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觸手cp26
撒迦利亞沒有說謊, 這里的確不是夢境。
之前由于他的失誤,致使游戲世界不斷升維差點跟整個蟲族比肩。
雖說最后他力挽狂瀾讓時間倒轉,但如果因此徹底泯滅這些游戲里產生的自由意志實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他建造了一個新的世界。
在這個新世界里, 仍然有沐受神明恩澤的神恩小鎮,也有傳說中神明的休憩之地月神島,更有支撐起天地的玄妙祭壇。
但這里將不會再有神明之間的戰爭和信徒不被眷顧的信仰之苦,因為鎮民們擁有了一位神秘的新神明。
新神降臨后, 月神島已改名為神之島,原本普通鎮民不可踏足的島嶼和祭壇已經成為大家常去的祝禱之地和慶典之所。
沒有禁忌,沒有神罰, 沒有每年一次的可怕祭祀,只有安寧祥和的生活。
鎮民們常說, 新的神明很溫柔。
“我昨天不小心弄壞了雌父的遺物,為此哭了一晚上, 沒想到第二天東西竟然被修好了。”
“我的蟲崽也是,背著我跑去山里玩腿都摔斷了, 幸好有神明保佑, 他是被包扎好了送回來的, 還是突然出現在臥室里, 嚇了我們一跳!”
“唉, 只可惜不知道這位新□□諱,否則我們就可以在祝禱的時候大聲呼喚他的姓名了。”
撒迦利亞心想, 我可不喜歡誰都來呼喚我的姓名, 除了我唯一的信徒。
“你說什么?”安其羅面帶疑惑回頭看他,“這里不是夢?”
雌蟲眼中的警惕實在過于明顯, 撒迦利亞無奈笑笑:“當做夢境也可以,你喜歡就好。”
“看, 船來了。”他指向遠方。
安其羅順勢遠眺,只見橙紅如血的地平線交界處緩慢駛來一條深黑色的大船,像從火焰中跳躍而出的黑珍珠。
“真美……”安其羅喃喃。
震撼的美景總能讓人聯想到一些東西,雌蟲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片綿延無際的黑色云霧,他看到云霧之中有一個熟悉又令他心動的身影,對方正在呼喚他的名字。
安其羅……
他是誰?
“安其羅?”撒迦利亞在雌蟲面前擺擺手,異色雙瞳溫柔地注視著安其羅,“該上船了,今晚島上有煙火。”
雌蟲猛地回神,近在眼前的完美面孔似乎跟黑霧中的身影有些許重疊,他不留痕跡地后退半步,抿了抿嘴唇:“煙火?”
“嗯。”撒迦利亞笑著說,“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會是煙火慶典。”
為了紀念我們相遇的日子。
也因為你喜歡煙火。
·
自從上船之后,撒迦利亞就開始觀察雌蟲的一舉一動。
對方明顯陷入了某些回憶里,茶金色的眸子看起來有些飄忽不定,手指尖也開始在衣角上蹭來蹭去。
這些小動作讓撒迦利亞覺得很有趣。
記憶告訴他,熱戀中的低維生物可以在凝視伴侶的時候獲得幸福感,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動作,都會被美化出一些可愛、特別的含義。
看來熱戀中的神明也會這樣,撒迦利亞看著海面彎了彎唇角。
船帆在海風的吹拂下呼呼作響,海面上燦橘色的夕陽倒影被大船緩緩破開,又在船只身后再次凝聚在一起。
明明一個蟲影都沒有,船卻開得又快又穩,真神奇,安其羅心想。
在船行駛的過程中他們相顧無言,撒迦利亞罕見地沒有跟雌蟲說話,而是靜立原地眺望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其羅沒忍住,偷偷瞥了對方幾眼,見對方沒發現甚至看得愈發放肆起來。
心動始于顏值,愛情源于好奇,此時的安其羅便對這只雄蟲好奇極了。
他想探究對方的身份和過往,想知道對方的身手為什么這么厲害,一只雄蟲為什么會成為陪玩蟲,以及對方到底是怎么避過所有藍巾星盜團的守衛跑進自己臥室里來的。
不僅如此,他還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對方很熟悉,以及這個夢……到底是不是夢。
咣當一聲,船只靠岸停在港口。
一位身著銀袍的白發蟲正在港口處等著他們,對方見到撒迦利亞的第一眼便極為恭敬地施了一禮,在看到安其羅的時候,這只蟲顯然驚訝了一瞬。
“歡迎回來。”白發蟲朝安其羅點頭笑,“或許你還記得我,我是白月,今天島上有煙火慶典,玩得愉快。”
安其羅十分疑惑:“我們認識嗎?”
白月聞言驚愕地看了一眼撒迦利亞。
撒迦利亞無奈笑笑:“他忘了一些東西,不過沒關系,會想起來的,帶我們去慶典現場吧。”
“是。”白月恭敬點頭。
此時的白月已經不再是月神的神使了,滿心抱負的月神已經成了祭壇的養料,白月和弒神者凱恩斯以及一眾神奴,早在世界通道開啟的當天就變成了撒迦利亞的信徒。
雖說撒迦利亞從未認可他們信徒的身份,但信仰之力是不會騙神的。
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信仰,撒迦利亞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從游戲世界里脫離出去。
事后撒迦利亞想了很久,為什么安其羅的信仰沒有讓自己脫離游戲世界,反而是這些沒被自己認可過的信徒輕而易舉的幫他離開。
他沉浸在浩如煙海的記憶中尋找答案,然后終于明白了。
或許安其羅從未把他當成需要仰望叩拜的神,在雌蟲心里,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神和信徒的關系,而是一對愛侶。
雌蟲的信仰并非是對神的信仰,而是源自于愛……
·
慶典現場比雌蟲想的要熱鬧得多,鎮民和神奴們穿著五彩斑斕的長袍繞著祭壇起舞,這些衣服的品味已然突破了安其羅的審美極限。
“這是……本地特色服裝嗎?”安其羅擰著眉毛試圖理解。
撒迦利亞忍不住笑:“不是,這是他們自己制作的祝禱服。”
過去,月神會要求絕大多數信徒穿戴白色,如果信徒的白衣不潔,還會被神仆懲罰去砍令蟲雙手紅腫的“毒皮樹”,把這些樹木當做修繕祭壇的材料。
可現在不同了,這些禁忌全都沒有了,信徒們想穿什么顏色就穿什么顏色,即便是穿得像只火雞一樣也不會有神仆過來叨叨。
整個慶典都洋溢著發自肺腑的愉悅氛圍,有蟲踩著復雜的舞步過來給撒迦利亞他們送水果,還倒了兩杯滿滿的漿果酒。
“快喝吧,這可是神明親定的慶典,別這么嚴肅。”
沉甸甸的木質酒杯塞進他們手里,撒迦利亞苦笑:“這么多?”
神明可以減半嗎?
安其羅驚覺自己應當找到了對方的弱點,于是慫恿道:“這酒看起來不錯,我陪你喝,我們干了怎么樣?”
喝吧喝吧,喝多了的蟲才會說實話。
撒迦利亞一眼看透,然后無奈道:“好吧,如果是你的愿望。”
他托起酒杯一飲而盡,濃眉微蹙,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他的下巴向下流,在篝火的照耀下,對方被酒水染濕的蒼白皮膚像是會發光。
“喝完了。”撒迦利亞的臉微微泛紅,嘴唇比臉更紅,但眼眸極亮。
安其羅被對方看的心里發慌,只能端起酒杯大口吞咽,借此遮掩自己無處安放的眼神。
“好酒量!”
“再來一杯!”
那些蟲開始起哄。
安其羅能喝也常喝,但他并不想在這個疑似夢境的地方一直喝,他剛要拒絕,沒想到撒迦利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煙火吧,這里太危險。”撒迦利亞輕笑一聲抓著他轉身就跑,安其羅抱著酒杯慌忙跟上。
熱鬧嘈雜的聲音被拋在身后,夜風吹拂著安其羅的發絲飄了起來,他看著撒迦利亞寬闊結實的脊背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如果一直這樣跑下去,貌似也很好,安其羅心想。
咻——砰!
數不清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黑絲絨一樣的夜空驟然變成五彩斑斕的白晝,安其羅腳下不停抬頭望天,瞬間被這些星河墜落般的煙花亂了心。
“喜歡嗎?”撒迦利亞問。
“嗯。”安其羅仰著頭看得極認真,他眸中倒映著那些閃亮的煙火,欣喜的表情特別生動。
“喜歡就好。”撒迦利亞看著他笑,“特地為你準備的。”
安其羅:“為我?”
“嗯。”神明歪著頭看天:“過去你總拉著我看煙火,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但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安其羅的呼吸瞬間就滯住了,這是一句能讓他心臟發顫的情話,但對方好像并沒意識到。
撒迦利亞毫無所覺地繼續道:“只可惜……不過那些記憶都沉睡在你身體里,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安其羅垂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的心臟莫名發堵:“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嗎?我不覺得我忘了什么。我有那么多手下,如果我真的失憶了他們會提醒我的,或許你搞錯蟲了。”
撒迦利亞搖頭:“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可以吻你嗎?”撒迦利亞又問。
同樣的問題,撒迦利亞在兩天內已經問了很多遍了,安其羅幾乎每次都會拒絕,不過撒迦利亞還是想繼續問,因為他實在太想吻他的小信徒了。
他本以為雌蟲仍會拒絕。
但或許是煙火太美,氣氛太好,也或許是對方已經認定了這是一個無蟲知曉的夢。
安其羅紅著耳根勾住撒迦利亞的脖子:“我喝醉了,是我酒量不好,所以才給了你可趁之機,只有一次,你要珍……唔。”
撒迦利亞把雌蟲抱起來親。
安其羅覺得自己被引誘了。
【滴,根據您當前所在場景,已自動加載「r20-花叢里的忘情」卡,祝您游戲愉快。】
第222章 觸手cp27
雌蟲被吻住的時候才發現, 撒迦利亞身上有一種讓他無法反抗的攻擊性。
初見時的溫柔更像是某種外衣,實際是只披了蟲皮假裝守禮的怪物。
對方的吻像烈火一般灼熱,帶著一股子貪欲、占有欲甚至是食欲, 欲.望的火焰沖天而起點燃了安其羅稻草般亂成一團的心。
或許我一直在等待著被點燃,安其羅在激烈的親吻中喘息著心想。
撒迦利亞用手臂勒著安其羅的腰,另一只手按在雌蟲后腦上,他聲音低沉沙啞, 眼底浸滿了要把對方吞吃入腹的欲.望。
他拍了拍安其羅的腿:“……夾緊點。”
雌蟲不受控制地嗚咽一聲。
撒迦利亞在接吻的間隙揉了揉對方的后頸,像安慰小動物一樣把五指伸進安其羅的發絲里,然后繼續深吻。
從嘴唇到鼻尖到眼皮, 然后一路向下啃咬雌蟲不斷滾動的喉結。
他們衣著整齊的翻滾在火紅色的月亮花花叢里,接著最迷亂的吻, 做著最放.蕩的事。
安其羅甚至以為他們真的會發生點什么,畢竟這是一個夢, 一個令他情不自禁難以自持的春夢,可撒迦利亞偏偏停下了。
神明撐起上身喘了一口氣, 繃著眉眼在安其羅的手腕上狠狠咬了個牙印。
他盯著安其羅說, “等你想起來的那天, 我會親自在你的靈魂和身體上刻下屬于我的烙印。”
撒迦利亞說這些話的同時, 在雌蟲手腕上的牙印處落下一吻, 那是一個不容置疑且極具壓迫性的吻。
雌蟲被撒迦利亞盯得脊背發麻,他沒回答對方, 而是忍不住偏頭露出一只泛紅的耳朵。
安其羅故意引開話題:“剛才……那是什么聲音?觸發什么卡是什么意思?”
撒迦利亞的氣勢柔和下來, 他把鼻尖貼在安其羅的頸側含混道:“一些我沒舍得刪掉的小bug。”
小bug?
安其羅不太聽得懂。
雌蟲的腦子現在很亂。
他心想,我或許該推開他, 他抱得太緊了。我竟然跟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雄蟲接吻了,還是主動的, 我過去說的那些厭惡雄蟲的話好像在放屁。
安其羅陷入了濃重的自我懷疑。
幸好這是夢,他又想。
撒迦利亞看著安其羅神游天外,他悄悄伸出觸手纏住雌蟲的腳腕,甚至時不時伸出生.殖.觸手在安其羅的腰側蹭一下。
還是不滿足。
神明的情.欲像他沉睡了許久的記憶一樣洶涌旺盛,即便只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也會從細小的縫隙里傾瀉而出。
“再親一下吧。”
撒迦利亞垂眸扳過安其羅的下巴,用沉靜的面容遮蓋內心里的波濤洶涌,根本沒給雌蟲任何反駁的機會。
他的眼神幽深難懂,像兩道令蟲不敢直視的綺麗旋渦,讓雌蟲目眩神迷,撒迦利亞捏著對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他說:“抱歉,我等不及了。”
安其羅瞪大眼睛。
或許是等不及一個親吻。
或許是等不及讓對方緩慢恢復記憶。
撒迦利亞向來覺得自己耐心很好,但此時看來,這種耐心在有些事情上無效。
安其羅覺得自己被一團濃霧束縛住了,這像是某種令他春意盎然的夢魘。他任憑夢魘中的魔物對他撫摸、親吻、擁抱,他應當害怕,可他只覺得快樂。
走馬燈一樣的回憶在雌蟲腦子里呼嘯而過,他看見記憶里有大片大片火紅色的月亮花,正如他們此時置身的花叢一樣。
我好像做過一些令蟲傷心的壞事……安其羅恍惚,是對誰呢?
·
黑暗中,安其羅猛地睜開眼睛,他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息,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臟。
臥室里的窗簾不知何時已經拉上了,安其羅對此毫無印象,此時他腦海中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身影愈發明晰,和那只找上門來的陪玩蟲重疊在一起。
雌蟲在黑暗中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后猛捶床鋪,該死……他竟然做了個春夢。
嘟嘟——
通訊器上傳來軍師發給安其羅的消息。
【軍師:首領,那個《神秘的閣下》今晚8點就要開始內測了,您之前說想試試,開始嗎?】
安其羅揉了揉額頭開始打字。
【可以,游戲休息室見。】
【軍師:好,那我通知那個陪玩蟲。】
安其羅還未來得及回復,便聽臥室門輕輕響了幾聲。
“我可以進來嗎?”
安其羅抿住嘴唇,是那個陪玩蟲……
心煩意亂的雌蟲全然忘了自己和對方的約定,他攏了下衣襟把門打開,面無表情道:“什么事?”
撒迦利亞站在門口朝他笑了一下:“我們約好的,晚上7點來找你玩游戲。”
對方換了一身適配游戲艙的特制服飾,貌似是游戲工作室給陪玩蟲特意準備的。純白的柔軟T恤和貼腿的休閑褲,把撒迦利亞高大修長的好身材凸顯的一覽無遺。
走過路過的星盜蟲都忍不住瞟向對方的屁股,大有看過了后面覺得不過癮還想繼續看前面的架勢。
安其羅咬牙往下瞄了一眼,然后瞳孔震顫:“你就是這么走過來的嗎?”
“?”撒迦利亞歪頭輕笑,“我們離得很近,不需要交通工具。”
膚色蒼白的神明身著白衣,再加上那副無辜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圣潔,沒有半分雌蟲在夢境中感受到的侵略感。
他向前一步湊近安其羅道:“我可以進去了嗎?還是說要去其他地方玩?”
太近了……
對方身上的熱度撲面而來,夢境中的親密畫面突然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大片大片的火紅色月亮花在安其羅的記憶里依次盛開。
雌蟲的表情突然滯住,他呆呆地望著撒迦利亞的眼睛:“你……”
撒迦利亞溫柔地看著他:“想起什么了?”
安其羅呆愣半晌,然后皺眉道:“……我沒心情玩,換掉你的衣服!”
臥室門在撒迦利亞面前砰地一下關上,神明長睫覆眼微微嘆了口氣:“沒關系,我知道沒有那么快。”
他自己的記憶也是耗費很長時間才傳承下來,也許雌蟲要更久一點也說不定,他可以等,一天、一周、一個月……再等半年也可以。
撒迦利亞不知道的是。
安其羅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就背靠門板滑坐到地上,雌蟲的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他用指尖抹掉淚珠,不可思議地低喃:“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我好像非常想念你?
·
沒過多久。
安其羅便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松了一口氣,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發現自己的左手腕上有一個牙印。
自己入睡之前,這里明明什么都沒有,整個藍巾星盜團,沒蟲有本事趁他睡覺的時候留下這種東西。
安其羅不可思議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腕,睫毛微顫,難道不是夢?
我和他到底……
嘟嘟——
【軍師:首領,那個游戲的資料貌似還挺復雜的,您要看看嗎?還是等下直接開始?不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換個游戲。】
游戲?
他現在哪兒還有心思玩游戲?
安其羅苦笑,他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左手腕,隨手點開軍師發來的游戲介紹資料,可極為眼熟的游戲場景建模竟直接讓他呆立當場。
怎么可能……
難道那些景象不是夢嗎?
作為新手區域的酒館、被設定為新手引導NPC的酒館老板、復古寧靜的神恩小鎮、尚未揭開神秘面紗的月神島和五顏六色的月亮花。
安其羅屏住呼吸快速查看,他甚至開始搜索自己的星網瀏覽記錄,想確認自己是否曾看過這些資料,所以才會做這樣一個光怪陸離的春夢。
沒有。
事實證明,他從未看過這些東西。
【安其羅:你們今晚不用陪我試游戲,看住那個陪玩蟲,不許他去任何地方。】
【軍師:好,首領。】
·
客用休息室。
當幾個兇神惡煞的星盜蟲突然闖進來,用那副惡狠狠的表情開始盯著撒迦利亞的時候,神明便猜到,他的小信徒已經發現他留下的牙印了。
他的安其羅多疑、回避、防備心強,直來直去的坦誠相告會引起雌蟲的警覺,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
留下一個線頭,讓雌蟲自己去找毛線團在哪里。
安其羅,你什么時候能想起來呢?撒迦利亞彎起唇角,應當很快了吧?
第223章 觸手cp28
晚上八點, 安其羅準時進入游戲。
他按照游戲系統的提示輸入昵稱,簽署同意同步身體數據的協議,再一睜眼, 便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異常熟悉的復古酒館里。
蟲聲鼎沸的酒館,忙里忙外的酒館老板,古樸老舊的木質裝修……
一模一樣。
和雌蟲夢境里的樣子分毫不差。
若說真有什么區別,那就是游戲里的物品沒有夢境里那樣真實, 身邊的蟲沒有夢境里那樣生動。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酒館老板便如夢境里那般過來跟安其羅搭訕。
【酒館老板:誒呀呀這位顧客您終于醒了,我正要叫您呢, 您說的時間已經到了。】
對方話音剛落,游戲面板就跳了出來, 安其羅環顧四周抿了抿唇,選了B, 跳過新手引導。
他現在不需要玩游戲,他只想看看這個游戲世界是否真的跟自己夢里一樣?自己為什么會夢到這個游戲?以及……
那個陪玩蟲到底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選擇跳過新手引導后酒館老板便不再廢話了, 他笑瞇瞇地靠在一邊, 然后指了指門外。
【酒館老板:這位顧客, 往那邊走就是港口了。】
地上蹦出來一條閃爍著的指引線, 安其羅踩著指引線緩緩前行, 不斷環顧小鎮里的景色。
可他越環顧越心驚,心臟再次開始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他看見酒館正對面是一個賣蜂蜜烤餅的點心店, 雖說游戲里聞不到味道, 但那樣甜蜜的烤餅,安其羅只要吃過一次便能自動回想起那股沁蟲心脾的蜂蜜香和粘牙口感。
街道上仍然有小蟲崽在到處奔跑, 只不過游戲里的小蟲崽們表情和行進路線都很刻板,沒有像在夢境里那樣撞到他再跟他道歉。
武器店里的長刀短刃雖然種類繁多, 但畢竟不是重要道具的建模,沒有那種寒光四射的鋒利感,店老板也沒有再笑著問他需不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這兩個世界,與其說是游戲和夢境之間的對比,不如說是游戲和真實世界之間的對比。
夜幕降臨。
行至港口的安其羅發現巨石旁邊站了一只黑袍蟲,對方如夢境中的撒迦利亞一般打扮,讓雌蟲的心臟停跳一瞬。
“……撒迦利亞?”
安其羅緩緩行至對方面前,卻發覺這只黑袍蟲只是一個從未見過的蟲而已,眸底不禁露出一絲失望。
他神思恍惚地聽著對方按照劇情主線說臺詞,心中冒出一種十分詭異的違和感,不該是這樣的,他想。
在那些紛亂繁雜的記憶里,黑袍蟲雖然說話結巴但莫名可愛,不像眼前這個游戲角色這樣一板一眼。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認識他?”安其羅望著夕陽喃喃。
黑袍蟲仍在那里說臺詞,雌蟲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落日余暉在安其羅眸中留下碎金般的光點,就像雌蟲背靠門板時流下的那些眼淚。
他兀自說道:“我從第一眼看見他便覺得熟悉,每次趕他走的時候心里就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我聽見他的聲音就想去看他的眼睛,看見他的眼睛又開始想要他的親吻,被親吻的時候希望他能狠狠擁抱我,被擁抱的時候又奢望他能一輩子抱著我不要離開……”
我明明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但那份憑空而來的依戀,仿佛與生自來無比深厚。
“記憶可信嗎?”安其羅輕聲問,“我的身體貌似比我的記憶對他更熟悉。”
安其羅又問:“如果我真的認識他,我是不是說了很多刺痛他的話?他會不會討厭我、恨我?他會不會……”
不愛我了?
“如果他愛過我的話。”安其羅沒什么信心,“如果忘記他的我還值得愛的話。”
夜色愈深,港口處景色濃暗,靜謐如深水。
一支搖曳著的小船從不遠處緩緩駛來,上面坐著一個不斷變幻pose的貴族雄蟲,正揚著下巴朝安其羅看過來。
【你們也是收到邀請函的蟲吧?快上船吧,你們只有三分鐘時間。】
這聲音和場面著實熟悉,安其羅恍惚回神,向那名雄蟲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一塊記憶碎片嚴絲合縫的扣上,安其羅沒有說話,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對方,像是想通過對方激發出更多回憶。
可面對雌蟲這樣專注的眼神,那只雄蟲顯然誤會了,對方心想,我就知道,玩戀游的雌蟲沒有一個能逃出我的魅力。
于是雄蟲的情話張口便來,他甚至選了一個很容易讓雌蟲臉紅心跳的稱呼:【還不上船嗎小可愛?難不成是等我去抱你?三分鐘內……】
“閉嘴。”安其羅無端涌起一股煩躁。
“你,你說什么?”對方不可置信。
安其羅擰眉:“我說閉嘴,你很煩,你那些油膩的撩蟲手段也很煩。”
金伯利氣得眼角抽搐,恨不得大聲跳腳,可礙于直播他只能咬牙切齒強裝文雅:“這位……先生,雖說我喜歡有個性的雌蟲,但恕我直言,雌蟲太裝的話就不討雄蟲喜歡了,我……”
對方喋喋不休像個聒噪的喇叭,源源不斷地輸出各種關于雌蟲如何討雄蟲喜歡的話題,一副很為安其羅好的模樣。
那張可惡的嘴臉逐漸跟安其羅記憶里的面孔重合在一起,安其羅十分不耐煩:“我再說一遍!閉上你的狗嘴!”
誰要討你這種雄蟲喜歡?
臟東西!
星盜兇狠的眼神讓金伯利面色蒼白瞬間噤聲,直播間里的粉絲蟲們也不禁有點打哆嗦。
【蟲神,差點以為他要抽刀了……】
【好兇……絕對是有軍功的軍雌。】
【閣下剛才雄味兒是濃了點,但還是帥的,別噴我。】
安其羅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跳上船,沒留給金伯利半個眼神,然后觸發主線劇情瘋狂快進。
快進的結果就是,金伯利自打安其羅上船后連句整話都沒說過,他氣得眼皮子突突跳幾乎能厥過去。
反觀安其羅。
雌蟲快進主線結束后便坐在船尾的角落,他時不時看一眼身邊的黑袍蟲像是在期待什么,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小動作。
可惜黑袍蟲只是一個智能AI,如果安其羅不主動上去交談的話他是不會回應的。
安其羅失望極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船很快便靠岸了,白胡子神仆顫歪歪地走過來,開始介紹關于月神島的規則,神、祭祀、神侍、信徒……
還有分房間。
這次金伯利沒再強迫雌蟲選A,也不再有一只黑袍蟲隔在安其羅和金伯利之間,結結巴巴地說:“他,選B,剛才選B,現在也,選B。”
記憶的光點像樹叢中的螢火蟲一樣發出微光,安其羅迷茫地望向黑袍蟲:“你想說什么嗎?”
黑袍蟲看了他一眼,在素材庫里篩選了一個自以為幽默的答案:【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先問我一個問題,朋友。】
黑袍蟲說完這句話便朝安其羅眨了眨眼睛,樣子也有些油膩。
雌蟲抿起嘴唇,失望垂眸:“不是你,你不是他。”
在場的金伯利、所有AI角色,就連直播間里的圍觀蟲都一臉懵逼。
【他說什么?】
【神仆不是讓他選室友嗎,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蟲戲好多啊,什么悲情劇本,不會是精神海出問題了吧?】
然而沒等大家分析出個所以然來,安其羅轉身走,他剛走幾步便開始狂奔,直奔他在夢境中與撒迦利亞擁吻的花海。
還在等待玩家答案的神仆老頭直接卡殼,作為玩家綁定旅伴的黑袍蟲頓了一下便緊隨安其羅之后。
貴族打扮的金伯利直接翻了個白眼:“算了,我換個服務器,這個玩家可真是絕了,腦子有問題!”
·
奔跑中的安其羅路過了高大的火山和圣潔的祭壇,隨著越來越多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雌蟲的眼眶也越來越紅。
路過的神奴被他撞得一晃,然后遵照程序設定恭敬鞠躬大呼:“神侍大人。”
還是那些灌他酒的神奴們更可愛些,安其羅抹了抹眼睛,不,已經不能叫神奴了,他們現在都是鎮民,有自己的生活。
脾氣惡劣的紅月神使正圍著火山繞圈,他惡狠狠地盯著安其羅道:“想要我的認可,就憑你?”
安其羅愣了一下,隨即轉身低喃:“你的認可也沒什么用,因為你是死得最快的一個。”
藍月神使站在窗邊,他正拿著一把極為精美的短刀不斷擦拭,雌蟲站在窗外凝視了半晌。
“真可惜……他送我的禮物全都不見了。”
那把短刀、刻著奇怪文字的貝殼、還有大束大束的火紅色月亮花。
安其羅心臟輕顫眼睫抖動,他在整個游戲地圖里不停地奔跑,靠那些熟悉的場景不斷補全自己記憶中缺失的畫面。
我好像又把他拋下了,雌蟲心想,那個永遠會在原地等待他的身影。
撒迦利亞……
·
藍巾星盜團,客用休息室。
撒迦利亞正一臉淡然地在眾星盜蟲圍觀下看書喝茶,沒有半點被看管的緊張感。
一名星盜蟲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哪里惹我們老大了?我覺得他看你十分不爽,你就不怕挨揍?”
撒迦利亞想了一下:“有嗎?我覺得他挺喜歡我的,應該是害羞吧?”
那名星盜蟲眼睛瞪得賊大:“你可真自信……”
撒迦利亞笑:“謝謝夸獎。”
這名星盜蟲被他噎得說不話,另一名星盜蟲又忍不住問他:“所以你跟我們老大真是那種見不得蟲的關系?”
“見不得蟲?”撒迦利亞沒明白。
星盜蟲急得直撓頭,他伸出左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扣成個圈,然后用右手食指在圈里來回鉆動兩下:“就是這種關系,咳,干過的關系……哎呀,用文明蟲的話該怎么說來著?”
“你個傻蟲,直接問睡沒睡過不就完了?”
“啊對對對,你們睡過沒有?嘴肯定親過了吧,嗯嗯嗯?”
撒迦利亞頂著一群亮晶晶的眼神失笑:“看你們的表情,我還是不說比較好。”
眾蟲“切”了一聲。
“哼!我覺得老大單身這么多年了,絕不可能這么快就被雄蟲拿下,不會是你小子放的假消息吧?怪不得老大那么生氣,我覺得你死定了。”
激將法。
撒迦利亞笑笑沒說話。
“誒對了,撒迦利亞,聽說你跟我們老大早就認識了,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問題倒是可以回答。
撒迦利亞想了想:“認識小一年了。”
“什么!那么久了!”星盜們大驚失色。
“我們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老大從沒提過你!騙子!”
“哦——!我知道了!”
一個星盜蟲恍然大悟:“肯定是你對我們老大求而不得,所以才上趕子來荒星追蟲是不是?所以老大才總想趕你走,還讓我們看著你!你們根本沒啵過嘴也沒睡過覺更沒在一起!全是你自己一廂情愿,我們老大都快煩死你了!哈!你這個舔狗蟲!”
幾個星盜蟲拍案叫絕紛紛覺得他們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撒迦利亞聽見他們大笑也沒說話,只是搖搖頭繼續喝茶。
然而下一秒——
咣當一聲巨響!
眼眶泛紅的安其羅幾乎是破門而入,他像只跌進篝火里的飛蛾一樣撲進撒迦利亞懷里,緊緊抱著對方的腰:“……我要是想不起來怎么辦?你真的打算被我趕走么?”
“這不是想起來了么?”撒迦利亞的眼神溫柔極了,“我知道你會想起來的。”
“可是……”雌蟲抬眼凝視撒迦利亞,眼眸深處滿滿負罪感,“我應該在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想起你!我答應你不讓你再等我的。”
“沒關系。”
撒迦利亞親吻安其羅的唇角:“我會一直等你的,無論你忘記我七天還是半年,甚至是更久,我都會一直等你的。我的生命很長,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想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的星盜蟲們目瞪口呆。
“老,老大……”
您還真背著我們處對象了啊……
“滾。”安其羅瞥了他們一眼,“滾遠點。”
“是……”
手下們灰溜溜地離開,灰溜溜地關門,藍巾首領安其羅的第二條爆炸性新聞再次以每分鐘八十多條語音的信息量傳了出去。
但這次安其羅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他脫鞋上沙發依偎進撒迦利亞懷里,兩條手臂勒得死緊。
“還會有下次嗎?”雌蟲問,“類似我忘了你這種事。”
“不會了。”撒迦利亞憐愛地撫摸他的發頂,“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證。”
安其羅跨坐在神明腰上,捧著對方的臉凝視那雙美到不真實的異色雙瞳:“喂……可是你也保證過要陪我玩游,陪我重新在游戲里逛遍所有地方。”
撒迦利亞點頭:“嗯,所以我成了一名陪玩蟲,可惜某些蟲并不愿意讓我陪玩。”
“我說不要你就走?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安其羅忍不住笑,“那還有送花呢?你保證過要每天送我一束花,不止在游戲里,現實里也要送。”
撒迦利亞遺憾:“我是想送的,但荒星實在是……買不到。”
毫無商業可言的荒星連個花店都沒有,他本想去山上找找的,但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看管起來了。
安其羅聞言笑出聲:“那還有強迫我呢?你該強迫我喜歡你的,用盡所有手段,直到我喜歡你為止。”
撒迦利亞彎了彎唇角,伸手去解安其羅的扣子:“我正打算強迫你呢。”
安其羅紅著耳根偏過頭,小聲嘀咕:“現在強迫算什么強迫,我都自愿了,一點強迫的意思都沒有……”
“……”
撒迦利亞心道,我昨晚上親了你一下你差點氣死,這怎么強迫?要真把你氣死了我還得回溯一遍時間,按照這個模式你就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他挑起眉頭,一條異常粗壯的滾燙觸手擠進安其羅的掌心蹭了蹭:“沒關系,我現在強迫你也是一樣的。”
觸手柔韌滑膩,上面帶著吸附力略強的凸起,和只在頂端處才有的粗糙表皮,安其羅的掌心被燙得一抖。
雌蟲紅著臉撫摸那段觸手,從頭到尾摸了個遍,手心變得黏噠噠的:“你哪里強迫我了,都是我在主動。”
撒迦利亞眼眸微合細細喘息,他揉了下安其羅淡紅飽滿的下唇:“好,我現在要開始強迫你了,從這兒開始。”
安其羅喉結滾動,俯身咬了下撒迦利亞的觸手尖端:“明明是我主動的。”
撒迦利亞彎著唇角沒說話。
半晌過后。
雌蟲有點后悔了,他的臉和脖子紅得夠嗆,滿身大汗喉嚨暗啞:“你有完沒完?”
撒迦利亞笑:“看來現在才是我該強迫你的時候。”
就這樣,嘴里叨念著喜歡被強迫的安其羅,很快便察覺到被強迫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雌蟲怎么也沒想到,那塊粗糙的表皮竟然會變形,一會兒像小刷子一樣掃來掃去,一會兒像小爪子一樣揉揉按按。
自詡堅強過蟲的安其羅被折磨的直哭。
身體力行餞行強迫之道的神明用觸手纏住安其羅的腳腕,他含著雌蟲的耳垂吸吮:“還記得那張沒觸發的卡牌嗎?”
安其羅神色恍惚腳尖緊繃,他根本沒聽清撒迦利亞說了什么,只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神明笑笑:“想不起來就算了,今晚讓你多看幾次煙花。”
雌蟲閉著眼睛看了一晚上煙花,直到次日清晨他才想起來那張卡牌的名字。
r20-突破秘密禁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