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落荒而逃
人在大喜大悲之后睡的那一覺最容易昏沉, 最起碼C羅的確是這樣的。
酒店的窗簾密不透風,一絲光線也無,幾近無聲的中央空調讓人陷在被子里就仿佛能一輩子不出去,C羅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想抱緊懷里的人, 指尖的觸感卻并不如他所想。
那不是溫熱又如同絲綢般的皮膚, 是布料冰冷的觸感。
徹底醒了過來的C羅開了燈, 室內果然不見伊恩的身影,他只在雪白的床單上撿到了一枚黑曜石的紐扣。那大概是昨晚的混亂中過于急切品嘗夢中禮物的他導致的,它的主人醒來后慌了神,匆匆逃跑的時候把它落在了這些里。
一只帶著力量感的手將紐扣撿起,用的力氣甚至帶出了青筋, “早知道,昨天就不應該放過你!
昨天他滿心歡喜, 以為借著伊恩酒后暴露的感情能徹底抓住這個人, 所以在吃到一半發現某個挑起一切的醉鬼居然呼呼大睡之后, 他磨著牙忍耐了下去。
結果一覺醒來, 新鮮的驚喜不是喜歡了這么久的人終于變成了他的男朋友, 而是給了他希望的人逃跑了。
他能跑到哪兒去?C羅剛開始沒太在意,直到他發現弗格森、林澤越和伊里斯統統沒有見到伊恩, 這時候才覺得荒謬。
“他還能去哪兒?總不能把我們都丟在這兒, 自己回曼徹斯特吧?”
這話脫口而出, 顯然C羅是不愿意相信那個最離譜的結果的。本來以為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結果是行百里者半九十, 這哪個人受得了。
“他當然不至于回曼徹斯特,”在周圍人, 尤其是C羅升起的期待目光里,助理先生不緊不慢地說道, “畢竟一大早買不到去曼徹斯特的機票,他回了倫敦,估計現在飛機快到莫斯科上空了。”
大喘氣奇妙斷句的助理先生沒有被飽以老拳,只能說是他平時積威甚重,一屋子翻白眼的人里,他顯得格外淡定。
“有什么好著急的,5年你都等了,還差這十幾天嗎?”伊里斯抱臂而立,鏡片反射過一道能閃瞎人眼的智慧之光。
弗格森愣了一下后反應了過來,哼了一聲道:“這倒是,有本事他一輩子別回曼聯!
這總算讓C羅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不過他沒想到轉過頭卻看見伊里斯居然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讓他胡思亂想那么久可不行,畢竟他最擅長逃避,等他自己想明白了,某些人孩子都要有了。”
“那你有什么辦法?”弗格森眉頭微皺。
助理先生這時候又玩起了神秘:“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在一眾人的怒目而視里,謎語人安然退場,全然不管他走之后剩下的諸位如何腹誹他,也沒有一點被念叨的反應。
反倒是尚還在飛機上的伊恩連打了幾個噴嚏,不得已向空乘借了口罩,擤完鼻子后躺倒。
熬到第二天再加上最多睡了四個小時,他原本應該很容易睡著的,可只要一閉上眼,大腦里就忍不住循環播放昨晚的情形。
他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即便喝醉了也依舊記得之后發生的一切,記得他怎么耍無賴,記得他怎么投懷送抱,自己吻了上去。
甚至那之后的記憶,C羅吐出的每一句甜言蜜語,和直到昏睡前夕某個滾燙的東西在股間摩擦的感覺,他也都記得清清楚楚,于是醒來之后他手足無措,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跑。
羞澀、茫然又不安的情緒讓他恨不得縮一團躲到角落,可事實是他為了趕時間買了最后一張機票,只能坐在兩個人中間,連悲鳴都不能發一聲,身上的衣服寬大,顯然不是自己的尺寸,還要做作地用另一件衣物圍在脖子上,掩蓋那些情色的痕跡。
于是意外也不意外的,被情緒折磨到滿頭大汗的伊恩在夏日航班充足的冷氣下成功感冒了。
剛開始伊恩還只是覺得沒太有力氣,才過了兩天,他就已經頭重腳輕到一起身就會眼前一黑的程度。
他拔了電話卡,自顧自躲在塔樓,如果不是學弟亞瑟鍥而不舍地敲開房門幫忙,情節恐怕就要從情感劇場跳轉到刑偵探案了。
算算距離和身份,蘇格蘭場出動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雖然他藥一頓沒少,可感冒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不吃藥痛苦地病一周之后開始好轉,吃了藥苦上加苦地病一周開始好轉,這點運動學外加外科骨科技能點滿的伊恩也無能為力。
才從病中的渾渾噩噩清醒過來,伊恩終于發現了學弟每天來的時候的欲言又止。
“是……他們誰聯系你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少年人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是問過啦,不過報完平安之后,伊里斯先生他們也沒說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伊恩茫然地追問。
“呃,那個……就是,學長你最近有看新聞嗎?”亞瑟小心翼翼地說道,“足球相關的,和曼聯球員有關的!
刻意逃避的伊恩僵硬了一下,滿腦子跑火車,腦洞從他和C羅那天的事被記者報道了開到弗格森揮淚斬愛徒,唯獨沒有想到最正常的那個猜測。
皇·人不傻但錢多·愛買巨星·新主席要大展身手·馬,向曼聯試探遞出了報價6000萬鎊的報價,目標當然也只會是預訂世界足球先生二連的——C羅。
這當然是正常的事,如果沒有那天晚上伊恩醉酒越界,他此刻甚至可以拿他們的賭去臊冉冉升起的葡萄牙巨星,然后聽C羅重復他對曼聯的愛永遠不變。
可現在呢?堂哥會不會猜到什么,教父的態度會不會改變,還有……C羅會怎么看他這個落荒而逃的膽小鬼呢?
躲在塔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伊恩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被逼到絕境之前,他總想再躲一天,多躲一天。
這輩子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所愛過的,愛過他的,哪里挑的出來什么正常人和經歷,小拇指上的尾戒就是他對愛怯懦的證明。
他曾經以為最好的朋友就足夠,他自己喜歡就足夠,可事實證明他做不到,甚至在混亂思緒牽引那些陰影重新回到心間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依舊是找他在躲著的人。
這算什么?
伊恩自虐一般,明明不愿想起,卻又每天關注轉會市場的每一個風吹草動。
在他關注的第三天,他看到了最不希望看見的結果:C羅提前回到了英國,回到他那個離弗格森宮并不遠只是很少去住的別墅,見了千里迢迢趕來的皇馬新主席心腹。
理智告訴他不會的,可行動上他終于忍不住用座機撥回了第一個電話。
“怎么,終于想起來你活在現代社會,不是原始人,還有人被你忘在異國他鄉了?”弗格森難得對伊恩陰陽怪氣。
自作孽不可活,伊恩對這點抱怨照單全收:“是我不好,但是弗吉,羅尼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他會回來……”
“你與其在這里問我,不如直接去問那個臭小子好了!备ジ裆湫α讼隆八f是要回去找你所以才提前走了,結果就是見皇馬的狗腿子。”
伊恩囁嚅著:“您就不擔心……”
“擔心什么?俱樂部的人來來去去,如果他鐵了心要走,你還能把人鎖在曼聯更衣室群里不成?何況他現在榮譽等身,為什么要去皇家馬德里那種年年歐冠‘十六郎’的鬼地方?”弗格森的話里話外都不甚在意這件事。
伊恩沒辦法向他開口解釋這如同無數團毛線交匯般無從說起的前因后果,只能強笑著附和,掛斷電話后愣愣地在原地傷神。
要怎么辦才好,他究竟怎么樣才能不辜負所有人,不傷害其他人?
就這樣,伊恩還沒有好全的病情再次加重,隨之而來的還有傳得一天比一天真切的轉會傳聞,媒體報道的金額也一點點攀升到了8000萬英鎊這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數字。
一個伊恩熟悉到痛苦的數字。
他終于不再逃避,又或者等待教父和助理先生回來幫他,替膽小鬼承擔一切,他把電話卡安了回去,撥通了倒背如流的號碼。
電話響了半分鐘才被接通,通過聽筒傳來了熟悉的跑步機運作聲,伊恩甚至能想象出來C羅現在的樣子,大概是穿著透氣吸汗的速干衣,一臉虔誠寧靜地如同苦行僧般一點點繼續,達到自己的目標。
“羅尼,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C羅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你是要來問我轉會的事的嗎?但不好意思,我最討厭不守承諾的人!
可就在伊恩梗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時候,C羅突然又換回了平常溫柔和煦的聲音:“不過可以為你開個特例,只要你來,不管你要問什么,我都會告訴你,毫無保留!
“我……”
“只有明天一天,我只等一天!盋羅帶著笑意說完,第一次主動掛斷了電話。
伊恩聽著那一聲掛斷提示音,就仿佛聽見了醫生下的病危通知書,雖然他還活著,卻又好像沒有。
額頭的溫度又在升高,他隨手拿了兩片強效退燒藥往嘴里塞,心思卻沒有半點放在它上。
C羅到底想要做什么?被熱度和水分一起蒸發的理智讓伊恩的思索逐漸和人一起變成了一攤漿糊。
還有9個小時就是第二天,除掉路上的時間,按照C羅的要求,他最多還有30個小時考慮。
第142章 “強迫”
伊恩第一次發現時間是這樣公平又公正的東西。幾千年過去了, 人類征服了太多的東西,卻依舊是時間的過客。
他閉上了眼,從日暮等到了到天黑,直到第一縷晨光從塔樓頂的天窗投下才終于睜開了眼。想得明白想不明白都不要緊, 但伊恩知道他賭不起。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輸得一敗涂地, 那個人一定是他自己。
在角落陰暗地長蘑菇許久伊恩收拾了許久才覺得勉強能夠見人, 準備出發的他剛推開門,不算大的聲響就驚醒了在門口守著的人。
“學長,你要去哪兒啊?”亞瑟揉著眼睛說道。
“這些天辛苦你了,多謝。”伊恩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打算回家一趟,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少年人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那學長你記得叫他們開車進來接你, 外邊蹲守的記者這幾天少了些, 但還有不少賊心不死的呢!
“知道了!币炼鬏p笑著答應。
退燒藥好像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伊恩難得感覺如此有精神, 甚至有點想去跑幾圈續上斷掉的鍛煉計劃。
你看, 習慣是種多么可怕的東西。
要甩開記者,所以開車的人選毫無疑問是永遠靠得住, 隨叫隨到但存在感極低的約翰, 說起來這也算身為保鏢團長的他難得發揮點本質作用的時刻。
雖然自從他子承父業接手這份工作之后, 對付得最多的也就是記者了, 多少也算是熟能生巧, 只不過同行反偵察商業間諜和綁匪,他反偵察廁報記者, 聽上去多少有點沒牌面。
職業不允許約翰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卻偏偏要求他有極強的洞察力, 所以他養成了自己跟自己在大腦里精分交流的習慣。
就比如此刻,小老板顯然是跟準男友不知道鬧了什么別扭,所以這應該是打算去哄人,去之前還要回家一趟,大概是要拿什么東西?
保鏢先生用帥氣的漂移停到別墅門口的時候猜了很久,最后卻發現小老板只用了幾分鐘就出來了
約翰沒有說什么,只是在車隊里其他幫忙開路同事的幫助下急速駛離。
不過這段時間甩開了記者也用處不大,畢竟伊恩的去處不是記者也猜得到。
保鏢團圍成人墻保護伊恩下車,只是物理隔絕能隔開人群卻隔絕不了聲音和光影。
哪怕是好萊塢紅毯的閃光燈都未必有這里密集,鏡頭艱難地從夾縫中捕捉到了伊恩的時候身影。
哪怕不為了新聞,只為了照片,記者們也會瘋狂的。有好事的小報記者收集過伊恩所有新聞圖的傳播數據和投票,再漂亮陽光的也抵不過他七歲時第一次發言抬眼的圖片,像遍身裂紋的藍寶石被正裝包裹,只要不徹底碎裂就還會繼續這樣屹立在那里。
就像這次一樣,伊恩穿著純黑色西裝,像是要去參加某人葬禮,即便他不開口,憂郁的藍眼睛也會泄露主人情緒的秘密。
一身裝扮里唯一與眾不同的只有很少男生會用的頭繩,將他逐漸長長的碎發在腦后扎成小小的尾巴,黑色的紗網中,漂亮的紅寶石像一滴情人留下的眼淚。
直到C羅打開房門,門外的記者還在鍥而不舍地嘶吼出問題,試圖蓋過其他人地聲音。
“穆雷公爵,你是來挽留隊內巨星,還是來推進他的轉會的?”
“皇馬的發言人說,這個夏天他們會帶回兩位超級巨星,尤其是世界足球先生,他們勢在必得!
“羅納爾多先生在轉會上保持了驚人的曖昧態度,這是不是說明他……”
這些吵嚷沒能繼續下去,因為葡萄牙巨星已然不耐,在比了閉嘴手勢無人理睬之后,他很不客氣地將人拖進了家里,把門摔得帶出無數粉塵在陽光下飛舞。
“嘖!庇杏浾甙櫫藘擅腌娒季土⒖烫统隽思埞P,“對老板言行粗魯,態度惡劣,毫無尊重,曼聯巨星今夏或離隊在即?”
一門之隔,沒人猜得到剛才在門口甩冷臉的葡萄牙人此刻正把他們筆下與他表面朋友的老板單手按在防盜門上親吻,另一只手此刻正緩緩把貓眼的擋片合上,隔絕屋內屋外最后的聯系。
他捏著伊恩的后頸,如同終于把心愛貓咪叼回巢穴的忠犬。而伊恩,只在最開始的時候下意識后退,卻發現自己退無可退,只有紅寶石和門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再不復那副脆弱憂郁的模樣。
這是白天,沒有人喝醉,他也沒有做什么讓人誤會的事,可C羅還是強硬地吻了上來,連欺騙自己兜找不到借口。甚至就在他思考走神的這點時間里,C羅又不滿地不輕不重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而后又含住那片軟肉碾磨。
伊恩想要說點什么,可惜某個被他躲怕了的葡萄牙人打定主意要讓他認清事實,只在這個時候抓住機會侵入了進去,勾住舌頭曖昧流連。
簡直就像是要把人整個吃掉一樣。
伊恩第一次發現四歲的差距原來這么大,少年人的侵略性讓一樣沒有經驗的年長者無所適從,也無力招架,而他甚至沒有C羅的那份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是怯懦地、被動地接受一切。
一起跌跌撞撞倒在沙發上的伊恩終于被稍稍“松口”的時候,甚至感覺舌根都有些發木了,從嘴角到下巴水淋淋得一塌糊涂。
“羅尼,咳咳,我們聊聊,等……不……”
他還未說完的話語被順著襯衫縫隙伸進來的溫熱手掌打斷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眼下他不光襯衫的扣子被用粗暴的手法解開了兩顆,連腰帶都不翼而飛了,否則C羅的手也沒辦法伸進來,因為……
“這是襯衫夾嗎?”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幾次頒獎典禮葡萄牙人明知故問,刻意用了粘糊又曖昧的葡萄牙語讀法,“但用在你身上,看上去真的超——色——的誒。”
他的手輕飄飄地拍過大腿內側被黑色皮帶勒出痕跡的軟肉,引來伊恩條件反射般的繃緊肌肉,悄悄向后試圖整個人縮起來。
但他沒能如愿。經歷過一覺睡醒那么大的老婆人沒了的C羅,現在對他的一切逃跑行為的容忍度幾乎為零,就不說身高差距,單憑足球運動員的身體素質,才被養回來一點肉的“文弱”醫生拿什么跟他比?
于是伊恩微弱的掙扎被C羅輕易單手壓下。他幾乎有半個腦袋都在沙發外,發繩在腦后隨著發尾懸空掙扎,差一點都快要掉了下去,卻被葡萄牙人眼疾手快撈了回來。
只不過對這特別的“禮物”,他顯然有了別的想法。
當初給伊恩的禮物,他什么都想用最好的,哪怕是頭繩的橡皮筋都是最有彈性的,所以這個時候拿來當綁住伊恩雙手的繩子,好像沒什么問題吧?
C羅慢條斯理地將發繩在伊恩手腕處纏繞了三圈,動作認真地像教徒祈禱一般。
“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多斯·桑托斯·阿維羅!”伊恩忍無可忍地喊了C羅的全名。
“嗯!盋羅一臉無辜地從伊恩胳膊間穿過,而后俯下身來說道,“我在這里啊!
他甚至還有心情親了伊恩一口,如果不是腦子還清醒,被發繩封印捆住的伊恩看著他的眼神或許會以為被欺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但不管怎么說,還能聽他說話總歸是好事。伊恩深吸了口氣說道:“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聊一聊,不要動手動腳的,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C羅就一臉任性地笑著說道:“不要!
“?”
伊恩茫然地看著C羅低下頭去,在他漂亮的鎖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同一個錯誤,我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在伊恩的抽氣聲里,葡萄牙人露出個玩世不恭的笑:“我給你逃跑的機會,只要你解開它,把我推開,我就再也不會纏著你了。不,你甚至不用在曼聯看到我,我不會像歐文那樣不識趣,我會離你越遠越好!
“你這算是什么給我機會,你……你這是威脅還差不多!币炼鞑铧c被這番顛倒黑白的話氣笑了。
“對啊,這就是威脅!盋羅笑著親了親伊恩的耳朵,故意在他耳邊低語,“但寶貝你想過沒有,你為什么會被威脅到?”
和耳畔的熱度一起升騰的還有不規律的心跳,伊恩試圖真的掙扎一下,卻又在發繩似乎發出斷裂前兆的危險聲音里下意識松了力氣。
被勒出紅印的手腕落到了膚色更深一些的粗糙大掌中心,C羅垂眸,輕輕揉著那里說道:“隨便什么東西都能威脅到你嗎,不是我妄自菲薄,如果剛才不是我,你現在已經在召喚保鏢團來揍人了吧?”
“就像這根發繩,你是寧愿被他捆住、被我*也不想讓它出事,還是說,你再借著它給自己一個理由接受啊。”C羅咬住已經紅成一片的耳垂,感受著懷里人的顫抖和輕喘,“不重要不是嗎,就當你是被我‘強迫’的好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大腦在身體沸騰般的熱度里幾近融化,伊恩甚至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嫣紅一片的嘴唇開合幾次之后又被封堵索取。
在唇齒的觸覺之外,他感受得到C羅正慢條斯理地一顆顆解開他身上襯衫的紐扣,而后雙手又游走到了腰間,將筆挺的西裝褲堆疊到腳踝,而后徹底甩到一邊。
葡萄牙人滿意地欣賞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而后把人凌空抱起,向著臥室而去。
第143章 “美餐”
伊恩感覺自己像是被潮熱的空氣包圍了, 每一次呼吸都拉長了瀕死般的尾音,但這與其說是痛苦不如說是刺激超過了閾值。
在這件事上,C羅格外耐心,雖然嘴上說著要搞什么“強迫”, 可實際上對待伊恩的時候簡直像在呵護最易碎的珍寶。
伊恩手腕上的發繩被松了一圈, 只能算是虛虛掛在手腕上, 他腦子早就變成了一灘漿糊,一雙手臂環住了覆蓋在他身上的陰影,眼淚像是要匯集成溪流。
“別哭,再這么哭下去,我就要心軟了。”C羅細密的吻落在他的眉眼上。
可他做的事和說的話是截然相反的。伊恩被唇間金屬的觸感喚回了神智, 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他手上的尾戒,不知道什么時候被C羅取了下來。
“咬住它, 聽話!盋羅漫不經心地一邊摸著玫瑰一樣的唇瓣一邊下命令。
在伊恩面前, 他少有這種露出某些本性的模樣, 像是狩獵的頭狼。五年過去了, 他早不是那個當初的男孩了, 穿著衣服的時候還容易被當成少年,可眼下他的健身成果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帶著一層薄汗, 完美的肌肉肆意展露著力量感。
在這份毫不掩飾的侵略性下, 伊恩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咬住了脖頸的獵物, 甚至有種窒息的錯覺, 纖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顫著半闔了半晌,最終還是乖乖咬住了那枚素銀尾戒。
而且還露出了一點虎牙的尖尖, C羅此刻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向頭頂沖去。
伊恩現在身上只有三樣東西,手腕處綁著的是他送的發繩, 艷色的一點紅深埋其中,唇間銜著的尾戒象征著這個人過去對愛的怯懦,耳垂上他故意沒有取下的耳釘是他的顏色,就連那耳洞也是他親手穿的。
雄性動物會舔毛,會本能地在伴侶身上涂滿自己的氣味,留下自己的痕跡,人類又能高級多少?
沒有人能看著被拖回巢穴,藏在見不到陽光的黑暗中一身自己痕跡的戀人不神魂顛倒,C羅也不能,他此刻終于有些符合年紀的毛頭小子做派,動作急切到有些粗野。
如果不是C羅眼疾手快,昏昏沉沉中突然被*的伊恩差點在尖叫中吞下戒指。但即便結束使命的戒指被隨意丟在了床頭,他也依舊在顫抖中忍不住咬住了罪魁禍首的肩膀。
可他又舍不得,本能地隨著加快的動作越咬越深,又在C羅“嘶”的一聲時,試圖收嘴。
“這點小傷沒事的,我皮糙肉厚,隨便咬,”C羅滿不在乎地吻過伊恩的側臉,“別咬著自己,乖!
然后得償夙愿的人就看到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淋了雨。
“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C羅緊張得停住,在伊恩臉上落下細密的吻。
但他沒能退回去,一雙胳膊攬住了他,讓兩個人之間的所有縫隙消失。
“Meter a cara na cachaa.”
伊恩的聲音很低,但他們之間除了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外什么都沒有,所以這簡短的一句話清晰可聞。C羅知道這句諺語是在說醉酒,只是不明白伊恩的用意,滴在他們接觸的皮膚上的眼淚仿佛永無窮盡。
他順著伊恩低下頭貼近他的耳畔低語:“你想要喝點酒嗎?那我去拿!
環住他的胳膊沒有松開,反倒圈得更緊了些,眼淚也流得更多了。C羅拿這樣的伊恩毫無辦法,只能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嘆氣。
他喜歡伊恩依賴他,但不喜歡他的眼淚,只要那抹晴空般的藍被雨淋濕,他就再也沒辦法執行那些被丟下地時候滿腦子想著的“兇狠”計劃,只恨不得把這個人親一百次、一千次,止住咸澀的淚水。
“笨蛋羅尼……”伊恩的聲音像半化不化的蜜糖一樣,“我只是在想,我要是能再喝醉一次就好了,那樣就算我說喜歡上全世界最好的笨蛋羅尼,我也能把鍋都甩出去。”
C羅感覺自己像是走在路上被頭等彩票砸中了,還非要跟自己回家一樣,幸福得有些暈眩:“也……也不一定要喝醉了才能說的吧,那……實在不行我喝醉也可以,你悄悄說,明天我一定都忘掉!
看上去傻乎乎的,他現在看上去又不像狼了,像是伊恩熟悉的德牧和金毛的結合體。
伊恩把臉埋在線條古典漂亮的肌肉里:“為什么非要喜歡我呢?你看,我這么自私,明明知道我們如果在一起對你來說就是定時炸彈,可我還是舍不得放棄!
“我給不了你名分,沒有辦法生哪怕一個孩子,給不了你一個正常的家庭,甚至要做不知道多久地地下情人!币炼髀曇魫瀽灥,“我壞透了,你不要喜歡我好不好。”
C羅……C羅的心都快要化掉了,另一個地方卻截然相反。
“那可不行,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你明明就知道!盋羅用和身下動作截然不同的力度落下一個個吻,“boss說過,你喝醉了也不影響記憶不是嗎?”
在伊恩崩潰的泣音和條件反射的向后逃避掙扎里,他溫柔地把人抱了起來:“你才喜歡了我這么幾天,這不公平,所以,如果想要補償的話,就再多喜歡我一點,更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魂飛天外的伊恩沒能第一時間回應,于是這也成了他新的“罪證”,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他被“嚴刑拷問”,說得C羅不滿意要被“懲罰”,回答得慢了要被“懲罰”,而這些只會讓他的反應更加混亂,到最后只能把臉埋在罪魁禍首的胸前,怎么討饒也只會換來更過分的對待。
他記不清說了多少不堪回首的話,又說了多少喜歡和愛你,等在浴室里結束清洗又變成新一次的*。
即便如此,忍了五年才開葷的C羅實際上只是勉強解了饞,但在結束浴室里的胡鬧之后,理智總算還是回歸了上風。
伊恩來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半,等C羅收拾完一切,時針已經差不多指向了七點的位置,這四個半小時足夠記者編造一百種故事走向,寫伊恩用身體挽留曼聯當家球星的或許罕見,但絕對不會沒有,他對英國小報的下限很有信心。
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才不會管這些,但既然現在是真的有一腿了,那反倒要注意些,不能真的讓他們抓到什么把柄。更何況……
葡萄牙人心虛又討好地幫伊恩恢復原來的裝束,可惜他才把襯衫夾貼到伊恩大腿上,胳膊立刻就挨了一巴掌。
回過神來的伊恩簡直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這些東西了,某個不要臉的家伙剛才可是……總而言之,有多遠滾多遠!
“可是剛才來的時候你穿著這個,出去就沒有了的話,會被懷疑的吧?”C羅一臉無辜地說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伊恩幾乎整個人都要燒著了,伸手指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罵什么好,反倒被C羅在指間關節又添了些牙印和紅痕,和那些未退去的情*色痕跡一起彰顯著存在感。
他總感覺C羅像是被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雖然回到床下好像又變成了以前體貼的年下乖巧模樣,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但他能說什么呢?論動手能力他輸得一塌糊涂,論臉皮他也完敗,在這種氛圍下,不管說什么他都覺得是在撒嬌調情。
新鮮出爐的男朋友顯然不會給他退貨的機會,在用毛巾熱敷過眼睛,一切差不多恢復原狀之后,他惡狠狠地拒絕了對方想要背他出門的想法,咬著牙、拖著兩條肌肉到現在還時不時抽搐的腿和對方一起出門。
等得花兒都快謝了、快被別墅區良好綠化里豢養的無數蚊蟲吃掉的記者們看見牽著手出門的兩個人,毫無夸張地在物理意義上眼冒綠光,然后一擁而上。
早早接到通知的保鏢們再次展現了專業素養,理論上來說,他們的雇主和雇主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完全可以信步上車,高冷地拒絕一切采訪,可惜有人實在是偷偷藏不住。
“我從沒有過離開曼聯的打算,這都是些不實的傳言!睂o辜被利用的冤大頭們用完就扔的葡萄牙人春風滿面地說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禮貌的拒絕,謝天謝地,好在我的救星回來了。”
吃到大瓜的記者們飛速記錄著,助手們則瘋狂地往報社回撥電話,雖然還有幾個不死心地想要采訪,但絕大部分都知道這差不多就是他們能拿到的所有消息了。
只有一家小報記者在他們離開后不動聲色地秘密接應了在幾米外樹上跳下來的同事。
“怎么樣,有收獲嗎?”他急切地問道。
“那當然。”全副武裝的同事炫耀似地揮了揮手中的攝像機,“這群蠢貨,要么只會復述表面上的消息,要么就只會胡編亂造,我們可不一樣!
生怕對方失手的記者搶過了機器,急不可耐地翻看著,身邊傳來洋洋得意的聲音:“絕佳的角度,完整拍到了說話的時候穆雷公爵的反應,上車前他還偷偷下狠手掐了小小羅的心腰一把呢,嘖嘖,表面和平啊。”
“這可是個大新聞!彼d奮地回道,“這群蠢貨肯定都會報道交易告吹,我們賺大了!”
車上的兩人并不知道這些記者無聊的把戲,在C羅不要臉的攻勢下,伊恩很快就招架不住選擇了原諒,然后兩個人手拉著手回到卡靈頓。
在一開門就被久候多時的弗格森當場逮捕之前,伊恩剛應付完硬要討吻的男朋友,一轉頭險些心臟停跳。
第144章 童話的結尾
毫不夸張地說, 伊恩在那短短的幾秒里差點實現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一尊蠟像的醫學奇跡。
剛偷偷確定關系還*了,兩個人拉拉扯扯,仿佛身上有磁石一樣吸在一起,在這種時候推開家門看到家長, 社會性死亡不過如此。
但出乎伊恩意料的, 教父看上去很平靜, 除了在他看不太到的角度對著C羅投來死亡視線,面對他的時候,弗格森的態度一如平常。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石頭腦袋的人都猜得到什么,何況伊恩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笨蛋。
他忽然間就有了家暴的沖動, 反正以他的力度,最多也就英超后衛三成功力不到, 對被犯規次數直線飆升到全聯賽第一的C羅來說, 這跟鬧著玩也沒什么區別。
被拐了一肘子還要挨恩師白眼的葡萄牙人毫無自己成了這父子兩人排擠對象的自覺, 依舊渾身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圍著伊恩轉圈, 就算挨打也甜蜜, 如是幾次之后,反倒是伊恩先舍不得, 甩過頭留給C羅一個被他扎的小小一團的發尾辮。
簡直讓快七十歲的老頭子沒眼看。弗格森強忍著揍人的沖動和不舍的酸楚說道:“怎么保密, 回來有專人給你們兩個上課, 別叫我這個年紀了還要為這些操心!”
兇狠的只有語氣, 藏著的卻是妥協和一顆愛他們的心。
伊恩像歸巢的小鳥一樣撲到了弗格森的懷里, 就像二十年前他從蘇格蘭跌跌撞撞來到曼徹斯特的那天一樣,生怕再被他丟下。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擔心的, 我只是沒有辦法放棄……”
再狠的心也要被他的眼淚泡軟成一團揉碎的紙片,何況弗格森對他溺愛到不講道理。
“你有個屁的錯, 要錯也是那群道貌岸然的神經病有錯,那些狗屎的達爾文主義有錯,那個不懷好意、憋了五年壞心眼把你拱走的臭小子有錯,不許哭了,以后看見你哭一次我揍他一次!备ジ裆贿厹厝岬嘏闹炼鞯暮蟊辰o他擦眼淚,一邊毫無道理地平等開噴除他之外的人。
無辜,但又不那么無辜的C羅撓了撓腦袋決定閉嘴。事實證明這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因為伊恩大概是被親情感動到腦子糊涂了,也有可能他是先前被累到了,總之,他居然真的立刻關了眼睛上的水龍頭,而且還在這個時候為C羅發聲。
“也不能都怪他的吧。”伊恩弱弱地反駁道,“不要因為我的事對他有意見,好不好?”
這話讓C羅很感動,但如果這話不是在主帥兼岳父面前說,他或許會更感動。至少助理先生當初的計劃里是沒有那段,不,那兩段床戲的,那其實是他的私心,所以或許想要揍他這件事,弗格森真的沒有說謊。
結果現在伊恩還要維護他。弗格森倒不至于因為這個反悔他們倆的事,但看著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被拱了還要擔心拱人的那個,殺氣至少暴漲了幾個level。
當著伊恩的面,弗格森自然不會說什么,但C羅已經可以預見不遠的將來他第一次被吹風機狂轟亂炸的可憐樣了。不過他不僅沒有害怕,反倒還想著怎么借這個機會找伊恩賣慘討福利。
于是第一次非正式家長見面就這么在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氛圍里結束了,雖然其中有兩個想的東西早歪到了姥姥家,但好在伊恩全然不知道,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輕松了起來。
這也是弗格森直接殺過來的用意,就伊恩這個多想又擰巴的性子,真讓他和C羅談地下戀情,好不容易養回來的那點肉半個月就能掉干凈。
這些都是他們才知道的內情,外界只從媒體上了解到自從伊恩主動造訪之后一切都反轉了,C羅到弗格森家里共進晚餐,和伊恩一起在中國出游,好像還見了伊恩僅存的直系血親,沸沸揚揚的轉會傳聞塵埃落定,結果和伊恩競選俱樂部會員制之后第一任主席一樣毫無懸念。
除了突然被狂甩巴掌打臉的皇馬之外,有怨言的也只剩下了門德斯。
“克里斯,你不能這么直接地在記者面前表態。是,我當然明白你很滿意曼聯的生活,但我們總得為以后考慮,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你要連續兩年獲得世界足球先生了,所以一切當然不能和當初一樣了。這是很好的籌碼,你……唉!
事業腦的經紀人消息不知不覺間跟不上了時代,C羅難得有些心虛,但直說的話,好像對他更不好,簡直是想讓經紀人先生死不瞑目。
“這個問題伊里斯先生找過我的,而且這里邊還有一些……我不知道怎么說合適的東西,要不,你直接問問他怎么樣?”C羅避重就輕地說道。
這話當下讓門德斯的頭立刻幻痛了起來,畢竟從他跟助理先生打交道起,他就幾乎杜絕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的心思。說句不好聽的,伊里斯甚至給經紀人先生一種三次元外表正常的反社會殺人狂的感覺,只是他是在商場上動手于無形,不動聲色罷了。
可憐的他還不知道這只是他所要面對沖擊的冰山一角,掛斷電話的C羅衷心祝福老友好運,實在不行的話……那只能說希望他沒事,醫藥費我愿意出了。
愿上帝保佑他。C羅意思意思地在心里祈禱了半秒鐘,然后就又投入到了每日例行干擾伊恩運動的活動里。
這一年里養成的照顧習慣還在,但轉正之后的他大概是興奮過頭,總是忍不住和伊恩黏在一起,試圖占據每個時刻對方的注意力。
就比如現在,伊恩在平板支撐,某個剛開始還算正常糾正動作的家伙逐漸不對勁了起來。
“羅尼!”伊恩癢得實在受不了,支撐不住動作倒了下去。
剩下厚實的瑜伽墊是很好的緩沖,不過他連這個都沒用得上,因為蓄謀已久的人肉靠墊見縫插針地貼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C羅就會真正無辜地回歸正經,就好像剛才耍流氓的是另一個人格一樣。
“這也是鍛煉的一部分,也差不多到了該提高難度的時候了。”他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
伊恩趁著他在身下“惡狠狠”地蹂躪這個人的臉,等C羅可憐兮兮地呼痛討饒再無數次上當受騙。
但不知道是因為心結解開,又或者是之前調養工作做得足夠,伊恩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健康了起來,等曼聯一線隊重新集訓的時候,差點都沒認出來。
“我是不是眼花了,樹上的那個應該不是我們老板吧?我是不是在做夢?”一向沉穩的莫德里奇大受震撼。
明明剛才看到這幕場景也瞳孔地震,斯科爾斯還是絞盡腦汁地試圖找理由解釋:“他可能是想做些新的鍛煉,嗯,是這樣的。”
“但我怎么看他都是在摘樹上的李子吧?那棵樹據說是口味最好的一顆……”魯尼沒給面子的戳穿了事實。
這個沒眼色又皮實的小胖又不是自家兔子一樣的徒弟,所以生姜頭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皮錘:“你以為他跟你一樣整天腦子里只有吃的嗎?”
敢怒不敢言的魯小胖只能暫時屈服于中場大爹的威嚴之下,到看著伊恩兜著一包洗好的果子來分的時候才自覺沉冤得雪。
可惜這份自我感動沒人在意,斯科爾斯把雙標展露的淋漓盡致:“看上去氣色好多了,上次見你這么有活力還是……”
才說到一半他就緊急剎車,可還沒等那點懊惱的情緒涌上來,伊恩就已經笑意盈盈地繼續接了下去:“那都要十五年前了,當時跟著你們到處造反,我還記得弗吉當初看見我在樹上的表情,噗哈哈哈哈哈……”
生姜頭驚訝地用視線掃過了伊恩臉上的表情,終于確定他是真的毫無芥蒂。他帶著一頂有波浪邊的精致草帽,穿著方便動作的束口緊身復古運動裝,明亮的藍眼睛在笑意里閃著亮晶晶的光,懷里捧著和樹下的C羅配合著接到的果子,如果換上裙子簡直就是幾個世紀前畫家最愛的鄉村風光主人公。
像是一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藍寶石。
斯科爾斯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伊恩了,久到他幾乎要忘記伊恩還有這樣的一面了。他把不吉利的嘆氣吞回去,露出個一樣明媚的笑臉:“說起來,獎章就算有一半給克里斯,另一半總得給克萊格教練,所以少偷偷扎人家小人吧!
“我有過嗎?沒有的吧。”伊恩眨著眼裝無辜,“不信有羅尼為證。”
他?你現在指著天上的太陽說是月亮他都會毫不猶豫點頭,作證也不怕他叫雷給劈了。斯科爾斯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是熱情洋溢地叼著水果歡迎C羅。
不遠處傳來克萊格催促的哨音,伊恩將漂亮的帽子掛在垂下地樹枝上,邁著輕快的腳步和其他人一同走過去。
今天的天氣也是實在太好,曬在太陽下簡直讓人蔫蔫的,疊加上夏休結束的buff,在一多半都拉著一張痛苦的長臉的一群人里,C羅和伊恩這樣榮光煥發的就多少有點顯眼了。
只記吃不記打的魯尼又一次湊到了C羅面前嘀嘀咕咕:“不是兄弟,你是不是偷偷背著我約著和小老板約美容項目了。他就算了,你這樣子我又要被他們嘴拖顏值后腿了,你不厚道啊!”
“有嗎?”C羅隔著人和伊恩對視,故意曖昧地眨眼,看著他紅著臉瞪回來才惡作劇成功般笑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心情好吧,這個可沒辦法!
“放假結束你心情好?老天,我看你是該去找索菲亞女士治一治了,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魯尼的哀嚎耍寶沒過兩秒就被隊長狠狠制裁,他蔫頭耷腦,這才終于不再拖延地認命去上稱。
不幸的是這個世界對他一向是很刻薄的。他的同事里,卡卡也很容易沒有腰,但比他要自律太多;C羅和斯科爾斯這種卷王從來就是標桿,甚至能得到體能教練微不可察贊許的一點頭;唯一一個體重增加還能得到表揚的只有伊恩,那是他們老板,boss的心頭肉。
數據光榮倒數,魯尼做完最后一組動作之后就地一靠,安詳得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太奶。
隊友們大多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還剩下的人不多,其中就包括總是陪著伊恩做完第二輪輕得多訓練的C羅,只是他這次是不是有點手欠?
哦,還被咬了一口。魯尼訓練后越發光滑的大腦閃過去了這句話,還沒欣慰多久就又看著兩個人鬧完和好如初,伊恩明明想自己走,卻還是被一把扛起來帶走。
他還沒來得及顧影自憐,就看到卡卡好脾氣地伸出了手。
剛才在他眼里還如圣子像一般的巴西人開口說道:“走吧,再拖下去boss要來罵人了。”
不遠處,體能教練還跟弗格森在絮絮念著:“新賽季是很重要的一個賽季,我們應該加大訓練力度,balabala……”
有氣無力爬起來的魯小胖出門后忍不住仰天長嘯:“我到底什么時候能退休啊啊啊啊啊——”
時間的長河默默不語,曼徹斯特難得的晴朗天氣繼續,這樣平凡的日子未來還會有無數天,兜兜轉轉,對的人終于沒有錯過彼此,于是從此不再沉溺于往昔的河流,而是前望未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