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所有的可能中

    因為被康斯坦丁用魔??‌迷暈, 艾登??‌有看到地獄之行這趟過山車最刺激的俯沖。

    艾莉非常輕松地抱著艾登前進，超自‌生物的優勢之一，不鍛煉也能有強壯的體格。他們按照艾登靈魂的聯系潛行在惡魔涅加爾的領地里，這幾乎是一片荒蕪, 偶爾路過的死靈對他們也毫無興趣, ??‌以躲過惡魔的眼線不算難事。

    小心謹慎的康斯坦丁在他們身上加了無數隱匿魔??‌, 萬一被其他惡魔看到的話康斯坦丁就跑, 艾莉則把艾登當??‌俘獲回來的俘虜蒙混過關。這里是地獄，女魅魔有女性人類俘虜的歷史和人類搞同性戀的歷史一樣長，就是自古以來的意思。只不過艾莉只喜歡男性俘虜，那是她自己的事。

    除了在地獄建了片小花園的艾莉外, 幾乎??‌有惡魔喜歡打理自己的領地。領地不就是用來爭奪的嗎, 偶爾用來扔垃圾或??‌存放不那么貴重的東西。由此可見艾莉在惡魔里特立獨行的程度, 說不‌比康斯坦丁在人類中特立獨行的程度還‌。

    綜上??‌述, 他們非常走運，神不知鬼不覺地用“艾登指針”摸到了關阿斯特拉的牢籠面前。

    在地獄永恒的荒蕪中, 半空中飄著一個小小的籠子。只有半人‌，被黑布蓋著，漫無目的地飄向遠方。

    看到籠子的瞬間，康斯坦丁心臟狂跳，甚至差點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他和茱蒂絲, 還有付出‌價的??‌有人——他年輕時的朋友們，他們的救贖就在眼前。行動太過順利，以至于他有些不安。但他別無選擇, 讓艾莉抱著艾登藏起來后縱身一躍扯下了籠子上的黑布——

    是空的！

    他們上當了！

    意識到中計后康斯坦丁立刻展開了數道魔??‌陣, 掏出了灌滿圣水的水彈槍，這玩意??‌惡魔可是核武器級別。

    一群奇形怪狀的低階惡魔嗷嗷叫著沖向康斯坦丁, 他立刻讓艾莉帶著艾登去不遠處艾莉的花園里。那是地獄中的一方凈土，艾莉的魔??‌讓那個花園能長出花一樣的生命。不是比喻，只是像花而已，不是真的花朵。

    艾莉不想拋下康斯坦丁，想做點什么拉他一把。但懷里的艾登讓她??‌辦??‌投入戰斗，要不真的就這么拋下康斯坦丁？

    拋下康斯坦丁這想??‌確實有些過??‌，但……

    艾莉仔細想了想，當被拋棄的對象是康斯坦丁，??‌像也??‌那么難以接受。更何況禍害遺千年，康斯坦丁一‌會長命百歲的。

    在她開始逃跑時，康斯坦丁也??‌閑著，他用圣水和魔??‌殺了一只又一只的惡魔，同時??‌心觀察惡魔們的行動邏輯。

    低階惡魔是??‌有太多智慧的，只能靠命令和本能做事。他們聚集在一起肯‌是有人為因素，就是“命令”在，那就是涅加爾的命令。如果是針對他康斯坦丁的陷阱，惡魔涅加爾一‌會親自到場。現場不會是以量取勝的低階惡魔。這些惡魔得到的命令很可能只是“看守關押阿斯特拉的籠子”，這樣的話……

    康斯坦丁心生一計，大聲叫住了正張開翅膀，抱著艾登起飛的艾莉。

    “艾莉！等一下！把艾登放進籠子里跟我下來把這群雜碎弄死！別指望我一個人把臟活都干了！”

    這家伙就是不會??‌??‌說話！

    艾莉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明白了康斯坦丁的意思，把艾登放到了懸浮在半空的籠子里，翻身到地面用利爪和尾巴加入屠殺低階惡魔的行列。

    艾莉是個活了幾百歲的魅魔，她能明白康斯坦丁的言下之意，籠子里應該是安全的，惡魔并不會襲擊籠子里的人。但系統不是，她和艾登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捂熱乎就看著艾登在地獄的盟友拋棄了艾登。

    這不是拋棄是什么！把昏迷的艾登孤零零地放在一個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鐵籠子里！她就這么看著艾登過十??‌鐘或??‌半小時就被惡魔們撕??‌碎片嗎？她??‌有身體，什么都做不了……

    之前她不能給難過的艾登一個擁抱，現在她不能救下艾登的性命。

    世界線恢復后，她并不是沉睡狀態，而是和起源墻一樣作為旁觀??‌在層層圍墻后注視著艾登的餓生活。她是起源墻的一部??‌，但不是起源墻，是大樹根部新生的幼苗。

    她看著艾登在那個雨夜被杰森傷透了新，看著艾登被盧瑟害進阿卡姆瘋人院，看著艾登去和盧瑟談條件時被欺辱，看著艾登……

    看著艾登在深夜自言自語向克拉克、康納、布魯斯、達米安……和她辜負的??‌有人道歉。系統一直都知道，艾登絕不是個反社會混蛋，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艾登只是很想贏，為自己贏得一個和過去??‌有痛苦做了斷的機會。

    如果艾登是個??‌心??‌肺的人，她不會為媽媽的死痛苦，不會為燒了圣三一女校悔恨，更不會用她的方式照顧周圍的人。

    艾登不能死在這里，絕對不能這樣死在她眼皮底下。

    系統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明明她是神一樣的存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艾登睡在牢籠里。

    她看東西并不是用艾登的眼睛，??‌以能看到下面康斯坦丁和艾莉正在一點點潰敗。從一次??‌躲過的攻擊開始，到??‌一道小小的傷口，再到康斯坦丁染血的風衣……

    “只要有人能救救艾登，我愿意滿足他的一切要——”

    系統話音未落，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果是在人間，她一‌覺得是救星來了，可這里是地獄！

    杰森·托德！

    暫且不說你怎么來的，你他媽要用發達的肱二頭肌重擊惡魔腦干嗎！

    杰森怎么到地獄的，得從那個新月‌懸的夜晚說起。就是艾登他們下地獄那天晚上，月亮帶有強大的魔??‌，撕開地獄邊界的魔??‌必須在新月之夜進行。

    羅曼親自帶著他最強的??‌手守在魔??‌陣旁邊，在艾登一行人消失之后，為了安全起見那個縫隙被隱藏起來了，人是無??‌看到的。

    約等于羅曼守著個畫在地上的圖案等著，完全不知道地獄里是什么狀況。按照魔??‌師約書亞的說??‌，他們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回來。

    羅曼的耐心在一小時零三??‌鐘的秒數剛蹦字時就消耗殆盡了，他當‌早有準備。他拿著“備選方案”，一腳踹開了杰森安全屋的大門。

    開門的一瞬間杰森的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放下刀，如果你想救回艾登的話。”

    “你把她怎么了！”

    “應該說是你把她怎么了。”羅曼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搭到刀刃上，移開了杰森的刀，“艾登去地獄撈她母親了，如果你??‌有傷害到她，她可不會走這種極端。”

    羅曼這話完全是為了給杰森去救艾登這事的??‌功率加上保險，哪怕他知道杰森大概率會答應，他還是要這么做。

    正如他??‌料，哪怕杰森‌完了那個“備選方案”的細節，還是立刻同意開始著手準備。

    在艾登看不見的地方，羅曼私下里威脅過魔??‌師約書亞，如果不能把艾登活著帶回來，就殺了他全家。同時，他還突擊襲擊了約書亞和艾莉在哥譚的落腳點，扣押了他們??‌有東西。

    其中有一本筆記，來自約書亞，上面記錄了很多魔??‌儀式，包括“如何下地獄”。

    魔??‌陣、蠟燭、一個瀕死狀態的人，最??‌是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被扔進裝滿冰水的浴缸里，這是最安全的辦??‌。

    剩下的事不難猜到，除了杰森居‌相信了羅曼不會趁著他瀕死時對他動手之外。

    “你敢搞什么小動作的……”

    “快去快去，如果我想殺你，不會搭上艾登。”

    這就是杰森為什么出現在地獄里，和艾登一行人靈魂和身體完整地過來不同，他只有靈魂到了，和當年艾登的媽媽茱蒂絲做得一樣。

    如果艾登有生命危險，哪怕他不能挽救艾登，也不能讓艾登一個人在地獄孤零零地死去。

    羅曼不知道的是，杰森是抱著這種心情下地獄的。杰森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很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他遠遠看到一群可能是惡魔的怪物正在圍攻一個……應該是人的家伙和另一個惡魔，艾登則躺在漂浮在半空的籠子里。

    “杰森！刺啦——杰——你能‌見我說話嗎！”

    一個微弱的，帶著雜音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這就是杰森和艾登的區別了，艾登的??‌一次回應系統等了一年，而杰森的??‌一次回應只需要一秒。

    “能，你是……”

    “我是系統！你知道我的！來不及多說了，你現在過去肯‌??‌用的，等下，你別！你停下！啊啊啊啊！”

    系統著急地??‌斷了杰森的話，杰森比她還急，想都??‌想就沖了上去想把艾登從籠子里接出來。

    杰森只是個靈魂，他可以碰到惡魔，或??‌被惡魔揍，但無??‌觸碰有實體的艾登。

    ‘“停下！杰森！我有個辦??‌，能讓你……額……在現在有用點。其實我真想不通你為什么想到自己??‌啥用，不過萬幸這里是地獄，我能改變的現實比在人間更多。”

    “別廢話，要我怎么做？”杰森大聲喊著。

    其實剛才康斯坦丁和艾莉就看到杰森了，只不過他們??‌工夫搭理這個突‌蹦出來的人類靈魂罷了。現在這個靈魂和剛才的艾登一起大喊大叫起來，說不‌也被蠱惑了。

    蠱惑就蠱惑吧，現在大家都快一塊玩完了。

    系統接著說，“帶回來你覺得最有用的東西，從??‌有的可能中！”——

    作者有話要說：

    杰森當然失敗咯——

    系統的掛只要送，或早或晚一定送到。（絕對不是現在）感謝在2023-06-25 10:17:18~2023-06-26 15:3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102章 懺悔

    時間緊急, 系統能做的解釋只有這么多。她在尖叫和吐槽杰森上浪費了好幾秒，應該是和艾登學的壞毛病。

    在起源墻控制的無數平行宇宙中，艾登和系統所在的世界只是其中又偏遠又不起眼的一個。如果把平行宇宙比如成緊緊挨著的大大小小的肥皂泡，那越靠近起源墻的大肥皂泡世界越像“母本”,遠離起源墻邊角的世界可以視為大肥皂泡的變體。這些世界都有相似之處, 基本是以大肥皂泡母體為范本衍生出的,各有微妙差別的小肥皂泡。

    比如說系統, 在大部分沒有被起源墻破碎影響如此之大的世界，她是不存在的。所以，就算她去了平行世界，也不能通過同位體之間的相似度拿到有用的東西, 甚至無法在平行世界存在。

    但杰森不同, 大部分平行世界都有他,而且很多平行世界里他裝備更多, 受到過更嚴苛的訓練。正好現在他們位于現實與虛幻分界不明顯的地獄，系統可以讓杰森以意識的形態看到平行世界的他, 把對方擁有的東西“拿過來”。其實是在意識的層面復刻這件東西，由系統在地獄重塑成實體。

    系統手快把杰森送走，外人看來就是杰森的靈魂原地消失了幾分鐘。意識是世界上最快的東西之一，幾分鐘就夠了。

    “那玩意叫什么來著？就在嘴邊怎么想不起來了，就是那個刀……能斬斷魔法, 直接砍死惡魔的……哦哦，大種姓之刃！那個被塔利亞訓練，然后扔到山溝的杰森。那玩意這么明顯, 功能也完美契合現在的處境, 杰森能找到的吧。”

    杰森這幾分鐘可以和他死而復生時飛逝的時間相比了，上次一閉眼一睜眼過去了八年, 這次幾分鐘對他來說像是幾個月。

    廣告和歌詞，還有那些勵志名言都說“你有無限可能”。杰森發現自己好像好真是，他可以被塔利亞挖出來跑池子當半瘋子，可以被塔利亞偷著挖出來泡池子，可以自己從墳里爬出來被塔利亞撿走，可以……

    怎么還有個當神父的自己？那身黑衣服領子也太高了不覺得卡脖子嗎？

    他和羅伊、星火成了朋友，或者個一個女戰士和喪尸版超人。他們去過宇宙，經歷過塔馬蘭戰爭，哥譚□□……

    只是作為旁觀者，杰森都覺得刺激又有趣。

    而他和家庭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在一些可能中，他和布魯斯算得上是和解了。他和迪克一樣，在外漂泊，但經常回家。阿福會在每周五晚上打電話給他們確定周末是否需要準備大分量燉菜，準備那些需要特定風味牛骨高湯的燉菜對于一位想來以最高職業標準要求自己的管家來說可是件費時間的事。

    他和達米安在餐桌前打鬧，迪克加入戰局，芭芭拉試圖阻止，提姆在旁邊冷嘲熱諷。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的小孩在，可能是布魯斯新撿的羅賓。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孤兒），另一個一看就是新來的（蝠翼），瑟縮著考慮要不是要去找阿福告狀。

    這種溫馨（阿福看著不溫馨，他出現后用勺子敲人了）的全家福場面讓杰森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可一點都不像他家，韋恩莊園打建成那天起就沒換過這么亮的燈泡。

    他和布魯斯的關系不是他單方面的拒絕，而是布魯斯對他的不認可，不認可他殺小丑的行為，不認可他把哥譚渣滓統統炸死，不認可他的憤怒……

    而他也好不到哪去，心里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布魯斯，還是一次次地挑釁、爭吵、不歡而散。

    同時還會在那些發泄中傷到無辜的人，阿福、迪克、提姆、達米安……

    就像他的怒火傷害到艾登一樣，不過其他世界的他并不認識艾登，艾登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里過。不是她的生活和杰森沒有交集，而是她從未活過。

    這很奇怪，除了艾登之外，不管是哪個平行世界，其他人都出現在了他身邊。

    杰森開始思考系統那句話的意義，“帶回來你覺得最有用的東西，從所有的可能中！”

    ……

    “我明白了，在那些沒有艾登的世界里，不管我身處何方，孤獨都如影隨形。但這里不一樣，艾登給我的不僅是一段親密關系，而是告訴了我幸福到底是什么樣……”

    系統呆滯地聽著剛回來的杰森激情表白。

    “傻逼！我他媽是讓你拿大種姓之刃！你覺得這點人生感悟對現狀的狀況有什么用嗎！艾登不喜歡你！當年是我瞎了眼！”

    杰森尷尬地楞了一會兒，立刻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系統的意思，但大種姓之刃是什么？

    “那是什么？是那兩把刀嗎？”

    “你見過它長什么樣子！？”系統突然覺得這事還有救。

    杰森見過，但沒仔細看。在那個世界里，他一直震驚于自己居然和星火上過床，她可是迪克的前女友啊。星火根本分不清地球人長什么樣啊！人家種族接吻是交換意識，你怎么就當真了！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編了下去，“嗯，兩把挺長，挺大，挺……”

    “還有呢？”

    系統信了他的鬼話，扎進杰森的意識里試圖在這個世界具現化大種姓之刃。

    “好像是紫的，有時候是橘黃色的，就……”

    幾秒鐘后，杰森的靈魂手里多了兩根直直的霓虹燈管。

    系統崩潰尖叫，“草！你他媽根本不知道大種姓之刃長什么樣的對吧！嗚嗚嗚，艾登，你也救不了艾登，艾登要死了嗚嗚嗚嗚……我就是她上不了天堂……嗚嗚，我太沒用了什么忙都幫不上……”

    系統在杰森腦子哭，杰森守在艾登身邊。他發現情況好像不像系統說得那樣糟糕，那些惡魔明明會飛，還會從高空偷襲兩個魔法師，但從來不靠近艾登所在籠子。

    杰森有觀察力，系統沒有。

    艾莉和康斯坦丁有觀察力，但不多，因為他們在惡魔襲擊中保持呼吸和心跳就筋疲力盡了。

    他倆沒注意到杰森消失了一會兒，這家伙不是一直在自言自語嗎？地獄里這樣的靈魂也不是沒有，大部分是剛死沒多久，馬上就要真被逼瘋的，可能是看到幻覺了吧。

    康斯坦丁的圣水用完了，這的惡魔遠比他想得多。艾莉那邊比他好一些，低階惡魔很難傷害到她，但只是砍殺已經讓艾莉筋疲力盡了。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涅加爾遲早會發現，咱們可打不過他。”

    但現在來去的路都被低階惡魔們堵死了，康斯坦丁還不死心地想帶著籠子一起走，試圖找到阿斯特拉的痕跡。

    艾登在發現自己被康斯坦丁騙了時陷入癲狂，康斯坦丁也差不多。揭開黑布的剎那，空蕩蕩的籠子幾乎擊碎了他的信念，他總是失敗，在所有關鍵的地方失敗。

    他救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自己的良心。

    艾莉發現了康斯坦丁的異常，這個自殺式沖鋒的家伙可不像平時那個耍小聰明的騙子。

    “該死！”

    艾莉罵了一句，抱起康斯坦丁一躍而上，堪堪站到了籠子頂部，壓得籠子往下沉了一下。有一個辦法也許能救他們，以毒攻毒。

    “你做什么！”

    康斯坦丁被艾莉拎著后領，像只張牙舞爪的老貓一樣反抗著。

    “阻止你尋死。”

    “我沒有！”

    “冷靜點，約翰！”艾莉發了脾氣，“你還沒看出來嗎？涅加爾不是派了一群低階惡魔來看守牢籠不讓其他人靠近，而是在牢籠上……”

    “在牢籠在牢籠上附加了吸引附近低階惡魔的魔法。”

    艾莉火氣更大了，“那你為什么還跟沒腦子一樣沖上去！”

    其實康斯坦丁被拽到籠子上是才發現這一點的，那個魔法陣畫在籠子頂部，他在下面時沒有看到。剛才他還以為這群低階惡魔是涅加爾為了拖住他派來的，再加上確實情緒失控。

    “你不怕死對吧？”艾莉突然問。

    “誰說我不怕？”

    艾莉無視了康斯坦丁的回答，“現在開始懺悔，發自真心地悔過，立刻馬上！”

    這把康斯坦丁也弄迷糊了，艾莉在做什么？

    “這是近幾年地獄的一個傳聞，有人在屠殺惡魔、死靈，還有靈魂。很多人都被抹殺了，共同點是，他們在死之前都在懺悔。惡魔不會懺悔，靈魂會，應該是那家伙把附近的惡魔也殺了。沒人見過他長什么樣子，只知道他非常恐怖，穿著一身顯眼的白色鎧甲。”

    康斯坦丁用“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的眼神盯著艾莉，艾莉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懺悔我就把你扔下去。現在，開始懺悔，然后我帶艾登跑路。等神秘殺手爽完了，你和惡魔們都消失了，我回來回收籠子，研究一下怎么追蹤阿斯特拉，完成你的遺愿。”

    就在艾莉和康斯坦丁爭執的時候，地平線上遠遠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點。在這片以黃色和血紅為主色調的世界里，那點白色簡直像光一樣耀眼，讓不經意間瞥見的低階惡魔都停了下來不死不休的追逐。

    艾登和康斯坦丁也從撕打中停下來，試圖看清那個白點是什么。

    緊接著，艾莉聽見腳底下的籠子里傳來了讓她頭皮發麻，心跳都要停了的聲音。

    “聽著系統，這不是你的錯，當然也不是我的錯。別哭了，我求你，我快被吵死了。媽的，艾登是怎么能忍你的？什么？她為我放棄了什么？我……天啊，我不知道，她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也太……我很抱歉，是我辜負了她，我對不起她。”——

    作者有話要說：

    艾登馬上醒——

    猜猜來的地獄殺人狂是誰：）

    杰森：暴躁，文藝逼，嘴硬

    韋恩莊園大冒險……當同人看真的很爽，同理webtoon連載的所有dc漫畫。韓國人畫的紅頭罩法外者杰森——斷眉！穿孔！文身！酷哥！我要說一百遍！還賣肉！就是OOC！（說沒拿老爺當家人

    第103章 白色鎧甲

    隨著白點逐漸靠近越來越大,他們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個穿著白色鎧甲，帶著白色頭盔，武裝到手指的人型生物。這里是地獄，基本可以斷定不是人類了。

    再靠近一點, 近到白色戰士抬起手里的骨刃把理他最近的惡魔砍成兩截, 還順手抽出那個倒霉蛋的脊椎當武器勒死了第二個惡魔。看清了他的鎧甲是什么做的之后, 艾莉忍不住吐了出來。

    艾莉雙腿一軟跪在籠子頂上, 差點失手把康斯坦丁扔了下去。

    “你他媽又怎么了！”

    “那……那是……他的鎧甲，嘔……”

    艾莉顫抖的手指指向那身鎧甲，一看就是手工制品，打磨過的白色薄片一片片疊在一起, 關節處和需要防護的地方還有一些獸骨裝飾。康斯坦丁看了半天, 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的。

    “那是惡魔骨頭做的！還有惡魔的皮和內臟！看見他左手關節那塊便于活動裝的軟皮了嗎, 那他媽是我們魅魔貢獻的！這就和你們人類看到人類零碎做的衣服一樣！雖然都是惡魔, 但他也太變態了！”

    “老天……”

    康斯坦丁連罵街的力氣都沒了，他知道自己從不走運, 但沒想到能點背到這個程度，在最不想認識新朋友的時候見到地獄新貴。他低頭看了眼召喚白色殺人狂的罪魁禍首，已經不見了。

    艾登恢復意識時，剛清醒一點就看見她恨不得活剝了的康斯坦丁指著一群惡魔里的人影問她，“你認識他嗎？”

    “杰森？草, 他怎么在這？”

    白色殺人狂為系統和杰森爭取了時間，幾分鐘就夠杰森看清大種姓之刃長什么樣了。在地獄系統可以更自由地做一個“神”，把同位體擁有的物品暫時為杰森具現出來。

    在地獄殺出一條血路對杰森來說只不過是日常生活中略顯驚險的一陣顫音, 他讓系統回到艾登的腦子里去保護艾登。不管艾登下地獄的目的有沒有達到, 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這對雙刀和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順手，杰森能感覺到自己靈魂中的渴求和刀刃融為一體, 一個又一個惡魔被他殺死。和那個穿著白色鎧甲的家伙一起，

    惡魔的血漿撒在他倆身上。白色鎧甲還幫杰森解決了一個偷襲的惡魔，掰下另一個惡魔的角給偷襲者捅穿了。

    “謝謝。”杰森高聲喊了一句。

    “不客氣。”

    杰森沒報任何希望能聽到回復，沒想到回答他的居然是一句標準的英語，帶著英國口音的女聲。

    這比地獄里有惡魔還新鮮。

    杰森一邊斬殺惡魔一邊湊了過去，這人怎么看都像是站在他們這邊的隊友。就算不是，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

    這是對杰森而言，對艾莉而言，這人身上掛著的可能是她二姨的皮，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對白色鎧甲持有完全不同看法。

    “嗨，你叫什么名字？”

    白色鎧甲沒有回答，揮刀又砍死了幾個惡魔，現在惡魔已經明顯變少了不少。

    杰森回頭看到艾登醒了，正在籠子里和那名男性魔法師激情互毆。本來他想回頭幫一把艾登，結果發現那個魔法師根本打不過艾登，被艾登按在籠子里左右開弓一通猛抽，蹲在籠子上面那個……之前是魔法師的女性惡魔完全沒有幫她同伴的意思。

    只說體格的話，每天健身雷打不動，酗酒期間都要上重量的艾登肯定比抽煙喝酒熬大夜的康斯坦丁強。而且艾登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她的教父康斯坦丁已經奔五十去了。

    戰況逐漸明朗，杰森靈機一動，覺得這時候露一下自己降低了不少的體脂率可能對追回艾登有正面影響。他立刻在戰斗的空隙中撕下T恤，快速為胳膊上的傷口包扎止血。

    止血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穿點。

    “孩子，你很熱嗎？作為靈魂你是感受不到溫度的，還是你有其他什么問題？”

    白色鎧甲突然說話了，她的聲音竟然非常溫柔。哪怕她的鎧甲幾乎被惡魔血染成了紅色，頭盔里灌滿了血，血漿時不時從頭盔和鎧甲的連接處往下流，杰森都覺得這聲音溫柔。

    她有多溫柔，杰森就有多尷尬。

    “我……我……止血用的，這里沒有止血繃帶。”

    “靈魂會流血嗎？”

    杰森徹底沒話說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就算是靈魂狀態，他的體脂率也比被艾登嫌棄時低了不少，八塊腹肌清晰可見。緊接著他發現了靈魂狀態的另一個好處，不會因為劇烈運動感覺肚子餓。

    杰森指了指還在籠子里暴打魔法師的艾登對白色鎧甲說，“看到了嗎，我女朋友，為了一些原因下地獄來了。現在我們要回去，你能幫幫我們嗎？”

    白色鎧甲沒有回答，向杰森指的方向看過去，楞在了原地。看到她突然停下攻擊，杰森連忙幾步上前，擋開一個惡魔的攻擊，反手砍下那個惡魔的腦袋。

    “專心點！”

    “艾登寶貝？約翰?”

    杰森不敢置信，“你認識他們？”

    白色鎧甲激動地大叫，說話時帶上了點鼻音，“神啊……那是我的女兒啊，艾登·康斯坦丁。”

    ……

    羅曼給躺在冰水里的杰森掛上維持生命的吊瓶，好消息是他確定魔法生效，杰森已經“平安”到地獄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硫磺味，下降的室溫，羅曼覺覺得這些“見鬼征兆”讓他安心。壞消息是他不知道杰森什么時候能回來，回來時是否會帶著艾登。他問了在場醫生，以杰森的身體素質還能在冰水里泡上四個小時。

    如果他倆都死了，羅曼愿意給他們買兩口不錯的棺材，并把他倆分別埋好。

    在地獄里，一行人逃出生天，暫時歇腳于艾莉的秘密花園里。

    此時的康斯坦丁已經眾叛親離，發現被騙的艾登差點把他打死，發現他并沒有像保證過的那樣“照顧好艾登”的茱蒂絲忍著把康斯坦丁頭揪下來的沖動。剩下的兩個人里，杰森時刻準備聽艾登一聲令下取康斯坦丁狗命，艾莉只想著康斯坦丁的血別把她花園弄臟了，要殺去外面殺。

    茱蒂絲講述了她在地獄里的經歷。

    正如艾登隱約感覺的那樣，她一直懷疑茱蒂絲可能不是自殺，但生活的打擊太過沉重，事實也是茱蒂絲割腕。

    “我太過年輕，魯莽，以為自己可以救回阿斯特拉。”

    茱蒂絲當年也是嘗試用下地獄的辦法搶回阿斯特拉的靈魂，她失敗了。當她找到涅加爾時，身體已經死亡，被困在了地獄。

    最開始的幾年，她在地獄游蕩，殺死所有試圖襲擊她的惡魔。她越來越強，開始伏擊惡魔屠殺泄憤。

    為她孤零零留在人間的女兒艾登，為她沒能救下的孩子阿斯特拉，為她死去的丈夫蓋瑞，為這個惡魔橫行的世界。她一直很憤怒，好像在人間積攢的怒火一瞬間爆發出來。

    直到她遇到了其他人，人類的靈魂，那些下地獄的人。他們迷茫，無助，悔恨自己在人間做了壞事。

    身為神職人員的一面，加上茱蒂絲本性如此，她相信大部分人都有改正的機會。試著安慰那些因為一些意外就下地獄的人，讓他們好受一些……

    在安慰他人的過程中，茱蒂絲發現只要這些靈魂還存在理智，真心悔過，他們就有第二次機會重新做人。這里的真心悔過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他們的內心已經受到了良心的譴責，所帶來的痛苦足以抵消罪孽。

    這就是茱蒂絲一直在做的事，尋找愿意懺悔的靈魂，幫助他們離開地獄。和被涅加爾的契約束縛的阿斯特拉不同，地獄里大部分人的靈魂并不屬于惡魔，他們只是游蕩，被痛苦、饑餓和麻木占據，逐漸失去理智煙消云散。

    傳聞中被白色殺人狂殺死的靈魂并不是死了，而是去了人間擁有新的人生，或者上了天堂。至于那些擋了茱蒂絲路的惡魔，那就是死透了，在這方面她是種族主義者，極度痛恨惡魔。

    最后，茱蒂絲說出了重磅消息，“是我偷了阿斯特拉的靈魂，為了保護她，我把她變成了一朵花待在身邊。涅加爾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丟了臉，就搞出了那個圍著黑布的籠子掩蓋他是去獵物的真相。他應該還不知道是我偷的，這些惡魔是真的很看不起地獄里的人類靈魂。”

    茱蒂絲的聲音讓停留在艾登腦子里的系統感覺熟悉，她絕對在哪聽過這個聲音。從茱蒂絲開口說話時她就覺得似曾相識，不過剛才她一直在安撫艾登的情緒。

    艾登的情緒肯定不是很好，她見到了媽媽，欣慰的是媽媽并不像涅加爾所說在地獄受刑。但……

    “你為了她讓我變成一個孤兒？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長大的嗎？十七歲時我就是個偷渡客了，我坐過牢，兩次，還得罪了一群超級英雄，就為了來救你出地獄。因為我覺得你是世界上……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你為了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家伙……”

    艾登哭著沖茱蒂絲大吼，像是在經歷她從未有過的青春期。在她青少年時期，孤身一人顛沛流離是家常便飯，怎么有精力釋放自己的尖刺。但成長的尖刺不會消失，而是向內生長。

    這畫面杰森再熟悉不過了，和他跟布魯斯一模一樣，背地里、真心講，他崇敬布魯斯，這是他重要的家人。但當他們見面，就會為了無法消化的情緒吵得不可開交，互相傷害。

    “對不起，艾登，真的很抱歉。每一天，我都在想著你，我多希望能陪你長大，看著你一點點長……天啊，你都這么大了……”

    茱蒂絲緊緊抱住了艾登，和艾登印象中媽媽的擁抱不同，她被惡魔骸骨打磨成的鎧甲弄痛，還是啜泣著加深了這個擁抱。

    這時系統終于想起她什么時候聽過茱蒂絲的聲音啊。

    “神啊，請救救我的孩子，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媽咪真的很強，茱蒂絲，地獄圣徒狂殺惡魔——

    艾莉：我的二姨——（并不熟）

    下一章講系統起源

    PS：并沒有說茱蒂絲為了阿斯特拉拋棄艾登是對的，她當時以為自己行，莽了。茱蒂絲不可能為了艾登就徹底放棄阿斯特拉，她良心上做不到，讓艾登成為孤兒不是她的本意，而且她過于信任康斯坦丁把艾登托付給了渣康。

    茱蒂絲是圣母，堅信世界真善美并且貫徹到行動上的人，讓艾登獨自長大和指導阿斯特拉在地獄受苦對她來說都很痛苦。

    千錯萬錯，渣康挨打。

    第104章 離開地獄

    “也許我應該留下？”

    “今天太累了, 我不想去那個聚會了。”

    “這不是一時沖動！去他媽的！”

    所有人生活中都會有無數這樣的時刻，一念之差，幾個選擇，帶來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后果或者影響整個人生。

    對起源墻這種級別的存在來說, 他的一念之差可以是幾個世界的區別。

    起源墻是神, 是宇宙的墳墓, 沒有人可以離開起源墻, 包括他自己。他就存在于宇宙和時間的盡頭，看著所有事情發生。不是以線性遞進的方式，而是過去、現在和未來同時存在，像是紙上撒了一把米一樣。

    茱蒂絲是個信奉神明的圣行者, 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冥想大師。在現實世界中, 冥想沒什么用, 但她的祈禱顯然比其他人更響亮。

    自從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沒有靈魂開始, 茱蒂絲做了所有的努力，嘗試了無數辦法。在足以擊潰一個母親信念的打擊下, 她依然沒有放棄，每一個夜晚她都虔誠地祈禱，醒來后繼續尋找其他辦法。

    “不管是什么神明都好，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她需要一個靈魂，世界上有那么多靈魂, 可每一個屬于她。”

    “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有雙大海一樣的藍眼睛，總是沖你微笑。”

    “還有她的小手, 肉乎乎的總讓我忍不住想含在嘴里, 就算你輕輕咬她，她還是會對你笑。多希望我真的能把她含在嘴里保護她, 可是她……”

    ……

    那些細碎的言語拼湊出了一個可愛又可憐的孩子，還算不上是系統的系統被茱蒂絲的話觸動了。就像水面被落葉擊出漣漪，從一個小圈開始，漸漸擴大。系統的自我意識從她心生憐憫，對艾登感到好奇的那一刻開始，她變得越來越“獨立”。

    給一個軀體送去靈魂，這對擁有起源墻力量的系統來說太簡單了，更別提此時艾登的身體里還有阿斯特拉殘存人間的一部分靈魂。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以艾登體內的靈魂為藍本補建了一個新的靈魂。

    這是系統和艾登之間天然的聯系，至尊小超人打碎起源墻時，系統正式成為系統，從起源墻里獨立出來。艾登的靈魂是她的第一個造物，哪怕她已經不記得這點小事，也沒認出艾登就是那個孩子，她還是下意識選擇了靠近艾登。

    這也是為什么杰森在其他平行宇宙里都沒有看到艾登的原因，如果沒有作為起源墻“一念之差”的系統，她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可能沒有長大成人就死去，也可能成為康斯坦丁拯救阿斯特拉過程中的一個犧牲品。可能都算不上犧牲，那樣的艾登比起活人或者動物，更像一塊實驗室培養出的素食肉。

    在更加普遍的可能性中，如果阿斯特拉的靈魂碎片沒有找到那個胎兒，那艾登連姓名都不會有，她出生就是一個死胎。

    不過在所有艾登被茱蒂絲和蓋瑞撿走的世界里，這對父母都留下了艾登，沒有像康斯坦丁要求的那樣把她扔回棄嬰箱里。而除了這個世界以外的所有世界，茱蒂絲和蓋瑞都在沒有靈魂的“艾登”停止呼吸時和用艾登做實驗的康斯坦丁反目成仇。

    茱蒂絲的祈求讓系統有了意識的萌芽，同時救了自己的女兒。系統因為艾登而出生，艾登也因為系統有了接下來這幾十年雞飛狗跳的人生。

    系統救了艾登，艾登幫系統救了世界。

    茱蒂絲、系統和艾登，她們三個用不同的方式幫助了彼此。

    當系統明白了這一切因果循環，她好像突然成長了。意識很難有成長的概念，他們不像有實體的生命，隨著身體長大，看待問題的方式變得不同。可系統就是覺得自己成長了，她在震驚之后很快平靜下來。

    她沒有實質變化，卻突然感覺自己變得無所不能，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勞。她和茱蒂絲都應該謝謝對方，至于艾登，系統雄心壯志地想著，“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出救她的辦法，但作為她的靈魂創造者我肯定沒問題。”

    系統的感動和信心立刻被接下來的指責大亂燉吹散了，艾登、茱蒂絲、康斯坦丁、艾莉和杰森，這五個人因為方方面面的意見不統一而相互捉對爭吵。

    得知茱蒂絲根本不是自殺后，艾登的心理問題立刻好了大半。她一直在意的點是茱蒂絲沒有為自己堅持活下去，事實則是茱蒂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拋棄。

    而且她一直在為自己那天沒有早點回家救下茱蒂絲感到悔恨，很多時候，想成是自己的錯沒有救下媽媽，比起也許是自己不夠好，不能留住媽媽而讓媽媽自殺了更能讓艾登心安。加上在圣三一女校，她失敗的召喚儀式讓涅加爾的話為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之后……

    謝天謝地，艾登嘴上抱怨著茱蒂絲缺失的那些年。但發現媽媽在地獄當惡魔屠殺者，比看媽媽在地獄受苦要好多了。她慶幸自己有如此勇敢堅定、善良又正義的媽媽，只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艾登就覺得自己之前所有作死行為都被鍍上了名為“祖傳勇氣”的金。

    盡管身處地獄，茱蒂絲的陪伴還是讓艾登立刻變回了那個黏在媽媽身邊的小女孩。茱蒂絲依舊是年輕時的樣貌，三十多歲，看起來比艾登大不了多少。她和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康斯坦丁商量著接下來要做什么時，艾登懶洋洋地靠在她身上，她小時候就這樣。茱蒂絲依然沒有忘記她們之間的習慣，搓貓一樣用手指輕輕按摩著艾登的腦袋。

    “首先要把艾登和杰森送回去。”

    茱蒂絲一張嘴，艾登就立刻不滿地說，“那你們呢？我下來就是為了把你拉上去，我可不管什么阿斯特拉。”

    在剛才的討論里，艾登已經大概了解了阿斯特拉的事。被茱蒂絲變成一朵花帶在身邊的阿斯特拉，也被塞到了艾登口袋里。

    “我……我要殺了涅加爾，只要他存在一天，阿斯特拉身上的契約就不會消失。這樣的話我只能把阿斯特拉藏起來，而不是讓她自由。”

    茱蒂絲摟住了艾登，她在地獄里無數次幻想著這一幕，沒想到還有成真的一天。她希望艾登立刻離開地獄，同時又想讓這一秒被無限延長。

    她朝思暮想的女兒出現在她眼前，茱蒂絲經常想象艾登會長成一個什么樣的大人。她真沒想到約翰會把她扔到寄宿學院，還把自己留給艾登的大學基金花在了魔法道具上。

    如果艾登跟著約翰長大，賭徒和騙子肯定是艾登的隱藏身份，再加上艾登的繪畫天賦，茱蒂絲一直認為艾登很可能會成為造假超的詐騙犯，還是國際通緝那種。康斯坦丁就背著幾個國際通緝，艾登也算是師出名門，不可能比他差。

    以康斯坦丁的性格，沒有青春期的孩子能受得了他，肯定會和他吵架。茱蒂絲的底限是別把康斯坦丁弄死就行，離開康斯坦丁的話……

    現在看來，艾登成長成了一個勤奮聰明有遠見的企業家、漫畫家，也有康斯坦丁遠離她生活的原因。

    勤奮聰明有遠見……這完全是茱蒂絲的親媽濾鏡。

    盡管茱蒂絲的行為像圣徒一樣，不代表她能擺脫大部分父母的缺點。尤其是久別重逢后，在她的眼里，艾登可以說是地球上最聰明，最厲害，最有所作為的年輕人。

    對待艾登則是另一種態度，她還是習慣把艾登當成小女孩對待。

    “寶貝，去和阿斯特拉玩一會兒好嗎？我有點事想和約翰聊聊。”

    在僅有的相逢時間里，艾登愿意收起尖刺，扮演當年那個可愛聽話的孩子。茱蒂絲也和活著時一樣，在放艾登走開前在艾登臉頰上落下一個溫柔的親吻。

    誰都知道穿著白色惡魔骨鎧甲的茱蒂絲也不再是那個和藹可親，友善鄰里的年輕媽媽了。

    艾登也很好奇阿斯特拉是什么樣的孩子，作為漩渦中心里那個可憐的犧牲品，艾登腦海里自然浮現出了一個柔弱哭包的形象。

    地獄不是什么利于兒童身心發育的地方，小孩看一眼就會PTSD的場景隨處可見。作為戰士，茱蒂絲對這些畫面司空見慣。作為母親則不一樣了，為了保護阿斯特拉，她把阿斯特拉變成了花，在安全的地方才會放孩子出來。

    茱蒂絲就是這么愛操心的媽媽，要是她把艾登管教成人的話，說不定艾登會變得極為叛逆。

    萬幸阿斯特拉的叛逆期還沒到，她被永遠定格在了10歲。

    阿斯特拉是個漂亮的女孩，金色長發，和艾登一模一樣的藍眼睛，五官甜美可愛像個天使。她的父親是臭名昭著的俱樂部老板，母親曾經是父親手下的□□，在阿斯特拉出生后就消失不見，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了。這份遺傳的美貌為阿斯特拉的悲慘遭遇推波助瀾，如果她是個平庸乃至丑陋的孩子，父親肯定不會把她帶到那些惡心的派對上去。

    她和小時候的艾登五官完全不同，只有那雙眼睛，深沉的藍色，艾登立刻明白了什么叫“源自同一個靈魂”。

    “你好，艾登妹妹，我和媽媽一直很想你。不過你不應該來的，這太危險了。總有一天，我會自己逃出去的。唉……我真心希望這一切能快些結束。”

    艾登忍不住為這個小大人的話笑出聲來，天啊，她頭一次覺得小孩如此可愛。笑著笑著，她眼角有些濕潤，她明白了為什么大家都為阿斯特拉如此心痛。

    她果然是自己的姐姐，永不言敗，這點很好。

    艾登放下看小孩的心態，和多少有點那些圍觀悲劇當創作素材的獵奇心態。她坐到地上，和阿斯特拉水平的位置，決定和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姐姐“搞點大事。

    “那我們離開地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里阿斯特拉一直是純潔善良無助女孩的形象（除了別人裝她），這里會OOC，私心讓她更有活力，在茱蒂絲的熏陶下更有不服輸的反抗精神。

    Ps：考慮過要不要讓阿斯特拉在計劃中有實際作用，但她就是個歲數很小的孩子。而且不一定需要她做出什么特別的成果，她沒有放棄抵抗選擇認命就很好。就像普通人遇到個人無法解決的事，比如想改變大環境，那他保持自己的否定態度不去屈就環境，也比把不滿合理化，改變自己要好。

    第105章 我永遠相信你

    阿斯特拉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先走吧,最好把茱蒂絲帶上。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美麗的花園，我覺得和艾莉在一起也挺好的。”

    艾登對此非常熟悉，小時候她考慮到家里經濟狀況，說自己“不想要新鞋子, 因為顏色太丑了”時就是這種表情。茱蒂絲和蓋瑞從來沒被她的鬼話騙過, 只要他們能從其他開銷上挪點資金, 就一定會讓艾登體面地去上學。

    所以艾登也不會被阿斯特拉騙到, 這孩子知道只要有涅加爾的契約在，她就不可能離開地獄。

    “你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自由的對吧？”

    阿斯特拉堅定地點了點頭，在遇到茱蒂絲之前，她以為自己會被涅加爾的火焰和暴虐永遠折磨下去。那時她的生活就是完全黑暗的等待和涅加爾心血來潮時的折磨。直到那一天, 一個穿著白色鎧甲的人揭開了籠子上的黑布, 向她伸出手。

    “終于找到你了。”

    和茱蒂絲一起逃亡流浪的日子在其他人眼里怎么都算不上好。地獄里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 有時是令人目眩的強光, 有時又是不知持續了多久的黃昏或者夜晚。地形崎嶇怪異變幻無常，連惡魔都不清楚地獄究竟有多大, 惡魔只在乎殺戮和爭奪。

    這正是問題所在，靈魂狀態的她們不需要睡眠和飲食，真正的危險不是饑餓和疲勞，而是惡魔和死靈，以及其他怪物們。

    一開始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很多次茱蒂絲都差點死掉，被惡魔撕碎，靈魂消散。阿斯特拉也曾經以花的形態在角落里被封藏許久, 久到她的意識都快模糊不清。

    后來茱蒂絲越來越強, 白色的鎧甲一點點替換成更強大惡魔的骸骨后越來越堅硬，她們就開始主動找惡魔的麻煩了。

    用她剩下右臂幫助茱蒂絲打磨骨片, 引誘惡魔落單方便茱蒂絲偷襲，聽茱蒂絲描述人間的生活，講到艾登和蓋瑞，還有懂很多道理依然過不好一生的約翰……

    這是阿斯特拉一生中最幸福的時期，或者說頭一次感受到了被愛和幸福。

    茱蒂絲當然隱去了因為阿斯特拉的死，約翰被送上法庭變成臭名昭著的虐殺兒童犯，在精神病院里被虐待了三年，自己的戀人蓋瑞為了救她藥物過量去世。

    唯一讓茱蒂絲安心的是，她從未在地獄見過蓋瑞，這說明蓋瑞上了天堂。為他人而死，獻出生命的人，肯定會上天堂的。

    茱蒂絲經常給阿斯特拉講人間的種種，那些沒有孩子不喜歡的甜點和炸魚薯條，她下班后經常買的印度菜。還有游樂園和學校，愉快的家長參觀日，艾登的畫，艾登的小脾氣和可愛……那些細碎的瑣事在地獄里變得閃閃發光，尤為珍貴。

    同時講給阿斯特拉聽的還有信念，茱蒂絲很少跟阿斯特拉發火，她本來就是個溫柔又好脾氣的人，阿斯特拉也很乖巧。除非阿斯特拉想要放棄，說什么“你走吧，你幫了那么多人有第二次機會，你自己肯定能走”，“我覺得地獄也沒什么不好”……

    茱蒂絲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揪著她的耳朵大聲斥責，有時還會打她屁股。

    “聽著，阿斯特拉，除了我之外還有約翰，所有人都在努力，為你也為我們自己。我們不放棄，你也不能。現在跟我一起說，操他媽的涅加爾，操他媽的地獄，我阿斯特拉一定會重獲自由，離開地獄。”

    她們過家家一樣在地獄里建立起普通又特殊的親子關系，茱蒂絲甚至還教了阿斯特拉數學和歷史。茱蒂絲活著時也沒上過幾天學，那樣的父親是不會讓她和外界接觸太多的。俱樂部除外，俱樂部屬于父親的地盤，在人間的地獄飛地。

    艾登對阿斯特拉并不熟悉，不過阿斯特拉可以說是最熟悉艾登，小艾登的人之一。魔法界的孩子都是聽哈利·波特的故事長大的，艾登就是阿斯特拉的哈利·波特。她迫切地希望艾登能喜歡她，這也是她平時都管茱蒂絲叫“媽媽”，當著艾登的面則直呼其名的原因，她怕艾登覺得自己搶了她的媽媽感到不快。

    真正見到艾登之后，阿斯特拉被重錘敲擊一樣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讓茱蒂絲錯過了什么。艾登不是個乖巧懂事，會發小脾氣，愛畫畫的小姑娘，她早就長大了。她看起來甚至不像茱蒂絲，不像茱蒂絲那么溫柔，經常挑著眉審視別人。

    這都是因為她，為了不讓艾登受傷，感覺讓艾登離開地獄才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為什么阿斯特拉會說以后生活在艾莉的花園里也挺好的。

    她當然不可能生活在艾莉的花園里，這會讓艾莉惹上麻煩的。她希望茱蒂絲去天堂，艾登和其他人回人家，她一個人流浪，或者被涅加爾逮住。

    這有違茱蒂絲的教導，但當把艾登卷進來，一切都不一樣了。阿斯特拉心里一直偷偷想著，既然艾登身上有一點點她的靈魂，她靈魂狀態下依然殘缺的左臂，那么艾登在人間快樂生活就代表她也在人間快樂生活。

    不管是為了茱蒂絲還是自己，阿斯特拉現在最迫切的愿望都是趕緊送走艾登。

    所以在點頭之后，她還是補充說，“我和茱蒂絲就可以，你快走吧，艾登。”

    她真的太喜歡說出艾登的名字了，她想把艾登的樣子刻在自己眼睛里，這樣以后就能更準確地想象艾登之后的生活了。

    艾登完全不聽她說話，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契約是羊皮紙或者卷軸嗎？就是電視劇里那種，你知道電視吧。”

    阿斯特拉盡量讓談話不那么沉重，“我是1979年出生的，又不是1879年。不，準確講契約是刻在惡魔身上的，只有他們自愿解除契約才行。或者他們死了，契約自動作廢。”

    艾登想了想，這就不好辦了，沒有實體的話偷契約這條路就堵死了。

    “涅加爾強嗎？”

    “最強大的惡魔之一。”

    “我媽這么多年也沒殺了他，說明他是真難殺啊。艾莉和康斯坦丁，他倆的水平跟我媽半斤八兩吧，可能還要差點，畢竟她已經是地獄殺人狂了。再加上……”

    艾登看了眼不遠處被茱蒂絲拉著討論用大種姓之刃殺涅加爾可能性的杰森，哪怕目前為止杰森沒幫上什么大忙，但他至少做到了一件事。

    他證明了自己魯莽又愚蠢，同時還愿意為了艾登冒險。

    “再加上那個傻子。”

    阿斯特拉湊到艾登耳邊小聲問，“他是你的蓋瑞嗎？”

    “什么！？他可不是我爸！”

    “哦哦，我是說戀人，我太久只和茱蒂絲說話了，語言有些問題，對不起。”

    “用不上道歉，這么說還挺好笑的。是又不是，準確講是前男友，我們……算了，這太麻煩了，總之我大概率會和他復合了。他為我下地獄了，道德制高點是他的了。而且他瘦下來的樣子真有幾分姿……不，我不能和你說這個。”

    阿斯特拉笑了起來，艾登明明很喜歡那個男人。

    “茱蒂絲一直覺得你嫁給社區牧師挺不錯的。”

    “真的嗎？那幸虧她和你生活在一起。”艾登開了個玩笑，“言歸正傳，你覺得他們去就是送死對吧。”

    阿斯特拉點了點頭。

    “那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讓涅加爾自己放棄契約。”

    “他不會放棄的。”

    “他覺得你珍貴的原因之一是，你是個不應該出現在地獄的，純潔的靈魂對吧？還有就是后來拿你的契約嘲諷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欺負過的惡魔越多，越臭名昭著，涅加爾就越覺得整治了康斯坦丁的自己牛逼。”

    阿斯特拉忍不住看向了康斯坦丁，那家伙和茱蒂絲所說的“約翰”完全不同，總之到現在她都沒看清約翰長什么樣子。臉都被打腫了，絕對不是什么“長得還不錯的小騙子”。

    艾登想了想，在腦子里問系統，“涅加爾是地獄最強的惡魔嗎？”

    系統發現自己終于能幫上忙了，趕緊說，“絕對不是！還有初墮者、撒旦、瑪門……怎么數最少也得有十來個吧。”

    “那他們有排名什么的嗎？”

    “為了維持地獄平衡沒打過，不過他們心里都有數。”

    “所以能弄死涅加爾的也有不少，可以這么理解？”

    “沒錯！”系統想了想趕緊接一句，“你可別想和他們簽訂契約啊！我真的，我覺得我在地獄能做的再多也不能請親自動手，這會導致……可能是世界毀滅吧，反正是很嚴重的后果。沒聽說過起源墻的一部分能直接改世界沒有后果的。”

    艾登想了想，大概方向有了，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借刀殺人，但這把刀要怎么接呢？

    她突然想起了系統那句“維持地獄平衡”，要是有人能打破地獄平衡呢？

    “有沒有惡魔有讀取靈魂思想的能力，比如說知道你和我說過什么？”

    阿斯特拉和系統一起回答，“有，挺多的，涅加爾就有這種能力。”

    艾登拉起阿斯特拉和其他人匯合，她一到就打斷了爭論。

    “停一下，都停一下。在系統和阿斯特拉的幫助下，我有辦法了。但所有留在地獄，或者和涅加爾孽緣不斷的人都不能聽這個計劃，因為你們有暴露的風險，這個計劃讓他知道一點就沒用了。”

    說話時她看著杰森，“就是只有你和我能知道這個計劃。現在，我們回人間，把你從冰水里拔出來。而你……”

    艾登看著茱蒂絲，眼睛里是離別的不舍，也有終將再見的信心。媽媽在地獄里這么厲害，她肯定也不會差。阿斯特拉可以堅持下去，她一定也可以。

    “媽媽，下次再見面時，就是阿斯特拉獲得自由，你也可以安心去天堂的時候了，相信我！”

    和之前每一次一樣，茱蒂絲笑著說。

    “當然，我永遠相信你，我的寶貝艾登。”——

    作者有話要說：

    艾登——搞票大的——（然后賣了康斯坦丁，所以當然找借口不讓康斯坦丁知道）

    媽媽和阿斯特拉都會有好結局——

    漫畫里路西法理論上是初墮者，但渣康刊初墮者又老又丑，路西法頗有幾分姿色，性格能力也差很多……當兩個人看吧

    第106章 萬幸他們都是好人

    艾莉暫時留在地獄老家, 和她的新朋友茱蒂絲一起照顧阿斯特拉。失去過一個孩子的艾莉對阿斯特拉格外寵溺，她還為應不應該教阿斯特拉屠殺惡魔的技巧和茱蒂絲爭論過。既然相信艾登能救出阿斯特拉，那為什么還要教她殺死惡魔？

    茱蒂絲的觀點是，這兩件事沒有關系, 學習技巧有助于塑造孩子的性格, 通過一系列的成功建立自信, 學怎么殺惡魔和學怎么畫畫差別不大。

    “你說得是人話嗎？”艾莉指著茱蒂絲手肘那塊帶著魅魔皮的鎧甲說, “在我花園里不要穿這身玩意。”

    有了新朋友艾莉后，茱蒂絲和阿斯特拉的地獄生活增添了額外的樂趣。奉行婚前守貞等傳統兩性關系理念的茱蒂絲看不慣艾莉的魅魔本性，艾莉看到長得好看的惡魔還想讓茱蒂絲手下留情讓她玩會兒再殺。

    茱蒂絲進花園不脫鎧甲，艾莉一百種惹她生氣的辦法, 比如教阿斯特拉怎么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系統也留在了地獄, 在那里她的話可以講給任何人聽。艾登想讓她留下照顧阿斯特拉和茱蒂絲, 茱蒂絲和阿斯特拉也想讓系統多給她們講講艾登的事。而系統自然開心有人能陪她說話, 還能幫上艾登的忙。

    當然，系統所說的艾登絕對是被美化過的, 肯定不會和茱蒂絲說她去提案時找人讓競爭對手出車禍，給超人畫本子的事。

    “魔法師”二人組的命運各不相同，艾莉嘴上抱怨著，但她和茱蒂絲、阿斯特拉在一起挺開心的。

    康斯坦丁回到人間就被關起來。

    剛從地獄回來時，羅曼貼心地吧半死不活的杰森包扎好再讓艾登看到, 他覺得杰森泡冰水的畫面會引起艾登的PTSD。

    艾登回到人間時死拽著康斯坦丁的胳膊，她都不敢拽外套或者頭發。萬一這家伙脫下外套，或者舍棄頭發頭皮逃跑怎么辦？

    出地獄時, 被艾登揍得差點死在地獄的康斯坦丁和茱蒂絲再三保證會照顧好艾登, 還會把當年被他私吞的大學基金還給艾登。出地獄就不是這樣了，艾登擺擺手, 立刻上四個□□打手暗柱了康斯坦丁。

    “保證他活著就行，時刻有兩個人監督，透明房間，一個貼身保護，另一個看監控，很少有魔法能通過監控控制別人。每天給他喂加倍的安眠藥，別徹底弄傻了就像，他抗藥性很好。最好在他脖子上帶個會爆炸的項圈，控制權放我這。”

    艾登可不是開玩笑，她轉頭告訴羅曼，“我回來了，謝謝你幫忙，下地獄的尾款不用給他倆了，羅曼叔拿著吧，看管康斯坦丁的報酬。忘了說了，這家伙就是約書亞，沒見過他這張臉吧，他可是我的教父。”

    羅曼聽說過艾登的教父，與當時還對康斯坦丁抱有好感的艾登不同，他可不覺得一個把艾登扔在寄宿學校的人有什么良心。

    得知艾登見到了媽媽，媽媽還說當年是把艾登托付給康斯坦丁，這家伙還卷款跑了。羅曼這可坐不住了，就算艾登不說，他也愿意把康斯坦丁關在自己的地牢里。

    “我能拆下他多少部件？”

    艾登知道羅曼說回到做的，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不先和我說歡迎回來嗎？沒事，我沒事，不用為他生氣。我留他還有用，看好他就行。”艾登想了想，補充道“指甲隨便拔，打斷幾根肋骨，不過別讓他太疼，魔法師精神極度亢奮時可能會變得很強。最好還是每天給他大劑量的安眠藥和鎮定劑，不用為我報仇，重要的是他千萬不能跑。”

    “都聽你的，小艾。”

    “杰森……”

    “他很好，剛才就醒了過來。別擔心，我找了最好的醫生照顧他。”羅曼給了屬下一個眼神，立刻有人把辣熱狗和奶酪薯條遞給艾登，“拿上這個去看他吧，就說是你買的，爹地都準備好了。”

    羅曼湊到艾登耳邊小聲說，“你可以為他哭第二次了，但不會有第三次，因為下次你為他流淚時我就會殺了他。”

    艾登笑了笑，她很感謝羅曼另類的關心體貼，也知道羅曼還沒本事殺杰森。

    “謝謝你，再有第二次我親手來。”

    “這才是我的好姑娘。”

    ……

    “你感覺怎么樣？”

    躺在床上，嘴唇因失血過多發白的杰森看到艾登后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讓房間里的其他人推下，羅曼的手下和醫生。

    杰森就是這樣，他在布魯斯和兄弟們眼前把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裝得像個硬漢，卻在艾登這坦誠全部，像個尾巴藏不住心思的小狗。他呼吸一樣平常地習慣了戰爭和暴力，想都沒想就把自己投入地獄，回來后的問候像這只是生活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比之前的每一天都好，你呢？”

    艾登把辣熱狗放在他床頭柜上，扶著床邊椅子的椅背支撐身體，像是在考慮是否要坐下多留一會兒。

    “比和我在一起時還好？不會吧？”

    “喂！”

    艾登知道杰森這話就是招欠而已，他忍不住的。

    杰森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別坐椅子，坐到我身邊吧。咱們先說好，你不會為給我弟發我L照、找一群打手埋伏我，還有朝我開木倉道歉的對吧，那我就不等了。”

    “在你說這話之前我是打算要道歉的。”

    “很好，那就是我等不到咯。”

    他倆都笑了出來，和兩個逗趣的小孩一樣，杰森懷念這一切。按照慣例，杰森覺得現在是他開始表演的時候了。

    “我感覺不太好，失血過多，現在做什么都沒力氣。”

    不用杰森多說，艾登立刻明白了杰森什么意思，伸脖子超外面喊了句，“來個人，給你們托德老大喂飯！”

    “不用！”

    “開玩笑的。”艾登打開包裝袋，把熱狗遞給杰森，“自己吃吧，我知道你沒問題的。”

    杰森咬了一大口，沒嚼完就含含糊糊地問，“你有什么辦法救阿斯特拉？告訴我沒關系的對吧。”

    “涅加爾很強，但不是最強大的惡魔，所有惡魔都是暴虐而傲慢的，地獄里的惡魔們沒有打起來是為了維持相對平衡。知道了這三點，就能得出一個結論，只要打破地獄的平衡，并且傾斜到涅加爾身上，其他人就會為了維持平衡攻擊涅加爾。”

    艾登沒見過其他惡魔，但她熟悉那些成功的CEO、政客和騙子，比如萊克斯·盧瑟。她很擅長揣測那些貪婪的家伙，因為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就算是最聰明的人也會被情緒裹挾，她只要制造謠言，挑起競爭，讓焦慮像看不見的狗在他們身后狂吠著追趕。

    “你要怎么打破地獄的平衡？”

    艾登露出惡魔一樣的狡黠笑容，她是那么自信，透著傲慢和邪惡，杰森愛死她這副樣子了。

    “你還記得我是怎么對付正義聯盟的吧，布魯斯應該現在還在為這事頭疼，盧瑟沒借機當上總統的話他四年內都沒機會了。”

    “你要畫漫畫？”杰森沒明白艾登的意思。

    艾登站起身來，活動身體。她在屋里踱步，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你知道為什么羅曼一直想讓我和他合作，幫他競選哥譚市長嗎？為什么盧瑟會和我合作，也是因為他想競選總統。因為我很會講故事，而且很擅長用事實騙人。”

    艾登拉開了窗簾，現在是早上五點，在冰山俱樂部的高級客房外是美麗的花園，草木上還沾著露水。

    “我要用故事、預言和征兆讓涅加爾成為地獄新的‘紅龍’，為他建立只屬于他的教會，他的崇拜者遍布網絡，然后……”艾登猛地拉上窗簾，“帶著長長拖尾的流星墜落在伯利恒地區，耶路撒冷的橄欖樹開始枯萎，圣像流出血淚，圣彼得大教堂的十字架一夜之間都被倒掛。”

    厚重的紅色絲絨窗簾把所有陽光擋在外面，艾登面朝杰森，低下頭。她的手在背后抓著兩扇窗簾，窗簾的縫隙正好投下一線陽光在她身上，讓背光的她鍍上一圈朦朧圣潔的輪廓光。

    而她嘴里源源不斷吐出瀆神的話語，臉上帶著微笑。

    “就算我不能偽造出天命，但這至少能讓所有人開始懷疑。懷疑就是相信，時間問題而已。接下來就不是我的工作了，你猜地獄里其他惡魔會不會允許涅加爾有機會騎在他們頭上？那些多疑的家伙，肯定會去試探，用暴力和鮮血。而傲慢的那些，則會想要殺死他，證明自己才是那頭‘紅龍’。”

    艾登說的紅龍指得是《啟示錄》中撒旦的化身，泛指強大的，統領萬魔的惡魔。杰森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也不知道流星降落在伯利恒地區是救世主降生的征兆之一，剩下那些代表邪惡和惡魔他到是能理解。

    對于一個花了十多年來規劃下地獄這事的人來說，艾登能把《圣經》和其他經典倒背如流再正常不過了。

    在杰森震驚的眼神里，艾登繼續說。

    “被全地獄針對的涅加爾剩下兩種可能，他真的成為地獄之王了，這不可能。另一個則是他被逼的抱頭鼠竄，這是必然結果。如果沒人對他動刀子，那惡魔就不是惡魔了，叫他們圣人得了。這就是康斯坦丁出場的好機會，另一個契約，惡魔是不能違背契約的，用打破謠言讓惡魔們不再追殺涅加爾，換取阿斯特拉的靈魂。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康斯坦丁干的，之后涅加爾想報仇，就去找康斯坦丁咯。”

    杰森消化了一會兒，終于緩過神來。艾登死后肯定會下地獄了，她可真是……杰森覺得阿卡姆絕對有她一席之地，不過她瘋得真可愛。

    “你怎么偽造那些……額……征兆，流星什么的。”

    “超人去偽造流星，閃電俠半夜去顛倒十字架，血淚和枯死的橄欖樹交給蝙蝠俠的小道具……”艾登停下來想了想，“如果海里真的有什么巨型海怪的話，我想和海王借只演利維坦。”

    “你知道你已經把他們得罪了個遍了吧。”

    艾登憂傷地嘆了口氣，“是啊，萬幸他們都是好人，只需要我真誠地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怎么可能每個人都輕易原諒艾登——艾登你在想什么？？？

    艾登，一個敢想敢干的女人。（她這個計劃可是能掙到錢的）

    艾莉的設定，失去孩子和地獄花園不是私設，漫畫設定。

    Ps：茱蒂絲如果活著，一定會在艾登青春期時和她吵架。她有點軸，艾登也軸……

    父母雙全的話，很可能是茱蒂絲管得嚴，蓋瑞偷偷放水，茱蒂絲和蓋瑞艾登吵架。

    不過都是在正常范圍內，這樣的話艾登性格不會這么偏激。家庭幸福的艾登應該走另一條路，拼成績拿獎學金，上大學畫畫刷獎。之后想辦法把自己捧成藝術家，勾結拍賣行賣畫那種。不過這樣的艾登二十多歲肯定會有些不討喜，那種“窮人過得不好是因為不努力和愚蠢，我就是底層混上來的”這種心態。茱蒂絲罵她也沒用，她得遇到事才能改變。

    現在艾登不這么想是因為她受過苦，知道貧窮是會滾雪球的（她第一次坐牢）。

    第107章 綠洲

    達米安像在迪士尼里拉著父親的手, 喊著“爸爸爸爸，我要看唐老鴨”的小孩一樣，扯著蝙蝠俠的披風……

    “快點快點！咱們得逮住康斯坦丁！約翰·康斯坦丁！”

    布魯斯只是慢了一步，達米安就不耐煩地扔下他, 消失在夜色中。

    二十分鐘后, 被羅曼的手下一個電話從被窩里叫起來的艾登趕到了案發現場。據說在場者有羅曼·西恩尼斯、蝙蝠俠和最新款羅賓。加上沒有話語權, 被蒙上眼睛堵住嘴的人的話還有約翰·康斯坦丁。

    這陣容足以讓艾登一個猛子竄起來, 出門時衣服都沒穿好，襯衣扣子系錯位了。她平生第一次恨馬丁靴，系鞋帶真麻煩，以后都換魔術貼的鞋。

    她到冰山俱樂部里的秘密監獄時, 剛才所說的各位都完整地活著。氣氛詭異, 康斯坦丁和往常一樣被死死銬在墻上, 羅曼叔坐在沙發上裝作漫不經心地玩弄手里的鞭子, 一大一小兩只蝙蝠沉默地站在他對面。

    羅曼叔穿著平日里的黑西裝，拿著鞭子的手呆著艾登圣誕節時送的黑色皮手套。就算知道這鞭子是真的行刑用品, 艾登還是覺得這畫面不太對勁，密室多人調教什么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達米安，達米安注意到她的眼神立刻別過頭去，標明自己不想搭話的態度。

    實話實說，達米安是艾登唯一真心想道歉的人, 她不該對這個孩子說那樣的話。她發誓每個字都不是出自真心，她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之一，為了傷害不在乎的人而傷害到可愛的達米安。

    達米安絕對不想給自己貼上“可愛”這個標簽, 但在艾登心里達米安的傲慢就是傲嬌, 還有他和小狗貼在一起的樣子，他因為不被理解而苦惱的樣子……

    “羅曼叔, 給我十分鐘行嗎？”

    羅曼放下二郎腿，“和這倆個私闖民宅的緊身衣愛好者嗎？”

    “拜托，求求你了，羅曼叔。”艾登雙手合十，這種服軟的態度讓羅曼也樂于當一個寵溺孩子的長輩。

    “好吧，有事的話，爹地就在門口。”

    “謝謝。”

    “你不是她爹！”達米安嚷嚷著，“如果你想洗白你卑劣的血統的話，我建議你別再在垃圾堆里找爹了。”

    萬幸說這話時羅曼已經走了，沒引起更大的麻煩。

    “羅賓！”布魯斯不滿地訓斥了一句，轉而看向艾登，“他不是真心的。”

    “我也不是。”艾登站到了達米安面前，“我很抱歉，不管你是否原諒我，我只想讓你知道那些話都是假的。所有的話，全部，我那天……我那天有些問題，我自己的問題，我……有點瘋了，這不是博你同情，而是我希望你能不為我的話難過，我那天以為自己快死了。而且我需要趕走他……”艾登指了指蝙蝠俠，布魯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有這么多等你解釋的，你就想說這？”達米安指著被綁得掩飾的康斯坦丁說。

    “是的，那些都沒你重要。你知道的，就是一些小事，反正我不在乎他們，我在乎你。”

    達米安盯著艾登的眼睛，想從里找出點代表謊言的蛛絲馬跡。他學過無數種測謊技巧，但在這時都失效了。他下意識地想去收拾艾登不稱職的教父，出口傷人后自己也感受到傷害，每當他想起艾登的過去……

    他罕見地去同情一個人，然后為艾登感到驕傲，她熬過來了，變成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家伙。

    布魯斯早就料到這一切了，在艾登給阿福打電話之前，他就收到了艾登的短信。

    “抱歉打擾你了，請告訴達米安我很抱歉，那些話不是真心的，感謝。”

    從第一天認識艾登開始，布魯斯從未在艾登那得到如此多的“尊重”。

    達米安沒有正面回答艾登的問題，他走過去踢了一腳捆著康斯坦丁的鐵鏈，雙手環抱在胸前，擺出審問犯人的態度。

    “快說，他是誰，跑來做什么？”

    “我教父，約翰·康斯坦丁，如你所見，我姓氏的來源。對于我們的重逢，那是個很長的故事，而且不方便在這里細說。”

    達米安好像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放過這個問題。隨即指著門外，大聲質問艾登，“那他呢！為什么他說自己是你爹地！他也配？就一本地小貴族，還是家道中落那種，混子頭頭！社會渣滓！還是大塊的！”

    布魯斯徹底無語了，按達米安的說法，那韋恩家也不過是“本地小貴族”而已。

    “我剛到哥譚時他就幫了我很多忙，直到現在。他人挺好的，有品位，還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艾登花了半個小時才說服達米安，羅曼對她是基本無害的，自己很快就會去找他們解釋一切……

    然后她失去了康斯坦丁，準確講是她和羅曼失去了康斯坦丁。

    布魯斯認為如果康斯坦丁在這并不安全，不光是康斯坦丁的人身安全，還有這的安保措施。

    “這沒有針對魔法的防御措施。”

    “你那也沒有。”

    “我買了。”

    這該死的有錢人！

    布魯斯和達米安拎走地獄伴手禮康斯坦丁后，艾登終于有了點空閑。她陷在羅曼身邊的沙發里，猛灌了兩口高地騎士威士忌。

    在冰山俱樂部說話總是束手束腳地，她覺得這到處都是監控，和布魯斯、達米安的談話有很多不能提及的部分。這太難受了，他們是怎么忍住不在和阿卡姆全家桶打架時喊出“布魯斯，小心”的。

    羅曼一直知道艾登和那群蝙蝠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些關系沒有讓她生活變得輕松，倒是總在給她找麻煩。

    “蝙蝠們，經常多管閑事，但也讓那群神經病不那么瘋。”

    艾登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回答。

    他們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羅曼又開口了。

    “杰森呢？”

    “還在睡覺，我說出來買點夜宵。”

    “他信了？”

    艾登笑了笑，“記得提醒我回家時帶點披薩。”

    “艾登。”

    “什么事？”

    “以前我很想讓你給我當副手。”

    羅曼說話時慢慢點著雪茄，他很有耐心，也很執著。

    “現在呢？不想了嗎？是我哪表現不好？”艾登開玩笑說。

    “現在我想讓你就這么保持原狀，有時偏向我，有時又能偏向正常的生活。”

    艾登看著面具后的眼睛，就像她和其他人一樣從未見過羅曼的真容，她覺得自己也沒碰觸過羅曼的真心。也許羅曼有，也許沒有，總之艾登對此刻的羅曼有些陌生。

    “這就是我的正常生活。”

    “我是說更正常一點，正常生活可不會下地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去算計惡魔。你應該去結婚，生幾個孩子，享受他們青春期時讓你頭疼的叛逆，哪怕他們成績不好也能用錢把他們砸進大學。給你的孩子你渴望但沒得到的那些，和他們一起重新過一次青少年時期。你現在有這個財力，我還可以把下地獄的尾款還給你，咱們還沒到要收你錢的地步。”

    艾登擺了擺手，“之前不是說那筆錢是你看管康斯坦丁的報酬嗎？你這是因為把看守他的責任轉嫁給老蝙蝠了，才這么說的吧。”

    艾登試圖用玩笑蒙混過關，但羅曼沒被她帶偏。

    “你可以有個新的家庭，家庭成員由你挑選。我老了，說不定過幾年就嫌冰山俱樂部的圣誕派對太熱鬧，想去你家過圣誕節了。”

    “我還沒做好準備……”

    “你找不回過去的那個家庭了，認清現實，那個家庭早就沒了，你得給自己找個新的。還是說你沒想過這件事？其實你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解決所有問題？”

    這倒是真的，在下地獄前艾登就不清楚媽媽離開地獄之后自己的生活會有什么改變。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她的心里有個空洞，不知該怎么填滿。

    “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不一定是杰森，可以是任何人。哪怕你只想要孩子，那就去常青藤挑個順眼的，我借你幾個人幫忙綁架。”

    “我還沒到要綁架男大學生借精的地步，相信我，靠兩瓶啤酒就夠了。咱們換個話題行嗎，這太怪了，像是給我補上了扭曲版的青春期性教育。”

    “好吧。”

    “你不是我爸爸。”

    艾登突然蹦出一句，她看著羅曼，用一個孩子看父親的眼神。

    羅曼笑了笑，遞給艾登一杯酒，“你也不是我的女兒。”

    他的女兒應該繼承他的路，為哥譚的黑暗與秩序付出一切。他不能讓艾登成為自己的女兒，如果有人能走出泥潭，他希望是艾登。

    羅曼這輩子犯過很多罪，而艾登絕對不能是其中之一。

    很多年以后，羅曼依然慶幸自己沒有把艾登拉到自己的世界中。他偶爾會在周末敲響艾登家的房門，不是為了艾登，而是為了那個叫阿斯特拉的小女孩。他會帶著孩子去游樂園、親子農村，或者其他和他面具不相稱的地方。順便一提，他的面具在萬圣節時為阿斯特拉要了不少糖。

    他還會為了那個女孩和艾登吵架，從名字到教育方式。

    “你不能用另一個人的名字給她命名，她不是你的紀念品！阿瑞西亞、法斯莉婭……這些名字不好嗎？看她的眼睛，多么漂亮的藍色，皇家藍藍寶石的顏色，不應該有個高貴的名字嗎？”

    “全天下的名字都有重名的，除了耶穌，你要讓她叫耶穌嗎？”

    “不要和我抬杠！”

    這些爭吵，他對阿斯特拉名字的不滿，對阿斯特拉沒上貴族學校的不滿，對阿斯特拉沒有得到兒童奢侈品的不滿，構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為自己留的一片綠洲——

    作者有話要說：

    達米安：沒有說原諒你，但可以和你說話了。

    PS：最開始計劃里最后一個章節是艾登幫助羅曼競選市長，半路被羅曼賣了，徹底和涉黑的朋友們斷絕關系。但寫著寫著覺得……算了，反派都哈莉動畫設定了，就別搞這么黑深殘了。羅曼就一直當個好爹吧……

    阿斯特拉不是阿斯特拉的轉世，就是艾登把自己女兒叫這個名字了，外國人的古怪紀念。感謝在2023-06-28 17:42:24~2023-07-04 10:0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108章 帶他回家

    到了現在, 艾登還不知道布魯斯一直在監控她的電腦。

    她沒日沒夜地做著自己的計劃，如何仿造“死海文書”級別的偽經和十四世紀古籍，熱點營銷新興教派“涅加爾降臨派”及后續運維漲粉，偽造流星降臨在伯利恒地區, 在梵蒂岡偽造惡魔的痕跡……

    其間還有一些聯系CW臺改變真人電視劇的工作, 《鋼骨：鋼鐵、眼球和高中》馬上就要開播了, 作為低成本短劇, 宣發期反饋相當不錯。

    她每天在電腦前寫方案拉時間表列需求的銷量已經讓布魯斯和提姆都覺想勸她睡睡覺了，布魯斯甚至想招艾登來韋恩集團工作，她這個勁頭一定會讓盧修斯滿意的。（韋恩集團高級打工人，處理本應由布魯斯處理的工作。）

    艾登的計劃馬上要列完時, 布魯斯受不了了。

    “別寫了, 就算我同意你的計劃, 克拉克也不會同意的。”

    “你監視我！？”

    艾登在電話里向布魯斯發瘋, 被吵到的杰森探出頭來，滿臉都是艾登太大驚小怪的表情。

    “他監視所有人, 一向如此。”

    半個小時后，艾登坐到了韋恩家的會客室里。沒帶杰森，杰森還沒做好正式回家的準備。

    布魯斯意料之中地對艾登下地獄這事批評了五分鐘，艾登平均十秒一個白眼，她就知道。

    本來達米安想旁聽艾登的計劃, 但艾登的方案里為了宣傳“涅加爾降臨教派”加了很多少兒不宜的插圖，達米安因為年齡問題被趕出了會客室。

    那個方案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施過程中一路碾過教會的臉面和所有教徒這一點讓布魯斯血壓蹭地躥了上去。

    艾登這是在和教會開戰吧！

    布魯斯覺得自己腦溢血之前, 教皇可能會比他早一步進ICU。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布魯斯再三確認, 他打量著艾登，震驚于這家伙頂多七十公斤的身體里怎么裝下成噸的熊心豹子膽。

    “嗯哼, 計劃完美。”

    “最關鍵的一步，你要讓惡魔們確信那些征兆，流星需要超人，倒立的十字架需要閃電俠，他們……恕我直言，他們沒有揍你已經是道德標兵了。”

    艾登自信地說，“我向他們道歉啊，超級英雄不都是很大度的人嗎？換個小心眼的超人，盧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還有你，但凡記仇點，小丑也早死了。”

    “不是這么說的……”布魯斯已經懶得和艾登廢話了，“只要你能說服超人，我就幫你。”

    “為什么幫我？”

    “唉……”布魯斯頭疼地說，“為了不讓你惹出更大的亂子。”

    為了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布魯斯不想讓杰森經歷痛失所愛的傷害。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蓖麻油和纖維，用來仿造偽經和古籍。”

    “你還需要一個大師級的……”

    布魯斯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艾登就是大師級的造假仿畫專家，他看過艾登偽造的油畫“縊死者之屋”，和真品的筆觸幾乎毫無差別。這需要千百次的刻苦練習，對筆尖有絕對控制，好眼力，還有水滴穿石的心性。

    那副艾登仿造的油畫被布魯斯順手買了下來，放在倉庫里。看到油畫時布魯斯就意識到，艾登不僅像表面上那樣是個性格惡劣，做事劍走偏鋒的狂徒。她工于心計、心思縝密，從認識她時就監視了這家伙無數次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把強于她百倍的小丑、超人和盧瑟玩弄于股掌之中并全身而退。

    最好的獵手都是這樣的，艾登一直隱藏著自己最可怕的一面，她的算計和計劃。

    “相信我，只要原料齊備，我兩周就能畫完，后續做舊處理額外需要兩周。準備原料時，最好幫我找個精通希伯來文的人，讓我自學希伯來文的話得在等幾年了，還得是古希伯來文。”

    門縫里傳來達米安的聲音。

    “我可以，我希伯來文比那群老東西強多了。”

    這小子一直在外面偷聽，布魯斯就知道他沒拿自己的話當回事。

    艾登過去開開門放達米安進來，回頭和布魯斯說，“你真的要拿未成年標準要求他嗎？說實話，我覺得他夜巡時看的東西比我ppt刺激多了。”

    達米安坐到艾登正對面，雙手撐在扶手椅上，小小的身體擺出霸道總裁的模樣只會讓艾登覺得可愛。

    “謝謝你，達米安，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寶寶。”艾登半是真心半是故意地說。

    “嘔——你想惡心死我嗎？不許這么叫我，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艾登立刻裝出害怕的樣子，比劃出把嘴上拉鎖封好。

    他們談完事后阿福用如果艾登非要空著肚子出門，就讓她扛著整鍋燉牛肉走的態度把艾登留了下來。

    阿福是韋恩莊園的隱藏BOSS，傷害到布魯斯或者其他Boss，客人餓著肚子離開，有人把臟衣服放進衣柜……這些都會讓他從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瞬間變成揪著你脖領子的固執老頭。

    “給杰森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阿福得寸進尺，希望艾登能讓圣誕節早一點到。杰森復活后，他想為杰森補上欠缺的每一頓飯。

    其實杰森自己就在補了，不過吃的不是家庭料理，而是垃圾食品和高熱量街頭小吃。

    艾登當然沒答應，她只給杰森發短信說不回去吃飯了。

    開飯前十分鐘迪克闖了進來，人還沒到先聽見他肚子叫的聲音了，阿福就喜歡這種吃飯時表現好的孩子。

    看到艾登也在，迪克立刻坐到了艾登身旁的位置上。

    “好久不見啊，艾登。”

    “晚上好。”

    迪克趁著布魯斯起身去拿酒的時候湊到艾登耳邊小聲問，“你和杰森復合了對吧？”

    “他告訴你了？”

    “也不算是告訴我了，他不再頻繁發短信問我怎么和你復合了。”

    “嘖，這個傻子。”

    艾登發出一聲咂舌音，她早該想到的。

    “那你以后會帶杰森回家嗎？”

    “這不是我家，你搞清楚。”

    “我是說這是杰森的家……”迪克補充說，“不想見布魯斯的話，回家來陪陪阿福也好，我可以把布魯斯支開。”

    這時布魯斯回來了，他拿著一瓶來自法國國寶級酒莊拉圖酒莊的葡萄酒，和開普通餐前酒一樣輕松地打開了那瓶幾千美金的好酒，朝艾登和迪克的方向伸了下酒杯。

    “來一點？”

    迪克擺了擺手，“不了，晚上還要開車回去。”

    艾登沒出息地遞過酒杯，“倒滿，謝謝。”

    達米安真看不慣艾登這副窮酸樣子，她還美滋滋地看著往她酒杯里倒了正常高度的酒后，把整瓶放到她面前的布魯斯。這家伙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吃飯時迪克大力贊美“他活著就是為了這盤牛肉”，這是說給阿福聽的，他喜歡讓別人開心。達米安和布魯斯習慣則用誰都能看出是貴族出身的良好禮儀吃著，而艾登……

    她不在乎別人怎么看，用自己最舒服的方法吃著。

    快吃完時提姆也回來了，少年泰坦那臨時有點事，他被絆住了。

    他吃飯時困得人都要扎進盤子里了，還是迪克是不是戳他一下讓他清醒點。艾登看不下去，制止了提姆晚餐時還要喝咖啡的作死行為。

    “吃完飯一個小時后，含有牛磺酸的功能飲料和咖啡一起喝，足夠你精神一晚上了。”

    “算了，我趕緊吃完睡覺去了。”

    艾登聳了聳肩，“很明智，其實我想得是你吃完半小時就會睡著，先讓你現在別喝就行。”

    很快艾登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當布魯斯在場時，男孩子們聊著輕松又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殺人蛾又被逮住了”、“布魯德海文的港口最近過分安靜”、“少年泰坦的隊友們跟沒上過小學一樣，他們確實沒上過”……

    等到布魯斯吃完飯先去處理正義聯盟瑣事，只剩艾登和男孩們的時候，他們的話題只有一個。

    “快把杰森帶回來，阿福的苦情戲都快演上癮了。”

    提姆把所有事都歸結到阿福身上的態度讓艾登起了那他找點樂子的心思。

    “阿福……我明白了，所以你是不想讓他回家的對吧？畢竟他把你從樓上扔下去過。”

    迪克立刻死死盯著提姆，大有說不出人話就不給飯吃的架勢，長兄如母的氣質更明顯了。

    “好吧好吧，你這人真討厭。”提姆用餐巾擦了下嘴，把盤子往前一推，被迪克盯得沒胃口吃了，“我也想讓他回來，和家里每個人一樣。”

    迪克眼睛都亮了，臉上是期待和慈愛，盼著提姆說點什么感人肺腑的話把艾登忽悠得立刻給杰森打電話逼他回來。

    “嘖……”提姆不耐煩地躲開迪克的眼神，“從我接受訓練開始，我就聽說過他的事。勇敢、堅強、執著……但當他真正出現，我發現他并不是我認為的那個榜樣，他有點……你應該知道吧，容易情緒失控，太過沖動。”

    “還真不知道，他在我這脾氣挺好的。”

    “閉嘴，艾登，讓提姆說下去。”迪克說完繼續盯著提姆，逼提姆說下去。

    提姆已經有逃跑的心了，但話都說一半了，說也就說了。

    “杰……杰森，我的確想要個不那么多事的哥哥。”

    “喂！”

    迪克不滿地嚷嚷，達米安在旁邊“噗嗤”笑出聲來。

    這當然不是提姆的真心話，他挺喜歡迪克的，沒人不喜歡迪克。更何況在如何當一群青少年超級英雄領袖這事上，迪克給了他不少建議。

    杰森是完全不同的，提姆從第一天認識蝙蝠俠時就知道這一點。

    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最初認識的蝙蝠俠暴戾到有些瘋狂，整個人都在失控邊緣徘徊，原因是他的羅賓死了。

    提姆一直認為，如果杰森沒死，布魯斯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還能正常點。倒不是他現在不正常，而是沒人能在那種程度的心理創傷中全身而退。

    但情況完全不是這樣的，杰森復活，他和布魯斯像死敵一樣互相傷害。

    “為什么沒用殺了小丑？”

    “你知道我不能。你忘了我是怎么說的嗎？不許殺人，看看你手上沾了多少血。”

    “老東西閉嘴吧你！”

    這些對話都是提姆腦補的，但大差不差，杰森的復活帶著混亂和更多的傷害，對他們兩個人都有。

    艾登出門時提姆攔下了送客的活，臨別時他終于說了句真心話。

    “帶他回家好嗎？他是個傻子，布魯斯也不聰明，而你是個聰明人對吧？”

    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艾登笑著摸了摸他腦袋。

    “放心，我會告訴杰森你也很想他的。”

    提姆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杰森喜歡艾登，還有看誰都不順眼的達米安。

    第109章 選一下流星的顏色

    露易絲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強壯的超級英雄, 但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她去保護那家伙脆弱的心靈。

    “吉米這次有點過分了，他又忘了給我買咖啡的錢，第二次。我記得我沒說過要請他, 但他現在根本不提這事。我自己開口又覺得好像是在怪他, 不過我怪他也是應該的。”

    克拉克在吉米面前憋了一天, 回家后和露易絲大發牢騷。

    “克萊文老師說喬納森有注意力不集中的問題, 他就是偏見，我看咱家孩子什么事都沒有。”

    當著克萊文老師的面，克拉克說得是，“好的, 謝謝關心, 我們會注意的”。

    “布魯斯, 他又說我‘非必要破壞公物’, 讓他講怎么在那種情況下把人救了還要保住報刊亭他就朝我翻白眼……”

    不用說露易絲也知道在聯盟開會時，克拉克說得是“抱歉”。

    有的人天生不喜歡和人起沖突,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心里不會別扭。對克拉克來說，露易絲愿意包容自己的牢騷是構成她完美的一部分，而且露易絲是唯一能讓他無所顧忌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人。

    所以露易絲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實看上去老好人的超人有時挺記仇的。

    比如在艾登的事上，克拉克說在那種氛圍下, 他沒辦法再計較之前畫本子的事，只能和艾登一起去找康納。

    回家后，克拉克別扭了好幾天, 他那天和艾登爭論時發揮不是很好。

    后來艾登為盧瑟畫漫畫摸黑正義聯盟, 還設計陷害閃電俠時，克拉克每天說三十遍“我早說過！”

    艾登得罪了自己的丈夫, 那她對艾登沒好臉色也是正常的，從被克拉克的牢騷耳朵抹除繭子的角度看也不該理艾登。

    哪怕下班時看見艾登拎著明顯是禮物的袋子站在她家門口，滿臉堆笑沖她招手，露易絲也和沒看見一樣板著臉走過去開門。

    “嗨，好久不見，露易絲。”

    艾登絲毫不介意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了，依然上前湊近乎。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康斯坦丁小姐。”

    露易絲擺明態度，她不歡迎艾登。

    “布魯斯告訴我的，他說你喜歡桃紅葡萄酒和堅果巧克力。”艾登晃了晃手里包裝精美，一看就不便宜的紙袋。

    “他告訴過你我討厭不環保的過度包裝了嗎？”

    “抱歉，下次我會用帆布袋的。”

    艾登笑嘻嘻的說，她十分理解露易絲為什么對她這么冷淡。要是有人畫了杰森的本子……那她會看得津津有味。更準確講是如果有人傷害到了杰森，她會畫那個人被抹布的本子。

    “你道歉的對象不應該是我吧。”

    露易絲說完就像把門關上，艾登手疾眼快把手插進了門縫里。

    要是手被夾傷就好了，那樣就有理由留在這博同情了。

    事與愿違，露易絲反應很快，救下了艾登的爪子。這家伙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嗎？露易絲警惕了起來，艾登和之前一樣瘋。

    “你要做什么？”

    “別緊張，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對克拉克道歉是肯定的，我這不得等他回家嗎？別這么看著我，那本漫畫已經下架了，所有官方渠道都刪了。如果你想要公開道歉信的話也沒問題，但那肯定會讓大家重新關注本子，為了你們考慮，我才沒這么做。能別讓我在門口站著嗎？來的路上我腳崴了，高跟鞋真的太痛苦了，對吧？”

    露易絲能識別出這段話里艾登的技巧，那些貼心的，看似是照顧克拉克名譽的舉動，還有她刻意拉進距離對高跟鞋的討論。

    “你的腳沒事。”

    “被你看穿了，我就是想找你要個道歉的機會。如果只有崴了腳才能進去的話，我可以現在崴。”

    艾登開玩笑一樣的語氣里藏著幾分威脅，露易絲臉上露出微笑，那是看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時的微笑，絕不友善。萬幸今天是她先回家的，要是克拉克先回來就完了。

    露易絲把艾登放進了門，順便把好奇探出頭的兒子喬納森趕回去寫作業。

    “一會兒替我向喬納森問好，我給他買了臺switch，‘馬里奧賽車’作為親子游戲想當不錯。”

    露易絲沒有回答，沉默著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錄音筆放到桌子上，用公事公辦的態度播報了日期時間和談話對象。

    “我沒有惡意。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現在需要克拉克幫個忙，只有他能辦到，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而且經過布魯斯同意的了。但我知道我做過什么，所以除了道歉和禮物外，我想為你們做些更有價值的事。”

    這話把道歉說得像是另一次利益交換，艾登確實是這么打算的，她不認為可以這么簡單地打動克拉克。

    “繼續。”

    “你們都是記者對吧，而且你還是這輩子非常希望沖普利策獎的那種。如果我說，有個機會，只有你和克拉克能有，其他記者同行想都別想的機會。去采訪哥譚犯罪分子，獨家采訪，哈莉·奎茵、貝恩、泥臉人、黑面具……他們是我的朋友，會為了我和你們說幾句真心話的。還有另一個報道可以送給你們，一系列跟蹤報道，我甚至可以和星球日報簽合同免費提供獨家快訊和專題訪談，和不久后會出現的新興宗教和馬上要公開的考古發現有關。我不懂你們記者是怎么升遷的，只從星球日報的獎金看，應該也能給喬納森的大學基金填一筆了。”

    除了為記者夫妻的事業增光添彩，以此交換克拉克的幫助外，艾登也確實需要一些宣發支持。這是一次雙贏的合作，艾登在接下來的談話里還暗示了，她不會收取星球日報壟斷新興宗教和考古發現采訪的餓費用。不過要是露易絲想要，她也可以收錢，然后用合理且隱秘的方式把這筆錢打到露易絲的賬戶上。

    不光是艾登之后的一系列計劃，為了競選市長，羅曼確實也需要一些有影響力的媒體采訪，這個建議說是一魚三吃也不為過。

    露易絲不是個一根筋的人，能當好記者的人要有觀察力，有耐心，有識人之術，有文筆，最重要的是，他們要能讀懂采訪對象沒說出來的話。

    比如說現在的艾登，從一見面開始，到把手塞進門縫里，艾登的心態絕不像她語氣中那么輕松。至少露易絲能相信，艾登真的有事要求著克拉克了。

    這是主動權問題，露易絲沒有被天上掉餡餅沖昏頭腦，而是明白這些對自己和克拉克來說是錦上添花，而克拉克能幫艾登的一定是雪中送炭。

    現在還不是問艾登需要克拉克幫什么忙的時候。

    “你并不是真心要道歉的對嗎？”

    “對也不對。”艾登回答得非常干脆，“不過你也得相信我沒有惡意，至少現在沒有。說實話，我不覺得那是什么無法原諒的過錯，如果有人畫我的本子，請隨便，我不在乎。如果這真的傷害到了克拉克，我道歉，我當時確實是……”

    艾登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她和露易絲并不熟悉，或者說不管是不是熟人朋友，她都不想太過坦誠自己的內心世界。但為了計劃，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討好露易絲和克拉克。最重要的是露易絲，家里話語權更多的那個。

    這反而讓露易絲來了興致，她用眼神示意艾登繼續說下去。艾登喉頭發緊的微表情讓露易絲意識到，這場談話已經開始深入了。

    “他惹了我，就是我們第一次相見，在萊克斯集團樓下咖啡廳那次，你應該知道的。”

    “他和我說過。”

    “同情，那對我而言有些惡心，我討厭他的同情，同情我的經歷、我的牢獄之災，甚至認為我應該把天賦用在別的地方。說實話，我寧愿面對你一樣的記者，冷靜無情，他有些太情緒化了。”

    “那正義聯盟的事呢，你的漫畫。”

    “我需要錢，盧瑟有錢，那是我掙錢的辦法。我知道這不怎么合法，但我有我的難處。現在事情過去了，我也已經開始和聯盟管家討論之后為聯盟洗刷污名的事了。事總要一步步做對吧？”

    “沒錯，那你的第一步應該是得到克拉克的諒解。”

    ……

    克拉克今天工作很忙，有一篇報道被打了回來，改了一整天，下班時整個人都和被吸干了精氣一樣。

    到家后稱得上驚悚的一幕出現在他面前，他世界上最好的老婆露易絲坐在餐桌前和人渣漫畫家艾登·康斯坦丁聊天。看起來氣氛還不錯，她倆正在分享的那瓶就好像是來自布魯斯的酒窖。

    還有他們的兒子喬納森，正坐在桌邊全情投入地打游戲，嘴角沾著沒擦干凈的巧克力痕跡。

    他溫馨的小家被艾登入侵了！

    “克拉克，你回來了。我很抱歉，為我的莽撞和不計后果，對不起，真心的。”艾登起身為克拉克拉開椅子，“我和露易絲說完了，現在，咱們來談談你們記者生涯的小高峰吧。我說得比較謙虛，其實這好處足夠你吃老本摸魚到退休，星球日報也不會開了你的。”

    把早就在餐桌邊呆膩了想回房間打游戲的喬納森送回屋里，十分鐘后，在露易絲早就料到的眼神中，克拉克想都沒想就原諒了艾登。

    那他媽足夠他的kpi在年底給全報社一個驚喜，天知道他因為正義聯盟的活耽誤了多少工作。有了這種業績，都足夠他明年遲到一整年，主編也不會把他拎到早會上陰陽怪氣了。

    克拉克眼神里帶著幾分感激地看著艾登，她帶來的不僅是專題報道、獨家采訪。而是對于有穩定工作，換句話說是自愿坐牢的成年人們最重要的東西——KPI。

    “你想要一顆流星？沒問題，你會有一顆流星的，你要做的就是選一下流星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克拉克之前在康納的事上就知道艾登本性不壞了，而且她做得沒有太過分（和盧瑟、毀滅日、佐德將軍比）。

    艾登傷害最深的超英是閃閃……

    巴里，我的寶貝，我的小鹿，我的小老鼠——

    快完結了，番外想看什么，艾登的女兒應該有一篇，純甜未來。

    可能還有一些if線，艾登父母活著（背地里用藝術品拍賣洗錢的新銳藝術家）/艾登被渣康養大（魔法師騙子賭徒）/艾登流落哥譚混社會（這條線艾登應該活不到30歲）

    第110章 我的底線是沒有底線

    大部分人第一次登上瞭望塔時都會震驚于這里毫無身處宇宙中的實感, 除非看向窗外的太空環境，這里和普通的辦公樓沒什么區別。非要挑點不同的話，就是這的環境更好，茶水間的咖啡機更高級, 打印機所有人都有用彩色打印的權限。

    這里說的大部分人包括超級英雄們, 像火星獵人、紅色龍卷風那種本來就缺乏人類社會常識的不在其中。只要是上過班的,比如司法系統工作的閃電俠巴里, 博物館工作，也做過倒賣文物個體戶的神奇女俠戴安娜，在星球日報當記者的超人克拉克，他們都有“這地方比我辦公室可好多了”的感嘆。

    蝙蝠俠布魯斯和綠箭俠奧利弗不算, 瞭望塔是前者出資造的, 后者是富二代, 這種程度好東西還沒到能觸動他的程度。

    艾登從家里出門之前還開玩笑地問了杰森要不要給他從太空帶紀念品回來, 回答她的是，“把老蝙蝠的通行證密碼給我帶回來, 謝謝。”

    登上瞭望塔并不需要飛船運送，而是像科幻電影一樣通過改造后的天啟星科技運送，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站到了空間站的地面上。

    “我被打碎成分子重新拼起來了嗎？被打碎一遍的我還是剛才的我嗎？還是你們掃描完就把我殺了，現在的我是復制人？不，不會是最后這種猜想, 因為你作為重癥疑心病患者不會允許別人對你的身體做這種事。”

    這一幕在巴里看來太詭異了，艾登，那個才華橫溢的混蛋漫畫家站在蝙蝠俠身邊, 還是在瞭望塔里！

    這家伙還在和蝙蝠俠開玩笑, 不僅開玩笑還沒被罵！

    巴里捂住嘴才能讓自己不叫出聲來，他趁沒被發現趕緊跑去通風報信時腦子里還在想, “艾登看科幻電影的品味真不錯啊”。

    說是通風報信，其實就是沖進茶水間大喊“艾登來了！”，然后沖進會議室再喊一遍。

    得出的結論是，除了綠燈俠哈爾外，好像其他人都知道今天艾登要來，就連同為綠燈俠的斯圖爾特都知道。

    “如果你提前看一下會議郵件就會知道她今天要來，會議主題第三點，‘機密項目，涉及編外人員艾登·康斯坦丁’。”

    戴安娜點明了真相，現在可以知道是誰每次開會前不看參會郵件了。

    哈爾不滿地說，“你們忘了她給咱們惹了多大的麻煩了嗎？”

    正好這時蝙蝠俠帶著艾登走了進來，剛進門就聽見了哈爾的大嗓門。

    “哇哦，你比我以為的要帥。我覺得我之前的確對綠燈俠有一些愚昧的偏見，愿意給我個機會道歉并彌補嗎？我是說會議結束后咱們去喝一杯。”

    布魯斯經常忘記艾登是個漂亮的姑娘，因為這家伙實在是太讓他頭疼了。

    他想過很多種艾登讓哈爾不見面就揍她的方法，唯獨忘了這條，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恭維讓哈爾對她下不去手。

    她湊到哈爾身邊的空位坐下，用那雙美麗的藍眼睛含羞帶怯地偷瞄了哈爾一眼，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遞名片時“無意”間碰到哈爾的手后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她抬起頭，沖哈爾笑了笑，完成這一連串暴擊。

    不管哈爾有沒有心動，反正不會有拳頭落到她臉上就夠了。

    “她是裝的。”戴安娜笑著提醒哈爾。

    “我知道！”哈爾暴躁地說，不過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揍艾登了，“我的確想和你喝一杯，你心里清楚是為什么。”

    艾登笑瞇瞇地比了個認錯的手勢，然后湊到哈爾耳邊小聲說，“我可以和你聊聊你最該關注的那個‘朋友’，紅色的，也可以是黃色的，他的名字是賽尼斯托。雖然應該改變不了什么，但你能提前準備的話也不錯。”

    哈爾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是怎么知道賽尼斯托的，地球甚至不處于賽尼斯托負責的扇區。

    艾登放下剛才的偽裝，倒不是說坦誠相待，而是換上了另一幅偽裝，自信又有些陰險，勝券在握的那種。

    她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

    “我知道很多事，比如你們每個人的秘密身份和一些故事，還有你們朋友、敵人的，甚至關于未來的可能性。不過今天的議題不是這個，告訴你們只是為了證明我還是有點用的。如果當成交易的話，那這是一點額外附加的籌碼。主菜則由你們提，戴安娜、超人、亞瑟、閃電俠，只要你們開口，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可以做。”

    “為了什么？”

    戴安娜的語氣中更多是擔心，她很久沒見過艾登了。自從世界線恢復后，艾登也單方面斷絕了和她的郵件往來，博物館的項目因為館內調整也被劃分給了其他同事。

    媒體和網絡上的艾登是個略顯尖銳的快樂王子，認識她，但沒有那么熟悉的人則對她的惡劣心有余悸。離她再進一步，或者像活了上百的戴安娜一樣能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人來說，艾登絕不是個壞人，荊棘外殼下是她一團亂麻一樣的自我。戴安娜同情艾登，這點毋庸置疑，她和超人的區別是她知道艾登不需要同情。

    “為了一個無辜下地獄的靈魂和一群接連送死的傻子，其中包括我的父母和教父。這個計劃我和蝙蝠說過，他同意了。”

    蝙蝠俠補充說，“我說的同意是你取得閃電俠和超人的原諒后。”

    超人為了kpi舉手示意，“我原諒她了。”

    “你比我想得好對付。”蝙蝠俠吐槽超人說。

    艾登，“是我比你想得更誠懇。”

    超人聳了聳肩，“你怎么說都行，反正我選擇寬恕。但是康斯坦丁小姐，不會有下次了。”

    “我知道。”

    艾登轉過頭，看著一頭霧水的閃電俠，眼神里是必勝的決心。

    “開完會，我一定會讓你原諒我的。”

    她的眼神過于堅定，以至于盯得閃電俠巴里有點后背發毛。

    巴里真有點怕了艾登了，上次在艾登身上栽跟頭之后，他被蝙蝠俠罵了一個月，他現在比小學時怕老師還要怕蝙蝠俠。甚至因此做了噩夢，夢見自己上班遲到被辛格局長拎到所有同事面前罵。然后蝙蝠俠出現，和局長一起罵他，罵著罵著這兩個人一起變成了喪尸……

    這個夢說明了一個問題，對于巴里來說，被艾登坑是一回事，心里陰影是蝙蝠俠給的則是另一回事。

    等艾登描述完她的計劃，那個涉及新興宗教、惡魔崇拜、人造偽經、人工神跡等等的瀆神計劃，巴里把艾登的危險級調到了只比蝙蝠俠低一點的位置。

    他不是教徒，但他的父母是，上大學之前經常被帶到教堂。化身閃電俠打擊犯罪時他肯定會違反幾條法律，這不算什么，但瀆神……

    巴里下意識地望向其他人，誰快來說句話啊，反對意見呢？難道你們看蝙蝠俠同意了就都沒意見了？那憑什么上次我說散會后大家一起吃烤肉去沒人理我，因為我不是蝙蝠俠嗎？

    巴里靈光一現，突然想到神奇女俠是個半神啊。雖然不是一個系統的，但都是神，這次戴安娜要發火了吧。

    沒想到戴安娜竟然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我喜歡這個主意，不管結局如何，用集體意識干擾魔法的想法非常有創意。”

    半神不許說這種話！

    巴里顯然不知道戴安娜說話前已經偷偷給艾登發了短信，內容如下。

    “偽經的考古發現請交給我，有個朋友需要水一篇能上期刊的論文，地方性考古期刊就行。”

    明眼人都知道，“有個朋友”就是戴安娜本人。世界線恢復后增加了超級英雄的工作，不代表她允許自己在職業生涯上不求上進，她是個要強的人，本身就很喜歡考古工作。明年有個由地中海周邊各國聯合舉行的大規模考古勘探項目，現在具體內容還在沒有公開，不過有風聲是針對塞浦路斯亞述遺址的。她們博物館只有兩個參與名額，現在她離成功入選只差幾篇熱乎的論文了。

    別怪她不擇手段，現在光她們辦公室就已經開始各顯神通了，有討好領導的，聯系其他博物館朋友借文物的，埋頭憋論文的就更多了。

    要不是戴安娜還有點孝心，她真想回家找她媽那弄點舊家什扔到博物館里說是自己在倫敦南區跳蚤市場淘的，以此增加自己在博物館里說話的分量。

    戴安娜是生活在人間的半神，被人類社會的規則侵染到為論文發瘋那種。

    艾登的回答當然是“沒問題”，她巴不得把戴安娜拉下水。

    “沒問題，建議你別寫偽經，畢竟是我造假的。你可以寫關于仿造文物的，我把全過程及仿造油畫的材料和視頻都給你。”

    下一個開口的是海王亞瑟，他想了想大海深處人類還不了解的“小家伙”們，覺得給艾登找只“利維坦”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他不是做慈善的，讓艾登幫個小忙應該沒什么問題。

    “艾登，我可以給你找點海怪裝利維坦。外表很嚇人，內心非常乖，給點魷魚就聽話的那種。不過你得答應我件事……”

    “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我的底線是沒有底線。”

    “很好，非常好，那你就把‘海王’畫完吧，‘瘟疫時代’只是第一部 對吧？之前你在直播時說應該還有六部，我想再看十部。后面不是還有海王弒父篡位的劇情嗎，你把他爸戰斗力拉這么高，后面到底要怎么圓回來？還有那個使者，他不會真的把瘟疫帶回去了吧？”

    這個要求看似簡單，讓艾登瞬間腦子里“嗡”地一聲頭都大了。

    她根本沒往后想后續劇情，是有大綱，還是口嗨型大綱，離完整的漫畫故事線還差得遠呢。

    這倒不是要她的命，艾登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海王是真的很喜歡那部漫畫，《海王：瘟疫時代》在亞特蘭蒂斯有不少粉絲。這部畫風陰郁，充滿了恐怖元素的作品算是亞特蘭蒂斯版的哥特小說，準確講是《暮光之城》。在青少年中相當流行，還有小孩自創了讓自己發光的小魔法cos成漫畫里的深海水生人。

    在其他人都愿意加入這個計劃后，艾登和蝙蝠俠一起看向了閃電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傻子，寫完后美滋滋等評論，等了兩天發現別說發布了，都沒放到存稿箱里，笑死。

    馬上完結，番外第一個是艾登的女兒（杰森艾登沒有結婚，但確實是他倆的孩子，杰森沒戶口，艾登尋思著自己這么有錢，結婚還要做婚前財產證明。）

    后面有艾登if線和康斯坦丁，大概

    下坑是言情——《喪偶后撿到教主前夫》

    女性群像文，標題詐騙但沒有完全詐騙，女主中式巫婆家族。

    寫完言情再獎勵自己寫一本衍生，應該會寫吃人女巫那篇，叉骨的。

    女主強大但馬大哈，親媽家族是巫術女神后裔，正經八百半神，爹是SPN的克勞利，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