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鐘澤再醒來,身上的繩子不見了,車子也已經停在了他逃離的學校前。
并且發現,他之前在公路看到的越野車,也停在院子里,原來里面坐著的是羅先生的幫手,四個高大威猛的黑西裝保鏢,看著倒是挺有范兒的。
并且這四個保鏢把鐘澤請出了車子,一路“護送”回了建筑內。把他扔回宿舍前,還不忘監督他吃了東西,洗了個澡,畢竟翻山越嶺滿身的泥。
鐘澤坐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唉——竟然又回到這里了。”
丁楹瞥了他一眼,點評道:“是不是你又逃走了?校長帶另外三個人去追你了?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折騰個什么勁兒。”
在和丁楹的聊天中,鐘澤得知,破曉十分,導師就發現校長和校醫不見了,同時廚房那邊傳來消息,本應該準備早餐的主廚和另外一個廚師也不見人影,稍后陳老師也發現重點觀察對象鐘澤也不見了。
一共五個人同時不見了,非同小可,導師立即聯系了上面,并且命令所有人待在寢室內,反鎖房門不允許外出,因為可能有襲擊者隱藏在學校內。
一時間人心惶惶,直到羅先生帶著鐘澤回來才解除了警報。
至于其他四個人去了哪里,丁楹他們被告知,他們四個另有任務,被羅先生調走了。
“你搞出這么多事,沒取消你的資格,真是算你走運。”
“呵呵。”鐘澤不知該回答什么,只好干笑了兩聲。
“你這人真是不思進取,和你在一起能量都變低了。”丁楹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鐘澤內心祈禱自己不要被選上的同時,也很擔心落選的后果,他總有不好的預感,就算落選也很難有好下場。
期待也好,抵觸也罷,太陽照常升起,選拔日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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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甄選開始之前,學員們被要求清洗身體。
浴室內只有水沖刷的聲音,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氣氛壓抑。
洗澡后,鐘澤穿好衣服,跟著其他學員來到走廊排隊,等待所謂考核的開始。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對考核的流程一無所知,十分神秘。
鐘澤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各種預設場景,從類似于恐怖電影似的密室逃脫,到考察體能的障礙物闖關。
這時,頭頂傳來一陣電流聲,接著陳老師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了出來,“請念到名字的人到三樓的祈禱室參加選拔。”
猝不及防的,考核就這么開始了。
“學員們,不要緊張,當做一次體檢就好。”陳老師故作輕松的說道,但他的聲音實在不適合這么歡快的語調,聽起來更詭異了。
他念了一串名字,鐘澤數了下,是五個人。
被念到名字的學員,默默的走上樓梯,前往祈禱室,其余的人都安靜的待著。
大概十分鐘后,陳老師在廣播里又念了第二組名字,還是五個人。
五個人才十分鐘?看起來測試內容并不復雜,很短的時間就能完成,鐘澤心想。
之前被叫走的學員,并沒有回來,所以也無從探知考核內容是什么,這讓剩下的人更加緊張。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學員被叫走,走廊中的人越來越少,終于只剩下五個人了,而陳老師在廣播里叫走了四個人,只剩下鐘澤一個人。
鐘澤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是把他忘記了吧?他不會不用參加考核吧。
突然這時就聽廣播里的陳老師點出了他的名字,“最后一個,鐘澤。”
他失望的咧嘴搖頭,腳步沉重的朝三樓走去,跟在他前面的四個學員身后。
他們在祈禱室外的走廊站好,鐘澤排在最后一個。
這時,祈禱室的門打開,陳老師朝排在第一位的學員招了招,示意他進去。
那個男生走了進去,祈禱室內寂靜無聲。大概兩分鐘后,他走了出來,眼眶發紅,狠狠的錘了一下墻壁,“我真是沒用。”
陳老師失望的搖頭,“好了,跟著地上的箭頭去指定的房間等候。下一個。”
鐘澤好奇,考核只需要兩分鐘,用的是什么方法呢?隨著僅剩的學員們陸續走進祈禱室,又都垂頭喪氣的走出,最終只剩下鐘澤了。
終于輪到鐘澤了,陳老師看起來心情極為糟糕,他對鐘澤道:“我真希望最后剩下的不是你。”
鐘澤從他的話推斷出,之前的學員們的考核結果應該都不理想。
“別愣著了,快進去,”陳老師催促道。
鐘澤走進了祈禱室,就忍不住抬起了頭,因為這個位于頂樓的房間有高聳的拱頂,并由透明玻璃覆蓋,恰好陽光照進來,更顯得雪白的墻壁亮得刺眼,仿佛進入了一部真實的空間內。
隨著視線移動到房間的正前方,他看到是一個布道臺,上面擺放著熏香爐,正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導師就站在布道臺后面,而他后面的墻壁上,則印著一個含有內切圓的巨大倒三角形。
只不過這個內切圓是白的,三角形剩下的部分是黑的。
這幾何圖形是什么意思?會徽嗎?就在鐘澤盯著圖案看的時候,聽到有人催促他,“到我這里來。”
說話的正是導師,他的笑容僵硬,同時他臉上的汗珠也出賣了他的緊張。
鐘澤側頭,就看到了坐在房間后方的羅霄,翹著二郎腿,緊繃著臉,十分有壓迫感,那表情仿佛隨時會殺人,難怪屋內的導師緊張成那個樣子。
“他是最后一個?”羅霄問。
“是的。”陳老師走進來,畢恭畢敬的回答:“他是最后一個。”
羅霄表情冷峻,“那么對他進行測試吧。”
“是,”導師輕聲細語的對鐘澤道,“過來,伸出你的手。”
鐘澤走到布道臺前,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古怪的骨頭,它大概有手掌那么大,刻著奇怪的紋路。它好像是活的,鐘澤感到它正在注視自己。
明明只是塊骨頭而已。
“手給我,”導師再次提醒鐘澤。
鐘澤硬著頭皮伸出了右手。導師抓住他的右手,突然他拿出一柄銀色的刀,劃破了他的指尖,痛得鐘澤叫了一聲。
“其他人都沒叫,只有你大驚小怪。”陳老師不滿的低聲指責。
鐘澤忍不住頂嘴,“我疼,我就要叫!別人什么表現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陳老師瞪眼。
“不要吵!”導師大聲道。
鐘澤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的血液和那塊骨頭上,就見他的一滴血竟然懸浮在了骨頭上方,然后呈現一個完美的圓落在了骨片上,滾了滾,潤物細無聲的滲入,一點紅痕都沒留下。
導師興奮的宣布:“吸收!吸收了!羅先生,您快來看!”
鐘澤看到他的血順著手指一滴滴落在骨頭上,每一滴血液都完全溶進了其中。
難道其他人的血液都不會被骨頭吸收嗎?這骨頭是什么東西竟然吸食人的血液。
“這是什么?滴血認親嗎?”
這是羅霄期待已久的消息,他立即起身走到布道臺前,目不轉盯的看著鐘澤的手指和滴落的血液。他冰冷的眼神里有了光彩。
“羅霄先生,就是他,我們終于找到了我們需要的人,”導師興奮的說道。
“我還以為這次的學員全失敗了。幸好……”陳老師激動的對鐘澤說:“我就知道你能行,一開始我就看出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真不愧最杰出的學員。你實在太有福氣了。”
“不不不!”鐘澤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導師,是不是你在設計我?”
“你在胡說什么?你的大福報來了,就好好接著吧!”導師激動的爭辯,但是笑容一直都在,“我就預感就會是你,你的冥想課成績是最好的。”
你們兩個就睜眼睛說胡話吧,你們什么時候看好過我了?!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被選中了?
天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命運常常會把你送往你最想躲避的那個選項里。
鐘澤慌張的問:“這代表什么?我被選中了?”
“我來。”羅霄二話不說,捏住鐘澤的手指按在了骨頭上。
血滴從傷口被擠出,迅速的融入了骨頭,了無痕跡。
“靠,疼死了!”鐘澤大叫,使勁抽出手,怒視羅霄。
但是羅霄卻絲毫不見怒容,態度是從未見到的和藹,對導師點頭,“確認無誤,給他止血吧。我不希望他身上有任何傷口。”
鐘澤一聽這話,馬上道:“我額頭上有疤痕。”
他力圖證明自己是個殘次品,不管他具備了什么樣的資格,都希望能夠免除掉。
羅霄皺眉,他撩開鐘澤遮蓋住額頭的劉海,很快就發現了他額頭的煙疤。他的表情變得陰郁,冷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導師馬上為自己開脫,“我不知道,我不負責學員的生活。”
“他來的時候就有,但因為面積低于1乘1厘米,不需要上報。”陳老師趕緊解釋。
鐘澤趕緊說:“那也是個傷疤,我這種臉上帶疤痕的伺候神不完美吧。”
羅霄想了想,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說:“沒關系,我來解決。”擺明了叫鐘澤放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