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羅霄打著鐘澤。他那充滿邪惡期待的目光讓鐘澤很不舒服,好像身上爬滿了螞蟻,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道紅痕。
“住手。”羅霄阻止他的動作。
鐘澤被他命令般的語氣所震懾,停下了抓撓。
“我會修復你的傷疤,你愿意嗎?”
“你能嗎?”
“少廢話,你愿意嗎?”
“說實在的,我不太愿意,畢竟疤痕是男人的勛章。”
羅霄微微咬牙,聲音低沉,“別給臉不要,我再問你一遍,愿不愿意。”
鐘澤沒辦法,“……我愿意。”
羅霄吩咐陳老師道:“你們?nèi)ソ幸粋學員過來,皮膚的顏色最好和他的相近”
“是。”陳老師快步走向門外,很快就領(lǐng)了一個學員進來,正是丁楹。
丁楹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羅先生是上面派來的大人物,所以他的態(tài)度很恭敬,還不忘一一和在場的人打招呼。
羅霄走到丁楹跟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撫摸他額頭的位置。“你愿意奉獻你的一切給我嗎?”
本來落選的丁楹,見有重新效力的機會,心甘情愿的回答:“我愿意。”
大概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丁楹就發(fā)現(xiàn)羅先生放開了他。
“你可以走了。”
丁楹莫名其妙,為什么讓他奉獻又馬上讓他離開?但他也只能聽從命令,默默走了出去。
等他來到門外,他摸了下自己剛才被羅先生接觸的位置,摸到了一塊瘢痕。而他記得他的這個位置在之前是光滑的,根本沒有傷痕。
難道這是特殊的標記?雖然自己落選了,但羅先生以后會來找我的,肯定是這樣,看來自己還是特殊的。丁楹心想,這樣就算回到家里,也不會被爸爸和媽媽責怪自己一事無成,混不到會內(nèi)的高層。
他重新走進了指定休息的教室,這里零零星星的坐著七八個人,每個都垂頭喪氣。
丁楹問其中一個人:“其他人呢?剛才這里還有十來個人呢。”
“被叫出去,說是給每個人都買好了機票,分批次送咱們回家。”一個男生低頭玩衣服上的鈕扣,頭都不抬的問。
“為什么分批次送走?我還想和一些人好好告別呢。”
“大概是怕咱們不愿意走,聚合起來鬧事吧,所以挨個送走。到底誰選上了,不是每個人都落選了吧?”
“我覺得好像是……”
“是誰?”
“沒什么。”丁楹不愿意承認鐘澤是被選中的人。
這時,門被打開,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拿著名冊,推門進來,“誰是丁楹?你?好,跟我來。”
丁楹知道這些黑衣人是羅先生的手下,自然而然的跟著出了門。他們沉默的走著,然后到了一樓盡頭的一個鐵門前。
丁楹納悶,這里他從沒來過,看起來也不是任何教室。
“進去吧。”黑衣人將門打開一道縫,將丁楹推了進去。
丁楹一進入,就發(fā)現(xiàn)這是一處四壁都貼滿了瓷磚的房間,除了角落里站著另外一個黑衣人之外,沒有任何擺設(shè)。
不等反應(yīng)過來,射來的子彈已經(jīng)擊中了他的胸膛,下一秒,他感到身下的地面裂開,他掉了下來,墜向了深淵。
他感到身體在一個陡坡隧道滑行著,他想停下,可是做不到,只能滑向地獄。
終于他停了下來,可是他殘存的生命氣息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過往的種種,一家子作為沒資格進入城市的流民,四處為家,朝不保夕,幸好遇到祿泰靈修會收留了他們。
他其實什么都不信,只想找個一個強大的倚靠而已,什么樣的組織根本不重要。
按照靈修會的要求做事,假裝是信徒,只是為了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
——“你長得不錯,為什么不試試去參加選拔呢?被選中,你就一飛沖天了。”
他其實該知道的,他從來不是幸運兒,可是也不曾想到,一次奢望卻要拿命作為代價。
可是為什么要殺我?
留著我,我可以幫組織做事的,我明明還有價值的……
這時,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很耳熟,是他認識的學員,同時他的手也摸到了其他人冰冷的身體。
死的,不光是他是一個人。
突然,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縷微弱的粉色的光芒,一個巨大的心臟似的物體在跳動,表面的藤蔓卻嗖地伸出,扎進了他的身體,一瞬間,他感到五臟六腑在融化。
原來這才是他的價值——養(yǎng)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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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祈禱室內(nèi)的鐘澤摸了下額頭的位置,觸碰到了光滑的肌膚。他吃驚的看著羅霄,自己被換皮了?
可以確定了,這家伙的能力是控制搬運物體,甚至是人的器官。
羅霄面無表情的吩咐道:“鐘澤,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
鐘澤有種預感,一旦離開基地,等待他的遭遇只會比這里更恐怖,“我要收拾行李。”
“不需要。”羅霄說:“從今天開始,你和這里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需要的任何東西都會有。”說著一把拽住鐘澤的胳膊,帶著向祈禱室外走。
“羅,羅先生,這個設(shè)施要關(guān)閉嗎?”陳老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聲問。
“……閉嘴,別問了。”導師趕緊叫陳老師閉嘴,并賠笑給羅霄,“您先帶著鐘澤走吧,我們在這里等您的吩咐就成。”
“瞧我,太高興了以至于忘記了處置你們。”羅霄說。
鐘澤就聽身后傳來兩聲脆響,再回頭時,就見陳老師和導師皆腦袋呈現(xiàn)一百八十度的扭曲,仰面倒在了地上。
鐘澤瞪大了眼睛,但也沒發(fā)出尖叫,只是看向了羅霄。他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眼中沒有任何感情,別說正常人的恐慌或者憐憫,甚至連殺人狂的興奮都沒有,就像個黑潭。
“走吧。”羅霄帶著鐘澤來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
怎么這樣安靜,其他人呢?鐘澤四處尋找其他人的身影,卻一個都沒看到。等來到了一樓,終于迎面走來了兩個膀大腰圓的黑衣人,對羅霄說:“羅先生,該喂的都喂了。”
“很好,短時間內(nèi)不需要再喂了。你們再檢查一下,然后徹底關(guān)閉這里。”
“是。”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走向了樓上。
鐘澤回頭看著這兩人,卻被羅霄扳正了腦袋,“和你沒關(guān)系,看前面。”
前方是建筑物的出口,那外面是明亮的光,鐘澤隨著羅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