沒說過。”
他仔細交待一番后才領著有點蔫吧的兩個少年走出店鋪，面前除了一開始的那個少女外，又多了兩個少年。
立在彌生身后的軍裝少年側前半步，向對面的人介紹道：“我是藥研藤四郎，這位鶴千代大人是甲斐的武士，也是我等的主公。主公大人新進得了城主的命令要去一趟火之國的京都，不想半路遇到山賊打劫，擺脫對方后來才到這個地方。我們在火之國的木葉村有委托記錄可以查詢，不是可疑的人。”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看對面三人中一個暗紅發色的少年，似乎也非常驚訝于對方明顯的發色特征。
“長門”
“彌彥”
“小南”
三位少年少女很是禮貌的介紹了一番自己，又盛情邀請彌生一起吃午飯。
彌生欣然答應下送上門的午餐。
六人找了家普通料亭坐下來，藥研動作利索的前后忙活，直把彌生照顧的連手都不用抬就能滿足需要，而帶土則睜目結舌的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好像第一次認識彌生似的。此時，他才充分意識到這個紅發少年同自己從未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過，無論任何方面。
長門三人見狀終于相信彌生是個武士，這樣習慣被人照顧，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出來的脾性。如果組織能夠得到這樣的人的支持，想必也能將影響力再次擴大不少。而且……長門的母親就是一位出自旋渦忍族的家庭主婦，這個頭發顏色同她極為相似的少年說不定是他的表兄弟呢！
山椒魚半藏剛剛來信表示想同他們合作，對于沒有什么背景的三個少年人來說，急需有人指點支援，長門這個親人出現的實在太是時候啦！他年齡雖然不大，卻看上去頭腦清醒，在家臣面前又很有威信，想必是個思維縝密行事有度的人。
三人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著手，倒是彌生突然想起斑臨終前的交代。他打量了長門一會，轉頭在帶土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找不到事做有些心慌的少年立刻安靜下來，時不時悄悄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又看，直看到長門微微皺眉這才沖彌生點了點頭確定。
“咳咳，抱歉，家臣無狀，但這件事非常重要。”彌生得到答案后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白布輕輕擦擦嘴，“我是漩渦一族這一代的家主，正在私下尋找渦潮村覆滅后四散各地的族人。這次上京除了城主的命令也是因為得到了這方面的消息。木葉村有一個姓漩渦的忍者，我專程過去確認了一下。但她剛剛結婚，我也不好拆散人家小兩口，反正只要日子能過，也就不用太操心。但是你這里……是愿意跟隨我，還是想留下來？”
長門當然不想離開剛剛起步的事業和好友們，于是便委婉地拒絕了彌生的建議，順便就提到了山椒魚半藏的合作。
彌生看著他的眼睛嘆了口氣：“想來你也是不愿意離開的，也罷。”他敲了敲桌子，指著宇智波帶土對長門道：“這個少年，同你心里猜想的一樣，是宇智波的精銳，不過目前作為我的家臣還有很多成長空間。他剛剛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或許有些冒犯，但是……”
“您還是直說吧！”熱情直爽的彌彥很不習慣別人說話吞吞吐吐，事關好友他當然非常著急。彌生抱歉的沖他笑了笑，非常好脾氣的繼續：“我的家臣發現長門，你的眼睛，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不不不，我對你的眼睛沒有什么想法，只是站在家主的角度對族人好心勸解——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會對承載眼睛的外族容器造成嚴重損傷，很可能在導致失明的同時毀掉你的查克拉經脈。而且你的眼睛似乎還是進化后的，眼下沒出問題只是因為漩渦一族奇特的體質罷了，總有一天這雙眼睛會榨干你體內最后一絲查克拉。”
第083章 番外
越過黑暗站在荒原上的時候, 宇智波斑一開始是有些后悔的。他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沖動過，似乎那個紅發少年深諳如何激怒自己，更熟悉該如何誘導他的思維朝著他想要的方向思考。反正死都死了, 想要回去……好吧，暫時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他憋了一肚子悶氣, 甚至已經想到若干年后一定要在這里堵住那小子狠揍一百頓。
這里一片荒蕪。遠處昏黃的光芒中有一條血紅的河流正在緩緩流淌，河面上有座精致的木橋，橋上沒有人。
也許泉奈真的在這里也說不定！
斑打算順著河岸四處走走觀察一下, 腳下卻突然被一根突然冒出來的, 熟悉到讓他想要破口大罵的樹枝攔住去路。
“斑！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叫我空等！”奔放的青年不知從哪里躥出來一把抓著他的手腕不肯送開：“我都想好啦！反正都死了也不會再死一次, 你揍我一頓出出氣？要么你也捅我一刀好了, 真的！”
呵呵, 我只想扭頭走開。仔細想想, 我的運氣跌進谷底就是從認識了這家伙開始，一定是被他糟糕的賭運給連累了！
從白發蒼蒼的老人形象重新變回青年狀態的斑二話不說立刻轉身, 一點也不給面子的想要甩掉這塊牛皮糖，不想對方卻死皮賴臉改成抱著胳膊不撒手。
“我可想死你了！”柱間元氣滿滿，看上去比活著的時候精神還要好, 這讓斑的心情非常糟糕：“你怎么還賴在河這邊不去輪回？”
“啊……沒帶錢……”提到這個話題他就消沉的蹲在地上，“我原本以為扉間會帶錢過來，結果沒有。后來水戶也來了, 但她只免費請我吃了頓拳頭, 然后就自己走了……”
“泉奈呢？你有見過泉奈嗎？”宇智波斑此時只想見到寶貝弟弟, 原來那紅毛小子還真沒騙自己！
等他來了就把揍一百頓改成九十九頓吧。
“泉奈啊, 當然見到了, 他來得早，又不像板間瓦間他們那樣沒成年就死了直接被送去賽河原, 說是一直要等你所以也就沒過河去輪回。對了斑，你帶錢了沒？”柱間很在意這個問題，眼下能借錢的存在只剩面前的好友了，大家總不能永遠滯留在這片荒原上吧？但愿斑的運氣好一些，別像他們一樣只穿了身白裝束就過來了。
錢這個問題……不知道那紅毛小子準備了沒有。斑伸手探進衣襟里摸了摸，果然掏出一個錢袋，打開一看，里面滿滿當當全是銅板。
“哎呀！還是宇智波的后人靠譜啊！走吧走吧，我帶你去找泉奈！”說著長發青年拉起看著銅板發呆的友人朝荒原東部走去，穿過幾道人流后在一顆枯樹下找到了一間歪歪扭扭的木頭房子。
房子里面的查克拉很熟悉，那是從幼年時期開始，歷經少年，直到青年，二十多年的相依為命，已經融刻進靈魂中的熟悉。斑握了握拳，無端端覺得有些緊張——弟弟這么多年過得好不好？他死的時候自己絕望到想讓全世界陪葬，唯獨忘記給弟弟撒一把銅板，供一份紙扎帶上。
這貧瘠的荒原怎么看都不是個舒適的環境，還有那條血紅色的河，昏黃晦澀的光線，若有若無的腐臭，以及面前這要倒不倒的木屋……泉奈哪遭過這種罪啊！
他轉身給了柱間一拳：“你的木遁呢？就不會用住家之術給泉奈換個舒服點的房子？”
被揍了也不敢有意見的青年可憐巴巴解釋道：“我有……可是我每次幫泉奈建個新房子，下一秒就被他的豪火球燒個精光……”你弟弟有多倔你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喃？
哦，原來是這樣啊！
斑干咳了一下假裝沒看見柱間委屈到縮成一團的表情，走上前去輕輕敲響了木屋的門。一陣希希索索的聲音后，門開了，里面站著一個穿著白裝束，眼睛上還蒙了一條白紗的青年。他的個子比斑略矮，頭頂的頭發張牙舞爪，下面卻扎了個可愛的小辮子。
他摸索著朝前走了兩步，清冷的臉上漾出一絲笑意：“是兄長嗎？”
斑想過無數次和弟弟重逢時自己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他發現那些腹稿統統沒有任何用處，真的看見弟弟出現在面前時，他只能從嗓子眼里干巴巴的擠出一個“嗯”。
青年的笑容慢慢擴大，笑著笑著卻有透明的眼淚流出來，浸透了眼睛上的白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輕易放棄生命，只顧滿足自己奉獻的想法而忽視了哥哥的期盼，兄長是不是就不用過得這么苦？
可以說，正是宇智波泉奈的死亡讓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逐漸崩潰，從那以后他越來越敏感，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多疑，越來越容易鉆進牛角尖。唯一懂他的，理解他的血親撒手而去，世上再也沒有能夠讓宇智波斑求助的人。
一生坎坷，半世孤寒，成了他的真實寫照。
宇智波泉奈泣不成聲，哭到傷心處卻又抬頭有些詫異的問道：“您是怎么來的？有誰幫著處理后事嗎？”
“哦，碰到了一個奇怪的紅毛小子，說是水戶的哥哥？哈！他告訴我沒帶壓身錢和祭品的亡者會過得很苦，我擔心你被人欺負，就來了。”斑一邊沖弟弟解釋，一邊不懷好意的看向站在一旁已經石化的柱間。
黑長直掰著手指數了數，大驚失色道：“水戶的哥哥？那不就是我的表兄弟？你怎么可能見到他呢？據說水戶五歲的時候她的兄長就已經去世了啊！就在她父母去世不久的時候。”
一陣寒風拂過眾人心底，帶來沉重的寒意與壓力。
噫！明明大家現在都死了，為什么聽到這種鬼故事還會覺得恐懼？
“啊哈哈哈哈哈，傳說中人壽命快到的時候會見到已經死去的人，原來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柱間勉強干笑了幾句，迅速切換了話題：“既然泉奈也找到了，咱們喊上扉間這就過河去吧，老留在這里也不行。”
斑立刻斜睨了他一眼：“我有說要借錢給你嗎？”
“可是這錢還是我大舅子給你的，分我一點怎么了？”
“……”多活了這么多年，果然還是沒有找到誰能比柱間臉皮還厚！
想到那紅毛小子一口一個的“我哥我哥”，斑暴躁的取出錢袋倒了一半銅板出來塞給柱間：“打發你了，滾吧！”
柱間笑嘻嘻把銅板裝好，沖著空曠的荒原吹了聲長長的口哨，下一秒一個白發衣服上戴著毛領子的青年“唰”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宇智波斑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胳膊肘把人帶倒在地，緊跟著一頓猛踹，要是活人恐怕得讓他生生踹死。
白發青年也不反抗，兀自抿緊了嘴忍耐，直到斑揍累了把他扔開，這才自己把斷裂的骨頭接好勉強站起來低頭走到柱間身后：“我不欠你了，宇智波泉奈。”
“哦？那你哥手里拿著什么？”許是在這里住久了，泉奈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彼世的清冷：“就算是你們的表兄弟準備的，畢竟還是由我哥帶過來，借錢這事兒，千手柱間欠了我哥多少了？就沒還過！”
“……”千手扉間轉頭無聲的用眼神凌遲自己專坑兄弟的大哥，柱間卻把臉扭到一邊傻笑幾聲企圖蒙混過關。
“好了好了，我會還錢的，先過去這條河吧。據我觀察，根據罪孽的輕重會遭遇巨浪，水鬼，螃蟹和鰻魚的攻擊……而且不能使用任何忍術，只能憑借體力和銅板才能通過。是的，銅板，河對面守著個干巴巴的老太太，不給她錢就會被重新扔回河里或是被搶走衣服，同樣無法使用忍術對付。”
斑在心里點了點頭，看來這就是奪衣婆了。
四人大概合計了一下，柱間為弟弟治療了一下傷勢，然后讓扉間背著泉奈，卻被后者的兄長拒絕：“走開，別碰我的泉奈！”說著他親自將弟弟背起來，大步朝河邊走去，柱間趕忙湊過去護在左右：“你別逞強，我們守在這河邊幾十年了，不知試過多少次才知道該怎么走。你可別自己受傷再連累到你弟弟！”
斑頓了頓，這才不再排斥千手兄弟的幫助。四人頂著海嘯般暴動的河水歪歪扭扭好不容易才登上忘川對面的河岸，迎面就是一個白衣老太婆的死魚眼：“錢！”她的目光滑過柱間和扉間，看到泉奈的時候精光一閃，再看到斑時居然紅了臉：“吶，小哥啊~有時候呢，錢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你愿意和人家約個會么？”
還沒等斑發火，柱間罕見的沉下臉，把袖子里的銅板一股腦塞進奪衣婆手里，拉著好友和弟弟轉身就走。
被拒絕的奪衣婆在后面又喊了幾句，見新人頭也不回的走掉，只得繼續回到柳樹下的木樁子上坐著生起悶氣：“這世上就沒人能理解熟女的美好么？”
終于擺脫了奪衣婆的糾纏，泉奈示意兄長放自己下來：“只要是不地獄的獄卒，這里沒人是我的對手，就算沒有寫輪眼我也可以照顧好自己。”
斑立刻小心的放下他，抬頭私下里觀察起來。
無數穿著白裝束的人從各個入口涌入，朝著固定的道路向前行進，總有幾個人試圖逃走，最后一定是被拽著腳踝拖回去。
“唉，沒想到人死了以后要被算總賬，就這樣吧，逃避是沒有用的，那些曾經死在我們手上人還在前面等著呢……”柱間顯然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心理準備，此時淡定得不得了。倒是他弟弟想起身邊正有一個債主，頓時皺起臉成了一只包子。
他們順著人群一起前進，卻在第一道門前就被攔了下來。別的亡者都能順利走過去，只有他們一站在門下就會激發刺耳的報警聲。
“呵！”你當老子求著要進去？
斑轉身就要走，卻被一只狼牙棒攔下。
“抱歉，你們身上攜帶的力量過于強大，無法從這道門通過，請隨我走另一個通道。”雖然使用的是敬語，但這個黑發鬼神卻說出了祈使句的氣勢。
斑不大想搭理他，但這鬼神的下一句卻吸引了他的注意：“身體殘疾的亡者可以在地獄得到治療。”
炸毛青年立刻轉回來拉著弟弟跟在這個頭上生了一只角的鬼神身后，千手家兄長擠眉弄眼的嘲諷表情被他徹底忽略——看什么看！面子是什么？能吃嗎？能有泉奈重要？
“諸位似乎都很眼熟，應該在忘川對岸滯留了許久，請問是如何找到了正確的渡河方法呢？”千手兄弟立刻轉頭看向救星。懷著一股不可描述的惡意，斑壞笑著把那個紅毛小子賣了出來：“是一個自稱姓漩渦的少年，留著紅色長馬尾，綠眼睛，長得白白凈凈，還有一對小酒窩。他送我來到荒原，又幫我準備了足夠的錢財，更是提前告訴我了一些貴處的規矩。這才讓我得以帶著弟弟和……這兩只順利歸于黃泉。”
“嗯”看上去似乎是個聰明人，能把這種力量強大的亡者安撫住，還能讓他們保持理智不在地獄作亂……似乎是個很好的獄卒備選呢！缺人手啊缺人手。
很好，紅毛，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084章 莫名的可靠
長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帶來過厄運也在絕境中拯救了他的眼睛：“原來是這樣……輪回眼是寫輪眼的進化……”
彌生輕輕嘆了口氣：“是的，我們逃離山賊的老巢后遇到了一位垂死的老者，他用漩渦族人的消息作為代價, 要求我替他收拾后事。唉，你看, 為此我不得不把他帶在身邊呢……”說著他示意帶土捧著那個貼了個團扇圖案的骨灰罐子給對方看了看。
“這位老人曾經是宇智波族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惜歲月不饒人，唉……他臨走的時候告訴我他把早年去世弟弟的眼睛移植到了一個紅發的漩渦幼兒身上, 只因為不忍弟弟去的太早尚未見識世間繁華。他非常懊悔的反復交代我把他弟弟的眼睛收回去, 生怕連累了這個幼兒的生命。畢竟最了解寫輪眼的人還是宇智波,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覺得他沒什么可欺騙我的。信不信由你, 但我還是很擔心族人的人身安全。”
紅發少年抿起嘴的時候神情堅毅, 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非常可靠：“漩渦族人大多性格溫和，不喜同人發生爭斗, 更不喜歡離開長期居住的地方，所以我近來一直都很擔心散落在大陸各處的族人們。但又不能勉強他們，總之……唉……你有什么想法嗎？說出來我們商量商量。”
如果彌生拿出一個堅決且強勢的態度, 長門和彌彥這時候說不定就已經動手和他打了起來。但少年站在家主的立場上懇切的闡明對族人的擔憂與關懷，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還是親人最親啊！既不提什么實力，也不難為人, 而是退了好幾步先聽聽自己的意見, 明明也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考慮, 卻百般思量, 和那些打著“為你好”卻對別人人生肆意指手畫腳的人要好多啦！
不, 這只是他忽悠人的技能升級更新了而已。
當下“曉”的三人組立刻圍成小圈自行討論起來。
“長門，眼睛真的是負擔嗎？”小南非常擔憂, 長門的性格和那個名為鶴千代的武士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溫柔體貼的男孩很可能把不適忍耐下來勉強自己配合他們。就連彌彥也皺眉湊過來：“一定要告訴我們。就算沒有輪回眼長門也不會遜色于任何一個同齡的忍者。我相信你！”
“嗯，眼睛，輪回眼狀態的時候確實消耗特別大，但并不是支撐不住。”長門的聲音干凈清透，流露出淡淡的寧靜氣息。如果不是世事所迫，也許他會是個脾氣溫和非常喜歡安靜的人，就這么靜靜地蒔花弄草度過一生，而不是每天每天四處奔波。
“那么確實是負擔很大，眼下這件事也已經被宇智波知曉，不如把輪回眼這種燙手山芋甩給木葉去頭疼。‘輪回眼’在木葉這種消息放出去，能把所有勢力的注意力都吸引走，對組織的發展說不定更有利，還能免得長門受眼睛所害。怎么樣？”彌彥撓了撓頭提出建議，他的重點還是不希望好友的身體出現問題。哪怕是漩渦也扛不住長年累月無時無刻的查克拉流逝，何況長門只有一半漩渦血統。
小南聞言也站在了彌彥那邊。這個名叫彌生的少年一點威脅也沒有，又是個武士，同他們沒有利益糾葛，確實沒必要欺騙幾個窮忍者。他對長門的擔憂發自肺腑，這亂世之中能夠遇到關懷自己的血親可真好啊……
眼見彌生沒說幾句話就老神在在的等著獵物自己掉進坑里，宇智波帶土內心深處抖了又抖，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敢反抗少年的任何決定。
長門他們商量妥當后轉身過來看向彌生：“我們同意把長門的眼睛交還給你，但是不能影響到他今后的生活。”
“哦，這件事你們完全不必擔心，漩渦一族很多人都具有能夠進行治療的查克拉，我也是。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像忍者們那樣使用，但做個小手術還是沒問題的。只要你們準備好替換的眼睛，我隨時可以幫忙。”彌生表示雖然不是個專職大夫，但還真的可以露一手出來。當初所有千手的戰士都被我制作的藥丸感動到眼淚汪汪呢！
你確定不是苦得眼淚汪汪嗎？
既然雙方都是誠意滿滿又心平氣和的狀態，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非常順利了。這年頭不長眼撞上門找死的人多得數不清，沒幾天彌彥和小南就拖著長門來旅店找彌生說是眼睛已經備好。此時彌生正讓帶土和付喪神試穿成衣店送來的新衣服。
短刀付喪神很快就收拾停當，倒是真正的人類別別扭扭怎么也穿不好衣服。彌生無奈對藥研道：“麻煩你試一下另一身，速度放慢點。”然后拍了拍帶土的腦袋：“打開你的寫輪眼，看看衣服該怎么穿！”
后者立刻一句口令一個動作，老老實實睜著紅色的眼睛記錄下要領，轉頭在自己身上試驗。等他終于把身上的衣服理順走出來的時候，只要不看頭發活脫脫就是個從宮廷劇里走出來的合格家臣。
“不錯，就這樣穿吧。”彌生點頭表示宇智波的顏值始終在線，這真讓人欣慰。他讓帶土守在門口，領著藥研跟在身后和長門彌彥進了內室，小南也留在外面坐著等候。
忍者這種生物真是奇特，宇智波更是這其中最奇特的一種，眼睛就跟U盤似的說拔下來就拔下來，說塞進去就塞進去，還能接著用，一點也影響也沒，氣死眼科大夫無數！彌生示意長門躺好，又要彌彥稍稍后退一些讓出點空間，這才眼疾手快塞了個藥丸子進到手下待宰的肥羊嘴里。
“你給他吃了什么！？”彌彥很是有些緊張，彌生卻和藹的笑了一下：“麻醉，換眼睛得多疼，你要他硬忍著？”
大夫的態度很好，病人家屬的情緒才算是平穩下來，迅速取出替換的眼睛遞過去。彌生很隨意的下手取出了輪回眼，跟扔雞蛋似的扔進事先準備好的容器，又拿過替換的眼睛塞進去，醫療查克拉一拍，萬事大吉！
感謝神明讓我擁有這種屬性的查克拉！
“換好了，等他睡醒以后就能告訴你們感覺怎么樣。這雙輪回眼就還給宇智波吧。”說著他喚來穿著新衣服的帶土，當著眾人的面把裝有輪回眼的容器塞給他，“我還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確認我的族人沒問題才會繼續向京都前進。”
小南此時已經撲過去檢查長門的狀態，彌彥看她微微點點頭后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心：“您停留多久都可以，雨之國的曉組織永遠歡迎您。對了，您要不要一個我們的戒指？留作紀念怎么樣，我覺得我的設計挺棒的，可惜長門和小南都嫌棄。”說著他從衣兜里拿出一個“朱”遞過去：“我設計了好幾個呢，還有統一的衣服和妝容，這樣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對吧？”
彌生很感興趣的接過鑲嵌著紅色石頭的戒指沖著陽光看了看：“看上去還挺不錯！”帶土也來了興致：“我覺得那種黑色的大長袍特別帥氣！從臉遮到腳，一看就很有神秘感，你這個戒指不夠有噱頭，不如加上彩色的指甲？忍者不涂指甲油，但是你們涂，這不就顯出特別了！對了對了！我還見過僧人頭上那種帶有鈴鐺的斗笠，實在是太酷了！”
兩個魔幻畫風的超現實主義設計師終于順利匯合，各抒胸臆后立刻結成知己，惺惺相惜相見恨晚，恨不得當下就喝上兩杯結成異姓兄弟。
“宇智波的審美果然一向走在忍族前列！”彌彥看著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圖紙熱淚盈眶，帶土則表示彌彥這種自由設計師更讓人敬佩：“我覺得我可以繼承你的衣缽繼續把這種風格延續下去！”
請務必把這種外面印著紅云圖案的袍子塞在封印卷軸的最底端！謝謝！還有把那些顏色詭異的指甲油和丁零當啷的帽子藏好別讓我再次看見！彌生眼神兇殘的看了帶土一眼，后者立刻委委屈屈的把一個嵌著“玉”字的戒指藏進口袋里。
“好嘛，只是收藏，我不會穿出去見人的……”少年心理暗搓搓決定將來等自己成了火影，一定要下令全村忍者都換上這種時尚時尚最時尚的新衣服！
……
等長門醒來，自家好友遞到眼前的新設計圖差點讓他眼前發黑重新昏過去：“這么詭異的打扮，恐怕會被人當作壞人吧……”
“可是這樣很能吸引別人注意不是嗎？也很有話題度，等到大家發現我們的主旨是改變國家，通過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架起通向世界和平的希望之橋，不是更能加深印象？就是鶴千代大人說的那個……反差萌？”彌彥對新設計充滿信心，眼中屬于設計天才的光芒久久不熄，性格溫順的長門在他的緊迫盯人下只得違心的點頭同意。
“哈！太好了兄弟，我就知道你能懂我！”橘發少年的笑容沖破常年陰雨綿綿的世界，就像是剛剛要升出地平線的太陽。“正好你醒了，咱們邀請鶴千代大人一起去參加山椒魚半藏的會談吧？感覺有他跟著都會底氣十足呢！雖然他看上去和咱們差不多大，但是莫名的可靠啊！”
第085章 一條龍熟練工
彌生對于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副本并不排斥, 他沒收了帶土藏著新款非主流長袍的卷軸后痛快的點頭答應了邀請，等長門狀態穩定下來一行六人換上各自正式的衣服一同前往約定的地點。
一路上帶土都用期盼的眼神不停瞄彌生，企圖打動少年把“時尚之光”還給自己。沒看曉的三個創始人換上出自他手的設計是多么帥氣拉風, 所到之處人群自動退散有木有！太符合我大宇智波自動清場的氣勢了！
可惜“老頑固”彌生一點也不理解年輕人的愛美之心，殘酷的命令他只能穿那套印了漩渦形家紋的羽織袴服。
山椒魚半藏在見到這涇渭分明畫風迥異的兩撥人時難得的卡了一會兒, 揚起笑容看向為首的彌彥：“這可和咱們說好的不一樣啊，怎么多了三個人？”
此時的彌彥和平日判若兩人：“這位鶴千代大人是前來觀禮順便為我們作證的，聽說鐵之國的武士三船大人也會為重大的忍者會議做中人, 我們曉組織不敢同火之國的木葉隱村比肩, 但是該有的也不能少。”
躲在暗處的木葉忍者立刻慌亂起來, 這少年提到誰不好, 特特點出同團藏大人交好的三船大人,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么？
彌生則右手搭在千子村正的刀柄上笑瞇了眼睛：“不敢不敢, 我不過是個普通武士，僥幸得到彌彥先生的青眼才受到邀請參加這樣的盛會。和平啊, 始終都應該沐浴在陽光下，而不是在背陰的隧道中暗暗生長。您說是吧？”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樹林中的某處，復又笑得特別純潔無辜, 手上捏著一張印著美麗花紋的信箋來來回回翻著玩兒。
他們知道了！絕對知道了什么！消息怎么可能走漏？
木葉的忍者開始猶豫，能做主的首領皺眉示意大家先向后撤一撤，沒必要為了雨之國的內政折損火之國的忍者。
其實彌生只是在感嘆斑的生活, 多看的那一眼是因為他似乎感知到森林里有埋伏, 這才詐了詐, 沒想到對方果然包藏禍心！
彌彥皺眉看向山椒魚半藏：“沒想到您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行鬼蜮之事！我看這會談也沒必要繼續了！”說著他示意長門護在彌生他們身邊準備后撤。
不等他們繼續有什么動作, 一直被所有人留在最后面保護的小南突然發出驚呼, 電光火石間少女已經落進山椒魚半藏手中，而原本打算撤走的木葉忍者在得到新的命令后也重新回到了埋伏的地點準備動手。
“我很感動, 年輕人的夢想和銳氣真美好……但是世界上總得有人教會你們什么是殘忍和痛苦，不是嗎？”帶著奇怪呼吸器的山椒魚半藏捏著少女纖細的頸項將她拎起來：“那么，你們的組織可真是個大麻煩，彌彥，作為組織首領的你，麻煩就死在這里吧？你要是敢反抗，這女孩子就沒命了。”
“那邊紅頭發的家伙……用這個殺了彌彥。”冰冷的苦無被從高處拋下來，深深扎進地面骯臟的泥濘中。他提出惡趣味的建議，用一種享受的眼神看向突然承受壓力有些懵的長門。
他就喜歡看他們在自己手下飽受折磨最后不得不彎下脊梁的樣子。
長門的壓力很大，可以看出他此時內心非常痛苦。無論是小南還是彌彥，對他來說重要性等同于自己的生命，哪一個都無法割舍，更別提讓他親自下手殺害了。
他站在場中不知所措，絕望從眼睛中透了出來。他不覺轉頭看向另一個紅發少年，無聲的祈求幫助。彌生淺笑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卻毫不憐惜的將手上精致的信箋扔在地上：“如果連這種小事都無法決斷，你還是不要做忍者了，不如回去跟我做做生意好好生活？諸位木葉的忍者，你們說是不是？”
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
當下藏在密林中的忍者們紛紛顯出身形，以合圍之勢將六人包圍其中，一個下巴上帶了道十字傷疤的忍者一臉扭曲，手中苦無上閃爍著寒光。彌生反手將千子村正塞進封印卷軸，舉起空空如也的手：“好吧好吧，原來果然有埋伏。我投降。”
此時曉之三人已經徹底明白這是一個專門為了分裂他們而設立的圈套。無論長門如何抉擇，他的人生都將從此急轉直下，永無翻身之日。
少年的手一直在抖，他似乎下定了某種可怕的決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少年身上，沒人去看毫無節操直接投降的武士。
手里的苦無好重啊！長門自嘲的想要笑一下，可是嘴角卻嘗到一絲苦澀，果然，該死去的人是我……小南流著眼淚深深看向滿臉痛苦的少年，聲嘶力竭：“別管我！你們兩個，快逃啊！”如果不是我拖后腿……
耳邊有少女要求放棄她的嘶吼，身側有好友平靜的聲音要求自己殺死他……長門茫然的拾起那枚苦無，他愣神之際，一只溫熱的手阻止了苦無刺向喉嚨的動作。笑容燦爛的橘發少年已經站在他面前：“長門……”
彌彥居然放棄生命拿自己的要害沖長門手中的苦無撞去！
小南不敢去看接下來的場景，少女閉上眼睛，淚水像是決堤的洪峰在臉上肆意流淌。突然耳邊有風聲響過，失重的體感讓她再次睜開眼睛，面前竟是好似染過霜般紅艷的發絲，鼻端環繞著青草的味道和一股說不來的暖香，讓人打心底覺得安穩可靠。緊接著她發現手上的繩子被人斬斷，整個人被甩向地面，那個刺頭的宇智波少年穩穩接住自己，還不好意思的紅了下臉。
少女顧不上糾結帶土的少年心事，急忙轉身去看彌彥和長門，只見另一個總是沉默不語的黑發少年此時正手執短刀插在好友中間，鋒銳厚實的刀身恰恰攔住了苦無的攻勢。
可是敵人怎么會站著不動束手就擒呢？
腳下金芒四射的封印陣給了她答案——那張好似情書一般的漂亮信箋！
彌生一擊得手，迅速把人質扔回地面后笑瞇瞇的沖眾人亮亮手里暗藏的苦無：“這東西，我其實也會用呢。話說，大家好像都不怎么把漩渦家的人放在眼里，在我面前欺負我的族人，嗯？”
少年笑的一臉純良，手上的動作卻狠辣無比，直接一苦無豁開了無法動彈的山椒魚半藏的喉嚨。包含劇毒的血液流出來，他卻一點也沒有恐懼的表示：“啊啊~木葉忍者好心來雨之國幫這位……什么魚來著的大叔和曉組織調停爭端，結果不想反被陷害，雙方激戰之下什么魚身死，木葉也蒙受巨大損失，哎呀哎呀，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這個山椒魚的大叔實在是太壞了！大家覺得呢？”
我們還能怎么覺得？現在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早就銷聲匿跡的漩渦一族什么時候出了這么個人物！
下巴上帶著可笑傷疤的忍者正巧站在山椒魚半藏身邊，毒素很快彌漫到他身邊，可惜受困于漩渦出品的強力封印陣，他只能眼看淡綠色的氣體逐漸擴散到自己周身，下意識想要屏住呼吸，可是這毒素已經進入身體。他不甘的看向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的紅發少年，這才發現對方是將風屬性查克拉運轉于體表形成了一層薄薄的保護層，裝！你可勁的裝！
不等他罵出口，一股甜腥粘膩的液體用上喉頭，野心勃勃想要成為下一任火影的人就此收下了又一張前往地獄的單程票，倒在地上連眼睛都合不攏，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么縝密的計劃突然被歪成了這個樣子。
不等毒霧徹底擴散，彌生也不敢再繼續裝了，急忙跳到崖下沖宇智波帶土大喊：“瞄準山坡上放火！”
老實孩子立刻結了一連串讓人眼暈的手印，使足力氣吐了個巨大的火球出來，彌生用風屬性查克拉聚在一處的毒氣撞上這個火球立刻劇烈燃燒，瞬間發生一系列殉爆，在場凡是沒有被毒死的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
等猛烈燃燒的火焰逐漸熄滅，彌生捂著胸口查看了一下現場，搖搖頭又沖眼神發直的眾人道：“誰有起爆符？多一點的，咱們好偽造一下現場然后跑路。”
合著扭轉乾坤，心狠手辣，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毀尸滅跡，遠走天涯你是一條龍熟練工！
小南二話不說用秘術現場造出一沓子起爆符，密密麻麻看得彌生胸口疼：“你就是個會移動的火藥庫啊！”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夠不夠？不夠還有！”
“夠夠夠！咱們是要制造大型打斗和爆炸現場，不是要徹底炸平這座山。”說著他反復量了幾個點，把起爆符埋下去后引爆，，果然看上去和之前變化很大。前來埋伏的木葉忍者全數死亡，少數幸存的雨之國忍者瑟瑟發抖不知所措，彌生給他們指了條明路：“這不是有現成的主家接盤么？以后雨之國就只有曉組織一個說話算數的首領，誰問起你們今天的事，都要按照我之前給出的標準答案作答，懂？”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
第086章 效果杠杠滴
彌生這才轉身拍了拍長門的肩膀：“你的兄弟, 很不錯，就留在這里為夢想奮斗吧。以后遇事不要慌，不到翻出最后一張底牌的時候千萬別放棄, 就算真的牌運爛到極點不是還可以掀桌耍賴嘛！”說著他沖彌彥笑了一下，對方正覺得眼前好似春花綻放, 下一秒就脊背著地被狠狠揍了一頓。
說實話，彌生雖然總被表哥按著腦袋收拾，但收拾起其他等級的忍者問題并不大, 加之彌彥確實對長門心有愧疚, 也就不敢還手乖乖挨著。
打一個不會還手的沙包一點意思也沒有, 彌生很快就停手了。他指著躺在地上的橘發少年道：“命就一條, 你不想要很簡單, 但不要把這份不可承受之重轉嫁到我的族人頭上！殺你容易, 以后的路他該怎么走，你想過嗎？”
彌彥伸出胳膊壓在眼睛上擋住溢出來的溫熱液體：“長門……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是他的話……就一定能……真的讓和平來臨……”
“救世主就活該遭受折磨和痛苦？就該背負殺死好友的壓力？少年，你們一個兩個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滲進去了，嗯？我告訴你, 只有活人才是英雄，才能創造和平，死了就是個死人, 一切一切都和你不再有一個銅板的關系！”
他吼完彌彥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袖子：“算了, 說這些道理你們只會覺得不服氣。你, 過來！”他面色不善的看向宇智波帶土, 神情恍惚的少年立刻應聲竄過來, “打開你的眼睛，就在這塊地方放個大型幻術, 主題就順著剛才的情勢，要是咱們三個不在，彌彥必死，把這三只都給我統統扔進去！”
帶土立刻乖乖照辦，一時間空地上又倒下了三道人影。等他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安排好故事情節，查克拉也差不多見底，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彌生倒也沒有繼續壓榨他，徑自沉默著點起篝火，就著狼藉的戰場席地而坐開始熟練的燒烤食物。
坐了一會，悶悶的彌生突然對付喪神道：“藥研藤四郎？把刀拿來。”少年立刻將本體奉上，他的主人和以往任何一次戰斗結束后一樣，細細的檢查刀身是否受損，刀刃是否有缺口，然后慢慢的進行修復和保養。
時間慢慢流逝，直到月上中天，帶土燒烤都吃了兩頓了，地面上并排躺著的三個人才清醒過來。
小南一句話也沒有，翻身抱住長門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嚎，緊接著就是嚎啕大哭。彌彥一臉尷尬，長門不知所措，最終三人圍成一團大哭一場，全都頂著核桃般腫脹的眼睛走去向彌生道謝。
“謝我？沒什么可謝的。只不過是一個家主對族人的關心罷了。你們今后善自珍重好自為之，能好好活著我就謝天謝地！”彌生把事先分好的熟食遞給他們，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們的忍術應該都不錯，不需要我多嘴，就是心性仍需打磨歷練，剛剛帶土的幻術應該效果不錯，好好記住錯誤選擇帶來可怕后果時的痛苦，別忘了。”
他站起身撲滅篝火對三人道：“我要繼續前往京都，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就此分別吧。如果有實在無法解決的問題，歡迎來找我，只要我還在。”
也不等曉之三人挽留，彌生領先一步，他的付喪神緊隨其后，吃的太飽有點困的帶土抱著肚子也追了上去，三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于森林中。
“他收下了‘朱雀’的戒指是嗎？”
“嗯。”
“以后，曉組織永遠只有鶴千代大人這一位‘朱雀’。”
“好！”
……
彌生帶著兩人在密林中疾行了一段時間。既然忍者的身份已經泄露，他也就不再耐著性子慢慢走，躍上枝頭用忍足全速前進，比忍者學校畢業的帶土還要快上幾分。
“吶……鶴千代，大人……”少年下意識的開始使用敬語，彌生哼了一聲算是表示他有在聽，“您殺掉了那些帶著木葉護額的忍者……”他之前一直精神恍惚備受打擊，正是因為如此，可是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又叫他不敢反抗。
“你不會單純到認為木葉內部是鐵板一塊吧？還是教科書上寫什么就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從前到后只放了個封印陣而已，唯一殺掉也只有那個大毒瘤，其他人離他那么近，我就是想救也來不及呢！”
明明是你把那些人從草叢里詐出來的啊！
“如果那些忍者就此撤退，一個人也不會折損，但他們不退反進，明擺著就是要趕盡殺絕。我想三代火影應該是不知道他們出來這里的，秘密媾和這種事，不是我哥的行事作風，他也不會選擇這樣的繼承人。你告訴我，不遵火影調令私自出村算什么？”
帶土：“算叛村。”
“哦，那就是叛忍嘍？那我們不是做了件好事？你要記得把這個功勞報告上去，吶，看在你一路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我給你寫個草稿。對了，你在幻術里都做了什么？這三個人反應怎么如此劇烈。”
一談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帶土立刻來了精神：“哎呀呀，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我要把這個故事記錄下來，嗯……就叫做《會幻術的我》怎么樣？筆名阿飛，帥死我了！”
“我給他們編了一出驚心動魄，充滿愛恨情仇的劇本，滿滿都是當下觀眾最喜歡看的戲碼，要啥有啥，簡直了！”
紅發觀眾很有耐心的發問：“都有啥呢？”
制片人兼導演兼編劇兼后期兼等等等等一切的大觸立刻驕傲的打開寫輪眼把剛剛的幻術快進了一遍，彌生看完后由衷的感嘆道：“我一直覺得宇智波從事演藝行業要比當忍者更合適，看來這種想法是對的！你是怎么想到要從一個反派的角度下手折磨他們的呢？”
帶土突然笑得有點臉紅：“哎呀，就是覺得這樣很爽，不是嗎？那種隱藏在暗處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嘿嘿嘿嘿嘿！”
“除非你分裂出來一個第二人格，否則以你現在的賢值……這個角色太為難你自己了！”彌生覺得自己的腦洞真的跟不上帶土，他是怎么想到在幻術里逼迫長門操縱死去的彌彥跑到木葉搞拆遷的呢？簡直就是教科書般的災難片啊！
真是太棒了！效果杠杠滴！
“保持好你這種腦洞，我覺得宇智波未來可能就要靠你支撐了！”被帶土的靈感感染，彌生立刻找了塊干凈的大石頭，鋪開紙張一揮而就替他寫好了一分關于雨之國事件的報告——于是等這份宇智波帶土全文抄襲的報告書放在猿飛日斬的桌子上時，老人沉默許久。
他知道曾經的隊友私下搞了些小動作，但團藏本人堅稱這是為了讓木葉更好地發展，他也就默許并縱容了這顆寄生在大樹上的瘤根。數日前暗部突然回報團藏及其下屬悄悄離開村子且逾期未歸時，他還以為是對方終于等得不耐煩打算離開木葉另起爐灶呢，結果雨之國一個名為“曉”的組織寄來的公文讓他簡直不知道該作何表示。
團藏，大老遠帶人跑去雨之國調停內戰，突然和山椒魚半藏發生沖突，最終兩敗俱傷……他要是信了這把年紀就白活了好嗎！糊弄誰呢這是？
但是曉組織的信函既然這樣寫了，證明這就是勝利者所下的定論，他不得不心存感激的承認下來——好歹對方把木葉的面子給兜住了，至少團藏絕對不是一個善良到關心世界和平的人……
眼下這個唯一親火影派的宇智波寄來的報告書讓他想了很多。
第一份報告書上說他們遭遇不明忍者襲擊，該忍者的特征非常明顯，全身白色，帶有白色漩渦型面具，疑似智商低下。帶土同鶴千代冒險使用起爆符才逃脫了對方位于地下的密室，回到地面后卻發現自己居然身處田之國和火之國的交界處。由于鶴千代堅持要繼續前往京都，宇智波中忍請求上忍旗木卡卡西的支援，要求他和鶴千代的家臣同時出發，在京都三丸外的長亭匯合。根據暗部的檢測，帶土的報告確實是從這個方向發來，他也相信這個實心眼的孩子不會說謊。
第二份報告書說他們途徑雨之國時偶遇一個擁有一半漩渦血統的少年忍者——正是曉組織的創始人之一，鶴千代出于家主的責任答應對方出席同山椒魚半藏約定的會談，作為見證者進行旁觀。中途雙方突起爭端，又有疑似木葉叛忍的伏兵從密林殺出，為首者公然表示要同山椒魚半藏合作，武力攫取火影的繼任權，并對在場的其他勢力進行大規模清理。
曉組織的三個創立者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連同鶴千代和帶土在內幾人統統被俘。然而此時雨之國的實際領導者突然反悔不愿意讓渡權力，雙方分贓不均爆發內訌，后面的內容就同前一天的公文基本一致了。
這封信和曉組織的公文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它的可信度更高。
火影大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份報告絕對不是帶土自己，或者說不是帶土一個人寫的。宇智波帶土還沒有這個本事把事情講得滴水不漏，肯定經過了他身邊那個武士鶴千代的潤色，反正不管怎么樣，對外把這件事定性為叛忍的私自行動，總比全村老少腦子一熱跑出去支援全世界要靠譜的多！
反正叛忍嘛，每個村都有，層出不窮，抓也抓不過來，并沒有什么可丟人的。加上團藏之前確實小動作搞得太多，此時正是清算的時候！他立刻點齊所有呆在村子里的暗部，繞過村民們的視線直接殺向團藏的老巢。
群龍無首，精銳盡喪的情況下，暗部們非常輕松地取得了勝利。面對查抄搜剿出來的瓶瓶罐罐，實驗樣本和還活著的“成品”、“半成品”，猿飛當下抖著手對團藏的叛忍身份一錘定音，然后又交給暗部了另一個清洗任務——捉拿被團藏引誘進行人體試驗的弟子大蛇丸。
總之等木葉村內的風起云涌終于平息下來時，彌生已經帶著擴大了的“家臣”隊伍在火之國京都搞起事來。
第087章 努力搞事
彌生站在京都大門外,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好半天才讓情緒平緩下來。印象中藍琉璃色的天守閣屋頂與巍峨恢弘的建筑物一概、統統不翼而飛，眼前這個城池簡直比真田家大宅盤踞的城池還要……怎么說呢，還要簡陋？不, 粗略簡單的防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看上去和記憶中木下氏經營數年的城池相比, 簡直就是母雞和雄孔雀的區別啊！
木下秀吉喜歡華麗繁復的奢靡風格，就連那把號稱為“天下一振”的配刀也裝飾得更像是漂亮的藝術品而不是武器……
科科，很好, 繼三觀不同后, 連權力中樞也和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
彌生在長亭外找到了望眼欲穿的壓切長谷部和一臉平靜的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帶土見到隊友立刻原形畢露, 顛顛跑過去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講, 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這一路的驚險統統吐出來。
長谷部扼腕嘆息沒能趕上主人波瀾起伏的旅途, 表示接下來的行程自己必將盡忠職守爭當一個有用的家臣, 說完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了目前仍舊掛在彌生腰間的千子村正一眼——要不是怕主人沒帶刀會引人生疑，真是拖也要把他給拖出來！
千子村正也很委屈, 主人總是把他塞進一個無法形容的怪異空間，就算是想像藥研藤四郎那樣危急時刻帥氣登場也做不到。主人愛惜刀劍原本是好事，可咱真的很結實耐用噠！
完全不了解屬下在想什么的彌生看了看新進追加的兩個人, 點點頭道：“先進城吧，藥研帶長谷部去做新衣服，和你們的一樣。至于旗木上忍……就說是咱們從木葉村雇傭來的忍者保鏢。至于帶土……暫時先跟著我, 我記得宇智波在這里也是有據點的, 咱們去看看。”
卡卡西一言難盡的看著正在耍寶的隊友立刻換了張臉, 不言不笑還帶著點驕矜微微抬高了點下巴頦, 整個人的氣質馬上從蠢萌變成了精英, 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放出門將五大國的首領玩弄于股掌之間似的。而紅發武士居然還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平和的帶著他們在京都里逛了起來。
彌生的目的性很強。他發現京都的整體結構同印象中沒什么差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代表著木下關白身份地位以及一國顏面的標志性建筑物統統消失不見，其他里坊之類大差不差。三拐兩不拐，三人來到了名為吉原的歌舞伎町，彌生大搖大擺走進去，拐了幾個彎最終站在一座已經荒廢的精舍前。
“唉，想當初，這里可是遠近聞名的花樓，也是宇智波精心運作的最大的一處據點，無數能夠攪動天下風云變幻的消息，就是在這里由官員和貴族的嘴里流入宇智波的掌心，進而帶來豐厚的利潤。說實話，當初我也只是聽說過這地方，并沒有真的來見識一番，畢竟斑一直在桔梗城那邊的樓子里主事，我和表哥也只去那里尋他玩兒。”他感嘆了兩句，看帶土的眼神里蘊含著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你們宇智波也太財大氣粗了，這么好的據點說放棄就放棄！”
但是宇智波帶土的重點明顯不在這里：“我記得您有跟那位白發老爺爺提到過‘文姬太夫’，那是誰？”
你能不能關注點八卦以外的事情？
彌生戲謔的看了他一眼：“這一代宇智波族長家的大少爺你認識嗎？”
“認得！”帶土掰著手指算了算親緣關系，抬頭道：“是富岳堂兄家的大兒子鼬，今年是四歲還是五歲的？我記不清了。”
“哦，如果按照你們家對繼承人的教育，過個八九年他就會是‘文姬太夫’。這個名號原本就是下一任家主進行情報收集訓練時使用的馬甲。哎呀呀，當初的文姬太夫，那可是名號響得很，就連更遠的地方都有耳聞。”反正這里也沒熟人，還不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帶土長大了嘴站在原地震驚于自家祖上的強悍程度，而他的搭檔旗木卡卡西卻隱晦的看了彌生一眼——這個少年，為什么會對宇智波的事知之甚多？他……到底是誰，有什么企圖？
彌生笑看白發少年一眼：“從前，我有一個表弟，他和你一樣喜歡成日成日板著臉，而且也有一頭白發……哎呀，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卡卡西心下詫異，但是面上沒有什么反應，倒是剛剛腦補了一出宇智波興衰史的帶土聽到這話再次僵硬——鶴千代的表兄是初代火影，鶴千代的表弟……那應該是初代大人的親弟弟吧？白發，板著臉……呵呵，二代火影大人……對了，自己還好像沒有詳細跟這個紅發少年講木葉建村史，也沒告訴他二代大人去世的原因。這一路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都沒來得及科普這些基礎知識……呵呵呵呵，將來搞事情搞到雷之國應該沒問題吧？
他立刻開始絞盡腦汁回憶學校歷史課的內容，就等彌生問起好細細的給他來一段！
彌生繞著已經廢棄的精舍左右看了看，最后又領著帶土和卡卡西回到約定碰頭的地點。等待的過程中少年拿出一張信箋，認真工整的在上面寫好一份拜帖，只在抬頭和結尾處留出空余，復又抬頭看向兩個小忍者：“火之國現在大名之下最高官職是什么？”
兩個世界之間的差異過大，他不敢隨意行事，只能先問問兩個“地頭蛇”。帶土一臉茫然，卡卡西只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聽說木葉一般是同火之寺來往。”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彌生難得的噎了一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付喪神身上。
這次他沒有失望。
藥研藤四郎和壓切長谷部定好衣服后順便在城中轉了一圈，帶回來的消息果然讓主人很滿意。彌生站起身：“那么，咱們去找個住處吧。”
他先是去了專門的車馬行租了一輛價值不菲的漂亮馬車，卻并沒有坐進車里，又多租了一匹馬騎著在城里轉悠起來。經過藥研他們定衣服的店時笑嘻嘻的進去又做了幾身衣服，等他出來后皺眉反復比對了一下長谷部的刀拵和村正的刀拵：“抱歉了，需要借用你的本體一段時間。”
于是有著“金蛟散打刀拵”的壓切長谷部替代了千子村正掛在主人的腰間，襯得換了新衣的少年越發眉目如畫玉雪可愛，而長谷部本人則一邊抱著裝死的同事一邊飄著櫻花亦步亦趨走在主人身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櫻花是從少年身邊灑落出來，當下就成了朱雀大街上的一景。
你到底是有多折騰多能搞事啊！旗木上忍非常不習慣的扯了扯面罩，他覺得穿了一身忍者服的自己好像是個走錯片場的蹩腳演員，為什么前面幾個人都能如此習以為常的接受眾人灼熱的眼神？帶土你怎么了？帶土你壞掉了嗎？你那一臉傲嬌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等卡卡西弄明白他所說的住處是直接租下人家一整套庭院時，已經心神俱疲的沒有任何吐槽的欲望，只照實把所有情況記錄下來發揮木葉村，其他的他都不想再管了！隨便你天天怎么和人出去浪，我只管守在院子里看門！
朕不干了！
這一時的疏忽導致的后果非常嚴重。等他再次收到木葉發來的回函，火之國上層已經多了一位溫和謙遜，博學多識，簡樸勤奮，目光高遠的紅發少年……正因為他偏低的年齡，有效避開了成年人的警惕范圍——不管怎么樣這還是個孩子，能不能長到成年還是一回事，就是再出色又能怎樣？
所以紅發武士鶴千代很快就把名聲傳進了大名的耳朵。夫人們談論著他的可愛外表和乖巧性格，少女們一提到他的談吐和風雅的儀態就微微臉紅，少年們則滿眼贊嘆的圍著他比試刀術賽馬狩獵，男人們則遺憾地表示自家沒有這樣的子侄真遺憾……總之，人人都喜歡鶴千代，恨不得將他捧到天上去！
“啊？你問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沒做。真的。我只是真誠的贊同了每一個人的意見，而且隨時保持衣著整潔得體，還有就是不小氣。哈，難道做人不應該這樣嗎？”彌生把收到的禮物徹底拆開，寶石扔進匣子里，貴重金屬丟到正在努力保持火球的帶土邊上，高溫將金屬融化，重新凝聚成圓潤且大小一致的金銀珠子，價值不菲的同時看上去也非常可愛。
旗木卡卡西覺得自己實在弄不清楚其他人的腦回路，他怎么看都覺得這個鶴千代非常可疑，然而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是被糊上了一樣對他交口稱贊，就連搭檔宇智波帶土也超級聽他的話，讓干嘛就干嘛多一句都不帶問的！
宇智波家的人要是都能這樣木葉上層都能夢里偷偷笑醒！
其實，你的好搭檔只是連蒙帶嚇，不敢不聽話罷了。
“對了卡卡西君，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但是眼下沒時間慢慢和你解釋只能讓你去宇智波那里詢問一些情報。無論最后的真相如何，我希望你能自己去尋找答案，而不是僅憑臆想。”紅發少年把最后一份禮物處理好，拎起“嘩啦”直響的匣子在空中拋著轉了一圈，匣子落在一直守在他身側的紫眸少年手里，彌生拿起熨燙的筆挺整齊的羽織披在身上向外走去，藍色羽織下擺劃出一圈漂亮的漣漪，漩渦形家紋若隱若現，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立刻跟上，三人一起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處彌生回頭對宇智波帶土道：“你可以把這一路的任何事情都講給旗木上忍，我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秘密，就這樣，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回見。”他今天終于收到了大名的召見，沒有枉費這段時間費心的背著偶像包袱四處招搖。
第088章 熱鬧
眼前火之國的大名……怎么說呢, 讓彌生覺得這兩口子非常的接地氣。真的，初次接見陌生武士，這位大名就能心大的讓夫人坐在身邊,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那和他表哥如出一轍披頭散發的黑長直和疑似麻布的白布條，那一言難盡的小扇子, 那無法描述的法令紋和眍著的眼眶，最無法容忍的是那種鼠目寸光的猥瑣氣質以及同他夫人形成強烈反差的體型……彌生實在是提升不起哪怕一絲絲敬畏與尊重之情——不說松原平康了，這貨連老糊涂的木下秀吉都不如, 嚴格來說, 一個西丸夫人就能玩死他八十遍不帶重復的。
兩側的大臣穿著黑色外袍頭戴類似立烏帽子一樣奇怪的發冠, 全都留著小胡子看上去就像是墓葬里千篇一律的人偶……
這破爛國家吃棗藥丸！
藥研和長谷部留在外面, 彌生自己帶了禮物和一封白絹“國書”, 還是昨天晚上臨時寫出來, 用漩渦族長的印章蓋了個戳上去，在少年眼里純粹是拿來糊弄傻子用的玩意兒。
內侍接過禮物和書信遞上去, 火之國大名打開匣子看了看，一笑臉上的法令紋立刻變成了兩道又深又長的八字，簡直丑到無法直視！
對方自我感覺超好的拿起小扇子呼扇兩下, 又裝模作樣的蓋住不斷上翹的嘴角：“哎呀，鶴千代君的誠意我看到了。你能在出人頭地后還心念故土真讓人感動。渦之國滅國后那塊地方一直缺乏能干的人才前去治理，一些肆無忌憚的野忍者深深傷害了火之國的利益。您作為漩渦的直系后人, 想要收回故地我很理解, 不過我需要您保證日后跟火之國保持步調一致, 并且, 一切盈虧風險由您自行承擔。”
彌生忍住想要直接干掉他自己上位的念頭, 敬業的維持了表面上的恭敬：“萬分感謝您的慷慨和大度！”
大名看到這個最近風靡社交圈的俊俏少年畢恭畢敬跪在自己座下，心情舒爽到簡直快忘了姓甚名誰, 揮揮手就把印象里窮的掉渣還總有海寇劫掠的整個渦之國半島全部劃分在他的封地里。一想到把燙手山芋甩出去還賺了一匣子寶石和一匣子金珠，他就笑得見牙不見眼。
自家夫人最近也總在耳邊說這小子的好話，里里外外的意思是很想把老姑娘清倉處理出去一個。可是看看寬度似乎隱隱超越門框，長相幾乎和母親一模一樣的閨女，哪怕是大名也實在沒有仔細能讓這少年給她充當下一任飼養員。
算了，先給人點甜頭嘗嘗，后面再提出要求總要理直氣壯許多！
于是彌生帶著幾個充門面的家臣成為了大陸上最年輕的家主兼城主兼國主……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渦之國的國主，藥研和長谷部是我的左右近臣，帶土……是禮官。算了人手不夠用，就這樣吧。”回到租住的院子里，他有些困倦的窩進藤椅，授命書和新的地契非常隨意的扔在桌上。兩個付喪神對臉懵逼還沒有從大名的“震撼”中恢復過來：“沒有常規軍隊，沒有明確的官職，沒有法規，大名蠢兮兮的，大名的夫人胖得像頭豬拎著箱子自己四處跑，連個侍女也不帶……這這這這這……”
再一次被他搞事的魄力震驚，帶土帶著些抖音的弱氣問道：“冒充國主，這也太……”
“可是我有地契在手，又是漩渦一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是國主是什么？”彌生一點也沒覺得這個牛皮吹的太大，反正這里沒人管得住自己，還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帶土覺得不對，可是又找不到不對在哪里，只見彌生一點也不在意的把散亂的文具全數推給長谷部收拾，自己窩進椅子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武士是有封地的小朋友，只要我能證明這塊地方是我的，就算是大名也不能讓我放棄自己的領地。”
“可是……可是……你這不是裹了個殼子騙人么？國主什么的，總得有些基本的官吏啊，子民啊……”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帶土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官吏不就是你們嗎？至于子民就更不著急了。哎呀我又不是真的想要當一回國主，你不要問了。”彌生不耐煩起來，帶土立刻閉嘴。
“哦……”
等三代火影想再一次探探這個頗為神秘的鶴千代的底時，對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漩渦舊地渦之國的國主，甚至還得到了火之國上層的承認……
一早就對所謂的大名失去任何尊敬的帶土已經非常適合自己現在的身份，天天樂不思蜀的帶著“保鏢”旗木上忍去各位大人家里賞花赴宴，牛皮吹了一個又一個，難為他怎么把劇本寫得滴水不漏，硬是沒讓人看出破綻來。
至于旗木上忍充滿雷點的任務報告……科科，他們是真的信了這就是位祖宗！就沒見過這么能搞事的忍者！必須得是和初代大人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人才會有這種膽魄與胸懷。
沒錯，帶土被搭檔拖進臥室一番促膝長談，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切都同竹筒倒核桃般吐的干干凈凈。卡卡西神思恍惚了一上午，等被打擊的心神稍稍恢復了一些平靜就立刻修書讓忍犬加快速度連夜送回了木葉。
被雷得體無完膚的三代火影一時不知道是該派人去保護這位愛搞事的祖宗還是向大名請罪，彌生就已經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事情已經搞大了，此人又與木葉村關聯緊密，除了順著他的步調走還能怎樣？
“藥研他們一回來我就知道這個大名很好騙。內無規矩，外無法度，手無軍隊，昏庸不堪，一封充滿阿諛奉承之語的國書足夠讓他滿足自己長久受困于他人之手的虛榮心，很輕易就會答應施舍些窮苦地區給‘下位者’好彰顯自己的心胸與富有。哈，當然也是因為那張地契和看上去耀花人眼的兩匣子寶石和金珠，嗯？你們怎么都愁眉苦臉的？”
我們只是擔心這張牛皮被你和宇智波帶土吹破！
彌生在火之國京都又呆了半個月，等到滿城都在為這個漂亮的少年而瘋狂時干脆利落的退掉了租來的庭院和車馬，對方看在他的名聲上還多換了一部分租金。轉手少年就用這筆錢買下了吉原里一處破敗不堪的精舍，然后就拍拍屁股帶著家臣和賞賜并委任書大搖大擺的走了。
得知消息的人大多會心一笑——這還是個毛孩子呢，置辦產業買什么不好，巴巴的去買一棟鬧鬼的花樓，等到沒錢就手的時候就該哭了！彌生卻直接把這樓子的轉讓契約封在信封里交給宇智波帶土：“唉，看在我哥的面上，這東西算是物歸原主。你和你的小伙伴回一趟木葉，把這個交給宇智波族長，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他又抽出一張紙寫了封短信給旗木卡卡西：“這是給木葉忍村的任務委托。具體的詳細名目我已經寫在里面了，順便用一下你的忍犬唄？”
“干嘛？”越來越言簡意賅的少年警惕的看向他眼中的“大騙子”，生怕對方把自己的愛犬騙去燉了，只見彌生噴笑道：“我只是用你的狗給雨之國的曉組織送封信，一些事情需要他們去做。”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狗召喚出來。彌生毫不介意的揉揉狗頭，把一個卷軸塞給它叼著：“送去雨之國，找到曉組織里一個名叫長門的紅發少年，然后就沒你事兒了。這是報酬。”他塞了幾塊肉干放進忍犬身上的馬甲口袋，后者都沒等主人下令，徑自“汪”了一聲消失不見——屁顛屁顛跑去送信了。
“你就不怕火之國大名識破你的騙局？”失落的狗主人終于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彌生一點也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識破？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心思和智商，就算他真的發現我只是做個套就誑走一片土地也不會做聲，是禮賢下士有面子還是叫人騙了有面子？他不但不會把憤怒表現在臉上，反而還會想盡辦法讓這件事變成真的好遮掩過去。懂了嗎？”
旗木卡卡西無語，宇智波帶土在邊上瘋狂點頭努力吸收黑水。
打發走兩個忍者少年后，彌生摸了摸馬尾巴：“咱們也該出發了，哈！去找幾個人活動活動筋骨！”
這一年的下半年相當之熱鬧，先是雨之國的曉組織突然發表聲明支持新進剛剛有復國傾向的渦之國，后者立刻回復表示愿意接收一切戰爭難民，并且發表了一封聲情并茂催人淚下的公開信召喚四散在大陸各處無法尋找的旋渦遺族回歸故土，新任漩渦家主還公開表示如果哪個組織或是個人再繼續用漩渦一族的族人充當試驗品和商品，就不要怪他不給面子親自討伐了。
木葉隱村連夜開了好幾次會，最后不得不捏著鼻子接下了一系列任務，同時也表示承認渦之國的存在，間接表示漩渦家主他們也是要罩一罩的。之后，其他更遠的雷之國土之國風之國也湊熱鬧的吆喝了兩嗓子，然后安安靜靜坐下來等著看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木葉這是傻了不是？
第089章 黑芝麻餡兒
“宇智波中忍, 你手里的罐子是……”帶土和卡卡西一走進木葉大門就被拎到了三代火影面前，幾位長老也沉默著包圍了他們。跟在彌生身邊將近兩個月的少年早非昔日阿蒙，他輕輕摸了摸手上的骨灰罐, 聲音低沉語氣誠懇：“這是早年流落族外的一位長者，如今塵歸塵, 土歸土，總是要葬進祖墳的。”
少年低落的情緒似乎會傳染到身邊的人，猿飛一聽是已經死了的宇智波立刻換了個話題：“關于鶴千代大人, 你有什么看法嗎？”
“是！鶴千代大人是一位非常睿智的人, 強大而聰慧, 胸襟寬廣, 善解人意, 最難得的是他非常仁慈, 他一直在為遭遇不幸的漩渦族人和其他難民奔走，是一位熱愛和平的人！”他跟背書似的張嘴就是一串, 表情看上去要多認真有多認真，已經能夠無縫切換蠢萌模式和腦洞模式的宇智波少年滑不留手，就連他身邊的搭檔也一臉痛苦的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發言。
不同意不行啊, 他們現在還能拿鶴千代怎么樣？
“既然這樣，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回話吧。”知道今天是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了, 三代火影大手一揮放了他們離去, 轉身同長老們面面相覷——之前他們只把這少年當做搜尋其他漩渦的跳板, 眼下卻成了砸在腳面上的石頭——對方明明白白的以家主和國主身份宣告拒絕任何人任何組織再拿漩渦的后人當作實驗對象, 這里當然也包括了九尾人柱力的實驗。
他們當然有信心能瞞過去, 可是瞞得了一時又瞞不得一世，渦之國距離木葉隱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今后兩處來往也不會很少，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到時難不成還真的要讓人堵上門要賬么？
當然，如果是九尾自己選了個獸籠子可就怪不得旁人，但尾獸豈是那般好控制的？當下幾個老人愁眉苦臉的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需要先派幾個有分量的人先去同鶴千代大人來往來往，也許對方能看在初代火影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讓誰去好呢……？
帶土這邊剛剛踏進宇智波族地就得到了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待遇，他被族人前后左右包圍起來第一時間簇擁到宇智波神社的地下室——這還是他長這么大頭一次知道自家有這么個秘密集會場所呢！
全族老老少少，但凡開了眼的，說話有分量的，悉數到場，整體氣氛凝重而壓抑。作為這一任族長的宇智波富岳清了清嗓子，指著他懷里抱著的骨灰罐問了個和三代火影一樣的問題：“你手里的罐子是……？”
“是一位名為宇智波斑的老人的。”這會兒他倒是老實了，可這答案卻嚇得不少人面色蒼白。那個傳說中實力橫強的魔神，冷血無情沖親弟弟下手的壞蛋，一把年紀離家出走的老年中二病……攪動了一個時代風云變幻的宇智波斑，就這么安安靜靜化作灰燼躺在一個樸素至極的罐子里了？
物傷其類的蒼涼感襲上每一個宇智波的心頭。如此強大的人，身后事也就這么簡單，要不是自家這個有點傻的后輩出門做任務正好撞上去，他就會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曠野里，尸體也許會被野獸啃噬，也許會自然腐化，也許會被別人撿去做些研究……總之都是讓人一言難盡的結局。
“對了，他的眼睛？”宇智波斑的眼睛是傳說中的永恒萬花筒，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無法簡單估量，然而……“燒了啊，一整個豪火球上去，我也鬧不清那塊是眼睛，要么您翻翻？”帶土冒出來的傻氣大概能活活氣死宇智波族長，富岳下意識的捂了捂胸口……他的心在滴血！
敗家孩子！永恒萬花筒叫你一把火給撩了！還有什么事你不敢的！啊！？
氣死老子了！
事實證明他還真有更敢做的。
富岳指著帶土的手直抖，少年嚇得鼓起眼睛大喊：“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族人的尸體不能流落在外面，帶著這么個罐子上路，還叫鶴千代大人好一番生氣哩！”得，這家伙也學會拉大旗扯虎皮了，真真假假的話摻和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哪一句是干貨。他倒是知道鶴千代從長門那里取出來了一雙輪回眼，但一不曉得輪回眼的意義，二……他把眼睛給塞進裝著“奇裝異服”的卷軸里，又被不知情況的彌生給沒收了去……這話都沒法解釋啊！
那還不如干脆不說！省得兩邊挨揍！
帶土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臉上始終都是一副蠢萌蠢萌的樣子，看得宇智波富岳又想發火又不得不憋回來。
這孩子說的沒錯，他父母早逝，被一個快老糊涂的奶奶拉扯大，連投擲術和火遁都學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族里也從來沒有關懷過他，更沒有長輩去給他講這些事情，事到臨頭了再去怪孩子犯錯？宇智波還沒有這么不講道理。
“對了，我好像開了寫輪眼哩！兩個勾玉。鶴千代大人要我一定記得和家里說，幸好您提到了斑爺爺的眼睛，不然我還真的就要忘記了！”！！！
富岳立刻坐直身體：“你把眼睛打開給我看看。”
帶土依言乖乖亮出自己的紅眼睛，周圍一圈寫輪眼跟著一起出現，跟對暗號似的。富岳走過去掰著少年的臉仔細看了看：“你是不是最近用寫輪眼用得比較多？眼球整體狀態還算好，就是稍微有點肌肉僵硬。等會去我家拿點眼藥水，順便吃晚飯吧。”
二勾玉寫輪眼，在他這個年齡資質也不算差了。但是這孩子一直蠢兮兮的，誰也沒想到……
“你的眼睛是怎么開的，什么時候，這些都要仔細說一下，族里需要進行記錄。”負責這方面內容的一位老婦人和藹的摸了摸帶土的頭，看到他身上明顯短了一截的衣服深深嘆了口氣。
男人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非要卯死了同火影大人較勁，多退一步又怎么樣？實在不行大不了搬出木葉另居他處，現在這樣天天鬼鬼祟祟的暗地弄些陰謀詭計，連自家的崽子都顧不上照料。族里的年輕人已是一代不如一代，眼前只看到這個姓氏帶來的榮耀，卻看不見先祖們付出的血汗與這姓氏背后的危險。
帶土有些茫然：“您一點也不知道嗎？當初開眼的時候卡卡西也在呀，我以為他會寫報告給村子里，您也就順便知道了……”
事實是卡卡西確實寫了報告上去，但三代火影和其他長老的注意力都在彌生身上，一時忘記了帶土還開了寫輪眼，后面更是忘記把這件事轉告給宇智波。而帶土本人則根本沒往心里去，所以也就沒人同宇智波族長提起這件事。
但宇智波們不會這么想啊！他們的腦回路一向深且復雜，一聽此言幾個激進派立刻眼中精光閃過順便交換了幾道視線——木葉這是想分裂宇智波么？將年輕且沒有防備的孩子們拉攏走，再把他們這些老家伙一網打盡？！真是毒辣的計策！
富岳坐在上首當然能看到這幾個人的小動作，但此時他沒心思去管這些腦補帝，而是看了看帶土終于放下的骨灰罐子：“這位鶴千代……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鶴千代大人對宇智波非常熟悉！”少年習慣性的使用敬語稱呼彌生，他家族長雖然皺眉但并沒有打斷他的描述。“其實是鶴千代大人最先認出斑爺爺的，他們似乎是熟人，但是老爺爺老了估計記性不大好，非得等大人說出了許多機密才安靜下來。鶴千代大人知道古早時宇智波據點的暗號，也知道據點都在哪里，就連宇智波特有的投擲術和體術也很熟悉，就像經常和宇智波的忍者對練一樣。寫輪眼的幻術對他不是沒有影響，但影響很小，大人完全可以閉著眼睛揍我……他說他同初代大人是血緣很近的表兄弟，但是忍者怎么成了個武士呢？”
……這話里泄露出來的信息量太嚇人了！
帶土似乎覺得不過癮，掏啊掏的從懷里拿出一份文書遞給富岳：“吶，這是鶴千代大人要我交給您的，說是宇智波曾經在京都設立的據點。他帶我去看過，在吉原鬧中取靜的位置上，還提到了小鼬。”太夫什么的就別說了，小鼬還小著呢！
“大人說看在故人的份兒上算是物歸原主，然后就打發我和卡卡西回來了。”終于把包袱全部抖完，帶土心滿意足的環視了一番被驚嚇出各種顏藝的族人，抖了抖不存在的羽織袖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這段時間他在京都的經歷可算是波瀾起伏驚心動魄，一個實心兒的糯米團子不知不覺間裹進了足夠的黑芝麻餡兒。
第090章 重新建造
彌生領著兩個付喪神慢悠悠從火之國京都出發, 花了大概一周時間才走到渦之國的舊址，一路上少年仔細了解了山川河流的走向，點點畫畫的在地圖上標出許多紅色線條, 然后又專門沿著南賀川走了一段距離，最后在一片青苔和蔓生的花草間找到了曾經居住過許多紅毛的地方。
這里只剩下了一片斷壁殘垣, 死寂的林間還散布著一些已經化作白骨的尸骸。
“啊，在這里呢。開始干活吧！”少年沒什么傷懷的精力，低頭感知了一下, 大概理清了尸骨散布的面積然后就彎下腰一點一點的撿拾并擺放好, 長谷部和藥研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主人, 只安靜的幫他一起把白骨收拾妥當。
最后整理出了四十具疑似男性的遺骸, 彌生遺憾的感嘆了一下沒帶宇智波的不便, 徒手升起一團篝火將這些族人的尸身燒做骨灰, 撒了一大把銅錢一起封進卷軸里，又找了不少野花野果并卷軸里存放著的食物放在臨時挖出的墓地前供奉著。
“對不起啦, 身上一時也沒有那么多東西，讓大家先勉強一下。”紅發少年雙手合十在墓碑前拜了拜。轉身看向已經沒什么回收價值的族地：“咱們先去海邊看看。”說著帶了兩個一臉擔憂的付喪神就朝海邊趕去。
其實彌生自己對于族地也不是那么熟悉，畢竟他成為“彌生”的時候前主也沒怎么在自家呆過, 更不會跑去海邊查看。這次心血來潮的機會讓他發現這個半島的北部海灣地勢非常優越，可以改造成一個深水港，而南部卻突然變得淺淡清澈, 細白的沙灘映著漂亮的海水怎么看都不像是條件艱苦的地方。
“唔……看上去很不錯啊, 賺大了！不過眼下嘛……缺人啊！”
中午的時候彌生讓兩把刀帶著千子村正呆在樹林里, 自己則脫下羽織和行燈袴, 就穿了個襦袢光著腿沿著礁石摸了一圈, 帶著大大小小一串螃蟹和一條肥到被卡住的鯛魚滿載而歸。
他走到長谷部和藥研面前的時候舉起手里的魚大笑：“看來今天不會讓你們餓肚子，誰來處理這些？”少年臉上還蹭了些礁石上的青苔, 但他一點也不介意，半點看不出在京都里時裝出來的貴公子模樣：“我打算就地招人，這里沒法種糧食，但是可以改造成鹽田，出產食鹽交換食物。海產也豐富，只要人手到位，大海里幾乎全是黃金，彎腰下去撿就是了。”
來來回回算，還是缺人口。渦之國還在的時候也曾庇護了不少村子里的農人，但漩渦一族覆滅后又有水之國那邊跑來趁火打劫撿漏的海寇遭賊并忍者，他們像篦子一樣把沿海的小村莊刷得干干凈凈，百姓們實在熬不下去，要么跟著上山一起干打家劫舍的勾當，要么早就背井離鄉跑遠了。
所以，彌生接下來做的事情就是帶著兩個付喪神找上門黑吃黑去了……
不得不承認，付喪神們的戰斗力的確可圈可點，配得上他們作為名刀的身份。他們又不像人類那樣有什么心理障礙之類的毛病，跟著彌生直接揮刀把半島上大大小小所有的賊窩統統揍了一遍，能抓下山的抓下山，抓不下來又毫無悔過之心的被少年一刀干掉拖去換金所又賺了一筆。
自此，除了隨著潮汐出沒的海賊外，渦之國的半島上風氣為之一新。
“我覺得這里的官員應該已經沒必要留下養著了！”彌生笑瞇瞇的端著碗同藥研商量——和長谷部商量是沒用的，無論彌生做出什么決定這家伙都會實心眼的沖在前面，問也不問一句。
黑發的少年看看周圍蹲了一片老實到不能更老實的“山賊”點點頭：“沒錯，剛剛被您干掉的那個首領招供與地方官吏有私下的聯系，官員替他們打掩護，成為了這些毒瘤的保、護、傘，也不知道他們勾結起來禍害了多少人。”彌生皺了下眉毛：“嗯，這樣的話就沒有什么壓力了。”
他把最后一口飯咽下去，站起身對那些和農夫沒什么區別的山賊道：“以后渦之國都不允許有山賊，下山回家去吧，過一段時間會有工作給你們的。”
把糧食分給下山的人，彌生沒用多長時間就趕到了渦之國半島唯一的城鎮上。這里的狀態同雨之國幾乎沒什么兩樣，不愿離開故土或是逃不掉的平民們臉上一片麻木，生活物資缺乏，寥寥無幾的攤販賣著些無精打采幾乎爛掉的蔬菜，除了鎮中顯眼的那座宅子外，整個鎮子連一條能下腳的干凈路面都沒有。
他踩過軟軟的爛泥，身后跟著忠心耿耿的付喪神，少年抿著嘴皺眉直向宅院而去。
……
管理這個鎮子的胖子姓中村，沒什么治理的本事，搜刮民脂民膏倒是一把好手，外面的貧民滿臉菜色，著庭院里的人各個紅光滿面。
中村正頤指氣使的訓斥著庭中站著的兩個忍者：“廢物！一個毛孩子都找不到，要你們有什么用！要不是木葉不接這個任務，你們以為有什么好事能便宜到霧隱村的頭上？還不快去給我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帶不回來活的就帶個死的！別跟我說你們忍者不知道該怎么做！滾！快滾！！！”
他知道渦之國有了新領主，也已經打探到那是個過于年輕的英俊少年，心里正滿不在乎的打算敷衍敷衍把他供起來，誰知從得到消息到現在，人根本就沒有來找他的意思，就連從水之國雇傭的忍者也沒能找到他的蹤跡，只知道“鶴千代大人”到了渦之國半島，但是這一個月連人的頭發絲也沒見到一根。
彌生站在厚實的木門外聽了一會兒，右手搭在千子村正的刀鐔上，壓低身形，蓄力拔刀斬下，鋒利的刀刃破壞了堅實的木質大門，露出庭院里滿臉詫異的胖官員：“不用麻煩，我來了。”
他流暢的收刀入鞘，朝后輕輕揮揮手，長谷部立刻把手里拎著的一個深色布包扔了進去：“這位曾經說話很有分量的大佬告訴了我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中村君想不想聽一聽呢？”
“啊哈哈哈哈哈，是鶴千代大人，啊……！”胖子低頭瞇眼看了看那個滾進來的布包，赫然是他所熟悉的山賊首領的首級，立時嚇得大喊一聲縮做一團，連看向彌生的勇氣都沒有。
這里的動靜引起了來來往往行人的注意，貧民們遠遠躲在攤子后，柱子后，甚至是牲畜后面，直勾勾的盯著庭院。人人嘴里不是念佛就是詛咒，寧愿折壽也想要親眼看到這讓他們不得安寧的胖子不得好死。
“我其實挺懶得和你浪費口水的……”彌生深吸一口氣，雙手搭在配刀刀首：“連出門剿個匪的路上都能至少碰見八個你的結拜兄弟，渦之國半島的面積也不大，能把你供養成這幅德行也真不容易！”
中村知道這少年手里握了滿滿的證據，狡辯已經沒有半點用處，當下干脆牙一咬心一橫直接大喊救命，庭院各處立刻涌出大量他豢養著的打手和流浪忍者。
“鶴千代大人，”胖子看著形單影只的主仆三人，笑出一嘴大黃牙：“沒辦法，這可是您逼迫的，我會如實上報您不幸遭遇山賊丟了小命的事情，嘿嘿嘿，請您不要掙扎讓我苦惱了吧？”
“呦！今天碰上了個比我還會睜眼說瞎話的。”彌生被氣笑了，他重新抽出配刀笑著對身后的付喪神道：“來比一比看誰干掉的更多，輸的人負責今后一周的早午飯，怎么樣？”
主人的興致這么高，家臣當然不會拆他的臺，喜歡在戰場上縱橫的刀劍也亮出自己的武器，二話不說沖入這群烏合之眾。
“喂喂喂！你們居然不等我！？”彌生慢了一拍，立刻不滿的抄刀直沖被圍在最后面的胖子。他的速度太快，眾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中村就已經當頭挨了一刀，鮮血四濺中這個作威作福二十幾年的地方官吏終于得到了遲來的制裁。
被雇傭來的打手和流浪忍者眼看發錢的大佬就要斷氣，當下也沒有什么繼續戰斗的心思，無賴一些的馬上蹲下雙手高舉這就投降，而那些身手稍好一些的比較了一下自己同對方的戰斗力也選擇了撤退——這年頭財大氣粗的雇主哪里都能找得到，沒必要把命丟在這個窮地方。
忍者們逃得容易，地痞流氓們卻一出門就被外面圍著的百姓堵得逃生無門。憤怒的民眾眼見罪魁禍首已經死亡，立刻把情緒傾瀉到那些曾經騎在他們頭上耀武揚威的打手身上。彌生不忍的背過身去讓人們自己復仇，他帶領著有些失望與對手太孱弱的付喪神走進宅院深處。
大街上的慘號和求饒聲一直未停，少年已經快速把這處宅院徹底清理干凈。他允許中村的家小帶了細軟東西從后門偷偷溜走，又打開院子里所有的門讓仆人侍女之類的人自行散去：“我不會用你們，帶上自己的錢財衣物馬上離開。”
長谷部覺得主人有些過于心軟，但是仁慈的主君總要比殘暴的更容易凝聚人心，比之他那位一言不合就放火燒山的前任主人，打刀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眼看著那些“隱患”逃出生天。
“你們一定覺得我爛好心……且等著看吧，這些逃出去的人有幾個能活過今年？呵，積怨已久，血沒有流干凈，人心不會思安，讓他們鬧，鬧到人人自危才是重典治亂的時候。”少年的笑容有些疲憊，下一秒他就重新正色看向長谷部：“人類，對同類往往會比對異類下手更狠，無論是為了爭奪生存資源還是打壓競爭對手，總會盡己所能的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對敵人兇殘才是對子民最大的仁慈。”
“好了，這塊地方已經清理干凈，接下來就讓我們重新建造。”
第091章 弄不懂人類
領主府門口的血很快就被洗刷干凈, 人們偷偷將自家最好的東西擺在新領主的家門口表示感謝，最近幾個月山賊海寇被接連討伐的消息也逐漸傳了出來，大家都很好奇那個紅發少年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們并沒有看到年輕的主人走出來安撫民心, 反倒是一個紺發的高大青年在城主府外的圍墻上貼了兩大張告示。
好奇是人的天性，發現彌生沒有什么其他舉動, 人們反倒放下心來圍上去看熱鬧。有識字的人自告奮勇把告示讀出來，他們這才知道三天后領主將在這塊地方選拔官吏，而另一張告示的內容是招聘工人修葺鎮子上的路面。
“凡來應征修路的人, 早出晚歸不過夜, 一天三頓能吃飽, 干滿一個月每人發一匹布。”換了正藍染羽織的青年看上去眉目間雖然鋒銳難當, 但整個人的危險性被下調許多, 立刻就有高大的漢子走出人群問道：“果然能吃飽嗎？”
長谷部點頭從身后拎出一個滿滿當當的袋子, 一打開里面盡是金黃的稻谷：“大魚大肉不可能，吃飽沒問題。”那壯漢上來抓了一把谷子, 連殼一起塞進嘴里大嚼：“咱要干這活！”
后面的人見了實惠，也紛紛報上名字應征，長谷部終于放下心——看來主人交代的這件事有著落了。
“修鎮子上的路只是開始, 人要見到好處才肯出力，發現這件事可信以后才會愿意做別的。況且，這鎮子實在是太臟了, 不修路沒法出門啊！”彌生一邊對長谷部解釋, 一邊重新修訂了一分目錄, 又寫了封信夾在里面, 把這些交到藥研手上：“這個送去木葉給三代火影。然后就回來。”
目錄是一整張長長的任務單, 其金額足夠整個隱村全年生活無憂，但是彌生并沒有直接用搜刮出來的戰利品支付, 而是在信里提出了一個讓木葉無法拒絕的條件——未來鹽田和港口的干股。
也就是說，只要木葉村出人干活能讓他滿意，哪怕全村老少不再出門做任務也有金主包養。
紅發少年看著薄薄的信紙感嘆：“這就是金錢的作用。如果我明著說別干忍者了，沒前途不說更沒錢途，只怕下一秒就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但是這樣做，就變相的招聘了一大群基建專家和素質優良的單兵軍隊。”
“人類……還真的有點難懂呢！”慢慢開始磨過彎來的付喪神點頭表示受教，怪不得原來的主君總會做一些讓刀不明白的事情，竟然并不是一時任性啊！
藥研接過封好的卷軸皺眉道：“長谷部一直在忙修路的事，如果我離開，您身邊就沒人了，這樣可以嗎？”彌生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去吧去吧，眼下咱們人手不夠，辛苦你啦！我自己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戶出身非要有人前后服侍保護的呀，放心放心~”
少年摸摸自己的刀拵，忽然抬頭眼神不善的看向供在刀架上的千子村正：“眼下用得到你了，還不趕快出來！”
“嗯？你說誰？”彌生有些詫異的看向黑發少年，然后又順著他的視線轉到刀架上：“別告訴我說……”不，我不信！
“是的，我覺得應該告訴您了！”您以為我想啊！要不是人手不夠才不會把主意打在這個脫脫脫的變態身上！
“我說了別告訴我啊！”我還沒死呢，配刀就成精了，今后拿什么裝逼？
藥研藤四郎緊迫盯人下，那振一直都老實乖巧又好用的千子村正“啪嗒”從刀架上滾落下來，肆無忌憚的櫻花炸了一地都是，隨著一陣低沉詭異的：“哼哼哼哼……”，彌生面前出現了一位高大魁梧肌肉虬結的男子：“我是千子村正，妖刀的那個村正呦，哼哼哼哼哼，鋒利的令人恐怖的實戰打刀，這一點您已經親自驗證過了不是嗎？主~公~”
“……”紅發少年有些驚恐的比了比自己和配刀之間的身高體型差距，有些頭暈的扶額道：“你先去換身衣服吧，這樣跟在身邊我怕嚇到其他人……”
“怎么了？要我脫嗎？”這糟糕的臺詞加上語調上揚的曖昧聲線讓彌生炸了炸毛：“你要是改不了就給我回去老老實實當配刀！”
“哼哼哼哼哼，一點也不怕所謂的妖刀呢，主人。”千子村正的付喪神不但沒有沮喪，反而更加情緒高漲：“您不用擔心，我不會向主人揮刀的。”
“看不清自己的本心，被迷惑所誘失去方向的懦弱之人才會把失敗歸結在對手的武器上。”彌生已經把封印陣翻到底，終于找到了一身表哥柱間用變身術惡作劇時留下的衣服：“這是我表兄的衣服，你暫時用一用。我們都是規矩人，至少表面上得是！”
“哼哼哼哼哼，那就脫了吧。”打刀利索的把原本的衣服脫掉換上主人遞來的新衣服，本體也重新放在彌生右手邊：“您是武士，少了配刀可不像話。”他笑著站在彌生身后，“這樣我既不會離本體太遠，也能盡到保護您的責任。藥研君可以放心出門了~”
“那么，在我離開的時間里，主公的安全就暫時交給你了。”短刀少年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擔心主人染上什么不得了的怪癖轉身就走，彌生回頭和配刀的付喪神大眼瞪小眼……
“你是什么時候有意識的？”他把一盤粗糧餅子推到千子村正面前：“抱歉，現在沒什么充裕的物資用在享受上，要讓你跟著我受苦呢。”
“怎么會？”他接受了主人的好意，伸手拿起一個餅子掰開往嘴里塞了一塊“我和那些半路出家的家伙可不一樣，在真田家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付喪神了。要不是之前接連幾位主人都隕落于令人尷尬的境地，也不至蒙上妖刀的名聲。”
“無論分裂出來的靈體有多少，最終指向的付喪神有且只有一位，我們或許會存在于各自不同的世界，但本質上殊途同歸，不然原本應該在寺廟中燒毀的短刀怎么可能出現在真田家主母的嫁妝里？我同他一樣，都是刀劍中誕生的本體付喪神，而那些穿過時空間尋來的不過是分靈罷了，誰知道他們現在沉睡于何處呢……付喪神誕生后也并不是非得依憑在器物上。”把同僚們賣了個掉底的千子村正扭了扭：“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歷史，主公您不必擔心。”
“……關于這個我一點也不擔心！”要是真那么嚴肅，我們這些莫名其妙或穿越或重生的人算什么？又不是我自己想要跑來這個打打殺殺的高危世界的，原本的生活雖然有些枯燥，可也不用面對隨時可能丟命的大環境吧！
……
藥研行動迅速，一天時間就把信件呈送到三代火影的案頭：“家主大人說了，之前的初步意向貴處既沒拒絕也沒應允，也許是因為沒有列清報酬的緣故。所以這次專門寫了一份新的要我送來。”
“他并不勉強木葉做出為難的決斷，畢竟大陸上能接任務的忍村很多，木葉只不過是因為同柱間大人關系深厚才得以脫穎而出，實際上性價比并不高。我們不需要戰士，只需要土木施工方面的能手，所以木葉的高端戰力沒什么用處。”
猿飛接過書信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邊，抬頭表示請少年在村子里逛一逛，他需要同幾位長老稍作商議后方才能給出回信。
短刀少年微微欠身退了出去，他覺得應該去看看被主人放生回家的刺毛頭，于是攔下了好幾個路人詢問宇智波帶土的住處。路人們或驚恐或隱晦的眼神引起了他的注意，藥研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些人，最終還是個見過他的忍者小聲解釋道：“宇智波在這里，不大受歡迎。具體也不好向你解釋，總之跟彌生大人說一下，不要離他家太近！”
“是因為有什么忌諱嗎？”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個，你不覺得突然變紅的眼睛很可怕嗎？”我家主人還是綠色的眼睛呢，我自己瞳色也很少見，突然變紅有什么可奇怪的？真弄不懂人類！
那忍者把藥研送到宇智波族地外，立刻轉身跑掉，就像是急于逃離怪獸的巢穴一般。這時剛好有父子倆從外走過來，小的那個男童約莫有四五歲大，讓人覺得忍俊不禁的是他臉上竟然有兩道淺淺的淚溝，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八字紋呢！
“請問，宇智波帶土住在這里嗎？”他嚴謹的禮節博得了來人的好感，帶著兒子訓練回來的宇智波富岳頷首示意道：“他確實住在這里，不過您有什么事嗎？”
“我奉家主之名前來送信，閑來探望一下之前曾經同行過一段時間的少年。”
哦，這就是那位對宇智波很熟悉的，鶴千代大人的家臣嗎？
第092章 哲學兒童
藥研被招待進宇智波族長的家, 暫時住在這里保養眼睛的帶土戰戰兢兢陪坐一側。他當然知道這少年非人的身份，沒有彌生在的情況下坐在不茍言笑沉穩可靠和他簡直就是極度對比的“人”身邊，宇智波帶土覺得自己的演技還需磨煉。
“彌生大人……最近還好嗎？”挑一個不那么危險的話題打破尷尬吧！藥研感受到了對方的緊張, 他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帶土，似乎不大明白他怎么了：“大將最近很好, 快刀斬亂麻解決了渦之國半島的賊寇和地方勢力，已經在那里建立據點站穩腳跟。最近我們都很想念你，畢竟你不在的情況下處理尸體很是麻煩。像大將這樣慈悲的人, 總要費心替對手操辦身后事, 十分辛苦呢！”
“……”宇智波族長的長子陪坐在另一側, 才五歲的早慧兒童忍住了吐槽小叔叔出門做任務只能當個打火機用的窘況, 挪挪屁股向前傾斜了一些看著藥研：“鶴千代大人, 是這樣仁慈的嗎？”
“是的。”牽涉到自家主人的名譽, 短刀少年極其認真的開始吹：“渦之國半島的面積并不大，但零零總總數得出來的山賊海寇居然多達近三十處, 幾乎所有的島民都跑到山上去靠打劫為生。鶴千代大人帶著我和另一個家臣不厭其煩的找到他們并努力說服讓這些人回去原本的村子過正常生活，這樣大的基數里僅僅殺死了不到五十人，還全部都是怙惡不悛的家伙, 難道不是個仁慈的領主嗎？”
“而且，他從不侮辱對手的尸體，除非是換金所通緝的罪犯, 其他人全部都有好好替他們下葬。大將說過, 人死債銷, 他只負責將這些惡棍送入地獄, 至于該如何制裁死人, 那是審判官們的責任。”
已經開始思考哲學問題的男孩瞪大黑玉般的眼睛：“聽說鶴千代大人認識宇智波的先代族長，那位老人……是什么樣的呢？”他有些緊張的左右看看, 發現父親不在才壓低聲音湊近藥研：“學校里的課本和能找得到的資料都說他是個背叛友人企圖毀掉村子和平的惡人。真的如此嗎？”
短刀少年歪著頭想了想，他對比了一下記憶中同主人嬉笑打鬧的炸毛少年和地洞里年老力衰的奸猾老者，最終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懂人類。如果你描述的和我曾見過的確實是同一個人的話，我只能說，這期間一定發生了許許多多無法對外人道的內幕才會變成最后大家看見的情況。”
“每一個人類都是多面的，會做出許多我所不能理解的選擇，歷史會最終證明，有人選對了，而有的人……抱歉我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他有些歉意的點點頭，宇智波鼬卻若有所思：“只有歷史才能證明對錯……嗎？”
“應該是吧。不過如果是鶴千代大人的話，一定會說出‘歷史是由活著取得勝利的人書寫的’這種話呢！所以最終的結論還需要你自己去判斷。”
夾在哲學討論中的帶土無比苦逼，他自認賢值已經有了大幅度提升，然而還是聽不大懂這兩位的對話，為了不顯得自己太蠢，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著急去茅房方便有沒有啊！
“吶……藤四郎君？要不要參觀一下宇智波的族地？”趁著出去活動的功夫悄悄去放個水不算失禮吧？
少年屁股下面跟長了釘子似的，誰都能看出他此時的窘況。藥研拎拎輕了一大半的鐵質茶壺，抿嘴忍住笑意：“喊我藥研就好，全世界有四百多位藤四郎君，我怕你分不過來。”！！！
帶土吃驚的張大嘴，非常夸張的表情表達出他此時無法形容的震撼：“四四四四四……四百多位？”
“沒錯，是四百多，確切的數目還仰賴學者們的進一步研究甄別。”他挑眉看向有些呆滯又不知道開了什么腦洞的刺頭：“不是說去參觀嗎？”
“啊——！是是是！讓小鼬先帶著您參觀，族地里大家都認識他，我我我，我去方便一下！哎呦！”他像是被火燎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地上跳起來，又抖又蹦的消失無蹤，剩下在座的兩個人都放松大笑起來。
“帶土君還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啊！”
“小叔叔……比較憨厚樸實……？”
這話怎么聽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在形容一個宇智波呢！
小小的黑發男童站起來，板著臉邁開帶著嬰兒肥的小短腿殷勤的跑去開門，一時間藥研還以為看到了自家的可愛弟弟。他們一同忽略了鉆進茅房吹口哨的帶土，徑自走去宇智波族地參觀。
等帶土整理好衣服跑出去找到他們時，訓練場已經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宇智波紅眼睛們圍了起來——族長家的大兒子領了個外族人閑逛，居然還要比劃幾招！必須圍觀打氣啊！
短刀少年絲毫沒有以大欺小的愧疚感，對方的眼睛是被主人稱作“作弊器”的寫輪眼，想當初他們主仆可是在這種眼睛下吃過大虧呢！不知道以付喪神的狀態同這種天賦對戰會是什么感受？
他表示很想試一試宇智波砍起來的手感。
鼬發現這個前來做客的少年超出了以往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對手。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打開寫輪眼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追蹤他的運動軌跡，要不是自己體術尚算合格，起手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命中背部當場敗落。
無論將來是何種高手，現在還是個團子的宇智波鼬亮出寫輪眼也沒堅持多久，紫眸少年溜了他兩圈快速躲開一個火球后就將刀背壓在了他的脖子上。男童繃緊了臉彎腰致謝，他終于知道自家無往不利的眼睛并不是真的能夠笑傲群雄，總有人天賦更高，比他更加努力，實力當然也更強。
原來所謂的強者，只不過是沒有遇到更強的存在罷了。
這場小小的對戰很快結束，宇智波們也紛紛散去——他們臣服于強者也崇拜強者，只要拿出實力，就會得到宇智波們的認可。族長家的大兒子能以五歲稚零挑戰比他大的多的對手，雖然最終敗落但依舊表現得可圈可點，至于那位連寫輪眼也抓不住的少年，就更成了許多家長回去教育孩子的談資——宇智波是不打孩子，但不代表不做其他的啊~
帶土抖抖幻想中的呆毛，真的很想安慰一下看上去很是失落的大侄子——你挑戰的又不是人類，輸了難道不是很正常？但是話到嘴邊又莫名其妙的咽了回去，他想想，還是不要去給鶴千代添麻煩的好，以那家伙一路上護短的狀態來看，動了他的家臣下場不會比被活活忽悠死的宇智波斑好到哪里去……
“好了好了！參觀的差不多了，等一下美琴表姐就該喊我們回去吃飯，藥研哥們兒，我跟你講，她的手藝可是一絕！特別好吃！”他十分自來熟的走過去，剛想把胳膊搭在付喪神身上就想到剛才對方刀刃上耀眼炫目的光芒，立刻老老實實收斂起來把胳膊伸長上下晃了晃：“啊哈哈哈哈，太陽挺好，活動活動筋骨。走吧走吧。”
側目盯著帶土乖乖站好，藥研這才拍了拍鼬的后背：“我的年齡不知道是你的多少倍，無論是經驗積累還是先天因素，這都是必然的結果。等你長大了我們再來一場，到時候你就會明白許多。”
黑發男童安靜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好了許多：“我并不是介意失敗，只是怕父親會失望……”
“抱歉，我不太懂這樣的情緒。”
鼬下意識的以為藥研是說他沒有父親，很是抱歉的低低念了一句：“也是因為戰爭嗎？”你也是因為戰爭才失去了家人最終成了別人的家臣嗎？
“不，只有在戰場上我才是最有存在感的。”沒有戰爭……大概我就只能進美術館當藝術品，或是在暗無天日的倉庫里數著窗外飛過的鳥雀過日子了。
兩個完全不在相同頻道上的人聊天聊得不亦樂乎，聽的邊上的帶土心塞不已……賢值高怎么了！賢值高就能欺負人么？
太過分了！
晚飯是有宇智波族長的夫人，被帶土喚做美琴表姐的女子制作的，她有著長而順滑的黑發，整整齊齊披在肩上顯得整個人被母性與溫柔的光芒籠罩。藥研藤四郎是把短刀，這個世界里還曾是真田家主母的嫁妝，因此對溫柔的女主人很有好感。他仔細的看看對方有些蒼白的臉，在少婦又一次打哈欠并揉腰的時候主動走進廚房幫忙。
“人類的孕婦總是很脆弱，您坐在邊上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我想鶴千代大人也會同意我的想法的。”
眾人面面相覷。
“！”發生了什么？——宇智波帶土。
“！”我又要當爹了？——宇智波富岳。
“！”我要升級成兄長了！——宇智波鼬。
第093章 日常
宇智波族長家正興奮于新生命的到來, 美琴立刻成了全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晚飯也不要她做了，只端著熱水坐在廚房外的軟墊上邊暖手邊遠程指揮男人們忙碌。富岳拿出戰場上砍人的氣勢,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嚴格按照太座的指示行動，一點也沒有平日里教導兒子時的古板模樣。
鼬覺得這樣的父親很是新奇, 但并不討厭。打從記事起，父親幾乎就沒有過笑臉，只有學習遁術時取得的成就才能讓他驕傲的揚高嘴角夸贊幾句, 平日里更是一遍遍強調自己作為長子的責任, 完全不像大街上其他的傻爸爸那樣和兒子玩鬧在一處。
和爸爸一起玩游戲弄得滿身狼狽跑回家, 哪怕小天才也是非常期待的！
從戰場回來后父子間的疏離不知不覺散去不少, 鼬圍著父親的腿轉來轉去, 幫忙遞個盤子或是端個菜, 家里的氣氛比往日要和緩不少。
美琴笑瞇瞇的看著丈夫和長子互動，招手喚藥研坐在自己身邊：“您是客人, 哪里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呢？”短刀少年乖巧的坐在她身邊，對任何可能接近她腹部的危險都極為警惕。
溫柔的婦人捂住嘴角笑了一會：“不必這樣擔心呢，放松些吧？”
這時帶土和鼬正一人一個盤子擠出廚房, 個頭越來越高的大男孩忍不住伸手捏了跟菜絲往嘴里塞想要嘗嘗味道。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小男孩還當然不愿意，兩人突然直冒傻氣的你來我往過了幾招。其結果就是“小叔叔”不敵“大侄子”，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平地摔, 連帶著盤子一起飛了出去。
藥研眼看一只瓷盤沖著這邊飛來, 幾乎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桌子的另一側, 他把手里剛好接到一點也沒灑出來的餐盤輕輕放在美琴面前, 繼續正襟危坐的守在女主人身邊。
這個……應該不是人類的速度了吧？
鼬難得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 伸手把帶土從地上拉起來：“小叔叔，藥研君好奇怪啊！他說話總是‘你們人類’什么什么的, 就好像他自己不是人類一樣。還有剛剛的速度，實在是快到可怕！”
額……他確實不是人類，可到底是什么我也弄不大清楚啊！
別看我！我不敢說！帶土的眼神里充滿了話語，可惜和他腦電波不同頻的鼬一點也沒有接收到，仍舊睜著大眼睛“純潔無辜”的看著他。
大少爺！您放過我吧！內心已經跪地求饒的宇智波帶土恨不得憑空變出一張橘紅色的詭異面具戴上好變身世界BOSS躲過熊孩子的必殺一擊，然而這個時候拯救他的不是面具，卻是同一小隊的好搭檔——旗木卡卡西。
“打擾了，火影大人請您移步。關于您送來的信，長老們經過一天激烈的討論最終達成共識。”沒想到宇智波家都是男主人下廚，同傳聞中一點也不像嘛！
藥研立刻起身向美琴微微點了下頭：“很抱歉，我要離開了，希望下次能嘗到您的得意之作。”就算這位女士再令他有好感，主人的事還是必須放在第一位的。說著他又對宇智波族長表示了歉意，這才匆忙跟著白發少年一起前往火影辦公樓。
“啊！好可惜，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年紀雖然小，但是和我們鼬一樣，一看就會是個沉穩可靠的好哥哥，對吧小鼬？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呢？”
小男孩立刻陷入選擇困難中——弟弟好可愛，可是妹妹也很可愛啊！該選弟弟還是妹妹呢？……算了，還是選弟弟吧，妹妹是女孩子，不能和自己一起訓練一起玩……嗯！還是先選弟弟，等弟弟長大再選妹妹好了，這樣就可以一起打跑欺負妹妹的壞蛋！
說得好像誰有膽子敢欺負你家的姑娘似的！
……
猿飛佐助送走了一群老伙計，看著桌子上被人反復傳閱磨得有點皺的信箋輕輕嘆了口氣：后生可畏啊！這個名為鶴千代的紅發少年敢想敢干，把自己這群老家伙遠遠地甩在了后面。木葉內部還在爭奪村子里的蠅頭小利，人家已經有了明確的國家發展計劃，也不知道誰才是古人！
這次又是托了老師的福才能跟著喝上一口肉湯，想要在未來進一步加強彼此間的聯系，就只能看下一代的了。
渦之國需要大量的后勤忍者代為完成基礎建設，報酬是籌建中的深海港口與鹽田的干股，這只下金蛋的母雞木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運作得好渦之國甚至可以成為繼火之國后木葉的又一有力支撐。后勤忍者又不比那些需要上戰場的精銳，離開村子一段時間并不會造成什么巨大影響，出于多方思考，還是把領隊的位置留給玖辛奈吧？
她是漩渦一族的人，又曾被漩渦水戶撫養，現在更是水門的妻子，無論從鶴千代的感情上來講，還是為徒孫加碼的角度考慮，九尾人柱力都是動一動的時候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拆散了剛剛結婚沒多久的小夫妻，不然等同雷之國土之國這邊的事情了了就給他放上一個月的假一起跟去渦之國陪老婆？
唔，順便還能帶著他的三個弟子一起去長長見識。年輕人，可真是好啊！
中年人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把想到的內容一一記錄下來免得忘記……沒辦法，火影的雜事實在是太多了，一天一天坐在辦公室累得頭暈眼花，轉身一看卷軸還是多得令人絕望，孫子都快出生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唉！”
他嘆了口氣，四周隱藏著的暗部還以為火影大人又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紛紛雙拳緊握目漏兇（？）光——三代大人真是辛苦啊，里里外外沒有一件事能掉以輕心，就連弟子也……大蛇丸大人怎么會和叛忍攪合在一起做人體試驗呢？一定是被帶壞了！還有自來也大人和綱手大人，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回木葉替三代大人分擔重任。
唉……
就在這種愁云慘霧的氣氛之中，藥研跟著卡卡西敲門走了進來。
“唔，卡卡西你們來了，麻煩你再去吧水門喊來。”猿飛覺得關于玖辛奈的任命還是需要先同她的丈夫通個氣比較好，大手一揮就打發跑了一圈連口水也沒喝的白發少年繼續跑腿。
卡卡西倒是沒什么不滿，當下麻溜的躥出去找人。
趁著這個空檔，猿飛向藥研藤四郎表示木葉方面愿意接下渦之國的委托派遣大批土系和水系的忍者先一步前往半島完成那里的建設工作，但是火系忍者就……
“并不是我推委，實在是宇智波一族在木葉屬于特別的存在，我們無法強硬下令這個家族做些什么。如果您能夠說服他們的族長，木葉方面當然非常歡迎，如果不能，那么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宇智波一族掌控著木葉警衛隊，火影隨意下令征調他們又怕會讓這些敏感的人多腦補出來些什么，如果鶴千代的使者能自己請動這尊大佛他當然樂得清閑！
黑發少年默默的點頭表示同意，實在不行就把那個宇智波帶土抓走好了，反正他將就著用還挺不錯。需要火系忍者主要是為了燒掉荒草開辟農田，只要能完成工作量，人的數量并不重要。
他沉默著接過了忍者頭子的回信，正好波風水門也已經站到了門外。
“我進來了，請問是什么任務嗎？”金發青年一臉溫和，看到藥研還微微欠了下身。少年照樣還禮后大家一起坐下，猿飛看著這個自己欣賞的后輩道：“任務是有，但不是給你的。鶴千代大人在渦之國的事想必你已經聽說過了。”他頓了頓，看水門表示知道才繼續：“眼下這位大人向木葉遞交了一系列委托，和武力無關，全部都是基礎建設需要。所以我和長老團同意一部分后勤忍者去執行任務，這批人需要一個首領，派戰斗精英去沒必要，又考慮到玖辛奈同鶴千代大人之間的關聯，所以決定這個領隊的人選非她莫屬。找你來呢，是同你商量一下，你覺得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水門仔細看了任務的條目，又理了理村子內部眼下的局勢，點頭同意下來：“玖辛奈沒什么問題，辛苦她了。但是……”他抬頭看向老師的老師：“宇智波的話，怎么辦？他們還能同意讓帶土出去嗎？”
“啊！”猿飛突然拍了下額頭：“我忘記告訴富岳那小子開了寫輪眼的事，你有趣告訴他嗎？”
“……”波風水門無言以對。
“明天吧，明天把他請來專門談一談這件事。”說著他轉頭對藥研道：“今天先安排你去卡卡西家過夜，明天一早我把宇智波的族長請來商量剩下的任務協議，您覺得可以嗎？”雖然藥研看上去年齡很小，但他畢竟是國主的信使，火影也不敢拿喬，只好先這樣和緩的商量。
只要能完成主人的命令，具體過程怎樣付喪神一點也不在意，當下就約好明天繼續討論，然后跟著隱形人一般的白發少年去他家借住了一夜。
第094章 年輕的領主
自從把藥研派出去, 彌生還真覺得有些不方便。不是說長谷部和新出現的千子村正不好用，而是前者過于認真聽話，而后者……不說也罷……
哪怕他能正經站著別動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可惜五大三粗的漢子粉頭發就不吐槽了，“小”蠻腰一扭一扭跟麻花似的, 滿口“脫脫脫”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正經人。
“你就不能好好站著？又嚇跑了幾個前來應聘官吏的年輕人，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就要累死了……真的！”紅發少年極為誠懇的看著自己的配刀，對方正揪著粉色馬尾站在對面“哼哼哼哼哼”邪笑。
“人家是妖刀嘛！這樣才符合世人的眼光不是嗎？”他搔了搔后腰上尾巴似的白色毛球, 撇嘴表示并不想有什么改變。彌生嘆了口氣：“算了, 隨你喜歡, 難得能活得肆無忌憚, 何苦自找沒趣, 是我過分了。連這么簡單的處變不驚都做不到, 這樣的人想來也沒什么大本事。”
“這樣放縱我們真的好嗎？”他走過來斜靠在主人的書案邊，姿態要多妖嬈有多妖嬈。
可惜它的主人正操著老父親的心, 一點也沒把他的言外之意聽進去：“我還能怎么樣？不想改變的是你，嫌我管得輕的還是你，除了原諒你們的小毛病我也不能把你們塞回爐子里重新鍛造一次吧！嗯？”
“哼哼哼哼哼, 讓實戰和破壞的刀去負責建設，您也是一位非常有想法的主人了。”沒討到便宜的千子村正雙手環臂后退幾步找了個凳子坐下：“這樣辛苦的事情您打算做到什么時候呢？”
“所以我正在找接手的人吶！”彌生頭也不抬的把手上的文件看完又提筆在后面寫了幾個字，反復看了幾遍沒問題才站起身伸伸懶腰：“后面交給你了, 把這些送回去。我去看看長谷部那邊的情況。”
鎮著一群曾經是山賊的大漢修路, 除了長谷部其他人估計還真做不到。這個付喪神又勤勉又認真, 要求還嚴格, 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也極有威懾力, 反倒把一群難管的刺兒頭剃了個干凈。
彌生走出領主府，四通八達的夯實路面向各個方向延展。眼下動手的全是普通人, 工期進度雖然有些緩慢，但質量完全沒有問題，只需要把海邊拖來的玄武巖板修整一番鋪上去，整個鎮子就再也不會出現泥濘到下不了腳的程度。
平民百姓見新領主不再派人收稅，反倒提供了能讓人填飽肚子的工作，一傳十十傳百，遠遠近近有幾把力氣又沒有田地可供耕種的勞動力都紛紛向這個鎮子涌來。
笑瞇瞇的少年表示活兒多的是，只要肯踏實出力絕不虧待大家。
他沿著熱火朝天的工地邊走邊看，道路兩側許多人找了油漆和木板石料正在悄悄的修葺自家房子——“這么漂亮的新路，兩旁全是又破又舊的房子可不像話，反正上上漆修修房子也不是什么大活計，修整好自己住不是也舒心嗎？”矮墩墩的婦人嗓門兒大得很，換了新領主后壓在大家頭上的大山也不翼而飛，居民們連腰板也比平日要直了許多。
“大嬸，你家剛好在路邊，怎么不把房子前面弄成門面做個生意什么的呢？我看你家除了大叔大哥也沒別的勞動力了，現在下海可是有些危險啊！”紅頭發的少年生得乖巧可愛，就算他的問題有些突兀也不讓人覺得反感。
正拎著油漆桶遞材料的年輕人擦了擦頭上的汗：“能做什么生意？自從那胖子頭上沒人壓著來往的商隊就越來越少了，海上危險我們也知道，眼下不是想趁著新領主免了一季稅的時候多賺點嘛。”
“唔……原來是這樣啊……”彌生摸著下巴慢慢思索，認真的模樣讓婦人簡直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臉：“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啦，多有盼頭啊。希望新領主身體健康，事事順心，活得長長久久，我們愿意給他燒香求神明保佑哩！”
“哈哈哈哈哈哈，這樣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正有些臉紅的時候被循著查克拉波動尋來的家臣抓個正著：“主公！您怎么自己跑出來了？千子村正呢？”
穿著一身襦袢袴服和羽織的長谷部拎著本體大老遠跑過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坐在路旁人家門口喝水的主人：“請您不要亂跑呀，萬一要是有刺客……”他突然想起自家主人令付喪神有點沮喪的戰斗力，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不管怎樣，出門玩兒身邊也要帶個人好嗎？”
“好的，我知道了。”彌生笑著放下水杯，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藥研大概快要回來了，到時候整個鎮子的建設速度會提高許多，很多理論上的設計也可以著手動工，不趁著現在出來轉轉，以后怕是沒機會了。”他縱身跳到高處，伸手在眼前打了個小涼棚向遠方看去：“阿勒？還真是不禁念叨……”
遠處有一支蜿蜒曲折的隊伍逐漸靠近，隊首正是個紅頭發的嬌小姑娘。
“長谷部，回領主府。咱們的幫手到了。”
“是！”
藍色的身影徹底消失，拎著油漆桶的青年這才反應過來：“那……那就是新領主？長谷部大人喚他主公……”還真是意外的年輕……啊！剛才自己一家人都在人家面前亂說了什么啊！老天爺！
……
一主一仆回到領主府，剛好去傳遞文書的千子村正也扭著腰走回來匯報情況：“上次錄取的那幾個人已經準備好隨時出發去海邊和森林里測量勘探，只要勞動力跟上要求即刻就可以動工。”
“嗯，人手馬上就到，以忍者們的行進速度，這會估計已經到鎮外了。”他的話音剛落，果然就見藥研藤四郎邁進門口大開的領主府朝正廳走來：“您的命令完成了。我不在的時候，有什么事嗎？”
“大家都很好，辛苦你了。”彌生走出去迎接他，上下打量一下見他精神還好立刻高興起來：“你怎么樣，有什么需要特別提出來的嗎？”
“一切都同您設想的那樣，木葉沒什么拒絕的余地。但是此行我發現這個武裝集團正面臨分裂的危險，他們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我覺得這樣很可能影響您今后的計劃，需要額外關注。”
“唔，具體情況等會你專門抽個時間來說，外面等著的忍者們怎么樣？可以用嗎？”
“一共五十三人，都符合您的要求，但是火系忍者只來了三位，這其中和剛剛提到的問題有一定關系。你要見見嗎？”
“庭院太小了，我出去見他們好了。”彌生站起來朝外走，三個家臣都面色不虞：“您何必親自去見幾個忍者……”
“啊哈哈哈哈，這有什么，我自己不也是忍者出身的么，何況此處世情如此，忍者也并不比武士低一頭。”家里忍者多得數不清，將來你們還不是得習慣。
說著少年穿上羽織把配刀還給他的付喪神：“這里也沒幾個人在意武士的禮節，你的本體還是自己拿著吧，我其實更習慣短刀類的近戰武器。”千子村正接過本體倒也沒有不開心：“反正我們就在您身邊，總能保護好您的。”
“走吧，見見咱們雇來的長工去。”
對于許多負責后勤的忍者來說，鶴千代是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人物。一路行來許多人都在竊竊私語猜測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居然財大氣粗到包下木葉村超過半數的中忍和下忍，一些特別上忍也在任務名錄中。直到看見慢慢行來的紅發少年，他們才發現對方年輕的令人吃驚。
“我是這片土地的新領主，想必大家都知道名字，也就不多介紹了。此來雜事較多，你們可以根據自己平日的習慣聚在一起。我要求至少七人一組，土系和水系屬性的忍者必須組織在一起，因為是城鎮的基礎建設，所以工作會比較繁重，但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忍者間的對戰也不大可能發生。至于剩下的三位火系忍者……”他看到了大中小三個型號的宇智波，最小那個有五歲還是六歲？
“好吧，最小這位暫時留在我身邊擔任護衛，剩下兩位明天開始工作。具體內容會有專人同各位進行說明。工作期間辛苦大家一起居住在領主大宅內，空間有限不能每人一個房間，所以同組的人需要擠一擠。我只特別說明一遍：我相信木葉忍者的實力和品行，所以應該不會出現忍者和平民的沖突，一旦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請務必來找我理論，不要濫用你們的武力。”
躲在周圍希希索索偷看的普通百姓聽到這里紛紛放心散去，領主找來的忍者不是為了壓榨他們，反而是幫忙修路蓋房子……那還有什么好怕的？忍者又怎么了，能比我們蓋的房子更漂亮嗎？
領頭的紅發女子正是玖辛奈，她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鶴千代大人，別的不說，誰敢輕易對平民出手，哼哼，先問問我的拳頭！”
地動山搖的一拳過后領主府門口出現了個能掩埋成年人的大坑，隨行忍者有臉上不耐煩的此時也趕快低頭生怕被她看見。
“……”彌生緩了口氣：“一切就交給漩渦上忍了。”
第095章 合伙作弊
千手柱間最近心情特別不好, 因為他弄丟了一個弟弟。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本質上是個十分溫和的少年，也許有點小小的固執和執拗，性格里帶著無法消除的天真與孩子氣, 但真的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
然而這個好說話的家伙現在居然逮誰懟誰，要不是真田家主在這次戰爭中立下了不世之功且看在他兄弟的份兒上, 一時還真罩不住他。
“你真的確定彌生眼下平安無事嗎？”他看著彌生出事那突然出現的高大神官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好好的弟弟都是被你們拖累的弄丟了，不氣你們氣誰！
太郎太刀坐姿挺拔，下垂的眼瞼遮住了金色眼瞳：“我是被主人召喚而來的刀劍付喪神, 如果主人在外隕落, 我會同時刀解消失回到本靈那里去……”未盡之意就是只要我還存在, 主人肯定性命無憂。
柱間原本已經做好心里建設打算試試神官揍起來的手感, 一聽他這話立刻把拳頭收了回去：“好吧, 那你能把彌生找回來嗎？”
“我是大太刀……”偵查值和機動值都堪憂的那種。
“這和你的種類有關？”柱間弄不清楚這里面的差別, 撓撓頭發蹲下去：“啊啊啊！回去怎么和老爹交代嘛！”雖說他當機立斷就截住了消息沒讓傳出去，可這事兒還真沒法交代。
柱間不是沒腦子的人, 且不說漩渦族內失去少主面臨的動蕩，經由他手制定下來的許多計劃都會面臨擱淺的可能。關鍵彌生并不是真的不在了，那個喊他主人的妖怪付喪神一口咬定表弟活得好好的, 這失蹤是幾個意思呢？傳出去怕不是少人都會竭盡所能讓這個可能變成事實，哪怕今后彌生回來了也會面對一堆麻煩。
再說了，表弟在戰場上意外失蹤的消息傳回族里, 漩渦那邊肯定是瞞不住的, 首當其中遭到沖擊的就是表妹水戶, 無論是親人下落不明, 還是滕吉的迫害, 這個少女恐怕都會成為后續事件中的犧牲品。
等彌生回來知道了那還能了得！
弟弟太能干也讓人很是發愁啊！誰也頂替不了他的存在，連忽悠都忽悠不過去。算了！大不了咬死不承認, 那樣的話自己還得管好這幾個人的嘴嗯，就說，就說彌生順便出門修行了？
大概能讓老爹相信吧……
松平元康憑借轟塌天守閣的新式武器占據了戰場上的主動權，可是他的步卒卻著實不是憤怒的真田源次郎的對手，兩相僵持下冬季逐漸來臨，而松平軍的后勤補給又被彌生早早帶人給掐斷了，有漩渦的其他三個青年扼守，這條路在戰爭結束前就別想再通行了。
種種情況交疊下，木下氏開始謀求同松平氏議和。
最近好歹能發出聲音的木下秀吉表示可以把“五大老”的首席交由松平元康擔任，又提到了曾經在松平氏做過人質的親生母親大政所，頻頻打出感情牌的攻勢。而松平元康實在啃不動真田源次郎這塊硬骨頭，補給也跟不上，主將更是被對方陣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抓走，軍心渙散下做足樣子也就接受了木下氏的誠意。
雙方唇槍舌戰一番后，眼見是刀也收起來了，袖子也放下去了，只等硝煙散盡就要各自撤軍。對忍者們來說這當然是件好事，今年的兵役安安穩穩混了過去，還得了不少戰利品，戰后的賞賜也少不了，千手少主更是抓了頭肥羊——唯一不順利的就是漩渦少主出了意外。沒有彌生大人在，后續的利益分割肯定要受到影響，好在這幾個忍者更加擔心彌生的生命安全而非其他。
“柱間大人，那個真田家主又找您！”紅頭發的漩渦勛因為經常跟著彌生進進出出而讓源次郎眼熟，此時也成了專職的傳話筒。柱間應了一聲，終于放過坐在一旁的太郎。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吧，真不耐煩應付這個人。”
“你來了？”源次郎坐在主位上拿著軟布擦拭配刀，最近他總覺得自己的刀有點奇怪，明明好好安放在刀架上，轉頭功夫就看見它突然滾落下來，難道是不喜歡這個太過簡陋的刀架嗎？
除了宇智波斑，千手柱間對于任何人的任何裝逼行為都無感，在他眼里可以一拳砸死的真田源次郎就更沒有什么值得高看一眼的必要，對他表示尊重完全是看在自家表弟的面子上，反正千手家也不靠著這個城主吃飯。他掀開簾子往帳篷門口一戳，看沒有其他人在直接哼哼了兩聲就算是打了招呼。
“你們在戰場上的功勞我已經如實上報，有什么特別想要的賞賜嗎？”源次郎其實也不喜歡這個黑皮，但是看在伴讀的份兒上不好折騰他的兄長，“彌生的事……我回去找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一絲蹤跡，就像是傳說中的神隱一樣，你說他是不是真的被神明帶走，而不是……”那么大個的炮彈落下來，生還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柱間就算賭氣也不會拿弟弟的事開玩笑，他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想了想道：“忍者有特別的方法感知同伴是否安全。彌生……沒什么事，只不過暫時回不來，但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拿著太郎的話換個說話繼續忽悠其他人。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源次郎喜出望外，沒想到忍者還有這樣的種族天賦，他激動的站起身來回走了兩圈：“那么這樣，我就報他受傷較重，無法參加閱兵和授勛的儀式，已經被送回家休養去了。這樣一來他的戰功不會被抹銷，也不至于影響到未來的仕途。你們可要盡快把他帶回來，瞞不了太久的！”
“哈？……啊！好！”柱間茫然的答應下來，火燒屁股一樣跑回帳篷抓住太郎就問：“喂，我說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趕快把彌生找回來？要不，能確定他在什么地方也行啊！再這樣下去就要穿幫啦！”
可是我真的只是一把眼神兒不大好的普通大太刀啊！小型時間控制儀也在同長谷部走散的時候被毀壞了，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眼下……只能試著從本丸里找其他更擅長偵查的刀劍過來幫忙了……”
柱間大驚：“啊？你這樣的，還不止一個？”
豈止不止一個，分明就是一窩！
他放太郎去努力“呼叫”同伴，急忙寫了兩封信交給忍獸分別送去扉間和斑那里，共同商量如何制造彌生“在家休養”的假象。
直到談判雙方再找不到議和條款中可供吹毛求疵的地方，這些被臨時集結而來的軍隊也終于可以四散離去。
上有真田源次郎睜著眼睛說瞎話，下有一群忍者串通起來合伙作弊，彌生“失蹤”的消息被捂得嚴嚴實實，不僅頻頻來訪的客人們被糊弄過去，就連木下關白專門派來的遣使也沒發現蹊蹺。
“明天就要啟程回族里去了，太郎先生跟我們一起走吧，萬一你察覺到彌生的存在我們也能幫上忙不是？”柱間擔心弟弟，當然不愿意讓眼下唯一能肯定他存在的線索消失。無處可去的太郎想到主人所在之處和本丸也沒什么差別，當下也就答應下來——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本丸里的大佬們能早日發現他和長谷部逾期未歸，但愿他們看在同僚一場的份兒上派刀前來尋找，有時間控制儀在手，至少可以主動去到不同的時空間內進行搜索，總比現在坐困愁城要積極主動得多！
……
回到族地里，柱間一口咬定說彌生被一個神官忽悠去修行了，對方以自身作保跟了過來，反正忍者們偶爾也會離開族地外出磨煉實力，千手族長看到太郎那張純良誠懇到極點的臉也就信了他的鬼話。倒是送別三個漩渦時柱間私下里偷偷反復交代了好幾遍：“千萬千萬別露出口風，不然等彌生回來這灘亂麻可是無處收拾！”
好在這三人都是水戶精心挑選出來的，自然曉得消息泄漏的糟糕后果，當下一遍又一遍的對了對口風才帶著賞賜和物資啟程離開——回去還是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同姬君說明一下的，萬一要是哪里漏了條縫子也好有人幫忙想辦法遮掩不是！
總之，這一年京都城下的攻防戰就以一種詭異的情況畫上了句號，成功躲過兵役，又不用和老對手死磕的千手們縮回族地又開始準備新的一年。
初冬時分，棗子樹上掛著成熟的紅色鮮果，柱間帶著弟弟板間拿了長桿小心把這些甜甜的棗子敲下來好儲藏起來新年吃，太郎仍舊安靜的垂著眼瞼坐在檐廊下，茶杯里的茶葉梗晃晃悠悠樹立起來，庭院中突然閃過星河般的光芒，四個形態各異的人顯出身形……
“哦呀，你們終于來了么？可否幫我想想，到底欠了主人什么呢？”
千手柱間眼前一亮：弟弟終于有救了！
第096章 好久不見
“等等！你們不能說走就走, 總要留個人在我這里啊？”柱間攔下把太郎太刀編進遠征隊伍就打算再一次轉換時間的付喪神小隊。對方表示他是個人類不能一起帶走也就算了，這個能證明弟弟健在的也要帶走？
種族歧視要不得知道嗎！
幸虧隊長是不喜歡和人動手的江雪左文字。僧侶般的太刀慢悠悠耐著性子同他解釋：“因為前往的時空間跳躍性很大，我們鎖定降落的地點也無法精準確定, 而且主人身邊是否會出現因為干擾歷史而引來的檢非違使，這一切都不清楚。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就爆發了同后者的戰斗, 所以帶上太郎太刀這樣的大太刀是非常有必要的。只要是光線良好的開闊地帶，太郎先生爆發出的戰斗力足以保證主人的安全。所以請您不必擔心。”
不，關于打架的問題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弟弟, 我擔心的是你們跑了往后要找誰確定彌生的安危……
已經對他有一定了解的太郎太刀輕輕鞠了一躬：“如果您需要有其他付喪神呆在這里好監控主人的身體狀態的話……唔, 確實還有一位同僚一直呆在這里, 只不過他不大方便出現, 大般若長光, 您知道的, 就是真田家主現在的配刀。”
“不然……我們先聯系一下他？”非常擔心后輩的西裝男子好心加了一句，“我去見見他好了, 至少大家都是長船刀派……”
“我想大般若先生無法過來的真正原因是當時主人并未想要讓付喪神出現吧，只是用靈力喚醒了他，作為本靈存在的付喪神在沒有締結契約的情況下總會更難安撫一些。”一直被神社供奉, 對神道比較熟悉的大太刀作出最終結論：“所以大般若長光想要離開那把刀還得需要主人親自召喚一次……現在他恐怕只能待在本體里哪也去不了。”
最后大家還是同意先讓身為長船刀派老前輩的燭臺切光忠飄過去見見這位新人，先確定好他的情況再說，畢竟他們也很需要留一個人在這里以便確認回來時的坐標。于是柱間背著一把太刀怪模怪樣的趁人不備溜出族地, 直奔真田家而去。板間則鬼鬼祟祟幫著大哥遮掩, 順便把彌生哥哥招來的刀子妖怪藏起來——他可不像兄長那樣忽悠人的話張嘴就能來, 還是老實謹慎點為妙, 要想辦法解釋這么多奇怪的人的來歷實在是太麻煩了！
三天后, 柱間一身輕松的回來了，后面跟著燭臺切, 后者一見到同僚就無奈的解釋：“這里不是我們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歷史什么的……啊，早就面目全非，所以這里的大般若長光是真品，付喪神也是本靈，就像太郎之前猜測的一樣，想讓他真正出現，需要主人完成建立契約的儀式，然而……”
“沒什么好然而的，”柱間一點也不像之前那么緊張的攔著刀不讓走：“抵押品的價格足夠高，你們愛去哪里去哪里，只要把我弟弟找回來就行。”他已經徹底了解了這把名字特別長的刀的價格，六百貫，嗯，把千手和宇智波捆起來一起賣了大概能值一半價錢？這群人也不像是能闊氣到六百貫都可以說扔就扔的樣子，至于其他的帳可以等彌生回來再算嘛！
由于他爽快的放行，重新組隊后的付喪神們撥動隨身攜帶的時間控制儀，終于順利的再次出發尋找彌生，少年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嘆了口氣：“可要早點回來啊……”
……
“話說，大哥，你到底是怎么騙了新主人簽訂契約的？”
五個付喪神腳一著地次郎太刀就追著兄長提出了這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失去審神者的本丸多得是，有些同他們一樣是因為審神者的心理無法再繼續承受戰爭創傷，還有一些則是發生意外隕落，更有一些行為失格導致被取消審神者資格，但像他們這樣沒有通過時之政府自己突然忽悠來了一個身具靈力的新主人的，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雖說沒有靈力支撐他們馬上就要陷入沉睡，可是怎么看沉穩的大哥都不該是最著急的那把刀啊，連弟弟們幾乎都回歸本體的一期一振還沒抓狂，根本數不到太郎太刀頭上。
“當時……情況比較緊急。一是長谷部君瀕臨碎刀，二是……二是大人對他的刀，實在是太好了。他是一位武士，懂得刀劍真正的意義，明白戰爭到底是什么，能夠愛惜并很好的使用他的刀。一開始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哄他重新召喚我，如果成功的話那么也就可以這樣治療已經重傷至無法出現的長谷部君，沒想到居然成功了。但我也確實沒有向他說明我等存在的意義已經同時間溯行軍作戰的需要，更沒有解釋時之政府……不管怎么說，我，蒙蔽甚至是欺騙了主人……”
這種名為“心虛”的情緒讓太郎太刀一直耿耿于懷。尤其是在炮彈落下的瞬間對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把自己扔出去不受波及……總覺得欠了那個紅發少年許多啊！
“還好還好！”次郎太刀夸張的拍了拍胸口：“我就怕你一時想不開走錯路，只是這種情況的話，好好解釋以后認真向主人道歉就好，如果他不原諒你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彌補好了~對了，三日月先生交代過，如果這位大人不愿意負擔我們，也要保護他安全的去時之政府解除契約呦！”江雪左文字和太郎太刀不肯說出新主人的名字，大家就明白了一定是他們無意中知道了人家的真名——這真的很尷尬，誰也沒想到遠征失誤中偶遇的少年會成為多年后拯救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路上江雪左文字已經告訴了他們搜尋目標的特征——“紅色長發……顏色和愛染國俊接近，長長的馬尾和不動行光很像，個子不高，圓臉大眼睛……有點像鯰尾藤四郎？”
眾人腦補了一番鯰尾藤四郎頂著紅色長馬尾的樣子，一期一振首先高興起來——長得像弟弟！難不成此番能找回兩個弟弟？
你冷靜一點啊！那是個人類！
他們辨認了一下方向，決定先順著河流朝下游走。通常河流下游都會有城市和村莊存在，能見到人煙的話，確定身處的時間和地點就十分方便了，到時候派隊長去打聽主人的消息可能也會容易許多。
茂密的森林中濕滑陰暗，這并不是刀劍喜歡的環境，加之他們中間有兩把大太刀，行進的速度拖慢了不少。忽然喬木的樹冠突然發出“簌簌”的響聲，就好像是一只特別巨大的鳥穿過樹林上層正拍著翅膀打算飛出來，付喪神們卻察覺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說熟悉，是因為正是這股力量在本丸最后一絲靈力干涸前如春雨一般灌注進來；說陌生，是因為他們從沒有見過這個被太郎太刀忽悠著拯救了一窩付喪神的好心人。
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彌生再想不到自己會被一臉正直的大太刀給哄了。
“是發生了戰斗嗎……”五人立刻刀劍出鞘，比較尷尬的是大太刀兄弟抽刀抽到一半就被卡住，只能把本體再塞回去。正當他們考慮要不要先把這圈樹砍倒好去支援素未謀面的主人時，頭頂上方忽的有一抹藍色身影閃過。
正藍染的羽織穿在他身上十分飄逸，就像是鳥類的翅膀一樣揚起來又撫下去，所過之處有微微閃光的鋼絲封堵后路，如同蜘蛛的陷阱，安靜等待掉進來的倒霉鬼。
果然，后面追來的人撞上了鋼絲網，卻并沒有被切割成塊狀。那制作陷阱的人使用了頗有韌性的材料，只是將獵物牢牢束縛并吊在空中，這已經是非常仁慈的手段了。
喬木下的付喪神努力抬頭向上看，藍色身影非常靈巧的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他手中似乎握著極短的兵刃，轉身沖入沒被陷阱困住的敵軍，舉手投足間攻擊像是舞蹈般漂亮但凌厲而有效，所以很快就結束了戰斗——新主人的武力值……似乎有點高……
彌生滿意的掂了掂手里的“戰利品”，這伙敢來打劫他的流浪忍者似乎在換金所榜上有名，看來小金庫又能添上一筆不菲的收入。他看向樹下有點傻眼的五個人，太郎太刀顯眼的身高讓他眼前一亮：“呦！太郎先生，好久不見，你來找我啦？”
第097章 林中之城
大半年時間, 少年像是突然抽條一樣長高了許多，只有紅色的長馬尾還是老樣子沒變。燭臺切光忠看了一眼一期一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這個和比脅差兄弟還要高一點的新“弟弟”。
太郎太刀的表情越發凝重嚴肅, 次郎太刀知道這是兄長緊張到極點的表現，趕忙努力打圓場：“那個,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您手上的‘戰利品’不要處理一下嗎？”
能從樹上先下來不？這個高度…對人類來說好像很危險啊！
紅發少年抿嘴一笑，臉上居然還有兩個酒窩, 他很好說話的交代道：“把這幾個帶上！”說著刷刷幾下切斷綁在樹干上的鋼絲, 一個個“蠶蛹”稀里嘩啦掉下去摔得慘叫連連。他自己則不慌不忙從樹頂上輕飄飄的跳了下來, 突然凜冽的風扶著這個少年在空中微微滯留了一下, 讓他毫發無傷的平安落地。
“這幾位……啊！江雪坊！好久不見了, 是在做新任務？又迷路了嗎？”他的語氣充滿揶揄, 揮手沖后面幾個不認識的人簡單打了個招呼，拖起手上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流浪忍者轉身就走：“先和我回城吧, 再拖下去就要被長谷部君發現我偷溜出來啦！”
聽到壓切長谷部的名字，幾個付喪神微微皺眉，以這把打刀的性格和實力……怎么可能會讓主人脫離視線自己跑到森林里一對多涉險打斗呢？
幾人跟著他走出森林, 通向城鎮的路上還守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黑發男童，黑玉般的眼睛里滿是無奈：“鶴千代大人，您再這樣亂跑下次我就不會幫忙用幻術糊弄長谷部先生了。”他的語氣和動作透出一股老城持重的味道, 襯著圓圓的小臉和兩道小淚溝有一種說不出的讓人想笑的感覺。彌生舉起手討了饒, 又把“戰利品”拎給他看：“一共五個, 正是最近新跑來渦之國做亂的流浪忍者, 我記得換金所里有通緝他們的任務, 你快去領了來，賞金我八你二。”
小孩子搖搖頭：“不行, 要不是寫輪眼的幻術你根本別想跑出來，你七我三，我弟弟快出生了，想要攢錢給他買個小床。”
“行行行，就這樣分，你快去！下周咱們帶上你玖辛奈阿姨一起回木葉，一定叫你親自守著你弟弟來到世間，好吧？”彌生哪里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零花錢，立刻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順便哄走了這小子。
幾個付喪神面帶慈愛的看著小男孩顛顛跑遠，殊不知對方其實一點也沒把他們當做威脅，就這樣放心的走掉了。
彌生伸了個懶腰，拖起戰利品就領著他們繼續行走。山脈和草甸交接的地方形成了色彩分明的景觀帶，一面是有些微黃的草原，另一面是濃綠的密林，少年火紅的長發竟成了這幅買好畫卷中最靈動的一筆，在初冬時分晴朗的天空下顯得別有一番美感。
五人小隊保持著對新主人的尊重與敬畏跟在他身后，看著搖來晃去的馬尾巴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一期一振是心情最好的一個——他喜歡照顧那些看上去比自己小的所有存在，性格溫和的青年瞬間就把這少年剛剛略顯兇殘的實力甩在腦后，反正論單打獨斗，幾乎任何一個弟弟等級提高后都能和自己戰個平手，更不用提已經極化的那幾個，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戰斗力是什么？能吃嗎？
次郎太刀正忙著沖哥哥太郎太刀打眉眼官司，大哥一見到主人就木木的，連句道歉討饒的話也不會說，就算你心里覺得再愧疚，不說出來人家怎么會知道嘛！作為隊長的江雪左文字則一心感受漫步的寧靜，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誰也不敢去打擾他，最后，唯有難得離開本丸廚房的燭臺切光忠仔細的打量著前面領路的彌生。
這個少年……有點奇怪。燭臺切這樣想。太郎太刀說他是個武士，但他此時腰間卻沒有配刀，剛剛對敵的手段也不向是武士所用，但為人確實很仁慈，并沒有第一時間殺死所有與其為敵的對手。對孩童很是關愛，遇到陌生人首先想到支開沒有自保能力（你確定？）的小男孩，總之算來應該是個……還不錯的人？
誰會不喜歡一個仁慈寬厚的主君呢，更何況這少年還喚醒了一個長船刀派的后輩，燭臺切難道就不想有個同刀派的‘親人’嗎？他心里的天平開始慢慢傾斜，如果有這樣一個主人，大概也不壞？他應該能明白戰場對于刀劍的意義，也不會像曾經的少女那樣平白腦補出一大堆自己無法負擔的負面情緒。就連有點偏執的長谷部君似乎也承認了這個新主人，也許這少年真的有這方面的資質也說不定呢……
話說，他是怎么甩開那個主廚跑出來的？
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他忘掉，因為紅發少年領著他們來到了一座林中之城。
城池的外圍是分割的整整齊齊的農田，整齊劃一的溝壟和栽種得能用尺子去量的農作物能夠有效治愈潔癖強迫癥等等難以控制的“疾病”，更遠處起伏的丘陵被改造成了果園，他們這才回憶起剛剛似乎還路過了成片的堅果樹。
這座城池沒有高大的圍墻，也沒有深且寬的護城河，四通八達的道路直接分開外圍的田地通向森林的各個方向。可以說，這座森林就是城池天然的屏障，而開放的坦途則代表著領主通達高遠的眼光——他歡迎所有人來這里，也不害怕任何心懷二志之人。這是一種強大的自信與溫柔，交織在一起才能讓居住的地方也變得如此繁盛。
似的，繁盛。越走近城市，越能看到來往的馱畜載著貨物熙攘來往，一個粗心的搬運工不慎撞翻了貨車外沿立著的口袋，里面叮叮當當掉出大包小包并幾塊深紅色的珊瑚。貨主急忙趕過來把東西拾起看了看，笑罵著拍了那工人一下也就算了，一點也沒有橫眉立目要打要殺的架勢……那是紅珊瑚啊！就掉出來的這幾塊個頭偏小，但其色澤已經足夠引得人們瘋搶，而那貨主的態度似乎把它們看做最不在意的貨物！
他們越走看到的就越多。整齊寬闊的道路兩旁全是干凈整潔風格統一的民房，一樓被改造成了臨街店鋪，各種食物的香氣融合交織在一起，還有伙計們賣力的吆喝聲，買賣達成人們互相吹捧的談話聲，還有孩子們嘻嘻哈哈拿著店主塞來的零嘴的笑鬧聲；而民房的二樓大多是一個圓形或是方形的露天陽臺，外面的盆子里養著各種綠色花草植物，隱約能看到有愜意的老者貓在后面喝茶賞花下棋聊天。動靜結合間充滿了人類世界特有的美好氣息，那是能引得神明也忍不住想要居住的地方，就像是密林中盛開的花一樣。
這座城市是活的，人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四處都煥發著勃勃生機。
江雪左文字走著走著突然停住腳，深深吸了口氣感嘆道：“這就是救贖……”他還沒有感嘆完，左側岔路上就有兩人當街爭執起來，聽上去似乎是買賣糾紛，也不知是價格談不攏還是怎的，買家和賣家都吵得臉紅脖子粗。
“果然，這世上那里也少不了紛爭，就連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城市也……”這句話也沒說完，只見一個圍觀的高大男子走上去勸了幾句，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就互相拉扯著朝道路盡頭的一幢宅子走去。其他人見狀笑笑也就散開了，眼見要打起來的爭斗就這樣消弭。
……略有點打臉有沒有！
他很好奇這兩個人最后會如何，無聲的看著彌生希望他能允許自己跟上去圍觀。少年笑著點點頭：“正好我們也要去那里，一起去看看熱鬧！”
幾人緊跟那兩個起了爭執的商人來到這座普通的宅院前，對比起外面道路兩旁的二層甚至三層小樓，它除了地處城市中心以外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在付喪神們看來甚至還有些過于狹小，同整座繁華的城市相比不夠協調——就像是一片花海里光禿禿灰撲撲的一朵小蘑菇。
兩個商人敲了門，約莫對應門的人說了什么，沒一會兒就有個黑頭發大眼睛笑嘻嘻的少年走出來，他站在中間仔細聽了這兩人的訴求，又笑起來左右各勸幾句，指著宅院圍墻上掛著的什么東西說了些話，商人們立刻頻頻點頭又朝他鞠躬道謝，竟然就互相謙讓著一起走去看墻上掛的牌子，也不爭吵了。
江雪也慢慢蹭過去看，只見普通木板上整齊寫了今天市場上幾大類商品的平均價格，還在后面貼心的標注了稅額標準，幾個眼見是納稅大戶的姓氏標在上面，說是城主下令讓這些足額按時納稅的人前來領取退稅，大概是總稅額的四分之一云云。另有一塊木板上寫著本月城主用收繳上來的稅金又修了什么，成本多少，人力多少，總計花費多少。
幾個付喪神掐著手指算了算，大多數錢都用在了修建公共設施，比如說修補路面，給負責消防的志愿者發工資，還有補貼城市居民改建和修補房屋的事情上，原來這個有些寒摻的宅院竟是領主兼城主居住辦公的地方！
第098章 三更
這可真是！太讓刀吃驚了！
一群付喪神驚訝的又看了看這個宅院, 哪怕是他們見過的最簡樸的城主也沒有委屈自己住這種宅院過，當然，也沒有哪座城市能如此間般自然和諧欣欣向榮。
江雪左文字一心念佛, 一期一振一心想弟弟，太郎次郎的眉眼官司還沒完, 操碎了心的燭臺切光忠摸摸眼罩沒話找話。
“大人，這里的城主可真值得敬佩啊！”
彌生笑著轉頭看他：“真的嗎？哈！這可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由于突然長高，他看上去越發瘦削, 背上的肩胛骨裹在羽織里露出好看的形狀。少年笑嘻嘻的戳了戳木板, 把那板子推得一晃一晃, 臉上滿是頑皮的狹促表情, 讓人看了就打心里想跟著一起笑。
還真是孩子氣的少年人！
燭臺切光忠想再說些什么, 卻見那剛剛關上的宅院大門又被人猛地拉開。一個紺色頭發的青年男子急急向外走去, 他穿著襦袢袴服，身上的羽織印著漩渦形的家紋, 腰間掛著一把略顯華麗的打刀。
兩方人馬剛好看了個對眼，穿著西裝的付喪神幾乎驚訝的要喊出聲來——這可真不符合自己帥氣的形象！
門里出來的青年大步走過來，壓根就沒把震驚到幾乎失態的同僚們放在眼里, 徑自氣鼓鼓站在彌生面前：“主公！您太過分了，怎么能讓宇智波家的小孩子對我用幻術呢？想出去玩并不是問題，但也不能躲過大家自己偷偷跑出去啊！”
您現在的身價您自己心里就沒有一點數嗎？還有這座城池的名字您到底想好了沒有？火之國的大名又來信問鹽田的事, 再不答復他恐怕就要帶著老姑娘跑來賴著不走了。后天船隊就要回來, 港口那邊也還有一堆事情等您決斷。所以……能不能別在鬧幺蛾子了？
大家身體力行的用動作表現出“刮目相看”的心理狀態——沒想到壓切長谷部肺活量這么好, 這一長串下來連口氣都沒換, 還有這身衣服……你那身制式的神父裝呢？穿著羽織的青年一點也看不出是個付喪神, 不再像是本丸里那個瘋狂圍著主君的癡漢，反而看上去和來來往往的任何一個人類都一樣, 平凡、忙碌而又充實。
他會略帶怒氣的盯著私自逃跑不肯老老實實工作的主人，也會在氣過之后擔心的詢問少年的安危，更會在聽到別人打招呼時抬頭揮手示意收到……但是，麻煩你看看我們啊！我們才是你不遠萬里匆忙趕來救援的同僚好不好！
許是眾人心中的怨念終于被他聽到，長谷部在盯著彌生直到對方露出乖巧聽話的求饒表情后才轉頭面色寡淡的看向瞠目結舌好半天的同事們：“你們像什么樣子！快跟我進來！”
“額，長谷部君，你是在這里工作嗎？”也許是要帶他們見過此地的主人，這倒省了不少事。
長谷部皺眉看著一向靠譜的燭臺切光忠有些不理解：“說什么傻話！主公就住在這里，你們不進來還想去哪？”
五個付喪神有些傻傻的同時扭頭去看那個紅毛少年，對方趕忙把枕在腦后的手拿出來比劃了一下：“呦！被我嚇到了嗎？哈哈哈哈，我就是渦之國的家主兼城主兼領主。”
不！
新來的四個付喪神扶額的扶額，扭臉的扭臉——我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個紅發的，矮了點的……鶴、丸、國、永！
他們神情麻木的被長谷部趕進宅院，里面來來往往的人手里都抱著資料或是和工作相關的東西一路小跑，見到彌生進來無不站住鞠躬然后繼續之前的動作。
一期一振走快一步趕上大變樣的打刀，對方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藥研也在，是本靈，被主人派出去送國書了。”他聳聳肩，誰叫藥研藤四郎的速度足夠快，性格穩重，外表又極具欺騙性呢？主人喜歡扮豬吃老虎，就連貼身的短刀也逐漸染上這付德行，一人一刀聯手不知道坑了周邊國家幾回。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舞臺，誰也替代不了。已經明白這個道理的長谷部并不會因為主人給予他人更多任務而表現什么不滿，只管埋頭努力做好自己手里的事。眾人走過門廊來到庭院中，一位紅色長發的女子挺著大肚子一路小跑而來。
說實話，站在對面的付喪神都覺得非常危險，甚至有些提心吊膽——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就連腿腳也有一些明顯的浮腫，眼看就是即將臨盆的樣子。這樣的孕婦還敢跑！
然而她跑得還挺快，哧溜哧溜穿過六把刀一把揪住企圖躲在后面糊弄過去的彌生的耳朵。
“膽子肥了你了！”她二話不說伸掌就拍，砰砰砰聽上去掌掌到肉。彌生不敢還手，更不敢躲，只眼巴巴的看著長谷部無聲請求援助。
可惜青年也認為他該吃些教訓，徑自把臉扭開對同僚們道：“我帶你們四處逛逛，主公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處理家事。”說著就把五把刀拖走，徒留彌生求救無門。
家事？難道主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嗎？眾人一頭霧水的走開，不知道又多腦補出來些什么。
“阿姐，阿姐你歇歇！”都七個月的肚子了，哪敢真讓她累到。彌生覺得分給宇智波鼬的那部分賞金完全是白瞎，明明說好了用寫輪眼瞞過去，怎么誰誰都知道我跑出去放風了！
扣工資！絕對要扣工資！
等玖辛奈出完氣，躲在角落里的波風水門訕笑著出來小心翼翼攙扶太座休息，又嚴肅的批評了彌生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一再表示忍者們的工作已經很繁重了，請不要再給負責護衛的人添麻煩云云。
“可是長期疏于訓練會讓人松懈……”彌生鼓起腮幫子表示自己很不開心，最近這些人越來越過分了，好像自己是個易碎的吉祥物一般恨不得拿玻璃罩子罩起來——不用想當年，就算現在小爺那也是能吊打絕大部分忍者不帶喘粗氣的，你們至于嗎！
當然至于！現在出門誰不知道渦之國的國主是個實心兒的金娃娃，綁了他這輩子從此躺著吃都盡夠！
這半年來彌生一面親自出動帶人干掉了幾個故意挑釁專抓漩渦遺族做實驗的組織，又一手建起了這個原本死寂干涸的密林之城，更是雇傭木葉忍者聯合平民擊退了頻頻來犯的海寇保住了新建的海港和鹽田。
只這最后兩項便讓他日進斗金，少年卻一點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先是下令取消渦之國內的所有關卡收費，將去向外界的路修得四通八達，又取消了人頭稅農業稅等等等等一系列數不勝數的稅收，引得無數失去家園和土地的難民紛紛向這里聚集，連帶著周圍的幾個城市也繁榮起來。
來往的商隊就像是血管里健康新鮮的血液，將大量鹽、海產和奢侈品輸送出去，又運進來更多的糧食和奇珍異寶。
出頭的肥鳥當然人人都想薅一把毛，可惜人早就用鹽和錢買到了大陸上戰斗力最高的保鏢——木葉忍村。眼下三代火影和顧問團們每天想的最多的不再是如何跟宇智波死磕，而是該派誰去換崗保護重要的經濟來源。
什么？你說任務？呵呵，A級以下請找別家，大陸上忍村多的很，有的是缺錢缺的眼睛都綠了的忍者！
精明的宇智波族長更是借著彌生對宇智波帶土的另眼相看把大兒子和族里最有潛力的少年塞了過去。雖然只有三個人，但在精不在多，鼬甚至能跟在鶴千代大人身邊，別的不求，只要能把人家的手段學個兩三分，宇智波將來還有什么可愁的？
就連當初四散在大陸各處讓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的漩渦紅毛們也紛紛帶著家小想方設法跑了回來，雖然戰亂和饑荒曾讓他們十不存一，但是陸陸續續冒出來的小紅毛們嗷嗷大哭的聲音卻讓飽經風霜的祖輩父輩們心下熨帖。
多虧漩渦一族這一代突然出了個鶴千代，不然這個曾經馳騁戰場的忍族此時也許已經徹底銷聲匿跡，再無未來可言。
所以說，鶴千代大人您真的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嗎？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們，別在亂跑讓大家擔心了好嗎！
“好吧，我懂了，下次出去一定告訴你們，身邊也肯定會帶上護衛……”彌生不是任性的人，這段時間著實是憋得狠了才會串通宇智波鼬一起跑出去浪，這會兒讓玖辛奈拍了一頓，又叫波風水門說了幾句，立馬就給自己找了下臺的梯子麻溜保證絕不再犯。
好在他的信用還沒破產，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原諒，少年立刻表示今天有新來的客人需要安排，灰溜溜拖著馬尾巴跑掉了。
第099章 小河溝里翻了船
長谷部領著五個同僚大概轉了一圈就帶進自己居住的屋子——那是位于彌生居所斜對面的地方, 由于庭院房屋數量有限，他和另外兩個付喪神擠在一處，不過眼下藥研藤四郎和千子村正都不在這里。
“如你們所見, 主公現在是這座城市的執掌者。”雖然還是個未及十五歲且尚未元服的少年，但已經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在這片曾經的不毛之地上筑出這般城池, 更是庇護了無數戰火下無處求生的難民。
所以我是真的服氣了，不知道你們怎么想。
江雪左文字宣了聲佛號，點頭表示此間的和平與希望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和睦, 就算有爭執也能用更加和緩的方式解決, 能夠不讓刀刃染血, 這實在是太好了！
不, 你忘了這家伙之前在森林里的兇殘表現了嗎？那幾個倒霉的“蠶蛹”才剛剛被你們扔在院子里的天井中自生自滅呢……
“我們需要把主人帶回原本生活的時空間, 這里的事情……”已經自動代入到兄長角色里的一期一振對“弟弟”格外擔心, 連他甩手跑路的后續問題也納入考慮當中。
“主公早有打算，稍安勿躁。”長谷部表示主人早就想到了有這么一天, 所以一方面保證了木葉的武力支持，另一方面又一直在培養城中商業行會的勢力，最近更是在族人中找到了合適的繼承人。
“不求他們能繼續走得多遠, 只要腦子清醒明白該如何維持現狀就好。”這是彌生的原話，紅發少年根本不心疼已經上手的家業，他覺得這只是為漩渦一族繼續存續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留給后人挺好的, 并表示一點也不喜歡勞心勞力累成狗的日子。
木葉有武力但沒頭腦, 商人有頭腦但沒根基, 漩渦有根基但武力不足, 一個完美的環形就像木桶上結實的箍子一樣保證了這座城市能裝進更多的財富。這里的漩渦如果想要保住眼下幸福的小日子就必須按照他指定的道路慢慢發展，而商業行會和木葉的存在不但是支持, 更是一種制約。三方角逐下，這座林中之城才能局勢穩定。
“精彩！”一期一振不由拍手贊嘆，曾經作為天下人的配刀的他當然能看到這種互相約束所能帶來的強大的可持續發展性，整個付喪神都挺拔驕傲了起來——就好像那真是你弟弟似的，嗛！
生疏感在談話中不斷沖淡，不知不覺五人遠征隊已經徹底接受了壓切長谷部的新造型和新想法，他們不再忐忑不安于被主人拒絕，反倒對未來的相處躍躍欲試。
啊，就算不去揍時間溯行軍，也有許多工作可以做，這個新主人身邊充滿了活力和生氣，為什么不努力展現自己能干的一面好讓他決定錄取咱們呢？按照長谷部的解釋，靈力什么的不就相當于工資嗎？付喪神對金錢又沒有什么特別的渴望，能干活要求少的家臣，難道您就不想來上幾十位嘛！ 至于時之政府那邊？反正狐之助只被要求保證大家不碎刀不暗墮就萬事大吉，正常工作之余出門砍幾個歷史修正主義者就當兼職了，怎么想怎么劃算有木有！
當然，這一切的思維活動都同太郎太刀無關。
這個老實人一路上都在糾結當初欺哄主人的行為，彌生越是光芒四射大放異彩，他心中的愧疚就越深——這樣一個前程遠大的少年，因為自己的一時私心就生生背上了近六十個付喪神的負擔，如果時之政府非要他離開現世前往本丸該怎么辦？人家不缺錢，也不缺家人關愛，雖然父母早逝，可上有兄長關照，下有妹妹支持，時之政府以及他們這些付喪神又有什么可以回饋給這好心的少年呢？
他不會同意離開出生成長的時空間的，就像眼前這繁華尊崇的生活也留不住他一樣，時之政府根本就沒有講條件的操作空間。
這時障子門被輕輕敲響，有人小心的拉開拉門，然后一個紅色的腦袋探了進來。
“嘿嘿嘿，長谷部，你不生氣了吧？”彌生擠進屋子反手把障子門關好，環視一周后找了張凳子坐下整個人放松起來。打刀青年站起身走去一旁的儲物柜，伸手進去端出一盤點心放在彌生面前的小桌子上：“吃吧，你又做了什么需要我幫忙善后嗎？”
少年毫不客氣的捏起一塊塞進嘴里，朝天井比劃了一下：“外面那幾個是換金所榜上有名的。”這幾天他怕是得老實點，所以去領賞的事要便宜這個付喪神了。“你和宇智波鼬一起去，他太小了，賞金你們三我七，小金庫呦！”順便扣那小子工資！
長谷部點頭應了下來，那個六歲的護衛確實太小了點，雖然他敢用寫輪眼對自己下幻術這件事令刀非常惱火，但作為年齡不知道是人家幾十幾百倍的付喪神表示不和小屁孩一般見識。至于小金庫……男人難道不該有點私房錢嘛？主人說了，將來他們這些單身漢要是有看順眼的妹子也是要去追一下的，一分錢也沒有，憑什么養活人家，難道要讓妹子跟著喝西北風啊！
曾經“追求”失敗過的壓切長谷部先生幾乎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把刀了，充分融入人類生活后就像是個特別期待美好明天的普通男人那樣努力工作，誰也不能攔著我上進！
他站起來整了整衣服，一一介紹了一番自己的付喪神同僚，然后表示急著去賺外快，沒呆多長時間就告辭而去，其實也是為了把空間給騰出來。太郎太刀的情緒非常不對，長谷部知道當初他是為了救自己才選擇欺瞞主人，但這并不意味著他不該被譴責，可作為受益人的自己也無法干看著他受罰，只好先行避讓開去，等回頭再居中調節好了……如果主人真的會生氣的話。
以他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來看，彌生大人估計會十分開心的接收這些主動送上門的勞動力，畢竟已經用了他那么多名叫“查克拉”的靈力，一點血也不放不是主人的作風啊！
長谷部離開了房間，粗暴的拖起天井里待宰的“蠶蛹”們匆忙去找不知道躲去哪里的小宇智波，屋內只留下淡定吃點心喝茶的彌生和五個內心激烈表面沉默的付喪神。
太郎太刀躊躇了一會，終于下定決心站起身來。聽見響動的彌生抬起頭，就看見快要撞到房頂的青年一臉肅穆，仿佛正在做侍奉神明的法事般雙手捧著本體來到自己身前。大太刀的刀柄沖右，對于武士來說正是適合使用的方向，這代表著臣服和順從。
少年看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子跪倒在地，虔誠的將本體向前平舉到他面前：“我欺瞞了您。召喚付喪神意味著訂立契約。”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并時之政府和刀劍付喪神的意義和盤托出，早就從長谷部那里知曉一切的彌生一點也沒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非常有興趣的向后靠在靠背上，話語間充滿感嘆：“沒想到我居然在小河溝里翻了船，這可真是……”這把大太刀想必被愧疚折磨了許久，眼眶下隱隱約約泛著些青黑色。
彌生其實一直就沒生氣過，自己行事不密難道還要怪別人沒打點清楚不成？太郎太刀能成功的哄騙他也是因為他自身的疏忽，否則多想一步也就會發現其中蹊蹺了。不過當初就算大太刀把話徹底解釋清楚，自己最終也會點頭答應下這件事吧？
雖然并不生氣，但小懲大誡還是必須的。就比如小孩子，因為喜歡蜻蜓漂亮的顏色就抓來一只玩耍，手上力氣一沒拿好，小小的昆蟲立刻變成了一具尸體，再也無法快活的飛在夏日溪邊。就算孩子哭紅眼睛，就算孩子愧疚心虛，可是傷害已經造成，而且無法彌補，蜻蜓永遠也不可能重新活過來。怎么辦呢？你要懲罰他，你要教導他，讓他明白生命可貴，讓他記住尊重和克制，為了將來不再因為喜愛和純真去傷害更多。
太郎太刀眼下就是這種狀態。他已經明白做錯了，但卻懵懂于不知錯在何處，彌生要做的就是用小小懲罰來讓他從自責中解脫出來，并告訴他癥結所在之處。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您的選擇沒錯，問題出在您的本心上。太郎先生，我很喜歡您呢。是您最先信任我，最先接受我——當您的伙伴都提醒我有可能是敵人的時候。所以，我對您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也就是說我一直都當你是個實心眼兒的老實人，沒想到叫你一下給坑到溝里去了。
“拯救瀕臨死亡的伙伴當然重要，也很緊急。但是您就不能如同我信任您那般信任我嗎？為何您不敢再一次相信人類會伸出援手呢？明明第一次的時候您是接受了的呀！因為，你在動搖，你在疑惑，之前那位女士的離任讓你的心出現了裂隙，你覺得人類會拋棄你。這種情緒讓你產生了‘利己’的沖動，所以才會選擇隱瞞——先把我騙上船，至于我怎么下去，您就沒有多想了，是這樣吧！”
從物變成人，從無心到有心，這原本是一條再正常不過的路，哪個人類沒有私心呢？但人之所以最終成為了萬物之靈長，無非是更會控制自己的欲、望罷了。
“是。”青年承認了一切，他覺得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好再去隱瞞的——他應該負擔起這個責任，哪怕被主人憤怒的折斷也不會有什么怨言。
“你覺得我會憤怒的出手折斷你？不，你錯了。”彌生站起身，走到門邊將兩扇障子門徹底拉開，指著外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街市道：“你聽，這些南來北往的商人，其中有很多都曾把我的族人當做奇異的貨物想盡辦法抓來販賣。可當他們洗心革面后我仍舊接納了這些人。你，未免把我的心胸看的太淺薄了。”
“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好好看看人類，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不過，作為懲罰，你將會被安排許多辛苦的工作。”
敢忽悠我，做好被剝削壓榨的準備吧！
第100章 撒花一百章
果然, 太郎太刀的表情輕松了許多，整個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快要繃緊到斷裂的狀態，他的弟弟拎著個酒壺走過來, 先把哥哥扶了起來，然后舉起酒壺沖彌生致意：“你好, 我是美人次郎呦~！”
不等他說完彌生就伸爪子出去接過了他的酒壺灌了一口，立刻眼淚汪汪吐著舌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真夠勁兒的！”雖說他臉上的嬰兒肥已經逐漸消退，可畢竟還是個未滿十五歲的大孩子, 小臉通紅又眼淚含眼圈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只賣萌的小動物。一直沉默保持暗中觀察的藍發付喪神忍不住弟控之魂爆發, 微笑著拿走次郎的酒壺聲線“溫柔”：“您成年了嗎？”
……顯而易見的沒有。
無論是生理年齡還是社會身份, 彌生既沒有達到至少十八歲的界線, 也沒有完成元服的儀式, 所以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他都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毛孩”。這段時間不是沒人建議他提前舉行元服, 整個城池也都會為領主成為成年人而獻上祝福，然而彌生遲遲不肯答應的原因非常簡單——月代頭實在是太丑了有沒有！這種超級考驗顏值的發型簡直就是反！人！類！
還是等我成了中年禿頂的大叔以后再順勢留這種“高貴”的發型吧！
“如果沒有成年的話, 不可以喝酒哦！”保持“和善微笑”的太刀一把將酒壺塞回次郎太刀的懷里，借著彌生看不見的角度對大太刀兄弟“親切友好”的晃了晃自己的本體——有關弟弟的事情，賭上四花太刀的名譽也不會后退半步哦！
彌生沒看見他們之間的視線交鋒, 但是卻看到了那把非常華麗的太刀……“欸？這不是木下關白的配刀嗎？不對……似乎哪里有點不太一樣？”木下秀吉喜歡華麗奢侈的風格，他將刀匠藤四郎吉光打造的唯一太刀收做己用，除了適當磨短以配合自己的身高外, 可以說是不遺余力的讓這把刀從各個角度詮釋出什么叫做“華麗”。
一期一振, 取自“一期一會”也就是一生只有一次相聚的衍生意, 表明刀匠對這把作品滿意到認為這輩子再也打造不出來第二把。木下秀吉喜歡這種唯一性, 得到它后常常將其愛稱為“天下一振”。這把太刀的拵主體為奢華的朱紅色, 又用了漆金的工藝仔細用黃金描繪出繁復交纏的紋路，就連鐔和其他刀裝小物也是能閃瞎人眼的金燦燦, 彌生數次見過木下關白，對這把刀當然也不算陌生。
啊，松丸夫人，武士鶴千代，您怎么看？
不同時空間的相似點交匯在一處，最終造成了眼下比較尷尬的一幕——大家誰也沒想到新主人居然會和這個人處于同一個時間段，他們從本丸跳躍來的時候直接降落在千手族地，就算燭臺切光忠匆忙間拜訪過大般若長光，很多信息仍是不甚了解。
所以，他們這到底算是干涉了歷史還是正在書寫歷史？
一期一振面對“弟弟”可以說是無底線的包容。他把本體交到彌生手里，右手撫在綬帶上自我介紹：“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做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們。”
藤四郎的兄長？那就是藥研的哥哥了？好奇怪啊，明明是鋼鐵打造的刀劍，卻像人類一樣出現了血緣和派系。彌生翻轉刀身，將刀刃朝上把太刀從刀拵里小心抽出來狐疑的看了看。這把刀，同記憶里的“天下一振”確有細微的相異之處，就像是被重新按照原來的樣子鍛造過似的。
藍發青年非常豁達：“我曾因在大阪城中被火焰燒毀而重鍛過，不過那之前的記憶，已經和大阪城一起沒有了。”他看著這個和鯰尾有些莫名相似的少年，覺得和脅差弟弟說過的一樣，有沒有過去的記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創造屬于未來的新記憶。
本丸里被大火燒過的刀不知有多少，還有被沉于海底的，毀于轟炸的等等等等，要是人人都自哀自怨，那真是聚在一起抱怨個三天三夜也吐不完苦水。
彌生將太刀裝回刀拵還給他的付喪神，滿眼期待：“你們，有沒有不會成精的那種？”
藥研藤四郎和千子村正沒長腿前多好用啊！趁手又鋒利，結果一成精，會跑了！他這個主人到現在還天天拿著苦無鋼絲起爆符湊合，要不然長谷部也不用那么擔心自己往外跑啊！付喪神們這才明白為什么身為武士的主人腰間沒有配刀。
然而大家表示并沒有，除非他去到那個叫做“本丸”的地方親自走進鍛刀室鍛造一把刀賬上已有的刀，這樣的刀不會再被召喚出付喪神，也就不會再“長腿跑了”。
“這樣啊……太麻煩了！還是算了吧。”彌生直覺這又是一個坑，立刻搖頭拒絕了付喪神中肯的建議。自己身上的兼職已經足夠多了，再來一個真的會肝到禿噠！
但環視周圍的刀劍……以他目前的身高而言，七十公分以上的太刀都不適用。七十公分以下的，比如說一期一振……他還不想挑戰木下關白對自己的容忍程度，誰說男人就不怕撞衫了，何況這撞的可是刀，比撞衫要命多了！所以就算這個眼神無比溫和的青年非常大方的把本體塞了過來，彌生還是遺憾的放棄了。
“等長谷部回來讓他帶你們先去做幾身衣服換換。”既然要留下給我打工，那么統一的工裝還是要發一發的，基本的福利還是要給一給的，自家的家臣么，當然要穿得一樣走出去才有氣勢啦！
等長谷部拎著那個六歲的男童回來時，五個“守株待兔”的付喪神就帶著主人給的錢袋拖著他一起去“交流感情”。作為本丸食物鏈底端的打刀而言，在大太刀和太刀面前真心硬氣不起來，他放下手里的宇智波鼬，干脆的在小孩頭上來了個腦瓜崩：“以后再敢對我用幻術就壓切了你那匹留給弟弟的小木馬！”然后干脆利索的跟著隊伍走出了名為“城主府”的小宅院。
他熟門熟路的把人都帶到相熟的成衣鋪子，小伙計滿臉笑容的揮手沖他打招呼。不必像其他客人一樣等待，很快就有人把他們引進了鋪子后面的房間坐著。裁縫撩開手里的活兒拿著尺子匆忙跑過來圍著幫這幾個付喪神量尺寸，長谷部挑了布料，又說明要求，最后約定兩天后來取。
“各位最好能兩天后過來試一下，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當時就能修改好，也免得您再跑一趟。”成衣鋪的老板非常殷勤，笑瞇了眼睛拿出一個盒子給他看。打開盒子，里面是六只白色的毛絨球，老板表示這個是贈送給他們的，還有個紫色的水貂毛球留著要送給城主本人。
“這東西就一件，賣給誰也不合適，不如送給鶴千代大人！”他把六個付喪神恭送出去，算算這一筆能賺到的，兩只眼睛頓時瞇得只剩下條細縫。真不知道城主是從哪里招來的家臣，一個比一個長得俊俏帥氣，渾身的氣勢就像是開了刃的兵器，也怪不得鶴千代大人肯這么大方的在他們身上撒錢！
付喪神們原本以為定好衣服就回去，不想長谷部拐了個彎站定在一處居酒屋門口：“難得你們趕過來援救，一起喝一杯吧，這家老板手藝不錯。”
這家伙果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啊！
從前的壓切長谷部是什么樣子呢？那就是個天天圍著主人沒完沒了的老媽子，像是攀附纏繞在審神者身上汲取生存養料的脆弱藤蔓！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過，和他自身的外表也不大相
符，但那副時時凸顯自己重要性的嘴臉真不討人喜歡！
這樣一個刃居然會如此接地氣的請大家吃飯！而且周身那種飄忽不定的戾氣也散的干干凈凈，這真是太神奇了！
走進這家店，長長的餐臺擦拭出柚木特有的光澤，老板穿了身干凈整潔的罩衣站在臺子后面忙活。此時已經不是用餐的高峰時間，店里用餐的只有他們一行六人。
燭臺切非常好奇的走進餐臺低頭研究招牌后面咕嘟咕嘟溢著香氣的關東煮，忽然掃見沒有關嚴的后廚那里有個毛茸茸不知是什么的動物跳了過去。制作食品的地方怎么會有動物亂跑呢？他剛想說些什么，卻被身后伸來的手拖走。
“別看了，那是老板的小兒子，一只非常膽小害羞的小狐貍。”長谷部見怪不怪的拖著他回到座位上，老板微笑著端來各種烤物炸物刺身和燭臺切剛剛很有興趣的關東煮，清澈剔透的酒也溫好放上桌，次郎太刀迫不及待的拍拍桌面端起酒杯走了一個：“美酒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