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圣誕節(jié)來啦
圖南坐上飛往柏林的飛機, 總算抓住基督降臨日的尾巴。
夕陽的余暉灑滿德國的街道，路邊的商鋪招牌上的圣誕彩燈一閃一閃，行人絡(luò)繹不絕。
出租車停靠在小區(qū)門口, 圖南從車上下來, 辭別健談的出租車司機，一手拉著一個行李箱向前走。
社區(qū)內(nèi)的大道被浸滿霜雪的落葉覆蓋, 一排排紅頂米色外墻的三層小樓房林立。
鄰居凱拉大嬸正指揮著家里的兩個小伙子從車上往臺階上搬東西，看到圖南，隔著柵欄遠遠地打招呼。
“親愛的圖南爾，你怎么來得這樣早？卡琳娜剛才還說你明天才到, 要開車去接你哩。”
“是的, 我的工作做完了, 你們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是去了圣誕市場嗎？”
“是啊，本來家里是有親戚要招待。”
兩個男孩呆站著, 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窈窕背影，凱拉看到兩個臭小子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哦，上帝，看你們這幅德行, 現(xiàn)在倒有這個勁頭, 前兩年干嘛去了。”
“那也要我們有機會，每次把圖南爾約出來, 弗雷德和帕特兩個臭小子都像是跟屁蟲一樣。”
雷奧痛苦抱頭，想起傷心往事, 無語凝噎。
“哦，媽媽, 別說了，不關(guān)我的事。”
盧卡提著東西，飛快開溜。
米色外墻掛著海因里希之家的鐵牌，圖南停下來，隨手打開鐵柵欄門。
一輛面包車擺放在庭院里，車身上除了她小時候和兩個弟弟的涂鴉，上面似乎還新增了圣誕涂鴉。
圖南吃力地拎著行李，剛踏上臺階，聞到里面飄出圣誕餅干的香味，還沒掏出鑰匙，門就自己開了。
“驚喜，驚喜！”
弗雷德和帕特沖上來，爭先恐后把圖南抱起來，原地轉(zhuǎn)圈。
“我們的圣誕禮物。”
弗雷德和帕特一唱一和，圖南被轉(zhuǎn)得頭暈?zāi)X脹。
“藍色行李箱里，自己去拿。”
安貝娜人小腿短，沒有兩個哥哥跑得快，只能拉著圖南的行李箱，仰著脖子干瞪眼。
“快把圖南爾放下來，讓她把最后一扇門撕掉！”
“不要這么掃興，小矮子。”
兩個剛上高中的半大小伙子力氣大，嘴也損，安貝娜氣得猛踢他們的小腿。
圖南被放下時，頭都被轉(zhuǎn)暈了，安貝娜撲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客廳拽。
“爸爸和卡琳娜阿姨呢？”
圖南一邊被安貝娜拉著走，一邊問身后拖拽行李箱的弟弟們。
“他們?nèi)ナフQ市場了。”
帕特把白色皮箱拉到圖南臥室，弗雷德放倒了藍色行李箱。
壁爐里木柴燃燒得正旺，圣誕降臨節(jié)節(jié)歷就掛在客廳一面墻上，下面桌子上是一個漂亮的圣誕節(jié)花環(huán)，點燃了四根蠟燭。
安貝娜拽著圖南的皮裙晃來晃去，非常堅決地讓她親手撕掉最后一頁。
圖南隨手撕下，把臺歷翻過來。
她知道降臨節(jié)歷的背后本來應(yīng)該藏著一塊圣誕鈴鐺型或者蠟燭型的巧克力，但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粉色的禮物盒。
“禮物送你了，我的呢？”
安貝娜伸出小手討要，說出口的話很蠻橫。
圖南抿嘴輕笑，回身看向背后，兩個弟弟蹲在圣誕樹下。
“那個粉色的。”
圣誕樹掛滿了一閃一閃的星星燈，五顏六色的禮物盒，圣誕彩球還有金色絲帶，看起來漂亮極了。
兩個男孩正在拆禮盒。
“哦，不許碰我的禮物！”
安貝娜尖叫一聲，噔噔噔跑過去，一把將禮物盒搶過來，從里面翻出一個毛線編織圣誕配色貓耳朵發(fā)箍，還有兩個水晶發(fā)卡。
“親愛的圖南爾，恕我不能給你一個擁抱，先幫我把圣誕餅干端出去，順便嘗嘗它的味道是否合意。”
帕莎的聲音，隔著廚房的門傳來。
“好，我來了。”
圖南起身，帕特卻比她動作更快，一下竄進廚房。
“有什么好嘗的，每年都是一個榛子味，我來端。”
“我好看嗎？圖南爾。”
安貝娜爬上圖南的膝蓋，抱著她的胳膊，藍色大眼睛撲閃撲閃，平時是個小大人模樣，此時倒像個真正的小女孩。
“好看得不得了。”
圖南摸了摸她戴上發(fā)箍和發(fā)夾之后，變得有些花里胡哨的金發(fā)。
安貝娜又問：“這是你親手做的嗎？”
“不是，別人做的。”
“只給我一個人嗎？”
“弗雷德和帕特他們也有，不過和這個不一樣。”
圖南停頓了一下，以往的直覺讓她感覺到，安貝娜馬上就要晴轉(zhuǎn)多云。
果然，剛才還一臉興奮的安貝娜立馬垮起小臉，一把拽掉發(fā)箍，扔在地上。
“什么臭發(fā)箍，我不要。”
說完，沒等圖南反應(yīng)過來，安貝娜就從她膝蓋上爬下去，一把推開戴著小豬帽子擋路的弗雷德，跑回臥室，咣當一聲摔上門。
圖南：……莫名其妙。
弗雷德： “別理她，圖南爾，她就是這么神經(jīng)質(zhì)。”
跟蘭蒂斯夫婦一起回來的，還有老海因里希夫婦，蘭蒂斯的弟弟一家，圖南坐在沙發(fā)上還沒起身，就得到了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貼面吻。
男人們在下棋聊天，卡琳娜解下圍巾，搓了搓手，打開壁爐小門，加了一把柴火進去：
“哦，圖南爾，快回房間看看，新床單喜不喜歡？這兩天寄過來的禮物盒都要把地板堆滿了。”
夜幕降臨，卡琳娜從廚房端出最后一道圣誕大餐烤鵝，長長的餐桌擺滿熱氣騰騰的美食。
餐桌旁圍坐著海因里希一大家人。
頭發(fā)花白的老祖母杰西.馮.海因里希穿著低調(diào)精致，此時正在和她的二兒媳婦伊芙聊天，舉手投足中還透著德國老派貴族的高傲氣質(zhì)。
老祖父梅斯禮帶著金絲眼鏡，正和大兒子，也就是圖南的養(yǎng)父蘭蒂斯，還有二兒子埃爾維斯大談社會經(jīng)濟，言談儒雅，一派文人風(fēng)范。
安貝娜繃著一張小臉，跟旁邊的話癆堂妹艾米麗極其冷淡地聊天，弗雷德和帕特和堂兄弟里昂大聊高中樂事。
圖南正在和帕莎低聲交流。
帕莎咽下一口紅酒，若有所思：“你要資助那個小球迷，但又不想讓媒體知道？”
圖南刀叉微動，切著她最喜歡的熏火腿片，盤里還有一大根烤鵝腿，杰西祖母剛才叉到她盤里的。
“是的，我現(xiàn)在在這個位置上，不管做什么，都會有媒體盯梢，但我不想讓那個叫做斯坦芙的小女孩被打擾，她的病看起來不容樂觀。”
帕莎點點頭，表示理解，對于金融精英來說，接觸的客戶中也有是像妹妹這樣的社會名人。
“我可以幫你，但是這樣一來，你就沒有辦法用慈善的方式合理避稅了。”
卡琳娜往圖南和帕莎的盤里各塞了一塊甜點，給安貝娜夾了一塊熏腸。
帕莎不愛吃甜食，但她對繼母厚此薄彼的行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父親蘭蒂斯三婚的時候，她已經(jīng)離家求學(xué)，根本沒有和卡琳娜沒有相處過多久，更別提感情了。
帕莎愜意地喝著小酒，根本沒有去碰甜點的意思。
圖南：“我不需要避稅。”
帕莎還是提醒她：“不管怎么樣，省下來的錢至少可以用到孩子們身上，而不是政客的腰包。
如果你有做慈善的想法，趁早弄個基金會。”
圖南下意識地叉起心型小蛋糕，塞進嘴里，慢條斯理地咀嚼，似乎在思考，等她咽下去，才道：
“基金會的事，還是等明年吧，我現(xiàn)在手頭沒有那么多錢，前段時間給你推薦的那支股票，你還記得么？我把積蓄幾乎全投進去了。”
夜已深，窗外飄起小雪，臥室里，淺藍色天花板上四角壁燈全亮，窗邊一張鋪著鵝絨被子的粉床。
圖南坐在地毯上，各種各樣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堆滿了黑白格子地板。
拆開薇薇安的橙色火焰禮物盒，里面是一個可愛的馴鹿發(fā)夾。
圖南把發(fā)夾戴在頭上，繼續(xù)拆下面的。
小桑送了一個胸針，莎朗送了一個發(fā)卡，喬送了一本答案之書。
拆完青梅竹馬們的禮物，順手拆掉安貝娜的粉色禮盒，裝著一個圣誕雪人水晶球，把雪人從底座翻過來，會簌簌落下螢光雪花，漂亮極了。
還有前國家隊友們，因扎吉送了一瓶香水，皮爾洛送了一瓶紅酒，皮耶羅送了他自己的音樂專輯。
圖南：……好像混進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舍瓦的禮物盒很大，拆開是一個天文望遠鏡，圖南摸著光滑的支架，心里感覺有點奇怪。
這是……想讓她拿著這個晚上去看星星？他怎么知道，還是說只是湊巧……
還有一些人送的禮物她沒有拆完，圖南已經(jīng)累得躺在床上，反正要郵回荷蘭，還是之后再拆。
手機還在響個不停，她拿起來，不經(jīng)意暼到床頭掛了一只圣誕襪子。
電話很快就接通。
內(nèi)斯塔的聲音清朗：“圣誕快樂，圖南爾，今天過得開心么？”
圖南翻了一個身，看窗外的小雪：“很開心。”
兩個人從深夜聊到凌晨，直到圖南困得睜不開眼睛。
“后天去米蘭找薇薇安，大概幾點鐘到？我去機場接你。”
內(nèi)斯塔在說晚安之后，突然又來了一句。
圖南眼眸微闔，卷長睫毛沉重地眨啊眨，腦海中一片混沌，小桑冬歇也開始了，現(xiàn)在是在羅馬，為什么能從羅馬飛去米蘭接她？
“訂了兩點到的機票。”
圣誕節(jié)，海因里希家的各個親戚登門造訪，圖南非常無聊，拿起鉤針工具包，打算在去米蘭看薇薇安之前，照著黃女士織出來的這幾個兔耳，貓耳，毛絨帽子，學(xué)著織兩個。
薇薇安一個，順便也給生悶氣的安貝娜重新織一個。
第122章 冬日戀歌
圣誕節(jié)一過, 圖南收拾行裝，動身前往米蘭，海因里希非常不舍, 還是開車把她送到機場。
從機場vip通道出來, 行李箱剛被機場人員接過去，圖南就接到了托蒂的電話。
“你昨晚又沒接我電話, 圖南爾。”
托蒂有點氣沖沖。
“忘記了。”
圖南說這句話一點也不心虛，從羅馬回來這幾天，托蒂一直在打電話，吃飯打, 睡覺打, 打得她心情無比煩躁。
“你跟桑德羅在電話里都說啥了, 竟然能打到半夜。”
托蒂心里憋了一肚子氣, 盡管身處推杯換盞的熱鬧聚會，仍對圣誕夜的冷落耿耿于懷。
圖南：“你又不是沒打過那么久。”
托蒂：“他天天打, 打得我這邊都占線了！”
圖南忙著登機，沒空說話，這可把托蒂惹毛了。
“說話，圖南爾。”
圖南沒理他。
托蒂嘟囔：“老天作證，有件事我是非干不可了, 你說什么也不好使, 用熱暴力回擊冷暴力正公平合理。”
“你要干什么？”
圖南坐到座位上，聽到他這句話, 心里有些不妙，這家伙熱血上頭, 真會做出離譜的事來。
“幾個小時后我就會出現(xiàn)在你的家門口。”
圖南：……
“我已經(jīng)登機了。”
托蒂不依不饒：“那就去米蘭。”
“羅馬隊內(nèi)聚會結(jié)束了？你是隊長，不負責(zé)任的混蛋。”
托蒂充耳不聞：“如果我是你, 我就立馬回羅馬，而不是粗心大意地忽略羅馬還有一個人，即將因焦急等待失去全部的人生快樂！”
圖南非常氣惱，托蒂就像跟一個小混混，蠻不講理。
“你還差遣起我來了？做夢，我……絕不受你的指使。”
托蒂壓低了聲音：“喔喔喔，穿上衣服就翻臉不認人了？”
“住嘴，混蛋，不準再說那個。”
圖南惱羞成怒，上個星期，洗澡路過鏡子，她甚至都不敢轉(zhuǎn)頭朝鏡中看一眼，那些層疊紅痕遍布全身，足足一個星期才養(yǎng)好。
這個混蛋，竟然還敢再提。
托蒂不管不顧：“現(xiàn)在上帝用愛情殘忍的折磨我，你如意了，圖南爾，我要完蛋了，操蛋的冬歇期，就讓我在寂寞里孤獨死掉。”
“好了，別說了，我會回去，我說了會回去。”
圖南深吸一口氣，就是這種時候，他總是無病呻吟，真的拿這個家伙一點辦法都沒有。
托蒂立馬追問：“什么時候？”
“看完薇薇安之后。”
意大利，米蘭，機場停車場。
圖南下飛機，頂著風(fēng)雪，一頭扎進vip通道，出來后直奔電梯而去，一路下到停車場。
遠遠瞧見內(nèi)斯塔打開車門出來，圖南踩著高跟鞋，拉著行李箱，快步走過去。
“今天好冷啊，桑德羅。”
“不是告訴你米蘭今天下雪么，怎么還穿這么少。”
內(nèi)斯塔把圖南的手指攏在掌心輕呵，圖南揚起臉頰看他，沒有說話。
弗朗西上飛機前打電話發(fā)脾氣，把她弄得頭暈?zāi)X脹，幾乎忘了這回事。
車子從停車場駛進茫茫風(fēng)雪，雨刷器擺起，輕掃玻璃上融化的水滴，車內(nèi)恒溫25℃。
副駕駛的座位已經(jīng)被內(nèi)斯塔調(diào)低，圖南側(cè)身躺著，身上蓋著一件羽絨服。
內(nèi)斯塔正在專心開車，半長黑發(fā)攏在耳后，側(cè)臉深邃又迷人。
圖南打了一個哈欠，慢慢閉上眼。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躺在一張黑色的大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房間內(nèi)溫暖如春，落地窗外還在簌簌飄落雪花。
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圖南拿起手機，和薇薇安聊了一會兒，一起約好晚上逛街。
房間里的陳設(shè)似乎和上次住的不一樣，圖南沒有心思欣賞，掀被起身，來到洗手間，洗把臉，瞬間感覺清醒多了。
從洗手間出來，穿好外套，正碰上內(nèi)斯塔推門進來。
“我跟薇薇安約好了，一起去逛街吃飯。”
說完，圖南拿起包，就想開門下樓。
內(nèi)斯塔從衣櫥里拿出厚呢外套，一把將想要開門的圖南拽回來，摟進懷里，給她穿上，拉上拉鏈。
圖南棕色眼眸眨啊眨，只覺得胳膊抬起來都有點費力，這是她行李箱里最厚的衣服，非常不符合美學(xué)標準。
“走吧，我送你去。”
內(nèi)斯塔拿起小茶幾上的車鑰匙，跟著圖南下樓。
費洛咖啡廳。
薇薇安染了一頭金色大波浪，耳釘閃亮，穿著一身黑色皮衣，像個超酷的女老大，起身給了圖南一個大大的擁抱。
“哦，親愛的圖南爾，你穿的簡直像個小浣熊，咳咳，圣誕快樂，馴鹿發(fā)夾收到?jīng)]有，是不是很可愛？你喜歡嗎？”
圖南反身抱住她：“不得不承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眼光，我送你的小雪人發(fā)箍如何？”
“簡直不能再喜歡了。”
兩人就圣誕節(jié)樂事聊了一會兒，準備去用餐。
薇薇安提起包，拉著圖南就往外走，正迎面碰上推門進來的內(nèi)斯塔。
薇薇安嚇了一跳：“桑德羅，你怎么也來了？”
內(nèi)斯塔：……
圖南解釋：“他恰好在米蘭。”
三個人找了家餐廳用餐。
圖南正低頭切牛排，盤里有她不喜歡的洋蔥圈，下意識叉起洋蔥圈，弄到內(nèi)斯塔的盤里。
弄完之后，她才發(fā)覺自己剛才做了什么，拿著叉子的手就是一頓。
內(nèi)斯塔卻好似習(xí)以為常，把洋蔥圈和意大利面撥到一起，卷起來，解決掉。
圖南悄悄松了一口氣，對于吃貨而言，意大利食譜中沒有不能吃的東西。
薇薇安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有種莫名的氛圍，雖然他們從小就是這樣，探尋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等到內(nèi)斯塔起身結(jié)賬，薇薇安悄聲問圖南：
“你住在桑德羅家嗎？”
“哦，是的，你要跟我一起么？就今晚，我們一起玩橋牌？”
薇薇安眼睛一亮，還想說點什么，手機響了。
從電話里得知一大群親戚拜訪，她不得不臨時改變逛街的原計劃。
“明天吧，明天我去桑德羅家找你。”
內(nèi)斯塔回來，薇薇安就匆忙告辭后離開。
圖南和內(nèi)斯塔從餐廳出來，路燈昏暗，夜幕更顯陰沉，天上雪花被風(fēng)裹挾著飄落，染白長街，廣場上眾多情侶，在追逐打鬧。
圍巾被風(fēng)吹起，圖南抬手整理，冷風(fēng)夾著雪呼呼的往里面灌。
“原本我還打算回羅馬，現(xiàn)在看來，不知道雪什么時候能停——嘶，好冷，什么東西掉進去了。”
冰雹掉進領(lǐng)口，圖南被冰得瞳孔微顫，情急之下，抬起手去解圍巾，她似乎忘了此時天上仍然下著雪。
“別解，親愛的，我來弄。”
內(nèi)斯塔立馬拉開羽絨服拉鏈，把圖南按進懷里，嚴嚴實實地攏住，掀起圍巾覆住雪頸，才伸手進去。
他的手很熱，足球運動員冬天就算僅著長袖球衣也能在賽場馳騁，別說還穿了一件厚實無華甚至有點丑的羽絨服。
察覺到冰雹從身上消失，圖南從溫暖的懷抱里抬起頭，冰雹只是一丁點，已經(jīng)在內(nèi)斯塔溫暖的指節(jié)間化成雪水，棕色水眸忍不住眨了眨。
“這就沒了？”
內(nèi)斯塔緊盯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滿是溫柔笑意，大手把遮住白嫩臉頰的圍巾向下掖了掖。
“沒了，圖南爾。”
摟在纖腰上的手臂沒有放開，反而收得更緊，圖南卷翹睫毛輕顫。
雪花飄落，微卷長發(fā)與半長黑發(fā)風(fēng)中糾纏，內(nèi)斯塔低頭，在紅唇上落下熾熱一吻。
“哦，上帝，塞西里奧，你真該睜大眼睛，好好學(xué)學(xué)該怎么對待女朋友！”
脖子里還被塞了一大團雪，年輕女孩憤然起身，伸手指向旁邊暗處相擁而吻的兩人。
“哦，我最可愛的漂亮甜心，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你看看，他們只是在熱戀蜜月，而你是我的一生摯愛，想要一個甜蜜的吻嗎？來吧，寶貝。”
男人擁住女孩，一對情侶在雪中忘情的擁吻，嘖嘖聲不絕，周圍開始有小情侶駐足。
圖南從內(nèi)斯塔懷里掙脫出來，害怕被人認出來，轉(zhuǎn)頭跑進旁邊的影音廳。
內(nèi)斯塔快步跟進去，順手買了兩張光碟。
再出來的時候，兩個情侶還在激情法式熱吻，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一圈熱情觀眾。
圖南推著內(nèi)斯塔，讓他朝停車場指路，等坐上車，又不想回去了，于是哄他開車在城里轉(zhuǎn)悠了一圈。
回到別墅，圖南感覺非常盡興，小桑一掃之前的郁氣，重新話癆起來，一路上給她講了意大利二十個怪地方的秘聞，特別有趣。
“晚安，桑德羅。”
“晚安。”
圖南握住門把手，身后的內(nèi)斯塔說了晚安，卻沒有動，似乎在靜等開門。
她的手一頓，轉(zhuǎn)過身，眼底露出懷疑。
“晚安，桑德羅，你不去臥室休息么？”
內(nèi)斯塔上前一步，摟緊纖腰，握住她的手，將門打開。
“我正要進臥室。”
“這間是你的臥室？你把我的行李放在你的臥室？”
圖南反應(yīng)過來了，棕色眼眸中露出羞憤，從懷抱中掙脫出來，快步進房間，啪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
脫下厚呢外套，放在衣架上，門又被扣響，圖南不想理會，扣門聲卻不停，她折身回去，把門拉開。
“你想干嘛？今晚這是我的臥室了。”
“現(xiàn)在才8點鐘，看電影么，泰坦尼克號。”
內(nèi)斯塔晃了晃手里的光碟。
第123章 冬日戀歌2
影音室四角燈亮起, 四周墻壁上是黑色格子吸音材料，深藍色天花板，顯得光線暗淡。
整個地面都鋪著柔軟又舒適的黑色地毯, 門邊是影片架, 正前方是壁掛電視。
內(nèi)斯塔和托蒂一樣，不喜歡費時費事的家庭投影儀。
整個房間中間靠后長長的L型長發(fā)和茶幾, 沙發(fā)短側(cè)靠墻位置，是一座特別定制的寬大按摩椅。
圖南踢掉高跟鞋，愜意地倚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薯片, 茶幾上擺著零食果盤, 等著內(nèi)斯塔放碟片。
從這里看過去, 內(nèi)斯塔的身材高大強壯, 充滿了運動員的勃勃生機，還有精力充沛的青春朝氣。
藍色屏幕變亮, 字幕出現(xiàn)，泰坦尼克號的經(jīng)典主題曲緩緩響起。
內(nèi)斯塔緊挨過來，圖南覺得有點擠，伸手想去推開他，卻被捉住手, 十指相扣, 放在腿上。
大腿肌肉緊實火熱，圖南掙脫不得, 不得不用一種非常別扭的姿勢，半躺在內(nèi)斯塔懷里。
圖南把薯片的包裝袋擱在腿上, 伸手進去，若無其事地問：
“你在電影院看過了嗎？”
“還沒有。”
圖南捏起一塊薯片, 趁內(nèi)斯塔說話，一下塞進他的嘴里。
“味道如何？”
內(nèi)斯塔整個都僵住了，低頭看過來。
深邃的黑色眼睛里像有璀璨星辰，圖南心癢癢，伸手又捏了一片，假裝要往他嘴里塞。
“想要不？說想要我就給你。”
內(nèi)斯塔眼神突然變得侵略，按下暫停，把遙控器丟沙發(fā)上。
圖南視線不受控制地朝遙控器看過去，下巴被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抬起，熾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把她壓倒在沙發(fā)上。
“——唔”
電影繼續(xù)，露絲在甲板上，伸展雙臂，杰克在背后抱住她。
“you jump，l jump。”
圖南被內(nèi)斯塔緊摟在懷里，微卷長發(fā)有些凌亂，紅唇微腫，她抬起臉頰，眼眸濕潤。
“我讓你心煩了嗎？桑德羅？”
“當然沒有，親愛的圖南爾，為什么這么說？”
內(nèi)斯塔唇角甜蜜地翹起，低頭在緋紅臉頰上輕吻。
“或者你厭煩我喂你吃東西。”
“沒有的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厭煩你做的任何事。”
“那你剛才為什么要用薯片堵住我的嘴？”
圖南眼眸控訴。
內(nèi)斯塔耳朵紅了，沉默不語，視線飄忽。
事實證明，沉默在大多數(shù)時候，對女人而言是一種無聲挑釁。
圖南心里不爽，接下來的時間，她開始劇透。
“結(jié)局是悲慘的，船沉了，明明兩個人都有……”
但內(nèi)斯塔比圖南想象中還有耐心，不僅一點沒生氣，反而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搭上一句。
“所以你不相信一見鐘情的愛，為什么?圖南爾，不管什么事實，都有它的理由。”
“愛？對一個見一面的人就有愛，他們一輩子加起來認識的時間不過數(shù)十個小時。”
“如果他們都活了下來，戀愛，結(jié)婚，一輩子在一起。”
內(nèi)斯塔低頭凝視圖南，手臂不自覺地輕微用力。
圖南被內(nèi)斯塔掐得眼淚差點掉下來，用力撥開他的手，還不忘繼續(xù)批判劇情。
“每天親親熱熱地待在一起，幾年的時間就沒有了新鮮感，愛因距離而產(chǎn)生，因親近而消失。”
內(nèi)斯塔愈發(fā)沉默，似乎被說到啞口無言。
圖南講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飲料，喝一口。
電影結(jié)束，屏幕變回藍色。
圖南還有些意猶未盡，冷靜批判：“智者不入愛河。”
內(nèi)斯塔關(guān)掉電視，攬過白嫩腿彎，手臂輕輕用力，就把圖南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
“啊，你干嘛？”
啪的一聲，房間內(nèi)變得漆黑一片，黑暗中傳來圖南慌亂的聲音：
“桑德羅，燈黑了。”
啪，一聲，黑暗中有點點熒光亮起。
進接著，數(shù)以萬計的星星璀璨在天花板的漆黑波瀾中。
別墅外冬雪呼嘯，房間內(nèi)星河長明。
圖南愣住了，她在星空中，看到了和小桑一起數(shù)過的那些星座。
20年后有會旋轉(zhuǎn)的星河，十年后會有豪華星空頂。
但2002年，不可能會有意大利的裝修公司能想到在天花板上裝上數(shù)以萬計的水晶熒燈，裝扮出這么一個星空。
除非有人特意設(shè)計，親手打造，但這無疑是非常浪費時間精力的，尤其是對于頂級的足球運動員來說。
“圖南爾，星空無法私有，愛可以。”
圖南茫然抬頭，朦朧的熒光映照著內(nèi)斯塔俊朗的面容，如羅馬武神雕塑般深邃。
濃眉鋒利，鼻梁英挺，好像是空濛天色里隱約浮現(xiàn)的阿爾卑斯山巒。
“恒星誕生在大爆炸之初，就有行星環(huán)繞，圖南爾，愛與被愛，一直是宇宙間最忠貞不二的亙古規(guī)律。”
內(nèi)斯塔凝視著圖南，慢慢低頭，含住微張的紅唇，長驅(qū)直入探進去，肆意吮吸廝磨香甜柔軟。
大手撫上纖腰，手指有節(jié)奏地輕柔揉捏。
“唔——”
輕微的酥麻感傳來，圖南忍不住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輕哼。
“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孤獨。”
輕吻落在臉頰上，圖南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內(nèi)斯塔抱到按摩椅，整個腰背陷進柔軟的皮革里。
“我的靈魂干涸，心靈也飽受折磨，圖南爾，給我點救命的玩意兒。”
內(nèi)斯塔凝視身下女孩，深邃的黑色眼睛里翻涌情熱，俯身壓上去，輕啄嬌艷紅唇，大手已悄然從毛衣探進去。
圖南卷翹睫毛熟門熟路顫抖兩下，直到身下震動傳來，手臂下意識地攀上內(nèi)斯塔寬闊的肩膀。
“太不像話了，桑德羅，真不害臊……這是什么椅子？”
………………一次不落燈……………………
早上雪還在下，圖南依偎在內(nèi)斯塔懷里，正在織護腕。
纖手拿著鉤針，頗為靈活地在護腕上穿引，但因為熟練不過關(guān)，沒過幾分鐘，鉤針就刺在手指上，血珠滲出來。
“哎呦——”
“怎么了——”
內(nèi)斯塔下意識地低頭，一把攥住瑩白手腕。
手指被溫?zé)岣采w，圖南忍不住蜷了蜷，下一秒，血珠被吮去。
“好了沒？”
“再等一會兒。”
內(nèi)斯塔起身，拿來醫(yī)藥箱，給手指消毒之后，又貼上創(chuàng)可貼。
圖南以為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伸手去拿掉落在沙發(fā)上的鉤針，卻撲了一個空，轉(zhuǎn)頭一看，鉤針已經(jīng)到了內(nèi)斯塔手里。
“給我。”
圖南朝內(nèi)斯塔撲過去，像小時候那樣，猝不及防扯到腰，酥麻痛癢襲來，軟倒在他懷里，手臂無力地攀上肩膀去拽。
內(nèi)斯塔卻摟緊纖腰，把鉤針高舉，讓她夠也夠不著。
“不給，除非你答應(yīng)，不再粗心大意。”
“我保證，我會慢慢弄。”
不知不覺，上午過去，海風(fēng)呼嘯，落地窗外雪花狂舞，天地皆白，頗有一番壯觀景色。
內(nèi)斯塔的活潑勁上來，一會兒親她的臉頰，一會兒摩挲她的腰窩，圖南被搞煩了，壞心眼地在他兩手纏滿毛線，美其名曰理線。
“這個配色怎么樣，是深藍色好一點還是淺藍色？”
手被綁住就沒有辦法說話的意呆梨男人內(nèi)斯塔：……
“淺藍色。”
“手別動，桑德羅，你都把線弄亂了。”
圖南不滿地拍了一下內(nèi)斯塔的手，繼而頗為得意道：
“既然你這么說了，看來我該選深藍色——唔”
門鈴響的時候，圖南正被內(nèi)斯塔按在懷里吻。
v領(lǐng)毛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紅痕點點的瑩潤雪肩。
她抬起手，無力地推了一把熾熱胸膛。
“唔——可能是薇薇安，快去，快去開門。”
內(nèi)斯塔呼吸粗重，大手從毛衣里依依不舍地收回來，幫圖南把毛衣拉回肩頭，才起身去開門。
圖南本來躺在沙發(fā)上，透過落地窗，遠遠看到雪中來人，又費勁地坐起來。
薇薇安和喬進來時，正看到圖南身著毛衣短裙，蜷著瑩白美腿，偎在沙發(fā)上，正一本正經(jīng)地用鉤針織著護腕。
只是臉頰暈紅，眼眸瀲滟如春水，紅唇嬌艷微腫，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嗨，薇薇安，喬。”
“嗨，早上好。”
這是神色如常的喬。
薇薇安踟躕著坐在圖南旁邊，嗅到她身上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心中暗自懷疑。
“圖南爾，你看起來好像很困？”
看到內(nèi)斯塔正關(guān)門走來，圖南伸手掩唇，打了一個哈欠，睫毛濕潤。
“是有點，昨晚沒睡好。”
薇薇安心中疑慮頓時消了一大半，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和桑德羅，你們倆剛才在接吻呢。”
圖南：……
剛準備挨著圖南坐下的內(nèi)斯塔：……
剛想開口說話的喬：……
“這個是什么，護腕嗎？看起來很不錯。”
薇薇安一屁股坐到圖南身邊，看起來頗有一番興致。
圖南翻出另外一根針遞給她：“我們一起來做。”
薇薇安：“我來做個熊貓，哦，這個模子看起來真可愛，就它了。”
幾個人坐在沙發(fā)聊了會天，內(nèi)斯塔起身做飯，手藝頗好的喬也跟過去幫忙。
兩個懶鬼半躺在沙發(fā)上，對著一堆毛線，戳弄地頗有興致。
飯好之后，內(nèi)斯塔伸手攬過白嫩腿彎，把圖南抱起來。
薇薇安心里那種奇怪激動的感覺又來了，她懷著隱秘的興奮，試探道：“你們不對勁。”
圖南非常淡定，從小到大，薇薇安的性格都是最容易被洗腦的那一類人。
“不要誤會，我剛才腳扭了，所以你懂的。”
薇薇安有點失落：“原來是這樣。”
喬在旁邊，一點不為自家妹妹的智商捉急，看熱鬧不嫌事大道：
“真讓人擔(dān)心，圖南爾，手沒有扭吧，等會吃飯還能拿得起刀叉？”
圖南：……
第124章 竹馬明爭暗斗
喬和薇薇安拜訪后, 第二天就跟著父母返回羅馬探親，圖南和內(nèi)斯塔訂了上午稍晚一點的機票。
飛機從米蘭飛往羅馬不到兩個小時，從羅馬機場出來時, 才下午兩點多鐘。
托蒂在機場停車場等得心焦, 一轉(zhuǎn)頭，看見內(nèi)斯塔和圖南從電梯里走過來。
兩個人挨得很近, 親親熱熱的樣子讓人心里很不爽。
內(nèi)斯塔把行李箱放到后備箱，托蒂拿著鑰匙在發(fā)呆，圖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弗朗西，看什么呢, 這么出神。”
托蒂回過神, 直接上前一步, 摟住纖腰, 吧唧一口親上白嫩臉頰。
“圣誕快樂，圖南爾。”
圖南整個人被托蒂扣進懷里, 伸手四處阻擋，卻怎么也抵不住他接下來狂風(fēng)暴雨似的貼面吻。
“……放開。”
內(nèi)斯塔放完行李箱，站在旁邊不到一秒，就開始不動聲色地把托蒂往駕駛座上推。
啪得一聲，車門被關(guān)上。
內(nèi)斯塔回身, 拉起圖南的手, 朝車后座走去。
“快走吧，說不準這里有記者。”
車里還在懵逼的托蒂：……
內(nèi)斯塔和喬兄妹倆一樣回家探親, 托蒂下午和朋友聚會，圖南在酒店休整了一會兒, 就去老宅收拾屋子。
到了晚上，幾個人終于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飯后, 薇薇安提議散步消食，圖南欣然同意，三個男人也無異議，一行人往僻靜處去了。
天上明月高懸，風(fēng)清云靜，公園地處偏僻，遠離汽車來往的大道和星星點點的店鋪，所以少有人來，地上落葉無人清掃，上面還鋪著厚厚一層白雪。
圖南瞧著四下無人，彎腰抓起一把雪，在手心揉成一團，回身朝薇薇安投擲而去，卻正中旁邊雙手插兜，一臉拽樣的托蒂。
“呸呸呸。”
托蒂呸呸吐雪，三兩下捏出鵝蛋大小的雪團，朝圖南追過去。
“來吧，圖南爾，這有個大家伙在等著你呢。”
“救命啊。”
圖南嚇得四處逃竄，一會兒躲到薇薇安后面，拉著她當擋箭牌。
“弗朗西，看這是什么？！”
薇薇安撩起金色大波浪，深吸一口氣，一手一團，化身瘋狂投雪機。
不幸被雪砸中的內(nèi)斯塔和喬加入戰(zhàn)局，雪團漫天狂飛，無人知道，小公園角落正在上演三男戰(zhàn)兩女的激情大戲。
圖南和薇薇安兩個人一起扔，也沒有對面三個人扔得快，準，狠。
薇薇安是火力集中點，渾身被雪砸中，活像個移動小雪人。
圖南比她好一點，通過靈活走位，躲掉了不少內(nèi)斯塔的，但也被托蒂和喬砸了十幾個，微卷長發(fā)上都是雪。
不知什么時候，托蒂突然現(xiàn)身樹后，手里拿著番茄大小的雪團，距離圖南只有幾步之遙。
圖南回頭一看，頓覺大事不妙，眼看就要落入狼手，轉(zhuǎn)身就朝薇薇安跑去。
“救我，薇薇安。”
結(jié)果還沒跑兩步，就被托蒂得意洋洋地拽住衣襟，塞了雪團進去。
一時間脖頸冰涼刺骨，凍得圖南失聲尖叫，不住掙扎。
“壞坯！”
雪團在掙扎中滑進衣襟深處。
“別動，圖南爾。”
托蒂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這下玩脫了，連忙伸手探向雪頸，想把雪團從衣襟掏出來。
圖南以為他還想再塞，拼了老命掙脫，踉踉蹌蹌向前跑。
“好冷啊。”
“來了，來了。”
薇薇安也被喬塞了一脖領(lǐng)子雪，兩個難姐難妹加速沖對方跑過去，眼看即將完成勝利大會師。
全程劃水的內(nèi)斯塔小零食都顧不上再吃，上前幾步，一把將圖南摟進懷里，圍巾覆手，雪團掏出來，扔在一旁。
冰冷刺骨的感覺消失，圖南轉(zhuǎn)身就要報仇，手里突然一沉，她低頭一看，巨無霸雪團。
再一看內(nèi)斯塔身旁，已經(jīng)滿地皆是雪無霸球，都是他剛才整出來的。
圖南：……原來小桑剛才不是在劃水，而是在儲備彈藥庫。
薇薇安被喬追著滿公園砸，她一邊跑一邊大喊火力支援。
圖南反身回去，照著托蒂就是迎面一擊。
托蒂本來還在直愣愣站著，差點被雪球砸中鼻梁，人都傻了，急忙伸手去擋。
內(nèi)斯塔加入圖南幫，喬本來還想看熱鬧，被托蒂拉過去，和女孩組開始新一輪“攻防戰(zhàn)”。
由于內(nèi)斯塔臨陣倒戈，又像個無情的造球機器，敵人的火力支援實在太猛，托蒂不得不還用雪堆了一個碉堡。
他拉著喬趴到屏障后，一邊匍匐前進，一邊搞偷襲。
圖南一不小心被托蒂抓住腿，摟住腰，然后下一秒，整個人瞬間騰空。
“啊！”
托蒂抱著圖南，四處躲避內(nèi)斯塔的圍追堵截，跑到一處空地，雪有三尺厚，顛了顛緊摟著他脖頸的女孩，作勢要把她丟下去。
“投不投降？不投降，我就把你扔下去。”
“不投降，死不投降，別廢話，來個痛快的。”
圖南非常硬氣，抬手捂住雙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托蒂看著圖南胸口起伏，臉頰紅撲撲，喉結(jié)滾動，剛想再說點什么，喬從身后一推，動作比小時候更熟練。
“別磨蹭了，都說了給她個痛快。”
“啊！”
圖南整個翻落下去，積雪下面是厚厚的一層落葉，撲通一聲，陷進雪與落葉之間，呈一個大字型。
托蒂還待撲上去，被內(nèi)斯塔飛身鏟倒，在滑溜溜的雪地上滾了兩圈。
薇薇安嗷嗷叫著沖上來，對著金棕色腦袋連砸數(shù)球，算是報了圖南的一摔之仇。
圖南最后被內(nèi)斯塔從雪里撈出來，藍色大衣皆白，微卷長發(fā)凌亂，卷翹睫毛上都粘滿了晶瑩雪花。
就算被裹進他的羽絨服里，還是不住打著哆嗦。
“不玩了，好冷。”
不遠處的托蒂看到相擁的兩人，整個人都傻了。
圖南腿上的絲襪都濕了，去街邊店鋪買了新的，剛拉上更衣室的圍簾，托蒂就悄悄鉆進來。
圖南身下穿得是皮裙，雙腿在燈光下愈發(fā)瑩白修長，卷起裙尾的撩人動作，莫名讓托蒂有一種心臟狂跳的感覺。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把圖南擁進懷中。
“我感到惱火，很痛苦，圖南爾，他的懷抱那么暖和么？”
托蒂一邊說，一邊毛手毛腳。
“混蛋，你還有臉說，是誰將雪塞進我的衣襟，是誰把我丟進雪堆？”
圖南一開始被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托蒂的手已經(jīng)覆在她的腿上揉捏，心里頓時涌上羞憤，反手拽住金棕色卷發(fā)。
“嗷嗷，別拽，外面有人。”
圖南心中多了些顧慮，失神之下被托蒂偷襲得手，重重親上紅唇。
“哼，要是我像他一樣善解人意，你能像對他一樣對我嗎？”
托蒂故意耍無賴，貼著瑩白耳垂向下吮吻，將熱氣噴灑在上面。
“我也能跟他一樣，不向你暴露本性，偽裝得和氣又溫柔，可是他比我幸福多了，頭十幾年都泡在蜂蜜罐里，現(xiàn)在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對我更好？”
“別碰我。”
圖南被燙得渾身一顫，慌亂地伸手，攏緊衣襟，如果托蒂看見脖頸上的紅痕，肯定會不管不顧像頭蠻牛，這一點她很清楚。
托蒂充耳不聞，又貼著臉頰猛親一口，心里正在得意，圖南突然起身，用盡全力推了他一把。
“你給我出去。”
托蒂猝不及防下被推個正著，看到圖南眼眸含怒，悻悻然撩簾出去，迎面撞上走過來的內(nèi)斯塔和喬。
喬很驚訝：“你怎么在這？”
托蒂手臂拄著更衣間的扶手，非常不走心道：“喔，走錯了。”
內(nèi)斯塔神色也頗為平靜：“是嗎？”
托蒂撓了撓金棕色卷發(fā)：“不然你以為呢？”
眼看著兩人之間氣氛開始焦著，喬又出聲打圓場。
“不知道圖南爾什么時候出來？”
薇薇安從洗手間方向走來，過了老半天，圖南才磨磨蹭蹭地掀簾出來，對等在門口的幾個人說：“我累了。”
第二天雪停了，氣溫回暖，幾人約好，往羅馬郊外游玩。
太陽照在白雪皚皚的起伏山坡上，一行人在枯黃的葡萄藤枝和綠意盎然的松樹之間行走。
前面是一個上坡，圖南腳下一空，不小心滑倒在濕滑的雪地上。
“小心。”
內(nèi)斯塔和托蒂不約而同伸手去拉，但看到圖南坐在地上，不知道什么緣故，相視一眼，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
兩只手停在面前，似乎在靜等抉擇，平靜中翻涌明爭暗斗的波瀾。
圖南呆坐在原地，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兩個平日里從來都不知道謙讓的好勝男人竟然如此耐得住性子。
旁邊薇薇安已經(jīng)目瞪口呆，想要上前拉圖南起來，卻被喬拽住手臂，動彈不得。
圖南：……
圖南動了動腿，覺得沒有大礙，手撐著雪地就要爬起來，靠男人不如自力更生。
“不用麻煩了。”
兩個男人殷勤上前，托蒂動作快人一步，攬起腿彎，把圖南抱起來。
“怕什么麻煩。”
溫暖的懷抱還沒呆熱乎，圖南瞬間天旋地轉(zhuǎn)，下一秒就進了內(nèi)斯塔有力的臂彎。
“我來，你別把她摔了。”
托蒂頂了頂腮，蠻橫地上手來搶，圖南清了清嗓子：“行了。”
在場四人全都將目光投向她。
“別這么費勁，我自己有腿。”
說完，圖南按著內(nèi)斯塔的肩膀跳下來，彎腰撿起一根被狂風(fēng)吹斷的松枝當探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第125章 三人行
從結(jié)冰的河岸抬頭望去, 平坦的山谷之間，坐落著零星房屋，房頂一抹抹尖白。
內(nèi)斯塔幾人去山坡背處滑雪, 雪場已經(jīng)聚集了一批背包滑雪客。
圖南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 聽著不遠處喧鬧的動靜，托腮凝思。
過了一會兒, 聽到身后有動靜，圖南轉(zhuǎn)頭，內(nèi)斯塔正朝她走來。
“桑德羅？”
“夾岸風(fēng)很冷，別坐在這里。”
“我覺得這里挺好。”
圖南不想挪動, 也不想被薇薇安和喬看出端倪, 才坐在這里假裝看風(fēng)景。
內(nèi)斯塔就邁開長腿, 干脆利落地跳到石頭上, 摟著她坐下。
“跟我說實話，圖南爾, 是不是腰不舒服？”
“有點。”
她的腰確實不舒服，畢竟那天晚上在按摩椅上，小桑確實頗為荒唐，也著實用了些手勁。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纖腰上輕輕揉搓，內(nèi)斯塔低頭, 輕吻圖南的臉頰。
“下次我會輕一點。”
圖南被他一句話說得心慌, 瞧著四下無人，才稍稍安心。
托蒂跟薇薇安和喬在雪道上滑了兩圈雪, 一回頭內(nèi)斯塔也不見了，心里就是不妙。
他解開滑雪板, 把裝備交還給滑雪場收費員，順著來時的坡道下去找人。
兩人坐在石頭上。
“那幾頭羊把牧羊犬頂翻了, 好家伙，它還要上去再比劃兩下子，全然忘了自己的職責(zé)。”
內(nèi)斯塔的話癆勁上來，圖南恍惚想起昨天晚上，他和莎朗，喬，三人走在前面，突然之間你爭我搶，只為踢飛一個空易拉罐。
小桑是這樣，莎朗他們也是，還有之前哈馬比，國家隊，阿賈克斯。
球員們比賽前都會搞那些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和迷信，賽后聚在一起開葷段子，互相惡作劇，淋浴間里一較長短。
在足壇，不管什么年齡的球員，都會有孩子氣的一面。
內(nèi)斯塔實在太話癆，圖南抬手捂住他的嘴，棕色眼眸輕眨。
“桑德羅，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內(nèi)斯塔低頭凝視圖南，深邃的黑色眼睛里滿懷著柔情，把纖手拿下來，放在唇邊親吻。
圖南想說的話一下卡在腦海里，就在這時，一塊石子伴隨著托蒂痞氣的聲音從天而降砸到手邊，把她嚇了一跳。
“喔，把其他人撇在一旁，你們在這說悄悄話，說什么，講給我聽聽。”
圖南生氣地把石子撿起來，扔過去。
內(nèi)斯塔暼了他一眼：“這就是你背后搞偷襲的理由？”
“多奇怪的話！我只是來點忠告。”
托蒂輕松閃身，躲過石子，跳到礁石上，伸手來捉圖南。
“跟我滑雪去。”
“我不想跟某個八歲還在翻字典查生字學(xué)罵人的蠢家伙一起去滑雪。”
圖南一把拍掉他的手。
托蒂心里感到惱火，聽到這話又傻眼了。
八歲那年捉弄圖南爾，被她叉著腰用一堆高級詞匯罵得頭腦發(fā)懵，翻出書包查字典的糗事簡直歷歷在目。
“見鬼的詞典，你怎么能記得那么清楚？”
托蒂本來還待氣勢洶洶問罪，這下徹底被她帶偏了。
“我當然記得清楚，某些人的蠢事一件不落的存在記憶里，你想知道自己哭過幾回嗎？”
“停下你傲慢的小舌頭，圖南爾，否則我立馬讓你嘗嘗厲害。”
托蒂惱羞成怒，一下就把圖南拽了起來，掐著她的腰，作勢要把推到冰雪覆蓋的河里去。
“讓我嘗嘗厲害？你這是要摔我，還是要打我？看我會不會動一下。”
托蒂被圖南三言兩語撩撥得胸膛起伏，又不敢真的把她推下去，一時間進退兩難，忍受圖南語言的磋磨讓他滿頭大汗。
“你別囂張，遲早有你好受的。”
托蒂有許多可以報復(fù)和清算的手段，只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出來。
“我真的好怕，哼，我寧可去坡頂，倒好過在這聽你嚷。”
內(nèi)斯塔在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之前起身，托蒂破天荒將女孩迫不及待地拱手相讓，生怕她再說出什么讓人難堪的話，動作麻利地如同扔掉一塊燙手山芋。
山坡頂上有一座獵人小屋，現(xiàn)在被改為私人雪場的收費點。
從坡頂往下眺望，四周一片白雪皚皚。
時不時有游客劃著單人雪橇從雪道呼嘯而下，旁邊不遠處還有父母帶著孩子坐雙人兒童滑板，拄著雪杖，出溜一下，滑出幾米遠。
薇薇安還在套滑雪板，喬已經(jīng)劃著雪杖朝下俯沖。
圖南被內(nèi)斯塔拉著，不情不愿地坐上雙人滑板。
內(nèi)斯塔輕松將她推上雪道，回身去拿雪杖。
托蒂快人一步坐上去，雪杖一推而下。
“坐好了，圖南爾！”
雪橇在重力的作用下開始加速度，由緩及快，向下沖去。
剛開始，湛藍的天空，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都在眼前一一晃過，圖南心情尚可。
滑到中途，不知道托蒂做了什么，雪橇開始猛烈地搖晃起來。
圖南抓緊他滑動雪杖的手，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害怕嗎？圖南爾，說你錯了，我就考慮放過你。”
托蒂的聲音被狂風(fēng)吹得模糊不清，圖南沒理會，他卻更起勁。
“你們在一起做了什么，他怎么那么聽你吩咐？你還一心向著他，別把我當成傻子。”
圖南捂住耳朵。
托蒂在試探，他雖然不喜歡動腦子，但直覺尤其敏銳。
從那晚之后，他就時常輾轉(zhuǎn)反側(cè)，桑德羅守著稀世珍寶，既不自己享受，也不給別人享受，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圣人？
他不信。
圖南爾的身邊能排查的人已經(jīng)少之又少。
雪橇搖晃地更厲害，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說話就不說話，你哆嗦什么，好像我挨著你是件叫你不光彩的事似的？
從去了米蘭你就變成了這樣，比這還親密的事又不是沒做過，你忘了那天晚上——”
托蒂非常不滿意圖南的沉默，貼在她耳邊輕咬。
圖南一忍再忍，一把拽住金棕色的卷發(fā)，撓了上去。
下一秒，兩個人就連人帶雪橇一起栽到雪里。
托蒂出于重力因素，一整個摔在雪里，非常狼狽。
圖南從雪橇上翻倒，腰被托蒂及時扣住，才沒有順著雪道一路滑下去。
旁邊雪道的薇薇安本來滑得特別順暢，看到兩人摔倒大吃一驚，一時不察就栽了個大跟頭。
“哇，弗朗西斯科.托蒂！”
一個正在滑雪的男孩大喊一聲，認出了托蒂，卻沒有看清躺在他懷里的女孩。
眾人圍上來要簽名，圖南掀起圍巾擋臉，頭也不回地跑走，托蒂屈膝起身，卻被趕來的人群淹沒。
滑雪之旅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
接下來，內(nèi)斯塔和托蒂各自忙著親友團聚，幾個人找不到合適的時間聚在一起。
雖然圖南和薇薇安約會結(jié)束，回到酒店，內(nèi)斯塔就會來看她。
但每次內(nèi)斯塔離開沒過多久，托蒂又會趁著聚會結(jié)束后的空閑，趕過來糾纏。
圖南簡直不堪其擾，兩天后，薇薇安和喬假期結(jié)束，告別回米蘭。
海因里希打電話來催，圖南想著在回德國前，把老宅收拾一番。
內(nèi)斯塔正好有空閑，就一起跟過去幫忙。
老宅是幼兒園開始到小學(xué)一直居住的房子，杜思去世后，這里被房東收回，后來又轉(zhuǎn)賣給別人。
去年，圖南才從原房東那里輾轉(zhuǎn)找到現(xiàn)任房主，將它重新買下。
圖南打開門，又把鑰匙塞進郵箱深處的盒子里。
推開房門，本以為屋內(nèi)舊日生活痕跡都已被抹除，沒想到陳設(shè)一如往昔。
怪不得上午請的清掃人員電話說，這間房子里的水電俱通，地板床榻整潔，木制家具四角也都上了蠟，看起來并不像是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
圖南進了童年臥室，走到床邊，拍拍床單，發(fā)現(xiàn)上面一塵不染，就拉著內(nèi)斯塔，躺到床上。
一躺下，圖南就把頭埋進枕頭里，舒服的喟嘆一聲。
“這就是我原本的那張床，媽媽特意給我挑選了曼麗菲斯的床墊，一切都還在，好像什么都沒變。”
自從帶著系統(tǒng)來到這個年代，圖南從小就從一個堅定的無神主義者變成了機會主義有神論者。
黑暗和雷聲常常會讓她在半夜驚醒，嚇得一身冷汗，半夜抱著小枕頭爬到杜思床上。
但每一次，杜思都會在講完故事之后，把昏昏欲睡的她再抱回去。
在杜思認為，小寶貝們需要打小學(xué)習(xí)獨立，這也是絕大多數(shù)外國家長的教育方式。
可是，只要是碰到電閃雷鳴的雨夜，圖南都會驚恐得不得了，薇薇安陪她一起睡的時候還好，但總會碰到她沒空的時候。
某個夜晚，小桑和莎朗結(jié)伴冒雨從窗戶爬進來，陪她一起躺在這張小床上。
從那以后，這張小床，就見證了她脆弱的往事和堅不可摧的友誼。
就在這時，托蒂推門進來。
“多么背信棄義的人，竟然背著我偷偷躺在床上午睡，都讓開一點，畢竟這也有我曾經(jīng)的三分之一。”
說完，托蒂就挨著圖南躺下。
一個前腰，一個后衛(wèi)，圖南被擠在兩個身材健壯的足球運動員中間，難以脫身。
兩人身上的熱度傳到圖南身上，不一會兒就讓她脖頸冒汗，熱得實在受不了，艱難伸手拉扯毛衣。
“別這樣，我受不了了，太擠了，弗朗西，你能不能到椅子上去？”
“操蛋，為什么偏偏是我？你怎么不讓桑德羅去。”
一米五的小床在托蒂翻身中咯吱咯吱地直響。
“喔，先來后到。”
內(nèi)斯塔屈起右膝，順勢從口袋里掏出零食，塞進嘴里，左手也不閑著，暗搓搓把圖南攬靠在身上。
“沒有這個狗屁規(guī)矩。”
托蒂摟過圖南的腰，手臂用力，把她拽到自己這邊。
但小床統(tǒng)共就那么點寬，再怎么拽，圖南還是避免不了和另一個人接觸。
兩個人卻一直在較那兩厘米距離的勁，結(jié)果就是圖南的生存空間一再被壓縮。
圖南被擠得實在受不了，想要坐起來，卻被兩只大手猛然按住腰肢，烏發(fā)凌亂地散落枕頭，動彈不得。
“你們干什么？”
腰窩被揉捏，酥麻一片傳來，圖南臉頰頓時變得緋紅，她開始有點驚慌，各種西方小電影的荒唐劇情在腦海中閃過。
盡管知道小桑和莎朗不是那樣的人，但他們現(xiàn)在是兩個人高馬大，身材健碩的男人，懷疑世界的本能，還是讓她忍不住掙扎。
“都放開，我要起來。”
“再躺一會兒。”
兩個人誰都不肯松手，在圖南面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內(nèi)斯塔也是這樣，他和托蒂一樣，才二十六歲，足球運動員一向爭強好勝。
“再躺下去，床都要被你們躺塌架了。”
“至少床墊足夠結(jié)實。”
托蒂毫不在意。
這種時候，兩個男人倒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圖南的微弱反抗被無情鎮(zhèn)壓。
擠得時間一長，圖南倒不覺得難受了，她開始隨波逐流，任憑兩個男人拉來扯去。
日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暖洋洋，她不知不覺閉上眼，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能聽到客廳壁爐里，木柴燃燒時，冒出噼里啪啦火星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你在吃什么？桑德羅，扔過來一包，我有點餓了。”
托蒂說。
“果脯，要不要？”
“給我來點。”
“不準……在我的床上吃甜食。”
圖南顫抖著睜開卷翹睫毛，嘴里被塞了一塊果脯，她下意識地咀嚼，咽下去。
好吧，味道好像還不錯。
下午，售貨員送菜上門，圖南殷勤下廚，親手做了兩道暗黑流美食，小雞燉蘑菇和醋溜土豆絲，又煮了一鍋米飯。
托蒂心里惱恨內(nèi)斯塔沒有攔著圖南，在她的威逼下，迫不得已拿起勺子。
飯一進口，托蒂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言難盡，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味道直擊他的天靈蓋。
“見鬼，我們不能點外送嗎？”
“行了，就你事多，桑德羅怎么不覺得難吃？”
圖南非常生氣，但還是給他的碗里新添了一勺米飯，運動員么，飯量大，很正常。
內(nèi)斯塔接過圖南遞給他的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xù)吃。
托蒂早就懷疑內(nèi)斯塔在暴飲暴食中失去了辨別食物味道的能力，這下算是確定了。
桑德羅，他沒有味覺。
圖南坐下來，用筷子夾了一點蘑菇，下一秒，偷偷吐到垃圾桶，不死心，又夾了一點土豆絲，呸，太咸。
最后，筷子伸向米飯，差點被硌到牙，米飯，夾生的，她偷偷把碗放下。
“過兩天我要回德國。”
托蒂正吃的痛不欲生，聽到這話，如臨大赦，趕緊放下碗。
“桑德羅，去德國逛逛？”
內(nèi)斯塔正在吃飯，還沒說話，圖南說：
“恕不招待。”
圖南心想，他們倆在羅馬的親友一大堆，再過一段時間，米蘭還有一年一度的意甲奧斯卡，所有意大利的球星都會參加。
怎么看都很忙，何必麻煩。
托蒂卻想到德國的一群狂蜂浪蝶，心里暗暗不爽。
“真狠心，我們是為了誰去的，竟連家門都不想讓我們進。”
“說的沒錯，過兩天我們一起去。”
內(nèi)斯塔放下碗，他已經(jīng)吃完了。
圖南看著內(nèi)斯塔的空碗，心里暗道，我們？他們剛才還在劍拔弩張，現(xiàn)在倒成了我們？
第126章 意甲奧斯卡
圖南回到家里, 沒看到帕莎的身影，卡琳娜告知帕莎在圣誕節(jié)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就收拾行囊, 去了海因里希前妻家。
接下來居家的日子很無聊, 卡琳娜像許多德國的家庭主婦一樣，非常喜歡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 一塵不染。
這天她正在用吸塵器清掃地板，圖南坐在客廳沙發(fā)練習(xí)鉤針，毛線扯得滿地都是。
卡琳娜關(guān)掉洗塵器，看到滿地狼藉, 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或許, 在許多人心中, 圖南是女神, 在卡琳娜眼里，她更像是一個熊孩子。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 圖南爾，不要把毛線弄得滿地都是，你爸爸回來看到一定會嚴厲地批評你。”
“是你說要打掃臥室，我才換到這里來，那我要到哪里去弄？”
圖南抓了抓頭發(fā), 頗為暴躁地問。
卡琳娜：……
海因里希下班回家, 就收到了老婆對女兒的“控訴”。
圖南一直待在家里，既不愿意和鄰居太太們一起下午茶, 也不去購物聚會。
整天不是打游戲，就是織帽子, 她已經(jīng)快要喪失正常的娛樂技能。
海因里希非常重視，為此召開了一次非常嚴肅且簡短的家庭會議。
于是第二天周末, 圖南就被迫早起，和弗雷德他們一起去旁邊的體育場打網(wǎng)球。
室內(nèi)體育場很大，空調(diào)開得很足，體育場一樓中間是五人制球場，有一群穿著球衣的運動男孩在踢球。
“圖南爾，接球！”
網(wǎng)球伴隨著帕特的聲音，向頭頂飛來，圖南輕巧跳起，用力將球擊飛。
圖南今天穿著一身毛衣短褲，毛衣是紅色還有點v領(lǐng)，加上露出的鎖骨小痣，更襯得她肌膚如玉，極其誘人。
球場里，男孩們一邊追球，一邊分心看去，接二連三次和隊友撞到一起。
大家都無心踢球，于是停下休息。
男孩們坐到座位上，假裝不經(jīng)意地暼過網(wǎng)球場，被發(fā)現(xiàn)后就用喝水掩飾面紅耳赤的臉，小聲地交頭接耳。
“哦，天呢，那姑娘在看我，這是不是約會信號，我該向她要個聯(lián)系方式嗎？”
說話的人是個久經(jīng)情場的紅卷發(fā)帥哥，已經(jīng)在不正常的臉紅心跳中迷失了浪子基本的判斷力。
男孩諾力斯喝了一口水，眼力毒辣地說。
“瞧她的衣服和包，prada最新推出的系列，再瞧她手腕上，粉鉆手鏈，高級定制手表，你們還看不出？她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
這些話勸退了大部分蠢蠢欲動的人，但總有幾個有錢又有顏的男人不到黃河心不死。
一位身材高大，金發(fā)用摩絲梳成大背頭的藍眼帥哥非常隨意地坐在弗雷德旁邊，遞了一瓶水過去。
“嗨，我叫盧卡斯.沃爾夫，是柏林大學(xué)體育學(xué)院的，你們也是這邊的學(xué)生嗎？”
“我是學(xué)生。”
弗雷德暼了盧卡斯一眼，立馬就知道他的來意，接過水，朝場內(nèi)抬了抬下巴。
“你看她，像學(xué)生嗎？”
盧卡斯當然知道這個男孩說的是誰，但他先是假裝疑惑，然后不經(jīng)意抬頭，在看到網(wǎng)球場那個窈窕身影后，心里就是一陣麻癢。
圖南打得熱了，彎腰把拍子放在一旁座椅上，烏發(fā)如瀑布般從肩上滑落。
當她直起身，撩起發(fā)絲綁頭發(fā)，雪白修長的脖頸若隱若現(xiàn)，一群不打球擠坐在旁邊的男人們又騷動起來。
“你流鼻血了，擦一擦吧，兄弟。”
盧卡斯茫然地接過弗雷德的紙巾，在鼻下擦了擦，結(jié)果沒有鼻血，只有面前這個小子無聊的惡作劇。
盧卡斯沒生氣，扔掉紙巾，哥倆好似的搭上弗雷德的肩膀。
“嘿，別誤會，我只是想跟她交個朋友，看到對面那群眼睛恨不得貼到你姐姐身上的男人嗎？他們才是真的心懷不軌。”
“看出來了，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弗雷德拂開他的手，絲毫不給面子，盧卡斯惱火了。
弗雷德被人高馬大的盧卡斯揪住衣襟，從座椅上拽起來。
“松手！”
脾氣火爆的雙胞胎弟弟帕特率先沖上去，給了盧卡斯一拳，把他揍倒在地，緊接著一群男人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
“小鬼，這么喜歡打人，不如嘗嘗自己的拳頭是什么味道。”
帕特被兩個男人按著肩膀，盧卡斯從地上爬起來，硬拉著帕特的拳頭就要往他嘴里塞。
一把網(wǎng)球拍從天而降，砰的一下，砸中他的手臂。
“我數(shù)到三，把人放開，一。”
圖南走過來，男人們下意識地松開手，弗雷德立馬拉著弟弟躲到姐姐身后，慫又理直氣壯地告狀。
“就是他，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不給，還要打人。”
盧卡斯捂著手臂，下意識想要反駁，圖南上前一步，拽起他的衣領(lǐng)，看一眼徽章，心里有底了。
“柏林大學(xué)體育學(xué)院？很好，我的母校竟出了這樣恃強凌弱的敗類，要不要我給你們院長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們在做什么？”
側(cè)頭躲開一巴掌，盧卡斯懵了，眼前的美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只從自己年過四十的嚴厲教練身上感受過。
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時候，尤其像。
旁邊一群人高馬大的男孩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往他身后躲。
仿佛在身體力行地告訴圖南，打完他，就不能打我們了噢。
體育場二樓在上瑜伽課的姑娘們從欄桿上好奇地探頭朝下看，整座體育場靜得落針可聞，只有清脆又有力量的女聲在罵人。
“如果踢足球是為了更順利要到女孩的聯(lián)系方式，而不是取得勝利，那你們在運動場上有什么尊嚴……”
弗雷德和帕特看著圖南把一群黑皮體育生訓(xùn)斥得低眉順眼，他們還得畢恭畢敬地把她請到座椅上，端水遞紙擦汗，心里涌出無限崇拜。
這就是主教練對于運動員的壓迫感嗎？簡直太酷了。
晚餐后，安貝娜戴著她的大熊貓針織帽找鄰居小姐妹炫耀，弗雷德兩兄弟因白天打架的事被沒收面包車所有權(quán)，有些怏怏不樂。
圖南輕聲告訴海因里希夫婦倆，內(nèi)斯塔和托蒂明天要來。
海因里希把餐巾丟進餐盤，頗為頭痛地抵住太陽穴：“上帝，油桶和竄天炮又湊到一起。”
圖南非常疑惑：“你在說什么，爸爸？油桶，竄天炮，說的是誰？”
弗雷德戳著盤中火腿：“油桶是弗朗西，爸爸說弗朗西脾氣就像是油桶，一點就著。”
帕特火上澆油：“竄天炮就是桑德羅嘍，爸爸說他在賽場上經(jīng)常一言不合就推打?qū)κ帧！?br />
圖南：……
“還說什么了？”
弗雷德：“脾氣這么暴躁，活該找不著女朋友。”
圖南：……
海因里希：……
內(nèi)斯塔和托蒂禮貌敲門，海因里希打開門，硬擠出些許笑模樣，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內(nèi)斯塔對海因里希的抗拒態(tài)度視而不見，非常熱情地送上禮物。
“一到柏林來，就急著拜訪，希望沒有給您帶來什么不便。”
這句是意大利語。
托蒂也上前一步：“這瓶酒請您收下。”
還是意大利語。
“……請進。”
海因里希說了德語，內(nèi)斯塔和托蒂盡管聽不懂，還是非常自然地抬腿進門。
一頓卡琳娜熱情招待的午飯過后，看著兩個臭小子跟著圖南爾去了她的閨房。
海因里希在客廳焦急地踱步，時不時抬手，看看時間。
弗雷德坐在沙發(fā)上，提醒他。
“已經(jīng)十五分鐘了，爸爸。”
過了一會兒。
帕特在老父親心上補刀：“已經(jīng)二十分鐘了，爸爸。”
海因里希大步走向圖南臥室，想要敲門進去，把兩個意呆梨男人拽出來的時候，門開了。
圖南身上穿戴一新，還戴著可愛的小帽子。
“我們要出去玩了，爸爸。”
海因里希：……
意大利一年一度的足壇年度頒獎盛典，意甲奧斯卡將要在今晚舉行，眾多意甲球星和意大利名宿都將出席今晚的頒獎典禮。
頒獎紅毯星光熠熠，歐洲媒體記者蜂擁而至。
主辦方將羅馬隊長和拉齊奧前隊長安排坐在一起，吸引了眾多記者的關(guān)注。
兩位球星在閃光燈前，彼此表現(xiàn)得頗為禮貌疏離，一點不像傳言中的幼年好友。
攝像機一移開，托蒂就忙著打電話給喬。
“嗨，兄弟，我在米蘭，結(jié)束之后一起喝一杯？桑德羅也去。”
喬：“真是不巧，我們在夜店，圖南爾正好在米蘭拍雜志，她和薇薇安一起過來了。”
“沒事，我們可以——等等，圖南爾在米蘭？薇薇安帶圖南爾去夜店？”
托蒂怒氣沖沖地反問，不加控制的音量吸引了周圍一眾球星們的關(guān)注。
皮耶羅離得最近，維埃里，卡卡等人紛紛把頭轉(zhuǎn)過去。
托蒂聽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先幫我——”
內(nèi)斯塔伸手整理袖口，手勁沒收住，差點把黑瑪瑙袖扣拽下來：“別讓她喝酒。”
托蒂感到非常焦躁，松了松領(lǐng)帶，對著電話那頭說。
“兄弟，別讓她喝酒，也別讓其他男人碰她，這邊馬上結(jié)束——先把她穩(wěn)住。”
皮爾洛抬起昏昏欲睡的深邃眼睛，因扎吉向后捋了一把棕色卷發(fā)劉海。
舍甫琴科正和身旁球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起來似乎沒有分心關(guān)注托蒂電話中的事件后續(xù)。
第127章 夜店
圖南穿了一身白色毛絨外套, 頭戴貓耳帽，和頭戴兔耳帽的薇薇安兩個人攜手進入夜店。
夜店很大，五顏六色的燈光下, 調(diào)酒師在吧臺為客人們表演炫目的調(diào)酒絕技。
重金屬樂隊在臺上激情奏樂, 穿著性感的舞女在領(lǐng)舞，臺下一群隨音樂搖晃的都市男女, 還有打著領(lǐng)結(jié)的帥氣酒保在一旁交頭接耳。
圖南前腳剛踏進夜店，清純的打扮就受到了矚目，兩個帥氣男人迫不及待地上來搭訕。
“嗨，美女, 第一次來嗎？一起跳舞, 或者喝一杯。”
圖南拽起帽子邊緣擋住臉, 濃密卷翹的睫毛低垂, 遮住水潤眼眸。
貓兒一樣的精致眼妝下，整個人少了幾分冷艷疏離, 多了些楚楚動人之態(tài)。
兩個男人看的心頭一熱，直接上前一步，不顧紳士體面想要動手拉她。
“給個聯(lián)系方式吧，可愛的小姐。”
“退后，再不讓開, 我們要叫人了。”
薇薇安把圖南護在身后, 警惕地看著兩個男人。
周圍人都在喝酒觀望，在夜店中, 這樣的事很尋常。
喬快步上前，攔住男人們的蠢蠢欲動。
“她們已經(jīng)有伴了。”
喬看起來人高馬大不好惹,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卻沒有動彈。
喬作為記者, 平日里多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深諳社會法則，轉(zhuǎn)頭對調(diào)酒師說。
“給先生們送上兩杯特調(diào)雞尾酒，記在我的賬上，就當是交個朋友。”
這下面子里子都有了，兩個男人只能怏怏作罷，讓開路。
“請問客人想喝點什么？”
帥氣的酒保彎腰將酒單遞給喬，眼睛卻盯在圖南身上。
圖南正在脫外套，里面穿了一件腰線收束的軟糯鵝黃低領(lǐng)毛衣，下身穿了黑色百褶裙。
整理好著裝后，又摘下帽子，把微卷長發(fā)攏在胸前。
“兩杯阿奎布拉凱多，再開一瓶威士忌。”
喬合上酒單，阿奎布拉凱多是甜型紅起泡酒，以前聚餐時，圖南喝過。
酒上來沒一會兒，薇薇安興致勃勃把圖南拉起來，去舞池跳舞。
金發(fā)妹妹頭的古蒂非常隨意地倚著吧臺和金發(fā)女郎喝酒調(diào)情，勞爾攬上心事重重的卡西。
“費爾南多遲早對我們頻繁的拜訪感到厭煩，下一站是哪，有沒有人提個建議。”
卡西：“……不如去羅馬。”
古蒂端起酒杯，和巧笑盼兮的金發(fā)女郎碰杯。
“米蘭夜店真不錯，嚯，那是什么，一只純潔的小翠鳥，你們等會，我先過去瞧瞧。”
燈光閃爍的舞池里，穿著鵝黃色毛衣的女孩搭著女伴的肩膀，一頭烏發(fā)隨腰肢輕晃，看起來性感又迷人。
就連燈光師都獨愛女孩，不忍將刺眼燈光打在她身上，換上了更為柔和的光線。
男人們慢慢挪到女孩身旁，分布均勻的舞池，漸漸出現(xiàn)人群過密區(qū)。
圖南正跳得大汗淋漓，突然被一位男人猶豫又興奮地搭訕。
“嘿，你是斯蘭蒂娜嗎？”
“你認錯了。”
圖南轉(zhuǎn)身，一晃神的功夫，薇薇安就不知所蹤，身旁還變得更擠了。
男人遺憾道：“抱歉，側(cè)顏實在太像了。”
古蒂擠開身旁的男人，低頭看向圖南，笑吟吟道：
“斯蘭蒂娜是個盛氣凌人的女人，這位小姐看起來就有禮貌多了，還更加的甜美可愛，你說是不是？”
圖南也認出了這位金發(fā)劉海散落在額前，頗有些瀟灑不羈的男人是誰，她沒好氣道。
“多謝贊美，這位帥氣的先生。”
古蒂彎腰貼近，鉆石耳釘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又璀璨的光芒，玩世不恭的目光在化了淡妝的嬌美臉頰上探尋。
“受到比絕妙美人更高的贊美，你不該高興么，怎么看起來這么生氣？”
圖南沒有正面回答，纖美的手臂攬上古蒂的脖頸，伸手拿過酒保盤中烈酒，換了一個殷勤態(tài)度。
“喝酒么？上好的美酒。”
“喂我。”
“如果能使您不必在吐出什么金玉之言。”
圖南眨了眨眼，酒杯湊到薄唇邊，下一秒，強灌下去。
古蒂揮開酒杯，猛烈咳嗽了兩聲，抬眼看見女孩想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語氣陰森森。
“看來我說錯了，你的心地簡直和斯蘭蒂娜一樣壞。”
手腕簡直要被古蒂捏斷了，圖南舞都顧不得跳，吃痛得去扯他的手。
只不過灌了他一點酒，報復(fù)心就厲害得嚇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放手。”
古蒂冷哼一聲，一把將圖南扯進懷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他們倆就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正在舞池里耳鬢廝磨。
沒人看得見瑩白手腕正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不停掙扎。
“你潑的我滿衣領(lǐng)都是酒，想一走了之？天底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給我道歉！”
“我沒錯，是你沒事找事。”
“不道歉就疼死吧。”
古蒂的仇視來得洶涌澎湃毫無預(yù)兆，像浪頭一樣想把她拍翻。
圖南咬住紅唇，她不想疼死，正要叫破他的身份，魚死網(wǎng)破之際，一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在旁邊插入。
“快放開，瑪利亞，你把她的手腕都攥紅了。”
圖南聽到有人幫腔，眼底適時地浮起淚霧，那聲音聽起來變得更焦急。
“快放開她。”
“真沒意思。”
古蒂定定看了圖南半晌，嗤笑一聲，松開手。
“不是醉鬼，就是膽小鬼，演技還差點火候，哦，我不是說你，我在說那位驕傲不可一世的斯蘭蒂娜小姐。”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圖南再也不想理會這個性格陰晴不定的男人，轉(zhuǎn)身就走，卡西面紅耳赤地攔住了她。
“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在馬德里——”
卡西穿著外套身材高大，頂著一頭棕色卷毛短發(fā)，長得像年輕小李子的表兄弟，面容卻更硬朗，鼻梁高挺，棕色眼睛，笑起來頗為英倫范的板鴨帥哥。
圖南繞開他。
“抱歉，我不記得了。”
“沒關(guān)系。”卡西嘴上說著沒關(guān)系。
第三次被某個人不經(jīng)意的滑步攔住去路，圖南沉默了。
伯納烏前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卡西在，無人敢稱世一門，沒想到擋人還挺有一套。
俱樂部常年被喜歡充當射手的帶刀侍衛(wèi)拉莫斯坑害，以至于需要經(jīng)常戴著圍脖來確保下巴不脫臼。
國家隊堅守斗牛軍團防線，封堵羅本單刀，驚險時刻撲出點球，433分鐘不失球奇跡，以隊長身份獲得10年世界杯冠軍。
二十年間縱橫足壇，手握一個世界杯兩個歐洲杯三個歐冠五個西甲金手套的圣卡西，此時竟然還是個如此害羞的男人，哦，不男孩。
“我能加你MSN嗎？斯蘭蒂娜。”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斯蘭蒂娜。”
“那我能加你MSN嗎？”
“我不是斯蘭蒂娜。”
“那我能加嗎？”
“都說了我不是——算了，來吧，不過我提醒你，你認錯人了。”
圖南被卡西的執(zhí)拗打敗了，拿出手機，兩人交換MSN剛想離開，又被攔住去路。
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此情此景似乎頗為熟悉，圖南心里涌上一陣不妙，果然，下一秒，卡西踟躕著開口——
“我們能一起跳個舞嗎？”
“……如果我說不呢？”
“沒關(guān)系。”卡西再一次說了沒關(guān)系。
看著擋在面前一動不動的高大男人，圖南再一次沉默了。
圖南：……看來這個舞不跳，她是出不了舞池了。
“跳吧。”
一陣冷艷玫瑰香傳來，卡西渾身一顫，記憶瞬間穿梭幾年前的板鴨夜店。
震耳欲聾的燈光下，她的神韻在艷麗中獨行，舞姿嫵媚婀娜，美目流轉(zhuǎn)間勾魂攝魄，仿若月生輝。
眼前的女孩隨著音樂節(jié)奏輕擰纖腰，卡西大手無法控制地撫上去。
那纖腰就在他手里驚惶地扭，軟如云絮，軟得他手臂青筋都冒了出來，整顆心都酥麻到沒邊。
腰間敏感點被觸碰，圖南差點雙腿一軟，她抬眸，目光瀲滟地警告。
“別碰我的腰。”
卡西被圖南這一眼瞪得喉結(jié)發(fā)緊。
“對不起，對不起。”
腰上的手勁松了一點，從沒有一絲縫隙變成了一厘米的距離。
就算這樣，圖南擰腰時還會時不時蹭到卡西的掌心，倒像是主動送上去給他握。
圖南：……
“我不跳了，下去休息一會兒。”
松開卡西，圖南向后退了兩步，立足不穩(wěn)間，被人從身后托住腰。
她回頭一看，又是一個眼熟的皇馬球星，西班牙最后的射手榮光，優(yōu)雅的伯納烏王子，人稱暴躁老吳的勞爾。
襯衫解開兩顆扣子，一頭黑色卷發(fā)，臉頰瘦削英俊，黑色眼睛笑起來瀟灑狡黠的板鴨男人。
“你們是一起商量好的嗎，先生，一個一個來？”
勞爾聳了聳肩，暼見卡西眼巴巴地瞅著，手還是沒松開。
“如果你跳累了，我們可以聊一會兒，我不介意和你這么可愛的姑娘坐著喝兩杯。”
“但你看起來不像是只想喝兩杯。”
勞爾笑了。
“你真是通透，小姐，看看右側(cè)。”
卡德魯在角落里舉著手機拍，興致勃勃地和旁邊的同事說。
“可惜這里不讓帶攝影機，否則我定要將這位姑娘的舞姿拍得清清楚楚，她可能是迄今為止我見過最像斯蘭蒂娜的女孩。
從身材，到臉蛋，足有一多半像，如果進軍模特界，足以那些得不到斯蘭蒂娜的球迷為她瘋狂。”
安德森拍了一個多小時，拍的手都酸了，和卡德魯一樣樂此不疲。
“跳起舞來多么嫵媚的可人兒，摘不到高傲冷艷的玫瑰，能摘下清純動人的茉莉花也不錯，這不正是球迷們所想的么？唉，她怎么停了？”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在拿著手機偷拍，還開著閃光攝像頭，圖南不想節(jié)外生枝，伸手搭上勞爾的肩膀，在他意味不明的視線中，輕聲道。
“跳舞。”
就在這時，跑車的轟鳴聲劃破寂靜黑夜，接二連三停在夜店門口。
因扎吉興致高昂地走進夜店，在卡座坐下，打了一個響指，服務(wù)生立馬拿著酒單過來。
第128章 雙面圖南
就在酒保們驚訝時, 更多穿著西裝的帥氣男人走進來，幾乎全是耳熟能詳?shù)拿婵住?br />
酒保們端著盤子在卡座旁穿梭，布馮和皮耶羅幾人進來。
維埃里朝因扎吉的卡座走去, 路過一個金發(fā)女郎, 伸手在她的盤子里拿出一杯酒，眨了一下左眼, 笑得露出虎牙。
魯伊科斯塔端起酒杯，和幾個隊友碰了一下。
“上帝，真難想象，典禮結(jié)束后的第一站居然是夜店。”
舍甫琴科換了一個姿勢, 靠在沙發(fā)背上。
“這還要多謝皮波引路, 他迫不及待要來夜店呼吸點新鮮空氣。”
“對嘍, 這里的空氣才新鮮。”
因扎吉手撐著沙發(fā)靠背, 一手端著酒杯隨口答道，他還沒有在燈光搖曳的舞池里看到圖南, 卻有一個意外之喜。
“看那，穿著鵝黃色毛衣的女孩，她的身韻真如精靈一般輕盈動人啊。”
維埃里順著因扎吉的目光看過去，眼睛頓時一亮。
“哦，我的上帝, 這個小甜心恐怕不是米蘭人, 我從未在任何一家夜店見過她。
她看起來那么清純，舞姿卻如此性感嫵媚, 我對她一見鐘情了，皮波, 這次是來真的，別再跟我搶。”
把酒杯放到一旁, 維埃里笑容可掬地擠進舞池，他的臉上裝出最惹女孩青睞的天真神情，意大利男人的天賦本能讓他在兩性關(guān)系中占盡上風(fēng)。
“嗨，美麗的姑娘，我們好像似曾相識？”
松開搭在勞爾肩膀上的手，圖南轉(zhuǎn)身看了維埃里一眼，飛快垂下濃密卷翹的睫毛。
波波？他怎么在這里？看上去好像還沒認出她來。
她與圖南爾長得有幾分相似，氣質(zhì)卻迥然不同，維埃里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撲通跳的聲音。
“你的裙子太短了，要遮一下嗎？”
“你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把人吃了。”圖南下意識伸手將百褶裙下擺拽了拽，遮住修長誘人的美腿。
維埃里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還有點懊惱，他撓了撓腦袋。
“你叫什么名字？呃，請別誤會，我是說你像我一個朋友。”
“是個女孩都是你的朋友？”圖南拽住了勞爾的手臂，側(cè)過身，壓低聲線說。
“我想你認錯了，這個男人，我和他一起的。”
聲音和圖南爾的冷淡疏離一點不同，維埃里愣住了，這個男人怎么看起來也有點熟悉。
“是的，這是我的女朋友。”
這句勞爾用了英語，他從善如流，抓起圖南蔥白的手指，細細親吻起她的指節(jié)。
溫?zé)岬挠|感傳來，圖南指尖忍不住輕蜷。
直到維埃里失魂落魄地離開，她一下抽回手。
“你有毛病——上帝，他們倆怎么來了，快，快，把你的外套借給我，幫個忙。”
看到托蒂氣沖沖地朝舞池走來，身后還跟著內(nèi)斯塔，圖南徹底慌了，一改剛才翻臉不認人的態(tài)度。
衣袖被抓住，勞爾笑了，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伸手摟住纖腰。
“怎么說來著？恭敬不如從命。”
維埃里一屁股坐到因扎吉身旁，拿起桌上一杯酒，一仰頭咕嚕咕嚕灌下去。
看到維埃里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因扎吉攬上好兄弟的肩膀，俊秀的眼睛里滿是蠢蠢欲動。
“你失敗了，那姑娘不接受你的調(diào)情？”
“她有男朋友了，還是個西班牙人。”
“在哪？”
“你自己看。”
雷東多身材高大挺拔，一頭深棕色長發(fā)掖在耳后，面容清秀，氣質(zhì)優(yōu)雅，將臂彎的西裝外套放到沙發(fā)上坐下。
跟幾個隊友前隊友寒暄過后，雷東多將視線投向沙發(fā)上靜坐的圖南。
依瑪利亞的個性，這里會坐著夜店女孩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女孩有點太漂亮了。
膚色勝雪，臉上淡妝并不明顯，一雙化了清麗眼妝的棕色眼眸慵懶如貓兒一般輕眨。
“幸會。”
雷東多頷首。
他的目光是這些男人里最溫和禮貌沒有侵略性，圖南眨了眨眼。
“幸會。”
她的心神已經(jīng)全部被舞池里搜尋的兩人吸引。
得趁著小桑和莎朗沒注意趕緊離開，否則被他們倆捉住，后果不堪設(shè)想。
暼了一眼坐立難安的圖南，古蒂抬眼看向不遠處，迷人的藍色眼睛里立馬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瞧，是誰來了，舍甫琴科，米蘭的當家射手，他要去哪？”
卡西正在巴巴望著圖南，聽到這話，下意識接道：“你們認識？”
“那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幫我倒酒。”
一個酒杯出現(xiàn)在面前，正在發(fā)呆的圖南恍然驚醒，看了古蒂一眼，沒有動。
勞爾頗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卡西面露驚色。
“瑪利亞——”
“倒酒，還是道歉。”
圖南抿了抿唇，還是起身，拿起酒瓶，往酒杯里添了些酒。
酒瓶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坐過來。”古蒂得寸進尺。
“別太過分。”圖南冷冷地看著古蒂，臉頰被氣得緋紅。
從坐下以后就一直沒有多說話的雷東多舉杯示意：“瑪利亞，來。”
古蒂立馬閉嘴，舉杯和偶像相碰。
舍甫琴科在不遠處停住腳步，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轉(zhuǎn)道去了衛(wèi)生間的方向。
手機恰好短信響起，圖南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僵硬起身，把搭在腿上的外套，遞還給勞爾。
“謝謝，我要走了。”
誰知剛邁開腿，古蒂起身，一把將圖南拽過去。
“走什么？把酒喝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圖南反應(yīng)過來，腰已經(jīng)被摟住動彈不得，面前多了一個酒杯，正是她剛才倒的那個。
“我不喝——唔”
男人大腿肌肉的滾燙溫度隔著長褲傳來，圖南拼命掙扎。
“——我說了，不喝！”
冰冷酒水在糾纏間順著瑩白鎖骨流淌進鵝黃色毛衣，她一把將古蒂推開，順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還挺響。
事情發(fā)生太快，在場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圖南已經(jīng)踉踉蹌蹌起身，朝衛(wèi)生間跑去。
古蒂從沙發(fā)上坐直，勞爾能看到他胸前被酒水浸濕一片，卻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去趟洗手間。”古蒂將杯子摔到桌上，起身。
圖南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人挾腰拖進消防通道，后背抵在墻上，她剛要驚叫，聽到耳邊傳來帶著濃郁俄語口音的意大利語。
“別怕，是我，圖南爾，我給你發(fā)了訊息，怎么沒回？”
“我還沒看……”
憂郁冷酷的帥氣面容，夜鶯一樣的圓瞳孔在夜色中依稀可辨，圖南放棄了掙扎。
“你怎么在這里？”
“上帝的指引。”
滾燙的呼吸從耳邊拂過臉頰，圖南咬起下唇，濃密卷翹的睫毛低垂。
眼前的女孩雙頰微紅，唇如粉瓣晶潤，看起來清純可人，舍甫琴科喉結(jié)微動。
“身體的朝思暮想加深了靈魂的渴望，為了治好這兩樣相思病，我遵循了天主的旨意。”
維埃里看到鵝黃色毛衣的女孩鬼鬼祟祟進了舞池，眼睛噌的一亮，樂顛顛地放下酒杯。
“我去跳舞了，皮波。”
因扎吉捋了一把額前碎發(fā)，起身跟上去。
舍甫琴科靠著沙發(fā)背坐下，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魯伊科斯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促狹地眨眼。
“去洗手間一趟，臉上怎么還帶了女人的唇膏？”
話音一落，眾球星的視線投過來，舍甫琴科神情自若，舉起酒杯。
“是嗎？燈光這么暗，估計你看走眼了。”
魯伊科斯塔：……
托蒂下頷繃緊，雙手插兜在舞池里搜尋。
旁邊看熱鬧的酒保覺得眼前一花，內(nèi)斯塔就像是閃電在人群里穿影掠過。
變換眩暈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低悶的鼓點。
圖南還沒找到薇薇安，急得團團轉(zhuǎn)，一回頭，看到小桑和莎朗正在舞池里，隨手拉過一個男人擋在身前，竟然是滿臉通紅的卡西。
“幫個忙。”
托蒂蠻橫的視線在舞池里一寸寸搜尋，似乎想要在每一個男人的身上用匕首捅上一個窟窿。
直到音樂與鼓點重新開始變換，他終于看到圖南。
居然摟著一個男人的脖子？
托蒂的血壓瞬間升高，擠過去，一把將她拽進懷里，箍住雙手。
“弗朗西，你干嘛？”圖南掙脫不得，強裝鎮(zhèn)定。
嗅到玫瑰和草莓甜香，托蒂抱著懷疑的心態(tài)湊近紅唇，痞氣的藍色眼睛一緊。
“你喝酒了。”
這是肯定句。
“好好看看四周，有多少心懷鬼胎的男人，你還敢喝酒？”
“一點點。”
“瞧你這驕傲的小模樣，好極了，跟我走！”
托蒂一只手挾著她的腰，半抱半拽往后門走。
“我不走。”圖南急著掰他的手，又不敢動作太大，叫人看出端倪，心里一陣恐慌。
現(xiàn)在跟托蒂走，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手隨即被人拉住，圖南抬頭一看，是因扎吉，眼神憂郁又熱忱地盯著她。
“嗨，可愛的美~女，可以跟我來一首嗎？”
“看不見嗎？我正在遭受不幸呢，先生。”
有因扎吉鬼魅身法攔路，圖南很順利從托蒂懷里掙脫出來。
被這一番莫名其妙的對話搞得頭腦發(fā)懵，托蒂仔細瞅了瞅圖南，才察覺她臉上化著精致妝容，像是變了一個人。
當著托蒂的面，圖南躲到因扎吉身后。
“那位先生，說的就是你，別東張西望的，你為什么老是瞪著我？我說過不是斯蘭蒂娜，你恐怕是認錯人了。”
因扎吉摸了摸俊秀的下巴，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不用擔(dān)心，可愛的小姐，弗朗西知道認錯人，絕不會為難你。”
托蒂心情很糟糕，憋了半天竟然笑起來，那笑容在圖南看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給我等著。”
托蒂說。
第129章 夜店結(jié)束
燈光繚亂的舞池里, 女孩轉(zhuǎn)身想跑，俊秀男人拉住她，摟在懷里貼身熱舞。
“甜心, 你的唇膏沒了, 要不要補一補？”
就是這張臉，一顰一笑都帶著讓他神魂顛倒的魔力, 別說是化了妝，就算是化成灰，因扎吉也不可能認錯。
“喔，你隨便對一個陌生人都這么熱情嗎？”
看到小桑朝這邊走過來, 圖南不動聲色推開因扎吉的手。
因扎吉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拍掉, 繼續(xù)彎腰湊近, 笑意吟吟地盯著她。
“那也要看對誰, 你的唇有點腫，親愛的。”
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鼻尖, 紅唇被男人微微粗糲的手指軟軟捏了兩下，圖南朝后急退了幾步。
“是嗎？或許是燈光——”
還沒說完，圖南轉(zhuǎn)身就跑，再不走，內(nèi)斯塔就看到她了。
好不容易穿過人群跑到二樓樓梯口, 圖南正抓著扶手歇氣, 抬頭就看見內(nèi)斯塔和托蒂一邊交談，一邊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
圖南：……
迫不得已再次踏上逃命之旅, 圖南一邊爬樓梯，一邊后悔。
或許是上帝聽到了她的呼喚, 二樓隔間門咔嚓一聲就開了，皮爾洛推門出來, 扶著門把手，看著圖南。
兩人誰都沒說話，空氣中頗有些靜默。
圖南也顧不上去猜他到底認沒認出來，上樓梯的腳步聲此時響起，她用力把皮爾洛往門里推，自己也跟著擠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
看到洗手臺，圖南靠著門，沉默片刻。
“對不起，我……呃。”
“你被追殺了？”皮爾洛問。
圖南：……
皮爾洛靠著墻壁，抬起睡意惺忪的深邃眼睛打量她，圖南修長美腿不自知地并攏，動作莫名有些誘人。
“我可以吻你嗎？”皮爾洛突然開口。
“什么？”圖南嚇了一跳，和他對視。
“吻你。”
“吻我？”圖南輕咬紅唇，不可置信地重復(fù)一遍。
這是疑問句，卻有人將它當成了肯定句，皮爾洛忽然轉(zhuǎn)身，將她抵在門上，按住她的后腦，吻了上來。
“唔——”
本來只是淺嘗輒止，看到棕色眼眸含著水光迷蒙地望著他，皮爾洛摟住纖腰，逐漸加深這個吻。
吻順著脖頸一路往下，鎖骨小痣被輾轉(zhuǎn)吮吸，圖南猛得瑟縮一下，臉頰緋紅，無力地伸手抗拒他。
“別這樣，夠了，別親那里——”
皮爾洛仿佛著了魔，他身上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圖南不小心隔著襯衫碰到他，就有帶著強烈酒氣和荷爾蒙的呼吸粗重地噴灑在她的皮膚上，激起一陣戰(zhàn)栗。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皮爾洛喝醉了，所以他現(xiàn)在理智全無，不僅停不下來，甚至開始揉她的腰，圖南拼命掙扎。
“不要，放開我，我可以幫你。”
看到圖南眼底濕漉漉的懇求，皮爾洛停了下來，挾著她的腰，拉到隔間關(guān)上門，一把將她拉到懷里。
“幫我。”皮爾洛溫聲催促。
圖南假裝起身脫絲襪，哄皮爾洛松開禁錮在腰上的手，轉(zhuǎn)身，擰鎖，奪門而出。
瘋了，皮爾洛瘋了。
剛上到二樓，就看到內(nèi)斯塔和托蒂在人群不遠處搜尋，圖南忙于躲閃，不小心跌坐在男人腿上。
一抬頭，皮耶羅正盯著她，迷人的灰琉璃橄欖綠的眼睛里透出疑惑。
眼看小桑和莎朗朝這邊走來，圖南來不及解釋，伸手去脫皮耶羅的西裝外套，病急亂投醫(yī)。
“幫個忙。”
皮耶羅是個紳士的男人，圖南扒他的外套，他也非常配合，當圖南披著西裝外套覆上來時，他遲疑一番，盯著白嫩臉頰看，還是問出聲。
“圖南爾？”
腳步聲在身邊響起，圖南驚慌之下，一把捂住他的嘴。
“噓，別說話，幫我躲過這一劫。”
聽到動靜，內(nèi)斯塔停住急促腳步，在他身后左右張望的托蒂也立馬停下來，語氣糟糕。
“你找到她了，在哪？”
“沒有。”
竹馬的聲音近在咫尺，圖南大氣都不敢喘，臉頰因激動變得緋紅，心跳聲噗通不停。
“真是操蛋，要不是你們縱容，哪來今天這么多事？我非得把她這個壞習(xí)慣給糾正了不可。”托蒂說。
“盡管去，我不攔你。”內(nèi)斯塔說。
“這可是你說的。”
聽到他們在過道你一言我一語的的對話，圖南真是嚇得夠嗆，小桑怎么這么壞？也不打算幫她，莎朗那個混蛋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
絕對不能被捉到。
正在圖南努力思考如何脫身的時候，皮耶羅突然湊近，在碰到她紅唇的時候，停頓一下，圖南不知他想干什么，沒敢動，而后那吻就覆了上來。
吻聲響起，內(nèi)斯塔和托蒂都下意識轉(zhuǎn)頭，兩道罩著西裝外套的摟抱身影陷落在沙發(fā)正親得難解難分。
晃動的光影拉長在桌前仿若糜艷。
就算在嘈雜的音樂聲中，那壓抑的喘息聲仍舊非常清晰。
“走吧，去對面看看。”
夜店男女摟摟抱抱沒什么稀奇，托蒂不停催促，內(nèi)斯塔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
聽到兩人腳步遠去，圖南掀開西裝外套，抬手抹了一把唇角。
“謝謝。”
皮耶羅一直盯著緋紅臉頰，但他最終什么也沒做，只是抽出桌上紙巾，遞給她。
“不客氣，擦一擦吧。”
圖南的心情非常復(fù)雜，想悄悄下樓，轉(zhuǎn)頭就看見托蒂朝這邊沖過來，她轉(zhuǎn)身就跑。
“別跑，給我站住。”托蒂的聲音氣急敗壞。
傻子才不跑，圖南噔噔噔下樓，拐進消防通道，跑得太急還差點扭到腳踝，靠著門邊喘氣的時候，旁邊伸出一只大手，將她扯了進去。
“啊——”
門砰得一聲關(guān)上。
消防通道很暗，伸手不見五指。
雙手被壓過頭頂反按在墻壁上，眼也被大手死死蒙住，誘人的美腿想要蹬踹，男人輕而易舉地壓下來，圖南只能扭動腰肢，在他身下掙扎。
滾燙的酒氣吹拂而過，緊接著紅唇就被吻住。
“唔——”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沾染著威士忌的舌尖帶著侵略性撬開她的牙關(guān)。
……
從消防通道跑出來，圖南人都麻了，跌跌撞撞朝正門沖出去。
門外寒風(fēng)凜冽，順著毛衣鉆進去，凍得人直打寒顫。
兩個英姿勃發(fā)的影子從濃郁夜色中出現(xiàn)，圖南轉(zhuǎn)身想跑，卻被兩個竹馬前后夾擊，封堵所有退路。
后背撞進內(nèi)斯塔的懷里，圖南驚魂未定地抬頭。
紅唇微腫，眼眸瀲滟，臉頰漾起紅暈，不管是內(nèi)斯塔還是托蒂，目光都僵住了。
“好冷。”圖南捂住嘴，打了一個噴嚏。
“先去車上。”
內(nèi)斯塔臉色在光影中時明時暗，抿了抿唇，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圖南剛走兩步，就被托蒂攔腰抱起，她剛要掙扎，被頭頂冷冷的一句話唬住。
“別惹我發(fā)脾氣，圖南爾，在這里見識我的本性對你沒好處。”
腰肢陷進車后座，托蒂粗魯?shù)仄蛔屗鹕恚瑘D南才慌亂起來，伸手推他。
“你做什么？”
“開車，桑德羅。”托蒂說。
“混蛋。”圖南伸手薅住金棕色卷發(fā)。
車子發(fā)動起來，圖南一個勁想要起身，又抓又撓。
“放開我，桑德羅——”
“叫他也沒用。”托蒂惱火，痞帥的臉上被撓出兩道紅痕，索性將她挾著腰，牢牢按到自己懷里。
“不挨教訓(xùn)不長記性。”
內(nèi)斯塔將車開到僻靜處停下，掛斷給薇薇安和喬的電話，打開后座車門坐進來。
圖南向后一縮，內(nèi)斯塔深邃的黑色眼睛里隱忍不發(fā)的神色讓她有點驚慌。
內(nèi)斯塔大手撫上臉頰，摩挲唇瓣，將唇膏揉得一塌糊涂，沾在唇邊，像是銜著桃花。
“說吧，圖南爾，不是說好不再去夜店，為什么還去？”
圖南咬了下唇，托蒂看得心里妒火中燒，不甘示弱地伸手幫她整理裙擺，百褶裙朝下拽了拽，遮住雪白的腿根。
“不講信用，就得受罰。”
微微粗糲的指腹悄悄在腿上揉捏，圖南微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強作鎮(zhèn)定拂開托蒂的手，抱胸抬頭。
“行了，你們?yōu)?#8204;什么不反思反思自己？我為什么去夜店跳舞，難道你們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托蒂胸中怒火一滯，傻愣愣地問：“我有什么錯？”
“還敢說自己沒錯？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弗朗西，你永遠也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里。”
圖南冷靜轉(zhuǎn)頭，看向內(nèi)斯塔。
“你知道錯在哪了嗎？桑德羅。”
內(nèi)斯塔：……
趁著兩人還在愣神之際，圖南一把拽掉內(nèi)斯塔腰間鑰匙，飛快起身，抓著前座靠背，朝駕駛座越過。
眼看勝利在望，下一秒，腰肢被摟，托蒂一把將她拽了回去。
“混蛋——”
內(nèi)斯塔將她按在懷里，滾燙大手揉捏腰窩，圖南癢得受不了，不住掙扎，又被挾到托蒂腿上，使勁撓癢癢。
不論怎么左支右擋，都是雙拳難敵四手，圖南最終被撓得上氣不接下氣。
“誰錯了？圖南爾。”內(nèi)斯塔問。
“錯的……就是你…們倆…”
路燈灑落車窗，三個影子你來我往糾纏成一團。
高跟鞋歪倒一旁，誘人美腿蜷陷座椅，圖南伏在手臂上，毛衣凌亂，烏發(fā)如瀑從瑩白肩頭滑落，眼波里水光漣漣，呼吸都變得旖旎起來。
“哈——不要再弄了，腿好疼。”
內(nèi)斯塔將她翻抱過來，托蒂打開手機湊上去看，瑩白如玉的膝蓋上好像紅了一塊，隔著絲襪看不清楚。
托蒂正想把絲襪扯下來，卻被內(nèi)斯塔伸手擋住。
“脫這個做什么？”內(nèi)斯塔抿了抿唇。
“青了一塊，你沒看見嗎？”
托蒂怔愣抬頭，看到圖南正摟著內(nèi)斯塔脖頸，依賴地枕在他肩膀上，心里頓時火氣上涌，起身一把將人搶到懷里。
“哎呀，好疼，我怕是腿斷了？”
驟然換了一個懷抱，圖南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怕被托蒂和內(nèi)斯塔看出她裝腔作勢逃避懲罰，一個勁喊疼。
“你來。”托蒂按緊圖南不讓她動彈，焦躁地對內(nèi)斯塔說。
就在內(nèi)斯塔小心翼翼分開兩條美腿，即將扯下絲襪的一瞬間，圖南雙腿并攏，捂住裙擺。
“我……突然覺得好多了，把車門打開，我下去走兩步試試。”
車內(nèi)一片寂靜。
……
《米蘭熱點》：球星盛典之夜齊聚夜店，因扎吉、維埃里情迷神秘美女，上演為愛反目。
神秘美女有著一頭秀麗的微卷長發(fā)，身高體態(tài)外貌酷似阿賈克斯主帥斯蘭蒂娜。
但和斯蘭蒂娜不同的是，這位美女年紀更小，長相氣質(zhì)都頗為清純。
跳舞視頻流出后，目前已有多家模特和娛樂經(jīng)濟公司發(fā)出通告，如果有人能提供神秘美女的詳細資料，將得到20萬歐元獎金。
神秘美女跳舞視頻流出，在網(wǎng)上引起軒然大波。
“天呢，她也有一頭微卷長發(fā)，淺棕琉璃色眼眸。”
“影視公司應(yīng)該把這個女孩簽下來，只要稍微化一下妝，再改變一下穿衣風(fēng)格，就會有大把的時尚雜志愿意讓她做封面女郎。”
“為什么要改變風(fēng)格？這樣不是挺好的，看到她，柔弱，清純的樣子，啊~”
“你們是在找誰的影子，難道斯蘭蒂娜退出足教壇了嗎？正主還在就開始找替身，果然男人沒一個靠譜，我討厭情感轉(zhuǎn)移。”
“斯蘭蒂娜作為一名主教練，她不可能去拍性感雜志，那就讓這些長得像的美女代勞嘍。”
“我決定意大利小姐的評選，向組委會建議，投這個姑娘一票。”
第130章 歐冠8強
阿賈克斯2002—03上半賽季在荷甲勢頭兇猛, 歐冠出線也達到了俱樂部高層的預(yù)期。
冬歇期結(jié)束之后，回到訓(xùn)練中，圖南驚奇地發(fā)現(xiàn), 她在處理球隊日常事務(wù)中少了幾分掣肘。
接下來很快打了一場比賽, 阿賈克斯主場和費耶諾德打個平手。
本哈克雖然還是喜歡整天陰沉著一張臉在訓(xùn)練場晃悠，但他對球隊的訓(xùn)練模式提出的反對意見越來越少。
圖南還以為是他良心發(fā)作, 直到看到最新一期體育報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今年將會誕生一個新的獎項，歐洲金童獎，一個只頒發(fā)給21歲以下的球員的重量級獎項。
球隊內(nèi)最強大腿伊布是八一年十月出生，已經(jīng)超過了評選標準。
范德梅德和馬克斯維爾也超過了年齡。
小將范德法特和斯內(nèi)德最近勢頭很猛, 德容和馬杜羅也表現(xiàn)不俗, 就算面對五大聯(lián)賽的年輕小將, 也有一戰(zhàn)之力。
為了這件事, 俱樂部高層把圖南叫過去開會。
高層們七拐八繞，圖南還是搞懂了, 他們的意思是斯內(nèi)德的年齡還小，其他球星都是外援。
讓她把范德法特的出場次數(shù)往上加一加，好讓他今年的數(shù)據(jù)再亮眼些，試著把范德法特推上去。
畢竟阿賈克斯是“球星加工廠”，這也是合理要求, 圖南沒有什么異議。
意甲聯(lián)賽第25輪, 羅馬對陣布佩魯賈，托蒂同對方球員爭搶時, 膝蓋受傷，據(jù)隊醫(yī)診斷, 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恢復(fù)。
對羅馬主帥卡佩羅來說，這無疑是一個雪上加霜的壞消息。
羅馬隊內(nèi), 德爾維奇奧，蒙特拉幾人正因首發(fā)問題和他鬧矛盾。
托蒂接下來比賽的缺陣，給已經(jīng)傷兵滿營的羅馬來了致命一擊。
埃莫森和達科特因傷不能出陣，能夠代替托蒂發(fā)揮作用的只有20多歲的小將卡薩諾一個人。
在冠軍杯這樣重要的杯賽上，派遣一個毫無經(jīng)驗的小將上場，不管對于卡薩諾還是卡佩羅本人而言，都是兵行險招。
可令人不解的是，隊醫(yī)診斷過后，托蒂僅僅用了三天時間，就從膝傷中恢復(fù)。
歐冠八強賽上半場，羅馬放棄防反，短傳進攻，卡佩羅不愧是頂級名帥，圖南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門前死守。
上半場，雙方互喂零蛋。
進入球員通道，圖南被激情澎湃的客場小球迷撲中，差點撲倒在地。
下半場易邊再戰(zhàn)，圖南調(diào)整戰(zhàn)略，阿賈克斯雙邊翼衛(wèi)與中場連接發(fā)生作用，羅馬有托蒂的中前場優(yōu)勢，卻因前鋒大將蒙特拉的缺陣，無法繼續(xù)深入滲透危險地帶。
經(jīng)過九十分鐘的激烈角逐，雙方互有攻防，阿賈克斯1:1戰(zhàn)平羅馬。
阿賈克斯手握兩場比賽一個凈勝球的優(yōu)勢，順利進入歐冠八強。
賽后，客場更衣室一陣歡呼雀躍，圖南推開門，差點被伊布手中的香檳噴中。
“茲拉坦.伊布拉希莫維奇！”
圖南很生氣。
前幾天剛從《晚報》報道中得知，伊布在斯托科爾馬的酒吧里，看到一對青年男女在吵架，上前圍觀并試圖勸架。
看到新聞她還覺得挺欣慰，這壞小子終于有點懂禮貌的樣子。
結(jié)果情況卻是，伊布勸架不成，失手將女孩推倒在地，那女孩還被酒杯摔碎扎傷了手。
這件事的荒誕走向，讓圖南不禁想起去年在瑞超體育報上看到的伊布爆炸性頭條。
在馬爾默，伊布伙同幾個隊友冒充警察，向一位老年嫖客出示假的證件，威脅將其逮捕，把那老人嚇得差點老年癡呆。
事發(fā)后，伊布差點被指控威脅公共安全，面臨牢獄之災(zāi)。
還有世界杯之后，伊布開著法拉利超速行駛，闖紅燈，違反交通規(guī)則，被罰款150歐元等等，數(shù)不勝數(shù)。
圖南不是“少管所教師”卡佩羅，沒有十幾年的“育童”經(jīng)驗，接手阿賈克斯半年多，她經(jīng)常會對這位桀驁不馴的天才壞蛋，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桀驁不馴，難以管教，屢教屢犯。
“把香檳給我放下！”
“喔。”
伊布放下香檳，撓了撓頭，笑得像個可愛海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對。
圖南：……
“羅馬輸了。”
圖南覺得要被摟死在托蒂懷里，一點也不能動彈，還差點被吻悶死。
早知道就不該因為托蒂三言兩語的“賣慘”心軟，從酒店出來上他的賊車。
現(xiàn)在悔之晚矣。
比賽都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小時，再難受他也該消停了。
“救命——弗朗西，我知道你很難受，我現(xiàn)在更難受，放開。”
“我心里不好過，圖南爾。”
托蒂使勁親了一口白嫩臉頰，又開始“傷春悲秋”。
第二輪沒有出線是件非常惱火的事，作為男人，以前宣泄的方式經(jīng)常是與狂暴相伴。
可自從上次，輸球的對象換成了圖南之后，托蒂就學(xué)會了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她的妥協(xié)與依順，這似乎是意大利男人天生的本能。
“煩死了。”
圖南推不開他。
下一秒，托蒂就得寸進尺，金棕色卷發(fā)埋進雪白的脖頸里。
“你老實點，萬一來人了怎么辦？”
圖南被托蒂咬得渾身酥麻，無力地拽住他的金棕色卷發(fā)。
過了一會兒。
托蒂大手順著風(fēng)衣摸進去，卷起圖南的裙子。
“我看看你的膝蓋，有沒有受傷。”
瑩白美腿露出來，膝蓋上面有一點紅，大手輕輕揉捏，蠢蠢欲動地往上摸。
圖南拍掉托蒂的手。
“摔倒的時候你在笑，別以為我沒看見，還有，還有，夜店那回，在車里叫你們給弄成那樣，我都沒找你算賬——”
“去他的，上次是桑德羅搞的，怎么啥都算在我頭上。”
托蒂本來試圖在圖南面前勉強克制自己的性子，結(jié)果叫她一句話引爆，頗有些惱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人摟進懷里。
圖南毫不停頓：“你比他更壞，我都已經(jīng)拿到鑰匙跑掉了，如果不是你把我拽回去，桑德羅根本捉不住——唔”
紅唇被托蒂鋪天蓋地的狂吻封堵。
羅馬狀況連連，阿賈克斯兩場比賽打下來都頗為費力。
接下來，國際米蘭，尤文圖斯，AC米蘭等意甲豪強，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自從老婦人牽線，AC米蘭中間斡旋，貝盧斯科尼，加利亞尼，莫吉，吉拉烏多等人組成“神圣聯(lián)盟”。
幾支球隊在轉(zhuǎn)會市場上搞出一系列運作，球隊內(nèi)星光熠熠，替補席上深不可測。
尤其是AC米蘭，繼歐冠小組第一出線后，意甲和歐冠一路高歌猛進。
去年迫于貝盧斯科尼的壓力，AC米蘭主帥安切洛蒂被迫使出舍甫琴科和因扎吉的雙前鋒，效果很不理想。
今年安切洛蒂別出心裁的排出了圣誕樹，舍甫琴科和因扎吉同場的機會大大減少，賽場效果不錯。
意大利放眼望去，全是戰(zhàn)術(shù)大師，但要究其根本，基本沒什么精妙的戰(zhàn)術(shù)思維，全是各種防守下零封對手，然后反擊。
但就算是名帥們一招鮮，吃遍天，對正在調(diào)整期的阿賈克斯來說，都是一場十足的硬仗。
阿賈克斯進入歐冠八強，之前迫不及待想要看圖南笑話的各個俱樂部還有荷蘭媒體紛紛被球迷拉出來懸首示眾。
足壇每天都在上演翻臉不認人的神奇操作。
《阿姆斯特丹體育報》：斯蘭蒂娜的經(jīng)紀人米諾表示，斯蘭蒂娜與阿賈克斯簽約之前，曾經(jīng)有多家俱樂部私底下接觸想要簽約，但斯蘭蒂娜遵守和阿賈克斯的口頭協(xié)定，全都婉拒。
沒想到這些俱樂部，還有荷蘭的某些好事媒體，竟然在斯蘭蒂娜執(zhí)教之初落井下石。
現(xiàn)在阿賈克斯打敗眾多強隊進入歐冠八強，斯蘭蒂娜用實力粉碎質(zhì)疑。
歐冠進入八強，圖南當初簽訂的續(xù)約條款自動生效，但阿賈克斯俱樂部最近沒有什么表示。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高層在背地里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米諾打電話來，告知圖南前些日子拍攝的代言廣告已經(jīng)投放到電視上，市場反響不錯。
還有那位匿名資助的小球迷術(shù)后恢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能夠下床行走。
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希望她能抽空去拍一個反戰(zhàn)反饑餓的慈善視頻。
聽到這些消息，圖南的心情總算好多了。
范德法特獲得了更多的出場機會，與此同時，與他技術(shù)位置頗為重合的米多就失去了更多的首發(fā)機會。
比賽失利，米多回到更衣室開始發(fā)火，嘴里不停地說著臟話。
球場上的每一個球員，他幾乎都能挑出些錯。
德容脾氣耿直火爆，但他在一線隊的資歷尚淺，即使被罵得頭腦嗡嗡，看到其他老球員都沒有理會，也只能強忍怒氣。
隊長勸米多不要再亂發(fā)脾氣，他沒有理會。
伊布回到更衣室，聽到米多的罵聲，心里煩躁，回懟道。
“如果這個球隊有誰是垃圾，那就只有你。”
米多摸起兇器，從板凳上一躍而起，圖南恰好推門進來。
“你們在做什么？”
更衣室里一片安靜，一場大戰(zhàn)在無聲中消弭殆盡。
過了一會兒，米多和伊布兩個人又像好哥們一樣，摟摟抱抱出去。
第131章 對陣米蘭前
訓(xùn)練開始前, 圖南將米多叫進辦公室談話。
“阿賈克斯沒有替補陣容，阿哈邁德，關(guān)于首發(fā), 關(guān)于出場次數(shù), 你有什么想法，講來聽聽。”
米多聳了聳肩：“我沒什么可說的。”
圖南沒有生氣, 靜靜看著米多，這個帥氣的埃及小伙子，有著和伊布一樣的人生經(jīng)歷和荒唐個性。
就算她現(xiàn)在說，要將米多轉(zhuǎn)會到西甲塞爾塔, 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收拾行李。
性格極其執(zhí)拗, 不滿主力位置被替換, 就會用荒唐的方式發(fā)泄。
這種極其不配合的態(tài)度, 讓圖南覺得自己像是帶著一群“超齡問題兒童”，而不是一支年輕的球隊。
“壓縮首發(fā)場次, 就是在消耗你的潛力，逼迫你另謀生路，我猜，這是你的經(jīng)紀人告訴你的。”
米多很驚訝，想要開口說話, 圖南抬手制止了他。
“不用急著反駁, 阿哈邁德，任何一位足球經(jīng)紀人看到手下的球員被如此對待, 都會有這樣的顧慮，我理解他的想法。”
面對米多這種性格愛憎分明的球員, 她說話的方式也很直接了當。
“再過一個月，你現(xiàn)在的尷尬境遇就會消失, 你會獲得更多首發(fā)機會。”
一句話，切中要害。
米多的背落回座椅，他低下頭，踟躕片刻，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shè)。
再開口時，少了幾分滿不在乎，多了一些真誠。
“謝謝你，boss，不，應(yīng)該是抱歉，我不該在更衣室說那些傻話。”
“球隊始終需要你。”
圖南沒有責(zé)怪他，而是給予鼓勵。
“去訓(xùn)練吧，把茲拉坦叫過來。”
米多起身離開，腳步都變得輕快不少。
阿賈克斯不愧是教練培養(yǎng)皿，大半年的管理課下來，圖南覺得對于球隊的掌控，已經(jīng)開始變得游刃有余。
伊布推門進來，圖南抬頭望去。
身強力壯的大個子，穩(wěn)重的舉止，從容不迫的氣勢。
眉毛粗野，瞳孔兇狠，鷹鉤鼻，薄唇，英俊臉龐略有些嬰兒肥，中和了年輕斯拉夫人的粗野不羈，使他笑起來頗有些蠢萌。
任誰看到都會被糊弄，以為這小子是個難得的可靠人。
可是圖南清楚伊布的本性，他這是心虛了。
“你知道我找你來干什么，對嗎？”
圖南問。
對陣羅馬結(jié)束后，圖南在家里請球員們隊內(nèi)聚餐，伊布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迪門鎮(zhèn)搬到她隔壁。
這幾天，她在小區(qū)里好幾次偶遇這家伙在四處逛蕩，只要不比賽，他就生事。
伊布坐進椅子，粗野的眉毛擰在一起，眼睛卻亮晶晶，盯著白嫩臉頰不放。
“喔，這不難猜。”
圖南喝了一口咖啡，垂下濃密卷翹的睫毛，避開伊布不加掩飾的火熱注視。
“那你說說，我找你來干什么？”
伊布被問住了，以他的情商不可能傻到自投羅網(wǎng)。
“呃——我又在訓(xùn)練中不小心踢到了某個家伙？不對，那不是一場羞辱，而是隊友之間友好的較量。”
圖南沒說話，伊布繼續(xù)深入剖析：“米多的事已經(jīng)解決，讓我想想——”
“別裝傻，我說的是你在酒吧鬧事上頭條的事，你說，怎么就不能老老實實的？”
圖南生氣地拍桌，只要一天看不住，伊布就會像脫韁野馬一樣，總能在平淡生活中找點惡作劇的樂子。
伊布這才明白圖南的憤怒從何而來，但他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我只是在幫那對情侶調(diào)解矛盾，這不是什么罪過，關(guān)于那女孩的手指，我很抱歉，那是一個意外。”
圖南深吸一口氣，向后倚在靠背里，示意他繼續(xù)，伊布越說越信心倍增。
他只是學(xué)習(xí)觀摩情侶吵架，誰能想到個頭太過顯眼，反而引火燒身，被那女孩以為在看樂子，揪住不放。
“所以，你不得不承認，我沒做什么壞事。”
圖南看著伊布臉上咧開的海豹笑容，點了點頭。
“是的，你是個難得的好小伙兒，熱心腸又善良，既然如此，不如獎勵你晚上加訓(xùn)吧？”
伊布的笑容漸漸凝固。
“呃，如果你能來健身房——”
“很好，就這么說定了，不到點不準走，有人會監(jiān)督你。”
圖南打斷伊布的話。
伊布：……
帕莎打來電話，她在金融行業(yè)人脈很廣，已經(jīng)把慈善基金會的事弄得妥當。
圖南盤點近兩個月荷甲比賽系統(tǒng)獎勵所得，把120多萬歐元，全部投入基金會，掛靠在帕莎名下。
幾日后，有消息傳來，中國上海，廣州等地，突然爆發(fā)出傳染性極強的呼吸類疾病，癥狀類似于流感。
一批以天使基金會名義捐獻的醫(yī)療器材，還有醫(yī)用口罩，防護罩，從德國柏林專機運往中國。
阿賈克斯和羅森達爾比賽結(jié)束，兩天之后，要在主場阿姆斯特丹競技場迎戰(zhàn)AC米蘭。
賽前，一篇《體育周報》的緋聞頭條橫空出世，引起荷蘭軒然大波。
斯蘭蒂娜很有可能是米蘭主帥安切洛蒂私生女。
文章中提及，斯蘭蒂娜在羅馬中心醫(yī)院出生，檔案所里保留著她五歲之前的舊戶籍信息，曾用名是圖南爾.斯蘭蒂娜.杜.安切洛蒂。
斯蘭蒂娜的親生母親叫杜思，是名巴西人，生孩子時拿的是旅游簽證，因為沒有辦理意大利長期居留資格，孩子生下來只能落在生父安切洛蒂名下。
五年后，杜思取得意大利第二國籍，斯蘭蒂娜落戶羅馬，從貧民窟私人托兒所換到公立幼兒園。
媒體們得到如此確切的消息，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斯蘭蒂娜對陣安切洛蒂，私生女對陣親生父親，想想就讓人激動。
賽前新聞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圖南被記者們用話筒圍堵。
“斯蘭蒂娜，有傳言你的母親思.杜.德爾與安切洛蒂一夜情之后生下你，請問安切洛蒂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對不起，請你說荷蘭語。”
圖南伸手撥開面前的話筒，卻有更多的長槍短炮塞到她的面前。
“我是《太陽報》駐荷蘭記者凱爾，你從小就知道到自己沒有父親嗎？能給我們講講是什么樣的復(fù)仇力量驅(qū)使你進入足壇，成為一名主教練嗎？”
圖南一言不發(fā)，被保鏢和助教護在中間快步走出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她現(xiàn)在只想弄清楚這一切的原委。
記者們蜂擁而至，再次將阿賈克斯一行人團團圍住。
“安切洛蒂的妻子回應(yīng)說并沒有婚變傳言，私生女是子虛烏有，你對此有什么想說的？”
“有傳言你的母親曾經(jīng)插足過安切洛蒂的婚姻，情況是否屬實？”
眼看記者的問題越來越過分。
“夠了。”
助教漢斯聽不下去，伸手揮開擋住圖南去路的話筒。
圖南腳步漸慢，最后停下來，轉(zhuǎn)身。
她可以被叫做私生女，卻無法容忍杜思身上被潑上莫須有的臟水。
“杜思女士從未插足過任何人的婚姻，破壞任何人的家庭。
至于其他與比賽無關(guān)的事，請諸位不要再問，我有權(quán)不做回答。”
“這場對陣AC米蘭的比賽，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贏嗎？如果不能贏，會在賽場其他地方完成對安切洛蒂的復(fù)仇嗎？”
記者鍥而不舍，問的是比賽，合情合規(guī)。
圖南深吸一口氣，勉強隱去暴躁，睜開眼眸。
“阿賈克斯對任何一場比賽都會全力以赴，不管對手是誰。”
說完，推開眾人，揚長而去。
紅黑軍團剛下飛機就被瘋狂的球迷包圍，蹲守一旁的記者差一點就沒擠進去。
“哦，天呢，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上帝，我的鞋子。”
機場接待人員也想不到AC米蘭在荷蘭的人氣如此之高，緊急加派人手支援。
球星們被球迷攔著簽名，安切洛蒂慢吞吞走在前面，胖臉笑瞇瞇，看起來像個忠厚老好人。
記者們趁機將話筒塞到他面前。
“阿賈克斯主帥斯蘭蒂娜是你的私生女，這件事屬實嗎？”
“接下來對陣阿賈克斯的比賽，你們會在賽場上相認嗎？”
安切洛蒂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兩條腿倒騰地飛快，連頭都不回，直接上了隊內(nèi)大巴。
留下滿臉震驚的隊員獨自承受球迷的熱情。
“馬爾蒂尼，對于——”
記者們剛扛著攝影機過來，馬爾蒂尼緊隨安切洛蒂其后，登上大巴。
“內(nèi)斯塔，你對——”
內(nèi)斯塔更直接，邁開腿，管住嘴跳上大巴的臺階。
“皮波——”
因扎吉使出賽場上的鬼魅身法。
紅黑大巴在記者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開走，速度之快，就好像有人拿打火機在后面追著燒它的屁股。
“對陣米蘭的比賽，或許你可以指派助理教練漢斯代替前往。”
范普拉格站在窗前，來自各國的記者將俱樂部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只是這樣一來，就損害了俱樂部的利益，圖南明白范普拉格的好意，用力搓了一把臉頰，輕微痛感傳來，重新變得冷靜。
“沒有臨陣逃脫的主教練。”
范普拉格轉(zhuǎn)身看她：“只是這樣，你就要忍受更多流言蜚語。”
“如果不能避免，我就忍受，不管謠言如何，比賽就是比賽。”
圖南主意已定，范普拉格也不好再說什么。
大巴車上，AC米蘭眾人瞄向安切洛蒂，視線或明或暗，或火熱或驚訝，極其復(fù)雜。
記者一番話，還是在他們心里掀起了不平靜的波瀾。
第132章 四強賽首輪
夜色已深, 圖南洗漱之后，換上睡衣，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球員在這兩天的訓(xùn)練中表現(xiàn)出異樣, 沒有一個親近的親人、朋友在這兩天打電話, 他們只發(fā)短訊，問得也是尋常瑣事。
這恰恰撫慰了圖南的內(nèi)心, 尤其是這種時候，她最不想要被同情。
叮叮咚的鈴聲響起，圖南拿出手機，一個老煙斗頭像在閃, 是特拉帕托尼的訊息。
特拉帕托尼的執(zhí)教風(fēng)格保守, 古板, 這段時間聊天時, 卻活像變了一個人，溫和風(fēng)趣。
圖南將手機捂在手心, 微卷長發(fā)從肩頭滑落。
過了很久，她才將手機拿出來，點開特拉帕托尼的頭像。
kp:還好嗎？孩子。
圖南敲下一行字。
tnr：謝謝關(guān)心，先生，我很好。
特拉帕托尼緊接著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kp：你是誰的女兒, 這并不重要, 人生并不需要繼承。
你創(chuàng)造了什么，這才重要, 做主教練，是你自己的選擇和努力, 不要被輿論影響。
圖南放在按鍵上的手停頓一下，媒體, 報紙，網(wǎng)上紛亂的言論，確實讓她不堪其擾。
米諾，漢斯，所有人都在勸說她不要去讀那些報道，事實上，她確實這么做了。
這兩天，她沉浸在球員的訓(xùn)練，報告，錄像中，似乎忘記外界的一切煩惱。
但總有閑下來的時候，那些話會在耳邊盤旋。
特拉帕托尼的話，給了她想要繼續(xù)看下去的欲望。
kp: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重要的是你找到了獨立的身份，并且正在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生活。
圖南盯著屏幕，目光和心神都被這些肺腑之言吸引。
kp：不要忘記自己想要什么，不要為外界的流言蜚語削弱自己的意志力。
kp:抵擋住壓力，圖南爾，比賽馬上開始，你要確保自己的頭腦在任何境地都能夠保持主動，敏銳，和清醒。
沒有消息發(fā)來，似乎是等待她的回應(yīng)。
圖南呼出一口氣，有著幾十豐富閱歷的老帥，解答了她此刻的迷茫與困境，最后敲下一行字。
tnr：謝謝你，先生。
將手機放在床頭，圖南關(guān)上臺燈，靜靜側(cè)躺在床上，月光落滿肩頭。
窗外夜幕高懸，星星點點，一切都昭示著明天比賽會是一個好天氣。
2002年4月8日20點45分，歐冠四分之一決賽在阿姆斯特丹競技場拉開序幕。
場館燈亮如白晝，看臺上五萬多球迷聲如鼎沸。
球員賽前熱身，直播鏡頭卻對準雙方教練席。
安切洛蒂身穿西服，手拿保溫杯，挺著胖肚子站在賽場邊，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圖南抱胸坐在教練席上，轉(zhuǎn)頭和助教漢斯說話，躲過刺眼的閃光燈。
央視解說員張路面對眼前這一幕抓馬的場面，非常興奮。
這攝像機挺會搞事啊，不到三分鐘已經(jīng)切了兩次教練席上的鏡頭。
張路在演播室里和韓喬生聊起天來。
“賽前阿賈克斯主帥斯蘭蒂娜被傳是米蘭主帥安切洛蒂的私生女，不知是真是假。”
韓喬生：“我覺得這更像是AC米蘭的對手們特意散布出來的謠言。”
AC米蘭今年在歐冠比賽中，小組賽第一，第二圈四連勝，簡直可以說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尤文圖斯這些意甲豪門坐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比賽開始前，雙方隊員在球員通道相遇。
內(nèi)斯塔跟在馬爾蒂尼身后出來，一身潔白球衣，肩寬腿長，半長黑發(fā)優(yōu)雅，只見他從容不迫地從球褲里掏出——
一個能量糖，塞進嘴里。
伊布嚼著口香糖，深深瞅了一眼內(nèi)斯塔和他手里的小零食，轉(zhuǎn)過頭，神情桀驁。
AC米蘭和阿賈克斯兩隊第一次交鋒，在半年前的四角賽。
當時也是在球員通道，內(nèi)斯塔親密地給圖南塞了一把零食。
而現(xiàn)在，圖南為了避免和安切洛蒂碰面，早早來到教練席。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您現(xiàn)在收看的是2002-2003賽季歐冠半準決賽第一場，荷甲豪門阿賈克斯主場對陣意甲豪門AC米蘭。”
“AC米蘭排出442陣容，門將迪達，后衛(wèi)馬爾蒂尼、卡拉澤、內(nèi)斯塔、西米奇。
中場雷東多、加圖索、卡卡、魯伊科斯塔，前鋒舍甫琴科，因扎吉。”
皮爾洛訓(xùn)練中不慎受傷，雷東多出現(xiàn)在后腰的位置上。
冬歇之后，雷東多傷愈復(fù)出，在米蘭對陣羅馬的比賽中意甲首秀，助攻因扎吉完成100球。
2月2號米蘭對陣摩德納的比賽中首發(fā)出場，貝盧斯科尼現(xiàn)場助陣。
賽場上，雷東多再現(xiàn)漂亮的左路突破，出色的控球技術(shù)，引得看臺掌聲如雷，球場藝術(shù)家的魅力可見一斑。
“阿賈克斯主帥也排出相同的442陣容，門將洛班特，后衛(wèi)奧布萊恩、基伏、帕薩寧、特拉貝爾西。
中場皮納爾、德容、范德梅德、馬克斯維爾，前鋒伊布拉希莫維奇、范德法特。”
范德法特沖擊歐洲金童，被放進邊鋒位置，利特馬寧肌腱傷剛好，此刻坐在替補席上。
“雙方歷史交戰(zhàn)兩次，1968-1969賽季，米蘭決賽4:1戰(zhàn)勝阿賈克斯奪冠，1994-1995賽季0：1敗北，AC米蘭的西多夫曾作為阿賈克斯球員參與95賽季決賽。”
攝像機從面前一閃而過，圖南放下水杯。
意大利球隊一向以防守反擊為主，安切洛蒂在開場拿出442陣容，無疑是一種冒險。
但AC米蘭后衛(wèi)主力全開，有意大利鋼筋水泥混凝土鏈式防守兜底，進攻冒險贏面非常大。
這場比賽，圖南的首要目標，不讓米蘭客場進球。
阿賈克斯善于進攻，防守偏弱，與其加強防守，不如以攻代守。
哨聲響起，阿賈克斯率先發(fā)球，皮球經(jīng)過三傳兩腳傳到伊布腳下。
伊布狀態(tài)神勇，細膩的腳下功夫使出來，接連過掉加圖索和西米奇，將球一腳抽射傳給范德法特，自己沖進禁區(qū)。
范德法特禁區(qū)線外搓球遠射，皮球擦著橫梁飛出底線。
“范德法特進球——球打高了！”
看臺上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嘆息聲。
伊布對于范德法特這一行為非常不滿，旁邊的內(nèi)斯塔正將半長黑發(fā)掖到耳后，聽到伊布嘴里混雜著樸實無華fu開頭的臟話，忍不住暼了一眼。
內(nèi)斯塔職業(yè)生涯防守過足壇絕大多數(shù)的前鋒，伊布在其中算得上特殊。
高中鋒，技術(shù)細膩，傳射力量大，反應(yīng)速度快。
最重要的是，兇猛，踢球小動作很多，一不留神還會出口“傷”人，讓人防不勝防。
比賽第28分鐘，卡拉澤帶球遇阻，傳給雷東多。
不同于皮爾洛的各種過頂長傳，雷東多喜歡帶球突破后，再分球。
雷東多輕松過掉皮納爾，盡顯獸腰優(yōu)雅藝術(shù)家本色，一腳貼地長傳，精準找到卡卡。
卡卡帶球突破，挑射傳中。
舍甫琴科疾速前插，頭球攻門，一如既往的意大利足球風(fēng)格，簡潔，高效。
“goooa——！哦，球沒進，皮球被門將洛班特撲出，太驚險了！”
解說員張路激動的聲音充滿遺憾。
舍甫琴科開局不在禁區(qū)待著，跑去為因扎吉拖后。
圖南神情恍惚，如果不是這一記讓人心驚肉跳的頭球攻門，她差點忽略舍甫琴科，這個隨時會引爆的核彈頭。
反應(yīng)過來后，圖南迅速做出調(diào)整，皮納爾和帕薩寧聯(lián)手，重點防守舍甫琴科。
比賽第43分鐘，卡卡開出角球，德容在球門線上將球頂出。
德容沖過來，一腳大力解圍，皮球被傳送回中圈，他記得主教練給的任務(wù)，封死卡卡。
加圖索剛想胸部停球，伊布沖過來，將他擠開，右腿顛球。
皮球再次飛過兩人頭頂，伊布轉(zhuǎn)身拿球。
“精彩的背身挑球過人！伊布拉希莫維奇今天的表現(xiàn)堪稱神勇啊。”
伊布中路帶球狂奔，一個中鋒干起了中場的活，范德法特邊路跑位，舉手示意拿球，卻沒有得到理會。
伊布從中圈趟到禁區(qū)，一路盤過魯伊科斯塔和西米奇。
“伊布拉希莫維奇過五關(guān)斬六將，直接硬碰硬意甲最強中衛(wèi)內(nèi)斯塔！一記牛尾巴過人！可惜！失敗了，內(nèi)斯塔的預(yù)判卡位非常精準，竟然提前將球斷下……”
內(nèi)斯塔斷球后毫不遲疑，回傳給馬爾蒂尼，馬爾蒂尼將球傳給雷東多。
比賽第55分鐘，卡卡帶球，大步流星地向小禁區(qū)外狂奔。
馬克斯維爾和奧布萊恩上前夾擊，卡卡一記假射真?zhèn)鲗⑶蛑比o魯伊科斯塔。
魯伊科斯塔接球后一記挑射，皮球飛過阿賈克斯后衛(wèi)頭頂，因扎吉施展鬼魅身影出現(xiàn)在球門前，將球趟進球門右下角。
“goooal！球進了！因扎吉這一腳觸球堪稱世界級！”
哨聲響起，裁判判定此球越位。
因扎吉不滿判決，上前理論，內(nèi)斯塔跨越半場飛奔過來，咻得一下蹦到裁判面前。
加圖索也急忙湊過去，一臉兇悍懵逼神情倒把裁判嚇了一跳。
裁判反應(yīng)過來后，已經(jīng)被米蘭打手團圍住。
“讓我們來看看回放，沒有越位，這個球沒有越位，旁邊是帕薩寧，這是個誤判！誤判！”
解說員激動地拍桌子抗議。
圖南距離很遠，沒有看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個誤判，但只要裁判判決，她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轉(zhuǎn)頭對著漢斯耳語一番。
漢斯得到圖南授意，在場邊偷偷打起手勢，攛掇場上隊長和裁判吹“耳旁風(fēng)”。
第133章 比賽結(jié)束
面對眼花繚亂的意大利小雞手, 還有荷蘭球員在耳邊拼命吹起強勁小風(fēng)車。
裁判被搞得頭昏腦漲，面色嚴肅，堅決維持原判。
此球無效。
攝像頭在圖南和安切洛蒂之間來回切換。
安切洛蒂嚼著口香糖胖臉嚴肅。
圖南舉起水杯輕啜。
解說員不禁調(diào)侃：“斯蘭蒂娜跟安切洛蒂很有可能真是父女, 這心理素質(zhì)真夠強大的啊。”
米蘭進攻線上, 卡卡撕破防守，突入禁區(qū), 舍甫琴科和因扎吉哥倆的配合卻出現(xiàn)了問題。
阿賈克斯這邊，中鋒竟然頻頻從中圈拿球，拿球到手就一路趟球來到球門前，完全將主教練之前的叮囑拋在腦后。
比賽距離結(jié)束還有20多分鐘, 雙方陷入膠著。
比賽第68分鐘, 伊布被內(nèi)斯塔截斷球, 上前積極反搶, 積極過頭將人撞倒。
摔倒的一瞬間，內(nèi)斯塔把皮球踢出邊界, 心中火氣上涌，暴躁起身，反手揪住伊布胸前球衣。
兩人都在禁區(qū)。
朝裁判暼了一眼，伊布有恃無恐地張開雙臂，神情無辜。
眼看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馬爾蒂尼上前將兩人分開。
裁判走過來, AC米蘭獲得后場任意球。
圖南非常生氣，捏緊杯子, 指尖發(fā)紅，對偷偷掃過來的攝像機視而不見。
比賽踢到現(xiàn)在, 最讓人擔(dān)心的事，米蘭任意球。
雷東多叉著腰站在罰球點前, 伸手將濕漉漉的長發(fā)掖到耳后，看著米蘭助教在賽場邊手舞足蹈指揮。
看臺上一片屏氣息聲，阿賈克斯的球迷也不知道雷東多的任意球技術(shù)是否跟他的擺脫過人和強勢突破一樣厲害。
助跑，觸球，皮球滑出一道逆天弧線，朝中圈人堆處呼嘯而來。
卡卡抬頭，背身接球，輕輕一磕，皮球順著腰側(cè)下滑，轉(zhuǎn)身，膝蓋接球，動作無比流暢。
“卡卡這個球員很奇怪，踢法很歐洲，但有時候又很巴西，經(jīng)常能搞出點花活來，這個背身接球就很靈性，加速了，卡卡，世界級加速度！他在向禁區(qū)沖鋒！”
一路火花帶閃電，白衣少年卡卡的突破速度非常驚人。
高速攝像機在他身后晃出殘影，德容和范德梅德狂追急趕，連衣角都碰不到。
不一會兒，卡卡就來到禁區(qū)。
看臺上的阿賈克斯球迷噓聲震天。
解說員卻非常震撼：“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這就是卡卡！一個初登意甲就創(chuàng)造奇跡的天才少年！”
一記直塞球送往球門，因扎吉飄忽身影轉(zhuǎn)瞬即到。
不知是否擔(dān)心被裁判再次預(yù)判，動作明顯慢了一步。
“因扎吉！可惜，慢人一步，因扎吉害怕再次被判罰越位，錯失好球！”
皮球擦過因扎吉身前，被門將洛班特沒收。
電視機旁的米蘭球迷和看臺上的米蘭球迷一樣，發(fā)出一陣失望嘆息。
圖南靠回座椅，轉(zhuǎn)頭看向替補席上，在一眾球員期待的目光中。
“利特馬寧，熱身。”
阿賈克斯的進攻因為伊布的任性不配合頻頻受挫，她不能再讓這家伙任性下去。
倘若米蘭再來一個定位球，運氣不知能否再次眷顧阿賈克斯。
她不敢賭。
“伊布拉希莫維奇進攻兇猛，表現(xiàn)可圈可點，但他和范德法特沒有任何配合，頻頻回撤拿球，拖慢比賽節(jié)奏，這對斯蘭蒂娜這場比賽的戰(zhàn)術(shù)布置非常不利啊。”
比賽第78分鐘，圖南用利特馬寧換下伊布。
被換下的伊布非常不滿，脫下球衣摔在地上，看臺媒體席上閃光燈大作。
太陽穴突突的，有些疼，圖南伸手按住揉了揉。
伊布平時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好男孩，讓她差點忘了這個家伙不服管教的本性。
比賽不到一半就上頭，極度以自我為中心，還瞎幾把踢。
現(xiàn)在沒有罵人，忍著，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
安切洛蒂緊接著也用西多夫換下因扎吉，安布羅西尼換下魯伊科斯塔，改打防守陣容。
“舍甫琴科和因扎吉這對雙前鋒組合目前看起來確實沒有達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因扎吉沖得太猛，舍甫琴科兜底拖后估計也累得夠嗆，此時防守正是良機，他們分開反而更好。”
相比于阿賈克斯球隊的暗潮洶涌，米蘭倒是一派和諧，因扎吉和上場的西多夫擊掌，擁抱。
比賽第84分鐘，馬克斯維爾突破卡拉澤，底線傳球范德法特。
范德法特凌空抽射，被馬爾蒂尼將球封出。
比賽第88分鐘，卡卡突破阿賈克斯后衛(wèi)封鎖線，為西多夫送上一記挑射。
十六歲為阿賈克斯征戰(zhàn)四方，背井離鄉(xiāng)多年的荷蘭人一記凌空打門，將皮球送上看臺漫天的噓聲中。
此后的幾分鐘，阿賈克斯雙邊翼衛(wèi)封鎖了在場上非常活躍的卡卡。
傷停補時結(jié)束，哨聲響起，比賽結(jié)束，雙方0：0悶平。
“經(jīng)過90分鐘的激烈比賽，AC米蘭與阿賈克斯0:0打平。
未能取得客場進球?qū)τ诿滋m來說稍有劣勢，讓我們期待接下來雙方圣西羅球場的次輪對決。”
結(jié)束比賽的米蘭球員和阿賈克斯球員沒有在球場多做逗留。
球員通道相遇，伊布抱著肩膀，杵在路口，擺起酷哥pose，對米蘭眾球員的敵意明擺著寫到臉上。
換句話說，是對所有意大利國家隊球員的敵意。
舍甫琴科從伊布身旁走過，暼了他一眼，推門進更衣室。
對毛子而言，混血毛子身上逞兇斗狠的斯拉夫硬漢氣質(zhì)還挺親切。
意呆梨球星看著這個氣勢洶洶，不懷好意的大個子，紛紛選擇繞道而行，沒人想要下場還要領(lǐng)一張黃牌。
除非腦子有坑。
圖南的聲音從身后陰測測傳來：“進去，茲拉坦，別杵在這里。”
伊布：……
看著伊布進了更衣室，圖南勉強壓住火氣，正想跟進去，手被內(nèi)斯塔拽住。
蔥白手指被潮熱掌心燙到，忍不住繾綣了一下。
她以為內(nèi)斯塔只是想要寒暄，畢竟已經(jīng)兩個月沒見，于是停下腳步，等他說話。
“等我，圖南爾。”
清朗的聲音有些急促，帶著激烈運動后濕漉漉的荷爾蒙味道。
十幾年竹馬的默契，一句話，圖南就知道內(nèi)斯塔要干什么。
他晚上要來找她。
主場更衣室里的氣氛，比輸球還要緊張，球員們將視線投向明顯不對付的伊布和范德法特。
伊布將球鞋摔在地上，他最討厭那些在球場上自命不凡的球員，金童獎的消息傳來，某個家伙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
金童獎，那是什么鬼？小孩子玩意兒，只有長不大的小孩才會把它當成寶貝。
人高馬大，跆拳道黑帶，好勇斗狠，無惡不作。
正在換球衣的范德法特心里火大，暗暗掂量一番兩者實力，窘迫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過去，只有給伊布送菜的份。
于是決定裝聾作啞，等主教練回來收拾他。
主教練面前，是虎，他也得盤著，是鷹，他也得落地蹦跶。
正好主教練這兩天心情不好，在更衣室和斯蘭蒂娜比誰更暴躁，純粹是老太太上吊，嫌命長。
圖南推門進來，就看到伊布在罵罵咧咧，摔門砸凳，她沒有說話，拉起一把椅子，坐下來。
聽到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刺啦聲，伊布警惕地支棱著兩個耳朵，側(cè)耳傾聽。
“繼續(xù)，讓我看看球場上力戰(zhàn)米蘭11人的超級英雄茲拉坦，在更衣室，還有什么本事沒使出來。”
聽到聲音的瞬間，伊布從板凳上一躍而起，飛快套上球衣。
然后像小學(xué)生罰站似的站在墻角，用后腦勺對著圖南，假裝自己在發(fā)呆。
他不是慫了，只是戰(zhàn)略性撤退。
德容咧開嘴，剛想笑，被圖南冷冷一眼，嚇得噎住，嘲笑聲哽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
“怎么不看我？轉(zhuǎn)過來！”
砰的一聲，被伊布踹翻的板凳遭到二次打擊，嘰里咕嚕滾到一旁。
聽出圖南是真的生氣，伊布打死也不轉(zhuǎn)，額頭頂著墻角，一米九幾的高大背影看起來蔫巴巴，圖南差點氣笑了。
“我小瞧你了，茲拉坦.伊布拉希莫維奇！中圈去拿球，你是覺得自己一個人長了22條腿，能盤的過米蘭十一人？”
范德法特站在圖南身后，叉著腰擦汗，挺胸抬頭，和助教一左一右哼哈二將一樣。
聽到爽處，還貼心地給圖南送上一瓶水，擰開瓶蓋，方便她喝完接著罵。
接過水，喝一口，暼了范德法特一眼，圖南矛頭一轉(zhuǎn)。
“拉斐爾.費迪南德.范德法特，一開始為什么不給他傳球？你這么厲害，不如從中圈搓射，再順便破個遠射記錄，好不好？”
隊友的視線齊刷刷投射過來，范德法特臉都綠了。
“怎么不說話？一個個都啞巴了？”
范德法特：……犟嘴也要看看給不給機會。
伊布這么桀驁不馴，狂妄自大的人都不敢吱聲，范德法特就更不敢了。
“把我比賽前說的話，全當耳旁風(fēng)！真行啊，心高氣傲，急功近利，簡直——”
氣沖肺腑，圖南絞盡腦汁想不起來下一句。
“無可救藥。”
米多脫口而出，范德梅德和馬克斯維爾等七八個球員驚恐萬分，趕緊捂住他的嘴，拼命將人拖到后面。
怎么埃及凈出阿哈邁德這種愣頭青。
“對，無可救藥。”
清脆的聲音斬釘截鐵，圖南轉(zhuǎn)身，冷冷地注視著身后擠作一團，瑟瑟發(fā)抖的球員。
“差點忘了，還有你們。”
阿賈克斯眾人：……
第134章 河間小事
車子載著三人, 在阿姆斯特丹郊區(qū)河岸和河灘轉(zhuǎn)悠。
內(nèi)斯塔開車，和副駕駛的托蒂在聊足球和旅游，圖南抱胸坐在后座。
本來就算小桑來, 她也能在家好好休息, 結(jié)果莎朗也過來了，兩個人一拍即合, 非要開車出來散心。
托蒂看到副駕駛臺上的冰球運動員模型，傻野的藍色眼睛一愣，伸手把它拿下來，仔細端詳。
“這個模型是哪來的？圖南爾,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歡冰球。”
“俱樂部的隊員, 加里送的, 圣誕節(jié)禮物。”圖南伸手打了一個哈欠。
“那個芬蘭冰刀？”
“對, 就是他。”
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打消了托蒂心里的懷疑，他把模型放回去。
“芬蘭, 溫泉挺不錯。”
圖南沒有回應(yīng)，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內(nèi)斯塔忍不住暼了后視鏡一眼。
托蒂也疑惑怎么沒人說話，轉(zhuǎn)頭朝身后看去，這一看，呼吸都輕了。
圖南倒在座椅上, 朦朧月光灑在身上, 手臂垂下來，瑩白細膩如同美玉。
一覺醒來, 只聽得輕不可聞的交談聲，圖南透過車窗看到外面漆黑一片, 迷茫地坐起身。
“路燈呢？現(xiàn)在在哪里啊，桑德羅。”
“現(xiàn)在有點棘手事, 圖南爾，我們迷路了。”
內(nèi)斯塔回過頭來看她。
“車載導(dǎo)航也沒有信號。”托蒂說，他已經(jīng)搗鼓了半天導(dǎo)航。
“怎么會這樣？”圖南手扶靠背，起身查看，內(nèi)斯塔卻側(cè)過身來，狀似無意地擋住儀表盤，熄火，拔鑰匙。
“我下去看看。”
說完，內(nèi)斯塔下車，就著車前燈光觀察路況，托蒂也解開副駕駛安全帶，圖南想跟過去，卻聽到他說。
“別下來，圖南爾，在上面待著。”
過了一會兒，兩個男人打開后座車門，一左一右坐上來，寬敞的后座變得擁擠起來。
“怎么樣？”圖南連忙問。
“看來我們只能在這里待一夜，天亮之后再想辦法。”內(nèi)斯塔搓了搓手，在掌心呵了一口暖氣，不動聲色地將圖南抱過來一點。
正被溫香軟玉蹭得浮想聯(lián)翩的托蒂藍色傻野的眼睛里露出不爽，伸手扯過纖腰。
“你去前面。”托蒂對內(nèi)斯塔說。
內(nèi)斯塔暼了他一眼，沒動。
兩人一來一回較上勁，下手逐漸沒有輕重。
還在茫然狀態(tài)的圖南被兩股大力扯得失去重心，內(nèi)斯塔眼疾手快把她攬進臂彎里。
圖南沒有支撐地側(cè)躺在兩人腿上，毛衣裙子被扯得凌亂不堪，在清冷月光下，雪白瑩潤肩頭半露，猶如凝脂一般。
看到兩人目光怔愣，圖南卷翹睫毛輕顫，支起手臂想要起身，腰肢卻被大手齊齊按住，勒緊，動彈不得。
“松手，我要下去。”圖南咬下唇，腰間和屁股底下的滾燙，好似野火燒到身上，讓她渾身乏力，只想逃離這里。
“你困了嗎？圖南爾。”內(nèi)斯塔的聲音清朗中帶著沙啞，伸手拉上她的毛衣，另一只手卻還在她腰間與托蒂暗自拉扯。
“還早呢，著什么急。”托蒂呼吸一緊，用力揉了一把纖腰，將渾身酥軟的圖南往這邊拽。
“就在這休息。”
看到圖南臉頰旁黏著幾縷碎發(fā)，內(nèi)斯塔伸手替她攏到耳后。
圖南抬頭，茫然看他，突然另一邊臉頰覆上一片溫?zé)幔械賰春菘辛艘豢诎啄勰橆a。
“你做什么？”
伸手捂住生疼的臉頰，圖南嚇得差點從車后座彈起來，對托蒂怒目而視。
“貼面吻。”托蒂摸了一下英挺的鼻子，語氣中頗有些混不吝。
圖南更憤怒了，混蛋，兩個混蛋，莎朗搞事，小桑也被他帶得爭強好勝。
不對，他本來就爭強好勝，他們倆天生就是這樣。
她現(xiàn)在特別后悔，精力旺盛的足球運動員簡直聽不懂人話。
兩個人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在這里睡一夜，倒不如去外面，我寧愿被蟲子咬，也不想在這里悶著。”
被拉扯得實在受不了，圖南拼命掙扎，怕她受傷，兩個心懷鬼胎的男人只能不情不愿地松手。
夜晚的河岸邊蘆竹叢在夜風(fēng)中搖曳，桃樹葉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圖南在草地坐下，內(nèi)斯塔和托蒂坐在旁邊，當她躺下時，周身被虛空包圍，那種神秘感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脫離了狹窄的車廂，男人的領(lǐng)地意識變得不那么強烈，搖搖欲墜的友情又浮現(xiàn)出來，內(nèi)斯塔和托蒂開始隔著圖南聊天。
內(nèi)斯塔的話癆勁上來，不知不覺，就聊到外星人和宗教神學(xué)，托蒂宣稱他是虔誠的教徒。
“那你一周去幾次教堂？”
圖南抬起手背抵住額頭，搜尋天上的那顆星。
“心誠則靈。”托蒂大言不慚。
月明星朗，微風(fēng)拂面，三人不知說了多久，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深夜。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總是容易感性，裹緊內(nèi)斯塔的外套，圖南輕聲開口道。
“就像報紙上說的，他們一夜情之后有了我，所以，一開始，我不是個被期待的孩子。”
內(nèi)斯塔和托蒂誰都沒說話，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靠近圖南，寂靜的夜空下只有此起彼伏的蟲鳴。
被兩個竹馬溫暖的懷抱包裹，圖南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些久遠的回憶。
一個月的時候，她被丟在福利院臺階上，看著女人決絕的背影，張開嘴挽留，卻只是吐出一串無意識的奶泡。
絕望之際，意外發(fā)出mama的音節(jié)，留住了那個女人。
一歲時再次被丟，她在丁克夫妻懷里不哭也不鬧，暢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新生活，杜思卻去而復(fù)返。
兩歲半，穿上小裙子，坐飛機來到米蘭，吃完冰淇淋后，杜思不知所蹤。
淡定搬起小凳子摸電話準備報警，女人又鬼鬼祟祟出現(xiàn)。
在那之前，她覺得這個世界沒人期待她，就連臍帶相連十個月，血濃于水的親生媽媽都沒有。
但是后來，躺在杜思懷里，她想的卻是，看在這個女人很識相的份上，勉強再給她當幾年女兒。
杜思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暴躁易怒，反復(fù)無常，抽煙喝酒燙頭，總歸不像個媽媽。
六個月的時候，她半夜高燒發(fā)作，差點投奔上帝，那個女人卻糊涂到把急救電話打成報警電話。
三歲，生日這天沒有生日蛋糕，只有被吐的一塌糊涂的地板。
她來回擦了兩遍，最后累得蜷縮在醉成一攤爛泥的女人身旁睡著。
那個時候，她就堅定了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日日在腦海中翻看激活系統(tǒng)的條件，并把它們牢記于心。
“可我知道，她是愛我的。”
被一群小屁孩堵在廢棄小屋里，不答應(yīng)跟他們一起玩就不讓走，結(jié)果積年的灰塵誘發(fā)了哮喘。
打那之后，杜思打三份工，從早忙到晚，把她們的小家從貧民窟搬到平民社區(qū)。
在那之后，杜思還成了神叨叨的天主教徒，每周都會抱著她去做禮拜。
有一次外面下暴雨，杜思將她裹成小粽子，用寶寶背帶綁在身前，身披雨衣，手拿雨傘，頂著狂風(fēng)暴雨，朝教堂一溜小跑。
結(jié)果雨傘被風(fēng)吹成骨折，一公里的路硬生生用了半個多小時。
手被內(nèi)斯塔抓住，十指緊扣，圖南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干澀，她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還記得那個小公園嗎？櫻桃有點酸，不過做煎餅吃，味道還不錯。”
“還有那個小桶。”內(nèi)斯塔順著她的話說。
“是的，還有小桶。”
圖南恍惚了，五歲那年偷跑去小公園玩，提著小桶回到家，屁股挨了一頓手板，那是她第一次挨打，不咋疼，就是有點丟人。
半夜趴在床上生悶氣，從天而降一個超級漂亮的吉祥娃娃。
“上次回羅馬，我看到球星卡片還在你的櫥柜里。”托蒂摟緊她的腰。
于是圖南想起了她的房間，從搬進去那天就是粉的，粉壁紙，粉書桌，一張價值不菲的粉色軟床墊，帶玻璃的可愛粉柜子，朋友們送的禮物都被精心地擺在里面。
“客廳里那輛四個輪子的單車還沒有生銹。”托蒂繼續(xù)道，頗有些興致勃勃。
圖南笑了，坐弗朗西的單車摔的最狠那次，掉下來膝蓋磕破皮，不久后，她就擁有了一輛腳踏車。
車子的后輪架上被杜思用工具螺絲擰上兩個小輪子，有點幼稚，但永遠不會摔倒，因為那是引領(lǐng)時尚潮流的四輪驅(qū)動自行車。
幸福美好的回憶那么多，所以就連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都不覺得那么難受了。
“給了我另一半生命的那個男人，就像報紙說的那樣，是卡爾洛.安切洛蒂。”
兩個竹馬又沉默了，圖南卻覺得心里一松，像卸掉一塊沉重的包袱。
“十二歲之前我甚至不認識他，是媽媽一個人將我撫養(yǎng)大。”
十二歲，杜思想要讓她認祖歸宗，她們吵架冷戰(zhàn)，以至于錯過最后一面，那是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海因里希打給獄警的電話里，聽那個強悍女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媽媽，保佑我。
那時她聽得全身戰(zhàn)栗，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以前被廚房刀切到手指，只會咒罵一聲，把刀扔進垃圾桶的倔強女人，彌留之際只會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喊媽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命運偏偏背道而馳。
十二歲之前，無所不能的神給她創(chuàng)造了一個媽媽，十二歲之后，她成了一個出遠門的孩子，沒有來處，只剩歸途。
“好了，這下我的秘密沒有了，看星星，弗朗西，你猜哪顆星星是我媽媽？”
托蒂枕著手臂，一直在凝視她，聽到這話，轉(zhuǎn)過頭去看星空，“最亮的那一顆。”
黑沉的夜幕中，星子帶著明亮長尾一閃而過，托蒂吹了一個口哨。“有流星，快許愿。”
圖南顫抖著闔上眼眸，良久，睜開，眸中已是水霧一片。
“你許了什么？”內(nèi)斯塔低頭問她。
“說出來就不靈了。”圖南將臉深埋進他的懷里。
有的時候，圖南不知道自己這么拼命地想要獲得世界杯，是不是心存著系統(tǒng)無所不能的微弱妄念。
如果能交換，她希望那個女人，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有機會能過好屬于自己的人生。
第135章 董事會風(fēng)波
跟米蘭的第二回合比賽還有十幾天, 在這中間，阿賈克斯還有兩場荷甲聯(lián)賽和一場荷蘭杯賽要打。
但相比于本國球賽，各國媒體們將關(guān)注更多的放到歐冠賽場上來。
“皇馬主場3:1戰(zhàn)勝曼聯(lián)奪得先機, 皇馬隊內(nèi)勞爾梅開二度, 菲戈破門得分，荷蘭射手范尼進球為曼聯(lián)保留希望, 貝克漢姆與弗格森因“飛靴門”事件師徒反目，被放入替補席。”
“國際米蘭1:0力戰(zhàn)克瓦倫西亞，維埃里強勢攻門。”
“蒙特羅為尤文圖斯首開紀錄，下半場賽維奧拉為球隊扳平比分, 巴塞羅那兩賽季累計冠軍杯14場不敗。”
“AC米蘭和阿賈克斯經(jīng)過90多分鐘鏖戰(zhàn)最終0:0戰(zhàn)平, 雙方后防線固若金湯, 伊布拉希莫維奇賽場不聽指揮, 舍甫琴科與因扎吉配合默契不足。”
歐足聯(lián)對這場比賽所有人的評分都在6.5以下，原因是沒有打出豪門的風(fēng)采, 比賽過程過于沉悶。
大量斯蘭蒂娜極端球迷球迷致電意大利周報報社抗議，要求他們撤銷那條私生女的新聞并發(fā)表聲明澄清，不然就天天燃氣彈，霹靂彈伺候。
球迷的激動反應(yīng)，讓媒體們看到賣點, 這條爆炸性的新聞迅速傳遍歐洲, 被權(quán)威媒體們大肆報道。
這些日子里，只要稍微關(guān)注足球的人都知道, 阿賈克斯主教練被傳是安切洛蒂私生女。
接著，雙方俱樂部球迷加入戰(zhàn)場, 荷蘭足球界鬧得沸沸揚揚，而意大利足球界則是雞飛狗跳, 樂事不斷。
球隊放了幾天假，自從那晚對著竹馬們敞開心扉之后，圖南對外界發(fā)生的事秉持“三不”政策，不看，不聽，不問，一門心思鉆研下場比賽戰(zhàn)術(shù)。
在阿賈克斯球隊中，斯內(nèi)德等嶄露頭角的新人自成一派，荷蘭幫和外援幫之間的裂痕沒有愈來愈大，反而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球隊正在被糅合成一個整體，球員每天都在進步。
伊布前場進攻，中場有斯內(nèi)德，德容，邊路有范德法特，范德梅德。
雙邊衛(wèi)有擅長突破防守的馬克斯維爾和特拉貝爾西。
壓迫防守戰(zhàn)術(shù)正在成型，只要再給她半年時間，阿賈克斯絕對有能力跟歐洲傳統(tǒng)豪門們一較高下。
但如今的AC米蘭中，鋒線上，因扎吉攻勢驚人，舍甫琴科傷愈復(fù)出，核彈頭威力十足，中場有皮爾洛，加圖索等一群國家隊成員，后防線上馬爾蒂尼，內(nèi)斯塔這些頂尖后衛(wèi)，簡直稱得上是固若金湯。
安切洛蒂最擅長防守進攻下的靈活反擊，全盛AC米蘭堪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場次輪對決，她必須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才能有信心與之一戰(zhàn)。
就在集訓(xùn)開始的前一天，阿賈克斯召開了董事會，圖南作為最近的新聞話題中心人物，也是此次會議主角。
拋開上一次大鬧會議室不算，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和董事會成員見面。
自從博斯曼法案出臺，大量球星流失，阿賈克斯不得不依靠上市融資避免破產(chǎn)，很多荷蘭上層人物都把手握阿賈克斯股票作為一種榮耀，讓他們可以在那群普通商人面前揚起高傲頭顱。
這群不懂球的資本家們，看重俱樂部的戰(zhàn)績，也看重實實在在的利益。
圖南非常清楚，這是一場針對圖南爾.斯蘭蒂娜的批判，更確切的說，是針對安切洛蒂私生女這件事的批判。
所以推門進來，看到長長會議桌前一個個面容的中年男人，她并沒有被這種陣仗嚇到。
一看到圖南走進來，原本喧鬧的會議室突然一靜，有些人用商人特有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有些初次見面的人則面露驚艷之色。
“你來了，圖南爾。”范普拉格說。
這句話緩和了冷凝的氛圍，圖南本能感覺到范普拉格心里有些愧疚，她點點頭。
雖然范普拉格曾經(jīng)說過要給她時間證明自己，但阿賈克斯不是主席的一言堂，私生女事件爆發(fā)出來之后，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或早或晚。
“請坐，主教練小姐。”
說話的是一位陌生董事，金發(fā)碧眼大鼻子，聲音帶著冷漠的沉悶，圖南淡淡暼了他一眼，挪開椅子坐下。
“首先，感謝你為俱樂部做出的貢獻，我們對球隊在荷甲聯(lián)賽中的表現(xiàn)很滿意，我是雷蒙，俱樂部的法律顧問。”
一位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手拿文件，站了起來，率先開口。
圖南拿過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早已經(jīng)熟知這些資本家的流程，心里做好準備接下他的一套組合拳。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對上場對陣米蘭的歐冠賽0：0的比分做出解釋？”法律顧問開始進攻。
“比賽有輸有贏，也有平局，我沒什么好解釋的。”圖南說。
董事會某些成員眉頭緊鎖，有些人開始發(fā)出一些不滿的交談聲。
法律顧問喝了一口水，接下來的提問陡然變得尖銳。
“請你認真回答，米蘭主帥卡爾洛.安切洛蒂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這是我的私事。”
圖南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壓抑的怒火讓雷蒙接下來的慷慨發(fā)言變得有些干巴巴。
“要知道阿賈克斯是歐洲高級別聯(lián)賽中第一位引進女主帥的，俱樂部的壓力很大，你這樣的態(tài)度，讓我們很難做。”
“那是我的私事。”圖南加重語氣重復(fù)一遍。
一個董事會成員里斯卡西奧聽到這話，搖頭失笑。
“你的私事已經(jīng)影響俱樂部了，主教練小姐，到了這種程度，已經(jīng)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私事就能糊弄過去的。”
幾個董事會成員紛紛點頭幫腔。
“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聽到這話，圖南直接拍案而起。
“你們可以召開董事會，降薪罰款，我認了。
如果還不夠，召開新聞發(fā)布會炒我魷魚，用你們的專業(yè)能力去尋找一名更出色的主教練，這是你們的權(quán)利，不是嗎？”
一番詰問，倒讓董事會成員們啞口無言起來。
他們都是搞錢的，懂個屁的足球。
“我相信斯蘭蒂娜，任何一個專業(yè)的主教練都不會在足球比賽中弄虛作假，就算有，媒體們也不是瞎子，聾子和啞巴。”
一直沒吭聲的范普拉格開口，表達自己對斯蘭蒂娜的信任和支持。
在他看來，斯蘭蒂娜對球隊的改造正讓阿賈克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此時發(fā)難，無異于自掘墳?zāi)埂?br />
德高望重的主席出馬，在場有不少人都面露猶豫，開始竊竊私語。
但另外一些以里斯卡西奧為首的董事會成員怒了，什么意思？這是在說他們是門外漢，還不如瞎子，聾子和啞巴。
“你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zé)嗎？邁克爾主席？”一個地中海董事冷聲問。
這簡直是把堂堂主席架在火上烤。
圖南剛要開口，一直悶不吭聲的本哈克此時卻咳嗽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老神在在道：
“我支持主席的想法，也相信斯蘭蒂娜的專業(yè)性，作為球隊的技術(shù)總監(jiān)，如果后續(xù)調(diào)查出這場比賽有任何問題，我愿意和斯蘭蒂娜主教練一起引咎辭職。”
劍拔弩張的氣氛猛然一滯，圖南奇怪地看了本哈克一眼。
在她心里，這個老狐貍應(yīng)該是不站邊的墻頭草，這次居然這么明目張膽的支持范普拉格？
董事會老爺們一愣，炒掉斯蘭蒂娜？所有人都沒有這個想法。
從利益角度出發(fā)，斯蘭蒂娜的球隊周邊開發(fā)賣的非常火熱，堪比好萊塢女明星。
而且她自帶世界杯流量和話題度，是媒體和時尚界的寵兒。
從球隊成績來看，斯蘭蒂娜執(zhí)教不到半年，阿賈克斯在博斯曼法案之后再次進入歐冠八強。
被改造后的球隊已經(jīng)初露鋒芒，誰都能看出來，只要再給她一段時間，未來不可估量。
所以，不論怎么樣，都不能炒了斯蘭蒂娜，但是，卻不妨礙他們借題發(fā)揮，用這件事讓斯蘭蒂娜妥協(xié)。
“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邁克爾，你看？”里斯卡西奧訕訕一笑。
“是的，我們確實沒說過要讓斯蘭蒂娜下課，這只是一場誤會。”
有人跟著表態(tài)了。
既然不是想讓她引咎辭職，圖南坐回椅子，決定再忍忍，球隊花費了她這么多的心血，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功虧一簣。
“雖然，我們沒有懷疑你專業(yè)能力的意思，但是我們需要你做出一些改變來，給俱樂部增添新的動力。”
“像上次那樣的事，我不想再來一回。”
圖南說完，冷眼看著董事會成員們又開始交頭接耳。
“你想多了，斯蘭蒂娜，主教練也是俱樂部的門面，上次的事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開端，但我們希望你能為真正的阿賈克斯球迷做些事情。”
雷奧在董事會老爺們的授意下出聲道。
“比如？”
“一些簽名球衣，足球雜志，慈善和商業(yè)活動。”
“就這些？”
“最重要的還是荷甲冠軍，當然，如果接下來對陣米蘭的歐冠比賽能夠獲勝，這些條件也可以——”
雷奧看向她。
“我答應(yīng)了。”
圖南站起來，她看穿了俱樂部的心思，想讓她服軟不可能，就用懷柔政策。
董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炒掉她，那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第136章 戰(zhàn)米蘭
2002-2003賽季四分之一決賽次回合, AC米蘭主場迎戰(zhàn)阿賈克斯。
圣西羅球場座無虛席，全場8萬多球迷已經(jīng)就位。
看臺上一片紅黑海洋將零星紅白淹沒，旗幟獵獵飛舞。
現(xiàn)場DJ呼喊每一個球員的名字, 都能引起南看臺震耳欲聾的forza milan歡呼聲, 從球員進場一直都沒有停歇。
“哈嘍，球迷朋友們大家好, 歡迎收看今晚的歐冠四分之一決賽次輪米蘭主場對陣阿賈克斯，本場比賽解說員黃健翔，張路……”
“意甲聯(lián)賽主場對陣恩波利失利的紅黑軍團已經(jīng)退出意甲聯(lián)賽冠軍爭奪，上一場比賽, 米蘭0:0戰(zhàn)平阿賈克斯, 未能取得客場進球, 這一場比賽米蘭稱得上是火力全開, 劍指歐冠！”
“本場比賽主客場均出現(xiàn)大面積傷停，AC米蘭球隊中加圖索停賽, 皮爾洛和塞爾吉尼奧因傷缺席，隊長馬爾蒂尼因為剛剛結(jié)束鼻中隔骨折手術(shù)不得不戴著面具出場。”
皮爾洛傷勢未愈，一身白襯衫牛仔，抱胸站在賽場外側(cè)，認真看比賽。
圖南坐上教練席, 拿起一瓶能量水擰開瓶蓋, 遠遠看了一眼馬爾蒂尼臉上奇怪的面具，又悄悄移開視線。
再差一秒鐘, 她就要不合時宜的笑場。
“AC米蘭排出4312陣容，守門員迪達, 后衛(wèi)西米奇、內(nèi)斯塔、科斯塔庫塔、馬爾蒂尼。
中場安布羅西尼，魯伊科斯塔、卡拉澤, 前腰卡卡，鋒線因扎吉搭檔舍甫琴科。”
“阿賈克斯主帥斯蘭蒂娜則排出全攻全守的433陣容，守門員洛班特，后衛(wèi)特拉貝爾西、帕薩寧、齊沃、小將范達梅。
中場斯內(nèi)德，雅庫布，奧布萊恩，前鋒皮納爾、伊布拉希莫維奇和范德梅德。”
“阿賈克斯本次陣容與媒體賽前預(yù)測出入很大，上場比賽鬧情緒的伊布依舊被斯蘭蒂娜列入首發(fā)出場，范德法特、加拉塞克、馬克斯維爾等人均有傷在身，缺席本場比賽。”
圖南放下水瓶，翹著二郎腿坐在教練席上，臉上一派淡然。
不管媒體賽前預(yù)測雙方實力差距如何大，米蘭隊中沒了皮爾洛和加圖索，安切洛蒂將卡拉澤位置前移擔(dān)任后腰的舉動堪稱冒險。
而阿賈克斯隊中范德法特雖然因傷缺陣，卻有最近在荷甲表現(xiàn)穩(wěn)定的小將斯內(nèi)德作為替補。
此消彼長之下，阿賈克斯的實力與AC米蘭的差距著實縮小不少。
嘟——隨著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正式拉開帷幕。
比賽一開始，阿賈克斯就反客為主，加強攻勢。
比賽第3分鐘，阿賈克斯前場右路完成搶斷，伊布側(cè)身凌空分球，范德梅德禁區(qū)邊緣起腳怒射，皮球擦過橫梁飛上看臺。
“伊布拉希莫維奇估計是賽前被主教練生訓(xùn)了一頓，這場比賽展現(xiàn)出了一個天才中鋒應(yīng)有的職業(yè)素養(yǎng)。
不僅安穩(wěn)做一個支點，分球無私且合理，與范德梅德的配合也十分默契。”
安切洛蒂嚼著口香糖，面無表情，賽前馬爾蒂尼應(yīng)加里亞尼請求帶傷坐鎮(zhèn)米蘭后防線。
這場比賽繼續(xù)延續(xù)防守反擊下的靈活風(fēng)格，鋒線因扎吉，舍甫琴科，前腰卡卡前插進攻速度驚人，中場球員密度更高，后防線固若金湯，攻防轉(zhuǎn)換更加靈活。
米蘭占據(jù)主場聲勢之威，很快發(fā)起反擊。
安布羅西尼與卡拉澤，魯伊科斯塔三后腰重新組織串聯(lián)，掐斷阿賈克斯中前場的傳球進攻路線。
比賽第7分鐘，西米奇邊路直傳策動攻勢，魯伊科斯塔突入禁區(qū)后一記小角度抽射，皮球擦著立柱飛上看臺。
“因扎吉埋伏中路準備接應(yīng)，可惜魯伊沒有看到，強行打門錯失一次進球良機！”
阿賈克斯毫不氣餒，重新組織攻勢，加強邊路突破。
比賽第12分鐘，伊布禁區(qū)外挑球過人被內(nèi)斯塔擋出，阿賈克斯獲得右側(cè)角球機會。
伊布一腳將球踢到禁區(qū)內(nèi)，雙方球員混戰(zhàn)中，迪達握緊雙拳，高高一躍將球擊出，皮球重新回到阿賈克斯包圍圈。
看臺上隨隊出征的阿賈克斯球迷屏氣凝神，鏡頭一轉(zhuǎn)，米蘭教練席上，安切洛蒂面色凝重。
而另外一邊的斯蘭蒂娜，看起來依舊沒有半點情緒，氣場一貫冷然。
“好機會，范德梅德正在調(diào)整角度，一記長傳低射重炮轟門，漂亮！內(nèi)斯塔，內(nèi)斯塔他再次發(fā)揮出頂級后衛(wèi)的預(yù)判能力！”
皮球飛往球門的途中，再次被內(nèi)斯塔伸腿擋下，被凌空截斷的皮球重新來到禁區(qū)外，被雙方球員激烈爭奪，錯進錯出間來到右側(cè)。
斯內(nèi)德不停球送出低平球傳中，球從內(nèi)斯塔腿間劃過，但包括伊布在內(nèi)的幾名球員也沒有碰到球，皮球最終被靠后的西米奇斷下。
電視機旁的阿賈克斯球迷們?nèi)滩蛔∫魂噰@息。
比賽第15分鐘，德容與舍甫琴科爭頂時被撞倒在地。
雙方經(jīng)過一場混戰(zhàn)，比賽逐漸進入白熱化與膠著狀態(tài)。
比賽第18分鐘，安布羅西尼前場兇狠飛鏟齊沃，齊沃在痛苦中倒地，裁判給了安布羅西尼一張黃牌。
齊沃在草地上抱膝不起，圖南來到賽場邊，讓助教漢斯上前查看情況。
在得到隊醫(yī)匯報，傷勢不重仍能上場時，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齊沃下場接受場外治療，斯蘭蒂娜沒有選擇換人，比賽暫時中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賽場上來回溜達的米蘭球員，還有阿賈克斯的球員，不知不覺將目光投向賽場邊那個窈窕身影。
現(xiàn)場DJ激情澎湃，看臺上一片歡樂海洋，兩位解說員卻在演播室里開始閑聊上了。
張路看著直播鏡頭中，安切洛蒂拿起保溫杯喝水，畫面一轉(zhuǎn)，斯蘭蒂娜和助教竊竊私語，他不由開口道：
“這二十分鐘比賽打得著實有些膠著，不管是對安切洛蒂，還是斯蘭蒂娜來說，都非常考驗?zāi)托院托睦沓惺苣芰Α！?br />
黃健翔也深有感觸：“膠著狀態(tài)對雙方都沒什么好處，就看誰能率先進球打破僵局，占據(jù)優(yōu)勢。”
五分鐘后，齊沃在隊醫(yī)治療后重返球場，裁判吹哨，比賽繼續(xù)。
比賽第23分鐘，齊沃開出任意球，奧布萊恩左側(cè)傳中，皮納爾多頭球攻門，在馬爾蒂尼的干擾下沒有頂正觸球位置，皮球高高飛出底線。
一番對攻之后此消彼長，埋伏中路的因扎吉還在頻繁跑位尋找機會。
比賽第24分鐘，紅黑軍團獲得前場任意球，阿賈克斯防守隊員嚴陣以待。
魯伊科斯塔任意球弧線球傳中，皮球高高落下，禁區(qū)內(nèi)陷入一片混戰(zhàn)。
舍瓦在雅庫布的阻擋下，晃出空擋，一腳大力抽射，洛班特迅猛將球擊出。
安布羅西尼得球后上前補射，再次被洛班特神勇?lián)涑?#8204;。
“又被撲出！球還在阿賈克斯禁區(qū)，混戰(zhàn)還沒有結(jié)束——”
埋伏在禁區(qū)邊緣的西米奇一記怒射，皮球打在帕薩寧腳上后強烈變向，直奔球門左上角，洛班特極限撲救，飛身將球托出橫梁。
“馬克斯維爾的缺陣讓阿賈克斯雙邊翼衛(wèi)的防守不可避免出現(xiàn)漏洞，但門將洛班特接連撲出三球，今晚表現(xiàn)堪稱完美！”
“雖然從慢鏡來看，洛班特撲球前已經(jīng)站到球門里，很難判定球是否已經(jīng)越過球門線，但西班牙主裁判還是判決此球無效。”
爭論無果的米蘭球星們錯過進球良機，立馬重整旗鼓，準備奪回進攻優(yōu)勢。
比賽第28分鐘，斯內(nèi)德和范德梅德帶球后配合前突，20米外一記遠射，偏出右門柱。
比賽第30分鐘，AC米蘭攻勢卷土重來，魯伊科斯塔右路直傳，送出長距離直塞，舍瓦底線拿球后閃轉(zhuǎn)騰挪，晃過奧布萊恩，起腳傳中。
皮球打在范達梅身上變向，轉(zhuǎn)瞬間飛入禁區(qū)，因扎吉球門前高高躍起，甩頭攻門，洛班特反應(yīng)不及，皮球彈地入網(wǎng)。
“goooooal！球進了！總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xiàn)在最正確的位置，超級皮波因扎吉頭球破門！AC米蘭1比0暫時領(lǐng)先阿賈克斯。”
進球后的因扎吉激動地振臂狂呼，俊秀的臉上沒有一點形象管理，先是來了一個考驗膝蓋的超遠距離滑跪，緊接著被隊友們各種男上加男。
最后他興奮地從人堆里爬出來，跳到身穿白衣牛仔的皮爾洛身上，激情慶祝。
南看臺上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這是因扎吉本賽季歐冠比賽中的第10球，如果加上預(yù)選賽進球數(shù)已經(jīng)12個。
歐冠進球總數(shù)達到29個，超過打進28球的皮耶羅，創(chuàng)造了意甲球員之最！歐戰(zhàn)進球總數(shù)達到44個，同樣打破了意甲球員的最高紀錄！”
比賽第35分鐘，舍甫琴科單兵突擊，連續(xù)晃過阿賈克斯兩名防守球員，禁區(qū)邊緣精妙挑射，皮球飛過洛班特頭頂后極速下墜，皮球稍稍高出橫梁。
鏡頭暗搓搓晃過來，圖南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口香糖，慢吞吞地撥開，塞進嘴里，棕色眼眸露出沉思。
阿賈克斯的進攻沒能擊穿紅黑軍團的鋼鐵防線，反而被對方抓住防守漏洞大舉反擊，她該如何才能夠讓阿賈克斯的攻勢持續(xù)突進到米蘭禁區(qū)？
第137章 戰(zhàn)米蘭中
上半場比賽結(jié)束, AC米蘭1： 0阿賈克斯，雙方球員回到球員通道。
圖南正準備走回球員通道，跟米蘭隊伍后面的安切洛蒂碰了一個正著。
兩人對視一眼, 安切洛蒂胖臉上露出一絲僵硬微笑, 圖南轉(zhuǎn)頭進了客場更衣室，砰的一下, 門被甩上。
更衣室里，球員們簡單休整，喝水，擦汗, 換球衣, 然后聚到一起, 聽圖南講解下半場的戰(zhàn)術(shù)布置。
荷甲聯(lián)賽有30多場比賽, 偶爾輸?shù)粢粌蓤鲇绊懖涣舜缶郑徽麄�賽季下來, 強隊和弱隊之間的排名基本上變動不大。
但冠軍杯賽尤其考驗戰(zhàn)術(shù)和協(xié)調(diào)能力，在一場杯賽中，球員的臨場發(fā)揮，甚至是運氣都會影響戰(zhàn)局，主教練戰(zhàn)術(shù)必須要靈活且有針對性。
在講戰(zhàn)術(shù)之前, 圖南著重表揚了伊布上半場的表現(xiàn), 在AC米蘭的鋼鐵防線下，作為支點表現(xiàn)卓越。
被夸贊的伊布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鼻子。
斯內(nèi)德和范德梅德緊接著被委以重任, 年輕小將頻頻點頭，通過喝水動作掩飾第一次歐冠首發(fā)的緊張與激動。
最后圖南對中后場球員的攻防轉(zhuǎn)換進行一番重點指導(dǎo)。
很快中場休息結(jié)束, 下半場比賽易邊再戰(zhàn)，阿賈克斯換人上場。
“斯蘭蒂娜用前鋒利特馬寧換掉后衛(wèi)范達梅,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看來她是要孤注一擲，繼續(xù)加強進攻。”
皮納爾后撤，利特馬寧頂上鋒線，阿賈克斯的陣型變成了343。
第47分鐘，卡卡突破雅庫布送出直塞，因扎吉在帕薩寧逼搶下摔倒在禁區(qū)內(nèi)。
“因扎吉摔倒在阿賈克斯的禁區(qū)里，主裁判沒有反應(yīng)，米蘭的球員們正在理論，讓我們看一下回放。
因扎吉拿球轉(zhuǎn)身，帕薩寧追了上來，他伸腿了，但是從這個角度來看，帕薩寧并沒有碰到因扎吉……”
但主裁判拒絕判罰點球，因扎吉還想再和主裁判膩乎一陣，被魯伊科斯塔硬拉走。
看臺上的球迷們也跟著起哄，不過他們很清楚，因扎吉一到禁區(qū)就會自動加載弱不禁風(fēng)負面buff。
看到裁判不予理會，球迷震天噓聲偃旗息鼓。
阿賈克斯攻勢持續(xù)加強。
解說員張路已經(jīng)看出了一些門道，他激動道：“不知是斯蘭蒂娜中場休息時給球員灌的雞湯產(chǎn)生效果，還是神奇冒險的戰(zhàn)術(shù)布置起到作用。
阿賈克斯換人后，球員之間的配合默契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場上逐漸呈現(xiàn)雙方對攻態(tài)勢。”
圖南喝了一口水，對手最強的地方，往往也是他們最薄弱的軟肋。
這句話看似充滿了足球的悖論，但熟悉足球規(guī)則的人都知道，除去守門員之外，10名球員的活動范圍加起來，并不能完全覆蓋整片球場。
所以，任何陣型，任何戰(zhàn)術(shù)，都不可避免的會給對手留下一些可以利用的空間。
缺少皮爾洛后場調(diào)度和加圖索的協(xié)調(diào)，安切洛蒂為了加強米蘭攻勢，將馬爾蒂尼從邊衛(wèi)位置撤下來，和內(nèi)斯塔一起打中衛(wèi)，主防伊布。
科斯塔庫塔和西米奇壓前進攻，后場一定會出現(xiàn)防守遺漏。
比賽第50分鐘，范德梅德邊路傳中，伊布力壓馬爾蒂尼頭球攻門。
“伊布拉希莫維奇搶點成功，頭球打門！哦，可惜！這球頂高了，射門偏出門柱，瑞典人的頭球能力還需要繼續(xù)加強。”
比賽第53分鐘，舍瓦接魯伊科斯塔直塞，面對特拉貝爾西和奧布萊恩包夾防守，左右開弓橫帶中路，齊沃上搶將其撞倒。
主裁哨響犯規(guī)，米蘭獲得前場任意球。
舍甫琴科叉著腰站在罰球點前，一腳石破天驚的重炮低射，皮球穿過阿賈克斯人墻。
因扎吉再次反越位出現(xiàn)在球門前，皮球被洛班特神勇?lián)涑觥?br />
第55分鐘，斯內(nèi)德在內(nèi)斯塔的擋拆下，右腳匆忙抽射，皮球擦過門柱飛出。
第59分鐘，皮納爾接范德梅德傳球，禁區(qū)外帶球突破。
“阿賈克斯快攻兇猛，AC米蘭串聯(lián)中前場的卡卡頗有些獨木難支——皮納爾突破到米蘭禁區(qū)！漂亮！科斯塔庫塔上來了，皮納爾倒下了！”
看到皮納爾摔倒在禁區(qū)，看臺上的米蘭球迷們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噓聲。
“假摔！”
“他是個騙子！”
“快起來，小鬼！”
裁判上前查看情況，AC米蘭場上球員將裁判團團圍住，紛紛捏起小雞手，意大利手語優(yōu)秀代表內(nèi)斯塔雙掌合十，做出誠懇請求。
加圖索和皮爾洛密切關(guān)注著事態(tài)發(fā)展，安切洛蒂在賽場邊踱來踱去，神情嚴肅。
“讓我們通過慢鏡頭看一下，科斯塔庫塔確實碰到皮納爾，但很難看清是否有拉人動作。”
不知是呆梨人太過能屈能伸，還是阿賈克斯球員補刀不及，裁判最終沒有做出判罰，科斯塔庫塔逃過一劫，比賽繼續(xù)。
第64分鐘，范德梅德擺脫西米奇防守后內(nèi)切，米蘭前點三人撲搶，后點意外漏空。
范德梅德從地上爬起來后，一記低平球傳中，皮球落入球門右側(cè)。
注意力都在前點的迪達再想回身已經(jīng)是回天乏術(shù)，利特馬寧推射空門得手。
“gooooooal！利特馬寧推射破門，為阿賈克斯扳平比分，場上米蘭1：1阿賈克斯！”
看臺上響起阿賈克斯球迷聲嘶力竭的吶喊。
“進球的是芬蘭有史以來最杰出的球員，芬蘭冰刀加里.利特馬寧！職業(yè)生涯輾轉(zhuǎn)巴薩與利物浦，本賽季剛剛重回阿賈克斯，這是他本賽季傷愈復(fù)出后的第1個歐冠進球！”
利特馬寧激動地跳起揮拳，很快被從替補席趕過來的阿賈克斯球員們挨個淹沒。
原來的利特馬寧會和接任的科曼關(guān)系惡化，阿賈克斯二進宮之旅并不太理想，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坐冷板凳，圖南上任后重新啟用了他。
解說員張路也很激動，就在剛剛，他似乎看到了一場弱隊追平豪強的逆轉(zhuǎn)。
“主場米蘭并未取得進球，阿賈克斯只需要維持1：1的比分，就能以客場進球優(yōu)勢晉級四強！”
圖南彎了彎唇，就在她想讓阿賈克斯收縮防線之際，AC米蘭殊死一搏，策動梨花暴雨般的攻勢席卷而來。
人算不如天算。
比賽時間66分半，因扎吉突破2名后衛(wèi)后在禁區(qū)左側(cè)傳中，球碰帕薩寧之后彈到空中。
此時門將洛班特已經(jīng)出擊，舍瓦門前6米處力壓奧布萊恩，將球頂進空門。
“goooooooal！舍甫琴科頭球破門，這是舍甫琴科本賽季傷愈復(fù)出的歐冠第3球！僅僅過去90秒，AC米蘭再次取得領(lǐng)先，現(xiàn)在場上AC米蘭2：1阿賈克斯！”
米蘭雙子星再次夢幻聯(lián)動，舍甫琴科繞場狂奔慶祝，因扎吉跳到他的背上，看臺上陷入一片狂歡的紅黑色海洋。
比賽場上瞬息萬變，紅黑軍團再度占據(jù)晉級主動，一直安坐教練席的圖南悄然起身。
解說員有些驚訝：“斯蘭蒂娜來到賽場邊，這是她下半場的第一次臨場指揮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次，這很有可能意味著阿賈克斯即將開啟絕地反擊！”
AC米蘭主帥安切洛蒂看到斯蘭蒂娜來到賽場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來他也意識到了什么。”
歐洲球迷論壇上球迷們喜歡將斯蘭蒂娜比賽前結(jié)束的臨場指揮稱為“斯蘭蒂娜十分鐘”。
十分鐘不夠吃完一頓飯，卻有可能讓一場球賽轉(zhuǎn)敗為勝。
電視機旁觀看這場球賽的主教練們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阿賈克斯加快了邊路進攻節(jié)奏。
比賽第78分鐘，范德梅德左路一撥，右腳傳中。
前點的伊布頭球擺渡傳向后點，身后的皮納爾接球后立馬起腳射門，被馬爾蒂尼擋住倒地。
電光火石間，皮納爾再度補射，將球掃入網(wǎng)中。
“goooooal！皮納爾驚險補射破門，阿賈克斯再次扳平比分！”
皮納爾一邊狂奔一邊揮拳，給了伊布一個緊緊的擁抱。
盡管有AC米蘭球迷占據(jù)主場之利漫天噓聲，客場的阿賈克斯球迷助威的聲勢依舊十分驚人。
“斯蘭蒂娜的換人釋放了伊布在進攻端的支點潛力，他在回撤前插之后承擔(dān)起一個中鋒的組織和分球職責(zé)，當AC米蘭集重兵于前點時，這種靈活的變動給阿賈克斯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驚喜！”
圖南沒有回到教練席，AC米蘭善于打防守反擊，比賽到了最后時段，不管是米蘭，還是阿賈克斯球員，體力都在急劇下降。
“比賽時間加上傷停補時還有十幾分鐘，壓力重新回到AC米蘭這邊。”
沒有客場進球的AC米蘭陷入絕境，因為他們必須要取勝才能晉級。
第79分鐘，安切洛蒂用里瓦爾多換下卡拉澤，第83分鐘托馬森替下西米奇。
“安切洛蒂連續(xù)換人加強攻勢做最后一搏！馬爾蒂尼和精疲力盡的科斯塔庫塔進行換位，重新回到左邊衛(wèi)位置上。”
圖南則用德容換下皮納爾加強防守，試圖封鎖本場比賽表現(xiàn)突出的因扎吉。
米蘭連續(xù)進攻未果，安切洛蒂第85分鐘用雷東多替下魯伊科斯塔。
圖南緊接著用后衛(wèi)貝爾格多莫換下范德梅德繼續(xù)死守。
第138章 戰(zhàn)米蘭下
比賽陷入僵持階段。
AC米蘭幾乎全員出擊, 大舉進攻，有幾次威脅球門的高空球擦著橫梁飛出。
阿賈克斯依舊死守球門，門前擺起大巴。
90分鐘比賽結(jié)束, 傷停補時4分鐘。
傷停補時第1分鐘, 魯伊科斯塔左路長傳，安布羅西尼接球后禁區(qū)邊緣頭球擺渡。
因扎吉門前10米處挑射, 皮球越過洛班特，劃出一條弧線。
全場球迷屏息凝神，托馬森在球門線上凌空墊射。
“好球！因扎吉挑射，托馬森補射破門！這個球不知算在誰的身上, 場上比分再度擴大, AC米蘭絕境逢生, 3：2阿賈克斯！”
進球哨響, 因扎吉立馬轉(zhuǎn)身，拔足狂奔, 看臺上米蘭球迷的歡呼聲幾乎要沖爆球場。
奔跑后，因扎吉躺倒在地，激動的隊友紛紛將他壓在身下。
歐足聯(lián)正式記錄中，這個進球算在托馬森帳下，但AC米蘭官方網(wǎng)站與眾多意大利媒體將這個進球歸于因扎吉。
場上形勢陡然逆轉(zhuǎn), AC米蘭開始收縮防線, 阿賈克斯大舉進攻。
傷停補時第二分鐘，內(nèi)斯塔與利特馬寧爭頂時眉骨被擊傷倒地。
圖南立馬抬頭看向屏幕, 有鮮艷血珠在內(nèi)斯塔眉骨傷口處迅速聚集，當他起身, 那血就簌簌滾落深邃側(cè)臉。
水霧裹著喧囂的看臺，圖南握緊手指, 蔥白指尖掐入掌心，世界靜得仿佛只有血滑落的聲音。
身材高大威猛的優(yōu)雅后衛(wèi)，突然轉(zhuǎn)頭，黑色發(fā)帶下潮濕的半長黑發(fā)凌厲地飛散。
日光投下重重光影落入星輝黑眸，染血側(cè)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凌厲，如同一聲斷劍嗡鳴。
圖南緩了好一會兒，才使自己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平靜。
還好，沒傷到眼睛。
迪達在旁邊擔(dān)憂地看著，身后隊醫(yī)追著給傷口貼棉片，喋喋不休地建議內(nèi)斯塔下場。
內(nèi)斯塔猛然揮開隊醫(yī)手中的消毒棉，血流從暴躁罵人的唇邊蔓延下來，染紅下巴，喉結(jié)。
在用完換人名額的情況下，他堅持要打完剩余比賽。
黃健翔聲音激動：“鐵血后衛(wèi)縱使血染賽場也要捍衛(wèi)紅黑榮耀，這是后衛(wèi)勇氣的極致，這一刻，內(nèi)斯塔的風(fēng)采征服了熱愛足球的每一個人！”
張路也被這一幕深深感染：“不得不說，這才是真男人的本色！”
傷停補時第三分鐘，阿賈克斯接下來的兩次遠射，均未能威脅米蘭球門。
“他們已經(jīng)不行了。”
漢斯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圖南身后，和她一樣聚精會神地看著比賽，很明顯察覺到場上球員們體能已經(jīng)快速下滑，卻始終在高位拼搶，幾乎不間隔的組織傳攻。
“我知道。”圖南睫毛輕顫，看了一眼電子記分牌。
“但是還有一分鐘。”
安切洛蒂掐著表在第四官員身邊站著，場上氣氛極其緊張。
傷停補時第三分半，成千上萬的米蘭球迷在現(xiàn)場DJ的帶領(lǐng)下唱起隊歌，forza milan的歡呼聲山崩海嘯般出來。
電視機旁的荷蘭球迷已經(jīng)忍不住掩面而泣。
傷停補時第四分鐘，主裁判吹響比賽結(jié)束的哨聲。
“比賽結(jié)束，AC米蘭以總比分3比2阿賈克斯驚險淘汰對手，讓我們恭喜AC米蘭晉級半決賽！”
米蘭的替補球員們沖到賽場和場上隊友擁抱，南看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圣西羅球場。
“米蘭上半場占盡先機，下半場被阿賈克斯反攻一度陷入絕境，如果不是因扎吉補時時刻的絕殺，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精疲力竭的斯內(nèi)德坐在草地上，利特馬寧叉著腰看向米蘭球門，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從歐冠比賽開始到現(xiàn)在，阿賈克斯就像一匹異軍突起的黑馬，攻勢驚人。
今晚的比賽，這一幫平均年齡不過二十歲的年輕小將們在主帥斯蘭蒂娜的帶領(lǐng)下，展現(xiàn)了他們永不服輸?shù)亩分荆礆⒌阶?#8204;后一刻！”
伊布不知何時踱到米蘭隊醫(yī)旁邊，故意用手指了指內(nèi)斯塔的傷口。
“你是怕你漂亮的眉骨斷了嗎？”
一半英文，一半別扭的意大利語。
內(nèi)斯塔猛然回頭，一句“Accidente ！”意呆梨國罵出口，抬手就要鎖伊布的喉。
安布羅西尼連忙上前擋住內(nèi)斯塔，緊接著推搡伊布。
“比賽結(jié)束了，消停點，小子。”
現(xiàn)場解說員也發(fā)現(xiàn)了賽場上的混亂，連聲驚呼：“現(xiàn)在場上出現(xiàn)混亂，伊布拉希莫維奇和內(nèi)斯塔兩個人發(fā)生了一些沖突。”
“安布羅西尼擋在兩人中間，而經(jīng)驗豐富的西班牙主裁判已經(jīng)用身體擋在了伊布拉希莫維奇前面，謹慎防備脾氣暴躁的優(yōu)雅后衛(wèi)內(nèi)斯塔突如其來的鎖喉。”
眼看著場上即將發(fā)生一場暴力肢體沖突，圖南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對助教說： “漢斯，你帶幾個人過去把茲拉坦拉下來。”
年輕氣盛的伊布有裁判等眾人擋著，一邊戰(zhàn)略性撤退，嘴里還不依不饒。
“離我遠點，不然你會受傷。”
仍處于戰(zhàn)損狀態(tài)的內(nèi)斯塔聽到這話，怒火更盛，一把推開勸解之人，遠遠地指著伊布，勢必要跟他球場外打一場。
兩個央視解說員本來已經(jīng)準備下班了，看到這一幕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
黃健翔：“內(nèi)斯塔這個外貌太有迷惑性了，脾氣其實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要不是怕比賽結(jié)束再領(lǐng)張紅牌，我估計這下內(nèi)斯塔肯定得跟伊布打起來。”
張路笑了：“現(xiàn)場導(dǎo)播得著重表揚一下，伊布和內(nèi)斯塔兩個人發(fā)生沖突，他這邊還在切斯蘭蒂娜的鏡頭，這邊斯蘭蒂娜臉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黃健翔跟著笑：“打起來，斯蘭蒂娜肯定糟心，一個是阿賈克斯球隊的中鋒大將，一個是青梅竹馬……”
短暫沖突在裁判等人的干預(yù)下結(jié)束，阿賈克斯球員們一秒都不想在這個歡聲雷動的球場上待著，一個個健步如飛離開賽場。
圖南跟在球員身后，遠遠看到身著紅黑色球衣的球員們下場走來，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等到內(nèi)斯塔從身邊走過，她偷偷側(cè)過視線，想要借著燈光，瞄一眼他的傷口深不深，結(jié)果正撞上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睛里。
那眼底藏著滾燙又熱烈的情緒，叫她心里一陣輕顫。
比賽失利，歐冠之路到此為止，阿賈克斯球員回到更衣室，摔球衣，扔鞋子。
但這些粗魯舉動也只能緩解一時的沖動，撫平不了心中苦悶。
球員們在心里頭希望，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給他們重新灌輸希望。
那個一直以來給他們灌輸必勝的信念，帶領(lǐng)他們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擊敗了許多強大敵人的斯蘭蒂娜。
他們迫切地想要聽聽她來講些什么，不管是鼓勵還是罵人。
所以，當圖南推門進來時，所有人都擠過來，齊刷刷地將她圍在中間。
利特馬寧：“說些什么吧，boss。”
斯內(nèi)德低下頭：“對不起，我們讓你失望了，頭兒。”
帕薩寧：“本來還能踢的更好。”
球員們垂頭喪氣，七嘴八舌，一句接一句的自責(zé)和相互指責(zé)。
圖南定了定神，抱著胸，環(huán)顧眾球員。
“在進來之前，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因為這場比賽輸給米蘭而感到遺憾。
他們在實力上遠遠勝過我們，而我們卻能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幾乎反敗為勝，并且僅僅只差一點——”
這句安慰的話給了惴惴不安的球員們一些信心，他們轉(zhuǎn)而開始義憤填膺。
德容握著拳頭揮舞：“都是最后那個該死的運氣球！”
伊布踹飛了一只鞋，他還在為剛才的吵架窩火：“是的，沒錯！如果再來一局……”
“……”
球員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發(fā)泄。
圖南接著道：
“足球的魅力就在于此，賽場上的每一分鐘都充滿了未知與冒險。
我們能夠絕地反擊，米蘭也能在補時階段進球反超比分。
不過，這場比賽，我很意外，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拼到比賽的最后一秒鐘，耗盡體能，團結(jié)一致，就像是——”
她環(huán)顧一圈屏息凝神的球員們。
“一個整體。”
球員們都愣住了，但緊接著，又聽到圖南說。
“足球比賽沒有彩排，我們無法將失球數(shù)放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所以，徹底的拼盡全力，就是一場毫無爭議的精彩比賽，這場比賽，我為你們而自豪。”
啪啪啪，纖手輕抬，鼓掌聲響起。
球員們互相對視，輕松逐漸出現(xiàn)在一張張緊繃的臉上。
“大不了明年再戰(zhàn)，幾個月之后再見真章！”
“先把荷甲冠軍帶回阿賈克斯！”
“……”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nèi)，遙遠的老特拉福德球場，裁判吹響了比賽結(jié)束的哨聲。
紅魔曼聯(lián)主場4：3打贏皇馬，但因為在上輪比賽中打了個1：3，總分5：6遺憾出局。
“驚險又刺激的比賽結(jié)束了，羅納爾多帽子戲法，幫助皇馬三度領(lǐng)先，范尼為曼聯(lián)首開紀錄，替補出場的貝克漢姆梅開二度……”
……
與此同時。
“歐冠四強已經(jīng)產(chǎn)生，除了皇馬，意甲豪強獨占三席，歐冠半決賽將上演米蘭德比。
意甲三強之一的尤文也晉級半決賽，歐冠歷史上第2次出現(xiàn)同一聯(lián)賽3支球隊打進半決賽的場面……”
第139章 賽后小事
圖南帶著阿賈克斯球隊返回酒店, 與此同時，AC米蘭的大巴被熱情似火的球迷們截停在俱樂部外。
球星們下車之后才發(fā)現(xiàn)，站在最前面的這些激動的女球迷們, 身材火辣, 有好些似乎在某場T臺秀上看見過。
本場比賽表現(xiàn)出色的因扎吉受到了女球迷們最熱烈的追逐，賽場下的他恢復(fù)了俊秀面龐的表情管理, 簽名合影時依舊是那么瀟灑帥氣。
去年7月22日，Dagospia網(wǎng)站爆出米蘭兩隊的隊員在米蘭市郊的“7個蘋果”迪斯科廳集體泡吧。
一直到后半夜2：30，涉及到人物有因扎吉、維埃里、阿比亞蒂、卡拉澤、安布羅西尼、布羅基等。
但狗仔隊只拿出因扎吉抱著酒吧小姐逗趣的圖片，其他任何人的照片都沒有, 可見人們對因扎吉的關(guān)注程度。
尤其是因扎吉從世界杯到現(xiàn)在一直處于單身狀態(tài), 在模特圈里幾乎引起了一場轟動。
舍甫琴科, 英俊冷酷的東歐人長相和性感強健體魄, 從基輔迪納摩加盟米蘭之初就受到性感女星的關(guān)注。
意大利許多主持人和模特都曾對他暗送秋波，私生活卻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但這不妨礙美女們對他身上衣服的熱切爭搶。
從下車起就好似夢游的皮爾洛面無表情地受到美女們的熱情招待，印著唇印的卡片接連不斷地往他口袋塞。
外貌酷似莫拉蒂貴公子的古典帥哥卡卡更是被幾位模特小姐尖叫纏著索要內(nèi)褲。
但若論受歡迎程度，從拉齊奧一線隊成名接近十年來仍舊單身無緋聞，私生活極其低調(diào)的內(nèi)斯塔女球迷數(shù)量僅次于因扎吉。
在《米蘭體育報》的世界杯“性感之神”評選中，有著迷人優(yōu)雅氣質(zhì)的內(nèi)斯塔票數(shù)遠高于貝克漢姆和菲戈。
“他有著典型的地中海風(fēng)格的美, 古典的氣質(zhì)加上英俊的臉龐, 只是匆匆一瞥，就會讓你立刻昏倒。”
但還是黃金單身漢的內(nèi)斯塔就連合影的時候, 都會和身材火辣的球迷刻意保持一定安全距離，讓一旁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們大乎遺憾。
“他簡直正派的不像個意大利人。”
不過想到內(nèi)斯塔和斯蘭蒂娜是自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 這種行為，又被記者們解讀出第二層意思, 他們的心里變得非常憤慨，甚至有點酸溜溜。
“他也太挑剔了，就算是找遍意大利，都難尋到第二個斯蘭蒂娜那樣的絕妙美人啊。”
日光偏移，傍晚即將過去，俱樂部外球迷們慢慢散去，但仍有不少人三五成群聚集，長長的影子映在圍墻上，興奮地燃放煙火，慶祝歐冠晉級。
黃昏的最后一絲余光像輕薄的暗紗籠罩在大門上，充滿奇妙的光輝。
一陣急促跑步聲隔著門傳來，由遠及近，門被打開，探出一張俊朗的面龐，半長黑發(fā)，額角還有一塊紗布，深邃的黑色眼睛望過來。
酒店外送人員愣住了，再三確認手里的地址便簽，結(jié)結(jié)巴巴道：“嘿，請問是小豬喬治嗎？”
露出一條縫的門被完全打開，內(nèi)斯塔從門里探出上半身。
“是我。”
外賣員趕緊將手里裝著粉色保溫桶的袋子和紙筆遞過去。
“嘿，內(nèi)斯塔，簽收的時候，能順便給我一個簽名嗎？如果可以，請別簽喬治。”
內(nèi)斯塔：……
球迷中有人發(fā)現(xiàn)了門口交談的兩人，遲疑地走過來一看。
內(nèi)斯塔正低頭在一張紙上簽名，煙火炸開的光，在他的側(cè)臉勾勒出深邃優(yōu)雅的輪廓。
“啊啊啊啊！是內(nèi)斯塔！”
“嘿，兄弟，簽個名吧！”
女孩的尖叫和男人的高喊引起了更多球迷的騷動，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內(nèi)斯塔匆匆給幾個人簽名之后，把門關(guān)上。
一路走回餐廳，保溫桶從袋子里拿出來，擺到餐桌上。
粉嘟嘟的桶身，和性感硬漢的氣質(zhì)完全不符合。
坐在對面的皮爾洛抬起深邃的睡眼望了一眼，而他旁邊的卡卡則看到保溫桶上貼著一張便簽，清澈迷人的棕色眼睛里露出好奇。
等到內(nèi)斯塔興沖沖拿著手機快步離開去外面，卡卡就起身湊近，去看保溫桶上的標簽。
“愛心湯？來自佩奇？真是奇怪的名字。”
聽到這話，正在吃面的舍瓦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去，在他對面的魯伊科斯塔也把頭轉(zhuǎn)過去。
“什么佩奇，一位球迷的名字嗎？有誰會給桑德羅送湯？他竟然還接受了，真是稀奇。”
米蘭餐廳里各個角落的聊天聲逐漸停歇，球星們聽到這句話，紛紛將注意力投過來。
“佩奇是誰？”
卡卡轉(zhuǎn)頭問身旁的皮爾洛。
皮爾洛杵著側(cè)臉，視線低垂，如同哲學(xué)家般沉思片刻，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清楚，也許是球迷。”
“佩奇。”
舍甫琴科將這個名字輕念出聲，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摩挲了兩把下巴，笑了。
魯伊科斯塔奇怪地瞅了舍甫琴科一眼，抬頭又看到對面桌的因扎吉，不知從哪掏出碗和勺子，徑直朝內(nèi)斯塔那桌走去，忍不住心里納罕。
這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魔力，一向飲食習(xí)慣極其刻板的皮波都想來上一口？
一個人帶頭，就有無數(shù)人效仿，球星們都愛湊熱鬧。
桌上的保溫桶很大，但圍在旁邊的一眾“吃貨”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
拿著勺的因扎吉，端著碗的加圖索，鼓著油嘴還在吃東西的卡卡，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偉大的意呆梨左后衛(wèi)，米蘭傳奇隊長馬爾蒂尼擠過來，動作穩(wěn)重地將小碗放到桌上。
“既然是球迷的心意，我們不能辜負，這樣，每個人來一點，從安德烈亞開始——”
話音剛落，皮爾洛抬手，噠一聲，保溫桶彈開。
湯汁盛在小碗里，色澤濃郁，上面漂浮著幾個青綠色的蔥花。
皮爾洛端起碗，騰騰的蒸氣席卷著醇香，撲鼻而來，叫人聞之欲醉。
“我知道了，這種湯，這是神奇的東方料理！”卡拉澤眼前一亮。
“快嘗嘗。”西多夫拍了拍皮爾洛的肩膀。
在眾人的催促下，皮爾洛端起小碗。
“怎么樣？”加圖索迫不及待，沒等皮爾洛喝進嘴里就憨憨提問。
一口下去，舌尖涌上來一陣極其難以形容的味道，皮爾洛眉頭微動，強行咽下去，將碗擱回桌上，面無表情地豎起大拇指。
“味道不錯。”
放心的馬爾蒂尼給自己滿上，舍甫琴科緊隨其后。
一個接一個，就連安布羅西尼也湊了一回?zé)狒[。
保溫桶傳到加圖索手上，他摸著溫?zé)岬耐吧恚o自己倒上。
安切洛蒂端了一個超級尺寸的大碗，挺著肚子站在旁邊。
“我也來嘗嘗。”
接過加圖索遞過來的保溫桶，倒?jié)M，安切洛蒂心滿意足地端著大碗回到餐桌。
加圖索懵逼地捧著被塞回手里的保溫桶，往里面瞅了瞅。
原本還剩下大半的湯汁，現(xiàn)在只有底下薄薄一層。
頗為興致勃勃地從桶里倒出一大半，加圖索端起來，剛要喝一口，扭頭看到一雙雙懷著扭曲渴望的眼睛，端著碗的手無端僵住。
“你們還想要？”
“別廢話了，里諾，快喝。”眾人幾乎異口同聲。
內(nèi)斯塔打完電話，折回餐廳，腳步都輕快不少，遠遠地看到一群隊友像尸體一樣，或趴在餐桌，或攤在座位上。
懷著滿腔疑問走到近前，內(nèi)斯塔下意識地朝保溫桶看了一眼，桶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打開。
伸手將保溫桶拿起來，里面只剩下一層淺淺的湯底。
他抬頭看向餐桌旁“裝死”的隊友。
“誰喝了我的湯？”
旁邊躺尸的卡卡突然一躍而起，“抱歉，我忍不住了！”說完，捂著肚子朝餐廳衛(wèi)生間的方向狂奔。
緊隨其后的是因扎吉，舍甫琴科，一個接一個。
安布羅西尼從內(nèi)斯塔身旁經(jīng)過，面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手里捧著保溫桶，千言萬語到嘴邊化成一句。
“人可以什么都吃，但也要有極限。”
圖南坐在飛機座椅上，透過飛機舷窗俯瞰，長夜將起，燈火漸亮，米蘭城成了一片璀璨的海洋。
手機關(guān)機前再一次亮起，頁面還停留在MSN上。
tnr：怎么樣，喝到了嗎？出鍋之前我特意嘗了，這次一點都不咸，好喝嗎？
Sandr：……非常美味。
tnr：喝完了嗎？
Sandr：一滴不剩。
《米蘭體育報》：AC米蘭驚險晉級半決賽，因扎吉補時絕殺，馬爾蒂尼凍結(jié)阿賈克斯殺手伊布，內(nèi)斯塔血染賽場盡顯硬漢本色。
國際米蘭淘汰宿敵瓦倫西亞，埃姆雷和阿爾貝爾達雙雙被紅牌罰下，國米門將撲出超過5個必進球，堪稱一戰(zhàn)封神。
《太陽報》：萬人迷貝克漢姆對辣妹妻子唯命是從，頻頻出席時尚聚會，與恩師自飛靴門事件后關(guān)系急劇惡化。
弗格森在賽場啟用的4231新陣型大獲成功，凱尼恩表示貝克漢姆有意轉(zhuǎn)會皇家馬德里。
《阿姆斯特丹體育報》：阿賈克斯客場2：3險敗AC米蘭，無緣歐冠四強。
《足球熱點》：本賽季荷甲聯(lián)賽即將收官，阿賈克斯21勝5平2負積68分位居荷甲聯(lián)賽榜首，埃因霍溫21勝4平3負，僅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
《荷蘭日報》：自上周瑞典球星伊布拉希莫維奇作為斗毆事件主角禁賽6場后，阿賈克斯荷蘭杯淘汰出局。
第140章 托蒂求安慰
晚飯后, 黃女士在一樓陽臺晾曬甩干的衣服，李保鏢抱著孩子逗趣。
兩個年輕保鏢在院子里打拳消食，呼喝聲不絕于耳。
圖南來到書房, 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種植莊園葡萄酒手札》, 這本書，還有餐廳酒架上那兩瓶波爾多瓶裝的紅葡萄酒, 都是皮爾洛送的圣誕節(jié)禮物。
隨手翻開幾頁，翠綠的葡萄藤插圖映入眼簾，圖南不禁想起前兩天，和皮爾洛聊天時談到的事。
皮爾洛有意拉她一起在布雷西亞買一個種植園, 產(chǎn)出的葡萄酒部分可用于慈善。
這件事聽起來很有趣, 當時沒想太多, 她就答應(yīng)了。
夏歇之后可以抽出幾天時間, 跟皮爾洛一起去實地考察一下種植園的選址。
前段時間馬爾蒂尼和維埃里兩個人聯(lián)手弄了一個叫做sweet years 的服裝品牌，還邀請她之后到米蘭現(xiàn)場觀禮。
臨近深夜, 小樓外，草叢里露水深重，蟲鳴起伏。
洗漱過后，圖南躺到床上，一挨到枕頭, 意識就開始模糊, 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聽到手機鈴聲在床頭柜響起, 圖南摸索著拿起手機。
“喂？”
“開門，圖南爾, 我在你家門口。”托蒂說。
圖南：……
從電話得知，今天下午意大利杯決賽首回合, 羅馬輸給了AC米蘭。
弗朗西這個家伙。
圖南搖搖晃晃下樓，來到玄關(guān)，打開門，看到一頭金棕色卷發(fā)在月光下透出暗光。
門燈亮起又熄滅。
托蒂沒正形地站在門口，一身黑T恤，牛仔外套，手插在褲兜里，深邃痞氣的藍色眼睛緊緊瞅著她。
“怎么這么慢？”
圖南沒理他，轉(zhuǎn)身就走，托蒂也不生氣，關(guān)上門，吊兒郎當?shù)馗谒?#8204;后上樓。
圖南一邊上樓，一邊掩住紅唇，不停打哈欠。
“你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現(xiàn)在太困了，床單被罩自己弄，洗漱用品在哪你都知道。”
紅色絲綢睡裙的細紅吊帶掛在瑩白肩膀上，將掉不掉，裙擺遮不住兩條誘人美腿，行走間烏黑微卷長發(fā)在身后輕晃。
晃得托蒂心里又癢又熱，眼看著圖南推門進了臥室，不動聲色地跟過去。
圖南對身后的尾隨沒有一點知覺，一進臥室就撲倒在床上，關(guān)掉臺燈，拉起被子，沾枕就睡。
歐冠和荷蘭杯雙出局，荷甲連戰(zhàn)連勝，還剩兩場，基本大局已定。
這幾天放假，她連夜玩游戲，困得實在不行。
托蒂脫掉T恤，袒露出小麥色塊狀胸肌，連帶著褲子一脫扔到沙發(fā)上，大喇喇地露出黑色四角底褲。
他特意弄出了一點動靜，圖南側(cè)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浴室燈亮起，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水聲。
不到一會兒，托蒂腰間圍著一塊浴巾從浴室出來。
圖南睡著也不安穩(wěn)，空調(diào)熱氣太足，她熱得翻來覆去，紅色絲綢吊帶睡裙都卷到雪白大腿根。
托蒂的目光不自覺凝到瑩白的誘人美腿上，走到床邊，掀起被子就鉆進去。
滾燙的胸膛緊貼微涼的光滑后背，粗重的呼吸從額頭一路綿延到雪白脖頸。
“好熱……”
長而繾綣的睫毛輕顫，圖南在睡意朦朧中睜開眼眸，感受到脖頸間毛茸茸，眼底混沌逐漸清明。
“弗朗西，你在干什么？”
“看不到嗎？我在親你。”
托蒂欺負圖南現(xiàn)在困得不清醒，貼著瑩白耳垂啃咬。
圖南眼眸瞬間睜大，一把拍開他的手。
強健有力的手臂鎖緊纖細腰肢不讓她動彈。
“沒有理智了嗎？你這個混蛋。”圖南呼吸急促，擰他的手背。
“真是操蛋，你搞得我神魂顛倒，還要批評我沒有理智。”托蒂絲毫不覺得疼，埋進雪白脖頸間。
圖南身上的玫瑰香露味讓他心馳神動。
熾熱呼吸燙得圖南渾身戰(zhàn)栗，感覺到并攏的雙腿被大手分開，驚慌之下，她開始掙扎起來。
托蒂被蹭得心口灼熱，一把扯下浴巾丟到地毯上，吻上雪玉側(cè)頸。
“跟我做吧，圖南爾，你感到幸福，我也感到幸福，我們的健康也有這種需要，你說對不對？”
“滾蛋……”圖南不住掙扎。
掙扎的纖腰被大手按下，緊貼身后遒勁滾燙的腹肌。
托蒂呼吸粗重。
“你——”
圖南瞳孔緊縮，卷翹睫毛劇烈顫抖兩下。
她伸出雙手捂住發(fā)燙的臉頰，任托蒂怎么親她的手指，都不松開。
始作俑者托蒂卻絲毫不覺得羞愧，額頭上隱忍的汗滴落下來，舔一口。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圖南反應(yīng)過來時，整個人被托蒂挾著腰帶進他懷里。
金棕色卷發(fā)腦袋湊過來，吻她的側(cè)頸，沒輕沒重地吮咬出紅痕。
“我是靠著想你才撐到今天，這滋味有多不好受，你知道么？我想你想得發(fā)狂，你不能對我不聞不問。”
來了，傷春悲秋的前奏。
圖南渾身發(fā)軟，腦子也不太清醒，托蒂每在她腰窩上用力揉搓，棕色眼眸就愈發(fā)瀲滟，白嫩臉頰也像是覆蓋一層又一層紅暈，她抓著金棕色卷發(fā)。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你。”托蒂圖窮匕見。
“不給……”
再一次被拒絕，托蒂壓抑在心底的急躁全爆發(fā)出來，恨不得按著她就地正法。“那給我親一口。”
“……你說的，只能親一口——唔”
月光透著窗戶灑落大床，黑色被子泛起一陣陣急浪。
空蕩蕩的房間里響起男人的粗重呼吸，混雜著顫聲輕吟。
清晨，曙光乍現(xiàn)。
圖南醒來的時候，躺在托蒂的懷里，腿根處酸痛異常。
費力扒拉開他的手臂，圖南躺在枕頭上，迷糊地盯著天花板。
房間里還有殘存的味道，身上還是干凈的。
睜著眼眸想了半天，她才想起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說什么只親一口……就算沒進球……擦門柱也是耍流氓。
“想什么呢？圖南爾。”
圖南一動，托蒂就醒了，把柔軟嬌軀摟進懷里，在緋紅臉頰輾轉(zhuǎn)吮咬。
圖南被他咬得臉頰發(fā)麻，眼底浮起一層瑩瑩淚霧，伸手抵在胸前。
“行了，別再咬了，我餓了。”
托蒂不餓，磨磨蹭蹭不肯松手，圖南心里來氣，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放開我！”
被一巴掌打得頭腦發(fā)懵，托蒂起身，直接把圖南壓到身下，叼住紅唇，圖南立馬薅上金棕色卷發(fā)。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糾纏，等穿好衣服下樓，已經(jīng)臨近中午。
熱騰騰的飯菜擺在餐廳桌上，香味四溢。
托蒂把餐廳門一關(guān)，隔絕了外邊小菜園里傳來的交談聲。
圖南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攬著腿彎，抱起來，坐到餐椅上。
“我要吃飯。”圖南掐了一把托蒂的手臂，結(jié)果肌肉太硬，擰也擰不動，氣得她頭暈?zāi)X脹。
“大中午生什么氣吶？我喂你。”
托蒂一手攬著纖腰，一手拿起湯勺舀起米飯，送到紅唇邊。
圖南沒有理會他，伸手從筷架上拿出一雙筷子。
一縷日光透過密布陰云照進餐廳，女孩坐在男人身上，微卷長發(fā)上下輕晃，柔和金邊晃出漣漪。
纖細腰肢被大手禁錮揉弄，襯衫也解開了兩顆，露出精致鎖骨，金棕色卷發(fā)腦袋埋在瑩白脖頸間，津津有味地吮咬。
熾熱的呼吸帶來一陣戰(zhàn)栗，筷子啪嗒一聲掉到桌上。
圖南軟成一灘水倒在托蒂懷里，棕色眼眸染上幾分瀲滟春意。
“松……開，我要吃飯！”
只要不讓他滿足，這個家伙就像個哈士奇一樣，不停亂咬人。
托蒂依依不舍地松開。
但飯還沒吃完一半，托蒂就又開始了，圖南拼盡全力撓了他一把，才讓他老實一會兒。
一頓飯的時間漫長又折磨。
臥室窗戶打開，外面是個露天陽臺，一把大大的遮陽傘，傘下兩把藤編椅，中間放著藤編茶幾。
圖南隨手拿起椅上的毛毯坐下，將毛毯蓋在腿上，生無可戀地看著遠處。
陰云漫天，風(fēng)吹樹搖，眼看要有一場大暴雨。
這樣的天氣，飛機肯定不能起飛。
她輕嘆一口氣，想把這個家伙趕走，怎么就這么難？
坐下不到兩秒鐘，托蒂就跟了過來，圖南抬頭望過去。
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以前盯著她看時總透著些單純的愚蠢。
而現(xiàn)在，這雙眼睛里透出來的滾熱又直白的犟勁讓她心梗。
“你坐那個。”沒等托蒂說話，圖南先發(fā)制人，指了指身旁的藤椅。
托蒂站著沒動，頂了頂腮，下一秒直接伸手，抱起圖南，一屁股坐到藤椅上。
“我喜歡這個。”
“放我下去——”
圖南的話停在舌尖，她停下掙扎，低頭看去。
一個不留神，托蒂就摸到她的裙下。
大手順著光滑美腿摩挲，揉捏。
圖南睫毛顫抖，抓著裙尾使勁往下?lián)酰瑓s怎么也擋不住托蒂作亂的手，她抬起頭。
“——唔”
紅唇被叼住，撬開，用力地攪弄。
迎風(fēng)飄搖的小雨落下，雨點連成一片，淅淅瀝瀝地砸在灰黑色大理石地磚上。
圖南將頭抵在托蒂胸膛上，卷翹睫毛凝結(jié)出細密的淚珠，紅唇嬌艷微腫，無力地揪著他胸前的衣服。
“夏歇去哪玩？”托蒂用力親了一口白嫩臉頰。
“哪都不去，就在家待著。”圖南眼眸微闔，不想理他。
“別說孩子話，圖南爾，我錯了還不行么，去度假怎么樣？”
托蒂吻掉她眼角的淚珠，試探性地提問。
“去夏威夷？”
“哼。”
叮鈴鈴，樓下門鈴響起。
黃女士開門，看到人高馬大的伊布站在門口，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這些天伊布的頻繁拜訪，她已經(jīng)對這位阿賈克斯隊中的年輕球星非常熟悉了。
“是誰來了？”圖南一邊下樓一邊問。
“伊布拉希莫維奇先生。”黃女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