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家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穿著并盛有名私立中學校服的棕紅發男生,正吃力的抱著一個巨大的箱子站在沢田宅的樓下。
“那個小鬼跑的倒是挺快,我該怎么進去啊。”
紅發男生的名字是入江正一,從小的夢想是當一名音樂家,不過學習成績也算不錯。
“去死吧,里包恩!!吃藍波大人一招!!”
“轟!!”
入江正一本來還在觀望著想什么理由進去,結果被藍波從窗上扔下來的炸彈直接在他的腳邊炸了開來。
“噫!!”
他趕忙離開了爆炸點,抬起一只手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眼鏡,“那,那是什么?炸彈?為什么小孩子會玩炸彈?”
入江正一咽了咽一下口水,“此,此地不宜久留。”
他決定過幾天再來歸還失物,向兩邊看了看發現仍然沒有人能夠把他領進沢田家,最終還是抱著裝滿了奇怪的粉色炮彈的箱子跑回了家里。
“這個東西難道是真的……?”
入江正一一只手緊張地往上扶了扶眼鏡,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了一枚粉色的炮彈。
思及剛剛在自己腳邊爆炸的炸彈,他緩慢地站起身來,卻一腳踩到了地上的鉛筆。
“什——!!”
隨著炮彈爆炸的一聲,粉色的煙霧淹沒了他全身。
再次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圓圓的桌子旁的椅子上,桌子的另一邊是一男一女,兩人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變小的正一君?”
穿著一身白裙的女人有著一頭漂亮的粉色頭發,被一條紅色的發帶彎起束在了后面,露出了光潔白皙的額頭。
入江正一使勁地眨了眨眼,覺得這個人好熟悉的樣子,好像在沢田家見過?
“年輕版的小正~不要盯著別人的未婚妻看哦~就算是未來的好朋友也不行~”
擁有一頭銀白色像是刺猬一般的頭發,以及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一看就不像日本人的男人,此時正用手捏起一只棉花糖往嘴里塞,雖然嘴里還在吃著東西,但卻完全不影響他說話。
“畢竟某個老男人會吃醋啦~”
身邊的粉發女人紅著臉不輕不重地錘了他一拳。
“說什么呢,白蘭!他的求婚我還沒答應呢!”
“哎呀,不要生氣嘛~你難道會不答應嗎?”
白蘭笑嘻嘻地給女人遞了一個嘟嘟的棉花糖,后者嘆了一口氣,像是完全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兩個人看起來非常合拍的樣子,應該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那‘他’呢?和他們是朋友?
入江正一的腦子因為突發事件而變得一團懵,他忍不住伸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請等一下。”他抿了抿唇,伸出的手指向粉發女人。“那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粉發女人指了指自己,“我?”她抬起手抓住了入江正一的手臂,大致了解了對方的年齡,然后微笑著說道:“十年前的小正,應該是在并盛吧。我之前一直待在橫濱哦。”
可是……那個女孩和你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啊,除了年齡對不上,其他的你們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嘛~年輕的小正,長大的你可是考上了世界第一的理工科院校‘麻省理工大學’呢。”
白蘭向前俯身戳了戳他的臉,對他的反應感覺很好玩。
“我們倆是你的朋友哦,櫻是學醫的,我是學金融的。”
“開,開什么玩笑!!”
入江正一發出了一聲怒吼。
而就在他想要申明自己想要成為音樂家的夢想時,粉色的煙霧再次淹沒了他。
入江正一環視了一周自己熟悉的家,轉頭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書。
“我才不要考什么理工科院校!”
就在他想要狠狠地將自己的書撕毀時,他卻猶豫了。
那可是麻省理工大學哎!世界頂級的名校哎!
身為一名兢兢業業的學子,這可以說是萬千學生的終極夢想了,做夢都不敢這么做啊!
最后他還是放下了已經有些被扯開的書本,拿起放在一邊的筆,狠狠地在上面畫了一個叉號。
“沒錯,我要當一名音樂家!”
他拿起放在盒子中的一枚炮彈,狠狠地砸向了腳下。
這一次總能看到成為音樂家的自己的未來了吧!
然而當他從粉色的迷霧中抬起頭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的辦公室。
“什,什么?”
巨大的重力施加在他的身上,致使他膝蓋一軟,直直地就跪在了地上。
入江正一艱難地抬起頭想要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卻發現一名穿著黑色西服,臉上還纏著繃帶的男人面朝著他蹲了下來。
對方紅色的圍巾掃在了他的臉上,有些麻麻癢癢的。
如果說剛剛的重力只是令他心生恐懼的話,現在這個穿著就像個□□大佬的男人帶給他的就是巨大的精神壓力。
“哦,波維諾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炮啊。”
未被繃帶所覆蓋的鳶色眼睛在此時正注視著他,陰沉沉的,像是無間的深淵。
“呀,這不是10年前的正一君嗎。”
男人在觀察了他一陣子之后突然笑了起來,加諸在入江正一身上的重力一下子便消失了。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發現站在距離繃帶男不遠處有一個比自己還要矮一點的家伙正站在那里。
“十年前的入江君應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吧。”
男人轉身拍了拍手,覆蓋在漆黑的辦公室里的落地窗的窗簾便被打開了,露出了男人身后如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
入江正一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當看清下面的景象時瞳孔猛地一縮。
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該地區最高的建筑了,從上往下能將整座城市的風景一覽無余。
原本作為海港城市的溫和已經消失殆盡了,四處都是正在械斗著的人們,燃燒的紅色火焰,升起的黑色濃煙,這些景象共同構成了一副地獄繪卷。
“我說呀,如果現在把十年前的入江君殺掉的話,會不會我的橫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呢?”
就在此時,入江正一看到一個渾身正燃燒著綠色火焰的人正飛速接近著,就快撞上男人背后的玻璃窗。
頭戴黑色禮帽的橙發男人嘖了一聲,向前伸出手,燃著綠色火焰的人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直接彈飛了一樣,消失不見了。
入江正一幾乎要站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的牙齒在上下互碰著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音,雙手根本無法抵抗什么東西,更不要說抖得像篩糠一樣的雙腿了。
這個家伙認真的!他真的想殺了我!
這個認知使年僅15歲的入江正一幾乎要落下淚來。
男人像是欣賞夠了他的慫樣,這才笑著說道:“騙——你的啦,正一君不過是個小小的棋子罷了,殺了你又不能阻止白蘭呢。”
白蘭?
入江正一的腦中閃現出剛剛還在笑著的自己未來好朋友的臉。
“你是說白蘭?”
眼前這幅地獄繪卷和那個看上去傻得冒泡的家伙有什么關系?
男人裝出來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紅色的圍巾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猛地湊到了入江正一的眼前,鳶色的眼睛中是掩飾不住的戲謔。
“對呀,如果不是因為白蘭想要毀滅世界的話,入江君也不會來找我談判了吧。”
“畢竟,現在只有我的橫濱還沒有淪陷呢。”
砰的一聲,粉色的煙霧炸開,年輕的入江正一猛地摔到了地上。
他抱住自己的腦袋,像是根本不想相信剛剛青年所說的話一樣,“那個白蘭?笑得像個笨蛋的白蘭?”
“滅世?”
“騙人的吧,一定是騙人的吧!!”
男人看著眼前從粉色煙霧中走出來的入江正一(十年后版本),歪了歪頭,唇向上彎起,甚至還帶著一絲興奮的味道,“快要開始了啊。”
“櫻。”
入江正一狠狠地將裝有十年后火箭炮彈藥的紙箱子踹到了角落里,然后用被子卷起了自己仍在顫抖的身體。
“騙人的吧,怎么可能呢……”
他的大腦仿佛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剛剛還在調笑著自己的白蘭,一半是男人口中即將滅世的白蘭。
“啊!我受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抓狂地將枕頭扔下了床,用摘下眼鏡后模糊的視野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放在桌上的鬧鐘慢慢地響起了整點報時,距離入江正一回到現實生活才剛剛過了10分鐘。
他卻感覺好像過了有一年那么久。
入江正一拿上自己的鑰匙,穿著拖鞋便跑了出去,正巧在街對面看到了正要過馬路的春野櫻。
她正在和旁邊的女生說著什么,看上去十分開心的樣子,然后就看到一個穿著睡衣和拖鞋的奇行種連紅燈都不管的向她沖了過來。
春野櫻皺了皺眉,微微側過身擋住了正在興奮地說著什么的三浦春。
這人要干什么?
“喂!!你認不認識我!”
棕紅色頭發的少年猛地抓起了她的右手,眼鏡后的黑綠色眼睛中滿滿的都是緊張。
春野櫻面無表情地甩開了他的手,“你誰啊。”
這是哪家精神病院沒關好跑出來的?
入江正一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眼前這個人不是10年后那個要滅世的家伙的同伙!
三浦春看著他倆,焦急地打通了警察的電話。
“警察先生,這里是xx街道十字路口,有個非常可怕的人糾纏住了我的朋友!”
入江正一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撥打電話一樣,又一次抓上春野櫻的手,“不認識我也沒關系!你認識白蘭嗎!”
白蘭?
春野櫻挑了挑眉。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晉升為王牌殺手的任務目標好像也說了這個名字,所以眼前這個人是認識他?
而就在她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入江正一的雙手被趕來的警察用手銬銬住。
在被塞到警車里的前一秒,入江正一還在手舞足蹈的想要說什么,卻被警察堵住了嘴。
春野櫻甩了甩手,覺得剛才還在陰謀論的自己像個傻子。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