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戰事吃緊
梨園門口聚集的人都被顧時九帶來的人趕了回去。
屋內的那些要看穗穗笑話的大人物一個個臉色都很好看。
穗穗站在臺上, 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他看著顧時九走進自己, 男人高大的身影擋在他身前, 燈光灑在顧時九身上,落下的影子整個罩住了他。
“各位,先別急著走了。”
顧時九掏出申請的調查證, 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不歸他們管,但誰讓顧時九一直這樣任意妄為呢, 戰亂時期能鉆個空子越過警方調查一個在各類案件中不是很重要的造謠事件容易得很。
穗穗相比于男人的身軀要修長纖細很多, 在他身后少年完全被遮蓋住了。穗穗看著對方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屬各種事情,還把班主叫了出來。調查在座的客人中那些是熟客那些是第一次來之類的事情。
還把梨園的戲子甚至雜役都聚集在了另一處, 派人分頭去問。看樣子顧時九是鐵了心的要把傳謠的人揪出來。
等他把事情交代完, 顧時九方才回過身來看向被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少年。
顧時九回過身后便上下打量著少年, 男人盯得穗穗有些不自在,他睫毛輕顫, 抬眼對上男人侵略性極強的視線, 小聲問:“你看什么。”
顧時九低下身子,指腹輕輕描繪了一下少年眼角的紅霞。
“原來你臺上是這個樣子。”
他直起身子,挑了下眉, “很美, 不虧是我看上的寶貝。”
這副熟悉的輕浮模樣令剛剛還有些感動的少年瞬間就要炸毛了。但在炸毛前,顧時九又說了一句:
“我來晚了。”
穗穗愣住了,他視線直直的看著男人,他的表情還是那樣不正經, 臉上橫跨的疤痕更是讓人與溫柔這類的詞語毫無關聯。
看著像是下一秒就會拔槍崩人, 崩完人在調戲一下旁邊被嚇到的單純小美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 居然也會放低聲線, 帶著一絲歉意和安慰的語氣來說出這樣的話。
男人沒有注意到少年有些異樣的眼神,他捏了捏少年的手心,“放心,我會把他找出來的。”
顧時九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
時間轉瞬即逝,距離這場謠言已過了一周。
一周的時間,足夠顧時九把輿論強硬的壓了下去,起碼沒人會在像那天一樣猖狂宛如陷入某種癲瘋。
穗穗這幾天也過的很清凈,沒人來找他也沒有人在他面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至于顧時九,那天調查完后便走了,穗穗也不清楚對方調查的如何了,不過他猜想應該還沒有結果,如果有的話,對方應該會來找他。
今天的天氣很好,少見的不是潮濕的天氣。只是陽光再好,也驅散不掉籠罩在這片土地的陰霾。
街道上突然傳來小孩叫賣晚報聲。
“最新消息,西城戰事吃緊!西城戰事吃緊!”小孩子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寧靜的下午。
就像是電影的主題曲播完,街上的民眾到那些享受的大人物都像主角開場一般炸開了鍋。
“穗穗,你聽說了嗎!”
小花兒推開房門,看向正在看圖畫本的少年。
“嗯?”穗穗疑惑的視線看過去。大概是班主的愧疚或者是顧時九囑托了什么,這幾天穗穗都沒有在上臺,加上顧家那兩位都沒有來找他,他除了上街賣糖很少出門。
今天他就沒有出去。
小花兒快速和少年說了一下最新的消息。
“穗穗,那就意味著如果西城距離西城最近的就是翡城了。”小花兒的言外之意穗穗聽出來了。
西城如果戰敗,戰爭的火苗將蔓延到他們這里。
雖說時局動蕩,但翡城一直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除了翡城的軍官去支援過各個城池。這個消息一出,可謂是從上到下無一不心慌。
那些上層人物已經開始籌備逃離翡城了。
“穗穗,怎么辦呀”小花兒還是個孩子,連那些大人物都會怕,她當然更怕。
只是,少年抿了抿唇,揉了揉她的腦袋:“沒關系的,說不定西城守住了呢?”
那些大人物能逃,他們逃不了。
他只能和大多數人一樣祈禱著西城不會戰敗。但就算這次挺過去了,距離完全的安全還要多久呢。
兩人沒傷感太久,班主把梨園的人都叫了過去。
除了杮玉不知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班主站在最前面,開始絮叨一堆事情,什么如果有認識的大人物就抓緊死皮賴臉跟著他們吧,說他們這些戲子除了唱戲什么也不會,但好在雖然被人當成玩意,但也讓他們認識了不少大人物。
能走的就趕緊走吧這類的話。
陽光明明很大,照在身上卻不溫暖,穗穗反應遲鈍,在班主一聲聲的話語中,那害怕的情緒慢慢開始涌上穗穗的心頭。
他的手腳冰涼,心思亂糟糟的,這種感覺比小時候上街乞討時還要難受。
也不知班主說了多久,穗穗感覺身體都僵硬了。在最后散場的時候,所有人都走了,小花兒把他拉起來要離開,班主卻把他叫住了。
“穗穗,你等一下。”班主又看向小花兒,“小花,你先回去。”
小花兒走后,只剩下班主和穗穗兩人。
“班主,怎么了?”穗穗緩了緩,心不在焉的問道。
班主有些不知怎么面對他,要說對他有什么感情那是有的,畢竟是從小動惻隱之心收養回來的,雖然他從小看到大的戲子很多,可穗穗是最聽話的,別的孩子怕疼偷懶不聯系,少年從不會這樣。
班主定了定心緒,看著少年開口說:“穗穗啊,你有什么打算嗎?”
“要不要我陪你去顧家一趟。”班主有些小心翼翼的說。
這幾天顧家主和顧九爺沒有來過,他擔心這些大人物膩了。可偏偏是這個節點,他們晚一周膩了都沒事,那時候少年應該早就被他們帶走了。
可現在
“找他們做什么?”穗穗疑惑。
看著班主的表情,穗穗恍然大悟,“班主,你誤會了。”
少年解釋:“顧家主只是喜歡我唱戲。”
“那顧九爺呢!”班主不信。
穗穗眨了下眼睛,有些遲疑地開口:“唔他只是”
“只是什么?”
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
兩人都是一楞,回頭看去,門口站著兩人剛剛嘴里討論的主角之一——
顧九爺。
第92章 帶走
在兩人愣了一會回過神來后, 班主已經不用男人去示意眼神自己先悄悄走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院子里安靜下來, 只有微風吹拂過兩人的發絲。
顧時九一步步走進少年, 直到走到他面前才停住腳步。
穗穗抬眼看著他,眸子里帶著猶豫,他開口道:“你是來告訴我結果的嗎?”
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造謠。
“是。”
聽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后, 明明是和他的猜想一樣,可不知為何, 少年的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
穗穗眨了眨眼睛, 沒看出男人眼底淡淡的笑意,顧時九不再逗弄他, 再次開口道:“除了告訴你造謠的人是誰外, 我還要帶你走。”
班主猜錯了, 顧時九沒有拋下他。
穗穗被帶到熟悉的顧宅,來的路上中, 穗穗看到街道上有些死氣沉沉的, 往常的一些叫賣聲也少了許多。
大家好像都在思考該怎么離開這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翡城。
穗穗在被帶走前求著讓男人把小花兒帶著,班主有錢走,小花兒沒有, 少年還把之前顧扉臣給他的大洋近半留給了小花兒。
“發呆什么呢?走。”顧時九攬過少年的肩膀往顧宅走去。
等進了門, 大廳沙發上坐著顧家的主人和公子。
穗穗視線移到那位眼帶笑意的男人,少年看到他后明顯震驚了一下,那是之前在飯店遇到的男人。
姓顧,少年回想到小花兒問的自己有沒有問對方的名字。他眨了眨眼, 對方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面前, 笑著伸出手對著他開口道:“穗穗, 好久不見, 上次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顧容時。”
顧容時,顧家的第二個養子。跟著現任家主做事。
穗穗伸手與他握了一下,只一瞬穗穗就松開了手,男人也不在意這過于短暫維持不到兩秒的握手。
“你們認識?”旁邊一直默不作聲觀察著兩人的顧時九看到少年的反應后緊皺的眉頭松了松。
顧容時嗪著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說:“算是吧,我很喜歡穗穗。”
他故意的。
穗穗莫名心里頭出現這一念頭。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
但遇到穗穗就智商下線的顧時九來說,他把這個弟弟的話當真了。
他微瞇了瞇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不怎么見面的弟弟,他嗤笑一聲:“癡心妄想。”
顧容時只是笑了笑,穗穗看了看他,看不出他那張俊美溫和的臉上有一絲氣惱。
“說完了嗎?說完就過來坐下。”
身后一直置身事外的顧扉臣淡淡說道。
與穗穗身邊這兩位相比,少年最不懂的還是顧家的家主。
最怕的也是這位顧家主。
他的情緒不外露,說話也不溫和,但對方只是平鋪直敘般說話卻讓少年感受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現在也是如此。
“容時那邊的事情辦的差不多了。”顧扉臣開口說了一句。
“嗯,這邊的處理好后我們隨時可以撤離。”
幾人一人一句,沒有避諱少年。
穗穗也聽出來了,他們想把總部搬到國外 。離開翡城。
不過……
“我留在這里。”顧時九翹著二郎腿,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不是商人,我是軍人。”顧時九大概覺得這話容易引起歧義,覺得他是什么大好人一樣慷慨赴死般。他邪笑了一下,“我更喜歡持/槍打仗。”
第93章 分別
最終的結果, 顧時九不會走,他的職位不允許, 他自身也不是很想走。顧扉臣作為顧家的家主, 這里需要他來收尾。
所以,最后他們三人一致決定讓顧容時帶著少年先走一步。
顧扉臣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顧時九有些窩火, 本來以為兩人不認識,可現在, 他的好弟弟好像對少年有點意思。
顧時九煩躁地‘嘖’了一聲。
“好了, 就這么定了。”顧扉臣最終一錘定音。
就像加了速一般,商量妥當后他們都開始著手自己手頭的事情, 顧扉臣和顧容時先走一步去一同前往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穗穗把視線移向還穩穩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兩人的視線對上, 少年的眼神似是在問他怎么不走。
“這么想讓我走?”
穗穗緩緩眨了下眼睛,無辜地說:“沒有。”他只是被接連發生的事情沖擊到了。
在穗穗愣神的功夫, 男人不知何時移動到了他面前, 少年整個人被對方圈在他的兩臂之間。
顧時九雙手撐在少年身后的沙發上,俯身與少年視線持平,距離很近, 近到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絨毛。
“你你做什么”穗穗被嚇了一跳, 磕磕絆絆地說。
男人伸出一只手描繪少年的臉頰,視線一寸一寸地從額頭移到下顎,好似要把少年的樣子刻在心里般。
又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寶寶。”顧時九沉聲說道。
他看著少年明顯呆了一下,似是錯愕, 又好像有點害羞。顧時九捏了一下少年紅彤彤的耳垂, 垂眸看了眼少年粉嫩的嘴唇, 俯身叼住了少年漂亮的唇瓣。
男人身上帶著寒風凜冽的氣息, 穗穗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他嚇呆了,整個身體僵硬住,任由男人蹂/躪他的唇瓣,可憐兮兮的。
親吻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清晰無比,顧時九對著唇瓣又添又咬,熾熱的動作與他眼睛里的漫不經心完全不符。
“唔”
少年快要喘不過來氣了,他伸手放在男人的身上推,力氣小的忽略不計,但男人卻退開了。
穗穗小聲的喘著氣,粉嫩的唇瓣變得艷紅,像亞當偷食的禁果,誘使人上前咬一口,看看里面的汁水是否如外表一樣誘人美味。
“怎么接吻都不會。”顧時九眼神暗了暗,停頓幾秒后又恢復了不正經的模樣,坐在少年旁邊,捏著他的手漫不經心的教少年如何接吻。
“下次記得閉上眼睛,把手臂放在我的肩頸上,還要乖乖張開嘴”
男人越說,穗穗的臉越紅。眼看他還要說些更過火的話,穗穗一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嗯?”顧時九對著少年眨了下眼,像是在詢問。
“你,你別說了”
羞恥令穗穗有些結巴。
顧時九定定看了少年片刻,看的少年有些發毛的時候才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穗穗狐疑地看了他一下,最后把手放下,“呀!”在少年要撤離捂著男人嘴的手時,掌心被舔了一下。
穗穗有些羞惱地看過去,男人的雙手早已放下,看他看過來后還笑了笑,對于少年的惱怒顧時九沒有半點覺得自己的舉動過分。
他也不知道這次支援過后他還能不能再次回到少年身邊。
顧時九笑著說:“寶寶,我不在的日子,你可不要喜歡上顧容時啊。”
第94章 表白
顧時九沒有等少年的回答就走了。
不知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好在他走之前囑咐了仆人照顧好穗穗, 少年又一次來到了那個臥室。不過比之第一次,臥室里布置的更漂亮也更全面。
少年就像被推著走的齒輪, 又過了幾天, 他們沒有回來過,而外面也更亂了。
這日穗穗又是很早就起來了,他這幾天都很焦慮, 除了焦慮還有一絲不安。
這股不安一直持續,在穗穗吃完早餐后, 管事來到他面前, 穗穗抬眼看他,看的對方額頭的細汗:“小客人, 時九少爺今日出發了。”
“出發?”穗穗沒有反應過來, “去哪?”
管事停頓一瞬, 開口道:“去支援西城。”
少年眨了下眼睛,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哦。”雖早已知道對方會去支援, 但沒想到會這么快去。
來到街上,很多跑動的行人,隨著人群走去, 穗穗看到了眼熟的車。這些車已經裝備完畢, 少年站在人群中,看到最前面的那輛越野車從自己眼前駛過。
還有那道臉上帶疤的男人。
四周人們說了什么話少年也沒有心思去聽,陪著他出來的管事帶著他回去的路上中穗穗沒有說話。
一直到房間,坐回床上時, 少年才回過神來。
他眨了眨眼睛, 反應過來顧時九真的走了。穗穗也不知這是什么心情。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他之前也經歷過, 但又好似和現在不一樣。
起碼,不應該是自己看著對方離開。
而好像是是
是對方看著他消失。
突兀的想法浮現在少年的大腦里。
少年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復雜的情緒侵占他的大腦,令少年有些難受。
“咚咚——”
敲門聲及時的響起,打斷了少年陷入的復雜情緒。
不等穗穗開口,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
穗穗在看到進來的人后一楞,隨后便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來。
是許久未見的顧扉臣,男人看了他一眼,隨口說聲,“坐。”
穗穗看他的臉色不太好,眉眼間有些疲憊。
顧扉臣:“時九今天走了。”
穗穗不清楚男人說這話的意思,他遲緩地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對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他,穗穗:“這是?”
“上次的謠言,時九查出來了。”
那為什么顧時九不告訴他。
大概是少年的心思太好猜了,顧扉臣輕笑一聲開口:“誰知道我這個侄子在想什么呢。”
顧時九來不及告訴還是不想在支援西城前還要和少年說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走了。
穗穗一驚,如果不是確信自己沒有開口,他還以為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他抿了抿唇,垂眸看著這張折了幾下的紙。
“打開看看吧。”
把紙打開,是一張認罪書。穗穗視線下移,看到了簽字處,那里寫著張玉。很陌生的名字,穗穗愣住了。
顧扉臣:“是杮玉。”
“杮杮玉?”似是不敢相信,穗穗震驚的看向男人。
顧扉臣沉吟片刻:“他還有一層身份。”
穗穗:“什么?”
顧扉臣:“間諜。”
“商業間諜。”
沉默的氣息彌漫在這間房間,兩人誰也沒在說話。少年是被這個消息震驚的不知該說什么,男人是在等他消化這一事實。
畢竟就算不是朝夕相處的關系,但也彼此相識,還一起吃過飯,誰會料到身邊的人還有這種身份。
等穗穗緩過神來,他后知后覺地看向男人,想到一件事情,有些遲疑地開口:“您也是才知道嗎?”
穗穗看到顧扉臣輕笑一聲,“沒有。”
因為對方就是沖著他們顧家來的,帶著目的來接近他,他怎么會毫無察覺。顧扉臣本想慢慢的引出對方背后的人,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顧扉臣對著少年扯了扯嘴角。
也是那次的謠言,令他意識到,原來少年對于他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重要。
穗穗張了張嘴,猶豫片刻后問道:“那杮玉現在在哪?”
“在牢里。”似是奇怪少年為什么會這么問,男人挑了下眉頭回答。
顧扉臣來這的目的不止是為了這個,他把紙從少年手中抽出來,“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別的事情吧。”
穗穗表情懵懵的,“什么事情?”
“結婚的事情。”??!
穗穗膛目結舌,這回是真的大腦宕機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看著他這副模樣沉吟片刻,有些懷疑少年的腦袋上是不是還冒著他看不見的白煙。
“您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穗穗的表情看樣子真的快要宕機了。
顧扉臣:“字面意思。”
“我喜歡你。”
男人如此直白不加掩飾的話語讓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顧扉臣抬眼看少年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考慮。”
“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去找你們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考慮好了。”
男人雖然說是給少年考慮的時間,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是等再次見面后就結婚。穗穗眨了眨眼睛,拒絕的話語在男人漆黑雙眸的注視下咽了回去,喃喃地答應下來。
一直到男人出去,少年都還處于剛剛被男人不太像告白的告別中回不過神來。持續到晚飯才有所緩解。
第二天。
穗穗向往常一樣下樓吃早飯。
只是今天有點不一樣,樓下餐桌上坐著一個人。
大概是男人聽到了少年走過來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去,對著少年彎起嘴角,撲面而來的溫文爾雅,“早。”
穗穗看到顧容時只是驚訝了一下便恢復如常,大概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強化了少年的心臟吧。現在除非發生比昨天更離譜的事情,任何事情他大概都不會很驚訝。
少年走過去坐在餐桌旁禮貌的回了一個‘早’。
顧容時視線看向少年眼下的青,關心地問道:“昨晚沒休息好嗎?”
穗穗客氣地回答道:“還好。”
兩人閑聊了幾句,隨后便開始安靜的用餐,大廳只有碗筷撞擊的聲響,這頓飯穗穗吃的有些不自在,因為他總感覺有人在看他,但他抬眼看去時顧容時卻在認真的用餐。
一頓飯吃完,穗穗的額頭都出了些細汗。
“怎么了?”如清風一般的柔和男聲響起。
穗穗看過去,在對方的疑惑眼神下搖了搖頭,“沒什么。”
對于這位穗穗的感官很復雜,沒想到他是顧家的公子。而且在餐館也好似是在刻意隱瞞他的身份。少年不在多想,轉移話題:“您怎么回來了?”
顧容時笑了笑:“來接你。”
第95章 古怪
顧容時沒有給穗穗拒絕的權力, 不如說從他第一次被顧時九帶到顧宅后就沒有拒絕的權力了。
又是熟悉的感覺。這種被動接受他們的想法和感情。
穗穗皺眉壓下浮現心底突然出現的奇怪的想法,他看向男人:“去哪?”
“先離開這里。”顧容時笑了笑, 沒有直面回答少年的問題。穗穗看著他的笑容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這個笑容和之前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了。
穗穗在心里搖了搖頭把這沒頭沒腦的想法散去。
顧容時溫和俊美,他今天著了身月牙白的長袍,款式和布料看著有些普通, 不太像他平時穿著的款式。而且他今天帶了一副眼鏡,令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教書先生了。
穗穗悄悄打量, 顧容時仍由少年看, 只是上前攬過少年的肩膀往外走。看樣子是有些急切的想要快些走。
出了門上了車,什么東西都沒帶。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穗穗轉頭看向駕駛位的男人, 顧容時撇了他一眼, 柔聲問:“怎么了?”
穗穗鴉黑的睫羽顫了顫, “我們什么也不帶嗎?”
聽到少年的這句問話,顧容時嘴角微彎, 笑意抵達眼底, 似乎對于接下來去的地方很期待,“不帶,我已經安排好了。”
如果少年能看到他的正面, 大概就知道為什么顧容時與之前不太一樣了。因為對方眼底的那絲笑意里, 似乎還帶著與之前沒用過的某種偏執和瘋狂。
不論是那次飯館還是來到顧宅的幾次見面,穗穗都沒有今天這樣覺得他有些古怪。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可惜少年看不見,他只是懵懵懂懂的點頭,“好。”
車速行駛快平穩, 穗穗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難受, 甚至令他感受到了一絲困意。但這些都無法讓穗穗安心睡過去, 因為外面的景色越來越偏僻。
直至現在已經看不到行人, 道路也從寬闊的公路變成了被許多車輛行駛出來而形成的偏僻小路。
“這是去哪里呀?”少年的聲線有些打顫。
顧容時沒有立刻回答少年的問題,在穗穗有些坐不住的時候他才開了口:“別擔心,只是去村子里。”
村子?什么意思
顧容時轉了一下頭看了眼少年,看到少年臉上明顯的疑惑后帶著笑意有些莫測的說道:“那是我們的終點。”
*
鄉下的空氣很好,純天然的植物使得鄉下比主城的空氣更清新。不過村子的路都是泥土,這座城市又是多雨城市,因此地上有些淤泥不堪。
顧容時把車子停在村子外。讓少年扶著他的手臂進村。
車上穗穗最后還是睡了一覺,睡醒后的少年精神狀態明顯更好了一些。
穗穗往前方看去,看到村子門口黑壓壓的人群,他的心里升起一個疑惑,這些都是村子里的人嗎?為什么都在門口。
“小心,別走神。”顧容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差點跌倒的少年。穗穗抬眼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
顧容時展開笑顏:“沒事。”男人又看了一眼前方那群村民,他好似恍然大悟地對少年說道:“是疑惑他們?”
男人在猜測,“那是村子里人,應該是村長召集所有人來迎接我們的吧。”但他眼神里分明異常清明。
穗穗正好低頭錯過了對方的眼神。兩人很快地走到門口,等到了門口后有一個應該是村長的人過來恭敬的迎接顧容時。
“您來了顧少,您真的要在我們這教書嗎”
但吸引住穗穗的不是兩人的對話,而是那些站在門口的村民。
穗穗愣愣的盯著他們,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那些站在門口烏壓壓的一群人。
都是男性。
第96章 囚
穗穗一直跟在顧容時后面, 一直到來到村長給他們準備的房子里,只剩下兩人。
少年坐在椅子上, 看向一副悠然自得的男人坐在他的旁邊, 他回想剛剛的那副場景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他想不明白,還有些不知所措。
穗穗魂不守舍地問旁邊的男人:“為什么這個村子里我沒有看見女性。”這不符合常理,而且, 自從進了這個村子后他就有些心慌。
顧容時把少年的反應盡收眼底,男人眸子漆黑, 少年與他對視時彷佛被這宛如黑洞的瞳孔吸住一般。穗穗移開視線, 男人的視線落在少年白嫩的耳垂上,又是說了一句少年不懂的話:“很快就會結束了。”
這個很快是什么意思, 穗穗不明白。
但在這天后, 顧容時仿佛真的變成了教書先生, 每天早早起床去教書,晚間來查看那些孩子的作業。
而且, 他好像被顧容時囚在這房子里了。
顧容時每次出門前為少年做好早餐, 落上門鎖,這個房子除了顧容時,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穗穗的世界里, 只有對方。
這樣持續了兩三天后,穗穗終于察覺到了不對,這天少年沒有熟睡,在察覺到有腳步聲后立刻睜開眼睛。
幾步之隔的木床旁是顧容時在疊被。
穗穗坐起身來, 少年的動作帶動的聲響傳到男人的耳邊, 穗穗看見對方的背影頓了頓, 然后又若無其事的把被子疊好。
隨后才回過身來看向少年, 顧容時笑著說:“怎么這么早就醒了,在睡會兒吧,我去給你做早餐。”
說著,男人也不管少年什么反應,便自顧自的往旁邊的門走去。
他的動作太快,剛醒來還不太清醒的少年還沒來得及叫住對方,他已經進了廚房。穗穗呆了一下,隨后懊惱一瞬。
經過這一遭,穗穗也完全清醒了。
等他起床收拾好自己洗漱完畢,男人也把早餐端了進來。
“來吃飯。”
顧容時慢條斯理的把碗筷放好,抬眼朝坐在床邊的少年說道。
穗穗看他沒有向往常一樣出去,而是坐了下來,他揪了一下衣角,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
穗穗剛要開口,男人就打斷了他,“先吃飯。”
穗穗眨巴了一下眼睛,在男人帶著笑意的視線注視下回避了對方的目光,低下頭乖乖地吃早飯。
說來奇怪,男人明明是一副溫和好說話的樣子,穗穗在他的注視下卻坐立不安。整個過程中,穗穗就在顧容時的注視下吃完了有史以來他吃的最艱難的一頓飯。
等他終于吃完了飯,抬眼看過去,看到男人嘴角的弧度沒有一絲變化,方才遲鈍的察覺到為什么他會害怕對方。
因為顧容時在他面前維持著君子般的姿態,但做的事情卻與之背道而馳。
穗穗盯著他開口道:“你為什么要關著我?”
少年天真可愛的直接問出男人做的壞事讓顧容時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似乎是沒有想到被關在房間里的少年會如此直白的問他這個關自己的人,又似乎只是單純的被少年的舉措可愛到了。
他還以為少年早早醒來叫住他,是有什么計劃要做呢。
原來
顧容時視線柔和下來,他的穗穗還是如此可愛。
男人的內心想法少年絲毫不知,他只是看到男人笑了幾聲后就盯著他,看的他毛毛的。
穗穗弱弱地說:“你怎么不說話呀”
顧容時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瞇著眼睛對著他說:
“寶寶,你怎么這么可愛啊。”
可愛到他有點想加快速度了。
第97章 副本結束
聽到顧容時叫自己寶寶, 穗穗皺眉,耳尖紅紅的, 沒有去回應對方的話, 而是繼續催促對方回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穗穗直直地看著顧容時,男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像拿他沒辦法般開口道:“寶寶, 外面很危險。你不能出去。”
這話聽著很像狗血小說里男主為了囚禁女主說的PUA話術。但少年真的認真開始思考起來。
顧容時看著少年禁皺的眉頭慢慢松開,好像真的信了他的話。男人大概于心不忍少年傻乎乎的思考他的話, 起身安撫般的摸了摸少年的頭:“好了, 別胡思亂想,今天在家里乖乖等我。”
“等我回來接你離開。”
最后穗穗還是沒有從顧容時口中得到答案, 他也只能相信外面危險的話。少年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村子里那些男性, 他的面容帶著疑惑和不安。
村子偏僻, 消息也不甚流通。
外面的情況如何穗穗一概不知,他的世界里真的只剩下顧容時了。說來找他的顧扉臣沒有過來。
前往西城支援的顧時九更不必多說。
而且
第二天穗穗起來吃早飯, 少年面無表情的咬男人做的餅。顧容時騙人, 昨天說好的帶他走,結果并沒有,又是被關在房子里的一天。
“吱呀——”
咬餅的穗穗有些驚訝的抬眼望去, 顧容時今天回來的好早。
穗穗把餅放下, 眼睛濕潤潤的看著男人一步步走過來,遲鈍的穗穗終于察覺到回來的顧容時好像有點奇怪,穗穗怔怔地看著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走到他旁邊。
男人眉眼冷淡, 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 讓人看不透情緒, 猜不到所想。
“穗穗。”聲線還是熟悉的聲線, 但語調卻冷硬了下來,那種違和感更重了。
就好像顧容時的身體里裝著別人的意識一般。
少年眨了下眼睛,這個突然出現的想法令他不自覺的站起身來往后退了幾步,想要與男人保持距離,他有些害怕的看著他。
意識到這個人不是顧容時后,穗穗打了個寒顫。
“穗穗?”男人似是不解少年為何眼里帶著驚懼。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腕把他拽了過來,穗穗猝不及防的撞進男人的懷里,聽到上方的問話:“你怎么了?”
他有些結巴的回答:“沒,沒怎么。”
但少年身體的僵硬騙不過男人,他輕輕抬起少年的下顎,大拇指摩挲少年清麗漂亮的臉,沒有安撫少年輕輕顫抖的身軀,而是輕輕呢喃道:“我后悔了。”
“我在自欺欺人。”
“我喜歡你。”
大概在梨園外聽到你的戲腔時,就喜歡上了。
‘顧容時’自顧自的表白,可他懷里的人已經僵硬的像一塊石頭了,對方的話絲毫沒有入少年的耳朵。距離進了,穗穗才發現,對方的瞳孔沒有任何反應,他的雙眸倒影出少年害怕的面容,卻沒有聚焦,就像一面鏡子,沒有毫‘人’氣。
就好像,好像是一個殘存的意識,而不是完整的靈魂在占據這具身體。
“穗穗,”突然被叫名字,穗穗嚇了一跳,他看著對方,發現對方的的視線好像慢慢聚焦了一些,他聽到他說,
“你能在為我唱一句戲嗎?”
少年一怔,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般看著他,“你是”顧扉臣。
那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男人便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這間村子中的偏僻房子內傳出了細細的唱戲聲。
穗穗唱完了一整首,一曲完畢,顧容時暈了過去,過了片刻他在醒來時,穗穗小心翼翼地看到他睜眼。
他意識到,顧扉臣,好像消失了。
“怎么了?”顧容時問道。
穗穗搖搖頭,說了句沒什么。顧容時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他猜想到什么,片刻后他輕笑一聲,略過了這個話題:“今天帶你出去走走?”
“嗯?”穗穗大概是沒有反應過來,輕輕疑惑了一聲,反應過來后他有些驚訝地看著男人,剛剛有些難過的情緒被覆蓋,語氣帶著驚喜:“真的嗎?”
顧容時笑著點頭。
*
這是穗穗來到村子里后第一次出門,他有些好奇的來回張望,不過他的手一直被男人牽著,對方說這是出門的條件。
過了十分鐘,穗穗不在激動了,不是因為村子破敗沒什么可看的,而是每個路過他們的村民,都會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剛剛還對牽手有些抗拒的穗穗現在已經緊緊握著顧容時的手不敢松開了。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覺得自己如果落單,有可能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顧容時垂眸瞥向旁邊已經快要攀附到他肩膀上的少年,他眼神柔和下來,停下腳步揉了揉少年的頭,安撫道:“寶寶別怕,我在。”
“唔,嗯。”少年明顯心不在焉,那副宛如驚弓之鳥的模樣令顧容時的心化成一灘水。
穗穗還處于不安中,下一秒就騰空了,穗穗驚了一下,“!”
顧容時把少年整個人抱在了懷里,體型差令少年幾乎都被男人覆蓋住了。但也擋住了村民的視線,穗穗那顆不安的心也得以安撫。
“我們去哪?”
看著顧容時抱著他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有些好奇地問道。
“去看風景。”
等顧容時停下腳步,穗穗被放下來,他的眸子都被眼前的景象占據了。
好漂亮
鄉下渾然天成形成的景象是中心城不可比擬的。男人抱著他來到了村子外的一座小山上,往下看去,山間霧氣茫茫,生機勃勃的綠影倒影在少年的眸中。
因為顧扉臣消失而心中的煩悶好像都被眼前的景色消散了。
兩人都沒說話,只是享受這一刻放空寧靜的時間。
顧容時微不可及地看向少年的側顏,他微微彎起嘴角,眼里的愛意快要溢出來了
回去的時候還是如來時一樣,穗穗被抱在懷里,但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來時雖然安心,但心里的郁氣一直在。
而現在,穗穗的眉眼都是放松和開心。
顧容時擋住村民的視線抱著少年回去,但在半路,卻有人攔住了他們。
穗穗察覺到男人腳步停下,把腦袋探出來好奇地朝前看去,他們前面站著一個村民,穗穗不認識,但顧容時好像認識,他開口道:“怎么了?”
“您怎么沒有去學堂啊?”那人說道。
穗穗一愣,他重新看向那個村民的臉,他確實不認識,但對方臉上的不在意和不耐煩卻很明顯。
怎么回事?
他還記得剛來這個村子里的時候那些村民對顧容時很是獻殷勤的呀。
但顧容時好似對這個村民的態度并不驚訝,他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村民看他回答翻了個白眼便走了。
穗穗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神色,顧容時察覺到少年的視線低下頭,“好奇?”
穗穗點點頭,顧容時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顧扉臣死了,顧氏也快沒了。”
“顧時九”他停頓了一下,“大概也快了。”
少年愣住了,不知是被男人漫不經心的語氣還是被他話里的內容搞的腦袋像是被當頭一棒。
顧扉臣去世他隱隱猜到了,畢竟剛剛不知是顧扉臣的靈魂還是殘留的意識俯在顧容時身上時,他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但還是被顧容時親口說出顧扉臣死了給帶來了一絲震撼。
在少年眼里,顧扉臣稱得上是無所不能。可他卻死了。
“怎么死的啊?”穗穗聽到自己的聲音怔怔地問出聲。
顧容時依舊沒有什么情緒:“戰亂。”
“翡城被入侵了。”
“那,西城呢?”
“馬上了。”
*
西城某個角落。
西城今天的天氣霧蒙蒙的,這座城市和翡城不同,翡城連年雨天,一直濕漉漉的,但西城卻和它相反,雨天幾乎不可見。
但今天,小巷里靠在墻壁上,男人衣衫破爛看不清原樣,渾身沾著污泥和血跡狼狽不堪,他抬頭看向慢慢聚集的烏云,好像要下雨了。
在男人身邊,地面上躺著許許多多的尸體。這個角落,除了這個男人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顧時九抬頭望天,他臉上的傷痕更多了,腹部一直往外滲血,他能感受到,他的生命也隨著血跡在慢慢流失。
烏云終于聚集起來了,天色昏暗下來,一滴雨滴掉落在顧時九臟污不堪的臉頰上。
雨越來越大,大到把地上的血跡都沖刷的往下水道流走。
顧時九任由雨水拍打他身上,他把捂著腹部的手松開,張開手掌去接雨。明明都快死了,但他現在內心冒出的情緒卻不是悲傷。
而是遺憾。
遺憾沒有見到穗穗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事,但有小叔和他那個弟弟在,穗穗應該不會有事的。他心里這么安慰自己。
冰冷的雨水加速了他身體溫度的流失,顧時九視線慢慢失焦,在最后他察覺到他真的快死了,他的面部猙獰起來,眼底帶著偏執,還有很多的不甘,“穗穗——”
*
“他死了。”
穗穗被顧容時突然蹦出的話弄的心里咯噔一下,“誰?”
顧容時把他放在床上,面對面看著他:“顧時九。”
顧容時看到少年的表情從呆住到迷茫,在到震驚和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
穗穗的大腦第一次靈光起來,他看著顧容時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
“砰——”顧容時的話被打斷了,房門被粗暴的踹開了。
穗穗被嚇了一跳,他還沒從剛剛的消息中緩過來,有些愣楞的看過去,房間內已經布滿了村民,為首的村長那副諂媚已經沒有了。
村長看著他們說:“把他們抓起來。”
穗穗視線不自覺轉向顧容時,發現男人嘴角居然噙著一抹笑意,他好似對這一切都毫不意外。
“該結束了。”穗穗聽到男人小聲的呢喃。
一直到被關在黑漆漆的地窖內,穗穗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向旁邊的顧容時,混亂的腦子讓他不知道該先問什么。但這次的顧容時好像沒有在回避他的問題,甚至主動來為他梳理。
“穗穗,是不是很疑惑?”
穗穗看著他點了點頭。
顧容時看起來心情很好,他把少年撈過來抱在懷前,把下顎抵在少年的頭頂,他輕輕開口:“這些村民把我們當成祭品了。”
“祭品?”
“這個村子很偏僻,村民也很無知。他們要把我們祭獻給神,好賜予他們女人。”
穗穗眨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接著,男人慢慢敘說起來。這個村子沒有女性其實都歸結于重男輕女,剛開始女嬰被淹死丟棄了很多,以至于世代相傳下來,女性漸漸的沒有了。
而村子又偏僻,也不會有外地人來這里。
穗穗聽完后察覺出一絲不對,既然他這么了解這里,“那我們,為什么還要來這里?”
顧容時笑了笑,沒有去直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隱晦地說出答案,穗穗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因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任務,顧容時需要接上上個副本的,不然閉環形不成,穗穗永遠也出不來。
話語剛落,轟隆一聲,好似有一道雷劈開了穗穗的腦袋,他的頭突然傳來劇痛,“啊——!!”
顧容時抱緊掙扎的少年,把少年要往自己嘴里送的手臂換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很淡定,但仔細看去,能看到眼底隱藏的心疼和浮現的紅血絲。
顧容時做了些手腳,用外力加速了少年埋葬的記憶。
少年抓著男人的手臂用力咬,顧容時就好像不疼一樣仍有他咬。
因為他知道,少年現在更難受。
確實如顧容時所說,穗穗現在很痛苦。他的大腦里突然浮現出很多畫面,那些之前他覺得熟悉的自己好像經歷過的原來真的經歷過。
一直到回憶結束,頭疼消失了。穗穗輕輕松開嘴巴,他現在神情恍惚,大腦里熟悉的系統音久違的響起——
【叮——】
【主線任務已完成】
【顧氏大宅(懲罰副本)結束。】
【進入下個副——##本###滋滋——】
【故—##障———滋滋滋滋——】
系統仿佛壞掉了一般,還沒有緩過來的穗穗感到自己的頭被人輕輕捧起來,隨后一個溫熱的吻親在了他的額頭,穗穗在最后暈過去前聽到的一句話是——
安安,我們回家了,先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來。
作者有話要說:
唔,后面就是現實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