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觸手cp06
剛沉睡幾個小時的撒迦利亞, 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窺視感。
正在房間內四散休憩的粗壯觸手瞬間暴起,又如歸巢黑燕般消失無蹤。
這次是誰在窺視他?
是那只雄蟲提到的直播?還是那個曾割斷他觸手的神秘力量?
在撒迦利亞看不見的地方,游戲工作室的員工蟲cpu都快干燒了。
“不是……那個金伯利到底在說什么?我們的后臺設置沒有任何問題啊。”
負責內置游戲角色和造景位置的研發蟲在屏幕上點點點:“你們看, 我查了那名玩家的等級,他現在連3級都不到,剛玩了個開頭,連黑袍蟲雄扮雌的身份都沒揭露呢, 所以黑袍蟲的樣貌和裝扮都還是初始形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不存在金伯利有記混的可能性, 這個雄蟲是不是為了吸粉在黑我們?”
“那黑客呢?是不是競品做的手腳?如果黑袍角色沒問題,那個玩家會不會是競品安排的演員或者黑客在故意黑我們?”
“呃……這個嘛……”負責網絡安全的蟲支支吾吾地推了推眼鏡, “我覺得跟競品關系不大。”
其他蟲聞言瞪眼:“從實招來,你掌握了什么秘密?”
那只蟲撓了撓頭:“那個玩家的ip地址比較特殊, 是荒星的,我覺得咱們競品再癲, 也不至于去聯絡荒星的蟲做網絡炒作吧, 去那兒買兇暗殺我們還差不多。”
同事們沉默了。
的確, 眾所周知荒星上都是重刑流放犯, 那里是沒有網絡的, 能在荒星上網玩全息游戲的只有一種蟲,那就是星盜……
誰會找星盜幫忙沖熱搜啊!
那不是有病么!
不過這星盜長得還怪好看的……
“還是再研究一下這只黑袍蟲吧。”游戲負責蟲嘆氣, “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咱們內部, 再自查一下。”
研發蟲又開始撓頭。
“既然后臺數據沒問題,那就只能去全息游戲的現場查驗了, 這名玩家聯系上了嗎?”
助理蟲默默道:“玩家游戲內沒上線,我用對方預留的電話聯絡了一下, 接電話的不是玩家本蟲,應該是手下之類的。在我表明來意后,對方哈哈大笑一分鐘,把電話傳給不同的蟲聽我說話,我總共重復了十幾遍,但每只蟲都在笑……他們說我是騙子,他們老大不可能玩戀愛游戲……還有,他要拿大炮轟我。”
眾蟲:“……”
好小眾的戀游玩家,好大眾的星盜玩法。
用玩家賬號登錄游戲的計劃以失敗告終,為了盡快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研發蟲只能決定用神仆老頭的賬號登錄。
跟他們一樣急切的還有安其羅。
雌蟲剛看完一系列新聞便把軍師和疤臉星盜轟了出去:“別讓任何蟲打擾我,誰敢打擾我誰就這輩子都別想碰游戲艙!”
于是想來匯報有騙子致電的星盜蟲還沒到安其羅門口就被軍師一句“向后轉”給支了出去:“從今天起這個走廊是禁地,誰敢隨便進來誰就一天三頓只能吃屁!”
·
撒迦利亞蘇醒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穿著白亞麻長袍的老頭顫歪歪、罵咧咧地偷偷潛入:“淦,我真想不明白為什么老年角色要限制步速,他就不能是個健步如飛的老頭嗎?這是刻板印象!”
周圍的景象仍然凝滯著,整個世界一片死寂,并不像是玩家上線時的樣子。
但那股窺視感的確消失了。
因沉睡而恢復了一些力量的撒迦利亞能用意識看到神仆老頭的所有動作。
他看到對方先去信徒的屋子里轉了一圈,然而神仆老頭剛看到安其羅的臉就退出來了,還嚇得夠嗆,顯然信徒不是對方的目標。
是沖我來的,撒迦利亞心道。
“那就應該是這屋。”神仆老頭鬼鬼祟祟地來到撒迦利亞門前,小心地推開一個門縫,往床邊一站。
“咦?”
他掀開黑袍蟲的兜帽然后驚詫道:“到底是我瞎了還是金伯利瞎了,哪有什么蒼白的下巴、性感的嘴巴,這不就是黑袍蟲暴露身份前的大眾臉么?”
為了杜絕盜號現象,他們公司聘用了五大帝國最專業的網絡安全團隊,已反復多次驗證黑袍蟲沒有被任何蟲、以任何形式登錄扮演的痕跡。
所以如果現在的黑袍蟲沒有異常,那就只能是AI數據庫匹配臉的時候出bug了……重啟就好了。
“唉,還真是無妄之災。”
神仆老頭弓著身子苦哈哈地連續截圖甚至錄了個小視頻,又把自己的登錄狀態和玩家編碼一起同步進來,以證明自己沒有另外造景。
他根本沒注意到窗外有一個霧蒙蒙的黑影正在仔細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正在研發蟲辛辛苦苦截圖的時候,游戲世界里凝滯的時間和死寂的空間突然重新流轉起來。
攀附在墻外的撒迦利亞抬頭凝視高懸的皎月,在嘈雜的蟬鳴中愉悅地彎了彎觸手。
你來了,我的信徒。
“糟了!玩家上線了!”神仆老頭慌里慌張地往窗戶那邊跑,打算悄悄一走了之。
床上的黑袍蟲則一板一眼地按照游戲主線進度起身換浴袍,準備開始睡前沐浴。
安其羅下線的時候神仆老頭剛給大家分好房間,雖然真實世界中已經過去了一夜,但在游戲世界里睡覺的時間并沒到。
而就在今夜,游戲玩家將迎來第一個r20重要情節,黑袍蟲雄扮雌身份的暴露。
·
扮演神仆老頭的研發蟲剛從窗戶那兒心有余悸地跳出去,就被游戲主線強制硬控回來了。
他只能欲哭無淚地敲敲窗戶,開始小聲念臺詞兒:【神使閣下,神使閣下?】
面容平凡的黑袍蟲打開窗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要隨便打擾我。】
【神仆:如無要事我自然不敢來打擾神使您,但這是月神的旨意。神使閣下,您吃藥的時間到了。】
【黑月神使:吃藥,吃藥,每到祭祀前夕你們就知道讓我吃藥。】
黑袍蟲的表情相當不耐煩。
【神仆:快吃吧閣下,不要任性。】
【黑月神使:你先滾,我就吃。】
【神仆:我必須看著您吃下去,神使閣下,祭祀很重要,不能有任何差錯。】
【黑月神使:現在整座古堡里都是那些神侍預備役,我要是吃完藥搞出大動靜被發現了怎么辦?我晚點再吃。】
【神仆:誰發現就殺了誰,閣下。】
神仆老頭顯然沒有表現上那樣和藹:【99名準神侍最后能活下來9位就不錯了,為神使赴死反而是他們的光榮。】
黑袍蟲瞪了神仆老頭一眼,把裝在水晶瓶中的深褐色藥水一飲而盡:【滾吧。】
【神仆:是。】
安其羅在門外聽到了一切,這也是這段情節之所以出現的意義,為了讓玩家一點點揭露黑袍蟲不為蟲知的身份。
但安其羅本蟲并不在乎所謂的主線劇情,真正讓他站在門口仔細聆聽的其實是黑袍蟲說話的腔調和聲音。
對方操著一口富有活力的清脆青年音,和聲音低沉悅耳且富有神秘韻律感的撒迦利亞大相徑庭。
不是他,安其羅心想。
游戲官方找的CV老師其實非常符合黑袍蟲這個角色的長相和性格,陰柔俊美有點小傲嬌,撒嬌能力MAX叛逆程度同樣MAX的詭詐戲精,讓蟲又愛又恨的黑月神使,和船上溫柔體貼的貴族閣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名雄蟲格局特點,按理來說會在游戲開篇就把雌蟲玩家迷得暈頭轉向。
但此時的安其羅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像是一個追丟了獵物的獵手,感覺這個戀游瞬間就沒意思了。
從一開始就挺沒意思的。
騙子。
安其羅放下敲門的手打算下線,他心道是否留下這批游戲艙的事情還是交給軍師操心吧,他懶得再碰這些游戲。
撒迦利亞:“?”
怎么不進來?
撒迦利亞原本的打算是等那個扮演神仆老頭的研發蟲先離開,然后再回到黑袍蟲的身體里,這樣信徒敲門進屋就可以直接看到自己,不會發現黑袍蟲面容變動的事情。
但信徒突然不敲門了,他覺得很費解。
那只吃完藥的黑袍蟲按照游戲主線規則去沐浴了,古堡浴室里無中生桶,黑袍蟲撲通一聲跳了進去,有種莫名喜感。
撒迦利亞看看門口又看看浴室,最終還是決定先變回雄蟲的樣子,如果信徒被自己的本體嚇到就不好了。
思及此處,攀附在古堡外墻上的蜿蜒觸手瞬間變為洶涌的黑霧奔向浴室,不到幾秒鐘,撒迦利亞的悶哼聲就從浴室里傳了出來。
剛要下線的安其羅突然愣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
浴桶中的撒迦利亞覺得不太對勁,這個黑袍蟲剛喝下去的藥好像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股比太陽還熾烈的滾燙力量正順著他布滿神秘符文的小腹向上涌動,每一根血管都傳來了幾欲噴薄爆裂的血流鼓動聲。
很痛苦。
這是撒迦利亞第二次體會什么叫痛。
“是你嗎,撒迦利亞。”安其羅問,“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唔,信徒在召喚我。
神明眉眼緊繃,喘息著從浴桶里站起來,扯過搭在旁邊的黑袍披在身上,蒼白的皮膚覆上大片大片的淡紅。
安其羅:“撒迦利亞?”
“我在。”撒迦利亞言簡意賅。
安其羅:“那就開門,我覺得有些事我們要說清楚,你應該知道星網上那些——”
雌蟲瞬間噤聲。
“進來。”渾身發燙的撒迦利亞向外拉了下黑袍,漂亮的肌肉和起伏有度的胸肌讓安其羅徹底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么。
安其羅:“……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撒迦利亞:“我很熱。”
他知道這里的生物有穿衣服的習慣,但他其實不習慣穿衣服,尤其是在這種體溫越來越高的情況下。
撒迦利亞沒有蟲族會有的羞恥感,也不明白什么叫雌雄有別,在他心里只有傳承下來的記憶,和自己想做什么。
“那位神仆給我吃了一瓶藥,我現在不舒服。這里很痛,可以治嗎?”
這具身體貌似很脆弱。
撒迦利亞扯開黑袍觸碰自己的腹部,指尖在那些黑色符文上撫摸,然后向下:“這里也是,我的生.殖.觸……嗯,也痛。”
最新繼承的記憶告訴撒迦利亞不要經常在信徒面前提到觸手,信徒會恐懼,所以神明把觸手的手字重新咽了回去。
反正對方看到過自己的觸手,還摸過,不用提醒對方也知道。
但安其羅完全不是這么想的。
雌蟲正捂著自己的眼睛,腦子全是剛才看見過的驚天畫面,耳邊環繞著撒迦利亞提到的“生.殖.處。”
這家伙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第202章 觸手cp07(營養液4900加更)
“先把你的破袍子給我穿上!然后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安其羅紅著耳朵咬牙切齒。
這該死的游戲把蟲紋設置為付費模塊, 以至于安其羅根本就沒法靠蟲紋分辨對方的雄雌。
還有對方的身份,雌蟲猜測也許對方根本就不會說實話!
撒迦利亞聞言蹙眉。
他可沒忘安其羅知道金伯利是真正雄蟲時的表情……或許他應該自稱雌蟲?
可身為能讓信徒受孕的神明,從低維生物的角度來看, 他應該屬于雄性,撒迦利亞不想欺騙。
“算了,我已經過了追根究底的年紀了。”安其羅淡淡道,“這事兒本來跟我沒關系, 但既然我被波及到了,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雌蟲說:“如果你是游戲官方安排的炒作演員,麻煩你回去告訴你們的負責蟲, 立刻把我的照片從星網上撤下來,否則我就讓大炮轟他們。”
撒迦利亞:“?”
“如果你只是個試圖假扮雄蟲詐騙玩家的黑客蟲。”安其羅瞥了他一眼, “別想干壞事,無論你藏在五大帝國的哪個角落, 星盜們都會把你揪出來。”
撒迦利亞忍痛皺眉。
開始極速理解這些信息。
空氣安靜了半天。
安其羅氣到磨牙:“怎么,昨天還是個結巴, 今天就成啞巴了?為什么不說話, 你是不是想讓我用大炮轟你?”
撒迦利亞張了張嘴,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 只聽懂了雌蟲要用大炮轟他。
“你……”安其羅正要說話, 下一秒他便看見撒迦利亞捂著后頸微微躬身,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正在臥室里準備入睡, 突然聽見隔壁發出一陣奇怪的響動。】
【這座島嶼十分神秘, 貌似暗藏殺機,隔壁的雌蟲朋友是你唯一的伙伴, 你不能對這些響動視而不見,所以你決定去看看。】
【門沒關, 你看到對方正在浴室里……錯誤錯誤……執行AI修正中……AI修正完畢。】
【門沒關,你看到對方表情痛苦地站在床邊,于是連忙上前詢問。】
安其羅:【你沒事吧?】
【對方搖了搖頭。】
撒迦利亞沒搖頭,他垂眸凝視著安其羅的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安其羅聽到了對方顫抖的尾音……
他真的在疼?怎么可能,游戲不可能讓玩家或者任何扮演者真的感受到疼痛,頂多是一些酥麻的震動感。
【緊接著,一陣獨屬于雄蟲的信息素氣味漸漸彌漫在空氣中,那是______,令你忍不住沉溺其中。】
【A.】甜美的漿果香
【B.】輕柔的花葉香
【C.】厚重的松柏香
【D.】靈動的海風香
【提示:游戲艙會自動合成對應選項香氛,其中不含任何催化發情期的成分,請玩家放心選擇。】
安其羅沒有選。
“下線吧。”雌蟲淡淡道,“無論你是裝疼還是真疼,都沒必要在游戲里繼續浪費時間,如果你真的是黑客應該能查到我是誰,我要抓你簡直輕而易舉。”
安其羅后退半步:“給你一分鐘時間下線,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說完便冷著臉要離開,然而下一瞬,無法觸碰雌蟲的撒迦利亞閃身站到他面前。
安其羅:“你這是什么意思?”
撒迦利亞:“我不能下線。”
安其羅問:“你在說什么鬼笑話?”
撒迦利亞:“我需要你。”
安其羅:“……你好好說話。”
“我真的需要你。”撒迦利亞上前一步,盯著安其羅的眼睛看。
他非常喜歡盯著安其羅的眼睛看,喜歡觀察其中變幻的情緒,雖然其中大部分情緒他都看不明白,但他仍然喜歡看。
神和信徒應該是非常緊密的,按理來說,自己應當經常進入安其羅的夢境和對方進行精神交流,但他現在沒辦法那樣做。
他現在甚至無法用神的力量影響對方的神智,連微弱的影響都很難。
“你在想什么?”看安其羅不說話,撒迦利亞后頸微躬繼續靠近。
看不清的東西就想湊近看,看不懂的東西也想湊近看,這樣的習慣和下意識反應就連神都不例外,所以撒迦利亞把臉直接湊到距離安其羅極近的地方。
然后輕聲道:“你要拋棄我嗎?”
拋棄你的神明?
安其羅睜大眼睛:“你說什么?”
【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你不能拋棄我。”撒迦利亞說,“我看中了你,選擇你,沒有任何蟲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那個貴族雄蟲不行,你自己也不行。”
安其羅懵了。
撒迦利亞又說:“雖然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沒辦法實現你的所有愿望,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說,我盡力,做不到的我會先記著。”
安其羅張口結舌,淡淡的緋色從雌蟲耳根處暈開,他心想,這家伙是不是瘋了……他在跟我表白嗎?
撒迦利亞想象中信徒激動雀躍的情形并未出現,他疑惑地歪了歪頭:“只實現愿望也不夠嗎?那還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他抬手觸碰安其羅的心臟,當指尖穿過對方胸口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碰不到雌蟲。
安其羅被撒迦利亞的動作嚇了一跳。
【由于玩家并未響應,系統默認選C以繼續游戲,如需修改請到系統設置面板操作。】
游戲艙內置的松柏香氣瞬間釋放出來,獨特的木質調混合了淡淡的苦味,聞起來華麗、厚重
甚至有點孤獨感。
【這是你第一次聞到如此濃郁的雄蟲信息素,你情難自抑地趴在對方肩膀上輕輕聞嗅,他同樣難以克制地擁抱了你。】
“停下,取消!”安其羅急促制止,然而下一秒,他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主動抱住撒迦利亞的脖子。
撒迦利亞:“?”
不走了?
【抱歉,新手引導不支持快進。】
安其羅面紅如血,撒迦利亞稍微垂眸便能看到對方比血還紅的耳朵,雌蟲在系統的硬控下把臉埋進了撒迦利亞的頸窩,甚至在AI動作庫里隨機匹配了一個「蹭蹭」的動作。
溫熱的觸感自頸窩處傳來,撒迦利亞又體驗到了一種全新的感受。
擁抱。
很舒服的感覺,柔軟、暖和,他甚至想把全部觸手都擠進對方的身體里,這種感覺對神來說很神奇。
撒迦利亞學著對方的動作在安其羅的頸窩處也蹭了一下,溫熱的嘴唇蹭過安其羅的耳垂,雌蟲被他蹭地一哆嗦。
“不疼了。”撒迦利亞說。
抱著信徒就不疼了。
原來信徒才是他的藥。
擁抱,親吻,甚至更多,這在游戲里屬于僅供成年玩家體驗的r20福利情節,為了讓玩家得到更好的戀愛體驗,在r20情節中,AI雄蟲角色可以主動觸碰玩家。
所以當撒迦利亞的手被游戲硬控著貼在安其羅背上時,他表情愈發奇妙了。
“你在發抖嗎?”撒迦利亞體貼地問,“那位神仆也給你喝藥了?”
耳垂發燙的安其羅狠狠閉眼:“……閉嘴。”
【你們的信息素貌似十分契合,對方的異常狀態逐漸平靜了下來,你的理智也漸漸回籠。此時你才發現,原來你信任的雌蟲朋友竟然是個雄扮雌的雄蟲。】
【你尷尬極了,試圖推開對方,然而對方卻抱著你不撒手。】
【黑袍蟲:抱著你很舒服……我很喜歡你,不要松開我。】
說完這句臺詞,撒迦利亞頓了一下,然后低聲道:“我也這樣想,不要離開我。”
該死!
這只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其羅整只蟲都要紅得爆炸了,他非常慶幸自己現在是在游戲里,雖然撒迦利亞沒穿衣服,但自己除了肌肉的起伏外感受不到更細致的東西。
以及,怪不得那個商家問他要不要購買額外搭配的「膚感硅膠手套」,原來是為了這種事!
游戲系統又繼續念了一會兒主線劇情。
總結來說無非就是身為黑月神使的黑袍雄蟲發現玩家的信息素對自己有利,于是打定主意要粘著對方、勾引對方,希望以此擺脫長期喝藥的命運。
同時黑月神使會主動摘下自己的生物面具,露出俊美矜貴的真正相貌,引發玩家激動截圖,和之前黑袍蟲的普通相貌形成鮮明對比。
但撒迦利亞沒有面具,他一直用的都是這一張臉。
于是游戲系統再次十分智能地修正了一下劇情,指引撒迦利亞說出下一句臺詞:【我的黑袍已經濕透了,你能幫我拿件其他衣服嗎?】
【玩家觸發「裝扮特效」功能,您可以進入裝扮商店為攻略目標購買衣物配飾等特殊裝扮等。】
【請注意,不同雄蟲閣下的裝扮偏好不同,因此裝扮商店內置物品有所區別,并非bug,祝您購物愉快。】
系統提示結束后,裝扮商店嗖地一下彈了出來,本想給撒迦利亞再買一件黑袍的安其羅在看清內置裝扮后登時愣在原地。
皮大衣、皮項圈、N種皮帶皮手套、深黑色的口枷、綁帶襯衫夾……
最夸張的選項是一條墨色的輕薄內褲,穿上之后簡直連是什么形狀都擋不住,還自帶濕水特效可切換。
一條內褲888星幣……
真想不通什么蟲會買這玩意。
“你想我穿這個?”撒迦利亞湊過來,“濕了。”
他想了想又說:“我可以穿,如果是你的愿望的話。”
安其羅忍了又忍:“我不可能會有這種愿望,以及,我不需要你幫我實現任何愿望。”
撒迦利亞聞言皺緊眉頭。
他的信徒拒絕向他許愿?
神明再次將指尖放在雌蟲的胸口處,下一刻,撒迦利亞緊皺的眉頭愉悅舒展。
“撒謊,你挺想我穿的。”
第203章 觸手cp08
在神面前, 渺小的生靈沒有秘密。
于是,安其羅「想看神穿濕底褲」的底褲就這樣被神淡然掀開,雌蟲自覺從未這樣羞恥過。
“呵, 隨你怎么說。”安其羅咬牙偏頭狠狠推了撒迦利亞一下,“讓開。”
撒迦利亞看著雌蟲:“你不幫我選衣服嗎?”
他指了下游戲面板:“它在等你。”
安其羅無語:“你真以為自己是游戲角色嗎?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還有,我再重復一次。”
雌蟲一字一句道:“無論你是誰,我不想在游戲里再看到你, 從我的游戲里滾出去,聽懂了嗎?”
撒迦利亞沉默了一下,他愈發覺得自己的信徒很難懂。
對方一邊想給他換上那條濕漉漉的奇怪褲子, 另一邊又不停地要求他離開。
當自己說需要對方的時候,雌蟲的心跳變得很快, 這明明是對成為神的信徒非常感興趣的態度,但嘴里偏偏說他是精神病。
信徒到底在想什么?
撒迦利亞牽起安其羅的手, 在裝扮商店的面板上點了一下:“沒關系,我可以穿給你看, 你不必壓抑自己的愿望。”
全息游戲的三百六十度掃顱支付快捷又方便, 安其羅的賬戶里瞬間支出888星幣, 還返了一張再來一單打八折的優惠券。
【付款成功。】
下一秒, 那條濕淋淋的半透內褲便出現在撒迦利亞的身上。
神明蒼白、修長但充滿力量感的軀體一覽無遺地展露在安其羅面前, 從隆起的胸腹肌肉到神秘性感的腹部符號,最夸張還要數那兩條長腿。
一米九多的身高, 天知道他的腿到底有多長。
安其羅只掃了一眼便驚慌失措地移開眼神, 他自認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有天會被一只不穿衣服的蟲嚇成這樣。
撒迦利亞順著雌蟲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 然后體貼道:“你喜歡觸手嗎?這個褲子讓我沒辦法變觸手,等劇情結束后我可以試試。”
安其羅沒說話。
他現在耳朵嗡嗡響, 滿腦子都是對方沒穿衣服的樣子,該死的,根本忘不掉。
太糟糕了,安其羅心想。
這只來歷不明的蟲一直在拼命誘惑他,先是表白,然后是脫衣服,天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明明昨天晚上的時候還是一副傻呆呆的結巴樣,今天就突然口齒伶俐起來,力氣也大了很多,簡直渾身上下都是古怪和破綻。
但偏偏……
“你為什么不看我?”
撒迦利亞不明所以,他扳住安其羅的下巴把雌蟲的臉轉過來,讓對方直視自己,異色的雙瞳露出疑惑:“這不是你的愿望嗎?為什么不看?”
安其羅先是被捏住了下巴,緊接著撒迦利亞便把手掌放在了雌蟲后腦上,輕輕下壓。
撒迦利亞恐怕不知道,這是一個帶有X暗示的曖昧動作,雌蟲被這個動作壓制得口干舌燥,心跳越來越快像鼓點一樣咚咚響,響到撒迦利亞忍不住轉手摸了下安其羅的心臟。
“看吧,你明明很喜歡。”撒迦利亞愉悅地彎了彎唇角。
安其羅看著撒迦利亞發呆。
他心道,沒錯,他是很喜歡這樣,甚至沒人知道他喜歡這樣。一個聞名五大帝國的兇狠星盜竟然有點迷戀那種被壓制的感覺,別蟲瘋了才會相信這種事。
無論對方是不是有意的,他的確很喜歡這樣……可你覺得這樣就能征服我嗎?
下一秒,安其羅大腿發力將撒迦利亞毫不留情地踹了出去:“你想要我,就拿出點實力看看。”
·
星網上,《神秘的閣下》和網紅coser金伯利的沖突一直在發酵,全網網友都在等游戲官方給個說法。
此外,那些試圖尋找安其羅信息的網友蟲還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那就是星網上竟然沒有一丁點有關安其羅的照片和報道。
“不會真是普通蟲吧?”
“不可能,即便是普通蟲也得有個同學鄰居之類的出來認領吧?目前為止什么信息都沒有,你不覺得不正常嗎?”
“沒準是個在保密部門工作的軍雌?”
“那也不可能,真是保密部門的話官方就該撤照片了,但這個玩家的照片現在還在星網上掛著呢,哪家保密部門心這么大?”
在蟲族這種做什么都離不開星網的社會里,只要你在五大帝國生活,就不可能沒蟲見過你,尤其是安其羅這種長相的雌蟲。
【宇宙coser金伯利:@神秘的閣下 官方還沒編好理由嗎?據說全網網友都沒找到那名雌蟲玩家的信息,那張漂亮臉蛋不會是AI生成的吧?所以玩家必須使用真實身體數據登錄的要求就是個笑話?】
金伯利此言一出,就連原本打算隔岸觀火的中立玩家們都坐不住了。
大家紛紛跑到《神秘的閣下》星網官號下發言。
“給個說法!是否對玩家存在區別對待!”
“我們可以氪金但必須公平!”
“抵制一切開掛玩家!”
抵制開掛的口號喊了沒多久,《神秘的閣下》官號終于姍姍來遲。
【神秘的閣下:感謝大家的等待,關于大家質疑最多的幾個地方,我們梳理了以下證明資料。】
首先是黑袍蟲的真實身份問題,官方放出了研發蟲提供的后臺截圖和游戲內視頻,以證明黑袍蟲的長相身高等沒有任何異樣,并附帶了玩家id的特殊編碼。
【神秘的閣下:由于我們一直聯系不上該位玩家,研發人員只能以npc身份登陸查看,并未擅自使用玩家賬號,請這位玩家看到本帖后盡快與官方聯系,我們將為您提供相應補償。】
助理蟲邊發帖子邊想,尊敬的星盜先生,只要您別拿大炮轟我們,想要補償多少都行。
部分網友不太滿意:“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那金伯利閣下提供的黑袍蟲截圖和其他玩家游戲內的截圖的確不一樣,這個你怎么說,難道要說金伯利閣下p圖嗎?”
【神秘的閣下:金伯利閣下提供的截圖的確屬實,沒有任何造假痕跡。關于這一點,不排除有AI混淆數據庫容貌數據和語言數據的bug,自今日起如有玩家遇到相關bug復現,歡迎您及時跟官方聯系,我們將贈送bug提交蟲一萬游戲鉆進行答謝。】
靠,一萬游戲鉆!
裝扮商店里最受歡迎的「浴水內褲」才888星幣,也就是8880游戲鉆,這一萬游戲鉆能給閣下買好幾件衣服呢!壕啊!
【宇宙coser金伯利:@神秘的閣下 呵呵,黑袍蟲的事情你們說是bug,那玩家呢?現在全網網友都找不到那名玩家的身份,你要怎么證明他的長相不是被AI篡改過的?讓他出來跟我對質!】
網友們紛紛附和。
“對!大活蟲怎么可能在星網上沒有痕跡呢,出來對質!”
“除非他在游戲官方的掩護下隱藏身份了,我們要求警方介入調查!”
“我們要報警!”
游戲工作室的員工們忍不住撓頭,那名假扮過神仆老頭的研發蟲默默道:“要不……我們還是聯系一下那位荒星玩家吧,反正他正在游戲里。”
他觀察半天了,對方的游戲進度一直在漲,大概、或許、有可能,對方對游戲還是有點感情的,會同意幫忙。
·
游戲內。
正試圖肘擊撒迦利亞的安其羅第十幾次被對方反手壓在地上,雌蟲面色緋紅地趴著喘息,眸子里滿是棋逢對手的興奮光芒。
撒迦利亞不解但配合,他趴在安其羅的脊背上輕觸對方的胸口:“你的心跳很快,你喜歡打架?”
安其羅微喘:“累的。”
“你騙不了我。”撒迦利亞盯著雌蟲通紅的耳朵,“你喜歡我壓著你。”
奇怪的喜好。
安其羅嘴唇緊抿沒有出聲,此時的他興奮又羞恥被撒迦利亞壓得渾身發酥發麻。
即便他們對打了十幾個回合,撒迦利亞的聲音仍然平穩得像是自帶韻律的大提琴音,緊緊地纏繞著雌蟲的心臟。
強得可怕……
好久沒這樣輸過了。
只可惜游戲自帶的保護模式讓安其羅沒有真切的對戰感,一切都像隔靴搔癢般不上不下,如果能真正打一場就好了。
【檢測到玩家疲勞過度,請玩家謹防沉迷,適度游戲,合理安排時間,享受健康生活。】
撒迦利亞拍拍安其羅的胸口,撫摸雌蟲的額頭和側臉輕柔道:“深呼吸。”
安其羅氣喘道:“你知道嗎,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即便是聯盟軍雌也沒幾個能打過我,可你竟然擊敗我十幾次。你的行為舉止無一不透露著古怪,我現在可以確定你不是黑客。”
“你找上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是誰派你來的?”安其羅偏頭看向撒迦利亞,突然露出一個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高興的輕笑,“你應該是雌蟲吧?這么厲害家伙竟然會接勾引蟲的任務,真是匪夷所思。”
“真的嗎?”撒迦利亞愉悅道:“你覺得我古怪?”
信徒已經發現他的異常了,或許離真正認可他神的身份已經不遠了,真令神高興。
安其羅:“……”
他是不是真的有病?我說了那么多話,結果他只聽見“古怪”兩個字,還因此而高興?
“你很聰明。”撒迦利亞獎勵般地摸摸雌蟲的腦袋,“我很喜歡。”
“……”安其羅十分無語地掙開了對方的束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停止表演了。”
“?”撒迦利亞頓了一下。
“不論是誰雇傭了你,我給你三倍。”安其羅說,“如果你愿意加入藍巾的話,我們三天后可以在貿易星黑市見,藍巾的口碑你應當是知道的,我沒必要騙你。”
撒迦利亞歪頭:“……嗯?”
安其羅撇過臉:“……收起你這副勾引蟲的表情,我對雌蟲不感興趣。”
但凡撒迦利亞懂點感情上的事兒,他都能看出此時的安其羅有些口不對心,可惜滿腦子都是發展信徒的撒迦利亞在這種事兒上懂不了一點。
于是神明沉默了。
他的信徒之前不是討厭雄蟲嗎?現在怎么又對雌蟲不感興趣了?
他到底喜歡什么東西?
安其羅對撒迦利亞的所思所想毫不知情,他給這個神秘的家伙重新選了一件十分嚴實的套裝。
皮衣黑褲白襯衫,唯一的缺點就是脖頸上自帶一個皮質黑項圈,根本去不掉。
看起來性感極了……
安其羅不敢多看:“那個東西去不掉,你先將就吧,反正你也不是住在游戲里。”
撒迦利亞充耳不聞,又開始盯著安其羅看。
“……”安其羅揉揉額角,“就這樣吧,如果你愿意加入藍巾的話就三天后見,我先下……”
“你很難懂。”
安其羅愣了一下:“什么?”
撒迦利亞說:“自我降生以來,你是唯一一個讓我一眼看中的蟲,在那之前我已經見過很多蟲了,但他們都不像你這樣……只有你最讓我滿意。”
“你能告訴我嗎?”撒迦利亞垂眸凝視安其羅的眼睛,“我該如何了解你?”
第204章 觸手cp09
安其羅同樣難以理解撒迦利亞。
在他心里, 撒迦利亞這種實力的蟲必然是只雌蟲,可對方不僅從未親口吐露過自己的性別,反而經常換著法地跟他“表白”。
他們只認識了一個晚上, 即便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鐘情,這種進度未免也太快了……
更何況還是兩只雌蟲。
對方應該是雌蟲吧?
撒迦利亞:“?”
看安其羅沒說話,撒迦利亞并未不耐煩,他十分平易近蟲地繼續問:“可以告訴我嗎, 我該如何了解你?”
安其羅抿著嘴唇瞥了一眼游戲面板。
劇情進展到黑袍蟲暴露身份的這一刻,游戲預留了充分的時間讓玩家和雄蟲角色互動。
【互動倒計時05:16】正在游戲面板角落里一分一秒地悄悄流逝,但5分鐘的時間對安其羅來說還是太長了。
他們倆一個是星盜一個或許是雇傭兵, 兩個身份特殊到甚至可以在文學作品里做大反派的蟲,竟然在戀愛游戲里順著劇情糾纏來糾纏去……
這對安其羅來說實在是太幼稚了。
雌蟲想下線了, 無論如何,他不打算再跟撒迦利亞有任何言語或者肢體上的糾纏, 如果對方真的對他感興趣,那就三天后見吧。
“三天后, 貿易星銀角酒館, 來不來隨你。”安其羅輕輕推開撒迦利亞, 然后轉身下線。
撒迦利亞:“……”
所以他還是離開了。
世界再次停滯, 沒有安其羅的世界一片死寂, 許久之后,撒迦利亞才凝視著面前的玩家軀體輕聲道。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
下線后的安其羅自動回到等待大廳, 他原本想把游戲賬號注銷掉, 但不知為何,安其羅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下手。
也不是必須注銷……
游戲艙要不要留下還沒決定, 游戲賬號或許還有用處,安其羅心想。
那個金伯利搞出來的熱搜或許還在, 留著這個賬號有備無患,安其羅又想。
如果他真的要加入藍巾,舊雇主或許會追殺他,留著賬號也算有個聯系渠道,安其羅再次想。
雌蟲站在原地發呆,正在此時,他看見自己的系統郵箱里彈出來一封紅色加急郵件。
【急!事關您的私蟲賬號安全,請務必查看本郵件!】
“?”安其羅皺眉。
在安其羅打開郵件的一瞬間,游戲研發蟲那張眼底青黑的大臉瞬間感激涕零地蹦了出來:【老板!太好了您終于看到我的郵件了老板!】
安其羅:……誰是你老板
研發蟲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因涉及安其羅的個蟲隱私,雌蟲十分給面子地聽對方絮叨了半天。
“所以你們希望我去跟金伯利對質?”安其羅挑起眉梢,露出一個不太愿意的表情。
研發蟲:“是的,因為您的照片目前也掛在星網上,所有網友都在討論您甚至在搜查您的信息,如果不盡快平息時間的話其實對您自己也有影響。”
安其羅:“哦?對我有什么影響?”
“呃……”研發蟲突然卡殼了。
是的呢……
對一個星盜能有什么影響?
星盜蟲在五大帝國的普通民眾心中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形象,如果是有通緝令的星盜別說是照片滿天飛了,只要犯下的案子夠勁爆,媒體蟲簡直能把對方祖上三代的蟲生經歷全濃縮在雜志上。
“看來你們已經猜到的身份了,的確,我的ip地址很好猜。”安其羅弄了個椅子坐下。
研發蟲撓撓腦袋:“十分抱歉,擅自查看了您的ip地址。我們的游戲還沒正式上線就遇到了這種不真實的指控,如果任其發酵的話,對游戲后續宣傳會造成很大的麻煩。所以才希望求得您的幫助。”
安其羅思索了一瞬:“我可以答應你。”
“啊!真的嗎?!”研發蟲驚喜壞了。
“但我有一個要求。”安其羅說,“在我服務器里登錄的那只黑袍蟲,我需要他的全部資料。”
“嗯?”研發蟲都懵了。
那個角色有這么上頭嗎?
他面色不變連忙點頭:“您是想要有關黑袍蟲的全部故事線是吧?當然可以,我們馬上就整理成文檔發給您,但是希望您不要劇透給其他蟲,只自己看看就好。”
按理來說應該簽個保密協議,但……對方是星盜,簽了也沒用。
安其羅聞言皺眉:“不是角色故事線,我是想知道誰登錄了那個黑袍蟲。給我他的ip地址,他填寫的一切信息我都要看。”
“登陸?”研發蟲越來越懵,“抱歉我實在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截止目前游戲內的所有黑袍蟲都是AI角色,我們沒有安排任何演員閣下對黑袍蟲進行過登陸……所以您是遇到bug了嗎?可以給我描述一下具體情況嗎?”
看著研發蟲不似作偽的表情,安其羅沉默了。
研發蟲:“額,如果您不記得具體bug也沒關系,我們的研發蟲可以到服務器內幫您進行一次手動刷新,相當于把黑袍蟲格式化一次,這樣無論有什么bug都……”
“不用了。”安其羅突然地打斷研發蟲。
研發蟲:“?”
“不必了。”安其羅重復了一遍,“你們的AI技術很不錯,可能是我多心了。”
研發蟲松了一口氣:“啊哈哈,謝謝您的夸獎,我們會繼續投入資金幫助AI進步的。”
安其羅垂眸未答-
星網上,支持將這件事報警的蟲已經越來越多了,甚至有網友蟲直接艾特聯盟警局要求徹查。
網友A:“游戲里出現了兩個「幽靈蟲」可還行?從昨晚到現在那個玩家都沒出現,一個玩戀游的蟲竟然不上網嗎?可信?”
網友B:“一開始我是中立的,但現在我越來越覺得蹊蹺。金伯利閣下說黑袍蟲有問題,官方說是AI出bug了。閣下說那個玩家有問題,官方要么說聯系不上玩家,要么說不能未經允許透露玩家ip地址,就是一個硬扛唄?”
網友C:“看來不是普通玩家咯,不會是股東的雌子吧?高等貴族?”
網友D:“即便是貴族也不能一點信息都搜不到吧?要我看還是AI包裝用來炒作的演員蟲,官方不承認罷了。”
金伯利本身就有很多擁躉,再加上游戲工作室沒拿出更多有力證據,幾乎是越來越多的蟲開始站在金伯利那一邊。
直到游戲官方突然艾特了一個空白小號。
【神秘的閣下:感謝這位玩家@藍巾-安愿意配合我們出面澄清,我們可以隨時配合@聯盟警局調查,也歡迎各位網友監督。】
【@藍巾-安:跟@神秘的閣下不存在任何利益關系,臉是自己的無AI,另,@宇宙coser金伯利你以為只有你有視頻?你下線之前跟我說過什么自己沒忘吧?把嘴閉上別惹我。】
這個空白小號還搭配了一張自拍照,十分無語的45度角仰拍,仍然難掩其令蟲嫉妒的美貌。
好看慘了。
【@聯盟警局:已接到@神秘的閣下游戲官方親自呈交的備案請求,有關網友熱議的AI換臉行為,經查證后已確認為子虛烏有,游戲官方和玩家間不存在任何利益往來。線索舉報電話:(SFXE)-110轉0728】
有聯盟警局的調查結果佐證,這下網友們是真沒啥可說的了,但他們對安其羅的真實身份仍然好奇。
網友:“兄弟……你到底是貴族不?怎么全網網友查你都沒查到啊,也太牛X了吧……難道是黑客?”
這條疑問被點了好幾萬個贊,然而名為@藍巾-安的玩家再沒出現過。
反倒是幾個小時之后,有一位熱衷于研究各國武器的軍事博主給他回了一句話:“兄弟,有些話不問也罷,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兒。你看他的昵稱、穿著、窗外的景色,還有他身后擺件反光照出來的東西……啥也不說了,懂的都懂。”
網友們順著這位博主所說的東西一研究,昵稱是藍巾,胳膊上也系著藍巾,上衣口袋里貌似還有彈夾,衣服很適合作戰,和軍雌的作戰服類似。
至于窗外嘛,感覺這名玩家所在的星球沒什么高樓大廈,反倒是不遠處有很多戰艦和戰斗甲的輪廓,以及那道反光照出來的東西……是把槍!
某網友:“哦……這題我會,軍事學院有一門選修課專講公共星域局勢,目前五大帝國里最大的星盜團就叫藍巾,據說首領是個大美雌,但沒有任何蟲知道他長什么樣……”
全體網友:“……”
謝謝!感恩!現在知道了!
這場臆想出來的風波就此平息,金伯利安靜如雞兩個月沒敢直播,粉絲也不催,只是默默脫粉了幾十萬蟲。
自此以后安其羅的照片傳得滿星網都是,雖然有點煩,但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實質影響。
反倒是安其羅借助游戲官方和聯盟網警查出來一件事,那就是的確沒有任何其他ip的蟲登錄過那名黑袍蟲的角色。
自始至終,黑袍蟲就只是一個AI。
這合理嗎?
安其羅想不明白。
·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安其羅帶著一隊親信前往貿易星,在銀角酒館的包廂里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整天。
從早上8點到夜里23點,親信們腰酸腿疼三班倒,從嚴陣以待到疑惑萬分……可根本沒蟲上門。
老大這是等誰呢?誰敢這么不給他們老大面子?但老大沒生氣……
難道真是專門出來發呆的?
親信們也不敢說話不敢問,面面相覷,默默陪安其羅待到凌晨。
安其羅盯著墻上的鐘表指針一圈一圈的繞,也說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覺得不高興,又覺得很正常。如果對方真的輕而易舉背叛原雇主,自己反而不會讓對方加入藍巾。
可真的有原雇主嗎?
游戲官方和聯盟警察都說對方是AI,難道自己真把一個高科技AI當成了真蟲,還對他……
算了。
安其羅緩緩起身:“辛苦你們了,回荒星。”
第205章 觸手cp10
撒迦利亞在游戲里一等就是七天。
安其羅沒出現的第一天, 撒迦利亞覺得很正常,他心說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消化尚未完全繼承的記憶,這些記憶或許能讓他對他鐘意的信徒更了解一些。
安其羅沒出現的第二天, 撒迦利亞在沉睡中度過,浩如煙海的神明記憶讓撒迦利亞接觸到更多名為“情感”的東西。
他心道怪不得所有神明都要到低維世界歷練100年,如果僅憑孤獨的神明自己理解,恐怕千萬年過去都無法領會如此復雜的情緒。
撒迦利亞又想, 他對自己的信徒或許也是有“情感”的,只不過他目前不太清楚該怎樣形容這種“情感”。
或許是凡俗生物對下屬一樣的情感?又或是對寵物?孩子?
唔……他還需要再想想。
安其羅沒出現的第三天,繼承了更多記憶的撒迦利亞突然反應過來, 信徒貌似把他當成真正的蟲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沒去銀角酒館赴約, 他的信徒或許會生氣,賭氣不上線也很正常。
怪不得, 三天了對方還沒出現。
好吧,等對方上線的時候自己可以多幫對方實現幾個愿望, 打架也可以、壓著對方也可以、穿那個不舒服的濕褲子給對方看也可以, 都可以。
安其羅沒出現的第四天, 撒迦利亞開始無聊了, 甚至有點生氣。
他心道對方或許不適合成為神的信徒, 自己應該去其他地方看一看,他能感覺到, 整個游戲里有很多不同的空間(服務器), 每個空間都有和安其羅一樣的蟲族,他之前就是這樣到處游蕩才選中安其羅的。
撒迦利亞邊想邊以黑影般的龐大觸手形態, 在整個死寂無聲的月神島上“行走”。
月神島雖然叫島其實面積非常廣袤。
西南靠近港口的部分是神奴居住的村莊,每家每戶都掛著月亮形狀的飾品, 神奴們從早到晚都在祈禱,渴望月神保佑自己無病無災可得長生。
撒迦利亞對這些神奴沒有興趣,他覺得豢養如此多的信徒其實沒什么意思,他的力量已經足夠了,所以只有一個信徒便很好。
想到這兒他又不想換信徒了。
“那雙茶金色的眼睛還是挺好看的。”撒迦利亞低喃,“那里有明亮飽滿的情緒,雖然看不懂,但真的很漂亮。”
放棄尋找新信徒計劃的撒迦利亞繼續在月神島上游蕩,他逛了逛紅月神使居住的火山巖壁,還在靜止不動的巖漿表面上睡了一覺。
白月神使的花園里有漫無邊際的白色月亮花花叢,撒迦利亞面無表情地在里邊打了個滾,然后又睡了一覺。
藍月神使是個武器愛好者,撒迦利亞在各種嵌著寶石的冷兵器中選了一把沒那么浮夸的銀色短劍,漆黑的觸手把短劍卷巴卷巴藏了起來。
短劍。
很適合信徒的氣質。
島嶼最深處的陡峭巖壁上矗立著月神的城堡,游戲設定里的月神神秘強大、充滿魅力,會在四大神使全部出場后作為最驚艷的王炸對玩家一見鐘情。
而此刻美如月光的月神閣下已經被撒迦利亞扔到隔壁房間用被子蓋上了,某位鳩占鵲巢的神明正盤踞在月神臥室的地板上用短劍篆刻著什么東西。
“信仰……忠誠……虔誠……永不背叛,像愛自己一樣……愛神。”
撒迦利亞吹了吹貝殼上粉末,用短劍在所有文字上又加深了一遍。
好在月神閣下的臥室里有不少流光溢彩的漂亮貝殼,所以刻壞的區區三十多個貝殼并不起眼,撒迦利亞用觸手把這些貝殼掃進了床底下。
賜予信徒物品也是跟對方建立聯結的方式之一,撒迦利亞希望這能管用。
他在月神的床上閉上眼睛。
·
安其羅忍了好幾天沒上線。
四天前他跟撒迦利亞約在銀角酒館見面,但對方一整天都沒有來。
回來之后安其羅的心情就不太好,至今為止整個星盜團的蟲都繞著他走。
星盜團里有傳言說他談合作被貴族坑了一筆,也有說他受不了網友辣評所以出去買醉,最搞笑的是竟然有蟲說他見網友被放鴿子所以失魂落魄……
該死的,這些小崽子們絕對是閑的沒事兒干!
安其羅憋了四天終于憋不住了,他覺得對方是真蟲也好AI也罷,總得有個確切的答案才行,他必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于是在離開游戲的七天后,安其羅重新上線了。
玩家上線的一瞬間,真實的光影變幻便開始流動起來,正在床上酣睡的撒迦利亞最開始聽到的是海浪擊打峭壁的聲音。
然后就是隔壁的月神。
【月神:定位錯誤,重新定位中……定位完畢,重新返回月神臥室。】
信徒回來了?
撒迦利亞瞬間起身從窗子一躍而出。
安其羅上線之后,迎接他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他本以為是撒迦利亞離開了他的游戲,所以游戲恢復正常了。
沒想到下一秒門鎖一動,穿著襯衫黑褲的撒迦利亞便從門口走了進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七天五小時三十二分鐘。”撒迦利亞湊近安其羅,“你是生氣了嗎?”
安其羅淡漠偏頭:“你還在?”
“我當然在。”撒迦利亞疑惑道,“我一直在。”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我?”安其羅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避開撒迦利亞想摸自己心臟的手,“我在銀角酒館等了你一整天,你不去見我卻天天待在我的游戲里,這算什么意思?”
撒迦利亞張了張嘴:“我不能去找你。”
“不能?呵。”安其羅冷笑,“不想就是不想,扯什么不能。需要我提醒你嗎?所有游戲角色的數據都取自真實,既然你在這里手腳俱全,你在現實世界里就不會斷手斷腳,你跟我說你不能?”
撒迦利亞思索了一下:“因為我出不去,我只能在這里。”
“你說什么?”安其羅皺眉。
“我一睜眼就在這里。”撒迦利亞看了眼窗外,然后指著大海的方向,“還記得那個酒館嗎?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在那兒。”
安其羅笑了一聲:“最開始?哪種最開始?你不會想說你出生在游戲里吧?”
撒迦利亞:“不全是。”
安其羅:“……”
撒迦利亞繼續道:“我不屬于這里,卻被困在這里,為了離開,我需要一位愿意認可我的信徒。”
安其羅看著撒迦利亞那張無比認真的臉,對方漂亮的異瞳一如既往、極富魅力,可對方說出來的話,卻讓安其羅如墮冰窖。
對方自稱為神,需要一個認可他的信徒才能幫他離開這里,安其羅不確定對方說的這里是指什么,也許是這座島,或許是月神篇章所在的大陸,安其羅不清楚,也不打算問清楚。
雌蟲仔細看過研發蟲給自己的資料,所以清楚的知道黑袍蟲的真實身份是黑月神使。
黑月神使沒有過往記憶,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在月神島上,被月神撫養長大。
為了隱藏黑月神使的真實血統,月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吃藥。而黑月神使為了逃離月神的藥物控制,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自己身份的秘密,直到他遇到了玩家……
有玩家在,黑月神使就能抵抗藥物帶來的影響,所以他為了讓玩家留在自己身邊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包括試圖讓玩家稱為自己的神侍。
用游戲官方總結的標簽就是:病嬌。
“信徒?”安其羅神色復雜,“你是指神侍嗎?”
撒迦利亞歪頭:“唔,可以這樣說。”
安其羅笑了。
苦笑。
撒迦利亞:“?”
“好,我愿意成為你的信徒。”安其羅說,“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認可你你就能離開,我要怎么做?”
撒迦利亞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安其羅答應的這么痛快,他親手制作的信徒禮物甚至還沒拿出來,也沒浪費任何口舌去說服對方。
對方竟然就答應了?
撒迦利亞心情愉悅,他溫柔地看著安其羅:“其實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信仰我,然后認可我是神,這樣就可以。”
安其羅點點頭:“好,我信仰你,你是神。”
雌蟲甚至又重復了一遍:“你是神,這樣可以嗎?”
他倆站在原地靜靜等待了一會兒。
安其羅垂眸笑笑:“真遺憾,什么都沒發生。”
撒迦利亞環視毫無變化的四周,遺憾道:“或許還沒到時候吧,也許你的信仰還不夠虔誠。”
“是嗎?我盡力。”安其羅心想,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該如何真心信仰一個AI呢?
他曾詢問過研發蟲是否存在AI過于真實的情況,研發蟲說:“不怕您笑話,我們做這款游戲的目的,就是通過玩家的真實行為和語言習慣去影響AI,等AI成長成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制作趨近真蟲的情感陪伴機器蟲了。”
“您能想象嗎?”研發蟲雙眼放光,“未來的某天,雌蟲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定制雄蟲閣下,我們甚至能內置一些信息素幫助雌蟲緩解情潮期帶來的不適,這將是非常巨大的產業,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維護社會穩定。”
“只可惜。”研發蟲撓了撓頭,“我們目前還沒發現成長得特別好的AI角色,或許還要再等等。”
安其羅暗道:又或許已經有了。
撒迦利亞并不知道對方完全誤會了自己的身份,他從兜里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厚貝殼,放在手心里:“這個送你。”
巴掌大小的厚貝殼通體乳白、邊角瑩潤,在陽光下泛著淡粉色的偏光,上面刻著一串不知道是圖形還是文字的東西。
安其羅接過來:“這是什么?道具?”
“這是我親手刻的,送你的禮物。”撒迦利亞指著上面的字緩慢念,“信仰神,獻上忠誠和虔誠,永不背叛,像愛自己一樣愛神。”
安其羅看著撒迦利亞緩慢開合的嘴唇。
撒迦利亞:“記住了嗎?”
安其羅:“嗯。”
撒迦利亞:“可以每晚對著它祈禱,我會保佑你。”
安其羅:“好。”
撒迦利亞很滿意,信徒很聽話。
安其羅問:“這算情書嗎?”
撒迦利亞:“嗯?”
安其羅笑了:“我隨便問問……謝謝你,我很喜歡。”
第206章 觸手cp11
這批游戲艙被安其羅留下了。
星盜們一片歡欣雀躍, 比吞并其他星盜團的時候還高興。
安其羅開始每天晚飯后上線游戲,他甚至關了游戲里的自動觸發劇情按鈕,只跟著撒迦利亞在月神島上閑逛。
“這還是我第一次參觀火山。”
火山口的位置濃霧彌漫, 天空都是黑灰色的,還淅淅瀝瀝地下著酸雨。這里的景色并不算美,但讓安其羅覺得很新奇。
雌蟲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怕?”撒迦利亞觀察著安其羅的表情,他覺得信徒的心跳貌似又變快了, 但這次他分辨不清對方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害怕。
撒迦利亞剛問完就伸手去摸安其羅的心臟,雌蟲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輕笑:“你又摸不到我,亂碰什么?”
“要是能碰到你就好了。”撒迦利亞遺憾道。
安其羅又開始心跳加速。
他松開撒迦利亞的手腕繼續往前走, 背對著神明的臉頰微微泛紅:“等下領個支線任務就可以了,但不能碰太久。”
“嗯。”撒迦利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支線任務一般在村民那里領取, 通過給村民幫忙換取一些關于祭祀的消息。
這些任務一般限制在三五分鐘內結束,如果任務失敗則需要重新領取, 同一任務最多能領取三次。
一開始撒迦利亞和安其羅不知道這些,后來偶然遇到一個發布除草任務的村民, 撒迦利亞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神明特別享受聆聽信徒心跳的時刻,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 他才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信徒的情緒, 能更了解對方一點。
安其羅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
但是每當撒迦利亞觸碰他心臟的時候, 他都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耳朵和脖頸紅得徹底。
“你很喜歡接任務嗎?”撒迦利亞在安其羅的胸口處摩挲, “每次接任務的時候你的心跳都很快。”
“嗯……嘶, 不要亂摸。”
安其羅心道,一個游戲任務有什么可高興的, 還不是因為每次接任務的時候你都要摸我,傻瓜蛋。
·
每當夜幕降臨月上中天的時候, 撒迦利亞就會讓安其羅把貝殼拿出來祈禱。
“你要虔誠。”撒迦利亞指著貝殼認真道,“這是我親手刻的。”
安其羅哭笑不得,把撒迦利亞送自己的短刀也抽出來和貝殼擺在一起:“那這個呢?要一起祈禱嗎?”
撒迦利亞頓了一下:“這個不行,不是我做的。”
那是月神的東西,他的信徒可不能對著月神的東西祈禱。
雖然貝殼也是月神的東西,但畢竟自己加工過,不一樣。
安其羅樂不可支。
他把短刀收好,面朝貝殼雙手合十:“我該怎么做?像許愿那樣?”
撒迦利亞又卡殼了。
不同神的信徒都有自己的祭祀活動和禁忌,比如月神的信徒,會舉辦大型盛典,在家里放各種月亮形狀的裝飾,每天晚上都會對著月亮祈禱。
如果當晚沒有月亮,信徒們就必須閉門不出,并在家門口和窗臺上撒鹽。
信仰不同神使的信徒也有各自的小活動。
比如信仰紅月神侍的信徒會在每個月的最后一晚點燃篝火,和其他信徒一起在篝火周圍起舞。信仰白月神使的信徒都會在家里種植月亮花,并把干花制作成香囊佩戴……
撒迦利亞還真沒想過自己的信徒該做什么,所以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安其羅問,“你在發呆嗎?”
撒迦利亞避開正在自己眼前瞎晃的手,不確定道:“你喜歡哪種祈禱活動和禁忌?”
安其羅懵了:“嗯?”
撒迦利亞思索:“禁止你信仰其他神明,看一眼都不行。也不許你跟其他神明打架或者被觸摸心臟,更不許被其他神明壓著,以及看其他神明穿濕內……”
“噓!”安其羅一把捂住撒迦利亞的嘴,“我已經想好要怎么祈禱了,我們還是先祈禱吧。”
撒迦利亞:“……”
好吧。
安其羅松了口氣,連忙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一開始他只是想擺個架勢糊弄一下執著的撒迦利亞,因為雌蟲覺得,對方作為一個被劇本設定為神使的AI肯定是聽不到自己祈禱的。
可過了十幾秒他就開始胡思亂想。
讓AI成為永久伴侶這件事真的可實現嗎?AI真的像真蟲一樣有情感嗎?如果自己老了、死了,他的AI會傷心嗎?
安其羅的思緒在各種問題中游蕩,眉毛和嘴巴也下意識繃緊了。
“……你開始了嗎?”撒迦利亞湊近觀察安其羅,要是游戲角色有呼吸,雌蟲或許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正在自己嘴唇上拍打。
安其羅猛然回神,閉眼道:“嗯。”
撒迦利亞皺眉:“我聽不見。”
安其羅無語:“……我是在心里祈禱的,你當然聽不見。”
撒迦利亞略不滿:“那不行,我聽不見就不算,你得說出來。”
“可是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安其羅說。
撒迦利亞:“誰說的?你的愿望神聽不到就沒辦法幫你實現,我是神,我說了算。”
安其羅:“……”
呵,還挺有道理。
雌蟲想了想:“我希望蟲族可以一直這樣和平,為富不仁的蟲全都暴斃死光,挑起戰爭的……”
撒迦利亞干巴巴打斷:“能說點游戲里的愿望嗎?”
安其羅:“?”
撒迦利亞垂眸:“我的能力目前只在這個世界里有效,你說的那些愿望我還做不到,可以換一個嗎?”
雖然現在還不行,但等他離開這里,他就可以幫信徒……不過,世界和平這種愿望的確有點難,到時候再商量吧。
看撒迦利亞一臉為難,安其羅忍不住笑:“好吧,那我希望明天上線的時候能收到一束月亮花。”
·
自此以后,安其羅每次祈禱都會許同樣的愿望。
雌蟲開始習慣在登錄游戲時先在玩家空間里等一會兒,等到他覺得撒迦利亞的月亮花應該準備好了,然后再進游戲。
可安其羅不知道的是,撒迦利亞早就把月亮花準備好了。
他和那些玩家下線就陷入停滯的角色不同,撒迦利亞能在安其羅下線后逛遍全島,盡情挑選最漂亮的月亮花。
有時是橘黃色的月亮花,花莖上系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的花布條,怪丑的。
有時是淡紫色的月亮花,放在村民們采草藥的竹簍里,也怪丑的。
還有時是紅色的月亮花,一簇一簇像火焰一樣,這回終于放在花瓶里了,但花瓶是亮綠色的,丑得不堪入目。
某天,安其羅禁不住好奇問:“最漂亮的月亮花不是白色的么,你為什么不摘白色的?”
他還挺喜歡白月亮花的。
撒迦利亞一言不發地盯著安其羅看。
安其羅:“?”
好半天,心眼極小的神明才低聲道:“白月神使的花園里都是白色月亮花,你要去看嗎?”
白月神使的信徒才會養白色月亮花,撒迦利亞不明白安其羅為什么喜歡。
安其羅忍了忍:“噗……”
撒迦利亞:“……”
雌蟲笑到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他靠進撒迦利亞懷里,抬頭在對方的下巴上吻了一下,然后輕聲說:“放心,我對白月神使沒興趣。”
撒迦利亞眉頭舒展:“嗯。”
他的信徒很虔誠,這很好。
·
各種顏色的月亮花漸漸堆滿了安其羅的臥室,每次祈禱之后,撒迦利亞都會問雌蟲。
“我是神嗎?”
安其羅答:“是。”
雌蟲答的不是特別真心,因為這里對他來說就是個游戲,游戲里有一個他很喜歡的AI角色叫撒迦利亞。
他喜歡跟撒迦利亞在一起,也覺得對方展示的那些“小魔法”很神奇,但這不代表他真的認為撒迦利亞是神。
安其羅不信神。
撒迦利亞環顧四周微微嘆息:“好吧,貌似還差一點。”
或許是時機不對,也或許是信徒還不夠信任他,無論如何,撒迦利亞不著急。
他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著急離開這個世界了,安其羅的存在讓他不再寂寞,每天睡覺、采花、跟信徒在島上逛逛……
甚至跟信徒偶爾打一架,然后被對方壓在草地上親親下巴,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撒迦利亞:“那我明天再問你。”
安其羅垂眸笑笑:“好。”
·
某天。
安其羅背著撒迦利亞把游戲內的時間調快了一點,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在游戲里跟撒迦利亞一起過夜了。
游戲外的一天是游戲內的三天,他們早已數不清在游戲里看過多少次日升日落,甚至連翠綠的樹葉都開始泛出金黃色。
撒迦利亞當然知道時間變快了,但他不介意,無非就是一百年的期限過得更快點罷了。
等期限一滿,他就回到過去跟他的信徒重新認識一下,到時候他們可以去游戲外面的世界繼續閑逛。
“你是蛇嗎,你需要冬眠?但現在是秋天。”安其羅斜著眼睛看撒迦利亞,“快起來,不要睡了。”
正在消化記憶的撒迦利亞緩慢睜開眼睛:“現在是黑天,睡覺時間。”
“……”安其羅磨牙,我調快時間是為了看你睡覺的嗎?
“今晚月神島有煙火。”安其羅催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
月神島經常有煙火,撒迦利亞心想。
有時候是為了慶祝其他服務器的玩家為雄蟲閣下氪金高達多少星幣,有時候是因為什么蟲族節日。
還有些煙火是玩家自己放的,據說特別特別特別貴,貌似是為了達到某種示愛目的。
神明不太理解。
但尊重。
“好吧。”撒迦利亞無奈起身,“今天是因為什么放煙火?”
安其羅輕咳一聲:“今天是情蟲節。”
第207章 觸手cp12
情蟲節的煙火表演相當盛大, 游戲官方會在今晚上線一批新的r20體驗卡,所以這是一場萬眾矚目的盛會。
但安其羅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
出發前,他趁撒迦利亞睡覺的時候去古堡外圍接了好多支線任務, 平均每個任務三到五分鐘不等,加在一起足夠他跟撒迦利亞互動半小時時間。
沒錯,可觸碰的那種。
但是雌蟲還沒告訴撒迦利亞這件事。
他側頭看向認真看煙火的撒迦利亞,看五顏六色的煙火在對方臉上照出光怪陸離的光影。
撒迦利亞的鼻梁很高, 睫毛卷長,眼神有種超乎尋常的深邃和夢幻感,硬挺俊美的輪廓就像精雕細琢的雕塑, 好看到不真實。
如果真的有神明,或許就是這樣吧。
安其羅時常在睡覺的時候夢到對方。
雌父說過, 當你頻繁夢到一只雄蟲,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對方的時候, 很糟糕,你已經淪陷了。
如果他愛你, 那很好。
如果他不愛你, 那就不要追逐了孩子, 聰明的雌蟲不該給對方傷害自己的機會。
“不要像我一樣, 我的安其羅。”這是雌父臨終前說過的話, “不要錯過愛情,也不要期待愛情, 在擁有的時候享受, 在該放手的時候放手。”
所以安其羅從未渴望過愛情。
直到他遇見了這個讓他淪陷的……AI。
安其羅垂眸笑笑。
“你不看煙火嗎?”撒迦利亞低頭看安其羅。
此時他們正并肩坐在草地上,毛茸茸的草地十分潔凈, 上面還開著各種不知名小花,有種溫馨又浪漫的美感。
安其羅要比撒迦利亞矮一點, 從神明的角度不太看得清雌蟲的全部表情。
這讓撒迦利亞非常想去捏安其羅的下巴,但他知道自己碰不到雌蟲,真是遺憾。
或許……
撒迦利亞心想,或許自己應該把雌蟲拉進游戲里來,這樣他們就有更充分的時間一起相處了。
但安其羅說過,他在游戲外面有很多事情要做,雌蟲有下屬、生意、合作……
撒迦利亞聽不太明白,不過他大概能理解,安其羅在外面的世界很忙碌。
所以好吧,沒關系,反正他也沒有那么急,安其羅每天都會過來,剩下的時間自己可以靠睡覺度過,非常合適。
撒迦利亞徹底走神了,他再次抬頭去看天上的煙花,在各種絢麗的顏色和形狀中想。
他的信徒是不是除了月亮花也喜歡煙花?否則為什么經常叫他出來看煙花?煙花怎么買?我也能氪金嗎?如果能的話可不可以讓信徒也穿濕內褲?
想看。
“撒迦利亞。”安其羅突然出聲。
“嗯?”撒迦利亞聞聲回神,低頭看向安其羅。
安其羅問:“我們好像認識很久了,對不對?”
撒迦利亞十分嚴謹:“你說的是游戲時間嗎?還是真實時間?”
“都可以。”安其羅心想,這對我來說可沒什么區別。
撒迦利亞沉吟了一下:“應該很久吧。”
對他自己來說這些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但對安其羅來說或許每一天都很寶貴,所以撒迦利亞無法準確回答這個問題。
換位思考。
這是承襲了記憶的撒迦利亞學會的重要一課。
安其羅數了一下自己跟撒迦利亞相識的日子,按真實世界的時間算,大概不到兩個月。
這個時間,對有些相親結識的蟲族來說,恐怕連蟲蛋都要懷上了……
安其羅猶豫地搓搓臉。
在蟲族的世界里,雌蟲在感情中還是要更主動一點才能占據優勢,否則本就稀缺的雄蟲閣下就要被其他雌蟲忽悠走了,躑躅猶豫的雌蟲們這輩子都會活在遺憾里。
雖然撒迦利亞和其他雄蟲不一樣,但……但安其羅控制不住自己。
他抬頭看了眼撒迦利亞,突然發現對方正在很認真地注視著他。
撒迦利亞的眼神中從來沒有輕蔑、鄙視、淫.邪、自大,對方像是幽深平靜的大海,極為自然的包容一切,讓安其羅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怎么了?”撒迦利亞問。
不說話也不看煙火,他的信徒貌似有點異常,在想什么?
安其羅難為情地避開撒迦利亞地注視垂了下眸子,然而下一秒,雌蟲欠身在撒迦利亞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親吻一觸即離。
因游戲設置的關系雙方都只能感覺到輕微的觸碰和溫熱,沒有更多情澀意義上的細微體驗和觸感。
但這足以讓安其羅心慌意亂了。
這是他第一次親吻異性,還是主動親吻,雖然對方只是一個AI,可安其羅仍然覺得十分不自在。
撒迦利亞則是疑惑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這是什么節日儀式嗎?情蟲節需要互碰嘴唇?
撒迦利亞:“你的體溫很——”高。
他話未說完,滿臉通紅的雌蟲便將他一把按在草地上,對方茶金色的眼眸像兩顆異常明亮的虎眼石,閃爍著羞澀卻莽撞的碎光。
撒迦利亞微訝:“我能碰到你。”
“嗯。”安其羅的呼吸有些不穩,“我提前接了幾個支線任務,所以你能碰我,但只剩二十多分鐘了。”
撒迦利亞:“哦。”
原來是這樣。
但信徒為什么要背著他接任務?又為什么對他保密?這讓撒迦利亞產生了一點名為不舒服的情緒。
我為什么不舒服?
撒迦利亞皺眉不解。
安其羅:“撒迦利亞。”
雌蟲突然叫他。
撒迦利亞回神:“嗯?”
安其羅:“我要吻你了。”
撒迦利亞:“?”
唔。
雌蟲像是一只剛被馴服的花豹,用捕獵的姿勢展開了一場懵懂笨拙的撒嬌。
他在撒迦利亞的嘴唇上輕輕舔舐、啃咬、吮吸,然后將對方的舌尖勾出來跟自己糾纏舞動、交換熱度。
安其羅的耳朵紅得徹底,從眼眸微合到徹底沉迷,他緊緊抱住撒迦利亞,讓對方反壓在自己身上。
撒迦利亞從驚訝到配合他的信徒,他發現自己這次不用觸碰就能聽到信徒劇烈的心跳。
信徒好像很高興,撒迦利亞心想。
他學著信徒的樣子閉上眼睛,按照對方的引導壓在對方身上親吻、輕撫。
他們在草地上翻滾,低聲喘息,安其羅發出興奮難耐地低吟,用雙腿勾纏撒迦利亞的腰。撒迦利亞并未像雌蟲那樣亢奮,但他心里緩慢地涌起一股名為喜悅的情緒,難以控制的觸手尖端開始在雌蟲看不見的角度里瘋狂亂舞。
我也很高興,撒迦利亞心想。
安其羅紅著耳朵輕撫撒迦利亞的臉頰、側頸、肩膀、前胸,一路延伸,掌心里的觸感因游戲設置顯得不太真實,但這對雌蟲來說已經足夠了。
對方是撒迦利亞。
僅這個名字就是最好的春.藥。
然而當安其羅真正觸碰到他想觸碰的地方的時候,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不是沒有,而是沒有反應。
他們在草地上放肆地翻滾了十幾分鐘,安其羅興奮到幾乎要爆炸了,撒迦利亞壓在他身上吻他撫摸他,可對方卻什么反應都沒有。
安其羅瞬間就清醒了。
對方是個AI,會學習會成長的AI,自己所要求的一切行為對方都會順從去做,直到令自己滿意為止,包括這種事。
所有r20的橋段甚至是臺詞都在系統庫里,只要自己有需要,撒迦利亞便可以隨時調取……
安其羅閉眼嘆息。
天吶,我到底在做什么?他只是一個AI。
“在想什么?”撒迦利亞邊問邊盯著安其羅的嘴唇看,他突然明白為何有些神明會選擇讓信徒受孕了。
真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很舒服?
撒迦利亞低頭又想去吻安其羅,他看了一下時間,可供交互的時長僅剩三分鐘了,如果錯過這三分鐘的親吻,即使是神明也會覺得遺憾。
安其羅捂住了撒迦利亞湊過來的嘴巴:“你喜歡我嗎?”
撒迦利亞愣了一下,點點頭。
安其羅又問:“你愛我嗎?”
撒迦利亞想了想,又點頭。
安其羅笑笑:“是嗎?你為什么愛我?”
撒迦利亞不懂安其羅的意思:“你是我的信徒,神愛信徒,理所應當。”
安其羅:“所以你愛你的每一個信徒。”
撒迦利亞:“我只有你一個信徒。”
安其羅:“如果你有很多信徒呢?”
撒迦利亞皺眉:“我沒有這個計劃。”
安其羅嘆氣:“那如果我不是你的信徒呢?你還會愛我嗎?會想吻我嗎?”
撒迦利亞莫名不喜歡這個問題:“你已經是我的信徒了,不能信仰別的神,這是我們說好的。”
我的信徒就只能是我的,永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安其羅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信仰任何神明,也不是任何神明的信徒,包括你,你還會愛我嗎?”
不做我的信徒?
撒迦利亞不高興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安其羅看,一句話都沒說。
這樣的沉默在安其羅眼里另有一番含義,安其羅再次嘆息:“好吧,看來AI不會騙蟲。”
“你不會騙我,但我自己不能再騙自己了。”安其羅輕輕推開撒迦利亞。
支線任務帶來的交互時間已經全部結束了,撒迦利亞想去抓安其羅的手,卻抓了個空。
他覺得信徒有些低落……
安其羅目露哀傷,輕撫撒迦利亞的側臉:“其實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愛,對不對?我許下愿望你就去實現,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么想要月亮花。我先吻你,你才會學著接吻,不是因為你想吻我。你的一切行為,都是我欲望的投射。我在欺騙自己,而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你只是個AI,撒迦利亞。
你的一切反應,都是程序計算的結果,這不是真實的,是我誘導的。
我愛上了一片虛無。
安其羅垂眸輕聲道:“我要下線了。”
撒迦利亞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好。”
在他看來,繁忙的信徒每天上線下線實屬常事。對方現在貌似心情不太好,想安靜一下也很正常。
撒迦利亞自己也需要安靜一下,他想仔細思考一下信徒說過的話。
只不過這次唯一的不同是,信徒在下線前溫柔地吸吮了一下撒迦利亞的嘴唇。
“再見,我的愛情。”安其羅說。
撒迦利亞歪頭:“再見。”
看在對方心情不好的份兒上,等安其羅下次上線的時候,他可以送對方最大的月亮花束。
第208章 觸手cp13
撒迦利亞用火紅火紅的月亮花扎了一個比磨盤還大的花束, 他本來想扎煙火那么大,但礙于實際情況不允許,只能退而求其次。
為了把巨大的花束完美地捆綁在一起, 神明十八根觸手齊上陣,糟蹋了一堆月亮花,根本數不清失敗了多少次。
“作為神,我不夠善良。”撒迦利亞低頭撫摸這些一模一樣的花朵葉瓣, “但你們能讓信徒高興,還是信徒更重要一點。”
抱歉了,月亮花們。
火焰般的月亮花束被撒迦利亞放在客廳里, 因為安其羅的臥室已經放不下這么大的月亮花束了,游戲里的花朵又不會枯萎, 所以以后只能放在客廳里。
除此之外,撒迦利亞還想去看看煙火是怎么產生的。
他的記憶里有一些關于煙火和火藥的東西, 但撒迦利亞所在的世界畢竟只是一個游戲世界,安其羅下線之后, 這里便不再有日升月落, 空氣中不再有微風和蟬鳴, 地上的河流溪水也不再流動。
所以沒蟲能跟撒迦利亞交流, 更不會告訴他任何關于煙火的東西。
真的有點寂寞。
于是撒迦利亞便去尋找煙火, 直到這天結束,又到了安其羅應該上線的時候。
高大俊美的神明趕回安其羅下線的草地上等對方, 然而一夜過去, 游戲世界死寂依舊,并沒有安其羅上線的跡象。
在忙嗎?
撒迦利亞心想。
一個小時后。
他無奈:好吧。
撒迦利亞看了看地上的月亮花束, 他伸展觸手變回最舒服的形態,用觸手盤踞著火紅的月亮花束, 在這片草地上默默入睡了。
第二天,花束依舊鮮艷如昨日。
撒迦利亞看著一朵朵復制粘貼出來的建模花朵暗道:信徒說每次上線都要月亮花,這束花是昨天準備的,可是他昨天沒上線,那我今天要準備新的嗎?
他用觸手撥弄了這些花朵好半天,又在古堡外圍的草地上打了個滾。
再弄一束吧,反正除了睡覺也沒什么事做。
扎花束這種事對擁有十八根觸手的神明來說就是熟能生巧,他僅用昨天一半的時間就又重新扎了一束花。
還是火紅色的月亮花,熱烈、艷麗、明媚,很配信徒。
準備好新花束的撒迦利亞把兩束花擺在一起,然后又踏上了尋找煙花的路。
撒迦利亞:今天去紅月神使的火山那里看看,那里有火,沒準有關于煙火的東西。
幾個小時后,偷家的神明一無所獲,轉眼又到了安其羅該上線的時間,撒迦利亞連忙回到古堡外圍的草地上,變回了蒼白俊美的雄蟲。
又一夜過去。
安其羅仍然沒有出現,撒迦利亞坐在草地上默默發呆。
在忙?
這次還要等七天嗎?
信徒是不是把他當成了那種很繁忙的神明?
好吧……
撒迦利亞再次伸展出觸手,在草地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草葉和鮮花,漸漸閉上眼睛。
·
藍巾星盜團。
安其羅坐在床上看著游戲艙發呆,他心想,我是不是太貪婪了?
最開始,他覺得撒迦利亞是一個很有意思的AI,說話磕磕絆絆還會跟真正的雄蟲吃醋,作為游戲角色來說,實在是真實的可愛。
后來,對方奇奇怪怪的行為讓他認定撒迦利亞是真蟲假扮的,還擅自給對方幻想了一堆妄圖對自己不利的身份。
最后,游戲官方和聯盟警局的技術證明對方只是一串數據,自己的所有想象都是可笑至極的烏龍。
于是自己放心了。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AI。
和AI談戀愛的感覺很好,對方不會像個自大狂一樣試圖把所有雌蟲踩在腳下,也不會以任何可笑的理由傷害他,更不會用自以為是的小花招吊著他。
安其羅每天都很開心,迫切地期待著每晚上線的時候,他甚至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安全感。
可他的幸福上限正在不斷提高,每次滿足過后,安其羅很快又會覺得空落落的。
他開始渴求更多,希望撒迦利亞能真的愛上他,他們能真正在一起。
但現實告訴他,不可能。
撒迦利亞什么都不懂,安其羅必須告訴對方自己想要,對方才會給。不僅如此,自己的眼神、擁抱、親吻,對方身為AI根本就不懂其中蘊含的意義。
自己對撒迦利亞來說,只是數十萬玩家中的一個,他需要調動數據庫中的資料來配合我讓我滿意,僅此而已。
“這根本就不叫戀愛。”
安其羅微微嘆息,在游戲艙上蓋上了一塊防塵布:“希望我能忘了你,撒迦利亞……AI不懂思念,你真幸運。”
·
神明消化記憶的過程就像一個普通蟲族被關進古堡般龐大的谷倉,他需要一粒一粒的將稻谷拾起、辨別、分類。
這個過程冗長且繁雜,撒迦利亞經常覺得不耐煩,但消化記憶的時間跟撒迦利亞漫長的生命相比實屬微乎其微,所以對無聊寂寞的神明來說,這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撒迦利亞開始靠制作花束和睡覺這兩件事來打發時光,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去尋找煙火,但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幾乎找遍了月神島的每個角落。
沒有。
或許只有玩家能放煙火吧。
又過了一個月,神明消化了更多記憶,他開始逐漸理解低維生物的復雜情感,和不同情感之間的差別。
那我和他呢?撒迦利亞心想,我和信徒之間是什么樣的情感?
神明過去覺得,自己和信徒之間的感情像上司和下屬,或者是主人和寵物,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太一樣,畢竟……
畢竟這樣的關系不會接吻。
信徒主動吻了自己,撫摸自己,唇舌交纏,這在蟲族這種低維生物中代表情侶之間的欲.望和愛意。
他喜歡我嗎?
他愛我?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么要拋棄我?
安其羅……
撒迦利亞垂眸凝視手中的月亮花。
你為什么拋棄我?
·
安其羅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雪白的天花板上明明什么都沒有,可雌蟲莫名想起了撒迦利亞蒼白的皮膚和修長的指尖。
AI的身體貌似沒什么特別像蟲族的地方,永恒不變的三十七度體溫,恰到好處的完美表情,就連在表達占有欲和不高興的時候都不會做什么過分的事。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雙漂亮的眼睛,異色雙瞳幽深平靜,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眼睛,也是讓他誤會對方是真蟲的最大原因之一。
自己現在,真的很思念那雙眼睛。
安其羅側過身,轉而看向窗外。
他已經將近半年沒有上線了,在這半年里,他白天帶著手下訓練,晚上自己訓練,每當思念對方的時候就獨自開著戰斗甲在荒星外圍繞圈。
星域中漂浮著的碎石讓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真的不去想念對方。
可現在他又失眠了。
安其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一會兒思考游戲里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一會兒回憶自己離開時撒迦利亞到底是什么表情。
聽說游戲內測馬上就要結束了,如果游戲像軍師說的那樣要刪檔的話,撒迦利亞是不是就會消失?
還是說,他的撒迦利亞會被游戲工作室發現,發現他是成長型極好的AI,然后,撒迦利亞就會變成所有雌蟲的撒迦利亞……
該死!
每次想到這個他都會受不了!
他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會看淡這件事,但即便半年過去了,游戲測試都要結束了,他還是該死的思念撒迦利亞,半點放不下!
想見他。
非常想見他!
安其羅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儲存游戲艙的武器倉庫里,把塵封已久的游戲艙一點一點拽出來,掀掉了上面的防塵布。
“咳咳!”
揚起的薄塵讓安其羅忍不住大聲咳嗽,在外面守門的星盜大聲問:“老大,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安其羅眼眸晶亮,語氣輕快,“我很好,這是半年來我心情最好的一次。”
守門星盜面面相覷,不再說話了。
這半年來老大吃不好、睡不好、脾氣更不好,既然在武器倉庫里咳嗽兩聲就好了,那就……隨他唄~開心就好。
安其羅急促地掀開游戲艙躺進去,在啟動游戲之前,雌蟲忍不住低喃:“撒迦利亞,我是個膽小鬼。我明明那么喜歡你,卻偏要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來限制自己。其實AI又怎么樣,或許你終有一天能回應我的感情也說不定,我還沒試過就放棄你,我真是個膽小鬼,我真是差勁透了……”
沒結果就沒結果,為什么一定要結果?
他安其羅從出生起就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走的所有路都是未知的路,沒道理在這種事上反而畏手畏腳起來。
他想要撒迦利亞。
等明天,他就去找游戲官方的研發蟲,讓對方幫他把撒迦利亞植入到仿真機器蟲里。
·
游戲內。
撒迦利亞第185次扎好一束火紅色的月亮花花束,每束有100朵花,得益于游戲內花朵的一致性,撒迦利亞知道這束花共有600片紅色花瓣,700片大小不一的花莖葉子,1000條嫩粉色的花蕊,花蕊里有400條是偏長一點的,另外600條是偏短一點的。
這些數字都是撒迦利亞一點一點親自數出來的,而且數了很多遍。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太無聊了。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花莖從上面數五指的位置有一根很小的尖刺,有35%的概率會觸發刺破手指的特效,如果聚在一起的花朵超過50支的話,還有40%的概率觸發掉落小蟲的特效,雖然小蟲不會說話,但從死寂的世界里突然出現一個渺小的毛蟲落在地上,即便沒有聲響,也會讓寂寞的撒迦利亞覺得特別有意思。
不過很可惜,撒迦利亞馬上就要看膩自動運行的毛蟲特效了。
或許我該去別的服務器,找個新的信徒,撒迦利亞第125次這樣想。
但他從未實踐過。
第209章 觸手cp14
安其羅在游戲里睜開眼睛。
臥室里目之所及處, 到處都是半年前撒迦利亞為他制作的月亮花花束。藍色、橘色、粉色、紅色、黃色……都是他們的回憶。
安其羅抿唇起身撫摸旁邊的月亮花花瓣,都說近鄉情怯,他現在的確不太敢走出臥室。
對撒迦利亞來說, 或許一切都停留在半年前自己下線的那一刻。
等自己走臥室后,對方還會像半年前那樣溫柔包容地對待他,陪他四處游覽,做夜間祈禱, 然后在自己每次上線時送上一束月亮花,甚至連被親吻時都不會拒絕自己。
可安其羅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
我拋棄過他。
雌蟲心想。
我無法滿懷愧疚地推開門,然后在出門之后忘記一切, 我會永遠懷揣著對他的愧疚,因為我在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拋棄過他。
“以后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我保證。”安其羅抓住門把手,慶幸低喃, “幸好你不會記得,這次幸運的是我。”
他深吸一口氣, 推開房門。
然而下一秒。
安其羅幾乎是難以置信地震在當場。
火紅。
滿目火紅。
大束大束的火紅色月亮花花束堆滿了整個客廳, 從地面到餐桌到柜子, 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紅色月亮花的身影。
不可能……
怎么會這樣……
我下線了, 我退出游戲徹底下線了, 不該是這樣,怎么會這樣……
安其羅瞬間失聲像被扼住脖子般呼吸不暢, 本就愧疚忐忑的心臟更是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抓捏著扔進了真空袋。
雌蟲在紅色花束的包圍中小心翼翼地走向窗邊, 放眼望去,古堡外圍已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火紅色花海……
紅色月亮花。
全部都是月亮花的花束。
1束、2束、3束……安其羅顫抖著嘴唇一束一束地數, 即便不去數他也知道,這里會有185束月亮花花束, 跟他沒上線的天數一模一樣。
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是AI,如果我下線了,他不可能再——
“回來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如往日,安其羅震驚轉身:“你……”
“我等了你很久。”
撒迦利亞靠坐在古堡的窗臺上,一條長腿垂下來輕輕搖晃,他身上仍然穿著安其羅買的襯衫和黑褲,可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平和包容了。
怪不得有些神會做壞事,撒迦利亞心想,因為他們學會了像普通生物一樣思考。
“過來。”
撒迦利亞朝安其羅伸出一只手,語氣淡淡,眼神帶有竭力克制后的壓迫感。
安其羅抿著嘴唇靠近幾步,他的大腦和心早已亂成一鍋粥,他有一大堆問題正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怎么問。
你真的是AI嗎?
如果你是,為什么在我下線之后還能活動?
如果你不是,何必在游戲里一直等我?
即便你不是,在我不上線的情況下你為什么能進入我的服務器?
你有沒有騙過我?
還是你一直在騙我?
如果你是個騙子,那些漫長的陪伴和等待是為了什么?
如果你不是騙子,你到底是什么?
撒迦利亞……
你到底是什么?
安其羅神色恍惚唇瓣抖動,這一切早已超出了雌蟲的認知范圍,他甚至有一個玄之又玄的猜想,可他不敢往這方面想。
因為如果猜想是真的,他就是對撒迦利亞做了非常過分的事。
看安其羅走幾步就不動了,撒迦利亞緩緩收回手:“一百八十五天,這次為什么這么久?你不想玩這個游戲了嗎?”
安其羅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嗓音干澀道:“你為什么……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撒迦利亞歪頭問:“我為什么不會知道這些,上次是七天五小時三十二分鐘,這次是一百八十五天七小時五十三分鐘,我每次都知道。”
“不……我的意思是……”安其羅紅著眼眶看向古堡外圍的紅色月亮花田,“即便你知道時間你也無法做到這些,因為我已經下線了,你是AI,我下線的時候你就會停止,你……”
“原來在你心里我始終都是AI。”
撒迦利亞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心跳很快,他暗道:原來不開心的時候心跳也會變快,原來神也會難過,真是新奇的體驗……
“怪不得我始終無法離開這里。”撒迦利亞說,“我問你我是不是神,你說是,但你心里卻認定我是個AI。你一直在哄騙我,是嗎?”
安其羅啞口無言:“我……”
撒迦利亞在雌蟲面前站定,他垂眸凝視安其羅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要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嗯?讓你體驗一下我的生活怎么樣?”
神明話音剛落。
十八根黑云般的觸手于撒迦利亞身后沖天而起,它們舞動、卷曲,像暴怒的墨色雷電毫無顧忌地釋放著獨屬于神明的神異壓迫感,清清楚楚的映在安其羅瞪大的茶金色眸子里。
四周因安其羅上線而煥發出生機的游戲景色,在觸手綿延四散的瞬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轟然潰亂再重新組合。
最先發生變化的是雌蟲的指尖,藍紫色的數據亂流從安其羅的指尖向上攀附、侵吞,在雌蟲驚疑不定的眼神中飛速覆蓋至對方的整個身軀。
安其羅能異常清晰的感受到,所有被數據亂流覆蓋過的部位都像是被調高了120%的靈敏觸感。
他開始能感受到四周的微風,空氣里的草木香氣,陽光照在身上的溫度……
就像……就像他自己的身體真的進到了游戲里,這怎么可能?!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撒迦利亞捏住安其羅的下巴低聲道,“我的信徒。”
“唔——!”
嘴唇被啃咬的刺痛讓安其羅打了個寒顫,然而對方炙熱的唇舌卻讓雌蟲止不住地從尾椎處向上泛起麻癢。
“唔……撒迦……”
很快,一根墨色的觸手盤上雌蟲的腰,然后向上圈住安其羅的脖子,以一種會讓雌蟲感到壓迫卻不會窒息的力道勒住他的脖子。
安其羅低聲嗚咽,他被撒迦利亞以一種危險又羞恥的姿勢固定在窗臺上,只能用雙腿圈住對方的腰。
神明壓在安其羅身上按住他的心臟,語氣平靜地淡淡發問:“你的心跳很快,是高興?害怕?還是難過?是因為什么,嗯?”
他們的距離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安其羅能清楚地看到撒迦利亞平淡無波的表情,和雙眸深處壓抑著的風暴。
他生氣了,安其羅心想。
雌蟲眼睛泛紅,并未在意撒迦利亞對自己做的一切,而是輕輕撫摸對方的臉頰:“我讓你難過了,對不起。”
“沒關系。”撒迦利亞捏住安其羅的下巴,用蒼白的指尖在雌蟲緋色的下唇上揉按,“你可以從今天起學習如何成為一名信徒,以及,如何侍奉你的神。”
“首先,換上令神愉悅的衣服。”
瞬間,安其羅身上的玩家長袍化作數據流灰飛煙滅,飄浮而來的灰黑色像素點順著雌蟲的大腿攀附而上,匯聚成一條極其眼熟的半透明內褲。
撒迦利亞勾了勾內褲邊緣,食指指節順著安其羅的腹肌向上滑動到雌蟲的心臟:“很適合你,信徒。”
安其羅被他摸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雌蟲被觸手勒著腰提到半空中,渾身上下都是因觸手游走激發出的淡紅色。
“撒迦利亞,不要……這樣。”安其羅喘息著蜷起腳尖,“我們好好談談,我不是故意——”
雌蟲的辯白被一截突如其來的觸手堵了回去,另一條觸手的尖端黏膩卷動著攀過安其羅的心臟,觸發了雌蟲新一輪的抽搐。
“從今天開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小騙子。”撒迦利亞喃喃自語,“我還在這個世界,這已經是你給我的答案了,不是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你的神明。
幾乎渾身上下都被觸手纏繞著的安其羅根本沒辦法解釋,他揚起脖子腰肢彈動,在這些柔軟墨色尖端的做亂下發出澀欲盎然的低咽和持續不斷地輕哼。
很快,撒迦利亞便把注意力放在那條半透的短褲上,他很仔細地盯著那里看,仔細到安其羅完全無法忽略那道目光。
羞恥。
卻興奮。
安其羅眼角潮紅難以克制,他的一切變化都全然展現在撒迦利亞的眼皮子底下。
撒迦利亞看得越入神,安其羅越亢奮,雌蟲萬分羞恥地閉上眼睛,直到神明低頭湊近,溫熱的呼吸觸感清晰地輕拂在安其羅身上,雌蟲大腦空白,淚濕眼角喃出一聲帶著鼻音的哼鳴:“別……”
原來是這樣……
撒迦利亞搓了搓指尖上的濕痕:“你當時之所以下線,是因為我沒有像你一樣?你的吻,只是為了祈求愉悅,對嗎?”
渾身細汗的安其羅含著觸手搖頭。
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
撒迦利亞歪頭問道:“所以……你渴望神明的播種,對嗎?”
·
安其羅被蒙著眼睛帶到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地方,雌蟲的雙腿還是虛軟的,全靠觸手承托才踉蹌著倒在床上。
被子是柔軟的絲綢,地上有綿軟的地毯,桌幾柜凳一應俱全,但只看這些東西的搭配,就知道全是撒迦利亞臨時拼湊進來的。
這里與其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間四面巖壁的無窗地牢。
“撒迦利亞。”安其羅拉住對方的手腕,茶金色的眼瞳映出神明俊美挺拔的身影,“我們能談談嗎?”
雌蟲的身上滿是未消的痕跡,他倉促地披著撒迦利亞給他的黑袍,緊緊攥住對方的手腕,語氣里滿是歉意的祈求。
撒迦利亞垂眸凝視安其羅,蒼白的指尖劃過雌蟲潮意未干的眼角:“睡吧。”
下一秒,無知無覺的雌蟲倒進蓬松柔軟的被褥里閉目酣睡,神明站在床邊注視半晌,用拇指指腹揉了揉安其羅飽滿的下唇。
“笨。”
撒迦利亞心想,你是怎么認定我毫無感覺的?我明明都快炸了……我和蟲族的身體構造又不一樣。
一條格外粗壯的觸手挨挨蹭蹭地擠進沉睡雌蟲的手心里,撒迦利亞圈著安其羅的手背握住,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熱氣:“感覺到了嗎,小叛徒,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除非你永遠留在這里,做我的信徒。如果你想要愉悅,我可以給你很多。”
第210章 觸手cp15
幽暗的地牢里。
安其羅的手心沾染了大片濡濕, 撒迦利亞凝視著酣睡中的安其羅,在陌生的余韻中喘息了一會兒,半晌他親吻雌蟲的額頭停留良久。
“……原來是這種感覺。”撒迦利亞輕喃。
他用絲綢枕巾把雌蟲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凈, 然后妥帖地放進被子里:“……睡吧。”
他又說:“我沒有生氣。”
我是傷心,不是生氣,撒迦利亞心想。
無論如何,將安其羅強行拉進這個世界的撒迦利亞不可避免的受了些傷。
以至于盤踞在地牢一角正準備進入沉睡的神明根本不知道, 平靜死板的游戲世界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開始,是擺在房間里的月亮花葉片發生了及細微的干枯和卷曲。
然后是只能在蜂巢附近嗡鳴的蜜蜂,被甜美的花蜜吸引進房間內大快朵頤。
再后來, 兩只扭在一起的小毛蟲啪嗒一聲從花葉上掉落,不再拘泥于游戲設定的觸發幾率。
就連神奴居住的村莊里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 所有村民不再拘泥于游戲設定好的臺詞和行進路線。
他們像初次旅行的旅客蟲一樣好奇又熟悉地看著周圍,相互問好、準備食物、跪在窗臺前祈禱。
“感謝月神保佑, 我似乎從未像現在這樣健康過。”不少在祈禱的村民都這樣想。
當古堡鐘聲響起的時候,死板的游戲世界終于徹底從設定好的程序中掙脫而出, 迸發出勃勃生機。
同一時間。
懸崖壁上, 月神居所。
面容邪美的銀發月神緩緩睜開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里正前所未有地充盈著神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 站在山崖頂端展開雙臂, 極度愉悅地喃喃自語:“我虔誠的信徒們,既然祭祀的時間快到了, 不如這次就由我來親自選擇祭品吧。”
·
游戲論壇。
就在五分鐘之前, 一大大片標題相似的報錯帖像泡沫般涌了出來。
【游戲閃退了?】
【我被游戲自動踢出了,有和我一樣的嗎?】
【內測就bug?不是吧!】
【我跟雄蟲閣下正r20呢, 突然就被踢出來了,這種如鯁在喉的滋味誰懂?】
游戲工作室內, 顯示著玩家在線情況的動態大屏上,玩家實時在線數字正在迅速減少并無限趨近于0。
工作蟲們焦頭爛額。
“怎么回事兒?”
“服務器崩了?”
“不可能!我們用的是軍方技術!”
“速度檢修!”
游戲負責蟲和研發蟲簡直身心俱疲。
負責蟲不可思議:“所有玩家的服務器同時出問題這怎么可能?能進去看看嗎?”
研發蟲狠拍桌子:“沒辦法,該死的,游戲系統自動封閉了,所有AI都不聽指揮,它們把我的指令無視了!”
“游戲里一個能聯系上的玩家都沒有了嗎?”負責蟲背著手來回轉圈,“趁在線數還沒有掉到0,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能協助我們排查問題的玩家!”
研發蟲滿頭大汗群發郵件:“已經在找了,希望我們足夠幸運吧……”
·
游戲內。
無數個服務器開始崩塌、重組,在玩家看不見的地方重新融合,變為嶄新且唯一的新世界。
那些還未被踢下線的玩家很快便發現,一個接一個穿著玩家服飾的蟲如雨后春筍般在自己身邊出現。
“怎么回事?”
“你們也是玩家?”
“這是什么新出的跨服玩法嗎?”
玩家們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跨服……不應該啊,一個戀愛游戲跨什么服?跨服去搶別蟲家對象嗎?這是什么蟲屎idea?
“誒,跟我執行任務的雄蟲閣下怎么不見了?”
“任務也中斷了!”
“我這邊也是,任務顯示重新連接中,但一直連接不上。”
玩家們正在攻略的黑袍蟲消失了,貴族雄蟲也消失了,就連通關速度比較快,已經開始攻略其他三位神使的高氪玩家也發現自家攻略對象不見了。
“蟲屎!不會又出bug了吧?”
玩家們焦慮地來回踱步,因為他們發現下線按鈕竟然也不好用了。
“喂!你們是哪里來的蟲!”
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暴喝嚇了玩家們一跳。
緊接著,樹林里突然鉆出一群全副武裝的神奴村民,兇神惡煞地將玩家們圍了起來。
他們戴著月神賜予的護身符,手里拿著月牙形的鋒利刀具,橫眉立目嘴里念念有詞開始圍著玩家們轉圈。
“擅闖月神島!該死!”
“把他們送去祭祀之地凈化!”
這些神奴高聲吶喊逐漸縮小包圍圈,直到有一個神奴對為首的村長小聲道:“村長,他們的手背上好像有月牙印記,他們是未來的神侍。”
另一個村民也說:“月神在上,真的是月牙印記我也看到了,我們不能傷害他們。”
村長聞言皺眉:“不可能!神侍怎么可能有這么多?月神島每次只迎接99名神侍,都是我們親自送到古堡里去的,這不可能出錯!”
神侍只有99名,登島的時候白胡子神仆為了幫黑袍蟲遮掩身份才特意說成是100名,但無論是100名還是99名,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多。
驚疑不定的村長尚未思考出什么結果,玩家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喊聲。
“該死!這是怎么回事!”
“蟲神!救命!”
這些被塞進同一個服務器里的玩家一個接一個地迅速化作數據亂流破碎、消失,仿佛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燒成了灰燼。
從未見過此等景象的神奴們瞠目結舌,紛紛叩拜,大呼月神顯靈了。
而這些被迫下線的戀游玩家們,在下線前最遺憾的事情竟然是——
他們的r20任務啊!那些剛做了一半的r20任務啊!到底是誰在搞事讓他們做不了r20任務啊啊啊!
·
幾乎是在這些玩家下線的同時,沉睡中的撒迦利亞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復雜體驗。
作為這個世界里僅剩的黑袍蟲角色,那些尚未完成的r20任務指令幾乎一股腦地匯集在了尚在睡夢中的撒迦利亞身上。
【r20-濕身圍裙烹飪】
【r20-睡前故事擁吻】
【r20-濕噠噠飲酒吻】
【r20-壁爐裹毯同眠】
【r20-花叢里的忘情】
【r20-突破秘密禁區】
……
撒迦利亞迷茫地睜開眼睛……嗯?什么東西?
同樣收到了一堆任務指令的安其羅在被窩里難受地翻滾了兩圈,雌蟲不再受游戲系統調控的體溫隨著任務卡的需要開始上下浮動。
安其羅忍不住扯了扯領子。
熱,好熱。
雌蟲把裹在身上的黑袍扯出來扔到地上,那具被觸手纏繞過的小麥色軀體上仍然留有令蟲悸動的淡紅色痕跡。
他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指令攪擾得煩不勝煩,緩慢睜開眼睛:“……撒迦利亞。”
蜂蜜般粘稠甜蜜的嗓音,扯出依戀的糖絲,瞬間黏在了撒迦利亞的耳朵上,神明的耳朵動了動,他抿唇收起張牙舞爪的可怕觸手,在安其羅發現前變回俊美無儔的雄蟲,緩步走到絲緞大床旁邊。
安其羅舔了舔干渴的下唇,拉住撒迦利亞的食指晃晃:“我錯了,別生氣了。”
撒迦利亞低眼垂眉不發一言,只用食指輕輕勾住雌蟲的手。
不像神明,倒像個生悶氣的小孩子。
安其羅將撒迦利亞拽到床上,用寬大的被子將自己和對方裹在一起,然后托住撒迦利亞的臉頰抵著對方的額頭道。
“撒迦利亞……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故意把你扔在游戲里不管的,而是你所說的神和信徒這種東西,距離我的生活太遠了。”
“這是一個游戲,你知道的吧?”安其羅捏捏撒迦利亞的耳朵,“你在一個有神和信徒的游戲里,扮演著神使的角色,然后跟我說你是神,想讓我當你的信徒……”
撒迦利亞:“……”
安其□□巴巴道:“我以為你在走劇情線。”
【滴——】
【正在重新加載r20劇情卡。】
撒迦利亞和安其羅愣了一下。
【因未完成r20劇情過多,正在根據場景排序優先級,請稍后。】
【新排序已生成,推薦您使用「r20-睡前故事擁吻」,根據您的歷史選擇,該牌卡已自動生效,祝您游戲愉快。】
撒迦利亞、安其羅:“?”
下一秒,熟悉的臺詞面板再次開啟,安其羅詭異地頓了一下然后說:“我得給你講一個,嗯……勇士蟲從惡龍手里拯救英俊皇子的故事。”
雌蟲說完這句話,他倆面面相覷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撒迦利亞突然目露笑意偏過頭唇角微彎:“嗯,講吧。”
安其羅湊過去盯他:“你不生氣了是不是?”
撒迦利亞淡淡道:“你不講故事了是不是?”
安其羅問:“我講完故事你就不生氣了?”
撒迦利亞答:“先講再說。”
安其羅嘆息:“這半年你變化很大。”
撒迦利亞:“?”
安其羅繼續道:“你好像變聰明了。”
撒迦利亞:“……”
用半年時間消化了不少記憶的神明無語凝噎,他伸出觸手把雌蟲往自己懷里一拖:“知道對神明不敬有什么下場嗎?”
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黑色內褲的安其羅面色漸紅,他縮在撒迦利亞懷里細細喘息,急促地去抓那根隱藏在被子里的觸手。
“你能不能,唔,別讓它亂動?”
撒迦利亞捏著雌蟲的下巴輕聲道:“這樣吧,你好好講故事,講得好我就不生氣,好不好?”
于是,被拿捏著軟肋的安其羅開始斷斷續續地講故事,上一句是勇者蟲在民眾的歡呼中踏上尋找惡龍的路,隨后被撒迦利亞捏得哼哼了幾聲,下一句果然就看串行了。
好好的故事講得七零八落,撒迦利亞反而愈發興致盎然。
他按住雌蟲的后頸,順著安其羅的腰腹一路向上親吻直到對方緋紅飽滿的唇畔,下一刻,他吸著雌蟲的舌尖重重吻了進去,像初嘗腥甜的蛇。
安其羅興奮地打顫,攥緊了撒迦利亞的觸手。
好燙。
第211章 觸手cp16
安其羅的腮幫子被撐得酸痛, 每次吞咽口水時都能感受到喉間的異物感。
撒迦利亞翻遍了整座地牢才給安其羅找到個能燒熱水的小鐵壺,雌蟲趴在床上啞聲啞氣道:“你關我就關我,就不能找個好地方?喝個水都這么費勁。”
“……”撒迦利亞覺得信徒有點蹬鼻子上臉, 但礙于自己理虧,所以他一聲沒吭。
身高一米九多的俊美神明默默蹲在火爐旁等水燒開,墻壁上暖色的電燈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下溫暖柔和的光影,他看水壺的眼神深邃又認真, 仿佛能把一個破水壺盯得開出花來。
安其羅望著撒迦利亞的側顏喃喃:“你這雙眼睛,真是看狗都深情。”
撒迦利亞聞言瞥過來。
“?”安其羅,“怎么了?”
撒迦利亞又把頭轉回去:“看狗。”
安其羅:“……你罵誰是狗?”
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撒迦利亞緩緩撩開上身的黑袍, 露出滿身牙印:“誰咬我誰是狗。”
“……”安其羅瞬間理虧,他用被子蒙住頭悶悶道, “渴了。”
撒迦利亞唇角微彎:“嗯,馬上。”
·
“月神降臨了!”
“是月神降臨了!”
親眼目睹玩家們消失的神奴村民再次親歷了一場神跡, 一位銀發銀袍的邪美神明腳踏魔法陣從峭壁之巔緩步親至。
對方圣潔的面孔令蟲不敢直視,冷冽蕭殺的氣質即便沒有靠近都能讓蟲瑟瑟發抖。
魔法, 是真正的魔法!這是只有真神和被神眷顧的種族才能使用的神奇能力!
而且在月神島上, 只有傳說中的月神才有資格使用最耀眼的銀色。
是月神!
是月神親至!
神奴們紛紛拜倒流下難以言喻的激動淚水, 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呢喃著月□□諱, 希望神明能賜福于己。
“信徒們。”
月神輕巧落地, 聲音柔和動聽。
“我看到了你們的信念,聽到了你們的虔誠, 月亮的光華將永遠伴隨你們, 我忠誠的信徒。”
月神說完這段話便朝著月亮的方向隨手一抓,下一秒, 一團銀白色的光球在他手心里漸漸成形,然后被他拋向跪拜著的神奴頭頂。
光球在半空中不斷漲大、翻滾然后粉碎, 星星點點的碎光迸發而出,向下掉落并融入每位神奴的身體。
“感謝月神賜恩!”
“月神永存!”
神奴們感激涕零,他們不知道這個光團是什么,也不明白光團進入身體的結果,但這是月神的恩賜,只這一點對虔誠的信徒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月神的突然降臨不僅讓普通神奴激動難耐,白胡子神仆以及各位神使也相繼從月神島各處趕來。
紅月神使、白月神使、藍月神使身著奢華長袍向月神恭順行禮。
神仆老頭虔誠地拜倒在神明腳下:“月神,無所不知的至高之神,請接受您最忠誠信徒的叩拜。”
神仆老頭的行為和言語迅速引來神奴們的效仿,一時間整片草地上都回響著這些信徒的激動呼喊。
月神滿意微笑:“起來吧,我的信徒們。”
神仆老頭起身后仍恭敬地弓著背,側耳聆聽,等待月神的神諭。
月神:“新的神侍呢?已經到了?”
“是的,月神閣下。”神仆老頭引導月神前往那些新神侍的居所,“這些神侍只是備選神侍,足有99位,等祭祀的那天就能為您篩選出更合適的神侍了。”
月神點頭:“你做的很好。”
神仆老頭瞥了眼身側戰戰兢兢的神奴村長:“你帶些神奴,去把那些新來的神侍備選叫出來,就說月神閣下要親自接見他們。”
村長:“是!”
很快,聽聞月神親至的神侍備選們便從古堡居所魚貫而出,神明親臨,這對大多數蟲來說都是只在故事里才聽過的事。
這世上真的有神嗎?
將近一百位新神侍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打量高不可攀的月神,直到最后一位神侍也站在蟲群里,村長才從古堡里面色慌張地跑出來。
神仆老頭:“你怎么回事?慌慌張張不成樣子,實在是對月神閣下不敬。”
村長面色蒼白跪倒在地:“神仆長者,月神閣下,有,有……有兩名神侍不見——”
神仆老頭大驚失色:“什么,兩名?!”
就算扮做黑袍蟲的黑月神使此時不在,也應該只有一名神侍不見而已,怎么會有兩名?!
月神立刻看向神仆老頭,眼神冰冷:“看來你有事瞞我,我忠誠的信徒。”
神仆慌忙下跪:“月神閣下我并非有意隱瞞您,黑月神使年輕貪玩,他扮做被遴選而來的神侍住在古堡里取樂,這等小事自然無需讓您知曉。”
“取樂?”月神垂眸,“如何取樂?”
神仆擦汗:“……黑月神使同一位容貌艷麗的雌蟲關系甚好。”
月神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紅月神使在月神身側突然笑出聲:“呵,我還以為黑月那家伙又出島去找什么身世線索了呢,既然他在島上,為何不來拜見父神?”
神仆老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半晌,月神淡淡問:“黑月神使的藥按時服用了嗎?”
“服用了,服用了,我親眼看見神使服用的。”神仆連忙答。
月神聞言揚起頭顱,他雙目微合面朝月亮的方向,不一會兒,他便看著巖壁的方向道:“看來,他到關押弒神者的地方去了。”
什么?!
神仆大驚失色,那可是禁地。
白月和藍月皺起眉頭,紅月神使幸災樂禍地嘖嘖出聲:“竟然跟弒神者為伍,黑月真是愈發放肆了,父神,我愿意去抓他回來。”
“還是我去吧。”白月神使柔聲說,“父神,黑月向來貪玩,我猜他去禁地不過是因為好奇,沒有其他意思。”
紅月神使:“貪玩?為了好玩,所以跟容貌艷麗的雌蟲同游禁地,用父神設下的禁地取悅雌性嗎?你怎么知道那名雌蟲不是弒神者的同黨?”
白月神使一時語塞。
月神垂眉斂目半晌:“紅月,去吧,就說我要見他。”
“遵命父神。”紅月眸光晶亮,滿臉戰意,“我一定給他教訓。”
·
靜謐的地牢里。
安其羅正躺在撒迦利亞腿上把玩他的觸手,神明垂眸凝視雌蟲,像逗貓一樣用觸手在安其羅的面頰和頸側時不時戳一下。
“所以你真的是神?”安其羅捏了捏墨黑色的觸手尖端,“我還以為你有深海一族的血統。”
撒迦利亞:“深海一族?”
安其羅:“嗯,除了蟲族還有深海族,他們大多居住在自己的星球上,本體是海生物,很少跟我們混居。不過深海族一般熱情開放,性格也大大咧咧,你的確不太像。”
撒迦利亞沉默地聽了一會兒深海一族的故事。
比如全星域95%的情澀產業幾乎都由深海一族把持,網上傳播的高.H.xx禁作品幾乎都出自深海一族的創作者,就連深海一族的皇室都能毫無忌諱地告訴媒體自己的內褲顏色……
神明心道,那我的確不太像深海一族。
安其羅笑著晃晃撒迦利亞的觸手:“你比較像他們的寫作素材。”
撒迦利亞:“……”
安其羅說完抱著觸手笑了半天,撒迦利亞靜靜等他笑完。
“那你現在認同我是神明了嗎?”撒迦利亞問。
安其羅欣然點頭:“嗯,認同。”
雌蟲回答后,撒迦利亞看了看四周,然而一切毫無變化,他仍然在這個世界里,真奇怪。
安其羅:“你為什么總問我這個問題?”
撒迦利亞垂眸:“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安其羅歪頭看他,半晌,雌蟲嘆息:“好吧,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我不是不想說。”撒迦利亞拂過安其羅的額發,“是不能。”
安其羅笑笑:“知道了,那就等你能說的時候再說。”
撒迦利亞:“嗯。”
按理來說,安其羅是撒迦利亞認定的信徒,當信徒承認他是神明的時候,撒迦利亞便可以立即離開這個世界,但現在什么變化都沒有。
撒迦利亞對此毫無頭緒,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正在撒迦利亞思索的時候,安其羅突然坐起來笑道:“我們出去走走吧,上次一起看日落還是半年前的,我想再去一次。”
撒迦利亞:“你不想出去嗎?我把你拉進游戲里,你為什么不生氣?”
安其羅趴到對方肩膀上:“我不告而別半年你不是也沒生氣?既然如此,我在這里陪你半年也沒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他是星盜,沒有未來是常態。
沒必要想那么多。
撒迦利亞彎了彎唇角:“那——咳!”
一灘紅黑色的血液猛地從撒迦利亞嘴里噴了出來,濃深的血水順著神明的嘴角蜿蜒而下,在絲質床單上暈開一大片駭蟲的墨色。
安其羅大驚失色:“你怎么了!?”
“噓……別怕。”撒迦利亞閉眼傾聽,用食指點在安其羅的嘴唇上示意對方先別說話。
半晌,撒迦利亞低聲道:“我出去看看,你等我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安其羅驚疑不定,他完全不放心撒迦利亞在這種狀態下獨自行動。
“我沒事,只是一口血而已。”撒迦利亞摸了摸安其羅的臉頰安撫對方,“我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對我來說沒什么,但對你來說不太安全。”
安其羅抿了抿唇:“那好吧,你快點回來。”
“嗯。”撒迦利亞清洗干凈血液,然后在雌蟲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馬上回來,別亂跑。”
第212章 觸手cp17
地牢距離月神的宅邸不遠, 同樣都在巖壁之上。
如果撒迦利亞是真正的黑月神使,他自然能在月神蘇醒的那一刻便能感受到父神的召喚,可惜他不是。
他跟月神, 誰是父誰是子,還不一定呢。
但這個渺小的世界的確限制了他的力量,再加上撒迦利亞身上還有月神種下的藥,所以他必須很小心, 才能不在陰溝里翻船。
撒迦利亞壓抑著胸口處的血液翻騰,緩慢拾級而上,他剛到地牢門口, 就遇到了風風火火前來抓他的紅月神使。
紅月神使弗朗西斯,一個極其嗜血的好戰分子, 在游戲的官方設定中,他暴虐、兇殘、好勝心強, 和備受月神掛懷的黑月神使天生就是一對敵手。
自己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紅月神使心想, 黑月那家伙來歷不明、性格古怪, 真不知道父神喜歡他什么?
父神每個月都親自制藥給他, 他卻不知珍惜, 實在是該死。
“你果然在這兒, 黑月。”
紅月神使踩著魔法陣從半空中緩緩降落,語帶嘲諷:“怎么只有你自己?不是說還有只漂亮雌蟲嗎?怎么, 你把他玩死了?”
撒迦利亞聞言皺眉。
一個很沒禮貌的家伙, 出言不遜,但貌似認識我, 他盯著紅月看了一會兒,卻實在想不起對方的身份, 只能沉默以對。
紅月神使看到撒迦利亞抬頭的時候也是一愣,他冥冥中有種感覺,對方好像不是黑月。
長相、身高、氣質……貌似所有特質都跟自己記憶中的黑月不太一樣,但真正的黑月到底是什么樣?他又說不清楚。
他的大腦告訴他,對方就是黑月。
“你是不是對我用了什么欺詐魔法?”紅月警惕地后退半步,“看來你的力量進步了,是因為父神給你的藥?呵,你還真是個幸運的家伙。”
撒迦利亞仍然沒說話。
他的耳邊回蕩著紅月神使情緒飽滿的嘲諷,目之所及處是姿態各異的植物和胡亂飛舞的蜜蜂,天色漸暗,樹冠投下了浮動的光影,空氣里彌散著海邊特有的濕度。
很真實。
但太真實了……
撒迦利亞嘆息,他犯了錯,他把安其羅拉進游戲世界的時候釋出的能量太多,導致整個世界全部發生了異變。
這個世界正在升維,會從游戲世界逐漸發展為真實世界。
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說不定這個成長中的游戲世界便會取代甚至是撐爆蟲族所在的世界,那就太糟糕了。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紅月神使一臉暴躁,“父神要見你,識相的話你就跟我一起走,以及,把那個不檢點的雌蟲神侍也給我一并交出來。”
撒迦利亞皺起眉頭:“我不能跟你走,也不能讓你們找他麻煩。”
“你說什么?”
紅月神使氣笑了,他單手一抓凝聚出一個格外龐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朝撒迦利亞砸了過去:“你竟敢忤逆父神,真是膽大妄——”
“噓……”
在紅月神使極度震驚的眼神里,撒迦利亞原地消失瞬移至紅月身后,用觸手悄無聲息地勒緊對方的脖子。
失去目標的火球在撒迦利亞原本的位置上憑空爆炸,把生機勃勃的草地炸出一個碩大無比的坑洞,連帶著不遠處的地牢簡直都震顫了一下。
這種程度的震動,地牢里的安其羅必然能感覺到。
“你太吵了,會嚇到他。”撒迦利亞瞥了一眼地牢的方向,看起來不太高興。
他無視紅月神使驚恐掙扎的表情淡淡道:“留著你是個麻煩,下線吧。”
“不——!”
·
獨自在地牢等待的安其羅有些焦慮,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撒迦利亞既然是神,他為什么會突然吐血呢?還有對方離開時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外面到底怎么了?
心慌意亂的安其羅換了一身更方便走動的衣服,他把撒迦利亞送給自己的短刀別在腰間,熄滅燈火,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后。
如果真的有敵蟲闖進來,這個位置能讓安其羅更快逃跑,也能方便他識別撒迦利亞回來的腳步聲。
轟——!
正在雌蟲焦躁不安的時候,地牢外部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極速傳遞的震動讓地牢狠狠搖晃了一下,復古的木質床架和鐵質頂燈同樣開始吱吱嘎嘎的響。
安其羅被石壁上的灰塵撲了一臉,他捂著耳朵輕聲咳嗽,本就不安的情緒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撒迦利亞……
雌蟲在震動的余波中足足站了一分鐘,不行……安其羅咬牙,我得去看看。
他握緊武器推開門縫,然而沒等安其羅踏出一只腳,地牢門口便憑空升起一個魔法陣,將試圖離開的雌蟲震暈過去。
“咦?”
下一秒,走廊盡頭有一名衣著破爛的陌生雄蟲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他蹲在安其羅身側查看了半天然后不可思議道:“這……竟然是一只普通蟲?毫無魔法波動……難道他是神奴?可神奴怎么會被關在地牢里?”
竟然連世代居住在此的神奴都不放過,月神果然殘暴,陌生蟲萬分感慨地咂咂嘴。
“算了,先帶走再說。等出去之后,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
安其羅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和撒迦利亞正在旅游星的蟲造湖上泛舟,風景、空氣、鳥語花香,什么都好,唯一的缺憾就是船有點晃。
“撒迦利亞……”安其羅閉著眼睛輕喃,“慢點劃,太晃了……”
正勤勤懇懇背著安其羅逃跑的陌生蟲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一個被救出來的階下囚,就,就別挑,挑三揀四了好不好!累死,累死蟲了!”
安其羅瞬間便被嚇醒了。
因為他聽見撒迦利亞對自己說他要被累死了,這怎么行?
雌蟲驚醒后,黑乎乎的夜色瞬間映入眼簾,然后便是一個滿腦袋汗餿味兒的后腦勺。
安其羅登時拔出短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厲呵:“你是誰?”
“你能不能小聲點!”陌生蟲絲毫不懼短刀繼續極速前進,“一個被關押在地牢里的神奴,被我辛辛苦苦救了出來非但不感謝我竟然還短刀相向,沒良心的東西。”
“神奴?”安其羅詫異。
陌生蟲冷哼:“神奴、神侍、神仆、神使,別以為你們月神島上的事情對外界來說是什么秘密,我知道的可不少。”
他突然向后一仰把安其羅仍在一片還算柔軟的草地上:“你手腕上沒有月牙印記,當然只能是神奴。”
安其羅看著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
真的……
自己手腕上的月牙印記竟然真的消失了,撒迦利亞說他把自己拉進了游戲里,看來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那具玩家身體了,否則應該還會有代表玩家身份的月牙印記才對。
“你到底是誰?”安其羅警惕地看向對方,“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怎么知道?”陌生蟲邊擦汗邊看四周,“我看這兒就不錯,挺安全。要不我就帶你到這兒吧,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我還有事兒。”
“呵。”安其羅冷笑。
剩下的路?
合著他還得自己原路返回?
安其羅收刀起身往回走:“沒空和你計較。”
陌生蟲滿臉震驚:“你干什么去?!”
安其羅心系撒迦利亞根本沒空理他,即便對方在后面邊喊邊追雌蟲都沒給對方半點眼神。
陌生蟲急了。
“你們這些信徒都被那個月神洗腦了!那家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神明,就連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你明白嗎?”
安其羅猛地一愣:“你什么意思?”
陌生蟲一臉嚴肅地攔在安其羅面前:“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并且能聽得明白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回想一下,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比如有一天你在街上走,或者正在做什么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你覺得自己在某一個時間點曾做過相同的事,但你又知道不可能,因為過去的你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這是幻覺嗎?還是你真的在「這里」出現過?”
陌生蟲說得有些繞,如果安其羅只是一個單純的游戲角色,他自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甚至還會覺得對方是瘋子。
但安其羅不是游戲角色。
所以雌蟲很快便明白了陌生蟲的意思,對方說得應該是,不同服務器里的同一個角色,偶爾能感受到另一個服務器里的自己。
比如撒迦利亞扮演的黑袍蟲,他在A玩家的服務器里已經進展到了跟玩家同住的進度,但在B玩家的服務器里則剛剛跟玩家相識。
那么當B玩家服務器里的黑袍蟲,進展到跟玩家同住的進度時,他很有可能會產生一種我是不是來過這里的感覺,因為他在A玩家的服務器里已經經歷過同樣的事了。
可……
可這些NPC不該知道這些……
安其羅神色復雜一時沒有出聲。
陌生蟲凝視著安其羅的表情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沒聽懂,算了,我也不該期待什么。總之你記住,我們每個蟲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NPC,我不知道誰是主角也不知道誰是反派,在我眼里,所有蟲都是NPC!”
“既然如此。”陌生蟲補充道,“既然大家都是NPC,我們憑什么被那些自稱為神的npc迫害!?這不公平!”
弒神者。
安其羅終于知道這只蟲是誰了,對方是游戲故事里那只前來刺殺月神的弒神者。
可安其羅看過研發蟲給他的故事大綱,這位弒神者從沒有過這種發言,他刺殺月神的理由明明不是這個……
等等,雌蟲猛然發現,這個世界貌似發生了什么變化。
這些npc已經不像npc了。
他們很真實。
第213章 觸手cp18(捉蟲)
重新變回紙片蟲的紅月神使被撒迦利亞埋進了草地里, 等這個世界重新降維回游戲世界時,紅月神使自然能從草地里刷新出來。
只可惜這世界上不止一個紅月神使。
月神、其他神使、所有神奴、月神島上的動植物,包括天上的月亮和一望無際的海水, 甚至是月神島之外的村鎮,所有東西都在升維,撒迦利亞無法事無巨細的處理。
目前解決方案只有兩個。
第一個是靜等百年,期滿結束后撒迦利亞會自動離開, 可安其羅等不了,正在升維中的游戲世界也等不了。
第二個則是在整個世界升維完成前帶安其羅離開,然后徹底毀掉這個世界再重建。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他該如何離開這個世界?
截至目前, 安其羅多次親口認可自己是神的信徒,撒迦利亞是神, 但他仍然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難道記憶里脫離世界的記載有錯?
撒迦利亞皺眉沉思。
無論如何, 他必須要把安其羅送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因為這些游戲角色已經不受控制了。
安其羅再厲害也只是一個普通蟲族, 不能跟著自己到處亂跑, 尤其是在月神正在抓捕他們的情況下。
或許月神很快就會發現, 紅月神使已經被自己處理掉了。
“安……”
回到地牢的撒迦利亞猛地屏住呼吸, 他發現安其羅的房間門開了一個可供正常蟲通過的縫隙。
屋內的燈是黑的, 門卻是開著的。
安其羅呢?
他的信徒去哪兒了?
·
樹林里。
仍在僵持中的安其羅和弒神者相互對視一言不發,半晌, 安其羅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道:“我聽得懂你在說什么, 也很認同你說的話,我向你保證, 我不是月神的信徒也不是神奴,放我離開好嗎?”
弒神者操控魔法陣圈定安其羅所在的位置:“抱歉, 我不能放你離開。”
他認真道:“月神島可不是什么小雜魚都能來玩耍的地方,你身上沒有魔法波動,也沒有月牙印記,你只能是神奴,即使你不承認。”
安其羅嘆氣:“如果我真的是月神信徒,我怎么可能被關在地牢里?”
“我也很疑惑這一點。”弒神者說,“十分鐘之前,我以為你是被月神拋棄的信徒,不管怎樣你至少會站在我這邊。但現在我不確定了,因為你竟然想回到地牢里。”
弒神者幽幽道:“在我眼中,你已經是一位狂熱信徒了,即便被關起來也愛得深沉。”
安其羅:“有沒有一種可能……”
把我關起來的是另外一位神?
“?”弒神者面露疑惑。
“算了。”安其羅嘆了口氣,“我急著去找我的伴侶,他很危險,你到底怎樣才能撤掉這個該死的魔法陣?”
嗯?
弒神者一愣。
神奴怎么可能有伴侶?
此時,興奮又尖銳的叫喊聲從樹林里傳出來:“藍月神使!是他,那個逃走的神侍!”
弒神者:神侍???
藍月神使是四位神使中最癡迷于武器的神使,他于神奴的叫喊聲中定睛鎖住安其羅,然后猛地皺眉:“你的短刀……”
安其羅心道,糟了!
這把短刀是撒迦利亞從藍月神使的武器庫里選出來的,他們后來還去那個武器庫里逛過,偷拿了不少好東西。
現在這些游戲角色都有自己的意識,若是對方暴怒的話準沒自己好果子吃。
安其羅登時轉身:“跑!”
弒神者:“!”
他倆轉身就跑,在黑暗的密林里迅速穿行,安其羅邊跑邊通過星星的位置辨別方向,弒神者則時不時回頭放個魔法阻礙藍月神使的追趕。
弒神者:“我們去哪兒,我的魔力被月神的藥物限制住了,我頂不了多久!”
安其羅:“去地牢,他一定在找我。”
“地牢!?”弒神者大驚失色,“你瘋了吧!那里離月神的居所最近,你這是自投羅網!”
安其羅:“隨你怎么想,你現在看到了,我根本不是神奴也不是月神的信徒,信不信我隨你。”
弒神者咬牙:“好吧,敵蟲的敵蟲就是朋友,我就不計較你神侍的身份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手腕上怎么沒有月牙標記?”
安其羅:“我……”
“他們在這兒!”
“這邊!”
那些追趕他們的神奴對密林十分熟悉,即便弒神者短時間內能用魔法阻擋一兩個,也無法阻止所有神奴來追趕他們,可他的魔力馬上就要消耗完了。
弒神者滿臉不甘:“真該死,恐怕我們又要被抓住了,這次月神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話音剛落,藍月神使便喚起傳送陣瞬移至安其羅面前,神使冷冰冰道:“原來你就是迷惑黑月的家伙,長得是不錯,可惜是個小偷。”
砰——!
來不及躲避的安其羅被對方以極大的力道甩了出去,雌蟲背撞樹干咣當墜落,一口鮮血當即從口中噴了出來。
很疼。
或許是肋骨斷了。
該死,安其羅暗道,這些會魔法的家伙簡直就是犯規,自己當時就不該買那些游戲艙。
可不買游戲艙就不會遇見撒迦利亞……
算了,認栽。
雌蟲撐著草地往起爬,每一口呼吸都像在他的肋骨上墜了一塊稱坨,的確是撕裂般的疼痛,但這對星盜來說不算什么。
安其羅冷笑著抹掉唇邊的血跡,弒神者飛奔過來扶他,滿臉擔憂和喪氣:“別反抗了,跟他走吧,否則你非得死在這兒不可。”
藍月神使冷著臉道:“算你們識相。”
“一個妄圖弒神的白日夢蟲,一個是來歷不明試圖勾.引神使的淫.蕩蟲,等祭壇開啟的那天,父神一定會好好幫你們凈化一下腦……”
他話未說話,便看見不遠處的神奴們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就連那名弒神者都一臉震驚,唯有那只被他打傷的雌蟲面露喜色。
“或許在祭壇開啟之前,我能先幫你凈化一下腦子。”低沉醇厚的聲線在藍月神使耳邊驟然響起。
這名神使脊背僵硬汗毛炸立,他只覺得這聲音熟悉又陌生,竟一時想不起對方是誰。
“你是……”藍月神使僵硬轉身瞪大眼睛,“黑——!”
黑月,這并非撒迦利亞的名諱,不過沒關系,對方已經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
眾目睽睽之下,在月神島上享有“武神”之名的藍月神使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干癟、墜落,變成一個巴掌大小的薄片。
就像一幅畫,甚至是一張照片,神奴們內心悚然。
“魔鬼!他是魔鬼!”
“深黑色的觸手!他是大海深處不可名狀的邪神!”
不可名狀?
撒迦利亞在心里吐槽,我活生生的站在這兒有鼻子有眼還有十八根觸手,有什么不可名狀的?這些低維生物為什么見到觸手就喊不可名狀?真是奇怪。
神奴們高呼魔鬼四散而去,撒迦利亞也懶得理他們。
只是一群沒有魔法的普通蟲而已,與其把力氣用在他們身上,還不如坐等月神打上門來。
弒神者正攙扶著安其羅。
他眼見撒迦利亞越走越近但身邊的雌蟲就跟嚇傻了一樣一步不挪,他都快急死了:“跑哇!跑不動也得跑哇!你也想變成紙片是不是!”
然而雌蟲根本沒理他。
安其羅把自己的胳膊從弒神者手里抽出來,極為順理成章地摟住那個“魔鬼”的腰:“嚇死我了……”
弒神者:嚇死你了?你就這樣對待嚇死你的魔鬼?怪不得藍月神使說你淫.蕩!簡直太可怕了!
安其羅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那個爆炸把你炸傷了,你沒事就好。”
撒迦利亞輕拂雌蟲的后背,在對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來晚了。”
他先是檢查安其羅的肋骨,又幫雌蟲擦干凈臉上血跡,顯然是一位溫柔體貼又細心的“魔鬼”,毫無攻擊性。
弒神者目瞪口呆:“……你有這種幫手,怎么不早說?”
安其羅幽幽道:“不是你把我從幫手身邊背出來的嗎?還強迫我感激你。”
弒神者:“……我……”
撒迦利亞輕瞥弒神者,像是在打量一張不值錢的紙片。
弒神者雙手高舉:“……敵蟲的敵蟲就是朋友,我愿意成為您的信徒!神!”
撒迦利亞聞言先是抬頭看天,然后又看了看四周,毫無任何變化,神明輕嗤:不是真心的。
·
弒神者說,月神身邊總共有四位神使,白月、紅月、藍月和黑月,現在藍月神使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其他神使會不會來抓我們。
撒迦利亞心想,紅月和黑月也不在了,恐怕月神只能自己來抓我們。
安其羅躺在撒迦利亞懷里偷笑,撒迦利亞抱著雌蟲邊走邊問:“笑什么?”
“沒什么。”安其羅神神秘秘收斂笑意。
他心說,我看見你就高興,就想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說出來會丟臉,所以我選擇不說。
星盜首領還是很好面子的,尤其是在別蟲面前。
撒迦利亞垂眸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
“能跟官方聯系嗎?”撒迦利亞控制著自己和正在探路的弒神者之間的距離。
安其羅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游戲面板,然后遺憾搖頭:“現在游戲面板是黑的,我沒辦法翻找聯系按鈕。”
“剛聽那些神奴說,好像其他玩家都被強制下線了。”安其羅說,“游戲出現這種問題官方一定在奮力搶修,說不定會重置游戲,或許到時候……”
“到時候就來不及了。”撒迦利亞輕聲道。
安其羅一愣。
撒迦利亞:“游戲重置,這個世界的確會回復原樣,我也會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去,但你不行。你已經被我拉到這個世界里了,如果這個世界被重置,你作為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物,會被清除掉。”
安其羅沒說話。
撒迦利亞抱住安其羅收緊手臂:“都是我的錯,我必須把你盡快送出去。”
第214章 觸手cp19
“但你不知道怎么離開這個世界對不對?”
安其羅靠在撒迦利亞的肩膀上輕聲問:“如果你能離開的話, 你就不會在游戲里等我半年了……天吶,我竟然有點高興。”
這樣的想法貌似有點卑劣,但安其羅不在乎, 因為絕大多數時候,安其羅都認為自己不算什么好蟲。
比如,過去的他沒少綁架無辜的蟲質,威脅對方的家蟲如果不給贖金就撕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蟲質一口飯吃,不毆打對方,因為藍巾需要足夠的錢購買武器, 這樣才能在滿是變異獸和星盜的公共星域里活下去。
他也會搶劫,因為那些貴族雄蟲有錢, 搶起來性價比很好;他還會打蟲,因為如果不展示絕對的威懾, 自己就會變成被欺負的最底層。
在他的世界里,實力是除了食物之外唯一能讓蟲活下去的東西, 所以他早就習慣了霸占, 霸占一切能讓他覺得安全的東西。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安其羅抿住嘴唇在撒迦利亞懷里蹭了兩下:“我把你丟在游戲里半年, 再上線的時候雖然嘴里在道歉, 但其實心里沒有很愧疚。知道你出不去之后甚至很慶幸, 幸好你出不去,否則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想霸占你, 雌蟲心想,
撒迦利亞聞言輕笑。
“笑什么?”安其羅瞥他。
撒迦利亞說:“我在想,你是真的想讓我認可你卑鄙, 以此打消你的負罪感。還是只是想借機自嘲一吐為快,然后永不悔改。”
安其羅瞠目結舌:“你好像又聰明了, 你之前連我是不是在生氣都分辨不出來。”
撒迦利亞點頭:“嗯,我在持續進步。”
“至于你剛才的問題。”撒迦利亞低聲道,“我不覺得你卑鄙,占有欲是一種很常見的情感,即使是神也不能避免。還有,我們不是占有與被占有的關系,而是互相占有的關系。因為我對你也有占有欲,所以我才會把你拉進游戲里。”
如果你選擇其他神信仰,或者跟其他神接吻的話……我恐怕會把你綁回我的世界,讓你不得不信仰我。
撒迦利亞說:“總之,我們扯平了。”
不是霸占,是互相占有?
安其羅對神明濃烈的占有欲毫不知情,他凝視著撒迦利亞一點點理解對方說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他記得小時候,雌父抱著他從兩層樓那么高的星際垃圾堆里爬出來,那股令蟲作嘔的垃圾味和焦土煙塵仿佛現在都凝滯在他肺里。
雌父說:“安其羅,我可憐的蟲崽,你的名字在古蟲語里是備受神眷的意思,但現在的你必須要像變異獸一樣活著。吃盡一切能吃的東西,占盡一切能占的地盤,在成為真正被神眷顧的幸運兒之前,先活著。”
“怎么了?”撒迦利亞看他,“又發呆?”
安其羅吻了下撒迦利亞的下巴:“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好像已經成為被神眷顧的幸運兒了。”
撒迦利亞笑:“嗯,你早該有這個覺悟,你注定是我的信徒。”
獨一無二的信徒。
安其羅笑出聲:“什么鍋配什么蓋?”
撒迦利亞眉眼糾結:“嗯……雖然這個比喻很土,但的確是這個意思。”
“你還知道什么是土?”安其羅眨眨眼。
撒迦利亞彎唇:“我知道的東西,比你的想象力還要更豐富一點。所以關于離開這個世界,我有一點小猜想。”
安其羅:“?”
·
一處不起眼的民居旁,撒迦利亞他們借助房屋的陰影躲藏起來。
“他們短時間內應該想不到我們會藏在神奴這里。”弒神者小心翼翼地探頭查看。
撒迦利亞:“月神能追蹤到我的位置。”
什么?!
兩只蟲極為驚訝地看向撒迦利亞。
安其羅皺眉:“當時你在地牢里吐血,難道是因為……”
撒迦利亞點頭:“這只黑袍蟲吃過月神給他的藥,當時我為了躲避官方的調查脫離出去了,所以沒能阻攔。”
“等等,等等。”弒神者一頭霧水,“什么黑袍蟲什么藥什么官方?你們到底是誰?”
安其羅根本沒法給他解釋這些,他對弒神者道:“我知道你,弒神者,是太陽神的神使,因為不滿太陽神的殘暴統治所以背叛對方逃出了日神島。”
弒神者大吃一驚:“我,我不叫什么弒神者,我叫凱恩斯,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安其羅:“我還知道你偷了太陽神槍,這桿槍可以被祭壇的力量激活,你想用它殺死月神。”
弒神者滿臉震驚。
“以你的力量,即便你有太陽神槍也殺不死他,但是我可以。”撒迦利亞篤定道:“我可以幫你殺死月神。”
弒神者凱恩斯迷茫地看向撒迦利亞:“你突然這么說……一定有前提對不對?對我來說還挺危險的?”
撒迦利亞:“有點,我需要你幫我引開月神。”
弒神者:這叫有點???
安其羅:“你手中的太陽神槍對月神來說是個大麻煩,他把你關在地牢卻沒殺你,就是因為他想借助祭壇的力量掌控太陽神槍。等他比太陽神更強大的時候,他就可以奪取對方的土地和臣民。”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你甚至連魔法都沒有。”弒神者瞠目結舌。
因為我看過官方設定集,安其羅心想。
在官方的主線故事里,月神島只是第一篇章,玩家在月神篇章進入月神島,和月神、四位神使以及弒神者分別發生曖昧。
在月神篇章結尾的時候,太陽神會把玩家作為威脅月神和弒神者的籌碼抓走,以此引出第二個篇章,日神篇。
在這個存在許多祭壇的世界里,每位神明都誕生于祭壇,并圍繞著祭壇占據土地、發展信徒。占有更多祭壇的神明力量更強,失去祭壇的神明則會失去作為神的資格。
祭壇是神明們的生命之源,也是他們的弱點。
如果弒神者帶著太陽神槍開啟月神祭壇,月神一定會感受到威脅前去保護祭壇,這能給撒迦利亞他們爭取到聯系官方的時間。
在撒迦利亞的計劃里,只要能把安其羅先送出去,無論是月神還是太陽神,殺死幾個神都好說。
被異色雙瞳注視著的弒神者很快便被說服了:“好,我答應你,我盡量幫你爭取時間……可你確定你能殺死月神?”
撒迦利亞笑笑:“請相信我。”
“好吧。”弒神者欣然同意,“反正我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如果你真的能殺死月神,我就發誓成為你的信徒,并帶領我的族裔一同信仰你。”
·
弒神者走后,安其羅盯著撒迦利亞的眼睛看。
神明溫柔回視,幫安其羅順了順頭發:“為什么這樣看我?”
“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安其羅目光探究,“聯系官方,延遲游戲重置的時間,尋找脫離世界的方法,真的只有這么簡單?”
“簡單嗎?我不覺得。”
撒迦利亞選了個空無一蟲的屋子跟安其羅翻窗進去:“還記得你的游戲面板是怎么亮起來的嗎?”
安其羅愣了一下:“你是說……”
的確,他的游戲面板現在是黑的,無法聯系官方,想讓面板重新亮起來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觸發那些r20卡牌。
“我們觸發那張飲酒吻的卡牌怎么樣?”撒迦利亞從柜子里翻出一瓶酒,他轉身笑著看安其羅,“或者你喜歡其他牌?花叢忘情還是濕身烹飪?現在都很合適。”
安其羅腦子懵了一下,耳根迅速紅了。
他心說怪不得撒迦利亞要把弒神者支開,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他瞞了我什么事情。
雌蟲揉了揉泛紅的耳朵,說實話,他只記得卡牌還有五張,根本不記得名字,但名字都很澀就對了……赤.裸.裸的戀游調性。
安其羅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地看著撒迦利亞拔出瓶塞自斟自飲灌了一大杯酒,然后嘆息道:“游戲系統沒反應,看來非玩家無法觸發卡牌。”
他把酒杯重新倒滿遞給安其羅,用雙臂把雌蟲困在自己和木桌之間。
“喝吧。”撒迦利亞的唇舌被酒液浸濕,溢出酒氣,他在安其羅的臉頰處吻了一下,發出輕輕的啾聲,“快點,我已經想吻你了。”
安其羅被他撩得差點冒煙:“你,你到底從哪兒學的這些東西?”
撒迦利亞歪頭:“游戲論壇,玩家寫的,不喜歡?”
他回憶了一下原文。
【啊啊啊!如果某位雄蟲閣下對我執行如下操作我簡直能幸福的暈過去!
(勾起唇角,帥氣倒酒一飲而盡,酒液順著下巴滑落)唔,自己喝有點沒意思啊,不如我們一起?(強勢湊近,眼神凝視,遞酒杯,目露勾引)喝吧,快點,我已經想吻你了。】
撒迦利亞扳過雌蟲的下巴,讓眼神躲閃的對方直視自己:“頭暈嗎?”
幸福的暈過去?
安其羅紅著耳朵抿了下嘴唇:“還沒喝呢,暈什么。”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深吸一口氣仰頭含住撒迦利亞的嘴唇:“吻我,快點。”
【滴,根據您當前所在場景,已自動加載r20-濕噠噠飲酒吻卡,祝您游戲愉快。】
卡牌自動運行的一瞬間,安其羅不受控制地接過酒瓶大口灌酒,然后把剩余的酒液澆了兩人滿身。
溫涼的酒水讓安其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本就輕薄的襯衫和短袍瞬間變得半透明,熱辣甘甜的麥芽香氣被廚房里用來烤肉的壁爐熏得酒香四溢,他們的身體急切地撞在一起蹭.動.摩.擦,發出讓蟲濕.熱的喘息。
撒迦利亞把安其羅壓在桌子上,半強迫性地跟對方十指相扣,腰部輕輕搖晃:“看面板。”
安其羅含混地嗯了一聲,他因對方的晃動神思恍惚,邊回吻邊在面板上開始翻:“找到了,可以聯……嗯!”
這種激活面板的方式對他來說簡直是種折磨,因為撒迦利亞這家伙已經把觸手伸進他的衣服里去了。
在安其羅按下聯系按鈕的一瞬間,游戲工作室里代表玩家上線的光點亮了。
第215章 觸手cp20
《神秘的閣下》游戲工作室, 正因玩家大面積被迫下線而陷入困境的員工蟲們聚在一起哀嚎。
“游戲論壇已經炸鍋了!蟲神!我敢打賭里面有不下二百家媒體正在截屏帖子做寫稿素材!”
“網絡安全部那邊還沒反饋嗎?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
“嗚嗚嗚,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本次經歷將成為我職業生涯中的最大黑洞。”
“調整一下狀態伙計們!”游戲負責蟲三步并作兩步站在桌子上, “經老板首肯,網絡安全部那邊已經開啟了強制重啟,預計24小時后就會把游戲刪檔刷新,各小組準備一下應對計劃吧。”
愁眉苦臉哀嚎著的員工們聞言停頓了一下, 然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哀嚎。
不過新的哀嚎很快便結束了,畢竟所有辱罵郵件和刪檔補償都有處理完的一天,總比一直放在這兒不處理, 毫無盼頭的等下去強。
他們回到各自的工位上開始了新一輪工作,處理客訴、維護論壇氛圍、接待來訪媒體……
正在這時候, 一直負責盯著在線用戶數面板的研發蟲突然大叫一聲:“啊——!有玩家上線了!燈綠了!綠了綠了!”
什么?!
玩家上線?!
整組的研發蟲瞬間包圍過來。
“幾個玩家上線?”
“哪里的ip?”
“對方地圖探索范圍開啟多少了?”
“稍等我看看。”他激情點擊猛敲鍵盤,“蟲神, 只有這一個玩家在線,我們可真是倒霉的幸運兒, ip是……靠, 荒星, 是上次那個玩家!地圖探索已達100%!他絕對可以幫我們探索bu□□位!”
游戲負責蟲擠進來:“聯系他!快聯系他!”
雖說強制重啟游戲已成定局, 但如果有玩家能在重啟前幫他們定位bu□□, 他們就有90%的把握避免同樣的錯誤再次發生,這對公司來說很有價值!
然而還沒等研發蟲按下聯系按鈕, 負責游戲內用戶投訴的客服蟲也大喊起來:“我收到了從游戲內發來的通訊信號!”
“轉視訊!直接轉視訊!”
通訊光屏倏地展開, 一張氣喘吁吁面帶紅暈的美艷面容突然出現在大屏上。
對方身上裹著一個黑袍,氣質鋒銳卻透著點不可言說的余韻, 游戲工作蟲們無暇多想,他們都認識他, 對方正是前段時間跟網紅coser嗆聲的星盜先生。
游戲負責蟲:“您……”
“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安其羅喘了口氣,“游戲內的情況比較復雜,我可以幫你們處理,前提是不要重啟游戲。”
在場的所有蟲都愣了一下。
安其羅以為是這些蟲不信任自己,便急促繼續道:“現在游戲內應該只有我一個玩家能正常上線吧?你們只能信任我也必須信任我,給我一些時間,我……”
“抱歉這位先生。”游戲負責蟲面帶難色的搓手,“不是我們不想同意,而是游戲的強制重啟功能已經打開了,這個功能一經打開就無法停止,所以……”
安其羅咬牙打斷:“是因為成本?多少錢?我來賠償。一個億?十個億?”
“不是成本的問題,是真的無法停止,這相當于是一種自毀程序。”負責蟲試圖解釋,“您知道我們用的是AI,關于AI成長的上限我們無法確定,所以游戲重啟機制也是一種保護機制,蟲族不能制止AI也不能制止,是絕對的重啟。”
這是一場無法阻止的摧毀。
安其羅屏住呼吸,負責蟲也不說話了,空氣一片安靜。
下一瞬,安其羅的身邊突然傳出一個低沉冷靜的詢問:“可以強制玩家下線嗎?”
安其羅猛地回頭:“你敢!”
負責蟲驚詫:“兩個玩家?你們在同一個服務器?是玩家論壇里說的那種跨服?”
研發蟲看著光腦愣怔:“不可能……在線的明明只有一個玩家,這是怎么回事兒?你們,你們是同一個ip同一個游戲艙?用了外掛嗎?”
然而對方并沒回答他們這些問題,那個低沉的聲音繼續問:“強制他下線,現在。”
安其羅氣得眼眶發紅:“撒迦利亞!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就知道你有事兒瞞著我,你騙我!”
這對話特別像小情侶吵架,負責蟲摸不到頭腦:“額,強制下線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在下線前二位能幫我們找一下bu□□位嗎?時間比較緊迫只有24小時,我們可以支付報酬。”
安其羅:“閉嘴!我缺你那點錢?”
24小時……
撒迦利亞:“強制他下線,我幫你們定位bu□□。”
安其羅:“撒迦利亞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研發蟲在負責蟲的手勢下悄悄操作,打算讓那位脾氣比較急的星盜先生下線,然而他操作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只能目瞪口呆地說:“抱歉,無法執行強制下線。”
撒迦利亞眉頭緊皺,對他來說最差的情況已經出現了。
負責蟲大驚:“怎么可能?所有玩家都被強制下線了,為什么現在會出問題?”
他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星盜先生,難道你們被困在了……”
「原來你們在這里,黑月。」
一個令游戲官方蟲格外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屏幕另一側,大家都驚呆了。
是月神?
這什么鬼?游戲內在繼續走劇情?不是……月神的情節點怎么可能在這時候出現?!這不科學!
啪一聲,視訊光屏黑了。
“星盜先生下線了。”研發蟲喃喃,可對方真的下線了嗎?他十分懷疑。
·
【r20卡牌濕噠噠的飲酒吻時限已到,祝您游戲愉快。】
伴隨著冰冷的游戲播報聲響,身著銀白色迤邐長袍的月神推門而入。
在看向撒迦利亞的一瞬間,月神眉頭皺了一下,他很疑惑,面前的黑月神使對他來說好像有些陌生,不太像他從小養大的那個孩子。
白月神使同樣迷惑,他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黑月非常不同,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他又毫無頭緒。
高高在上的月神最終還是沒有把“黑月神使”放在眼里,他平靜地看向撒迦利亞,眼眸深處溢出些許漠視:“黑月,這是你找的幫手?”
在他心里,黑月神使是他從小養大的,對方有幾斤幾兩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紅月和藍月死得蹊蹺,神奴也都說藍月是黑月殺死的,但他并不相信。
能讓蟲產生幻覺的魔法可太多了,那些神奴只是普通蟲,根本分辨不出來。
他謹慎地打量安其羅:“紅月神使和藍月神使應該是死在你手里吧?你跟那個試圖暗殺我的蟲是一伙兒的?”
四大神使里僅剩的白月神使站在月神身側,他眼神復雜地打量著撒迦利亞和安其羅,像一團毫無存在感的空氣一樣一言不發。
撒迦利亞本能地將安其羅擋在自己身后:“紅月和藍月都是我殺的,你要替他們報仇嗎?”
撒迦利亞心想,距離游戲重啟還有24小時,他跟安其羅恐怕沒有時間探索更多逃出去的方法了……
唯一的辦法,只剩撕裂空間。
他需要在游戲世界和蟲族世界中搭建一個通道,雖說空間破裂會給蟲族世界帶去很多很多麻煩,但為了安其羅,他別無選擇。
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快的辦法,可如果要這么做,他需要更多力量。
他的力量被升維中的游戲世界吞噬了太多,雖說殺掉面前的神使和月神對他來說不算難事,但殺死他們既浪費時間又消耗力量,既然如此,不如……
黑暗中的觸手蠢蠢欲動,半朦朧的墨色霧氣在屋外無端升起,將整個木屋緩緩包裹在里面,輕柔飄忽卻暗藏殺機。
月神對此一無所知,反倒是白月神使似有所感,攥緊手掌目露驚恐。
“白月。”月神輕喚。
白月神使強撐平靜:“父神。”
月神:“抓住黑月,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殺死紅月和藍月的本事。”
白月神使面露難色:“父神……”
轟——!
一陣刺目的白光突然沖天而起,耀眼的光團讓整個月神島瞬間宛若白晝,巨大的震感傳導至他們腳下,白月神使看著窗外驚呼:“是祭壇!”
月神面色一變咬牙怒道:“白月!抓住他們,等祭祀的時候我要讓他們成為祭品!”
他說完這番話轉身便朝祭壇的方向趕去,撒迦利亞并未阻止他,因為在真正的神明眼里,月神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丑罷了。
也省得他把月神綁去祭壇了,撒迦利亞心想。
被留在原地的白月神使相當尷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里不斷涌動的強大力量,那種讓他汗毛直立,從骨子里開始恐懼的強大力量。
白月神使緩緩轉身,對撒迦利亞顫聲道:“你不是黑月,對不對?”
他沒等撒迦利亞回應便繼續道:“月神手下的四位神使均是失落神明的后裔,紅月是火神的后裔,藍月是海神的后裔,我是天空之神的后裔。我的力量雖然不如月神和其他神使強大,但我有一雙能洞察真相的眼睛。”
白月:“過去,我猜測你的血統跟大地之神有關,可現在,別說你的血統了,你的一切我都看不清楚。”
撒迦利亞:“我時間有限,對這些不感興趣。”
黑色的云霧蔓延至室內,白月神使面色慘白,他急促道:“我可以幫你對付月神,這樣算是有誠意嗎?”
撒迦利亞挑眉。
白月神使坦言:“我是天空之神的子嗣,等待逃離月神島的時機已經等了很久了,正因如此我才會放任黑月四處游歷,還將那個帶著太陽神槍的神使放進來。”
安其羅看了正在思考的撒迦利亞一眼,小聲道:“是真的。”
撒迦利亞知道安其羅看過設定集,于是他牽住雌蟲十指相扣,對白月說:“好,一起去祭壇。”
白月神使躬身后退,撒迦利亞準備跟著離開,安其羅反握住撒迦利亞的手原地站定。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告訴我。”安其羅盯住對方的眼睛。
第216章 觸手cp21(營養液5300加更)
撒迦利亞沉默了一會兒。
他輕嘆:“我沒有要刻意瞞你什么, 只是有些東西跟你的生命比起來,根本就不重要。”
“什么東西?”安其羅問。
“記憶。”
撒迦利亞撫摸安其羅的側臉:“想送你回去必須撕裂時空,撕裂時空會加速兩個世界的融合, 所以送你回去之后,我必須盡快倒轉時間,回到游戲尚未開始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沒有見面,所以你會忘記我。”
重來一次, 安其羅或許仍然會買游戲艙,仍然會極不情愿地嘗試戀愛游戲,但游戲里不會再有撒迦利亞了。
安其羅抿住嘴唇, 茶金色的眸子以一種迷戀、祈求的眼神看著撒迦利亞。
撒迦利亞輕聲說:“我會去找你的,我保證。”
他們會重新邂逅, 在不同的地點和時間,撒迦利亞不確定對方是否仍然愿意做他的信徒, 但他覺得不做信徒也沒關系,他們可以以另一種身份相處。
朋友、伙伴、愛侶……都可以, 只要安其羅愿意, 不做信徒也可以。
他們會在一起更久。
·
祭壇是一座由純白巨石堆積而成的建筑, 建筑正中心是一個幾乎可接天地的雕花石柱, 上面纏繞著一個含苞待放的巨型月亮花花苞。
石柱高聳、巍峨, 只看一眼便能讓蟲從心底里滋生出一種頂禮朝拜的欲望。花苞寧靜、祥和,能讓蟲感受到被神眷顧般的心緒安寧。
這個世界的天地便是由這些石柱支撐起來的, 由花苞孕育而成的生命便是神明。
撒迦利亞他們僅用幾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祭壇, 弒神者正手持金光閃耀的太陽神槍跟月神僵持。
在看到撒迦利亞的一瞬間,弒神者凱恩斯驚喜大喊:“你們終于來了!我魔力耗盡沒法激發太陽神槍完整的力量, 這上面的防御魔法馬上就要失效了!”
一旦魔法失效,他就是任月神宰割的魚肉, 以他僅剩的魔力根本沒法跟月神對抗。
正在不斷向祭壇逼近的月神聞聲轉頭,當看見白月神使跟撒迦利亞并肩而立的一瞬間,他陰沉了面色。
“白月,你也選擇背叛我嗎?”
白月神使沒有說話,他退至撒迦利亞身后,向新的神明展示了自己的忠誠。
時間緊迫,在月神開始喋喋不休之前,撒迦利亞便喚出自己的觸手和綿綿不絕的可怖黑霧。
如果說太陽神槍散發出來的光芒是螢火之光,月神腳下的魔法陣是珠翠之輝,那撒迦利亞召喚出來的黑霧便是無盡之海,他的觸手便是停駐在海面之上的古神陰影。
平靜、暴怒、審判,在場眾蟲根本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這種被寒鐵扼制住的膽寒。
他們時至今日才懂,有些可怖來自于未知,讓人惶惶不可終日,有些可怖則近在眼前,讓你驚覺下一秒就是自己此生的死期。
“開啟祭壇。”撒迦利亞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弒神者凱恩斯。
凱恩斯自從未有過的震撼中驚醒點頭,發自靈魂地回了一句:“是。”
這才是神明,他忍不住想。與太陽神和月神微不足道的魔法相比,弒神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令蟲窒息的神明威壓。
不想逃竄,無力反抗,唯有臣服。
月神佇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牙齒打顫不可思議道:“你不是黑月,你不是他,你是誰?是誰!在這片大陸上不可能有像你這樣的神!你不可能是祭壇孕育出來的生命!”
渺小的生靈,無趣的提問,撒迦利亞懶得回答,他說:“閉嘴。”
月神面色慘白瞬間噤聲,像只被巨獅恐嚇的倉鼠一樣待在原地。
下一秒。
祭壇開啟,更多光柱從潔白的巨石上緩緩上升,連接無盡深空。
撒迦利亞輕呼一口氣,有記憶傳承的神明無需學習便能知曉它的規則,他指引凱恩斯將太陽神槍投入其中,然后瞥向木立在側的月神。
“進去。”
月神嚇傻了,進入祭壇?這是祭品該做的事。
“我不說第二遍。”撒迦利亞皺眉。
在他看來,用月神祭祀就跟燒了一張紙片沒什么區別,反正這張紙片很快便會復活在游戲里,只不過那時的月神會重新變回那個被主線劇情操控的游戲角色罷了,這才是他該有的命運。
月神轉身便逃,撒迦利亞“嘖”了一聲,卷動觸手將試圖逃跑的月神攔腰拽起,反手扔進祭壇里。
弒神者和白月神使同時咽了一下口水。
月神,他們眼中不可逾越的力量高山,對有些神來說不過是隨手摘取的葉片……真是十分可怕。
平靜的天空終于被源源不斷的力量沖開了一個渺小的黑洞,這個黑洞從手掌大小瞬間便擴展為可供一蟲通過的口子。
黑洞不斷擴張,內部傳來的吸力也越來越大,祭壇四周的樹木植物甚至是祭壇內的巨石,都開始源源不斷地被黑洞吞吃進去。
正在祭壇正中等待死亡的月神眼睛亮了,奔向未知總比原地等死好,他心想。
于是他用盡全身力氣奔向黑洞,迅速消失在撒迦利亞他們面前。
“他,他跑了!”弒神者凱恩斯求助般地看向撒迦利亞。
撒迦利亞沒理他,神明閉上眼睛靜靜感受了半晌,然后彎腰抱起自己的信徒:“洞內沒問題,走了。”
白月、弒神者:哦……合著月神是個探路的。
安其羅緊緊抱住撒迦利亞的脖子一言不發,他的眼眶逐漸泛紅,心臟和喉頭處都像堵了大團的棉花。
撒迦利亞抱著雌蟲在漆黑的甬道里前行,距離二十四小時的重啟時限還有很久,所以神明不介意慢一點。
他用下巴蹭了蹭安其羅的發頂,輕聲安慰:“別難過,你的心跳又變快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高興?”安其羅反問,“沒蟲像我這樣幸運了,玩個游戲竟能跟神談戀愛,談個戀愛還能時光倒流,你說我是不是該換個新對象?反正……唔。”
撒迦利亞吻住這張不省心的嘴,把雌蟲心里堵著的那點怒氣吃得干干凈凈。
他用嘴唇在安其羅臉上憐愛地亂吻,無奈嘆息:“別氣我,我的心跳也要變快了。”
安其羅一言不發。
撒迦利亞開始思考:“不如你向我許愿怎么樣?我承諾,我會帶著你的愿望去找你。即便你最后沒有愛上我,我也會陪著你的。”
“沒有那種可能。”安其羅小聲嘀咕,“我才沒有那么容易愛上別的蟲。”
“嗯?你說什么?”撒迦利亞歪頭。
“沒什么。”安其羅不自在地移開眼,“我要開始許愿了。”
撒迦利亞笑:“好。”
安其羅:“我要你陪我玩游戲,陪我重新在游戲里逛遍所有地方。”
撒迦利亞:“嗯。”
安其羅:“我還要你送我花,不止是在游戲里,現實里也要,每天一束。”
撒迦利亞:“可以。”
安其羅:“你不許再欺騙我,任何事情都不許瞞我,心里想了什么小九九就要立刻說出來告訴我。”
撒迦利亞:“……哦。”
安其羅:“最后,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就強迫我喜歡你,用盡所有手段,直到我喜歡你為止。”
撒迦利亞頓了一下:“你會不高興。”
“放屁。”安其羅瞪他,“你強迫我的時候我高興的要死,我就喜歡你強迫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高興?”
撒迦利亞憋笑:“可以。”
安其羅面子丟盡,沒話說了。
又過了一會兒,漆黑色通道的盡頭泛出光亮,打破了他們短暫的靜謐。
撒迦利亞輕嘆:“要再見了。”
安其羅抿唇:“再見。”
·
十幾分鐘前,《神秘的閣下》游戲工作室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
一個巨大的黑洞像被吹大的氣球一樣從游戲工作室內部突然出現,然后便是一陣陣要蟲命的狂風,吹出來一堆樹葉、泥土、花草枝干,甚至還有……
“黑洞外竟然是這樣!”
一個銀發銀袍的怪異蟲從黑洞里走出來,眸中異彩連連,極驚喜地打量著這個新奇世界。
室內的大屏、光腦、精致華美的裝修,窗外的高樓大廈,廣袤土地,以及他作為神明都從未見過的科技。
月神喜上眉梢:“原來如此,世界之外還有世界,我可以擁有更多信徒——!”
一條墨黑色的粗壯觸手,將試圖在異世界大展宏圖的月神卷了回去。
另一條觸手,則卷著一位蜜棕色卷發的美艷雌蟲輕輕放在地上,觸手尖端寵溺地碰了碰雌蟲的發頂。
從黑洞深處傳來一個聲音:“等我找你。”
安其羅輕吻觸手尖端:“嗯。”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黑洞一點點消失。
游戲工作室里的眾蟲仍然驚慌失措著。
研發蟲驚叫著和一個不知所措的神奴撞在一起,另一個神奴則被游戲光屏上的亮光嚇得直捂眼睛:“是魔法陣!我是月神的信徒!不要對我使用魔法陣!”
只出來一半的樹上面掛著一個蜂窩,蜜蜂受驚反抗,游戲工作室的蟲被它們追的滿屋子亂竄。
負責建模的蟲撿起泛著淡淡光輝的月亮花喃喃:“天吶,這是我做的月亮花,是真正的月亮花!真漂亮,我是個天才!”
游戲里被殃及池魚的酒館老板則急得直蹦:“是誰!是哪個亂用魔法的家伙干得!我廚房里的火還燒著!我的豆子燉肉會燒干的!”
只有安其羅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原來被拋棄在另一個世界是這種感覺,他心想。
那半年,你一定很難過吧,撒迦利亞?
第217章 觸手cp22(修口口)
沒過多久, 混亂的眾蟲瞬間噤聲如同被按了暫停鍵,包括安其羅。
時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倒轉。
三天前……
一個月前……
半年前……
無形的力量操縱著這一切,讓世界倒回了游戲內測尚未開始的時候。
那一天, 荒星上的陽光很明媚。
細碎的光斑透過窗簾灑在酣睡中的雌蟲臉上,在安其羅光滑緊實的小麥色皮膚上落下金箔般的光影,既像神明溫柔的目光,也像蘊含了無限眷戀的親吻。
沉睡中的雌蟲突然皺起眉頭, 他叨念了幾句含糊的囈語,指尖彈動想要抓住什么。
下一秒,安其羅猛地驚醒, 翻身而起。
“嘶……頭好疼。”雌蟲突然暈了一下,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然后擰眉吐槽,“誰買的假酒?喝了難受。”
“我是不是斷片了……”安其羅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東西。
叩叩叩——!
“老大!你醒了沒老大!”
“進。”安其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沒醒的都讓你叫醒了,有屁快放。”
“嘿嘿。”進門的星盜搓了搓手, “您訂的快遞到公共星域外圍了, 是我們替您取還是……?”
快遞?
安其羅懵了一下, 仿佛訂快遞這件事在他記憶里已經很遙遠了一樣, 他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訂了什么:“哦,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拿吧。”
那名手下笑得諂媚極了:“好嘞老大, 那我幫您準備飛船。”
“等等。”安其羅揉了揉太陽穴, “把后廚的那批酒換掉,那群混蛋是不是又貪便宜了?買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假酒, 喝了頭疼。”
“啊?哦哦好。”手下撓頭,換酒了嗎, 他怎么沒喝出來?
·
快遞公司向來只敢把貨物送到公共星域外圍,因為一旦進入公共星域,快遞公司的飛船便會變成誤入貧民區的肥雞,不出一分鐘就會被各路星盜盯上劫走。
飛船上,憂心性命的快遞員瑟縮著給安其羅科普要點:“咳……由于您選購的是最新款體感游戲艙,該艙體可兼容游戲有限,請您在購買游戲的時候需要注意一下適配性。”
“這么麻煩?”安其羅蹙眉,“你就告訴我它能玩哪些游戲?”
快遞員嚇得肩膀一縮:“好,好的!您可以玩《戀吻閣下》《異星球邂逅》《異星球邂逅r20特別版》《八個閣下一個我》《濕漉漉的夾心餅干》,還有即將內測的《神秘的……”
“……”安其羅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這游戲名字怎么聽著都不正常?什么亂七八糟的。”
快遞員支支吾吾:“……嗯,戀愛游戲么,總是得帶著點不正經,否則銷路不好,您懂的。”
安其羅:“等等,什么游戲?”
“呃,戀愛游戲。”快遞員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戀愛游戲???
安其羅本想罵蟲來著,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字眼剛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戀愛游戲就戀愛游戲吧,星盜團里那些蟲崽子們成日里好勇斗狠,大把的精力沒處釋放,弄個戀愛游戲釣一釣也挺好。
“知道了。”安其羅說,“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
“您稍等,還有這個!”
快遞員摸了半天才掏出一張邀請函一樣的黑色卡片:“這個是游戲艙出庫的時候,他們的工作蟲給我的。為了保證新款游戲艙的游戲體驗,他們公司和那款即將內測的游戲《神秘的閣下》特別推出了陪玩.上.門.服.務。上.門.服.務已經綁定了您的購物賬號,所以無法轉增,陪玩蟲會在游戲艙到貨后的24小時內聯系您,請注意接聽電話。”
“陪玩?”安其羅挑起漂亮的眉毛,“你確定?來荒星陪玩?”
安保措施健全的快遞飛船連公共星域都不敢進,一個游戲公司的陪玩蟲敢來荒星?呵,這是陪玩還是賠命?
快遞員擦汗:“等他聯系您的時候,您可以再詢問一下,哈哈。”
他依稀記得,當時貨物明明已經裝配好了,但也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一個工作蟲給了自己這張卡片,說是什么陪玩服務的說明。
因為夜太深,快遞員蟲沒看清對方的容貌,只記得對方身材高大,說起話來聲音好聽態度禮貌,還穿著游戲公司的制服,不像是騙子。
但無論如何,在他看來這玩意絕對是發錯了,咋可能有陪玩蟲敢來荒星呢,呵呵。
·
安其羅也覺得這張卡是發錯了。
雖說自己一口氣買了二十個游戲艙,但這點費用還不至于讓游戲公司派個員工來荒星賣命。
雌蟲把黑色卡片隨手扔在桌上,給飛船調了個自動返航模式,然后將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往桌子上一搭,開始閉目養神。
沒過三分鐘,安其羅滿臉煩躁地按住心臟:“你跳這么快干什么?該死,那個假酒不會給我喝出心臟病了吧?”
雌蟲開始原地轉圈,每轉一圈,他的眼睛都會往那張巴掌大小的黑色卡片上瞄一眼。
這是一張圓角正方形卡片,手感硬實不易彎折。卡面上是一大束紅色花朵,安其羅沒見過更不認識這種花,但他莫名覺得這花挺好看。
這貌似是一張手寫卡……
安其羅好奇地啃了啃指尖。
對這些小玩意從不感興趣的星盜首領,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他鬼使神差地翻開卡片,驚訝發現里面竟然寫著自己的名字。
【安其羅,很高興你已經收到了這張卡片,我會盡快給你打電話的——撒迦利亞。】
漂亮的手寫體,從內容來看似乎沒什么問題,撒迦利亞……安其羅摸了摸這個名字,他心說,這個陪玩的名字倒是很好聽。
他正想著,下一秒,手腕上的通訊器便響了起來。
來電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安其羅本想掛斷,但看著手里那張黑色卡片,雌蟲還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
電話接通后安其羅沒說話,沒想到對方也沒說話,雌蟲一反常態地沒罵對方混賬,而是聽了幾秒對方的呼吸聲。
另一端的呼吸聲很輕,貌似和自己一樣屏住了呼吸,安其羅抿唇:“喂?”
那邊的蟲笑了一聲,低沉醇厚的聲音在通訊器的加持下像是纏繞了電流,安其羅的耳朵開始發熱。
“我還以為你會把電話掛斷。”對方笑著說。
“你倒是了解我。”安其羅冷哼,“看樣子是來找我麻煩的?星盜?軍部?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組織?”
“都不是。”對方嘆了口氣,“我是來提供陪玩服務的,星盜先生。免費上門、24小時陪玩、不限時、不限陪玩項目。簡言之,你想讓我干什么都行。”
安其羅嗤笑:“賠本的生意?”
對方笑:“明明是包賺的生意。”
“可惜我不需要陪玩。”安其羅坐回椅子上,腳尖愉悅地晃晃,像魚鉤,“如果不想把命丟在荒星,我勸你最好原路返回。”
對方疑惑地“嗯”了一聲:“可這是我第一次工作,如果不能成功的話我會很傷心。”
安其羅輕哼:“第一次工作就敢來荒星,你不是被蟲騙了吧小鬼。心情和命哪個更重要,這個或許不用我教。”
對方又笑:“小鬼?”
安其羅:“第一次工作的蟲不是小鬼是什么?我再說一次,原路返回,我可不想對你的命負責。”
“我不需要你對我的命負責,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對方嘆了口氣,“或者你有什么愿望嗎?”
安其羅:“什么?”
對方:“我可以幫你實現愿望,作為交換,請讓我做你的陪玩。”
安其羅短促地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交換條件,你要跟星盜談條件?小鬼。”
“我不是小鬼。”對方無奈反駁,但語氣十分溫柔,“至于交換條件,可以這么理解。我沒有惹怒你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想……”
想見你。
他心想。
“我只是單純的想做你的陪玩。”對方說。
安其羅興味挑眉:“執著的小鬼。”
對方:“……”
那個聲音嘆了口氣,但沒反駁,顯得十分包容,于是安其羅對對方更加感興趣了。
“不如這樣吧。”安其羅瞇起眼睛,“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能順利到達荒星找到藍巾星盜團的大門,我就答應你,怎么樣?”
安其羅補充:“害怕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派蟲送你回家,小鬼。”
對方笑笑:“好,晚上見。”
通訊掛斷,安其羅直接笑出聲:“晚上見?你倒是相當自信。”
第218章 觸手cp23
夜幕降臨。
喋喋不休的嘟嘟鳥在窗臺外“嘟嘟——嘟嘟——”地叫, 安其羅靠在陽臺的搖椅上輕輕搖晃,眼眸漫無目的地掃視深邃夜空。
時間緩慢流逝,午夜零點的鐘聲響起。
雌蟲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呵, 我可真是喝假酒喝傻了,隨便什么蟲的話都信。”
也許是因為那聲音有點耳熟?
安其羅不確定地想。
他懶洋洋地鎖上陽臺的窗子,拉上窗簾,把脫掉的外套和長褲隨手扔在沙發上, 邊走邊解扣子。
“等明天吧。”
明天再試那個什么戀愛游戲。
安其羅光著身子在浴室里嘀咕:“……真不明白戀愛游戲有什么好玩的。”
氤氳著霧氣的熱水直墜而下,順著雌蟲緊實漂亮的肩背緩慢流淌。
這是一具在硝煙中拼殺出來的身體,小麥色的皮膚是熾烈陽光授予他的勛章, 脊背臀腿因長期訓練幾乎形狀完美,那些無處不在的細小疤痕更是勇氣和不屈烙在他身上的印記。
熱水浸濕了安其羅蜜棕色的半長卷發, 雌蟲閉著眼睛捋了把頭發,露出被發絲遮蓋住的艷麗眉眼。
鋒利的眉尾, 上挑的眼角,薄但性感的嘴唇, 一看就是個很難相處的家伙, 還是一言不合就殺蟲的那種。
其實很善良。
撒迦利亞心想。
不請自來的神明抱著臂膀, 斜靠在浴室門口靜靜打量安其羅, 雌蟲對此一無所知, 他仍在思考那個陪玩蟲到底是什么來路。
也許是其他星盜團的詭計,或許是聯盟軍派過來的間諜也說不定, 但這手段是不是過于直白拙劣了?
洗完澡的安其羅披上浴袍給自己倒了杯酒, 睡前來一杯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否則他一閉上眼睛就是尸山血海和硝煙, 根本睡不著覺。
雌蟲赤裸著雙足一踏上客廳的地毯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屋里有其他蟲……
果然, 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他剛才坐過的沙發上,對方手里拿著一個酒杯,還是他下午用過的那個。
琥珀色的酒液伴著叮咚作響的冰塊落進杯里,不速之客舉起酒杯緩緩搖晃,然后一飲而盡。
“你常喝這個?”
撒迦利亞因辛辣的酒液蹙了下眉頭,即便他的記憶告訴他,很多低維生命都會因這種東西頭腦發熱,但他至今都搞不清楚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除了在游戲里那次。
當辛辣微苦的酒水灑到皮膚上的時候,咬著那塊皮膚大口吸吮便會聽到對方發出極其悅耳的聲音,或許酒沒什么好喝的,但液體的東西總是自帶某種澀氣。
安其羅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這聲音他倒是十分耳熟:“小鬼?”
撒迦利亞忍不住笑,對方真的很奇怪,自己的聲音說什么也不會像個小鬼,但安其羅貌似偏偏要這么叫他,這難道是某種連在稱呼上也要壓對方一頭的星盜怪癖嗎?
總想強過對手,又偏偏喜歡被強迫,真是個癖好奇怪的家伙。
撒迦利亞又笑了。
重逢的愉悅讓他周遭的氣場都變得柔軟下來,神明起身走到一臉警惕的安其羅面前,伸出右手笑道:“你好,我叫撒迦利亞,從今天開始我將為你提供24小時陪伴服.務,可以嗎,星盜先生?”
昏暗的臥室在這名不速之客身上投下了濃重的陰影,雌蟲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能垂眸觀察那只伸過來的手。
對方手掌寬大沒有一點繭子,五根手指修長白皙,甚至有種不常見光的蒼白感,像被雕琢過的玉石般剔透。
養尊處優的手,像個貴族。
安其羅冷臉抬眸:“要是我說不可以呢?”
撒迦利亞停頓了一下:“嗯……那我恐怕就要遵從某蟲的要求,強迫你同意了。”
“呵,你背后果然有蟲指使,是哪個帝國的貴族?”安其羅挑眉嗤笑,“難道對方沒告訴你嗎,我最討厭被蟲強迫,凡是試圖強迫我的蟲,都會死得很慘。”
嗯……?
這你倒是沒說過。
撒迦利亞歪頭:“可是你已經答應我了,如果我三天內找到藍巾星盜團的大門口,你就讓我留下當陪玩。”
他補充道:“我現在不僅找到了藍巾星盜團的大門口,我還找到了你的臥室門口。”
“你是騙我的嗎?”撒迦利亞問。
安其羅哽住:“……我的諾言只對真正的陪玩蟲生效,你覺得一個游戲公司的員工有能力只身闖進星盜首領的臥室?”
哦……
撒迦利亞聽懂了,星盜先生不打算履行諾言,這可怎么辦?
神明一言不發地凝視了安其羅一會兒,然后微微彎腰把臉湊近對方,語氣略帶撒嬌意味道:“如果我說求求你,你會同意嗎?”
“什……”當對方走出陰影的那一刻,安其羅猛地屏住了呼吸。
浴室的暖色燈光在對方臉上印下淡金色的光弧,雌蟲第一次知道原來神性美和代表澀欲的魅惑可以在同一張臉上糅雜的如此和諧奇異。
尤其是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深邃宛若星河的異色雙眸,一紫一黑美得像是最華貴的寶石,同時令他異常熟悉,安其羅不禁呆住:“你……”
——!!!
“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雌蟲尚未出口的疑問被瞬間打斷了,撒迦利亞按著安其羅的腿和腰把對方扛在肩上,一本正經道:“我打算強迫你答應。”
安其羅:“你做夢——唔!”
安其羅:“老子殺了——啊!”
安其羅:“你放——滾!”
一番惡戰后,撒迦利亞扯著對方的腳踝,用被子把氣喘吁吁的安其羅一整個卷起來,然后摸摸雌蟲亂蓬蓬的腦袋道:“睡吧,我陪你。”
安其羅“呸”一聲把嘴里的頭發吐出來,咬牙切齒地說:“你放開我,我們談談陪玩的事情。”
“嗯?”撒迦利亞從后邊抱住被子卷,“就這么定了吧,明天陪你玩游戲。”
“你抱著我我睡不著。”安其羅說。
撒迦利亞稍作思考:“需要我給你講故事嗎?勇者蟲從惡龍手里拯救英俊皇子的故事怎么樣?”
這個故事安其羅在游戲里講過,也是撒迦利亞唯一會講的故事。
安其羅氣得只閉眼睛,他心道誰他雌的要聽這種小蟲崽都嫌俗套的故事!有病!氣死他了!
雌蟲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跟你睡,你松手,我熱。”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撒迦利亞揉了揉安其羅的耳垂,湊到雌蟲耳邊道,“你一定也想跟我睡。”
至于熱這件事,撒迦利亞把包住安其羅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這樣可以嗎?”
雌蟲被揉捏過的耳垂迅速爆發出一陣薄紅,撒迦利亞識別不出這是氣得還是什么其他原因,總之他覺得很可愛。
于是撒迦利亞用鼻尖在安其羅的耳垂上蹭了一下,然后說:“不想聽故事就算了,睡吧。”
“!”安其羅被他蹭的渾身打顫,雌蟲咬住下唇死死地盯著虛空處:“你在耍什么把戲?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能坐上今天這個位子,至少有一半的因素要歸結于他SS級的武力值,可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身手在對方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對這樣的蟲來說,毫無權勢和地位可言的星盜團能有什么利益可圖?錢?冒險進荒星就是為了打劫嗎?
嗯?
要什么?
撒迦利亞沉吟一瞬:“要一個親親可以嗎?”
安其羅大怒:“你是不是——唔!”
沒等安其羅罵完,撒迦利亞扳過對方的下巴在雌蟲嘴唇上吻了一下。
這一吻并非唇舌交纏的深吻,也并非羽毛拂過般的淺嘗輒止,而是輕柔地吮吸了一下,帶著無限的寵溺和愛憐。
撒迦利亞親完便把雌蟲的腦袋扳了回去,然后又吻了吻安其羅的后頸道:“睡吧,不要再鬧了,晚安。”
對方溫熱的呼吸像潮水一樣陣陣拍打在雌蟲頸后,安其羅把呻吟聲死死憋在喉嚨里。該死的……他心想,這家伙到底是哪兒來的瘋子!
·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
被身后的呼吸聲折磨了一宿,順帶捋了一晚上仇家名單的安其羅根本就沒合眼。
他實在是想不通哪位宿敵、以何種心態、會請一個這樣的幫手、以如此惡心蟲的方式來報復他!
所以千萬別讓他抓到幕后主使,否則他一定讓對方死得很難看!
“醒了?”撒迦利亞支起胳膊看安其羅,然后一愣,“你沒睡?”
安其羅滿眼紅血絲,眼眶都是紅的,顯然氣得不輕:“睡?你認為我睡得著?”
撒迦利亞瞬間便心疼了,他把雌蟲從被子卷里解救出來,一點一點地幫對方把頭發梳理好,然后浸了個熱毛巾給他擦臉。
“抱歉,我以為……”
我以為這是你喜歡的強迫方式之一,撒迦利亞心想,看來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小騙子。
安其羅面無表情地擦了把臉,他身上的浴袍早就被蹭得七零八落,露出肌肉漂亮的軀.體,但此時的雌蟲已經無暇他顧了。
他把毛巾兩端在手上迅速纏了一圈,瞥向對方:“喂。”
“嗯?”撒迦利亞聞言抬頭。
下一秒,浸濕的毛巾像條結實的鋼索死死纏住了撒迦利亞的頸部!
安其羅面對面勒住撒迦利亞的脖子,同時用雙腿絞住了對方的胳膊,十秒鐘,正常蟲在這樣的力度下不超十秒鐘就會頭頸漲紫窒息昏厥!
可讓雌蟲不可思議的是,面前蟲不僅沒有丁點窒息跡象,反而無奈地朝他笑了一下。
“抱歉,惹你生氣了。”撒迦利亞配合雌蟲的攻擊揚起脖子,低聲安慰道,“生氣的話就多勒一會兒吧,打我也可以。”
“……”
他雌祖父的!
安其羅想哭。
第219章 觸手cp24
既然勒不死, 大概率打也很難有勝算。
僅十秒鐘時間,撒迦利亞在安其羅的心里便從一個身份可疑的危險蟲,變成了一個身份可疑的變態危險蟲。
安其羅從枕頭下方摸出一把短刀, 瞇著眼睛抵到對方大動脈上:“你不會以為我只有一條毛巾吧?抓不來活的就收尸,這是星盜面對敵蟲的準則,聽說過嗎?”
撒迦利亞非常認真:“現在聽說了,看來你的圈子里有很多小規矩。”
安其羅冷笑:“沒錯, 都是能要你命的小規矩。所以你最好老實一點,說,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撒迦利亞看著他:“你每次都對我的身份有很大的好奇心, 可我說了你又不信。”
不僅不信,還把他扔在游戲里半年。
“你又沒說,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安其羅用短刀拍了拍撒迦利亞俊美的側臉,然后開始查看對方臉上是否有用于偽裝的生物面具。
當冰冷的刀尖探向對方頸側偏后的位置時, 撒迦利亞蒼白光滑的頸項皮膚一覽無遺。
安其羅猛地一頓,他用毛巾勒起對方的脖子仔細查看:“……你是雄蟲?”
問身份, 問性別, 他的小信徒還真是永遠在好奇相同的事情。
“嗯。”撒迦利亞伸手調整了一下毛巾的位置, “按你們的性別劃分模式來看, 我的確是個雄性。”
但不是蟲。
安其羅登時面色一沉, 茶棕色的漂亮眸子里醞釀起厭惡的風暴:“一只敢隨意觸碰我的雄蟲!你很好!”
雌蟲反轉刀刃用力劃向撒迦利亞的側臉,這一刀若是真劃下去撒迦利亞的臉必然是要破相。
瞬息之間, 神明只能抬手捏住安其羅的手腕, 把對方的兩只手都禁錮到其身后:“為什么生氣?”
撒迦利亞思索了一下:“因為我是雄性?你討厭雄性?”
安其羅憤怒掙扎:“藍巾星盜團的首領安其羅厭惡雄蟲,這是公共星域里公認的事實, 從沒有蟲敢送雄蟲上門來挑釁我,你還是第一個。”
撒迦利亞沉默半晌:“這個你沒跟我說過。”
他又問:“你為什么討厭雄性?”
“這很難理解嗎?”安其羅冷哼, “絕大部分雄蟲,尤其是貴族雄蟲。自大、自戀、喜歡用雌蟲的苦難取樂,把留在雌蟲脊背上的疤痕當做炫耀,如果能親手割掉雌蟲的翅翼那就更厲害了,鮮血淋漓的翅翼,那是獨屬于你們雄蟲的勛章!”
安其羅從小在藍巾星盜團長大,他見過太多雌蟲背脊上的坑洞和肉疤。
這些對雄蟲真心相待的雌性們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痛死、餓死、病死……結局都一樣,只是痛苦的過程各有不同而已。
所以他厭惡絕大多數雄蟲,包括他自己的雄父。
撒迦利亞溫柔地碰了下雌蟲的眼角:“原來是這個原因,你有朋友受到了傷害,所以你很警惕,合情合理。”
“但我跟他們不一樣。”撒迦利亞補充,“你可以考驗我。”
考驗?
安其羅輕嗤,嘲諷道:“說得倒是好聽,昨晚上強迫親我、抱著我睡覺的蟲不是你?”
“……”撒迦利亞明顯哽了一下。
雖然強迫的要求是安其羅提的,但混賬事的確是他干的,撒迦利亞沉默了半晌仍然無法反駁,只能笨拙道:“……我真的不一樣,我保證。”
安其羅聞言沒回答,他坐在撒迦利亞身上審視、探究地看著對方。
最終淡淡道:“好,給你一個機會證明。”
反正我也打不過你,雌蟲心想。
撒迦利亞歪頭:“怎么證……”
咣當——!
“老大老大!我聽說您買了游戲——啊啊啊啊啊啊!”
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蟲剛沖進安其羅的房間便鬼哭狼嚎地捂住了眼睛:“對對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啊啊啊安其羅叔叔對不起!”
脆弱的臥室門咣當打開又咣當關上,前后不過幾秒鐘時間,那個十分莽撞的少年蟲就消失在撒迦利亞和安其羅的視線范圍里。
糟了……
糟透了……
衣衫不整的安其羅、正跪坐在撒迦利亞身上的安其羅、手腕還被對方握在手里的安其羅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般臨睡前才會鎖門,可昨晚剛洗完澡這家伙就闖了進來,自己還沒來得及鎖門!
該死的,那個臭小子!整個星盜團嘴巴最大的就是那個混小子!
完了……
肯定完了!
安其羅猜的沒錯。
藍巾星盜團,一則突如其來的八卦消息以時速八十六條語音的密集信息度傳了出去。
最開始的版本是這樣的。
“哦蟲神!你們絕對不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安其羅叔叔竟然赤.身.裸.體的跟一只陌生蟲在床上!!!騎著的那種你們懂嗎?騎著!我從沒見過皮膚那么白的蟲,長得也還怪好看的嘞,可惜安其羅叔叔趴得太近了我沒看清……哦……天吶!他們不會是在打啵吧?就是你們成年蟲想生蛋的時候才會做的那種事,叫什么來著?親嘴兒?他們肯定是在親嘴兒!絕對沒錯!所以安其羅叔叔是打算生蛋了嗎?難道我要有弟弟了?!你們說會是雄弟還是雌弟?皮膚也會像那只蟲一樣白嗎?如果是雄弟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嫁給他?我覺得安其羅叔叔長得好看,那個陌生蟲長得也好看,他們的蟲崽一定更好看,我喜歡好看的雄蟲。”
傳出去之后,添油加醋的版本是這樣的。
“嘿,聽說了么?老大今天早上在臥室騎雄蟲,據說吉米那小子進屋的時候他倆嘴還沒分開呢,賊火爆,嘿嘿。”
“我也聽說了,據說是老大覺得自己到年紀該生蛋了,為了優化一下膚色基因,特意找了個皮膚賊白的雄蟲來……咳,那個,你懂的。”
“據說不止如此……老大待吉米那小子有多好你們都知道的,跟親侄子一樣!我聽說他怕吉米像自己一樣一輩子單身沒有依靠,所以打算親自給對方生一個雄主!這樣等他們長大了就能一起接班藍巾星盜團,多合適,嘿嘿~”
最后,安其羅親自下場越描越黑的版本是這樣的。
“所以那個雄蟲不是來捐.精的?是個什么陪玩蟲?”
“陪玩蟲?玩什么?不是都騎上了么?”
“呃,那就只能是玩……嘿嘿。”
“嘿嘿。”
“天吶,老大竟然請了個專玩那方面的蟲來生蛋,得爽死了吧?”
“怪不得一般的雄蟲老大都看不上,原來他喜歡專業的!”
“你們別瞎傳,我聽說那個雄蟲是在游戲公司上班,老大為了搭訕買了二十個游戲艙呢,那是游戲公司的員工,陪玩游戲的,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蟲。”
“哦……那個雄蟲也能陪我們玩游戲?”
“嗯……不能,那個雄蟲不干,看著還怪兇的。”
“……所以陪玩游戲只是他和老大之間的情趣,公司服務只是他和老大在臥室玩臍橙的掩飾,對吧?”
那個星盜蟲想了想:“淦!我覺得你說得對,我竟然沒想到!”
最終,安其羅解釋了個寂寞,畢竟他衣衫不整地騎在別蟲身上是事實,對方甚至在事后拿出了游戲公司的員工證件。
以及……
安其羅親自給游戲公司打了電話,對方親口證實這名叫撒迦利亞的陪玩蟲是公司員工無疑。
“我說過的,我跟他們不一樣。”撒迦利亞掛斷游戲公司的電話,“至少我不會騙你。”
因為某位雌蟲要求過他,無論心里想了什么小九九都要立刻告訴對方。不許欺騙、不許瞞著,這是神明的承諾。
安其羅惡狠狠地盯著電話沒出聲。
撒迦利亞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慢吞吞地問:“你想什么時候玩游戲?我陪你。”
安其羅瞪他:“別以為我會輕易相信你的身份!”
撒迦利亞無奈:“好,你隨時可以懷疑我,我愿意用任何方式證明自己,直到你滿意為止。”
他又說:“你昨晚上一夜沒睡,補個覺好么?你的眼睛還是紅的。”
神明伸出指尖蹭了下安其羅泛紅的眼角,莫名想起那天在地牢,對方滿身潮紅大汗淋漓的模樣,十分可口……
于是撒迦利亞低頭湊近凝視著安其羅剔透的茶金色眸子,小聲詢問:“在補覺之前,我可以吻你嗎?”
略顯急促的呼吸拍打在雌蟲鼻尖,安其羅的瞳孔瞬間緊縮。他的身體因為習慣性的戰斗反應下意識想后退,但不知為何,他的大腦偏偏告訴他,對方不會傷害他……
不必逃跑。
他沒有惡意。
“你同意了嗎?”撒迦利亞用鼻尖蹭了一下安其羅的鼻尖,“同意吧,我想吻你了。”
安其羅捏緊指尖,竭力壓制那股從尾椎處涌上來的打顫欲望,強撐平靜道:“你向來這樣對待顧客嗎?陪玩蟲。”
撒迦利亞一愣:“你是我的第一個顧客。”
“哦,那你以后打算這樣對待所有顧客?”安其羅心里莫名冒出一股酸氣,“我想吻你、我想親你之類的話,是你的固定話術嗎?我是你的魅力試驗品嗎?陪玩蟲。”
第220章 觸手cp25
撒迦利亞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 對方的質問像是生氣又像是有某種特別的含義。
他想了想:“你是在撒嬌嗎?”
“你說什么?!”安其羅大驚失色連退五步,恨不能在自己和撒迦利亞中間畫下一道天塹,“你這個瘋子!我真是, 我真是他雌祖父的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會遇到你!”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步子重的像是兩坨掄在地上的鐵錘。
看起來怪生氣的,撒迦利亞心想。
然而雌蟲沒走兩步便迅速轉身回來,他站在距撒迦利亞近在咫尺的位置, 毫不示弱地緊緊攥住對方的衣領咬牙道:“喂,陪玩蟲。”
“嗯?”撒迦利亞耐心很好地彎了彎唇角,然后幫雌蟲理了下頭發, “怎么了?”
寵溺,太寵溺了。
對方毫無緣由的寵溺和包容讓安其羅有種手足無措的慌張感, 雌蟲下意識避開對方溫柔的眼神,又因為怕對方看出自己的膽怯迅速對視回去:“別總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撒迦利亞笑笑:“好。”
對方面對自己的威脅和惡語相向仍然微笑以對, 這讓安其羅愈發不自在了。
雌蟲禁不住松開對方的衣領:“聽著,我暫且相信你是陪玩蟲。今晚你陪我玩游戲, 履行你陪玩蟲的職責, 明天你就給我滾蛋, 藍巾星盜團不養雄蟲。聽懂了嗎?”
撒迦利亞愣了一下:“所以你還是要趕我走嗎?”
安其羅撇開頭:“你本就不屬于這兒。”
“可是我屬于你。”
撒迦利亞凝視雌蟲:“我為你而來。”
我的信徒。
那雙異色雙眸深邃、專注, 含有很多安其羅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這些情緒讓雌蟲熟悉又陌生,但對現在的安其羅來說, 他本能地感到恐懼。
雌蟲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臟:“……別開玩笑了, 收起你那些撩雌蟲的話術,對我沒用。”
“晚上7點來找我。”安其羅轉身就走, “剩下的時間待在你自己的房間,別來煩我。”
“……”
撒迦利亞一言不發, 目送安其羅離開。
·
該死!
我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臥室的安其羅坐在床上大口喘息,他的手掌仍然按在自己的胸腔上,里面是撲通撲通極速跳動著的心臟。
我是緊張嗎?
因為那家伙太厲害了所以我害怕?
不可能……
我這輩子從沒怕過什么。
安其羅百思不得其解,他從昨晚看見對方的第一眼開始回憶,從長相到身形到身手。
“我的確沒見過他……”雌蟲暗自嘀咕,為什么覺得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見過。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這簡直是最俗套的搭訕話術,安其羅一直認為這是雄蟲們編出來騙幼稚雌蟲的,沒想到今天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屬于你。
我為你而來。
我想親你。
我可以吻你嗎?
蟲屎!放屁!不可理喻!
除了那種天性浪蕩的花心蟲之外,誰會對第一次見面的蟲說這種話?
對方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對手派過來勾引自己的嗎?還是說,這蟲是因為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會吃陪玩蟲這口飯,為了保住工作才故意身陷險境?
總,總不會是真的喜歡自己吧?
為我而來……開什么玩笑!
安其羅摸著心臟滿地亂竄,耳根和頸側越來越紅,最后他實在是受不了自己的多疑和胡思亂想,便掀開被子把自己裹在床上。
補覺。
睡醒了再對付那家伙!
“要是讓我發現你不會玩游戲,你就完蛋了!”安其羅閉上眼睛。
·
窗外。
撒迦利亞坐在樹梢上極認真地注視著房間里的安其羅,從對方不停拍打胸口開始,到對方平穩呼吸陷入沉睡為止。
神明仍然坐在樹上沒有離開。
“或許我不該提前出現。”撒迦利亞有些后悔了,“……我只是想早點認識你。”
他對安其羅的了解貌似太少了。
他們在游戲里結識,對方把他當做AI角色所以毫不設防,雌蟲是先有了感情,才能迅速接受他的各種身份。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安其羅沒有記憶,他們萍水相逢,自己不僅頂著一個雄蟲的身份,還初次見面就吻了他,所以他很難對我有好感。
撒迦利亞嘆息。
他盯著熟睡中的安其羅低聲道:“雖然無法讓你立刻想起我,但這樣做或許能快點。”
下一秒。
綿延的黑霧蔓延至安其羅室內,像與月亮纏綿的薄云,將雌蟲溫柔地包裹在里面。
撒迦利亞俯身,把正卷在被子里酣睡的雌蟲撈出來,在對方微張的嘴唇上吮吻了一下。
“玩得開心。”撒迦利亞說。
·
安其羅是被一陣刺耳的喧鬧聲吵醒的,自打整個荒星都成了藍巾的囊中之物后,他已經很久沒去過這么喧鬧的場合了。
雌蟲揉著太陽穴睜開眼睛,抬頭便看見窗外夕陽西斜的傍晚。
這是哪兒……
安其羅相當疑惑,他掃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很有復古感的酒館里。
四周都是大口飲酒聊天打屁的酒徒,酒館老板笑瞇瞇地到處招呼,沒過多久就端著一大杯酒走到安其羅面前來。
“哎呀這位顧客您終于醒了,我正要叫您呢,您說的時間已經到了。”
“什么時間?”安其羅下意識問。
酒館老板面色驚訝:“您約好要跟朋友坐船的時間吶,您忘了?不會是喝多了吧?”
跟朋友坐船?
什么亂七八糟的……
安其羅敲了敲質感真實的桌椅,難以置信地心想,這玩意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見雌蟲原地發呆,酒館老板忍不住催他:“這位顧客您該出發了,否則會趕不上6點的船的,您的朋友還在海邊等您呢。”
安其羅看他:“這是什么地方?你認識我嗎?你連我要坐幾點的船都知道,應該也知道我的名字吧?”
酒館老板迷惑撓頭:“額,這里是神恩小鎮,顧客您是第一次來我的確不知道名字,不過您朋友是這里的常客,我知道他叫撒迦利亞。”
撒迦利亞?
安其羅皺眉,這不是那個陪玩蟲的名字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雌蟲在酒店老板的指引下散步至海邊,這一路上他路過了散發著香甜氣味的糖果點心鋪,還被店老板塞了塊蜜味兒十足的粘牙烤餅。
街邊到處都是奔跑著的小蟲崽,如果不小心撞到他還會說叔叔對不起然后跑著離開。
武器店里的長刀短刃都散發著刺眼的寒光,因為夜色將至的關系,不少鋪子門上都掛了顏色各異的小電燈。
很真實。
非常真實。
安其羅在小鎮里這兒瞧瞧那兒看看,故意拖延至6點之后才往港口去。
他到達港口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透,所以他輕易便發現不遠處的巨石旁正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黑袍蟲。
這樣顯眼的身高的身材,如果不是安其羅已經知道了撒迦利亞的性別,恐怕他會下意識認為對方是位雌蟲。
“你來了?在小鎮里逛得開心嗎?”撒迦利亞笑著問安其羅。
安其羅挑起眉梢:“還不錯。”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雌蟲仔細觀察面前的撒迦利亞和四周的景色,他發現自己難以下定論。
他之所以認為這是夢,是因為他在五大帝國從未聽過有這樣一個地方。復古的風景和建筑,安寧富足的生活,即使遠眺也沒有高樓和飛行器的痕跡,恐怕只有夢里才有這樣的風景。
可如果是夢,面前的蟲又怎么說?安其羅抿了抿唇,他心想,我才不會夢到一個雄蟲。
“蜂蜜烤餅好吃嗎?”撒迦利亞指了指安其羅手里的東西。
“嗯?”雌蟲看了眼被自己吃剩半塊的蜂蜜烤餅,哦了一聲,“還行,就是有點粘牙。”
撒迦利亞:“是嗎?我每次路過的時候那個店老板都會塞給我一個,熱乎乎的,有時候還會燙手,可惜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安其羅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撒迦利亞笑笑:“你應該看到那些到處亂跑的小蟲崽了吧,他們喜歡吃,會把我的餅搶走。”
安其羅輕嗤:“你的意思是,你被那些小崽子們打劫了?開什么玩笑?連我都打不過你。”
“嗯,我是故意讓他們打劫的。”撒迦利亞笑著湊近,“我能嘗嘗你的餅嗎?我很好奇是什么味道。”
安其羅:“什……?”
撒迦利亞沒等安其羅說完,便就著雌蟲的手在對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酥軟香甜的餅瞬間少了一塊,碎碎的餅皮渣黏在神明淡紅色的嘴唇上。
安其羅的視線忍不住看向對方的嘴唇,撒迦利亞舔了舔嘴:“你這么看我是想吻我嗎?”
雌蟲猛然回神氣得臉紅脖子粗,剩下的餅被他直接扔進撒迦利亞懷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蟲屎才想吻你!”
撒迦利亞擰眉:“……可我不想吻蟲屎。”
所以安其羅最好別變成蟲屎。
耳根通紅的雌蟲開始繞著港口亂走,他邊走邊問:“不是說6點有船嗎?船怎么還沒來?還有,這里到底是哪兒?我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我在做夢,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該死的,誰能告訴我答案。”安其羅心煩意亂地把一塊石頭踢進海里,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煩什么。
如果只是一個夢,等夢醒就好了。
可他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這只雄蟲,他就覺得心臟砰砰砰跳得難受,跟生病了一樣。
安其羅再次按住自己的心臟。
撒迦利亞在雌蟲身后輕聲道:“這里不是夢,這是我們相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