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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成年人

    酒吧?

    金丞第一反應是不去!八懔税, 我酒量不怎么好!

    說話時他微微皺著眉,生龍活虎的囂張被演繹得淋漓盡致,寶石一樣珍貴。江言想到他剛才欺負人的臭德行, 真想時間倒流幾年,去武校里看看金丞究竟什么模樣。

    一定比現在更不講, 更刺兒頭,走到哪里都是惡人團。周圍有姜信鷗那種兄弟。

    “姜信鷗他……”江言想著就開了口, “他喜歡男的女的?”

    “我哪兒知道!苯鹭├^續往食堂走了,光芒萬丈的一天讓他心情爽朗, “他是散打那邊的。我倆也是不打不相識, 初一那年剛好分在一個宿舍里。你知道吧……咱們和散打一直都不對付, 都快成‘世仇’了!

    江言猜, 姜信鷗應該是對男生有感覺,在那些自己不能探究的日子里,說不定他就偷偷摸摸惦記過什么!澳膬河惺莱鸢, 我瞧他對你挺夠義氣。擁著你跟擁花兒似的,以前你到處找人打架他沒少出力吧?”

    金丞切了一聲:“那你就錯了,何止是他擁著我跟擁花兒似的, 我兄弟們都這樣。散打看不起跆拳道, 總說咱們不能打, 來不來就把競技的實戰性擺出來。我和他第一次打架就是因為這個,結果他沒贏我。”

    江言點頭認同, 練習跆拳道的人仿佛永遠要走上自證這一條路, 那就是到底能不能實戰!澳悄銈z這開局還是挺經典口味的, 青梅竹馬還是不打不相識!

    金丞趕緊轉移話題:“你知道北京有兩所武校吧?一個叫‘正山’,一個叫‘重德’。我們也是世仇,見面就掐。去年有個特漂亮的男孩兒從重德到我們正山來……”

    “你沒少欺負人家吧?”江言都猜得出來, 金丞一定會捏住人家的下巴,往人家臉上吐煙圈,逼著人家咳嗽。然后他就開心了,媚眼如絲地看著人家笑。

    金丞原本說得好好的,忽然間不說了。

    江言腦子一轉,就問:“你不會把人家欺負壞了吧?”

    “沒有!苯鹭┲荒艹姓J,“我挺想嘗嘗那個小漂亮的,結果把他男人給惹了。他男人拿棍子,像攆狗一樣把我給打了。”

    江言頓時止住了腳步。

    金丞立即尋求安慰:“他是不是挺過分?”

    “打得好啊,怎么沒打死你?”江言說。

    “你……你要不要這么毒舌啊?昨天你病病歪歪的,誰照顧你的?我給你買飯給你打水,就差親口喂你吃藥了,沒見過你這么翻臉不認人的!苯鹭┖饬苛艘幌拢X得還是姜信鷗更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嘴地懟著,陶文昌森*晚*整*路過時還以為他倆吵架。乖乖,這倆人怎么天天吵?這日子還能不能過?

    “說什么呢?這么激動?有話好好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陶文昌站在他們兩人的正當中,“首先恭喜你們進國家隊,想吃什么?我請客!”

    金丞順了順氣,要不是心疼江言身體不好,有時候真想給他兩腳!爸x謝昌哥,體院里還是你最好,你是我永遠的哥。”

    他剛剛這么說完,陶文昌就看到江言的目光轉過來了。

    我靠……你可別說了,相似的事情又要重演,我真不想摻和你們gay子的愛恨情仇。陶文昌深有感觸,就這幫人吧,吵架的時候恨不得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等自己真想著勸架,人家已經在開房的路上了。

    “昌哥,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苯鹭﹦偤糜幸蓡,“我在白洋宿舍里……看到屈南和陳雙拉手,他倆是不是一對兒。俊

    陶文昌大驚:“你剛知道嗎?跳高雙子星的愛情故事你還沒聽過?”

    還真是!金丞更愁眉苦臉:“我這是什么運氣,怎么搭訕的人都有對象……體院的水太深,我決定了,還是你好,以后我追你吧!”

    陶文昌往后倒退一步。

    江言的目光又看過來了。

    拉了這么久的紅線,結局居然是被彎崽追求?這是什么驚天大報應!陶文昌趕緊咳嗽兩聲:“你別亂說,不能因為我長得帥就亂來。我還想著和前女友再續前緣呢,你別給我整黃了!

    “沒亂來,我覺得你不錯,直男說不定也會動心。”金丞在原地看了看,低頭撿起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樹葉贈美人,手有余香!

    “你別整我了,好嗎?我承受不住!碧瘴牟^察著沉默不語的江言,金丞你再多說幾句我就要上追殺名單了。索性陶文昌緊急轉移話題:“先說請客的事兒吧,趁著你們還不用封閉訓練,還能隨意地吃吃喝喝,讓我請一次!

    “那就……”金丞剛想說一家火鍋店的名字,沒想到被江言搶了先:“那位置就我決定吧,明天中午12點方便么?”

    陶文昌想了想:“行,到時候咱們東校門見。不過那地方遠嗎?千萬別太遠,我下午回來訓練!

    “不遠,我熟悉。”江言平靜地說道。

    時間和地點定下,金丞也就沒再追問,畢竟是昌哥請客總不能挑三揀四。第二天上午,他和江言先是去看了白隊,在唐基德的照顧下人已經退燒了,屋里還坐著蕭行和姚冬。游泳生塊兒頭大,他倆一來,這屋里就像站滿了人,金丞和江言只能先走。

    臨走之前,金丞還不放心,又跑到白洋耳邊問了一次:“學生會的事真沒事吧?”

    “沒事。”白洋很沙啞,不戴眼鏡的時候他那雙眼睛就好像沒那么賊精,“學生會的賬目他們隨便查,當時又不是我一個人結算!

    “成,你心里有譜就好,我再去打聽打聽,有什么消息我馬上通知你!苯鹭┚褪悄菞l暗線,埋伏在周高寒的身邊。等到他們離開研究生宿舍樓,昌哥已經在東校門等著他們了。

    “走吧,咱們現在打車嗎?”陶文昌朝他們招手。

    “我來吧,那地方我很熟悉。”江言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

    金丞則還沒轉換好情緒,周高寒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就一天不安生。人人都說樹大招風,白洋這么大一棵樹,自然而然成為眾矢之的。不過他說結算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那也就是說還有另外一個人看過賬目。

    這里頭怎么又摻和了一個人,真是一團亂麻了。

    就在他這一頓胡思亂想中,車子停下,他們到地方了,僅僅用了一刻鐘。陶文昌下車一瞧,不由自主地念:“小清吧?這地方是不是只喝酒,不管飯?”

    “也有飯菜和零食,吃得飽。”江言一邊說一邊帶他們往里走,顯然對這里的環境很是熟悉,“以前我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到這里來,還帶著一些朋友來過。就是因為熟悉我才敢帶你們來,吃過的東西都有保障!

    運動員的胃并不屬于個人,而是屬于國家和隊里。只要現役一天,飲食就是一道課題,要注意。陶文昌心領神會:“也是,你覺得安全咱們就在這里吃!

    金丞環視四周,其實第一反應不太喜歡。

    這裝潢風格太符合金昭的審美了,后現代簡約風,一眼看過去到處都硬邦邦的,有棱有角。但奇怪的是哪怕它裝潢這么不易近人仍舊有不少客人,想來不是酒水好就是飯菜香。

    “咱們做吧臺吧,還能看到酒保調酒。”江言領他們往前走。

    領班一見到江言,自動就開了吧臺的單子,高腳椅安排在隱私最好的位置上。因為是陶文昌請客,所以他主動問酒保要了餐單,點了鰻魚飯、松茸雞排飯和一大堆的零嘴,拿上來都是可以配酒喝。

    金丞一顆一顆剝開銀杏果,沾著晶瑩的鹽粒。

    “咳咳……現在天氣都冷了,降溫真快。”江言冷不丁地說。

    金丞剛剝好,無可奈何地推過去:“吃吧吃吧,免得你一會兒感冒!

    “你還知道我會感冒?真是關心我呢,好溫暖哦!苯詫⒁幻稁е鵁岫鹊你y杏果咬在嘴里,“大家喝點什么?”

    金丞直接在江言的小腿上輕輕一踹,意思就是他把鬼氣收著點兒。昌哥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呢,江言可千萬別給說漏嘴!

    “你們要是能喝酒咱們就喝一點兒,他們家的調酒都很不錯。要是不能喝……就算了吧,人總有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苯怨室膺@樣說。金丞一聽,這是看不起自己,那勝負欲的小火苗蹭蹭蹭地往上涌動。

    “那就調酒吧,要最好看的那種!苯鹭┛聪蚓票,“寶貝兒,你們這里都有什么漂亮酒?”

    陶文昌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條,嗯,你就撩撥吧,還叫別人寶貝兒。真發生什么事我可保不住你。

    酒保顯然也習慣了,客人喝酒的時候難免上頭,什么樣的狀況他都接待過:“不如您問江先生吧,他是我們這里的常客。他不用看酒單就能點出好幾杯我們的特色酒水。”

    金丞順手就把酒單給了江言:“想不到你還經常來這種地方,也是,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在食堂偷偷喝酒。”

    “對啊,所以我對咱倆的第一次見面印象深刻,非!y以忘懷!苯钥粗,好似看著幾歲的金啟丞正要往自己的臉上坐。陶文昌趕緊把臉轉過去,江言這眼神都要吃人了,自己請完這頓飯就趕緊溜。

    江言重新看向酒水單,說道:“點一杯‘一見鐘情’吧,用的是金酒和伏特加。再來一杯‘龍舌蘭日落’,這是他們的特調酒水。再有就是一杯‘月光忘情水”,這杯酒很漂亮。先這3杯,不夠的我們邊喝邊加,多謝!

    金丞挖了一勺松茸雞排,悄悄地推遠了鰻魚飯。只要和魚有關系的他都不能吃,最好連看都不要看。接下來就是調酒表演,酒保的動作行云流水又不失風采,各種各樣的量杯和玻璃杯晃得眼花繚亂。

    晃著晃著,也晃進了金丞的心里。他忍不住思索,江言以前都是和誰來這里?

    付青云嗎?他那個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

    還是別人?男人還是女人?不會是陶晴綠吧?陶晴綠私下總是找江言,他們熟。

    “對了,北體那邊我也有兄弟,到時候我把聯系方式給你們吧!碧瘴牟痪票5膸洑馕艘幌,只不過他想的是自己能不能學,將來在前女友面前裝一把。

    “可以啊,多個朋友多條路!苯鹭┧,忽然情緒一轉,別別扭扭地問江言,“這回……陶晴綠也一起去?”

    “嗯,我知道。”江言當然清楚,小師妹的事情他自然放在心里,“她和陶含黛的水平差不多,只不過耐力更勝一籌。如果將來有男女混合團戰,我也會選她。”

    金丞的心就跟那杯淡紫色的月光忘情水一模一樣,恨不得親手把酒水灌江言嗓子眼里:“你是不是看過她很多比賽?”

    “看過啊,她動作可圈可點,而且攻擊勁頭勇猛無畏,哪怕這次和一隊的老將對戰她也很敢出招!苯詫嵲拰嵳f。

    可是這話落在金丞的耳朵里就變了味道,敢情江言還真是注意她!澳愫眉毿呐,真難得。”

    “得了得了,你們倆能不能不吵架,好好喝酒吃飯?”陶文昌見酒水已經調好了,連忙打斷他們的“打情罵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這么幼稚。”

    金丞瞪了江言一眼,仿佛他就是個渣男,全然忘記自己不給名分的事實。“就是,都成年人了,喝酒喝酒。”

    說著,他把那杯橙色綠色漸變酒拿了過去,小口啜飲。

    江言看他喝下了一口“龍舌蘭日落”,便拿起了那杯粉色的“一見鐘情”!熬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該干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第72章 大變態

    酒水下肚, 金丞的身子也熱起來:“這酒……還挺烈的!”

    “你很會喝酒?”陶文昌給他挪了挪杯,“小朋友,這是龍舌蘭!

    金丞被漂亮酒的顏色吸引, 很爽快!拔抑朗驱埳嗵m。以前在家也喝過,比這個更好。我爸有個酒窖, 沒事就帶著我三媽和小弟去弄點好酒回來,光是看就看不過來。”

    陶文昌抿了一口“月光忘情水”, 淡紫色的酒水翻騰著透明泡沫,隱隱約約他還能喝出石榴汁的甜酸。但一口下去, 他的食道也在不知不覺加溫, 明明是冰酒, 后勁兒霸道。

    “這里的酒度數不低吶。”陶文昌也是見慣了好東西。聰明人說聰明話, 他這一句可不是叮囑金丞慢點兒喝,而是敲打江言。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別太過火了。

    江言那杯“一見鐘情”已經喝到三分之二, 溫溫柔柔的淡粉色酒水在冰塊兒的襯托下更加可口。他放下杯子,手指在玻璃杯上一劃而過,看向了金丞:“剛開學的時候你不是拿了一瓶酒嘛, 我還以為你很能喝呢!

    金丞邊吃邊喝, 說:“那就是我爸的酒。你要是想喝, 我改天回家再給你拿一瓶?”

    “算了吧,你還是別回家了!苯孕χf。

    陶文昌看過去一眼, 把金丞的酒杯再挪一挪:“慢點兒咽。你們在外頭吃完這一頓就別再外食了, 學校有運動員專屬窗口。這次去韓國也別瞎吃東西, 不管是水還是營養沖劑都只喝學校的,知道不?”

    “知道。”金丞深有感觸,“昌哥你真像個老父親, 和我師父似的。我每次出去打比賽他都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我們不要喝這個、不要吃那個。哪怕是志愿者給我們的都不能吃,就跟著教練。”

    “傻瓜,那是為了保護你們。我可是見過大事的人,現在回憶起來都后怕!碧瘴牟嗳嗨X瓜子。

    “你師父叫什么?總是聽你說,有機會給我引薦一下?”江言說著叫酒保過來,又點了一杯“落入情網”。

    陶文昌捏一把汗,江言今天這是要收網的節奏啊。金丞還在吸溜他的龍舌蘭,辣得他“哈”了一下:“就不給你引薦,引薦了嚇死你。我師父那可是……你可能沒見過但肯定聽過他的名號!

    “那我以后可真要見見呢,要真是什么人物,我也給我師父引薦一下。既然兩個人都是圈內人,興許他們以前打比賽也見過面,都是熟人。”江言只是這樣說,其實心里也明白師父大概率不認識。這些年師父的身子一直沒起色,早就不是打打殺殺的那個花詠夏了。

    帥氣酒保又開始叮叮咣咣地搖晃調酒瓶了,不一會兒,一杯冰藍色的酒水推到他面前。金丞見到漂亮酒就和見到帥哥似的,好奇地拿過來聞聞:“這個好喝嗎?”

    “你別混著喝,容易醉!苯杂趾艘活w鹽烤白果。

    金丞偏不信邪,嘬了一口說:“比我那個甜!

    陶文昌把這什么情網推給了江言:“自己點的酒水自己喝!

    “我原本就是打算給自己喝的。”江言收了酒,抬手又把酒保招呼過來,“不過這里確實有一款很甜的酒,叫作‘蠱惑’!

    “別蠱惑了,你要喝你自己喝。你總這樣介紹我都懷疑你是酒托了!碧瘴牟耐樗藕热种痪筒桓液攘,后勁兒已經開始上頭。在酒精的作用下,酒吧頓時多出了剛才沒有的氛圍感,微醺的時候最逍遙。

    金丞撕了一塊炸雞的肉,去掉皮后才吃:“唉……我可真是慘!

    “怎么了?”陶文昌問。

    從開學到現在的種種回憶漫上心頭,金丞聲如蚊吶:“咱們學校不缺帥哥,可是我看上的怎么都有主兒了呢?”

    “呵!碧瘴牟倏匆谎劢,那邊那個沒主兒,但是那邊那個在積極地找主兒。

    “在滇池,你都不知道祝杰有多兇,他真是一個很不講的人!”金丞自己亂聊還振振有詞,“我追他,他打我,我追薛業,他還打我!

    “你非要拆人家cp,人家不打你打誰?”陶文昌苦笑,“那可是我大一的時候辛辛苦苦拉上的紅線,你聽話,別讓我太累,老老實實去找自己的姻緣!

    “你就說姚冬吧,原本還以為是冰山美人那款,結果他天天在宿舍里摸他男人的胸!苯鹭└,“昌哥,以后我就追你,追不成你我就去追白隊,反正你倆都單身!

    陶文昌看了看江言的胸口:“那你也找個人摸不就得了。等等,誰告訴你我倆單身?我這是假性單身,隨時隨地能和前女友復合。白洋他是……他可能外頭也有人,就是不往學校帶,沒人能清心寡欲得過4年。他在外頭還租房呢,說不定是金屋藏嬌。”

    “還有陳雙……他那么可愛,還來看我打比賽呢,結果屈南在宿舍里嘬他。天吶,南學長居然把我看上的陳雙給嘬了……”金丞頓時就說不下去了,忍著辣意喝下一大口,“昌哥,你說我好好一個變態,為什么天天翻車?”

    這話……陶文昌就不搭茬了。他敢說嗎?可能因為你背后帶著一個真正的大變態吧,人家都開始摩拳擦掌你還瑪卡巴卡呢。江言也是夠賊的,金丞看上的都有男朋友他才不著急,小金子要是看上單身漢,江言指不定要干出點什么事來。

    江言拿起那杯剛剛調好的“蠱惑”,淺嘗輒止地喝了一口。酒味非常刺激,但是越刺激越甜。

    這頓飯吃得很舒服,飯也好,酒也好,都是金丞喜歡的口味。只不過他不勝酒力,醉意像纏綿的情人纏上了他,濕淋淋地環繞他的四肢。但這不是不舒服的那種醉,反而渾身暖烘烘的,懶得動。

    網約車停在小清吧門口,江言和陶文昌先把金丞放在后座上。關門之前,陶文昌拍了下江言:“別亂來啊!

    “我沒想亂來!苯缘哪抗饩秃鸵豢跊]喝似的那么清醒,“他現在是醉酒,意識不清楚,我要是干點兒什么就是非法,我沒那么傻非要當法制咖!

    “你知道就好了,兩個人有話好好說,多交流!碧瘴牟c點頭,“你們先回去吧,我剛好去辦點事。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什么都不能干!不然我第一個收拾你!”

    “放心,我不干。”江言也鄭重地許諾。

    等到他上了車,關上車門的一剎那便拿出了手機,給祝白白打了過去。

    祝白白陪著師姐們吃飯:“師兄你去哪兒了?我們仨還找你呢!

    “我在外頭。”江言攬著昏昏欲睡的金丞,“今天你回道館住吧,晚上我有點事,用一下宿舍!

    “啊?為什么?”祝白白不明白。

    “聽我的,一會兒你就別回來了,明天直接去上課。以后我再給你解釋!苯曰貜。

    金丞只聽到江言和別人打電話,但具體說了什么他聽不清楚。車到東校門,他軟腳蝦一樣跟著江言下了車,那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校門口,什么都記得清清楚楚。然后他怎么回來的,就不得而知。

    等到意識再一猛子喚醒,他只看到了宿舍的床。原來自己已經回宿舍了,那就放心安心地睡覺吧。

    就這樣,金丞還記得自己脫了隊服外套的拉鎖,把兩只鞋踢掉。祖宗家法不能忘,再困再累他都沒忘記拉開小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肚臍眼;杷八鋈挥辛艘粋感念,那就是為什么有人說睡前喝一點賽神仙。

    只要不是喝大酒,微醺后再沾枕頭,真舒服啊。

    他沾上了,也睡著了,再醒來后首先產生了地位置和時間的混亂。床簾拉滿,他像是在一個獨立包間里,窗外不像是白天,天色都暗下來了。自己這是直接睡了一圈?睡到第二天早上凌晨?

    是不是要起床早訓了?金丞動了動手臂剛準備撐起來,竟然發覺……自己的手腕被捆了?

    是一條很柔軟的紅繩?

    這這這……金丞動動腕子,意識開始快速回籠。他喝醉了,和江言一起回到宿舍,然后睡覺。他不記得自己和別人說過話,怎么會有眼前的繩子呢?所以現在究竟是幾點了?自己身在何方?

    “你醒了?”一個聲音傳來,鬼色森森的。

    是江言?江言怎么會在自己的床上?金丞看向床尾,才發現那人就坐在那里,淺笑著,旁邊還放著一個……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東西。

    “你……你在我床上干嘛?我踹死你啊!”金丞的警鈴開始拉響,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很不妙。

    “所以你現在醒來了么?”江言將一只手放下來,像是被金丞剛才那一句話震懾,順從地摸著他的膝蓋,“你的意識清醒了么?”

    “老子早就醒了!”金丞動動腿,才發現腳踝也被捆著呢。他用力地看過去,腳踝上也是一條紅繩,他不干了:“你快給我解開!”

    “所以你現在是完全清醒的吧?”江言只是問這個,秀色可餐,他已經等了很久。

    “我當然醒了,你快給我解開,別搞這沒用的小動作!苯鹭┯醚酪ё⊥罂诘睦K子,試圖將上頭那個疙瘩扯松。但那個疙瘩就仿佛那晚拴住自己的黑帶,看著很好解,實則相反,只會越掙扎越緊。

    江言慢慢地調整著他腳踝上的紅繩,用最輕的語氣說最要命的話:“別掙扎了,我系上的繩子只能我來解。你再動就會扯疼自己,不如聽話一點?”

    這樣的江言是金丞沒見過的,金丞倒是不怕,只是奇怪:“大小姐,我又招你惹你了,你連繩子都準備好要折騰我?你怎么和我哥似的,只不過他用手銬……”

    “在床上,別提你哥,晦氣,我不喜歡。”江言捏了下金丞溫暖的腳心,將手搭在旁邊的東西上。私人訂制的盒子有感應裝置,隨著江言的手指貼近,那上面亮了一盞燈。

    隨后整個箱子的棱角都亮了起來,還是不刺眼的暖光。

    在燈光籠罩下,金丞可算是看清楚它,但還不如看不清楚呢。這怎么這么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見過?

    不對,自己肯定在哪里見過!

    這不就是孤君在網上發過照片的訂制工具箱!

    “你是……你!”金丞立即坐了起來,精神層面好似慘遭刷機,思路都出現了bug!

    這是孤君的東西,為什么會落在江言的手里?反正他是不相信兩個人這么巧買了同款,唯一的答案就是……孤君就是江言!

    在網上發布作品的繩藝藝術家,一雙美手的完美擁有者,就是這個天天和他一起訓練、比賽的江言!

    “對,就是我,沒想到會這么湊巧。這可是你親手選的箱子呢,喜歡么?”江言俯身就將金丞親住,舌頭濕淋淋地蹭著他的上顎。金丞愣神,躲閃不開,從坐著被壓倒成躺著。

    一股沖動油然而生,莽撞地沖擊著他的大腦和身體。等等,孤君和江言是同一個人?那他們平時聊天……

    金丞的呼吸都熱起來:“你居然……你居然就是孤君?你為什么騙我?你……你好變態!”

    “我?變態么?還好吧!苯苑砰_了他,跪在金丞的旁邊撫摸他顫抖的嘴唇,然后又用手掌卡住了金丞的脖子,“嗯,尺寸很合適,我沒買錯。”

    金丞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暗纫幌碌纫幌,你為什么要騙我啊?”

    江言坐起來,打開兩扇門的工具箱,率先拿出了一張消毒紙巾。他像給古董做清潔那樣認真清雙手,垂著眼睛,開始為小時候的自己討個說法:“你還記不記得,你4歲時參加跆拳道幼兒組的比賽,打趴了一個5歲的小男孩?”

    金丞像是被江言頂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說:“。俊

    “忘了是么?那我幫你想起來!苯缘氖终茡嵘辖鹭┑哪_背,將他的小腿拉到自己的懷里。

    金丞開始大口喘氣,他想起來了,自己不止用騙術把那個小男孩打趴了,還打哭了。

    “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江言不停地揉著他的腳踝,“你把那個小男孩打趴了,還非要請他吃腳腳?這是你當時說的吧?”

    “對對對,是我說的,但是我怎么……真的是你?等一下,你到底是誰?你是孤君又是那個小男孩?你怎么身份這么多?我警告你,你先把我放開,我這個人很變態的,一會兒做出什么事情來你招架不住……誒誒你別脫我褲子!”金丞抬腳往上一縮,目光瞥向那精致的工具箱。

    他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這他媽是工具箱?你弄了個慎刑司回來?”金丞繃緊了身體。

    第73章 我是變態你乖一點!

    江言的身上還有一股子藥香。

    乍一鼻子聞, 還以為是哪家中藥鋪子里的美人要以身相許,但現實卻讓金丞大跌眼鏡。光線柔和,籠罩著工具箱也充滿了小小的床位, 像個愛欲牢籠。

    牢籠里還自帶刑具?金丞看著他擦手那溫柔的神情,就知道江言要動手了。

    “你是精奇嬤嬤嗎?你把慎刑司搬過來干嘛?”金丞還想著打哈哈糊弄過去, “別鬧了,寶貝兒你快點給我解開。沒有必要搞成這樣, 是吧?大家都抬頭不見低頭見……”

    “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敢說這個?”江言將自己的手擦干凈了,開始給金丞擦擦腳。濕紙巾一張一張得用, 還是溫熱的, 可見他準備得多充分。但金丞受不了啊, 誰能接受被人按床上軟硬摩擦, 他又不是白長雙腿。

    更何況,還是這樣擅于踹人的一雙腿!

    大腿肌肉剛開始有收縮的趨勢,江言就將他的腳踝按住了, 提上來在腳背上咬了一口,那股子憂郁的氣息席卷而來:“你明明知道咱倆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跟我玩兒這個?”

    “我玩兒?”金丞一陣無辜, “我沒玩兒你啊……”

    “你還敢說?”江言的手指持續用力, 剛好卡住了金丞的足三里, “你親沒親過我?”

    金丞舔了舔嘴唇,只好承認:“親過!

    “摸沒摸過我?”江言逼問。

    金丞再承認:“摸過。”

    “都摸哪兒了?”江言咄咄逼人。

    金丞哭笑不得, 自己這是攤上大事了。“哪兒都摸了……”

    “那你干嘛還不給我名分?”江言的手順著胯骨, 摸到了金丞的腹部。布料之下, 那形狀美好的對稱腹肌觸手可得,漂亮得不可多得。

    “你就是仗著自己好看,一再而再地辜負我!苯缘氖终仆聣毫藟, 將隊服的下擺往上卷。

    江山代有江山美,他江言也有一副美人圖。

    金丞就這樣被剝開了,變成了予取予求的形狀。所以說撩人不能撩太偏激的,會有報應。“你先別脫我衣服,有話咱們好好談嘛。”

    “談?”江言的手停下來,“那你給我名分么?你敢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青梅竹馬和聊天對象承認我是你的男朋友么?”

    金丞頓時卡殼!斑@……說出去怪不好意思的,沒必要吧。人家詩人不是說了嘛,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鬼話連篇,你就是想不負責任,對吧!苯曰厣砟昧艘粋小玩意兒,金丞看不清,但馬上就聽到那小玩意兒在自己身上工作的咔嚓咔嚓聲。

    “你剪我隊服干什么!你把我衣服剪壞了我明天穿什么!”金丞驚了。

    江言不慌也不忙,凡是剪刀路過的地方都變成了裂口!皼]事,穿我的,短袖隊服我有備用!

    “這不是備用不備用的問題!苯鹭┰僭趺凑f都是無用功,江言他變態,他瘋了,幾剪子下去他的短袖就變成了布片。而且江言落剪的路線也很專業,好似庖丁解牛,完全不亂,等到金丞被他完整地剝出來,那幾塊布縫吧縫吧還能穿。

    “你……”金丞半晌沒說出話來,“你好變態啊!”

    江言舒服地瞇了下眼睛,毛桃子果然不穿更好看。“對。我是變態,你乖一點。”

    “但是……你也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吧?”金丞還在試圖掙扎,尋找著他們絲絲縷縷的關系漏洞,“你怎么這么中二啊,叫孤君,還騙人,還加我企鵝號騙人!我生平最痛恨別人騙我,你完了,等你給我解開我往死里揍你!”

    “那要是解不開呢?”江言說。

    金丞皺了皺眉頭。“你……”

    糟糕,他怎么口不擇言把關鍵信息給忘記了!孤君他是干什么的?他專業玩繩子的一人!一根紅繩能栓出花來,玩兒得滾瓜亂熟,玩兒得天花亂墜,玩兒得目不暇接。果真他又看到江言轉身了,抽開了木箱子最下面的抽屜。

    慎刑司對江言而言這是百寶箱,抽出了一條紅繩子。

    “所有的繩子我都做過軟化和消毒了,不會過敏,不會勒傷。其實你挺了解我,我確實不喜歡在作品上留下痕跡,我認為人為的印記會破壞情緒承載的完美度。但是……”江言一頓,“你總是欺負我……”

    要不是金丞被捆著,他真以為是自己身處高位把江言給辜負了!

    “如果你覺得沒面子,我不介意叫你‘老公’!苯缘囊恢皇謸卧诮鹭┑亩叄袄瞎阏f對吧?”

    金丞咽了咽唾液,眨了眨眼睛!拔椅椅摇

    “噓,別亂動,當享受就好了。而且我詢問過你的意見,工具箱已經到貨,用還是不用。是你自己鼓勵讓我用的,我多聽話,這么聽話的老婆你到哪兒找去!苯栽诮鹭┑谋羌馍嫌H了一下,“但是在我用之前,我想問你一件事。”

    “我想尿尿!苯鹭┐蛄藗岔,“你先放開我,讓我去尿泡尿?”

    “休想!苯云沉艘谎鬯骂^,“尿床上,我給你接著,我給你擦。”

    金丞動了動臀部:“我真的憋不住了……”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在我面前的可信程度可不怎么樣。你會跳下床就跑,扭頭就去找別人,干一些‘手有余香’的浪.蕩行為。但是沒關系,只要你別真動心,我也不會真的生氣。我這個老婆可是很大度的!苯阅笾鹭┑南掳陀H了一口,“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什么?金丞還以為他要說什么色.情的話題,沒想到……居然是純愛!

    “問你呢,你喜不喜歡我?”江言又親了親金丞的顴骨,顯然他喜歡死他了,“你要是說一句‘不喜歡’,我馬上放開你,再也不糾纏你了。我也要面子,總這么傷害我……會難過!

    金丞一聽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江言他太狡猾,用愛情來挾持他。

    他當然喜歡,不喜歡的話早翻臉了,饒是姜信鷗那種練散打的都沒能贏自己幾次。金丞就是知道自己喜歡,才不敢說,才一直退。結果就是養蠱一樣養了個大的,把江言變態的一面激活。他一活,就要開始擠壓自己的空間,像擠海綿里的水一樣,把自己的話都擠出來!

    金丞他還是不夠老練狠毒,讓他撒謊說“不喜歡”,做不到。他就是冒著水兒的海綿,一捏就完。

    轉瞬間的恍惚被江言捕捉,他捏著金丞的小臉蛋兒開心地親了一口,放下紅繩子,又開始倒騰他那百寶箱。金丞也在這時候看過去,抻著脖子,想要把剛才那“驚鴻一瞥”看個清楚。首先他看到的就是一串……玻璃珠子。

    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看著那么好看,但是又那么危險。旁邊是好幾個型號的塞子,形狀各異,材質也不一樣。最小號是銀色,形狀呈流線型,還森*晚*整*有金色、玫瑰粉、純黑色和透明的,形狀都不一樣。有金屬的,還有木頭的,怎么還有橡膠?

    在塞子的右邊,是幾根不同材質的小細棍棍。有些小細棍上頭很光滑,有些上面帶有凹凸不齊的螺旋花紋。

    左邊是一些夾子,還有……電線?

    江言興致勃勃地轉過身,拿著一個皮質項圈。調整好寬松度之后戴在了金丞的脖子上:“大小合適吧?”

    “這什么?”金丞往下看,黑色皮質柔軟,邊緣處打磨細膩。底下還墜著一個金色的小狗骨頭鈴鐺。

    “足金的,上頭有你的名字!苯該芘艘幌滦♀忚K,“叮鈴叮鈴響起來,很好聽。我幻想過很多事情,要不是咱們跆拳道不允許戴首飾,我真想看著你戴它上場。”

    江言一邊說話一邊調試著角度、寬松度,確定能伸進去3根手指也不勒才放心。金丞肯定不干啊,好幾次低頭咬,嘗試著把它摘下去,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人這樣對待過他?墒撬У迷絻,江言就越喜歡。

    不聽話的小野狗,馴服開端確實容易過激。所以需要……一些藝術。

    “你知道你很適合戴一些東西么?”江言的手指滑過他的劍突。

    金丞看著胸口:“你又要干什么?快摘了!”

    “可以給你穿孔么?”江言認真地問。

    金丞不干:“你休想!”

    “那好,我不想這個。”江言繼續撫摸,“有一種擴孔的,你喜歡么?”

    “我不喜歡。”金丞發覺他真的很絕,如此認真地挑戰別人的身體極限,還挺有禮貌。江言沒得逞,果然又想別的了:“有一種帶有微電流的,據說可以充分刺激這里,我想試試!

    “那你就在你自己的身上試啊!苯鹭┠X子一轉,“你別鬧了,一會兒祝白白回來!

    “祝白白今晚不回來,你不用擔心,今晚就你和我!苯赃z憾地嘆息一聲,看來今晚有一些東西不能用,“我現在要把你變成我的藝術品,你別掙扎,很快就好了。”

    不掙扎才怪啊,金丞都能想象自己會變成什么樣,肯定像大閘蟹似的!但江言這個變態鬼得很,他兩條腿分跨在金丞的大腿兩側,背部弓得張力十足,單單是側影都那么荷爾蒙爆棚。他從正面開始親金丞,兩只手順勢探入他的頸部后方和背后,他應該是很喜歡金丞的后背,手掌在肩胛骨附近徘徊,流連忘返。

    或者說,他很喜歡金丞身體的每一寸,永遠都在流連忘返,生性的喜歡無法壓抑,騙不了人。他的肩膀比金丞寬,腰部收緊的趨勢也很快,窄而結實的后腰繃著,皮膚倒是白得發光。一張美人面,臉上微微發紅,金丞被他親著親著就控制住了,翻也翻不過來。

    連接他們的除了熱度和唾液,還有繩。紅繩連接了金丞的思想深處,喘息之間它遍布全身,江言的聲音低啞而輕柔,手背的青筋倒是蔓延到了小臂。

    “放松,你別動。”他總這樣說。

    “別動你試試!”金丞照準了他的脖頸就是一口,咬得很用力。疼痛不僅沒有逼走江言,反而讓他更加快活了,讓他爽到。

    “我有的時候甚至覺得……魯莽的,粗暴的,見血的,那才是你。你別在學校里裝乖學弟了!苯燥@然在享受那一口的痛覺,手下的繩結也完成了。這是兩個人的藝術,金丞要是盡全力反抗肯定不能完成。他縱容,才有了自己的得寸進尺。

    金丞皮膚也白,因為跆拳道的訓練有場地需求,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道館里,而不是田徑隊那樣在烈日下練著。紅繩和白胸口對比鮮明,艷麗奪人,勒得皮膚稍稍下陷又不至于疼,只能留下繩結印。

    繩結印就像標識,代表了江言的技術,這是他的地盤。

    背部有兩個十字交叉,自頸側下來,穿過鎖骨,抵達正胸膛。在脖頸正下方繞一個結,再繞向背后,從腋下而過,再回來,交叉于胸前。

    左右胸肌上各有一個菱形,勒得十分對稱。

    再往下,一串打成豎直的繩結壓在肚臍上,像是透視鏡。而后繞到大腿,終結于后腰。

    “下次我們再繞下面。”江言親吻他的肚臍。

    整個過程金丞全身心體驗,他仿佛變成了一枚水靈靈的毛桃子,而且已經洗干凈了。他完全知道現在自己什么模樣,工具箱的翻蓋內側鑲嵌著一塊八角形的小鏡子,剛剛好,角度就對準了自己。

    八角形的鏡子,八角形的競技場。他逃不開的命運一樣。

    咔嚓咔嚓,布料摩擦聲中小剪刀又開始工作,金丞的隊服褲子被剪開,完美褪去了一層人類稱之為“褲子”的偽裝。江言把床上的布料都扔到了床下,兩手撐在金丞的耳邊,在他額頭和耳垂上反復地磨蹭,用嘴唇和舌尖來接觸,如同舔舐。

    “能不能做?”他問。

    都這樣了,還問能不能?金丞的雙腿支起來,直接頂在他的腹部。他并不羞恥于性,相反,金丞很好奇。他對于性里面的一切都好奇,想要試探,想要追尋。更別說是江言來做,他們的身體在呼喚對方。

    只是他面子上掛不。骸澳阋鼍屯纯禳c兒!別整這花里胡哨的,不做完就滾下去吧!

    “老公真可愛,好喜歡你嘴硬的模樣!苯蕴蛄颂蛩谋羌,從百寶箱里拿出了一根伸縮型的黑色金屬棍。棍子的兩端各有一個金色腳銬,咔嚓,咔嚓,固定了金丞有力的腳踝,雙腿屈起就分不開了。

    “你怕我踹死你,是吧?”金丞眼睛都直了,他跑哪兒訂做了這么多!他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折騰自己上面了,對吧?

    “第一次,我怕你緊張。”江言自下而上地脫掉隊服T恤,像勘探一樣,準備將金丞整個人勘探一遍。在真正開始之前他還沒忘記承諾,掐著金丞的側腰問:“還記得咱們的詞么?受不了的時候你記得說!

    “什么?”金丞都被他親迷糊了。

    “銅鑼燒!苯蕴嵝阉,“一定記得要說,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

    話音剛落,金丞的眼前一黑,被戴上了不透光的眼罩。江言的體重壓下來,要把他往欲.望之海的更深處推進。

    叮鈴,叮鈴,叮鈴,小狗骨頭在響。

    第74章 我們都有1

    這是金丞第一次沒聽到起床哨。

    醒來之后頭重腳輕, 身體里的異物感還沒褪去。隨意一動,叮鈴聲就跟魔法咒語一樣給他上了記憶大恢復術。不用睜眼他的感覺已經很縹緲了,腿不是腿, 屁股不是屁股,胳膊不是胳膊。

    拆開重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眼皮上, 金丞抬手摸了下,眼皮都是汗水, 還濕著。但他不確定這真是出汗了還是被江言那男鬼舔的。

    睜眼一瞧,男鬼美美地躺在他胳膊上, 很大鳥依人。

    “你……”金丞動了動嘴唇。

    江言明顯早就睡醒, 美人側臥, 長發散開, 遮住他微紅的顴骨和淡粉色的眼皮,睜眼后更是別有一番饜足的風情:“老公早上好啊!

    金丞再次動了動嘴唇:“滾下去!

    “真無情,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倒是無情無義!苯宰似饋恚堇飫偤檬桥瘹鈦砼R之前的那段日子,被子從他肩膀滑落, 露出的背肌上明目張膽都是抓痕。肩膀頭還有一枚明顯的咬痕。

    金丞的手終于能動, 昨晚做到最后他才給自己解開。奇怪的是, 栓了這么久,第二天繩結的印記全部消失,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不得不說, 孤君的繩藝手藝是有點功夫。

    “你能不能把這個給我摘掉?”金丞沙啞著, 指著脖子上的項圈。什么小狗骨頭啊,叮呤咣啷沒完沒了。

    “可是我不想!苯园l自內心地不想,恨不得金丞戴著它招搖過市, “你瞧,你都習慣戴著睡覺了!

    “那我自己摘。”金丞要動手。

    江言這才說:“我來吧!闭f著他兩手放在項圈上,低聲問道,“現在咱倆什么關系?”

    “你!”金丞沒想到他還記掛著這一茬。

    “別人都是靠感情要名分,我倒是好,靠發生肉.體關系要名分,搞得很不正當。你還瞪我?我可不想當男宿舍襲人!苯韵劝秧椚o拆掉,“再說了,昨晚我說到做到吧?你說‘銅鑼燒’,我是不是停了?”

    不提這個還好,金丞臉如火燒,還銅鑼燒?他一腳踹到江言的大腿上,明明身上的繩索已經完全解開,可被捆綁過、被桎梏過、被控制過,那感覺就烙印在他身上和記憶里,仿佛要帶永永遠遠。

    “你還敢說?我說了幾次你才停!”輪到金丞質問。

    江言低著頭:“前頭幾次,我真沒聽見。”

    “你拿你那箱慎刑司擺弄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多變態?”金丞又問。

    江言承認:“是,我是變態!

    “我跟你說,以后沒門兒!什么卡那里的戒指,戳那里的小棍兒!玻璃珠子電極片!全部都給我收起來!”金丞羞憤難當。

    “我不,你不喊‘銅鑼燒’我就拿!苯酝炱痤^發,在金丞臉蛋上啵兒了一口,“我說了,我要給你永生難忘的體驗。你記住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以后你就只能跟我,跟別人你都不行!

    金丞沒想到他占有欲這么瘋狂:“你有毛病吧,我還不能跟別人了?”

    “不止以后不能跟別人,以前那些花花草草也都給我斷了!苯杂峙踔哪樣H了一口。

    金丞沒躲開,被他結結實實親了幾秒,而后喃喃:“我的過去你也要管?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我的過去你無法參與’?”

    “那是對別人,不是對我,我都是你老婆了,我憑什么不能參與?”江言認真起來格外嚴肅,“我跟你說,金丞,我不止要參與,我還要你的過去都知道有我這么一號人,我是你學長隊長宿舍長,有我在,他們和你的曖昧也好,露水情緣也好,都放不到臺面上來。你罵我是攪屎棍也無所謂,誰敢和你貼,我就攪黃。”

    “你,你,你。”金丞震驚了,最后只能說出,“你嫉妒心怎么這么強?”

    江言一笑:“你知道就好,誰讓你非要惹我?你最好想想怎么和別人解釋咱倆的戀愛關系,你要是想不明白,那就我來說,F在……”江言再次親吻金丞的嘴唇,“我去晾床單。”

    床單?金丞這才顧得上環視四周,想起昨晚他們最后換了床,從自己的床位換到了江言這邊。只見江言飛速地穿好衣服,把地上的布片卷起一收,又把金丞床上的東西打了個卷兒,奔著洗衣房去了。

    操,還要洗床單……江言這個王八蛋,死變態,活該你洗尿單子,昨晚就是他害的,就跟通了電的電動狗一樣停不下來。金丞趴在床上懊惱地撕扯枕頭,屁股好疼。

    不一會兒,江言又回來了,掀起床簾,關心地揉了一把金丞的腦袋:“餓不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你滾!苯鹭⿶炘谡眍^里,“別碰我的腦袋,我媽媽說摸了腦袋就要結婚!

    “呵,那你以后最好別讓別人碰你的腦袋,不然我說不定更加變態了!苯源炅舜杲鹭┑男《,“吃不吃飯?我帶你去東食街吃可麗餅。”

    金丞這才起來,氣勢很足地喊了一聲:“去!吃死你!”

    東食街已經熱鬧起來,金丞坐在可麗餅店面里,等待著他的草莓套餐?諝饫镲h著奶油香和水果甜,金丞瞇著眼睛,翹著二郎腿,緩解著全身的不適。他時不時晃晃腳,世界上的事怎么會這么湊巧?江言就是自己打過的那個男孩兒?

    當時自己干嘛來著……哦,對,先撒謊虛晃一招,然后坐人家臉上,非要人家嘗嘗自己的腳丫。這視頻現在師父還留著呢,每天都要拿出來笑話一頓,還說等自己結婚要在婚禮上放VCR,黑歷史都是高清的。

    可能就是自己當年的無心之舉,讓江言在變態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他黑化了,變成了孤君。

    然后自己又因為貪圖美色,成為了孤君的手下之臣。

    啊,好復雜。金丞原本只想順順利利打完跆拳道,沒想到最后最后惹了個大麻煩。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兄弟們解釋,難道就自然而然地出個柜?

    江言點完餐就出去了,不清楚他買什么去了。金丞插了一口草莓,拿出了手機。

    現在再看孤君和自己的聊天記錄,只覺得那么諷刺。敢情自己就是那個毛桃子啊。

    于是,金丞聯系了姚冬:[小冬,上次你說的那個‘有1群’,是不是還對應了一個‘有0群’。縘

    黑富帥邀請我摸柰子:[對啊,你怎么了?]

    金丞:[我有0了,我要入那個群。]

    黑富帥邀請我摸柰子:[那這個你要找大蕭,我不在群里。你怎么有0了?你好快。]

    找蕭行?金丞立刻打開蕭行的聊天頁面,他們在滇池加過好友:[大蕭,我要進‘有0群’,我有0了。]

    被摸的柰子:[?]

    金丞:[讓我進群,我有0了。]

    被摸的柰子:[江言?]

    金丞:[對,沒錯,就是他,所以快讓我入群。]

    被摸的柰子:[群主不是我啊,和你不認識,咋辦?]

    群主不認識啊,那還能怎么辦?看看群里還有誰唄,套個近乎。于是金丞問:[你們群成員都有誰?]

    被摸的柰子:[我。]

    金丞翻了個白眼,這哥們兒雖然長得像京城炮王,但真是個老實人。

    被摸的柰子:[屈南,你認識吧?]

    這個認識,這個可以的。金丞燃起了希望。

    被摸的柰子:[祝杰。這個你肯定認識。]

    金丞的后背一疼,祝杰邦邦那幾拳仿佛重新砸在他后背上,嗖嗖發冷,陣陣發涼,F在別說看到那個人了,他看到這倆字都應激。那還是算了,金丞和蕭行打了個招呼,扭頭又打開姚冬:[小冬,我要進‘有1群’,那個群太復雜,我先在你這邊混吧。]

    黑富帥邀請我摸柰子:[好噠!好開心,又有新伙伴了!]

    沒過幾分鐘,剛體驗了禁忌性.愛之美妙的金丞就進了首體大神秘組織——“我們都有1”群。他一掃,群成員沒幾個,還都是他認識的。

    姚冬,蝶泳隊,認識。

    陳雙,跳高隊,認識。

    薛業,三級跳,太認識了。

    白洋……等等,白隊為什么在這里啊!見鬼了!

    白洋:[金丞?你怎么進來了?江言他干什么了!]

    江言他……金丞一瞧見白隊的親切問話,那心情就像找到了娘家人,頓時癟著嘴就想告狀,狠狠控訴那個禽獸的行徑。只不過沒等他開口,禽獸本人已經回來了,手里拎著兩杯奶茶,走路帶風,走到哪里都像一幅畫。

    他就這樣走進來了,店里好幾個女生都看他。

    金丞也盯著畫看,畫坐他旁邊:“這是小左奶茶店的新口味,你嘗嘗,F在你不控制體重了,還能再漲一斤到一斤半!

    “你是不是有控體重強迫癥?”金丞太熟悉這個感覺,有一些同行干久了就有強迫癥,但他又覺得買奶茶這個行為怪暖心,又問,“你專門去給我買的奶茶?”

    江言點點頭,用奶茶焐熱雙手:“我是你老婆,我去買奶茶不是很正常么?還有,這個東西你拿好。”

    金丞就這樣被老婆塞了一張薄荷綠色的名片:“小左奶茶店情侶卡……憑積分可換取心儀禮物。”

    “奶茶店剛好搞活動,我想著咱們既然已經確認了關系,以后這些情侶的活動就可以參與!苯阅且馑家呀浽倜黠@不過,凡是情侶的,他都要光明正大和金丞來一份,必須凸顯自己的地位。

    這叫什么?這就是小說里面的“正妻的地位,小三的心態,勾欄的做派”。他江言就不相信了,金丞還能跑掉。

    “快吃吧,吃完了回去開會,然后收拾行李咱們就準備去北體了!苯杂置嗣鹭┑哪X袋瓜。

    金丞也不知說什么好,反正餓了很久先吃飯再說。他點了草莓可麗餅,江言要了巧克力的,吃到一半,江言用刀叉分了一塊巧克力給他嘗嘗,一切動作都是那么自然嫻熟。

    “你嘗嘗我的!苯宰诳客獾淖唬冒氚鼑淖。

    金丞頭一回見到占有欲瘋狂到爆表的人,但心里又有點……甜。自己喜歡的人這樣明確地表示“我喜歡你”,沒有人會不高興。吃著吃著,他的手機和江言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金丞拿起一看,是白隊。

    白隊我愛你。篬你和江言怎么回事?]

    “你和白隊說咱們的事了?”江言這時看向了金丞,顯然他也收到了白洋的信息。

    “嗯!苯鹭┖磺宓卣f。

    “真的么?我好開心,這是你對外公布咱們戀愛關系的第一個人,過幾天咱們請白隊吃飯。”江言心里安生了一下?山鹭┚筒话采,白隊為什么在那個群,他有1嗎?1是誰?

    這時候,他手機又震,金丞還以為又是白隊,沒想到卻是……師父的信息!

    天下第一我師父:[你在學校呢吧?我到北門了,在你們去北體之前吃頓飯。]

    同一時間,江言也收到了新消息。

    有病不看大矯情:[寶兒!你們都在學校呢吧,我從上;貋砹,就在東門,帶你們吃飯啊!]

    師父回來了?江言看向窗外,左顧右盼。

    第75章 上代恩仇

    師父要來, 金丞就有點坐不住了。

    “一會兒你去干什么?回宿舍收拾行李?”他問江言,咀嚼開始加快。

    江言低著頭也不知想著什么,才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復:“看看吧, 可能去一趟學生會!

    “那好,你去學生會, 我去收拾行李!苯鹭┯嬎阒鴷r間,“你去學生會探探口風, 看周高寒會不會和你說什么!

    “說什么?他又找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老婆?”江言放下了刀叉。

    金丞一噎,好險, 差點把財務部要查白洋的事情說出去!皼]有沒有, 我瞎說的, 我怕他找咱們項目麻煩!

    “真的?”江言靠近, 眼神像是無形中施壓,“沒騙我?”

    金丞嘻嘻一笑:“沒騙!”

    江言微微點頭,嗯, 騙了,他有事瞞著?涩F在自己心情好,江言也不想砸破砂鍋問到底, 外加師父已經到了東門, 耽誤不得。

    兩人各揣心事, 這頓早點吃得很快,拎著奶茶就回了學校。在校園里頭金丞轉了個圈, 溜達到北門, 遠遠地一看就看到了師父, 兩位師姐已經到了!

    “師……”金丞雀躍,差點在街上喊,收了音量趕忙跑了過去, “我來晚了!”

    葉合正今天穿得還有點正式,一看就是剛開完會,精神抖擻的!熬椭滥銜t到,從小你這孩子就這樣,干什么都慢慢吞吞,沒你兩個師姐利索!

    顧夢瑤看了一眼王清清,大師姐利索?師父你就睜眼夸吧。

    金丞自然也聽習慣了,笑得比蜜還甜:“我這不是也趕來了嘛,我得收拾宿舍。走吧走吧,咱們去吃什么?”

    葉合正倒是沒定,轉身溫柔地看向兩個女孩兒,那表情頓時就換了個人:“想吃什么?走,咱們去吃!

    “我都可以,吃什么對我都一樣!蓖跚迩宀恢v究吃飯,就講究睡覺,“夢瑤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可就多了,恨不得東食街都吃個遍!鳖檳衄幨莻大胃口,現在量級也在大師姐之上,“要不就烤肉吧,好久沒吃了。咱們去東食街的一烤居?”

    葉合正點了下腦袋,沒有異議。3個人沒穿行校園,而是一邊講著最近的比賽一邊走校外,溜溜達達繞了四分之一個外圈,這才到了顧夢瑤所說的一烤居。

    金丞不愿意坐外頭,先問領班:“您好,4個人能開包間嗎?”

    “不好意思,最后一個包間剛包出去!闭f話的人正是一烤居的女老板,風情萬種又颯爽,“我給你們選個靠窗的角落吧,隱私性也不錯。”

    這時候臨近中午飯點,再不坐,可能連這個位置都要沒了,所以師徒4人就坐了最靠窗的位置。金丞坐下后先把手里沒動的奶茶放桌上:“師姐你們喝不喝這個……什么香草芋泥厚乳,黑糖隕石奶茶……”

    “現在奶茶的名字都這么拗口?”顧夢瑤把吸管往里一戳,嘬了一口遞給王清清,“你嘗嘗。”

    王清清其實還沒睡醒,也是臨時被師妹拎出宿舍,閉著眼睛嘬了一口后醒過來了:“好甜,不過真好喝,哪兒買的?”

    金丞不敢說是自己老婆用情侶卡買的,低著頭敷衍:“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送你這個?你室友?”王清清捏著杯子,邊喝邊看,“小左奶茶店?哦,我知道了,這可是現在最熱門的校園奶茶,聽說還能辦情侶卡和閨蜜卡!

    “陶含黛和陶晴綠是不是就有?我看她倆喝過!鳖檳衄幷f。

    葉合正點了一大桌子的肉,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師父給你們錢,你們也辦,辦年卡。花家小丫頭有的你們也要有。不光是比賽上,生活上也不能比下去。”

    “我倆有錢,就是這東西不常喝!蓖跚迩逭f話的功夫就把大半杯給嘬完了,“剛才我倆出門的時候她倆也收拾呢,一會兒吃完飯我倆去訓練場看看,她們說不定偷偷練功!

    葉合正又點了龍井茶,吃烤肉喝這個的人太少了,服務生都愣了愣。等到都點完,葉合正放下餐單,語重心長地說:“雖然我鼓勵你們競爭,但是也不能太冒進。這回夢瑤進國家隊,清清你別太著急。”

    “我知道。”王清清拎得清,“我這個量級是黃金量級,本身人就多!

    “你能這么想就好,只要肯拼搏,出成績都是遲早的!比~合正轉念又說,“夢瑤,金丞,這回你們去北體,我心里不太放心。北體我熟人不多,我現在這個身份也不好直接給你們安排。我和許明說說,盡量能鋪路都鋪好。到了首爾,我找個助手全程陪同,就住你們下榻的酒店!

    “謝謝師父。”金丞吃下定心丸,但同時也警惕風向。許明教練自己把控國訓隊,一定是惹了人,很有可能連他們一起針對。

    “好了好了,咱們吃飯就不說嚴肅話題,我也是職業病。”葉合正怕給徒弟們聊緊張了,“說說你們,在學校有什么事嗎?”

    王清清夸張地問:“指什么?”

    葉合正笑了笑:“個人問題。”

    “那可沒有,我們成天除了訓練就是睡覺,宿舍里還有那兩個,誰有功夫談戀愛?”顧夢瑤第一個否認,扭頭問小師弟,“你呢?”

    金丞一口熱茶還沒喝,茶杯子先晃出水來。

    “你真有了。 蓖跚迩逡豢淳椭肋@是心虛,“誰?你別說是陶家那兩位,她倆可是花家的人!”

    “不是,不是,我沒有!”金丞即刻否認,舉起手發誓,“你們就放心吧,我就算單身一輩子,也不會和花家的人扯上關系!”

    一烤居的包間里,江言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花詠夏都烤上肉了,被熱油星燙得不敢伸手。

    “可能是煙熏的,我又不是您!苯詮幕ㄔ佅氖掷锬眠^烤肉夾,“還是我來吧,照您這么烤肉,我們4個今天非得餓著。”

    陶含黛和陶晴綠眼睛都餓直了,祝白白昨天在道館里住,一早上哼哼唧唧表達不滿:“非要我回去住,也不知道大師兄干嘛了……剛才我回去一瞧,屋里還晾著被褥!

    江言面不改色地說:“昨天晚上金丞看恐怖片,結果他把飲料打翻,早上他就洗了床單!

    “真的啊?還好他沒在我床上看。”祝白白深信不疑,轉頭就拱在師父懷里撒嬌,“這回國訓隊沒選上我,競技可真難啊!

    花詠夏還試圖給孩子們烤肉,被剝奪了夾子,就用筷子挑,挑著挑著,一塊好好的肉從烤肉架縫隙漏下去,誰也別吃!皼]事噠沒事噠,師父以前也被國訓隊淘汰過,后來也上去過。勝負乃兵家常事,把心態放平和就好。”

    這話,陶晴綠第一個不同意:“照您這樣說,我們打比賽就圖個高興算了!

    陶含黛這回也沒上去,心里憋著一團火:“顧夢瑤都上去了。您可沒見著她,成天在宿舍里耀武揚威。”

    “以后有的是機會,你們才多大啊。比賽到最后就是體驗,這輩子有這份體驗就足夠了,別太鉆牛角尖!被ㄔ佅膶λ麄兊慕逃幌蚴求w驗派,因為冠軍只有一個,永遠變動,但打跆拳道能不能舒心就是另外一回事。

    “別聊這些了,咱們好不容易吃一頓飯。”花詠夏坐著干等吃,就等他那優秀的大徒弟給他們一桌人烤肉呢,“誒,這奶茶誰買的?”

    江言故意把奶茶放在桌上比較顯眼的位置,到現在才被問,心里都沮喪一刻鐘了。“我啊!

    “你買這個?”陶含黛拿出一張卡,“這不是小左奶茶店?我和我妹就有閨蜜卡。”

    “哦……咳咳,嗯,我也辦卡了!苯皂樦鴰熋玫脑捳f。

    不對不對,這是有情況!花詠夏反應過來,充滿好奇心地問:“你和誰?讓師父聽聽,誰家的女孩子?”

    陶晴綠馬上警告:“千萬別是王清清和顧夢瑤啊,雖然她倆是……標致,但她倆的師父可是葉合正!

    “不是,不是她倆。就算她倆的師父不是葉合正我也不會動心,更何況她倆是!苯蕴宄䞍杉业亩鞫髟乖,想化解那是不可能,“就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F在八字剛剛有一撇,還沒完全成熟。等到我倆穩定了……我帶過來給您看看。”

    “呦呦呦,我的大寶終于談戀愛了,我得趕緊和你媽媽說。”花詠夏和江夜靈關系親密,“趕緊穩定關系,然后咱們一起吃飯。嘖嘖,這可真是太好了,太開心了!今天咱們多吃點!要不然再要一壺米酒吧?”

    江言雖然很高興,但還是保有智地按下了不靠譜的師父:“醫生說了,您不能喝酒。”

    受傷的事情就是師父人生的分水嶺,從此之后花詠夏告別競技場,選擇和母親一起下海從商。醫生說雖然他沒有性命危險,可他和正常人終究不一樣了。

    “一杯也不行?”花詠夏雙手合十。

    “不行!苯跃芙^,可心里卻美開了花。金丞也是跆拳道選手,師父會喜歡他的。至于他們能不能接受自己找了個男朋友,那都不算問題。

    原本這頓飯沒有限時,江言也想著和師父多呆一會兒?蓜偝酝赀沒開始熱聊,他和陶晴綠同時收到了學校的通知,今天下午他們就要去北體,國訓隊提前開始集合。這是大事,不能耽誤,花詠夏連忙打包了幾個菜,5個人一起離開了包間。

    吃飯前幾乎坐滿的餐廳現在也多出了空位,江言帶師弟師妹們在門口告別了師父,轉身朝東校門走去。好半天沒聯系金丞了,也不知道他干嘛呢,是不是又在撩撥別人,江言拿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你在哪兒呢?收到信息了吧,下午咱們就動身。]

    金丞剛進校門,就是因為他和師姐收到了信息才提前走,沒來得及和師父好好說說話。他回復:[收到了。剛才周隊醫在群里說她這次沒法隨行,那邊應該有療師吧?]

    木蘭不去?也對,她只是學校方面的人,和省隊里熟悉,在國家隊里她沒有話語權。凡是和“國”字有關,每一個人的姓名背后都是一串人。

    金丞的信息又來:[國訓隊不會不給咱們療師吧?]

    應該沒這么歹毒吧?江言回復:[不會。就算沒有,咱們自己到別的項目去借人。]

    一烤居的門口,花詠夏站著等網約車,目光深遠地看向東校門,看著他心愛的徒弟們走了進去。真好,年輕就是好,現在輪到徒弟們解決個人問題了,花詠夏的心里卻毛毛躁躁,總是不踏實。

    大概是不確定江言喜歡的人什么樣吧,但大徒弟的性格很好,他看上的人一森*晚*整*定也不錯,肯定是個善良可愛的小姑娘。

    一陣風吹過來,花詠夏冷得打了個顫,明明穿得足夠多,可這風還是往骨頭縫里鉆。網約車怎么還不來?花詠夏看看手機,打算回店里等著,上樓梯的時候就像有什么心靈感應,讓他恍惚間抬起頭,看了一眼。

    隔著一條街,把手機落在烤肉店的葉合正站住了。

    風卷起路邊的銀杏葉,吹得像三十年前的白柳絮。

    隔著一條街,好像有人在喊什么師兄,喊什么師弟。

    第76章 初入國訓隊

    年幼時學習跆拳道的回憶撞入心頭, 兩人都像被一輛車沖撞,直接飛了出去。

    時間開始倒流,流回了那個年代, 一切都是剛剛發展起來。中國的跆拳道事業起得晚,相比其他的項目而言, 真的是晚了。80年代末期才開始有人搗鼓這玩意兒,評價也不高。

    不如傳統武術。

    那時候, 傳統武術都是練家子,再往野了說, 是王八拳。還搞過什么以武會友, 武林爭霸, 結果就因為比賽不規范, 大家都是打野拳,傷了人,出了人命官司。從此之后對抗性項目進入了高速發展的階段, 葉合正到現在都沒忘記那一天,師父和他提過無數次的日子。

    1992年10月7日。

    中國跆拳道協會籌備小組正式成立,中國的跆拳道運動正式開始了, 進入了史冊。

    而這一籌備, 就是兩年。從教練到學員, 從裁判到醫療,每一個部門都要從零開始抓起, 沒有一樣不生疏。教資在外, 高薪聘請, 再反復琢磨,第一批中國本土教練如春筍般出現,跆拳道技術也開始有了教材。

    等到中國第一屆全國性的跆拳道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時間已經到了1994年9月。地點,云南昆明。

    葉合正和花詠夏第一次見面,就在昆明。

    風吹開了這一場回憶,偌大的北京上空又成了恢弘燦爛的賽場。一抬眼就能瞧見當時的比賽場景,每個運動員身上的護具都極為簡樸。主裁和邊裁一秒鐘都不敢分神,用他們的智慧和目光當作監控,認真核對每一次擊打和落點。

    那真是風光的時代。葉合正皺了皺眉頭,抬腳朝著對面就走去;ㄔ佅脑趺磿谶@里?怎么會這么巧?

    數年未見,兩個人似乎都變了許多。

    一烤居門口的臺階不過七八節,花詠夏沒動靜了似的,一直到能夠心平氣和地等待網約車。只不過自己為什么能在這里見到葉合正?這也太巧了吧。

    多年沒見,葉合正他算是把自己立起來了,不止是運動員,有了社會地位。

    花詠夏沒有走,更沒有躲。走了躲了顯得他心虛似的,沒什么心思見不得人。只不過在他記憶里,葉合正還是穿道服的時候更多。外人都知道兩家不和,從他們年輕時候起就是這樣,比賽的時候遇上了也不說話。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師兄弟,他什么德行,花詠夏一時半會兒還真忘不掉。

    現在的葉合正居然都會穿正裝了,真是稀奇。

    “江湖不見”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葉合正也沒覺得做起來多難。北京太大了,中國也大,詠夏道館現在開得遍地都是,也算不錯,算他花詠夏沒有忘記初衷,還知道給體育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他拾階而上,一步就邁兩節,兩步就到了花詠夏旁邊;ㄔ佅牡奈恢脛偤脫趿怂穆。

    “借過!比~合正低聲開口。

    花詠夏看向路面,網約車剛好到了,只留下微不可查的一聲“哼”,便甩袖子上了車。兩人擦肩而過,也沒留著各自再見的心思,人生無常哪能總撞上。

    葉合正也沒有回頭看,不歡而散那都是常態,是對熟人而言。他和花詠夏已經不算是“散”,而是各走各。反正以后也見不到,他們的徒弟互不順眼,也都沒有交集。

    學校里面的事情就多了,跆拳道的學生開始集合。沒去國訓隊的,去大禮堂開會,進行下一個封閉訓練周期同時認真對待12月份的北體大聯賽。去國訓隊的,由周英華短暫地開了個會,王逸和周木蘭坐鎮。

    “這回我們就不能跟著去了,你們4個到了那邊,一切都要靠自己!敝苡⑷A不舍得,可孩子就是手里的鷹,養大就要放飛,“許明已經和我通過話,到了那邊你們直接找他!

    “是!4個人異口同聲。

    金丞和周英華剛好面對面,心口突突直跳。緊張和興奮交雜,他原先還以為許明的“國訓隊”只是一個大餅,給他們畫著,沒想到真成了!澳苋栮牎焙汀罢嬲M入國訓隊”那是兩個概念,臨門一腳都在門檻兒上。

    他是國家的人,這個認知讓金丞發熱。

    能夠代表國家而戰,這份榮譽感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代替。就像大哥所說,跆拳道確實轉化率不高,可總有一些人不為了那個,就為了一個熱愛,一個不甘,不愿意國家在這個項目上缺人,想在奧運會上給國家撈一塊牌子。

    還好,這樣的人很多。金丞壓下心里的震動,真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多撐幾年,哪怕上不了奧運,也能去看奧運。

    不知不覺間金丞都快忘記耳朵的問題,這人啊,就是適應能力強,一開始一只耳朵給他鬧得半死不活,現在吃嘛嘛香。能干競體的人天生不缺奮斗心,金丞偏要和周圍的“惡勢力”干一場。

    “咳咳,我簡短地說兩句啊!敝苣咎m給周英華使個眼色,怕他占用太多時間,“這回我不能隨行,我沒辦法照顧你們了!

    “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江言反而勸她。

    周木蘭擺擺手,意欲不在這里!澳銈兊侥沁厱行碌寞煄煟墒俏业浆F在都沒接到通知,我不知道誰接手!

    她的擔憂不無道,一個訓練隊能夠完善運行,除了教練,療師和隊醫都很重要。孩子們每天都要用,這就是運動員的標配,如果不療,不做運動保護,就他們這個訓練量下來每個人都要戰損。

    畢竟競體就是非正常,特別是賽前集訓。周木蘭的擔憂都在臉上:“到了那邊不管是哪位接手,你們4個都給我一個準信兒,我心里才有譜。”

    “您放心吧,我第一個跟您說!碧涨缇G凡事都搶先,這回也第一個說。

    顧夢瑤悄悄地打了個嗝兒,中午吃得太飽了。

    簡短的小會結束,4個人回屋收拾行李,拿了1個月的衣服和生活用品。1個小時之后,他們在正門集合,陶文昌和白洋不知何時提前到了,說是來送送他們。

    “加油,出息大了!”陶文昌挨個兒摟了摟,“女生我就不抱了啊,哈哈哈!

    顧夢瑤和陶晴綠紛紛笑起來,她們都知道昌學長能言善辯還口吐蓮花。聽說啊,以前是個花花蝴蝶,現在收了心,還有一位很神秘的前女友。前女友據說以前還是本校生,后來啊……當大明星去了!

    白洋則是單獨給江言拽過來,審問他:“你和金丞……”

    “嗯,成了!苯渣c點頭。

    “你動作挺快啊!”白洋問,“你怎么和他表白的?”

    江言害羞地低頭:“我靠美色要來了名分。”

    白洋一聽就想翻白眼,囑咐了幾句集訓期間別多要,扭身又把金丞叫過來:“你和江言……”

    金丞不敢敷衍,因為江言就在背后偷聽:“嗯!

    “這么快就同意了?他花言巧語了?”白洋不太明白。

    金丞雖然不是缺心少肺的傻子,可愛情里的事情他也說不明白:“他,他,他好看啊!

    白洋這一聽,白眼算是徹徹底底飛揚起來,揉著金丞的后腦勺說:“你就光看臉,男人光好看沒用,最沒用的就是臉!

    “嘿嘿!苯鹭┥瞪档匦α诵,他也知道沒用,但架不住自己就是吃這一套。他都沒敢告訴白隊,江言是個病秧子,將來還要花錢看病。這要是說了,白隊一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門婚事。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金丞特意叮囑白隊注意學生會的動向,而后周英華的車就到了。他是本校教練,只能送,不能陪同,心里一萬個不放心。

    車是SUV,金丞頭一個搶了副駕,美滋滋地坐上去:“我就坐這里吧,挨著教練!

    “你啊,真是個活寶!敝苡⑷A可算明白許明為什么疼這個孩子,嘴甜會哄人,教練小棉襖。

    在體院這種地方,出去比賽是常事,除非是學校大規模的參賽行為,比如說田徑隊出發,那是一定要租大巴車了,否則都是個人接送。一行人上了車,在教練的護送下從首體大到北體大,剛剛靠近學校就感受到了體育生的密集程度。

    個兒頭都特別高。

    “這肯定是排球的!苯鹭┛此麄兡弥颍氨┝δ信!”

    “都快兩米了吧?”顧夢瑤羨慕,“我要再長幾厘米就好了。”

    “長太高也容易重心不穩,每個人的生長發育都要適度!敝苡⑷A覺得他們目前都是完美狀態,將車停在了門口。不一會兒,許明從北門走出來,跟著他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俊美威嚴,目光自帶威壓。

    “國訓隊真正的一把手,邢飛宏!敝苡⑷A低聲解釋,生怕孩子們在這里頭吃虧。

    真正的一把手?一把手不應該是教練嗎?金丞打了個問號,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鞠了躬。許明走過來先和周英華握手,介紹說:“這位是邢飛宏,以后你們就叫他邢教練。”

    “邢教練好。”4個運動員齊刷刷地又鞠躬。

    “嗯,來了就好!毙巷w宏有種不怒自威的老練,相比之下,許明和周英華的親和度那是up、up地往上跳。時間緊迫,許明只是短暫和周英華走了個過場,來了個“交接儀式”,然后周英華就不能再跟了。

    這還真是交接,在他手里的時候,孩子們是省隊市隊,給了許明,性質立馬轉變。

    “來吧,咱們先去宿舍。”許明看著他們的大行李箱,帶他們正式走進這一段新征程。

    在4個人心里,他們現在走路都帶風,每個人腳下都有bgm。從北門進入,首先路過的就是極限運動館,這里大概就是自行車和攀巖什么的。視線穿透極限運動,金丞看到的是國家隊訓練投擲場,有人在練標槍。一個一個田賽好手都在這里練過。

    再繼續走,左側是硬件先進的氣膜冰場,速滑和短道速滑的天堂,右側居然是……馬場?

    馬術也能在這里訓練?乖乖,怪不得國家隊訓練都跑這里,首體大別的都能跟上,但真訓不了馬啊。

    再往南,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國家隊訓練基地綜合樓。

    “來吧,咱們到了!痹S明站住腳,“一會兒我會把訓練表發給各位,咱們在滇池都很熟悉了,這不用多說。我這回主要負責你們的體能,邢飛宏負責你們的技術,希望你們能和國家隊的孩子們融為一體,咱們還有25天,慢慢磨!明白了吧?”

    “明白!4個人再次整齊劃一。

    “老邢,你還有要說的嗎?”許明回頭問。

    邢飛宏搖了搖頭。

    “那好,咱們先解散,你們去綜合樓里轉一轉!痹S明的心思很好懂,用最快的時間進入狀態才是正事,回宿舍都能往后放?墒窃诮院徒鹭┞爜,這里頭有點問題啊……

    療師呢?隊醫呢?怎么沒給他們介紹?

    兩人面面對視,心里同時出現了一個答案——沒有。

    沒錯,訓練隊里的正常把戲,沒給他們準備?峙略S明都還不知道呢。又或者說,療師和隊醫都是專屬配對,只給專屬人員。

    好常見、好無聊的把戲,江言牽強地笑了一個,對師妹和顧夢瑤說:“你們先去適應場地,我去辦點事。”

    金丞心里也有算盤,這個下馬威他們可算吃足。等到師姐和陶晴綠進了綜合樓,他立即問江言:“是不是要找人?”

    他的第一反應是聯系師父。但馬上就打消了,師父如今的身份最不適合給他們搞特殊化。

    “昌哥是不是說他在北體有同學?你打電話問問!苯源虻氖沁@個主意。

    好,就這么辦。金丞馬上給陶文昌打過去,話只說到一半,陶文昌就猜了個十成十,立即將好哥們兒的電話給了金丞,并且說不用管,讓他們去綜合樓外頭等著。就這樣,剛才還走路帶風的金丞和江言戳在綜合樓外頭,等他們的場外援助。

    大概一刻鐘,一個高個兒男生朝他們跑了過來,皮膚曬得黑油亮,頭上戴著運動發帶。

    “你們就是昌子說的人?”男生站在他們面前,笑出一口白皙健康的牙。

    金丞定定地看了幾秒鐘。

    江言有所預感地轉向了金丞。

    只見金丞已經快速蹲下,撿起了一片紅色的楓葉:“紅葉贈黑美人,手有余香。”

    “干,說什么呢?”叫張釗的男生一頭霧水,但笑得更燦爛了,“走,我帶你們找隊里的療師去!”

    第77章 關關難過關關過

    江言那臉色頓時就不能看了。

    以前沒老婆你在外頭撩撥也就算了, 現在我這么一個188的老婆站你旁邊,今早剛洗的頭發,噴了香水, 狗男人你還給我來這死出?

    當我不存在是不是?得到了我這冷白皮的身體,就開始惦記人家曬黑的膚色了是不是?

    當然, 這些江言沒表現出來,只是言語上有點酸:“好好看的紅葉呢, 拿回去壓在書里能做個好看的書簽。金丞你說是不是呢?”

    張釗聽完直接搖頭:“別書簽了,我連書都不怎么翻, 弄不了這個。走吧走吧, 我先帶你們去!”

    金丞這毛病是改不過來, 進了體院就是小老鼠進了米缸。別人是各花入各眼, 他是花花都入眼。但是江言那一番話給他敲打醒了,一閉眼就是“銅鑼燒”。于是連忙說:“走走走,先把大事敲定。大兄弟你叫啥?”

    張釗咧嘴一聽, 怎么回事,剛才還夸我黑美人呢,現在就成大兄弟了?

    時間正好, 天也不冷, 三個人一路走就一路自我介紹。金丞聽著, 心想還好認識昌哥,不然哪兒找北體大的關系去?眼前這位大兄弟叫張釗, 是昌哥初中3年加高中3年的過命兄弟, 主要項目是長跑, 每天跑量一萬多米的那一種。

    怪不得黑呢,十幾年跑下來,紫外線讓他換了個色。

    “其實我小時候沒這么黑!睆堘撎貏e自來熟, “小時候小麥色吧,但也沒你們這么白。你們就放心吧,昌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把我們隊療師介紹給你們!

    “實在是太感謝了,謝謝釗哥!苯缘脑捯瞾淼锰貏e快,“這一回事發突然,我倆都是第一次來國訓隊,同隊的還有兩個女生,打了個措手不及!

    張釗一擺手,大大咧咧笑容豪邁:“我懂,你們讓人給制住了唄,是不是教練得罪誰了?”

    這一問,金丞和江言語塞,倒不是不愿意說,而是他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一位。但肯定有人不痛快許明教練和隊委會的行為,韓國回來就“秋后算賬”。

    “多新鮮的事,我聽多了見多了!睆堘擄@然就是一個有什么說什么的脾氣,剛見面不到3分鐘恨不得成拜把兄弟,“你們知道運動員不被歡迎的待遇吧?換教練,撤隊醫,不管飯,各種地方讓你沒處說去。唉,不提了不提了,你們這馬上要為國出征,我希望是我自己多想,這回你們去哪兒?”

    “韓國!苯鹭┱f。

    “干!好燃。 睆堘撘慌拇笸,“跆拳道,又去韓國,你們跑人家大本營打客場,勇士!我指定給你們把療師的事辦好。再不濟……咱們還有后手!

    金丞不明白釗哥的“后手”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底了,北體也算有他的娘家人?刹皇锹铮鞘左w來的,首體就是他娘家,到了這里腰桿子不能軟。

    剛好他們路過了學校里的超市,金丞停下腳步:“我去買點兒東西!

    “又送禮?”江言明知道,但他就想看看金丞的做法。

    “人家跨項目幫咱們,非親非故,就算拿了牌子回來咱們都不是北體的人,憑什么?是憑咱倆長得帥還是憑咱倆性格好?”金丞掏出手機。

    江言故意按下:“你不是說,以后只給我一個人花錢,不給其他的人花錢么?”

    “我花的不是自己的錢,我的錢肯定都給你。我現在花的是你的錢……孤君給我的紅包!苯鹭┱f完撒丫子就跑,生怕江言抱住自己的腰來一個旱地拔蔥。超市里面什么都有,金丞最后還選擇了最保險的水果之王——香蕉!

    香蕉好,不管是運動員還是教練都喜歡吃,一來是這東西淀粉含量高,吃進去還管飽,二來是剝起來干凈衛生,也方便攜帶。所以觀眾經常能看到運動員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吃香蕉,就沒有人看到運動員在休息時間啃桃兒。

    當然了,如果江言哪天拿出一個桃兒啃,金丞也不意外。

    等到他跑出來,江言明知故問:“這么會做人情?買什么了?”

    “布拿拿!”金丞驕傲地拎著口袋晃悠。

    張釗和陶文昌一屆,都是大四,看大一新生就跟看小玩意兒似的。不過心里也挺高興,跨隊找療是個不怎么討好的活兒,他還擔心這倆人都是不會辦事的人,F在一瞧,穩了,比自己大一的時候懂事。

    到了田徑館里的時候,金丞和江言就跟做了個小熱身,跑得出了汗。北體比首體大,他們跑了半小時都沒到教學核心校區,什么辦公樓、體育科學樓、學生宿舍樓通通沒瞧見,穿過棒球場和英東田徑場,再跑過東田徑場,又路過北武術館,左手邊就是校醫院了。療師現在不在,他們再掉頭,去了田徑館和大鵬館。

    這一路面朝西南門,看到游泳生和跳水生往新、老游泳館去的路上,他們可算是見到了人。要是再往前跑跑,他們就能見到北體最有名的“冠軍之路”了!大家都說能走一回就能有冠軍的運氣!

    真到了頂尖,每個運動員都知道奪冠也有運氣成分在。他們可以把自己能做的非運氣成分做到位,然后懇求命運給他們一個機會。

    田徑隊的隊療師叫顧承,國字臉,曬得和張釗差不多黑。張釗杵到人面前噼里啪啦一通說,顧承就聽著,時不時看金丞和江言這邊。等到張釗講明白了,顧承用眼神示意,你倆過來吧。

    江言平時是詠夏道館主人,沒事還要巡群,從小見的人也多。迎著顧承的眼神過去,他先鞠躬:“顧老師好!

    “顧老師您好!苯鹭┮膊磺訄觯靶⌒∷怀删匆狻!

    顧承沒收,表情看不出喜惡,直截了當地問:“怎么入得隊?”

    這是要問來龍去脈,金丞嘴皮子爽快,就把他們在滇池集訓然后許明教練抽選的事全說了。末了他沮喪地說:“我知道,我們這是不受歡迎。”

    奧運冠軍都能碰上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太常見。只要上頭一個字,不讓你上,你能力捅破了天也歇著。如果不愿意發話,手段多得是。奧運冠軍蹭個隊醫、蹭個療師,一點都不稀奇,金丞心里倒是沒多不平衡。

    只要能上比賽,他和江言都能忍,師姐和那個花家的陶晴綠,肯定也能忍。雖然和花家不對付,但金丞看得出來,陶家姐妹是一門心思放在項目上的女孩兒。

    張釗看不出他們當中的波濤暗涌,他也在賽場上吃過虧,受不了自己人委屈!邦櫪蠋熌褪樟税,就是布拿拿!

    “什么布拿拿,就你會貧是不是?”顧承倒不是愿意蹚渾水,而是金丞這孩子……挺會來事兒。他都48歲了,怎么看不出18歲的小孩兒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裝可憐。但是他愿意裝就成,就怕遇上擺明了吃虧還充大頭的愣貨,比方張釗這種。

    孩子能屈能伸,招人喜歡。

    “成吧,到時候你們下了練找我,我給你們安排安排!鳖櫝薪舆^香蕉,又叮囑,“偷摸兒地來就成。”

    金丞也不含糊,沖過去雙臂一伸,對著顧承就是一個熊抱。顧承哪兒見過這種,躲也躲不開,也沒見過這么靈活、這么不怕教練的學生,眼睛一直瞪著張釗,你給我找了個什么事。

    療師敲定,金丞和江言又以他們兩個人的名義想請張釗吃一頓飯。張釗當然沒同意,因為他發自內心地想支持冷門競技選手。

    “你們別太灰心,你們這種武狀元一定有崛起的一天。”張釗指著武術樓,“你瞧,以前武術生都不好走高校,現在北體每年都能把傳武的武狀元收一批。競技運動咱們干就干到底!

    金丞和江言心里暖了不少,其實這個長跑……也就是個溫門,張釗也不算燙門。不如跨欄和100米短跑、4乘100接力那么熱鬧。5000米那么長,觀眾在看比賽的途中還能去一趟洗手間,沒什么耐心從頭看到尾。運動員全憑著熱愛和孤獨對抗,一步一步把5000米和萬米跑完。

    “那是肯定,我們可不會輕言放棄。”江言感激張釗的付出,“要不還是一起吃頓飯吧?”

    “干!不聊了。∥覍ο髞砹耍 睕]想到張釗看了一眼手機,扭頭就跑,邊跑邊說,“改天聊!”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下金丞和江言兩個人。金丞看著張釗的背影,感嘆:“原先只知道白膚色好看,沒想到黑到一定境界也是一種感覺。你覺得張釗怎么樣?”

    江言想要掐著金丞的脖子晃一晃:“還成!

    “但是他對他對象挺好的。”金丞又說。

    “張釗,人很好。”江言馬上就改了口,言下之意,你學著點兒。

    金丞當然聽得出來,走路走多了屁股還跟四瓣兒似的呢,昨晚回憶襲來,他實在受不了:“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要不咱倆把‘銅鑼燒’改改?”

    “改成‘可麗餅’?咱倆確定關系后吃的第一頓飯?”江言建議。

    金丞搖頭:“太搞笑了,你不覺得在床上喊這個特別……弱智嗎?”

    “那你想想,改成個什么!苯缘故菬o所謂,反正自己在床上用不上,床下吵架才用,“你是不是想改一個有威嚴的?要不你想想有什么心陰影!

    “心陰影啊……有啊。”金丞打了個哆嗦,“我瞧見祝杰就陰影了,要不以后安全詞改成‘祝杰’吧……”

    不等他說完,江言的手還是捏在了金丞的后脖子上,邊罵邊晃,他就知道金丞不是什么好東西!

    等他們再回到綜合樓的時候,陶晴綠和顧夢瑤已經熟悉好環境,就站在門口等他們。結果倒好,倆人中間差著5米,誰也不認識誰似的。綜合樓最外層是紅磚,高大肅穆,方方正正,很像老式蘇聯建筑,但大玻璃窗又很現代。

    金丞走到兩人面前,先把顧承這件事給說了。其實不用他說,兩個女生腦子快,剛才見他倆開溜就猜出干什么去了,只不過沒想到北體真的有人脈。

    “這事你們就別擔心了!苯哉f。

    沒想到顧夢瑤說:“這不成,你們得和許明說一下!

    陶晴綠雖然和顧夢瑤不和,可現在意見一致:“許教練是咱們的引薦人,邢飛宏雖然是真一把手,可咱們別瞞著許教練。”

    “放心吧,這事我們肯定說。”江言這才有心情往里走,“走,看看去!

    每個能來這里訓練的人,大概都是同一個姿勢,先拍照!

    拍照,拍視頻,從進去就開始拍。大堂正門對著的二層圍欄展示著五星紅旗,左邊是奧林匹克的五環標志,右邊是北京體育大學的校旗。綜合樓,顧名思義,什么都能練,特殊場館的運動員練體能來這里,還有一些專業場館,比方說藝術體操、蹦床。

    一進入這里,奧運會的氣息就特別濃烈,連電子倒計時都隨處可見。

    進入主訓練館,二層圍欄上掛著標語:使命在肩,奮斗有我。

    真好!這就是金丞最熱愛的精髓!

    他邊走邊拍小視頻,給媽媽的護工發過去,等媽媽清醒的時候給她看看。當運動員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不能隨時隨地回家了,他們就是兵,上頭一句話就要拔營。但和從小就在省隊里吃喝住的孩子相比,金丞很知足了,那類小孩兒3年都不一定能回家。

    等到他們都逛遍了,許明找他們。

    “走,我帶你們先去食堂!痹S明沒讓他們拿行李,帶他們去了冠軍食堂。

    冠軍食堂雖然名字霸氣,可是從外頭看異常簡樸,顯然是好鋼全花在刀刃上了。外頭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房,兩個窗口一扇大門,門口幾節光禿禿的水泥臺階?山鹭┮幌氲綌挡磺宓氖澜绻谲姸荚谶@里吃過飯就激動。那些他原本遙不可及的名字,都在這里出現過!

    他回頭看那3個人,每個人都挺激動。

    進來之后豁然開朗,里面的設計很現代化。用餐時間就貼在玻璃門上,早中晚都能來,可每次吃飯只有1個小時,過時不候。

    “隊里管飯,錢不用你們花!痹S明進來之后介紹,“每頓飯都是60塊錢的自助餐,你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品種花樣兒特多。千萬別看錯了時間,這里可不像你們隊里的食堂,永遠等著人。”

    “嗯嗯嗯,我們肯定注意!”金丞聞了聞,空氣里都是飯菜香。管飯就太好了,不然一天就是180塊的飯錢。

    “只能在這里吃,聽到沒有?嘴饞也忍住了,除了這里的東西一律不許入口!”許明嚴肅著呢,“知道為什么叫‘冠軍食堂’嗎?”

    4個人大概都知道,一起點了點頭。

    “因為是給冠軍吃的!痹S明跟說廢話似的,“這里的肉類和蔬菜都經過嚴格的檢驗,沒有任何激素。尿檢血檢的重要性我就不說了……唉。”

    他這一嘆氣,大家都知道重頭戲來了。

    “療師我馬上去給你們找找!苯K于說了,許明都沒好意思和周英華開口,“現在跆拳道就兩個療師,固定隊伍的專屬,你們這邊……”

    “您別找了,我和江言都找完啦。”金丞先開口,給許明降一降負罪感。許明能讓他們來已經是“叛逆者”,他們知足。

    許明抬頭看看江言,江言則說得更細了一點兒,來龍去脈都清楚。許明先是從不相信到完全信,最后贊許地說:“你們心思倒是活絡,明天我再去問問顧承。他一個男同志,咱們兩個女生,不太方便!

    這倒是,有時候女生扎針灸撩衣服脫褲子,絕對不方便。

    第一個大問題完美解決,國訓隊的路好像都好走一些了。但緊接著,許明話題一轉:“正式入隊之前你們還要做一個血常規,走,我帶你們抽血去!”

    什么?抽血!金丞完全沒料到,一會兒要抽血啊?

    第78章 修羅宿舍

    “還要抽血?”顧夢瑤沒想到這一遭, 但也不怕,“那先走吧,抽完回宿舍放行李, 然后就可以訓練了吧?”

    “別急,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熟悉環境, 明天跟隊里一起,從晨練開始!痹S明一樣樣給他們安排好, “走,跟我去校醫樓!

    大家都跟著走, 金丞也不例外, 只不過心里犯嘀咕的只有他一位。誰也沒說要抽血才能入隊啊, 這是什么奇怪的入隊儀式?

    其實也沒什么, 入隊之前必須體檢,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金丞又不是沒在隊里待過,什么都懂, 現在就怕國家隊的血檢單獨查他,他的血一查就查個底兒掉。

    “你怕針啊?”走到一半的時候江言問。

    他一度以為金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花錢和撩不到別人。沒想到這會兒金丞的臉蛋白了一層, 像是跑了半個小時就中暑。金丞已經察覺到呼吸加快, 穩著聲說:“對, 我怕,咋辦?”

    “不咋辦!苯詫W他, “閉眼!

    那只能不咋辦, 想要比賽就要檢查, 拿了名次就要血檢。多少人夢寐以求扎上比賽后的那一針呢,有些人一輩子都扎不上。

    等到了隊醫院,許明帶他們見了負責集訓隊伍的森*晚*整*國家隊隊醫, 曹鴻。曹鴻的話不多,先給他們建檔:“都去旁邊等一下。”

    4個人趕忙去旁邊排隊,顧夢瑤膽子大,直接站了頭位。陶晴綠不想認輸,也想站頭位,兩個人擠了兩下最后陶晴綠還是落敗,沒搶過顧夢瑤的那個量級。許明將一切都看在眼里,花家和葉家的女孩兒們真是認認真真打架啊。

    不知道這兩家的男孩兒們見了面是什么場景。

    葉家的金丞躲在江言后頭,問:“你說咱們抽多少血?”

    花家的江言看向桌面:“從桌上的試管判斷,大概是每人兩管!

    “抽這么多啊……到底都查什么項目?”金丞探頭探腦,在江言背后像個扭脖子跳新疆舞的。江言就看不得他這個慫樣兒:“你剛才買布拿拿的心氣呢?繼續舞繼續狂啊。”

    金丞訕訕一笑:“上帝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我不滅亡,我好好沉淀一下。”

    “別沉淀了,早抽早安心。走你!”江言往后倒退一步,竟然和金丞換了個位置,把人推自己面前去了。金丞面前的人從江言換成了陶晴綠,嘴里誒誒呀呀地念著,腳后跟不聽使喚往后挪。

    許明和曹鴻同時看了他們一眼。

    金丞立即不鬧騰,釘子一樣站住,這可是國訓隊的第一天,留下壞印象就完蛋了。

    陶晴綠和顧夢瑤比著勁兒,輪到她的時候不帶眨眼,放上胳膊,抽完之后壓住棉簽轉身起立,還給曹鴻鞠了個躬。女生抽得干脆利索,金丞心里犯著嘀咕也得上,把左手臂擱到桌面上。

    “你要是暈針就閉上眼!苯栽谒箢^彈了他一下。

    暈你大爺的針,你那一箱慎刑司我都沒暈?山鹭┻是閉上眼,開始調整呼吸,然而當針頭扎穿皮膚的那一刻他還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別緊張!辈茗欓_口。

    “沒,沒緊張!苯鹭╅]著眼睛說。

    曹鴻等著這試管抽完,目光在4個隊員的臉上游走:“新來的?”

    “嗯,參加集訓隊!苯鹭╅_始套近乎,“您扎針一點都不疼,我是太緊張才哆嗦。其實不疼!

    “呵呵!辈茗櫪湫,小孩兒心思挺活躍,不是個悶葫蘆,“隊里也有很多人不愿意抽血,一排隊就往后躲。”

    他愿意開口聊天,金丞的心就松,就怕連隊醫都收到了上頭的什么安排,對他們不冷不熱。他不是故意耍嘴皮子,而是要探探口風,探口風這事不適合女生去做,江言肯定就更不會了,所以他就當這個出頭鳥。

    好消息是,結果不錯。

    江言聽到曹鴻和他們說隊里的事情,大概就明白隊醫是個中立人。沒想到金丞還會探口風,真機靈。

    “要不是您剛才看我一眼,我也往后躲!苯鹭┚椭掝}往下聊,“曹隊醫,咱們今天到底查什么?您給我兜個底,我初來乍到好多事情都不懂!

    曹鴻看著他的血沖進第二個試管:“就是普通的血常規,你們平時體檢做什么咱們就做什么。不用緊張。”

    普通的血常規?那就好那就好。金丞徹底落了心,普通血常規查不出血友病,這也是小舅舅為什么發病之前沒查出來的緣故。剛好他的血抽完了,曹鴻給他一個超級大的棉簽,大概是普通棉簽的5倍:“壓住針眼,半分鐘!

    “謝謝您!苯鹭┢饋硪簿瞎笠蛔,該到江言了。

    談話氣氛被他暖起來,江言抽完了血之后曹鴻也沒讓他們急著走,反而留下講了講正事。在接下來的訓練中曹鴻每天都會到場,給運動員的新傷、舊傷進行專業評估,如果當天有什么傷就來找他,重大外傷和嚴重內傷直接跳過他,先找專業醫院,不用提前報備。作為隊醫,他這回也是隨行工作人員,也就是說真到了韓國,到了比賽場地,八角場地外站著隊醫的那一塊里頭,曹鴻坐鎮。

    這么聽完大家心里就更有底了,場上也是曹鴻管。一到場上瞬息萬變,特別是很多擊打動作涉及核心區域,如果趕上寸勁兒了,運動員直接倒地不起的悲劇也不是沒有。這會兒就需要隊醫上場做緊急急救。

    半小時后,許明帶他們離開了校醫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我現在帶你們回宿舍。”

    其他3個人的胳膊早就沒事了,金丞的胳膊還壓著。

    “怎么了你?”江言問。

    “可能……沒扎好,估計會淤青吧,血管穿破了!苯鹭┤鲋e。

    曹鴻扎得很好,只是他血管沒那么容易愈合,所以一定會皮下出血造成淤青。江言不相信似的說:“你胳膊放平,我看看。”

    “你看啊,我還騙你不成?”金丞將手臂放平。

    肘內側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片淡青,江言看了看自己的針眼:“不應該扎成這樣吧……”

    “怪我,當時非要和曹鴻聊天,一緊張還亂動,結果他扎偏了。我瞧瞧你的。”金丞裝作無所事事地扒拉江言的胳膊,人家已經完美愈合,根本看不出抽過。這一招對江言很受用,但當著師妹他還沒做好準備,只好將手收回來,裝作正人君子:“鬧什么?大街上呢!

    “切,你就裝。”金丞見自己的計謀得逞,等到江言往前走的一剎,抹掉了針眼溢出的那滴血。

    一到這個時候金丞就難受,現實總敲打他什么,提醒他和健康人不一樣;厮奚徇@一路他興致不高,等到見到他們的宿舍才重新樂觀起來,再怎么說自己都爬到這里了嘛,已經很不錯了。

    宿舍是4人間,付青云和另外一個男生正在聊天。

    “你們都認識了吧?滇池的時候大家都熟悉!痹S明做介紹,“付青云,金丞你多照顧照顧,你們兩個還對打過呢,好好練。這位呢,沈奧,大量級選手,也是咱們國家隊目前最高級別!

    “你們好。”沈奧伸手和他們握爪,“上回我和你們隊里的朱飆對打過,和你們肯定是沒有機會一起上場。”

    可能是因為他太高、太壯,聲音聽起來格外低沉下壓,光是手指都比他們粗一圈。江言首先和他握手:“有機會還可以試一試,我……”

    不等他說完,沈奧一步上前,單手將江言抱了起來。

    江言馬上改口,甘拜下風:“我肯定是踹不動你!

    話音剛落,沈奧抱著江言又往金丞那邊挪了半步,右胳膊圈住金丞的腰將人一拔,直接一手抱一個,毫不費力。

    金丞雙腳離地,眼里都是崇拜之情:“大力士哥哥,你好強壯啊!

    重量級選手都愛聽這個,沈奧笑呵呵將人放下:“以后你們有什么不懂的就問我!”

    “謝謝大力士哥!”金丞立即攀上這個關系,但同時也承受了江言的眼刀。唉,這人什么都好,臉好手好活兒好,就是愛吃醋,真不怎么樣。有本事你也單手抱我舉高高啊。

    付青云靠在窗臺上,等到沈奧放下他們才走過去:“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就見面了,看來咱們的緣分還沒斷!

    這話也不知道和誰說呢,但金丞總覺得是和江言說。剛才江言飛了他一記眼刀,這時候他把眼刀還回去。我有大力士哥,你有青梅竹馬,咱倆誰都別清白。

    江言只是微微一笑很禮貌,來國訓隊不可能避開付青云。再加上自己坦坦蕩蕩有什么,不坦蕩的另有其人。

    許明交代完畢,今天的任務算是告一段落,他離開之后江言馬上問陶晴綠那邊怎么樣,知道師妹住好了就放心很多。女隊那邊的情況自己實在不了解,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

    放下手機之后,他回過身,看到那位190的大力士哥正在幫金丞鋪床。

    “謝謝哥,哥你力氣也太大了吧,我那么沉的大行李箱你一把就掄上來!苯鹭┻摸他肱二頭肌,“嘖嘖,真硬!

    呵,毛桃子又想滾到別人的懷里去。江言蹲下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后悔工具箱里的用品用太少了。早知道就應該來個大全套。

    “我來幫你吧!备肚嘣频故嵌自诹怂纳磉叀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苯詮乃掷锬眠^自己的水杯,“這里喝水去哪兒打?”

    “你還生我的氣呢?”付青云悄聲問。其實這是他自己推測,江言這個人的脾氣特別難懂,眼下擺明是賭氣。

    “怎么會呢?我們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苯詫Σ壤椎娜艘幌蛉绱,一旦踩了這輩子就別想修復,“你靠邊一點,我要收拾行李。”

    “那收拾完之后你干嘛去?你要不要去冠軍之路?我帶你去!备肚嘣朴謫枴

    剛剛問完,他就察覺到有個人再擠他,從后頭一直往前擠,硬生生擠進了自己和江言的中間。手臂往他身上一落,金丞靠在付青云的肩膀上,柔弱無力地說:“要不然你帶我去冠軍之路吧,我也沒去過呢。”

    付青云的眉毛開始抽動。這金丞怎么陰魂不散的?

    金丞的眉毛也抽動,師兄師弟什么的最煩人了,老子就輸在沒有一個師哥或者師弟,要不然也氣死江言!

    第79章 練吐了

    宿舍陷入短暫的安靜。

    江言自然不會跟付青云去冠軍之路, 但他更不希望金丞跟他去。付青云想和江言一起去,不想帶上金丞。金丞是跟誰都不想去,看見他倆挨近了卿卿我我就煩。最后還是沈奧一句話:“走, 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沒去了!”

    就這樣,3個“各懷鬼胎”的男生跟著大號傻白甜沈奧離開了宿舍樓。

    沈奧真的很高大, 和朱飆一樣強壯。金丞跟著他,像跟著一座移動的大山, 最高量級的跆拳道運動員是這樣的,強大體魄、健壯四肢外加靈活的關節和高速運轉的腦子。各個級別都有各個級別的殺手锏。

    沈奧還特別喜歡聊天, 走著一路就把他的家底全說了:“我爸媽特別喜歡看奧運會, 所以商量著我的名字就叫這個。原本想叫‘沈奧運’, 我姥姥給否了!

    “嗯, 否得好,還是沈奧聽著順耳!苯愿胶。

    “是吧?我也覺得沈奧順耳,簡單好記還好寫!鄙驃W回頭看了看身后, “你倆快點兒!

    金丞和付青云走在后頭,兩人并排,但誰也沒往江言的身邊去。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都是北體的學生, 金丞忍不住問:“大力士哥, 你們去過馬場嗎?”

    “去過, 北體的馬場特別好,今天晚上估計你們也得去了!鄙驃W說話像放低音炮。

    今晚還能去馬場啊?真好。金丞跟上了沈奧, 走咯!

    冠軍之路在南門附近, 也就是新、老游泳館這邊。它不長, 屬于林間小路,深秋也看不出綠化怎么樣,地上的鵝卵石水泥路倒是閃閃發光。有人喜歡去好萊塢星光大道, 這里也是一條星光大道,小路的左右兩側有不少世界級冠軍的腳印,都是耳熟能詳的名字。

    還有一塊黑色的大石碑,金色烙印“Champion road”,底下就是題字了——冠軍之路。

    能把自己的足印留在這里,是每一個中國運動員的心愿!

    金丞愛不釋手,目不暇接,先摸石碑,然后把那些足印一張一張拍照保存好,挑選過后發給媽媽的護工。可惜現在就是秋天,要是夏天來,兩側綠樹成蔭伴隨著陣陣蟬鳴,走一遭就讓人燃起運動的熱情。

    “你給誰發照片呢?”江言不知不覺走到金丞的旁邊,“看你拍拍發發的,誰啊,那么重要?”

    又開始了。金丞接受了他的陰陽怪氣:“你又不認識……”

    “是啊,你朋友那么多,我哪兒能都認識。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平時和誰聊天呢,這個哥哥那個哥哥的!苯赃往手機上瞟了一樣。

    金丞馬上遮。骸澳阍趺催@么不相信我?”

    江言驚訝住了:“你辦的那些事,哪件能讓我相信?”

    “我跟你說,做人不能這樣,神神秘秘嘮嘮叨叨的煩死了。要大度,要能容人,我就是這么個脾氣嘛!苯鹭┦蘸昧耸謾C,“但是你記住我只給你花錢就對了。我給療師買布拿拿都花你的錢呢,但是我要給你買,就是私房錢。”

    “呵,花言巧語!苯杂悬c爽了。

    他們只是在冠軍之路看了看,沒照相,因為這邊有個傳說,比賽之前最好別合影,要踩踩,踩實了冠軍們的足印,等拿了名次再回來。金丞雖然不迷信但是他真怕中了玄學,等從韓國回來再拍照也不遲,現在用力踩踩。

    只是,有一件事確實進了他的心。要不要和江言說說自己家里的狀況?

    這么復雜的家庭構成,一般人能接受嗎?金丞摸著良心說他對江言是動了心,認真的,可是也有點怕,真怕給人嚇跑。

    付青云也時不時能和江言說兩句話,江言并沒有完全不他,就保持在非常禮貌的社交距離之內,這點讓人最難受。有時候付青云能猜到自己哪里惹著他了,可是又覺得不至于,江言又不說。

    他要是不喜歡誰就在心里默默拉黑,可面子上絕對不難看,F在他和金丞這么親近,他倆往那里一站,付青云好似看到江言陪著祝白白。他對他自己的親師弟才這么有耐心。

    等到他們再回宿舍,邢飛宏的消息就來了,吃飯前要訓練。金丞摩拳擦掌,這可是他參加國訓隊的頭次訓練,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下午4點整,整裝待發的小將們站在綜合樓的體能訓練室里,每個人都換上了訓練服。男女沒分開,排排站,許明站在正前方,邢飛宏站在他后側方,訓練前的熱血動員就由主教練許明開始。

    “人都齊了,我也不多廢話!痹S明換上沖鋒衣,腦門兒被昆明的日照曬得反光,“我眼前的你們,就是目前全國跆拳道競技的T1梯隊了。”

    這一句話,下頭的人紛紛立正站好,脊梁骨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拎起來。

    “國家的重任交給你們了,如果你們再不行,我真不相信別的隊別的人可以勝任!”許明這是真心話,集訓隊他看了這么多,終于撈回了幾條漏網之魚,特別是江言這條。

    隊員們紛紛感覺到那無形的繩索壓在了肩上,多了一層使命感。國家使命人人有責,他們不是為自己打,而是為國而戰。

    “外敵強大,咱們必須擰成一股繩。咱們過去在國際上,這個項目上是拿過冠軍的,這說明咱們的體能和訓練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這應該是國內的優勢項目。這一個月,咱們要把外協研究透,吃透,上了場就能和訓練時的心態差不多。不要怕,我和你們說這些就是讓你們不要怕,再厲害的外國選手也有他們的劣勢和漏洞,上場要敢打。聽到沒?”許明像個老父親。

    “聽到了!”兩排運動員喊。

    “好了,我的動員結束,接下來讓邢教練說幾句!痹S明后退一步,邢飛宏上前。他并沒開口,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先把每個人都掃了一遍,像是要看到國家隊的心里去。

    金丞敏感,他能察覺到邢飛宏對江言的好奇和打量,透著一股子輕視和不信任。

    糟糕,這位教練可能就是另一派系的人,大概率不歡迎他們。不行不行,金丞又趕緊否定,不能隨便給別人貼標簽,萬一人家喜歡江言呢。

    剛剛這樣想完,邢飛宏那銳利的目光就掃到了自己身上。完了,沖我來的。

    “我這個人,不會說太漂亮的話,熟悉我的老隊員肯定都知道,新隊員們以后也會知道。”邢飛宏開口就炸雷,“如果想在國家隊混日子,沒戲!

    這話不就是和今天來的4個人說嘛,江言倒是無所謂,就是不喜歡別人這樣說他師妹。

    陶晴綠和顧夢瑤站得比他倆靠前,兩個人目視前方,心里也都懂。挨罵對她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不管是師父還是教練,急了都罵。臉皮薄的小孩兒搞不成競體,挨罵一次就不來了,臉皮厚的小孩兒笑呵呵,明天還來。

    “我看過你們每一個人的比賽視頻,可以這樣明確地說,你們對跆拳道的解還不夠,你們只是利用規則得分!毙巷w宏和許明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人長得好看,嘴得罪人,“一個個打得像剛長出四肢一樣。”

    好家伙,剛才許明還說他們是國內第一梯隊呢,這會兒他們就是動作不協調。

    “對跆拳道的解和滲透不到位,上了場只能發揮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實力。這不是一個只靠武力的運動,大腦的活動也要跟上。拳腳固然厲害,可是你們有沒有在比賽中思索透連擊,思索透誘敵,思索透邊角戰術?沒有,你們沒有一個人想明白!

    金丞聽了心里很舒坦,新老隊員一起挨罵就行。

    “距離出發還有一個月,你們好好想想吧!毙巷w宏看了一眼墻上的電子表,“今天下午的訓練內容,力量訓練,解散!”

    教練嘴里的“解散”可不是真解散,一哄而散回宿舍睡大覺去。誰要是敢這么玩抽象,第二天就別想來了。大家只是分散開,等待命令,然后根據教練給的器材完成訓練內容。

    熱身完畢之后,開場就是金丞最熟悉的,拉橡皮筋帶踢腿。為了發展下肢力量,橡皮筋帶就是最常見的小玩意兒,一邊固定在地面上,另一邊套在他們的踝關節處,讓左右腿替換進行各種腿法的練習。簡單來說就是給腿部肌肉上阻力。

    這都是開胃菜,接下來是踢打沙袋,然后是跳繩和高抬腿跑。每個動作都很簡單,可全套下來,他們的短袖T恤前后濕透。

    直到這里,基礎訓練才算完成。金丞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肘內側,好家伙,拳頭大的一片淤青。

    “看什么呢,走了,去器材室!苯怎咚ü梢幌,“別磨蹭,今天是第一天,好好表現!

    “你別踹了,我這兒都淤青了。”既然瞞不住淤青,金丞還能抓住機會撒了個嬌,“可疼!

    江言一開始沒當回事,看了一眼后警鈴大作。怎么給抽成這樣了?仿佛剛才不是抽了兩試管,而是兩集裝箱。

    “以后再也不在抽血的時候和曹鴻說話了,他可真沒譜啊。”金丞撒完了嬌,還把黑鍋踢給了隊醫。

    江言雖然心里也有疑惑,但是抽血抽出淤青也不算是太嚴重的事故,他以前也有過,全靠護士手感,所以也沒當回事。只不過等到負重杠鈴深蹲的時候提醒了金丞,杠鈴片選輕一些,別按照平時訓練的重量來。

    金丞也不是傻大頭,這時候逞強沒好處。每個人在杠鈴訓練的時候都有一個保護人,江言就站在金丞的后頭,頭一次在訓練中給人放水了,偶爾用手指頭給往上抬一把。

    這個項目結束,下一個項目是負重連續跳和負重連續提踵杠鈴負于肩膀。金丞腰背挺直,抬頭,收腹,膝蓋方向朝前,快速爆發式提踵。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電子表一秒一秒往前跑,每個人都在咬牙堅持,只要他們今天多堅持幾秒鐘,就更接近登頂。

    到了下午吃飯前,所有人都累癱了。

    “現在去吃飯,吃完飯后去馬場進行沙地彈跳緩沖跑,解散!”

    許明這一聲“解散”才是真解散,一群人從地上爬起來,歪七扭八地往冠軍食堂移動,下樓梯的時候每個人都扶著樓梯扶手,一節一節地往下走,真像和四肢不熟。金丞完全不餓,沒胃口,但是這就是考驗人的時刻——強吃。

    冠軍食堂只有1個小時的用餐時間,不管你能不能吃,都必須吃了,否則就只能等明天。金丞手里的金屬托盤不停地震震震,兩只手不聽使喚,根本拿不穩。

    訓練強度太大的時候,人不僅不餓,進食反而不舒服。

    每個人都這樣,江言現在也顧不上臭美,先吃東西再說。金丞坐他右邊,兩個人餐盤里選擇的飯菜差不多,只不過他有魚排,金丞不吃魚。吃飯的時候江言接到了白洋的視頻通話。

    “白隊?”江言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怎么找我們?”

    “金丞手機關機了,我打不通!卑籽笫遣环判,“聽昌子說你們找別的隊的療師了!

    “嗯,找好了,沒事!苯詮姳浦约汉攘艘豢谥。

    “唉……你們別往心里去。”白洋也在隊里被人穿過小鞋,“金丞呢?金丞怎么樣,他適應那邊嗎?”

    江言把手機立起來,屏幕里出現了正在埋頭苦吃的金丞。白洋一看就心疼得笑了:“怎么給累成這樣,勺子都拿不穩!

    “白隊?”金丞嘴里嚼著,猛然間一抬頭,鼻子都發酸。

    “你手機關機了,剛才沒找到你。”白洋想伸手過來呼嚕呼嚕他的腦袋,“你怎么臉色這么差?臉色太白了吧?”

    “我……我,我沒事啊。”金丞強撐著說,只不過還不如不說,一口氣噎住沒咽下去,胃里的東西又往上頂。

    臉一扭,剛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在江言身上、手臂上、手心里,還有幾滴濺在江言臉上。

    白洋那邊倒抽一口涼氣。第一天國訓隊,強度大到恐怖如斯,居然把金丞給練吐了。

    江言捧著一堆嘔吐物,面如死灰地看向攝像頭:“我不想活了……”

    第80章 外協的威脅

    在國訓基地訓練, 練吐的人不少。

    直接吐在食堂里的,也不是沒有。

    但直接吐別人身上的,目前就金丞了。

    食堂的工作人員立即沖過來收拾殘局, 金丞和江言也換了位置,坐到了更靠邊的地方去。兩個人的餐盤、餐具都被收走了, 江言又被人帶去后面沖洗擦拭。而金丞就愣愣地坐在角落里,難受得直抖腿。

    真丟人啊, 頭次參加國家隊訓練就吐了,這可不能讓師父知道。金丞沒太多嬌氣毛病, 師父雖然喜歡他和師姐們, 可他們仨接受的都是最嚴格的訓練, 以前也吐過。光是耐力跑就能把金丞脆弱的小胃袋折騰得不生不死。

    現在怎么辦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金丞, 金丞?金丞你說話!”

    視頻通訊還沒有掛斷,白洋在那邊急得團團轉。金丞還懵著,一時半會兒沒搭他, 白洋急了:“你先回宿舍,我過去看看你!

    說完電話掛斷,金丞也沒察覺到白洋的意思。他現在連腸胃難受都顧不上, 就記得自己全吐在江言身上。完蛋了, 江言他一會兒會不會沖出來殺人?

    大概一刻鐘之后, 他才瞧見了江言。手和臉肯定都洗過,T恤脫了, 赤膊走了回來, 好身材像奶白色的大石雕塑, 發梢濕潤,幾滴透明的水珠墜在上頭,顯然也簡單地沖了一把。

    這要是在別的餐廳肯定會引起一陣關注, 然而在體院就沒戲了,好身材就和遍地的落葉一樣。當一樣東西成為流通貨,它在這里就失去了吸引力。

    很明顯的是江言臉色不太好,比金丞還不怎么樣。他坐到金丞旁邊,金丞惴惴不安,暫時也沒開口說話,因為他太了解江言的潔癖程度,剛才那一下……對江美人而言和凌遲差不多。在高原時,江言身上沾上一點泥都受不了。

    現在他和江言大眼瞪小眼,氣氛尷尬到不行。

    “對,對不起啊!卑肷危鹭┎砰_口,“你別殺了我!

    江言很明顯有一個往后躲的姿勢,心里已經有了忌憚。

    “你干嘛啊,我又不是天天吐!苯鹭┑椭^,“我回去給你洗衣服行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江言是一直在自己勸自己,腦海中始終回蕩著尖銳的爆鳴。發生的事情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到現在江言的腦仁還木著呢。不過木就木著吧,江言寧愿自己想不起來,失去這段回憶,千萬別記起點點滴滴。

    幾十次的深呼吸之后,江言才開口:“你還吃不吃了?”

    金丞難受得閉了閉眼睛:“吃!

    “那就趕緊吃吧,時間不多了。”江言強裝鎮定,現在他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可吃飯才是最重要的事,不然身體機能跟不上,晚上也難受。于是兩位重新打了自助餐,選擇了一些很好消化的食物,蛋白質選擇了雞蛋而不是葷腥,也沒有拿流質食物。陶晴綠和顧夢瑤晚了一步進來,一進屋就瞧見江言赤著上身,金丞臉色鐵青。

    兩個人飯縮力拉滿了,一口一口麻木僵硬地硬塞。

    等到金丞吃完飯,白洋給江言打了個電話,他到了。

    兩人連忙回宿舍換衣服,趕到北門去找他。北門離他們最近,兩人一邊慢步跑一邊消食,直到看到了人群中挺拔的白洋。白洋站在門口,被游客認成了北體的學生在問路,他笑著指向身后:“地鐵13號線的上地站在那一邊,您慢點兒!

    “白隊!”金丞鼻子又酸了,娘家來人了。

    白洋回過頭來,那一幕特別像電影里的轉場,拎著水果慢慢走到面前:“你怎么回事,第一天就吐了,真給咱們首體大丟人!

    金丞揉揉鼻子,可憐兮兮地說:“今天第一天,用勁兒有點猛了。”

    “這個你拿回去慢慢吃吧。如果你們不能吃,就給療師和教練,當個人情!卑籽蠛薏坏檬职咽值亟趟麄兇蛏鐣P系,又用力地抱了一下江言,“辛苦了啊!

    他用力地拍拍江言的后背,能看出江言的魂兒到現在都沒回來呢!昂昧撕昧耍稽c兒都看不出來也聞不出來,你至于嗎?”

    “挺至于的!苯砸仓皇菬o奈地笑,都吐完了他總不能再翻舊賬,“辛苦你了白隊,大老遠跑這一趟!

    白洋看出他的苦笑,也只能安慰:“現在你們訓練為重,其他的都別想。你知道我們最苦的時候怎么練嗎?夏訓連洗手間都沒有,隊里就把我們拉荒山野地里去了。晚上睡覺蚊子和螞蟻都在身上爬,夏訓結束后我黑得像泥鰍似的……”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別說了,不然該輪到我吐了。”江言馬上制止他,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苦過來,自己還算是幸運。白洋轉而又說:“不管隊里怎么看你們,你們一定不要氣餒。”

    就這樣,白洋送溫暖一樣專門過來打氣,一直聊到教練們找他們。白洋看看時間:“成吧,你們快回去,以后心情不好了記得找我。”

    “等等!”江言一把拽住他,“現在是晚間高峰期,全北京都堵成一片紅了,你怎么走?”

    金丞也心疼,白洋前陣子還發燒呢:“白隊你不會是坐13號線過來的吧?現在地鐵里也是人擠人,要不然你在附近找個地方坐坐再走?要不你找個咖啡廳喝點東西吧,我請你!”

    “我現在可擠不了地鐵,我有自知之明!卑籽髷[明了還沒好透,“我叫個網約車回去,晚上我們跳高隊還開會呢!

    江言拿出手機:“那我來!

    沒想到白洋將他的手機壓下來:“你們那點錢還是留著好好訓練吧,以后花錢的地方多得是。到了韓國還得給我們買紀念品呢,別買少了,每個人都得有啊。”

    “顯擺你錢多?”江言還是想叫網約車,這一趟回去估計會比平時貴兩倍。他手指動了動,已經點開了叫車軟件,沒想到普通的車型根本排不到,除非叫最高檔的奔馳商務車。

    他準備給白洋叫商務車,三位數的車費也認可,結果手機又被白洋按下去。

    “對啊,我錢多,有人綁定親情卡,羨慕吧?”白洋提膝,用膝蓋在他倆的屁股上各頂一下,“快滾回去訓練,以后吃飯前先喝水!

    不等他倆回話,白洋倒退著往人海里走了,很快消失不見。江言站在原地想了想,白洋說的是真的假的?誰給他綁親情卡,連車費都付?

    “走啊,邢飛宏找咱們呢。”金丞晃了晃他胳膊。

    江言在看手機,集合地點就在北體馬場,剛好離這里非常近:“走吧。”

    因為他們和白洋見了面,所以是最后兩個抵達馬場。馬場有一片沙地,柔軟干凈的沙子大概有30厘米深,平時也勻給各隊隊員在這里練習森*晚*整*緩沖跑跳。邢飛宏也沒批評他們,指了下場地,金丞和江言就變成了大部隊里的兩匹馬,在沙子里跑開了。

    沙地很軟很軟,踩上去根本提不起腿來,普通人走一會兒就會用盡全身的力氣,他們還要跑起來,跳起來。無形當中給小腿上了向下的阻力,但更難能可貴的是沙地對運動員的膝關節還有保護作用。

    也就是在這里,教練敢讓他們這樣練,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可不敢,隊員們的年輕膝蓋全都要磨損了。

    不僅是訓練,也是娛樂和休息。沈奧就特別喜歡這個:“金丞金丞,你瞧我這個洞深不深!”

    他們的足印就是一個一個沙洞,沈奧這個87公斤的體重留下的沙洞像導彈坑,一打眼過去特別好認。金丞像個沙地里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說:“大力士哥,你不是說這邊有馬嗎?馬呢?”

    “咱們訓練的時候肯定看不見,不然你還想和馬一起練?”沈奧在沙面上留下夯實的痕跡,“聽說今天下午你吐了?”

    得嘞,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里,金丞給國家隊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小菜逼!拔也皇抢郏俏夷c胃從小就不太好。這事還有誰知道?”

    沈奧不帶猶豫地說:“我們都知道了!

    完咯,完咯。金丞恨不得直接栽倒在沙地里,當個藏頭鴕鳥。

    等到緩沖彈跳訓練完畢,今天的流程還沒走完,接下來是研究外協的時間。金丞坐在室內館的軟墊上,這回他要面對的主要勁敵有3個,塞爾維亞選手埃米爾、墨西哥選手阿佩羅,以及韓國選手樸正俊。

    他這個量級,32名參賽選手里只有他和付青云兩個中國人。許明的意思很明顯了,其他的人你們不用盯,碰上了贏面很大,就這3個外協堪憂。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要研究他們的動作。

    “在這方面,金丞的優勢比青云更大。”許明實話實說,“青云,這些年你的參賽視頻更多,而且和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交手。他們研究你就像今天你們研究他,但金丞不一樣。金丞不僅沒有和他們交過手,比賽資料相對也少,這一年進步巨大。我相信他們這次會把金丞當作重點打擊和防范的對象!

    “知道了。”付青云參加大賽的經驗多,情緒上相對更為穩定。這也好,來一個金丞替自己分擔火力,他可不想再遇上“圍剿”了。

    “這回咱們都上新隊員,讓老隊員歇一歇。”許明也是選擇了鋌而走險的路子,老隊員已經被外協吃透了,再說也不能光累他們。他寧愿用一場比賽去試金,反正……

    反正中國在小奧運上已經兩年沒摸牌子了!

    輸無可輸!還不如拼了!

    江言聽得更仔細,他這個量級的主要對手有4個,分別來自于泰國、日本、法國和意大利。而他的優勢和金丞差不多,那就是暫時沒被這些人吃透。可是一旦開賽,江言相信他打完一場就會成為重點研究對象,那些隊員的專業教練會徹夜不睡把視頻慢放。

    他的新手優勢只有一場,也就是16強的第一場!那么這一場碰上誰最有“性價比”呢?

    江言的目光在投影屏幕上搜索,希望是意大利的那一位,Leo,人稱“獅心王”。因為臉部立體度而出圈,又因為水平高而聞名,上過奧運會,拿過銀牌。如果第一場能碰上他就最好。

    這一場會議結束,他們的第一天訓練圓滿畫上了句號。

    接下來就是留給他們療的時間,金丞和江言都覺得今天還成,所以讓陶晴綠和顧夢瑤先去了。金丞回到宿舍,像盯著外星人那樣盯著江言。

    江言也察覺到了,勾勾手指叫他過來:“看我干嘛呢?”

    “你真的不會殺了我吧?”金丞還問。

    江言笑得陰森:“你還知道。恳莿e人吐我身上,就不是‘我不想活了’,而是‘他不想活了’!

    “我就知道!苯鹭┧闪艘豢跉,立馬換上了崇拜的語氣,“還是你大度,人怎么可以大度成這樣?以后我也叫你哥,我叫你大度哥……哥,你這是非常非常喜歡我吧?”

    “哼,你還知道?”江言背過去換衣服,我要是不喜歡你,今天我就拿你的臉在食堂擦地了。

    忽然間,他的耳垂被人咬了一下。

    “補償你一下,行了吧?別生氣了哈!苯鹭〾|著腳尖才能咬到,“走走走,洗澡去。”

    沒想到江言一把拽住他:“就這?你是不是得補償我一些別的?我健康陽光的心靈都受損了!

    說著說著他的目光開始往下移。

    “銅鑼燒!”金丞原地起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這大變態和健康陽光根本不沾邊兒,他不會把慎刑司帶來了吧?可怕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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