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
裴鶴之的突然闖入令男人的動作一頓,但也只是一瞬,男人又不緊不慢的采取唾液。
嚴謹認真的像是真的在做什么正經事情一樣。
但兩人的姿勢和舉動怎么看怎么曖昧。裴鶴之粗喘著氣,眼睛猩紅的死死盯著屋內的兩人。
...
屋內昏暗,只是依稀能看清輪廓。
穗安被男人捏著兩頰像只無助的羔羊一樣任由擺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只因為帶著手套而觸感像是塑膠一樣的東西剮蹭著他的空口腔內壁。那
他的后背僵硬地挺直,細細的冷汗從他的脊背處往下滑落。穗安的注意力全在那只伸進他口腔內壁的手指,連鐵門踹開的聲音都恍惚地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好在男人汲取唾液的速度還算快,穗安兩頰被捏的有些不舒服,等到男人的手離開,他內心呼出一口氣,用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臉頰。
僵硬挺直的后背放松下來,神經稍緩的穗安這才后知后覺的感受到屋內似乎不止一人。
另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從遠到近的傳進穗安的耳畔。在意識到有人進來后,穗安內心升起一股希冀,渴望是來救他出去的。
藏不住心事的少年臉上顯而易見的露出期待的神色。
裴鶴之站在男人面前,轉頭撇了一眼少年的狀況,在看到少年的眼罩后,
意味不明地向男人說:“你挺會玩啊!蹦腥诵α诵,沒說話。
穗安的臉上在聽到這個聲音后露出更明顯的欣喜,但在聽清對方話里的內容后,少年臉上的欣喜變成了迷茫。
他們,認識嗎...
老板的話是什么意思。穗安腦海中冒出一連串的疑問。
兩個男人看著少年臉上的迷茫神色,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各懷心思,裴鶴之扶了扶眼鏡,遮住眼里的暗光與陰郁,不經意地說:“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玩夠了吧,我來接他回去。”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只是穗安還是對裴鶴之的話有很多疑問,比如男人的身份。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他們見過嗎。
穗安在腦中猜測的時候,帶著變聲器地男人很平淡的回絕了裴鶴之,“不行!
“為什么不行?你還沒玩夠?”
裴鶴之的情緒有些激動。
“不,是我還一樣東西沒取!
說完這句話后,男人轉過頭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臉頰,明知故問地朝著穗安說:“你說對吧!
“啊,”突然臉頰被摸的穗安迷茫的發出一道短促的音節,在意識到對方是在問自己的時候,還是一臉迷茫地點點頭,“嗯!
“這次有點疼,忍著點!
男人似乎很滿意穗安的乖巧,那道一直沒什么情緒的普通音色都變得緩和了不少。
說著,男人無視裴鶴之額頭的青筋,轉身去臺子上拿了針管,那道不急不徐地腳步聲在房間里回蕩。
裴鶴之趁著他去取針管的功夫,蹲下身來握著穗安的手想要說些什么,但被少年的痛呼止住了話頭,“嘶。”少年因為他的動作輕輕吸氣。
裴鶴之的動作一頓,他低頭看去。因為屋內太暗,不湊近看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和五官,細節根本看不清楚。
他死死看著穗安手腕處明顯被繩子捆綁而異常紅腫的一圈,那雙本來就有點血絲的眼白因為低氣壓顯得更加可怖,宛如厲鬼轉世。
他以為他不是很在乎穗安,只是看到了一只各方面都符合心意的寵物。他拿著鐵鏈回到臥室卻發現少年消失后,心里有一瞬間空落,可裴鶴之沒在乎,但身體本能的迅速去找穗安讓他欺騙不了自己,那些之前忽略的因為少年改變計劃諸如此類的事情在這一刻全都涌上裴鶴之的心頭。
現在看到少年手腕的傷,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辦法把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施加在穗安身上,他下不去手了。
他確實,對穗安心動了。
身后男人的腳步聲不急不徐地朝著這邊走來。
穗安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知道裴鶴之被自己紅腫的手腕刺激地多厲害。
他只是感受到蹲下身來的男人在聽到腳步聲過來后突然站起身來。然后在他的前方突然傳來一道擊中□□的沉悶聲音,和一道男人的悶哼。
裴鶴之一圈打在了男人的臉上,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把男人打的一個釀蹌。高大的男人一聲悶哼,隨后穩住身子,手指輕輕擦去嘴角的血絲。
他抬頭看向一直以來情緒平穩的裴鶴之失控的樣子,淡淡地問:“你這是怎么了?”
男人視線不經意看了一眼穗安,聯想剛剛裴鶴之的姿勢,恍然大悟,“哦,是心疼你的寶貝了?”
他無視對方陰狠的眼神,意味不明地低聲笑了一聲,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好吧好吧,等我取了他的血液,你就帶他走吧。”
看著男人像是在對待器具一樣對待穗安滿不在乎的語氣,裴鶴之纂了纂拳頭,吱嘎吱嘎的指骨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清晰無比。像是在忍耐著內心快要壓制不住的怒火。
穗安懵懂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男人的腳步聲過來停住他身前,裴鶴之柔和的聲線變得陰霾,朝著打算碰穗安手的男人說:“別碰他的手,抽手臂!
穗安感受到這句話說完后,幾秒后自己的手臂被輕輕握著。袖子被人往上擼了擼。
男人感受到手下面少年的手臂僵硬,淡淡安慰著,“別害怕!
裴鶴之皺著眉頭盯著他的動作,好似只要對方把穗安弄疼了就會出手把針管丟掉,不管不顧的把穗安帶走。
“我提醒你一下,你如果在我取血液的時候莽撞做什么事情,疼的是你的寶貝!
像是看出來裴鶴之的打算,男人不緊不慢地說。
說完,也沒管裴鶴之什么表情,細細的針頭就扎進少年一只手就能圈住的白皙小臂,穗安噙著鼻子,忍著細微密密麻麻的疼感,穗安很敏感,血液抽離身體的那種感覺令穗安有些不舒服。
好在男人沒有打算抽取很多,只是抽了到差不多2—3毫升。
“好了!
男人起身,轉頭去把針管里的血液保存好。
裴鶴之在他一離開穗安旁邊,就馬上蹲下身子來抱起來穗安,也沒有和男人打個招呼,頭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對方抱著穗安的背影,搖了搖頭。
當貪婪的商人為情所困,就不在是純粹的商人了。
*
離去的裴鶴之抱著穗安回到臥室。
穗安被他放在柔軟地床鋪上,腳踝處的繩子被他解開,穗安伸手就要把眼罩摘掉,可是手腕處的傷太疼了,不僅宛如火燒一樣,還讓他使不出力氣。
穗安有些著急地開口,很委屈,“眼罩摘不到。”
“別動,我來!迸狷Q之輕輕把少年搭在眼罩上的手放下去,伸手為穗安摘下了那黑色的眼罩。
長久的黑暗令穗安在摘下眼罩的瞬間被室內的燈光晃的眼角不自覺的冒出淚水。
緩了一會兒,等穗安適應了燈光,慢慢睜開了眼睛。
“寶寶,睡一覺吧。”
裴鶴之的眼內不僅有血絲,眼下還帶著鐵青。
穗安好奇,“老板,距離我消失,到現在過去多久了啊?”
“沒多久,三四個小時。”
“那您怎么這么憔悴?”
穗安第一次看到裴鶴之這副憔悴的模樣,他每次與他見面都是一副完美又溫柔的樣子。
“...”
男人沒回答,只是說,“安安先休息一會兒吧,等睡一覺我來給你送吃的!
穗安眨了眨眼,沒拒絕,“好!闭f著,那些在穗安身子里的疲憊瞬間上涌,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
也沒有力氣換睡衣,就這樣躺著合眼,很快睡下了。
裴鶴之看了一會兒少年的睡眼,然后輕輕為他蓋上被子。
轉身出門去抵抗已經逼上欲都的殷久,和他的弟弟。
...
欲都。
往日奢靡豪華的欲都現如今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名貴的花瓶碎了一地,整潔干凈的地面已經變得污穢不堪。血跡沾滿了鋪在地面上昂貴的地毯。
就在穗安不見的三十分鐘之后,裴相之帶著人偶直接沖破外圍的防護進來開始掃蕩。
這些血跡大部分都是裴鶴之下面的人的。
他們與之對抗的大多數都不是人,而是人偶,人體怎么能和沒有痛覺的人偶比呢。
所有裴鶴之的人損失慘重。也令他心力交瘁。
唯一令他情緒有些開心的大概就是知道了自己對少年的心意。那些之前他所追求的利益彷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想到之前他做的那些蠢事,又看了看下方的慘狀,裴鶴之眉頭直跳。
“安安找到了嗎?還有,沈自山人呢?”剛剛擊退了一波人后的顧向穆臉上帶著血跡,渾身都是戾氣。
“找到了。在睡覺。”
裴鶴之回過神來。在回答對方第二個問題時有幾秒停頓,“沈自山...很快過來!
“嘖。”
因聽到穗安平安無事而松開眉頭的顧向穆,在聽到對方說沈自山的事情時不耐地發出一聲嘖嘆。
說曹操曹操到,在兩人剛討論完戰況后,沈自山出現了。
他還是那副白大褂黑框眼鏡的裝扮,活像個老教授,而不像醫藥世家的繼承人。
“你干嘛去了?怎么才來?”
顧向穆沒好氣地問。
對方好脾氣地笑笑,“處理點事情。”
說完,沈自山與裴鶴之對視一眼,笑意更濃,“你說對吧,裴老板!
裴鶴之轉頭看向下方又來一波人偶,沒回答他無意義的問題,轉移話題語氣冷冷地說:“你還是想想現在怎么辦吧!
顧向穆在看到下面涌進的人偶后就馬上下去了。
而沈自山聽到他的話后看了看下面的狀況,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說:“裴老板,我能想什么辦法對付這些人偶呢?”
“我只是一個醫生!
裴鶴之聽到他的話慢慢轉過頭看向他,眼神陰郁,沉默不語。
...
穗安睡的很舒服,等他睡醒后,發現天已經黑了。
他坐起身來,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被子,迷迷糊糊的,轉頭看到了放在室內餐桌上的飯菜和那瓶白色瓶身的藥。
穗安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餐桌面前。
飯菜還冒著熱氣,看起來是剛放進來不久。菜很符合穗安的口味,看著也很有食欲,香菇炒油菜、雞蛋羹、紅燒排骨和一小碟剝好的蝦肉。
穗安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來。
他舔舔嘴唇,坐下來就打算動筷。
只是在穗安剛剛握住筷子時,一道熟悉地沙啞嗓音響起,“安安,先吃藥。”
穗安一驚,筷子不自覺掉落在桌子上。
他抬眼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映入眼簾地不是穗安想象中的男人,而是放在門口玄關處的一個監控。
穗安眨眨眼睛,看著那處本來沒有裝監控的地方現在被裝上了黑色的監控,是那種可以傳聲音的監控,像個擺件。
這么明顯的放在這里,看來就是想要讓穗安看到。
“吃完藥在吃飯,聽話!
穗安回過神來,朝著監控點點頭。然后倒出一粒白色藥片吃了進去。那道監控一直閃著紅光注視著穗安。
直到看到穗安聽話的咽下藥片,紅光才消散。大概是對面的人看到少年吃了藥后就放下心來不在時刻監控著了。
穗安吃完藥放下水杯。
腦中已經布滿了很多疑問。
比如怎么不是裴鶴之過來送飯,監控什么時候安裝上的,還有..那道獨有的沙啞磁性的嗓音的主人,殷久怎么來到了這里。
諸如此類引申出來的眾多疑點盤踞在穗安的腦中。
“咕嚕!
肚子又響了。
穗安臉一紅,不在去想他想不明白的問題了。拿起筷子繼續開始吃了起來。
...
吃完飯后,穗安的臉頰紅潤了不少,滿足的表情像是年糕娃娃一樣可愛。
而在他放下筷子后,敲門聲也適當的響起了,就像是知道少年吃完了,于是掐著時間敲門一樣。
“咚咚——”不緊不慢地敲門聲彷佛落在了穗安的心底。使他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情緒。
穗安朝著門走去。門打開,房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穗安猜想的那個人。
黑色的大衣,黑金的手杖以及臉上的疤痕。
穗安輕輕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