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冷落?沒有的事!
小洋房傳出悠揚的樂聲, 清凌凌好似珠玉入池,小蟲崽們下意識放下手中的活計, 駐足抬頭遠望,他們趴在欄桿上望著大廳中坐在鋼琴前的身影。
黑白鍵上指尖輕盈晃動,像是一只蝴蝶游曳于花叢,優(yōu)雅迷人,輕快的樂聲順著指尖徜徉,讓人忍不住連呼吸都放輕。然而下一刻, 琴鍵上輕盈跳躍的指尖忽然變了力道,一改先前的輕柔重重擊打,悠揚的樂聲瞬間變了面貌,鏗鏘有力,振奮人心, 連呼吸的速度都陡然加快。
小蟲崽們屏息凝神, 豎著耳朵認真聽, 一張張小臉上寫滿了濡慕和佩服。他們聽不懂明允謹在彈什么, 在野蠻的東部,音樂這種優(yōu)雅的游戲僅僅屬于極少數(shù)的上層蟲。物以稀為貴, 相應地,這種優(yōu)雅游戲所用到的器具更是價格不菲,底層的低級蟲別說見過, 就連聽都沒有聽過,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欣賞美的天性。
小蟲崽們乖乖坐在樓梯上, 他們并不知道明允謹身前的大物件叫做鋼琴, 對于他們而言那只是漂亮哥哥新買回來的大盒子, 大盒子很神奇,能發(fā)出聲音, 可是只有在漂亮哥哥的手下才會發(fā)出如此好聽的聲音。
好好聽,好厲害。
一曲作罷,明允謹雙眼半閉,手指仍保留著最后落下的位置,額頭上綴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微微揚起的頭像是在感受著什么無形圣神的東西。
片刻后,他輕輕地口中吐出一口氣,睜眼垂眸,他看見了自己發(fā)抖的手指,神色微變。
還是太勉強了嗎?
“啪啪啪啪啪——”
鼓掌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思緒,明允謹身形一頓扭頭就看見樓梯上排排坐著的小蟲崽,他們使勁鼓掌臉都漲紅了。
“漂亮哥哥好厲害!”
“漂亮哥哥能讓大盒子唱歌!”
“好好聽!超級無敵好聽!”
小家伙的形容讓明允謹忍俊不禁,他敲了敲鋼琴鍵:“你們叫這個東西大盒子?”
小家伙們對視一眼點頭:“對,會發(fā)出聲音的神奇大盒子!”
明允謹沒忍住捂住嘴哈哈兩聲:“你們的小腦瓜真是充滿了奇思妙想,這個大盒子有名字,它叫做鋼琴。”
“鋼琴?!”
小家伙們沒見過鋼琴,一個個湊上前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
明允謹笑了笑,招手示意他們過來:“這是黑白鍵,不同的按鍵是不同的調,能發(fā)出不同的聲音,要不要摸一摸?”
聞言小蟲崽們兩眼放光:“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明允謹邊說邊指導他們把手指放到鋼琴鍵上,看著小家伙按著琴鍵聽見聲音渾身一怔后笑開的模樣,明允謹也露出了笑容。
笑容這種東西能傳染,歡樂也是一樣。
明允謹笑著摸了摸小家伙們的頭:“想要再聽一曲嗎?”
小家伙們大眼撲閃撲閃:“要!”
看著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眸,恍惚間明允謹仿佛回到了從前那個光芒四射的舞臺,指尖輕輕拂過琴鍵,他徜徉在音樂的快樂海洋中,那是一種極其純粹的快樂。
一曲終了,小蟲崽們賣勁的鼓掌聲將明允謹從回憶中喚醒,他微微喘了口氣,不著痕跡地將控制不住發(fā)顫的指尖藏在了身后。
“漂亮哥哥擦汗擦汗!”
“喜歡漂亮哥哥彈鋼琴,超級喜歡,非常非常好聽!”
小孩兒們的嘰嘰喳喳驅散了纏繞心底的陰云,明允謹接過小蟲崽遞來的紙巾,感慨小家伙的細心,他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偷吃什么好吃的了,這么甜?”
麻吉捂著嘴巴瘋狂搖頭:“沒有偷吃,麻吉是好孩子!”
戈登養(yǎng)出來的小孩兒也和他一樣不禁逗,明允謹笑了笑。他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口袋里摸出幾顆糖果,圍在身邊的小蟲崽一人一顆。到了懷特的時候,明允謹給了兩顆,見對方疑惑,明允謹摸了摸他的頭:“這一顆給你,另一顆要麻煩懷特跑一趟送給吉蘭。”
小診所的治療畢竟有限,明允謹已經(jīng)讓戈登把吉蘭接了回來,可憐的小家伙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正在恢復期,因為先前受傷的經(jīng)歷他把自己關了起來。小家伙的翅翼被硬生生割斷了,極有可能終生無法恢復,甚至會影響后期的二次分化。
小家伙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人很難完全共情他人,更別提人與人之間的經(jīng)歷天差地別,很多時候語言的作用蒼白無力,明允謹希望小家伙能快些好起來,戈登很擔心小家伙的身體。
自大戈登管家之后,明允謹過的是順風順水,一切都盡然有序,唯一不太讓他滿意的是大狗狗的注意力被分散成太多份了。
明允謹抬起頭,從頭這個角度能看見三樓的客房,那是吉蘭的房間,自打從診所回來之后就一直房門緊閉。
懷特點頭,手里握著糖走了兩步后又掉頭回來:“閣下……”
明允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有什么想說的嗎?”
懷特猶猶豫豫,最終說出了口:“閣下,吉蘭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舒服他心情不好,他……”
明允謹抬手打斷了懷特結結巴巴的解釋,他點了點頭:“他只是病了,我能理解。”
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心情就像是夏天梅雨季的天,陰沉沉難見日光,天像是破了個洞一直下雨,心情糟糕透頂。人心情不好到一種程度時,甚至會不想說話,只想要找一個地方象是一朵積水的蘑菇慢慢腐爛。
懷特握緊了手里的糖果,他猛地朝明允謹鞠了一躬:“閣下,謝謝您!”
明允謹一愣,彎了彎笑眼:“不用謝。”
懷特扭頭朝樓梯跑去,跑了幾步后忽然又原路返回,在明允謹帶著詢問的笑容中,他珍重認真地道:“閣下,您彈得很好聽,您的琴聲有一種振奮的力量。”
說完這句話懷特再次恭敬鞠躬跑遠了,明允謹愣在原地,他沒注意到他身后逐漸靠近的戈登。
“您在想什么?”
耳畔低沉的聲音響起,高大的身影在明允謹腳邊跪下,他將明允謹手中揉皺的紙巾拿走,自然而然地送上了自己的臉頰。
掌心的柔軟中多了一抹濕漉,像是一個吻,隱隱有什么濕滑的東西一觸而過。明允謹恍然回神,垂眸,他看見了蹭著他掌心的戈登,飽滿的嘴唇貼在他的手腕處,濕濡的鼻息噴灑在肌膚上有些癢。
不知道為什么,習以為常的親昵動作在此刻多了幾分色|氣,明允謹下意識收回了手,他咳嗽一聲:“吉蘭怎么樣了?”
戈登的動作一頓,從雄蟲口中聽見其他雌蟲的名字,他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愉,即使那個雌蟲是他的弟弟。
“醫(yī)生說吉蘭的傷口很嚴重,又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發(fā)膿惡化導致傷勢加重,雖然后期做了處理,但是翅翼損傷的地方太嚴重,極有可能落下殘疾……”
明允謹抿著唇微微皺眉,他這幾天沒有閑著,一直都在收集資料咨詢相關方面的專家,也不算一無所獲。
“東部雖然沒有相關的翅翼修復藥劑,但是據(jù)說瑞納金帝國的醫(yī)學院首席正在研制一種高強度的修復藥劑,這種藥劑對吉蘭翅翼的修復可能會有所效果……”
面前的雄蟲絮絮叨叨,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很關心吉蘭的病情,張口閉口都是在為他打算。一個低等殘疾的雌蟲能讓雄蟲閣下如此上心,絕對算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戈登低頭,碧綠的眼眸深處逐漸氤氳處一抹暗色,雙耳之中充斥著雄蟲關心的話語,雄蟲的聲音溫潤好聽,言語中的關切晃動心神,可被掛在嘴邊關心的雌蟲卻不是他。
心底隱隱漫上來的感覺像是積水般的窒悶,難受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明允謹后知后覺,大狗狗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眉眼都耷拉下來了,唇角抿緊都快崩成一條線了,看起來沒有精神。
明允謹揉了揉戈登的臉,換來后者更加親昵的蹭蹭,他笑了笑:“怎么不高興了?”
戈登沒說話。
如果雌蟲身后有尾巴的話,現(xiàn)在應該可憐兮兮地垂在屁|股后,明允謹?shù)闹讣馊嗌狭烁甑堑哪槪指胁诲e。
“因為吉蘭的病情嗎?別擔心……”
戈登冷不丁打斷了明允謹說話:“主人,您應該休息了。”
他不想從雄蟲口中聽見吉蘭的名字,他想要……
忽然被橫打抱起,明允謹口中一頓,他下意識抓緊了戈登的衣服,手下飽滿的觸感分明。有輪椅,雌蟲根本沒必要抱他,可戈登卻這樣做了,這感覺就像——
一只爭寵的大狗。
明允謹笑了一聲,他捏了捏戈登臉上的軟肉:“吃醋了?”
吃醋,嫉妒……
這兩個詞在腦海中出現(xiàn)的那一刻,顱內仿佛炸開驚雷,羞愧幾乎將戈登席卷,讓他整個身體徹底僵硬。
飽滿的手感陡然變化,明允謹拍了拍戈登僵硬的肌肉:“放我下來。”
靠在沙發(fā)上,明允謹看著跪在地上的戈登,視線一寸一寸掃過對方僵硬的身體,許久的安靜后他的腳尖踩上了雌蟲的大腿。
肌肉變得更加硬邦邦了。明允謹支著下巴,瞇著眼笑了。
雌蟲脖子上的鈴鐺晃蕩著發(fā)出了好聽的聲音,蔥白的指尖扣住了漆黑的頸環(huán),明允謹穿著居家鞋的腳尖往上動了動,聽見陡然重了的呼吸,一聲輕笑從淺色的唇畔溢出。
“弟弟的醋也吃?他才十三歲吧……”
戈登跪在地上背脊僵直,心中的羞愧幾乎要將他吞噬,可是腿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又將他喚回。
“對、對不起,主人,奴不是…呃”
明允謹加重了腳尖的力道,他有些壞心思地扯了扯指尖勾著的頸環(huán),鈴鐺不停地晃動,他輕聲提醒道:“不都說了不要自稱奴了嗎,忘記了?”
戈登漲紅了臉,他想要彎下身將自己縮成一團,但他不能:“……主人,抱歉,我不應該嫉妒,我不該…呃”
“錯了。”
明允謹踩了踩腳下的梆硬,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道:“你可以嫉妒,也可以吃醋。”
戈登額頭上蹦出青筋,他壓著嗓子應道:“是。”
明允謹抿著唇笑,大狗狗嘴上答應倒是快,但是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應什么吧?只不過是因為難受胡亂應下,就象是一種對他的本能反應——只要是他說的,無論對錯戈登都會應下,他的話成了圣旨。
還真是合他的心意。
明允謹晃了晃腳尖,支著頭觀察著戈登每一秒都可愛至極的反應。
明允謹想,他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大狗狗可不能想錯了,他對吉蘭好是因為愛屋及烏,狗哥哥帶著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狗崽子,他不忍心才有了現(xiàn)在的情況。可是他的大狗狗卻覺得他關心小狗崽子太多而吃醋難過,這么愛弟弟的大狗狗竟然有了這種想法,是被冷落了。
明允謹笑著加重了力道,腳尖摩擦,他聽見了想聽的聲音。
這樣就不算是冷落了吧?
看著跪在地上喘氣的雌蟲,明允謹偏頭。腳上的居家鞋掉落露出清瘦蒼白的腳趾,他正要起身去夠掉落在地的鞋子,然而下一刻跪地的雌蟲卻湊上前捧住了他的腳。
明允謹瞳孔一縮,腳趾上傳來的濕滑觸感仿佛躥出了電流,微妙的電流順著指尖沿著小腿上傳,直擊天靈蓋。
片刻后的怔愣后,明允謹陡然勾唇:“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習慣,戈登,你喜歡這樣?”
回應明允謹?shù)氖牵_趾驟然被含入的溫熱柔滑。
“哈——”
蒼白瘦削的腳踩上了雌蟲的臉,明允謹坐在沙發(fā)上,眼尾上挑居高臨下,聲音是從前如出一轍的溫柔:“站起來,抱我。”
掌心的觸感柔軟飽滿,明允謹抬手摸了摸戈登脖頸上的小痣,以一個非常放松的姿態(tài)靠在戈登的身上,他仰頭扯了扯緊繃在雌蟲脖頸上的項圈,鈴鐺發(fā)顫連成一片慌亂的音,像是寬厚胸膛下亂竄的那顆心。
明允謹笑了,還真是意外收獲呢。
第152章 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記吧
蒼白瘦削的青年半躺在床榻上, 姿態(tài)慵懶,墨色的長發(fā)凌亂的披散, 他倚靠在柔軟的被褥間,腳尖晃蕩,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喜歡?”
明允謹唇畔輕揚起,勾了勾手指。跪坐在他身側的高大雌蟲立刻順從地湊近,乖乖巧巧地將項圈送進明允謹?shù)恼菩模∏傻拟忚K像是風中的花枝亂顫不息。
明允謹眸中顏色暈染出一片深色, 蔥白的指尖劃過麥色的脖頸,順著脖頸鼓脹的緩緩劃過,最后停在喉結上,感受到指尖下的緊繃顫動,明允謹笑了笑, 指尖勾著那顆小巧的金色鈴鐺。
“怎么不說話?”
“奴……呃!”
發(fā)顫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金色鈴鐺在指尖輕輕一顫被壓著摁上了滑動的喉結。沙啞的嗓音陡然一頓, 被壓縮著摁入喉中, 明允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跪地的雌蟲, 嗓音溫潤像是情人間的溫聲細語,言語中卻帶著點懲罰的溫柔:“錯了。”
“!”
明允謹感受著鈴鐺上傳來的力道,不輕不重地捻了捻, 視線落在了戈登抓在地板毛毯上的手上。寬厚粗糙的手掌有沙包大小,這雙拳頭打敗了撒哈拉格斗場的冠冕拳王, 能輕輕松松捏碎活人的頭骨, 可現(xiàn)在卻跪在他面前, 顫顫巍巍地抓著地板上的毛毯,根根青筋暴起, 一切都被壓抑下來。
“不討厭?”
明允謹再次壞心思地壓住鈴鐺,他看著滿臉漲紅的戈登仰著頭艱難沙啞地吐出一句話:“不……不會。”
脆弱的喉結并沒有害怕按壓的窒息而逃跑,反而更加湊近了明允謹?shù)恼菩模瑵L燙的肌膚下熱血涌動,明允謹摸了摸戈登的頭。
這么就這么乖呢?
沒有絲毫的反抗,難受了也不躲開,反而湊得更近。就這么信任他嗎?
明允謹松開了手中的力道,鈴鐺落在他的指尖,他隨意地擺動了兩下,淺色的眸子被纖長卷翹的睫毛遮擋,讓人無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允謹忽然的冷落讓戈登會錯了意,可憐的大狗狗以為是自己哪里做得讓人不夠滿意,幾乎慌亂地湊上了去,雙腿在地上挪移,他學著從前討好的方式,用臉蛋蹭著明允謹?shù)氖中摹?br />
小山般高大的身軀就這樣跪在地上,像是害怕被拋棄的大狗一樣用鼻子蹭著他的掌心,除此之外竟然什么都不敢做,連舌頭都不敢伸出來,笨拙地用這種眼神望著他,這場景真是……說不出的卑微。
明允謹唇角的笑容微斂,他沒有像從前一樣輕拍著戈登的臉頰或是撓撓他的下巴,他靜靜地注視著無聲朝他渴求的雌蟲,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年輕美好的身體,健康充滿生機。
明允謹從未遇見過像戈登這樣哪哪都合他心意的人,甚至吻合他的欲|望。
“不害怕嗎?”
明允謹如戈登所愿重新扣住了他的脖頸,蒼白的指尖帶著涼意精準無誤地按住了顫動的喉結,明允謹聽見了急切的否認。
“不……”
明允謹?shù)囊暰朝著戈登下意識并攏的大腿根部瞥了一眼,有什么積壓已久的東西悄然冒了頭。因為窒息的原因雌蟲控制不住地喘|氣,飽滿的唇舌因為過高的溫度變得越發(fā)燒紅和軟燙,明允謹迫使戈登仰起頭,望著他迷蒙如春水的眼眸,輕聲細語。
“乖乖,你看起來可真漂亮……”
順著喉結下滑的手指如同在鋼琴鍵上般優(yōu)雅地跳躍,沿著脖頸上的青筋一點點下滑,宛如一曲初始前溫柔的撫摸。
下一刻五指張開陡然發(fā)力,倏忽抬起后驟然落下。鋼琴是一種打擊樂器,手上的力道訓練不可或缺。可是自打明允謹生病后他的手不太能長久的彈琴了,因為費時費力。
眼睜睜看著自己逐漸喪失從前引以為傲的資本,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明允謹很高興,現(xiàn)在他在戈登身上重新找回了當初彈鋼琴的熱切。
戈登仰著頭,雙唇無意識地張開露出條縫隙,艷色的唇舌隱隱約約垂落,這樣的他他看起來更加漂亮了。明允謹笑了笑,他伸出手在戈登迷茫的神情中伸出兩根手指。他捏住了飽滿的唇。
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并攏敲開了唇,非常順利地往里頭擠入壓住了軟滑的舌,明允謹加重了些力道,指尖壓入了咽喉的深處。
“!!!”
無法說話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嗚咽,聽起來像是小狗在哭,明允謹貼上了戈登的耳邊,腳尖踩了踩無意識塌下去的腰,聲音溫柔繾綣地像是能滴出水:“乖乖,你不覺得我是在……玩弄你?不會難受、難堪或是憤怒嗎?”
仍誰都能看出明允謹是在故意逗弄,戈登心里自然也清楚,但他卻不會產生絲毫羞恥或是憤恨。
主人……,玩|弄他的身體?
戈登迷瞪瞪的大腦緩慢遲鈍地運轉,被擠壓的喉結、咽喉被刺入的觸感本該讓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適,可是因為給予的那方是明允謹,所有的痛苦都因此變了味。
若是他的身體能讓主人愉悅,有什么不行?
他并不感到羞恥更不會憤恨,他心甘情愿,主人愿意觸碰他,是莫大的恩賜。
想要……
想要更加親近一些,他不怕疼。
身體的本能讓他忍不住湊近,戈登將喉間的喘|息壓下,碧綠的眼眸中仿佛暈開了水,浸透著迷蒙的霧氣,他緊抓在地板上的大手終于有了動作。
明允謹靜靜地看著戈登朝自己伸出手,他在等待,等待對方的反應。
濕漉漉被包裹的手指感受到擠壓和推拒,摳喉嚨催吐的感覺絕對算不上舒服,大狗狗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出乎了明允謹?shù)囊饬稀?br />
明允謹?shù)哪抗饴湓诟甑欠杭t的眼尾,那里已經(jīng)暈開了水光,他垂眸掩住了眸中氤氳的深色。
好不容易碰到喜歡的大狗,把他嚇壞了可怎么辦?
指尖微動,明允謹看著那雙寬厚有力能隨時捏碎頭骨的手指顫抖著朝他伸來。
“不……”
果然,拒絕了啊。
明允謹了然地松開了手,壓下眼底抹微不可察的失落,他抽出被唾液弄得濕漉漉的手指,扯了幾張床頭柜上的紙巾。
“好了乖乖,沒事了我不會……”
“不、不怕……,喜歡您……”
明允謹未說完的話驟然停頓,他看著雌蟲渴望又拘謹?shù)爻澏兜厣斐鍪郑胍|碰又不敢靠近,幾番試探終于握住了明允謹按在他喉結上的手,飽滿的嘴唇一張一合:“喜歡……很喜歡,想要靠近您,想要再多一些。”
手指被握著加大了力道,幾乎稱得上兇狠地按在了脆弱的喉結上,生理性的淚水溢出眼角,明允謹聽見了粗重的呼吸聲,漲紅的臉染上欽慕的紅,他看起來像是要被憋壞了。
“不害怕嗎?”
“奴,不,主人……我不怕疼……您可以重些……只要您喜歡,什么都行……”
明允謹沒說話,他望著跪在自己腳邊連呼吸都困難卻還是固執(zhí)地湊上前的雌蟲,布滿紅暈的臉蛋蹭上了他的小腿,細密的吻落在了他的小腿內側。明允謹終于伸出了手,指尖插入扎手的短發(fā),溫柔地按壓著頭皮,一點點揉到了脖頸。
“乖乖,真的什么都可以?”
這句話帶著極重的暗示意味,仿佛帶著血淋淋的疼痛,明允謹感受到了小腿上濕漉的觸感有一瞬間的停滯。
“……嗯。”低低的回答,停頓了不到一秒。
在蟲族世界,雄蟲能對雌蟲做的事情有很多,什么都可以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鞭打、捆綁、穿刺、烙印、窒息……這些都可以。
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可是這些是主人給予他的,疼痛不僅僅只是痛苦和屈辱。
他很能忍,只要是主人給他的,都是恩賜。
掌心的肌膚沒有先前那樣放松自然,帶著時刻面對位置危險的緊繃,但是手感奇異的好,溫熱緊致的觸感最適合人體彩繪。
明允謹已經(jīng)買好了材料,只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大狗狗實在太乖,乖的讓明允謹忍不住欺負他,甚至過了火。
明允謹捂著頭嘆了口氣,內心唾棄自己道德敗壞,眼睛缺黏在戈登美好的胴|體上撕都撕不下來。
“戈登,你去拉開左上第一格抽屜,里面有一個木頭盒子。”
“是。”
厚重的木頭盒子被放在明允謹眼前,完全封閉的包裝讓蟲猜不出里頭到底裝了什么,應該是用在雌蟲身上的器具吧?
戈登乖順地將木頭盒子放到明允謹?shù)氖诌叄察o地跪回原處,就這樣望著明允謹踩在毛毯上的腳趾。腳趾圓潤飽滿,腳背瘦削,青筋和淺淡的血線微微凸起,主人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干凈圣潔,讓蟲迷戀。
“主人……”
明允謹?shù)氖衷俅伪晃兆。谒晕⒁苫蟮纳袂橹校甑枪Ь吹爻┥韺⒛槻渖狭嗣髟手數(shù)哪_背。神情專注仿佛只能裝下明允謹?shù)纳碛埃袷窍铝四撤N決心:“請您使用我。”
無論有多么疼痛,他都會一一接受。
“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記吧。”
他是心甘情愿,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正在拆彩繪油墨的明允謹歪頭,視線落在戈登緊繃的背脊上,雌蟲的背部肌肉無意識地僵硬,那是恐懼和害怕的具象。
恐懼的源頭是他手中的木頭盒子?
想到戈登先前說的疼也沒關系,他不怕疼這樣惹人遐想的話,明允謹眼中浮現(xiàn)一抹無奈。他這是……又被誤會了?大狗狗以為這是什么,懲罰他的刑具嗎?
不過他以為這是刑具卻還乖乖跪著,害怕疼還要湊上來。
明允謹笑著歪了歪頭,腳背勾了勾踩上了戈登緊繃的背脊,像是跳舞的足尖落在戈登的臉頰上,足背一翹,他勾起了戈登的下巴。
大狗狗這是什么表情,隱忍又渴|望?
明允謹沒忍住笑出了聲:“乖乖,你怎么會這么可愛呢?”
明允謹揉了揉戈登的臉頰,在他眼前打開了木頭盒子,里頭擺著各式各樣的畫筆,從粗到細,長毛短毛,淺色深色一應俱全。
“這是什么?”
明允謹觀察著戈登所有的面部微表情,他讀出了戈登臉上的意思并幫他說了出來:“好奇這是什么對不對?”
明允謹隨意拿出一支畫筆取出一點油墨,直接在戈登身上涂抹暈筆,筆觸劃過肌膚帶來另類的癢意,那是戈登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明允謹握著畫筆,很滿意自己的熱身活動。看著戈登還是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明允謹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這是彩繪油墨,專門為你買的,喜歡嗎?”
在雌蟲怔愣的神情中,明允謹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這不是刑具,是禮物哦。”
第153章 請使用我
求您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記。
以他這種卑賤的身份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戈登努力挺起背脊。筆尖輕佻劃過肌膚, 絲滑癢觸,呼吸間艷色的花朵就開遍了他的胸膛, 點點如臘梅在他深色的肌膚上活了過來。
他的主人此刻正注視著他。
那雙淺色溫潤的眼眸正一寸寸劃過他的身軀,落下的筆觸溫柔的讓他心中燒起了癢。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一雙白手翻動自己的身體,淺色的眼眸盯著手掌里的身體,輕聲細語。
筆桿靈活地被修長的白手玩弄,旋轉, 翻滾,最后劃出一筆又一筆的畫色。
想變成那支筆,戈登想。
他不禁在想,不如讓他疼。
這種細細密密帶著麻酥的癢遠比疼痛更然忍受,恍惚間仿佛落在肌體上的筆觸燃起了火星, 某些時候太溫柔也是一種折磨。
他在注視我。
這樣的認知讓戈登連靈魂都忍不住發(fā)顫。胸前的癢被無限擴大, 讓他忍不住弓起背脊。
陡然的一顫讓筆尖暈開了艷色, 明允瑾抿唇:“乖乖, 不要動。”
雄蟲眉眼低垂,微微收斂, 像是不高興了。
發(fā)燙的唇張開,銀絲黏連,戈登眼底埋著對自己的唾棄, 他讓主人不高興了:
“……是。”
從前只在畫布和紙張上作畫,倒是忘記了面前活生生的人。
活物和死物不一樣, 把死物畫活是畫家的本事, 可活物本身就是活的, 他身體里流淌著生機,如何將這栩栩生機結合煥發(fā)出畫家的靈魂才是真正的考驗。
明允瑾并不太滿意自己的創(chuàng)作, 如此完美的身體需要上好的筆墨。剛剛戈登那一顫在他胸前暈開了大片的紅,厚重的赭色順著肌理的線條蜿蜒滑落,像是一道新添的傷。
明允瑾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戈登的樣子。他跪在自己的腳邊,渾身都浸透了血,散發(fā)著刺鼻的腥味。
明允瑾眉間輕緩舒展,他知道自己要畫什么了。他要蓋過那些傷痕,讓過去不愉快的回憶會在筆下生出花。
“乖乖,靠近些。”
香皂的清香在鼻尖縈繞,尚未完成的顏色被盡數(shù)擦去,柔順帶著涼,棉布的觸感有些粗糙,戈登得費盡全力才能不讓自己弓背塌腰。
顏料有些難洗,得用些力氣。
明允瑾注意到了雌蟲的顫抖,他停下了指尖的搓揉 :“涼嗎?”
戈登下顎咬緊,昏沉的大腦吐出否認的話:“……不、不涼。”
“那是疼?”
戈登咬緊牙關,要是疼就好了。
“……不疼。”
明允瑾點頭,他特地挑選的畫筆,特地選的那種軟毛刷,不太可能會對使用者產生疼痛。
不過……
明允瑾看著緊繃挺立的紅,沾染了沐浴露的濕滑,看起來顫顫巍巍澀氣十足。明允瑾勾唇笑了笑,猜到了戈登此刻的異樣是因為什么。
還真是有夠敏感的。
食色性也,無需忍耐。古羅馬雕塑的健美可不是咬著牙拼命忍耐后的成果。
“戈登……”
明允瑾勾著雌蟲的下巴摩挲,他如愿見到了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眸,清透迷蒙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兩顆玻璃珠子。
“忍不住就不要忍。”
明允瑾腳下踩著戈登的大腿,帶著點強硬的意味分開了他的腿。
“上天給了你這幅美好的軀體并不是為了讓你忍耐。”
明允瑾感受到了足尖下跳動的滾燙:“你的身體如此漂亮為什么要遮住它?”
壓抑的低喘變得急促了,鈴鐺的清脆顫動交織,明允瑾笑著晃動腳尖,像是跳舞的舞者輕點著水面:“……不要羞恥,這不難堪,大大方方展露出來,這些都是生機的象征。”
……
重新拾起畫筆,大開大合地筆觸下濃墨重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筆觸下的溫柔變成一朵顏麗的花,自鎖骨鋪開覆蓋整片胸脯,層層疊疊宛如女子的羅裙,花蕊中一抹挺立的紅,顫顫巍巍仿佛在風中搖曳。
明允瑾放下了筆,看著自己的畫作眼中全是欣賞:“乖乖,你真漂亮。”
順著脖頸而下的藤蔓勾住了胸前的艷色,花開正艷,枝梢茂密,花繁香濃,恍惚間明允瑾好似聞到了一股淺淡的香。
有什么淺淡的味道逐漸漾開,明允謹鼻尖微動,不是錯覺,雖然很淡但是確實存在,之前在浴室的時候他就聞到過這種味道。
這味道的來源是——
明允謹?shù)囊暰落在了低著頭的戈登身上,像是受了什么莫名的吸引,他湊近了些。
沾染了顏料的白布被丟進水中,濺起了點點水花,下一刻被瘦削蒼白的腳踩過。
“這是什么味道?”
耳畔陡然貼近的聲音讓戈登渾身緊繃,他感受到了脖頸上的呼吸。
“很好聞,從你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味道,是什么?”
聞言,戈登仿佛聽見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話,他陡然抓住了明允瑾的手,在對方怔忪的神情中追著詢問:“您真的聞到了嗎?”
戈登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是一只劣等雌蟲,而且是一只延遲分化的雌蟲,他從未釋放過信息素,一絲一毫都沒有。
無法釋放信息素的他不會得到雄蟲的青睞,他無法像其他雌蟲一樣打開孕腔為雄蟲孕育生命,他是石雌,一個劣等品,像他這樣的雌蟲注定早早死去。
戈登還記得給出報告的蟲憐憫的眼神,那種仿佛他這輩子注定悲慘的眼神,他的上一任買主就是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徹底厭倦了他。上一任買主喜好孕雌,尤其喜歡他們在孕激素的刺激下爬到他腳邊祈求施舍的可憐模樣,他會用腳踩著孕雌的肚子看他們在地上痛苦翻滾。
一個雌蟲再如何任打任罵,沒有孕育的能力有有什么作用?只能當一條拖在車后的死狗。
戈登從前并不覺得無法釋放信息素有什么不好,在上一任買主的收藏品中他是唯一一個干凈的雌蟲,他石雌的身份讓他免除了對雄蟲信息素的渴|望。被信息素支配渾渾噩噩活一輩子,不如痛苦地清醒,早早死去。
可現(xiàn)在他遇見了主人,如果是主人,他愿意奉獻靈魂和軀體,他想要——
可他骯臟,他不堪。他是泥巴地里的一攤爛泥,憑什么想要碰天上雪?
他偷偷地注視著他的主人,在心底悄然覬覦。他的主人對他毫無防備,讓他日夜守候在他的身側,任憑他的貪婪在心底滋生蔓延。
戈登紅著眼,將所有的酸澀咽下,一字一句道:“主人,您喜歡我的……味道嗎?”
好聞的味道舒心又放松,明允瑾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喜歡呀。”
戈登閉上了眼。
明允瑾覺得戈登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戈登,你怎么了?”
戈登眼底藏著壓抑到極致的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么,奴只是高興。”
大狗狗心里藏著事不想說實話啊,明允瑾戳了戳戈登的臉頰,回應他的是對方下意識地輕蹭,這一次雌蟲用上了嘴唇。
顫抖的吻落在明允瑾的指尖,戈登仰著頭注視著明允瑾,沒有感受到任何抗拒,他小心翼翼試探地再進一步。
明允瑾沒動,指尖濕漉漉的觸感很癢。
戈登挺起來胸膛,那急切地模樣仿佛要剖心為證:“主人,請您繼續(xù)。”
您給予的一切我都愛慕。
慌亂無措的像是落水的人,迫切地想要得到明允謹?shù)睦佑。鳖i上的項圈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他想要更多。
戈登的內心飽受煎熬,仿佛被放在炙熱的炭盆上熏烤。
那是就他逃離苦海的主人,他的恩主,可是他卻如此不知廉恥地趴在他腳邊,收攏著大腿沒臉沒皮地渴求更多,他太過貪婪,他——
他有罪。
求您使用我,求您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他怎么能如此恬不知恥。
戈登呼吸時飽脹的胸口起起伏伏,那顏麗的花也隨之深淺變換,搖搖顫顫,明允瑾看著自己的佳作,賞心悅目的同時有些頭疼。
“這么漂亮卻留不住,真可惜……”
心底的惋惜不知不覺從口中說出,明允瑾摸著干涸的顏料有些難過。
跪在地上的雌蟲忽然揚起了頭,四目相對,他清楚地看見了雄蟲眼中的一切,毫不掩飾的惋惜中全是他的身影。
心底咆哮著的獸瘋狂地叫囂著渴|望,許久的靜默后,戈登終于壓抑不住心底的顫,他握住了明允瑾的指尖。
“您可以用針……”
明允瑾偏頭,一時沒有理解到位:“什么?”
戈登仰著頭,喉結顫動一瞬,他深深凝視著明允瑾,碧綠的眼眸像是變成了方寸的囚牢,延伸出無形的鎖鏈,將那無知無覺的身影鎖進了心底,他牽引著白皙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眼中含著深深的癡迷,說出口的話卻讓聽者心頭一驚。
“用針刺上去就不會褪了。”
畫筆留下的痕跡易褪,但針刺的疼痛卻能永存。您的痕跡將永遠留在我的身上。
明允瑾的指尖被壓著貼上了滾燙的血肉,指尖之下開著大片艷色的花,那最艷最濃的花瓣之下隱隱約約有什么在顫動,那是繁蕪的經(jīng)脈——那里埋著一顆顫動的心。
請使用我。
第154章 雌蟲跪在他的腳邊,嘴里塞滿了……
“刺青?”
明允謹下意識偏頭朝戈登確認, 不可否認他剛剛有一瞬間的心動,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只是一瞬間存在就立刻被他否定, 刺青可不比顏料,那可是用針在身上扎口子,這樣一大片的圖案,刺青不可能不疼。
明允謹?shù)倪t疑落在戈登眼中變了意味。雌蟲身體的恢復能力強悍,就算是刀刺的傷口不超過一天也能愈合,除非是用特質的藥水否則留不下痕跡, 戈登以為明允謹實在頭疼這個問題,他獻上了自己的解決辦法:“您不用買特質藥水,只要每天都刺上一遍就能確保圖案不會淡去。”
“每天刺……一遍?”
明允謹倏忽抬眼,他注視著戈登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綠眼眸中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味。戈登這話全是真心實意的, 稀松平常的語氣仿佛在說今天晚飯吃什么。明允謹有瞬間失語, 心底卻又什么壓抑許久的隱秘因子蠢蠢欲動, 喉結不禁滑動一瞬, 唾沫仿佛都帶著電流。
是興奮的感覺。
明允謹閉了閉眼,他壓下心中的震顫, 一字一句道:“戈登,這么一大片刺青會很疼。”
戈登一臉平靜地蹭著明允謹?shù)氖郑骸芭慌绿邸!?br />
明允謹下意識搖頭:“沒有誰不怕疼。”
怕疼是本能,就算是頂級的M體質也無法避免, 他們的特殊之處不過是在于將能忍受的疼痛化為興奮快|感,并且需要特殊工具和場景模擬, 一旦超過了閾值, 疼痛伴隨的依舊是恐懼。這也是為什么在“角色扮演”的游戲中, S比M更加需要天賦和訓練的原因。
戈登沉默了一瞬,他湊到明允謹?shù)哪_邊仰頭吻了吻他的指尖:“您沒關系。”
指尖的酥麻仿佛觸電, 一瞬間酥麻了跳動的心,明允謹忍住收回手的沖動,他勾住了戈登的下巴,后者順勢仰起頭,四目相對。
又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明允謹忍住躁動的心,口腔仿佛陷入了極度饑餓的狀態(tài),舌根的唾液加速分泌,心臟加速隱隱有一種失重的錯覺。
“奴很能忍,就算疼也不怕,雌蟲身體強悍,鞭打刺穿就算是挖出肉砍斷骨頭也能自愈,您不用擔心。您肯憐惜奴在奴身上作畫,已經(jīng)是奴莫大的幸運。”
他被車拖斷過雙腿,被長釘刺穿過四肢,野獸的齒牙咬碎他的肩胛骨,就連脊柱斷了也在半月之內恢復得七七八八。
雌蟲的身體極難留下疤痕,那些買主曾樂此不疲、不留余力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戈登哪怕剜肉剔骨也要剔除那些惡心的東西,可現(xiàn)在他卻迫切地渴望著明允謹?shù)亩髻n。
戈登的話宛如一盆冷水迎頭潑下,明允謹內心蠢蠢欲動的火堪堪燃起就被澆滅,連帶著臉色都變了幾分。
真正的雙字母“角色扮演”并非一方的施壓和另一方的被迫承受,單方面的壓迫帶來的只有屈辱和凌虐,他并不想和戈登維持這樣的關系,他想要的是肉|體和精神上的相互“交流”。
施者與受者同樣快樂。
蟲族世界雌蟲的身份已經(jīng)讓戈登被迫經(jīng)歷很多悲慘經(jīng)歷,就像他改不了“奴”的自稱一樣,有些東西早已深入骨髓,爛瘡惡濃,絕非一日之功就能改變。他的大狗狗在外流浪許久被他撿回家好不容易洗干凈養(yǎng)好了皮毛并不應該被這樣糟蹋,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行。
明允謹嚴肅了神情:“戈登,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明允謹給戈登講了很多東西,包括健康的婚戀觀,舒適的相處方式,愛是抽象概念等等,他說,戈登聽。
明允謹說了一通,口干舌燥,正要去拿水杯接水喝,下一刻手邊就遞上來一杯水,一抬眼,赫然是低眉順眼的雌蟲。
明允謹看著面前舉著水杯恭恭敬敬的雌蟲,心底一股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沒有接過水杯而是先問了一句:“聽明白了嗎?”
戈登:“明白了。”
明允謹有些懷疑,他邊問邊接過水杯:“真的明白了?你說說你都明白了什么。”
手中的杯子被接過,戈登在地上重新擺好姿勢跪好,明明壯得能打死好幾頭牛,他卻縮成一團,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滿眼失落:“您不想在奴身上留下烙印。”
明允謹說話有條有理,可扛不住戈登認死理,被蟲族社會封建糟粕荼毒長大的他根本把握不了重點。他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明允謹并不想在他身上刺青。
“噗——咳咳咳!”
明允謹正在喝水,聽到戈登說這話他一口水沒咽下去差點嗆死。
“咳咳咳——,戈登,我并不是不想在你身上留下痕呃……留下刺青,我很想,只不過是……是我因為……唉”
看著匆匆忙忙爬過來給自己拍背的戈登,明允謹真是好笑又無奈,解釋半天也解釋不清,雞對鴨講等于白講。他摸了摸滿眼擔心的沉悶雌蟲,心里哪還有什么旖旎,他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
不懂也沒事,他不強求,慢慢來吧。
臉上的觸感溫柔,戈登不明白為什么明允謹忽然沒了興致,他以為又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下意識就要請罪,他的樣子慌亂又無措,看的讓明允謹心揪。
耳畔是主人耐心又溫柔的低語,不厭其煩地向他說明并不是他的問題,那雙淺色清透的眸低斂,漂亮的眉頭朝內收攏。
皺著眉頭代表著不高興。買主不高興他的財產就會遭遇,可是主人卻在安慰他。
有什么東西仿佛破土而出,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揣測,戈登望著那雙裝滿了他倒影的淺色眼眸,。他心底呼聲愈來愈大,心臟跳的仿佛要震碎胸膛。
主人在心疼他?
可能嗎?
是他看錯了嗎?
吃過無數(shù)苦頭終于學會閉嘴活命,可這一刻戈登心底還是控制不住渴求一個答案,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明允謹?shù)囊陆牵骸爸魅耍挥憛捨覍幔俊?br />
明允謹不知道戈登為什么突然問這話,搞不清楚雌蟲的腦回路,他好脾氣地耐心作答:“當然。”
得到回答的那一瞬間戈登胸膛里那顆飛快跳動的心幾乎迸裂,他握緊了手中一小片的衣角,追問:“您有沒有……一點喜歡……”
他聲音艱澀,一句是不是喜歡我不過幾個字,可他卻像是嘴里含著碎玻璃,喉嚨里混著石頭,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買主只會擔心自己的財產死在他們盡興之前,從沒有誰像主人這樣關心他會不會疼,那種從心臟涌出來的酸澀感讓他變得不像自己,忍不住把心都剖出來,只為了讓主人瞧上一眼。
戈登閉了閉眼,他必須得做點什么。他想到剛剛明允謹給他說的那些關于“角色扮演”的知識,字母雙方扮演者在開始游戲時會說什么話?
他們會說——
“主人,請您享用奴。”
正在安撫臉頰的手指忽然被吞吃進唇畔,濕漉漉緊|致的觸感讓明允謹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見了這等虎狼之辭。戈登遠比他想象的固執(zhí),他捂住額頭:“戈登,我說了這兩者不一樣,我不是想要懲罰你。”
“奴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可是奴想要主人享用奴,一刻都等不及了。”戈登絞盡腦汁說出溫軟的話,硬邦邦的雌蟲刻意放軟身體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引人采擷。
明允謹教育的話頓在口中。他心動了。
方法行之有效,雌蟲變本加厲、賣力推銷自己。
被吞入的手指已經(jīng)達到三根,雌蟲努力用舌尖勾住被孤零零落下的小拇指。他的眼角泛上了紅,明允謹?shù)氖种柑^修長,他吃的太深,壓住了咽喉。
搖搖擺擺的理智戰(zhàn)勝了隱秘的欲|望,明允謹抽回了手,他搖了搖頭:“戈登……,你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嗎?”
迎著明允謹?shù)囊暰,戈登捧起了他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奴知道您喜歡這樣。”
戈登見過那些雌蟲為了活命拼命取悅買主的模樣,搔首弄姿的軀體下是空洞的靈魂,那些已經(jīng)成了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下|賤又淫|蕩。他曾一度慶幸自己沒有一副漂亮白皙的軀體,可現(xiàn)在他后悔了。
戈登張開嘴,伸出了舌頭。
蜜色健美的肌肉和蒼白瘦削的足形對眼球造成了極大的視覺刺|激,雌蟲張開了飽滿的唇,笨拙地做著引人遐想的曖昧動作,殷紅的舌尖輕佻。
口中唾液分泌,明允謹喉結微不可察地滑動一瞬。
這一細小的動作全被戈登盡收眼底,他學著記憶中的動作做出卑|賤勾|引的姿態(tài),蜜色的手指握住了明允謹?shù)难澭鼛В孔镜卦囂街魅说膽B(tài)度,眼睫顫動一瞬吐出了話語:“您可以吐在我的口中,奴會把您的恩賜一滴不落全都咽下去。”
“……”
明允謹仰頭,閉上了眼睛。
房間中忽然涌出一股甜味,混著點淺淡的咸,像是海鹽味的牛奶糖果
那天下午,明允謹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他仰著頭,臉上的神情忍耐中壓抑著什么,握著畫筆的手染著點緋紅的顏料,瘦削修長的手背上隱隱可見青筋,扣在沙發(fā)上劃出幾道細長的痕跡后陡然沒入了扎手的短發(fā)中。
雌蟲跪在他的腳邊,嘴里塞滿了味道。
他實現(xiàn)了他的諾言,盡數(shù)咽了下去。
明允謹阻攔不及只能作罷,他揉著雌蟲紅腫的唇,眼神深深。戈登身上的畫被蹭花了一片,他太容易出汗,明允謹買的顏料并不如廣告里吹噓地那樣不耐水。
戈登最終還是沒有得到渴望的印記。
明允謹愛極了戈登的身體,那種原生態(tài)的自然的野性美在戈登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明允謹并不想要破壞它,可是大狗狗似乎沒有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眼中全是惋惜。
“主人,您的畫花了。”
糊了一手的顏料,明允謹扯了幾張紙巾擦手,他不甚在意地抽出幾張紙幫雌蟲擦了擦:“沒事,花了就重畫。”
戈登:“……”
明允謹擠了兩泵沐浴液在手心,打算親自動手解決這副廢了的畫。
他罕見地見到了戈登的抗拒。
戈登實在太好懂,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全寫在臉上。
擔心雌蟲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自己動手,明允謹不放心地補了一句:“別想著自己刺上去,”
明允謹拉著戈登把手心的沐浴液涂在他身上,邊涂抹邊說:“正是因為有了消失,我們才會珍視存在,我們每天都在面對很多離別,正是因為有離別,我們才會緊迫地珍惜當下。”
提及離別,明允謹?shù)那榫w忽然低落了,他想到一些他刻意忽略的東西,他的身體一直不好,長命百歲離他太過遙遠。
他的離別比別人都快得多。
房間中忽然安靜下來,像是陡然變化的情緒。
戈登不明就里,他聽不懂明允謹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他聽得懂對方的語氣。剛剛那一瞬間,雄蟲在說這話的時候,仿佛隨時隨地都要離開的樣子。
“奴很珍視您,奴不會和您離別。”
笨拙的表明心意,宛如告白的話語陡然拉回了明允謹?shù)乃季w,眼前這雙漂亮的綠眼睛急切又不安、朝他訴說著無聲的故事,心底剛剛冒出的惆悵忽然就淡了。
明允謹眨了眨眼,摸了摸戈登的頭,滿眼寵溺:“嗯,我知道。”
看見明允謹?shù)男θ荩甑遣话驳男囊凰查g安定,他抿著唇低下頭湊近了好讓對方的手不用費力。
求撫摸的大狗狗。
明允謹揉了戈登一頭泡泡。
戈登低落:“您辛苦了好久的畫作沒了。”
明允謹一點都不可惜,一個合格的畫家可不會哀怨自己多一張還是少一張畫:“以后我會給你畫很多好看的圖案。”
明允謹笑著捏了捏戈登的臉,這下子臉上頭上都是泡泡了,一個大大的泡泡不偏不倚地落在戈登的鼻子上,發(fā)出噗的一聲后破了。
“哈哈哈——”
明允謹笑著揉了揉戈登的臉,看著被自己弄得一身泡泡呆愣愣的雌蟲,他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戈登,你得洗澡了。”
那天的晚飯比平常晚了很久,蟲崽子們早已經(jīng)干好活排排坐在一樓的樓梯上等待著,他們等到了他們香噴噴的戈登哥哥。小蟲崽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戈登哥哥身上的味道和漂亮哥哥一模一樣,藏著點濕漉漉的甜,像是漂亮哥哥之前獎勵給他們的大奶糖,不過味道有一點不一樣。
小蟲崽們悄悄咬耳朵:漂亮哥哥一定偷偷獎勵戈登哥哥糖果了!而且是好多好多糖!
第155章 捆綁Play
自從上次的沙發(fā)事件后, 明允謹和戈登之間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他們的關系突飛猛進。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戈登每晚離開主臥的房間越來越遲, 有幾次甚至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睡覺。戈登睡前有看一眼弟弟們的習慣,這一天他還是如往常一樣早早安頓好弟弟們,讓他們回房間睡覺,等最黏蟲的小弟睡著了他悄悄出了房門。
有些東西總歸是少兒不宜。
天上的月亮散著涼涼的光,夜深人靜地板上映出一道拉長的影子。夜已經(jīng)漸深,高大沉默的雌蟲一反常態(tài)披了一件外出時才會穿的風衣, 腰間的皮帶扣的極緊,收出一道優(yōu)美的線條。
寬肩窄腰,身姿挺拔,他像是很冷,把領口收攏的很緊。視線下落, 兩條筆直有力的長腿套著一雙锃亮漆黑的長靴子, 格外吸引視線。他步履略顯匆忙, 衣擺錯開隱約露出一小片肌膚, 空空蕩蕩,就仿佛……里面沒穿任何東西。
雌蟲腳步匆匆, 細看間隱約有些踉蹌,從小蟲崽的房間到主臥不過兩百米的距離,他已經(jīng)調整了風衣七八次, 看起來有些無所適從的慌亂感。
主臥和小蟲崽房間中有一段上樓梯的路程,行走的雌蟲邁上樓梯走了幾步, 忽然停住了腳步。一只寬厚有力的大手陡然抓住了樓梯扶手,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 雌蟲忽然捂住了嘴巴,他弓起了背脊, 像是一只忽然被摸了肚皮的貓。
月光透過窗子落在跪地弓背的雌蟲身上,他發(fā)間那雙不屬于他的耳朵隨著身形的顫動晃動一瞬,格外引人注意。
白色的絨毛,粉嫩的內芯,那是一雙仿真貓耳朵。
壓抑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樓梯上格外清晰,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撐爆領口,雌蟲的臉更加紅了。
戈登捂著嘴閉上了眼,汗水順著他鼻尖晃動,要掉不掉地綴著,終于在一個劇烈的抖動后滴落在樓梯上,他深吸一口氣扶著樓梯站起身。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戈登腳下一滑,碧綠的瞳孔緊縮,腳下踉蹌,雙手下意識抓住身邊的東西。
“呃——”
一聲悶哼響起,面色酡紅的雌蟲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在他身后一道細長的影子打落陰影,那是一條尾巴。仿真的絨毛觸感,毛色極白,軟軟的垂落在身后。為了保證使用體驗,這條尾巴做的活靈活現(xiàn),每走一步都會隨之晃動。
它又進去了。
那種不屬于自身的異樣感讓他渾身發(fā)燒,就算他明確地知道小洋樓沒有別的蟲,羞恥感仍舊如影隨形,仿佛四周藏著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視線匯聚之地就是他。
戈登咬牙忍下異樣的感覺,他不能停在這里,主人還在房間里等他。
重新收拾好自己,雌蟲腳步凌亂地繼續(xù)他的路程,在他身后的樓梯上殘留著一小攤透明的水漬,赫然是剛剛差點滑倒戈登的罪魁禍首,只不過現(xiàn)在的他沒有心思去追究了。
“咚咚咚——”
三長一短,這是明允謹和戈登約好的暗號。
幾秒之后房門從內被拉開,明允謹探出頭來,他的聲音比他的人更先傳來:“來啦?”
尾音尚凝在口中,明允謹看清了門口等待的禮物,他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驚艷,唇角溫潤的笑容在一瞬間變了味道。
蜷縮在門邊的是一只臉色潮紅的小貓,可能是感受到即將到來的春天,他早早地在夜里準備好了自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朝著明允謹發(fā)出了邀請:“喵……”
一只制服貓貓。
明允謹?shù)拇浇强刂撇蛔〉負P起,他伸手摸了摸小貓咪的耳朵,軟軟的,手感很好。星網(wǎng)上的賣家果然誠信,東西很逼真。
純情的大狗狗特別害羞,明允謹本以為要過些天才能見到自己的定制款“小貓咪”,沒想到大狗狗發(fā)現(xiàn)了他準備的禮物,倒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不過他的貓咪定制可不僅僅只有耳朵。明允謹勾唇,挑起戈登的下巴,他看清了一直低著頭的雌蟲臉上的酡紅。
呀,小貓咪把尾巴藏起來了。
明允謹發(fā)現(xiàn)了風衣之下的秘密,他明知故問:“尾巴……也戴上了嗎?”
回應明允謹?shù)氖歉甑窃桨l(fā)迷蒙的眼眸,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明允謹?shù)氖种福恢闭谘诘膰绹缹崒嵉娘L衣敞開了一絲縫隙,一條細長柔軟的尾巴出現(xiàn)在明允謹?shù)囊暰中。
電子仿真尾巴伴隨著鮮明的觸感,又痛覺神經(jīng)也有觸覺感知,如同一條真正的尾巴。
細細簌簌的聲響宛如十幾個小爪子在撓,讓人心里控制不住地發(fā)癢,那條細長的白色毛絨尾巴被放進了明允謹?shù)氖中摹?br />
“喵……”
可以壓低放柔的聲線磨著耳朵癢,明允謹看著乖乖獻上尾巴的戈登,有些壞心思地扯了扯他的尾巴,下一瞬喵喵的叫聲陡然一變,混著喘被囫圇壓在了手掌之下。
“喵呃!!!”
明允謹看著捂著嘴巴濕了眼睛的雌蟲,安撫地摸了摸對方的臉頰,溫柔地說了聲抱歉,但他卻沒有松開手,指尖抓緊了那條細長的尾巴。
純情狗狗變成了腳軟貓咪。
“……”
捂著嘴巴的雌蟲說不出話來,但明允謹從他眼中讀懂了懇請,他玩著手中的尾巴緩緩開口道:“不要在門口?”
聞言,戈登重重一點頭,胸前起伏的更加劇烈了。
明允謹知道戈登在顧忌什么,家里還有七個小家伙,他們可不能太肆無忌憚,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另類的情|趣。
比如他手心這條因為緊張一抖一抖的尾巴。
飽滿的胸膛蹭著他的小腿,夾著他的小腿發(fā)燙,明允謹眼眸漸深,終于大發(fā)慈悲地側開身領著送上門的大貓咪進了門。
明允謹沒有松開那條讓他愛不釋手的尾巴,這條尾巴暫時取代了項圈鈴鐺,成了他心中的top 1。
主臥的門被緩緩關上,進入密閉空間的戈登像是卸下了極大的防備,連帶著緊繃的神經(jīng)都松懈,靈巧的尾巴感知到了宿主的松懈軟乎乎地癱在明允謹?shù)氖中摹?br />
明允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果然,下一刻他的大貓咪軟了腳。
毛茸茸的耳朵,又細又長的尾巴,濕漉漉的眼睛和紅彤彤的臉蛋,唇口呼出的熱氣,還有那燙人的溫度,哪哪都很可愛,明允謹很滿意他的驚喜。
他不過為什么他的貓咪到現(xiàn)在還穿著外套?
因為害羞嗎?
戈登跪在明允謹?shù)哪_邊,他不方便彎腰,明允謹瞇起眼,他看著喘著氣爬到自己腳邊的戈登,足尖踩上了扣的牢靠的皮帶,居高臨下地發(fā)號施令道:“把衣服脫了。”
感受到明允謹語氣的變化,戈登迷糊的大腦逐漸清醒,他毫不拖泥帶水地做出了回應:“角色游戲”中服從主人的命令是他的天職。
緊緊包裹著的保護殼終于擺脫,風衣悄然落在地板上,正在把玩尾巴的明允謹抬眼,他的呼吸變了。
原來這才是戈登為他準備的驚喜。
如果想要追求刺|激,你可以脫|光衣服,如果覺得刺|激不夠,就穿上一雙絲|襪,如果還是不夠,請繼續(xù)穿上一雙鞋子,最好是綁帶的長筒靴。如果覺得還不夠,那就把自己捆起來,把自己作為禮物全權交付在對方的手中。
被注釋、被擺|弄、被掌控……
雄蟲的視線遠比任何催|情|劑都管用的多,單單是意識到雄蟲在看著他就足夠讓他渾身火熱,現(xiàn)在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體。
今天是捆綁play。
紅色的捆束繩索勒出飽滿的雄壯,該突出的越發(fā)突出,繩結在腹部系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仿佛是一個精心準備的禮物。
雌蟲跪在自己腳邊熟練地用繩索捆住自己的手腕,他身上紅痕斑駁,一道道全是捆束的痕跡,明允謹?shù)妮p輕開了口:“這么弄得?”
戈登老老實實回答:“有視頻,奴對著鏡子弄得。”
家里沒有其他蟲,戈登不可能讓自家弟弟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更不可能去找外面的蟲,他很有雌德。
明允謹摸了摸戈登身上留下的痕跡,這樣復雜的繩索結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明允謹仿佛看見了戈登對著鏡子拿著紅繩子一遍又一遍嘗試調整的模樣。
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片刻的沉默后明允謹再次開口:“試了幾次?”
“……記不清了。”
戈登遲疑地開了口,他看著視頻學了很久,試了很多次,多少次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
明允謹沒說話,他摸了摸戈登的頭,后者被他的動作鼓舞仰頭張開唇舔著明允謹?shù)氖种福钡桨衙髟手數(shù)氖种付己臐皲蹁醪抛】凇?br />
這些天他們嘗試了很多游戲,但是主人始終沒有真正使用他。
蔥白的指尖沾滿了他的唾液,濕噠噠地往下墜著,就仿佛被拖著墮入墜惡,戈登心里陡然一顫,他匆匆垂下眼。
明允謹沒有繼續(xù)動作,他沒說話,就連一直握在手中把玩的尾巴都松開了。
戈登心底忐忑,他湊上前:“您……不喜歡嗎?”
明允謹當然喜歡,他甚至還有些感動。
可愛的大貓咪為了給他驚喜把自己變成了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他這么可能不喜歡。沒忍住毛茸茸的誘惑,明允謹對著尾巴上下其手。
“……主人。”
仿真尾巴上遍布豐富的神經(jīng),明允謹?shù)膿崦腿嗄蠡癁橐淮卮仉娏鞔蘾激著隱秘的口,他被揉的幾乎要喪失理智,連翅囊都忍不住顫動翕張。
明允謹正著迷手中的漂亮尾巴,忽然眼前一暗,抬眼,他看到了兩個小小的翅膀,肉嘟嘟的。
明允謹:……!!!
縮小版的雌蟲翅翼像是Q般的小天使翅膀,明允謹情不自禁伸出手戳了戳。
拼命忍耐的雌蟲倏忽塌腰,喉嚨中一聲壓抑不住的喘溢出,尾音都變了調,酥麻的直接沖天靈蓋。
指尖被一個格外柔軟的地方包裹,隱匿在肩胛骨附近的翅囊不知何時打開了,軟乎乎地化了一灘,明允謹?shù)闹讣饨┰诶镱^,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戈登咬緊牙關,腦子一片又一片白光,心臟狂跳,那種要把頭腦淹沒的恐怖感覺差點讓他窒息,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啞地讓人面紅心跳:“抱歉,主……主人,奴這……這就、就把它們收回去。”
心底唾棄自己在明允謹面前失了態(tài),戈登強迫自己收起翅翼。他太著急,明允謹也沒來得及阻攔。明允謹?shù)闹割^正塞在他淌水的翅囊,堵著那塊地方,收攏瞬間的摩擦讓他甚至想要四肢并用爬著逃走。
這反應……可比貓咪被抓了尾巴的還嚴重。
明允謹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到底塞在一個什么樣的地方,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天地一樣,試探性地彎了彎指頭。!!!
戈登瞳孔驟突,幾乎發(fā)不成聲。
指尖被緊緊包裹,宛如有生命的觸手吸盤,緊緊纏住濕漉漉的指尖,裹緊了吮|吸。
明允謹緩緩勾起了唇。
他找到了比尾巴更好玩的東西了。
……
小蟲崽們的房間里,麻吉迷迷糊糊地被尿意憋醒了,他晚上喝了太多甜湯,他揉了揉眼睛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沒吵醒睡覺的哥哥們,他跑到衛(wèi)生間上了廁所。
嘩啦啦放好了水,麻吉睡眼惺忪地回到床邊,動作間手肘碰到了什么,幾個圓滾滾的小球滾到地上,那是幾個被揉成了小球的紙團,這是麻吉今天打掃主臥房間的時候找到的。有一個小紙團滾進了床底下,麻吉身子小手短,使勁去夠,好不容易拿到了紙團,腦子里的瞌睡蟲也都跑走了,他坐在地上握著紙團,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包子臉上全是懊惱。
他這么忘記了這件事情?!
是漂亮哥哥房間里的東西,戈登哥哥說過見撿到東西必須要還,否則丟東西的蟲會很難過的,他這么能忘記呢!
麻吉握著紙團坐了很久,睡不著覺,他一邊數(shù)落著自己一邊踮著腳尖打開門鎖,他要去找漂亮哥哥。
他不想讓漂亮哥哥難過!
小小的蟲崽打開了門,外頭很黑,他輕手輕腳地往明允謹?shù)姆块g走。來到主臥門口,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
門內,明允謹正踩著喘|氣發(fā)抖的戈登,他腳下是發(fā)抖蜷曲的細長貓尾。戈登背對著他,背脊上的翅囊被塞得鼓鼓的,明允謹?shù)娜种副慌莸陌l(fā)軟發(fā)皺,此刻他的小拇指正沿著翅囊淌水的縫隙蠢蠢欲動。
“乖乖,再叫一聲聽聽,你叫的可好聽了。”
家里養(yǎng)了孩子總是有些不方便。
明允謹嘆了口氣,親了親戈登捂著嘴巴的手背,以一種頗像哄騙的語氣安慰道:“乖乖,房間的隔音很好,你可以叫出來的,我想聽。”
汗津津、濕噠噠,戈登被弄得渾身都在流水,一副被玩壞了的模樣。
明允謹吻了吻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皮像是蝴蝶的翅膀顫動一瞬后睜開,水霧深深,他笑得像是海中的精怪:“乖乖,叫一聲。”
隱忍壓抑的情感在眼中濃縮成唇角帶笑的倒影,戈登死死捂著嘴的手松開,他張開了唇。
明允謹眼神鼓勵,他耐心地等待著,然而下一刻……
“咚咚咚——”
他們聽見了敲門聲。
房間內,明允謹和戈登瞬間成了石頭人。
明允謹聽見了把手扭轉的聲音,咔擦一聲仿佛落在他的心頭,擼貓心切的明允謹忘記關門了。
原本還迷蒙的雌蟲陡然變了神色,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巨大的翅翼割裂了繩結的束縛,遮天蔽日般將床榻上的雄蟲包裹。
明允謹?shù)哪槈荷狭艘黄枬M有彈性的滾燙中。
“誰?!”
麻吉被陡然的一聲厲呵嚇成了鵪鶉,他呆呆地站在門口,他看見了自家一臉兇狠的大哥,碧綠的眼眸中壓著滔滔陰云,仿佛被奪食的野獸。
尖利的骨刺擺出隨時進攻的姿態(tài),直戳戳對著門口,麻吉結結巴巴,一張口眼淚先掉了出來:“……哥、哥哥”
聽見自己弟弟的聲音,戈登眼中的冷冽陡然散去,他看著站在門口被嚇得不停掉眼淚的小家伙,理智回歸,攻擊的骨刺陡然褪去。
“小麻吉?”
明允謹從戈登的懷中,探出了頭。
“你這么來了?”這個點小家伙應該早就睡著了。
戈登的臉色雖然沒有之前嚇蟲,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好看,眼中藏著深深的后怕,要是他哥剛剛沒有控制住,后果不堪設想,他第一次對自己弟弟生了氣。
麻吉自打有記憶開始一直都和哥哥們生活在一起,衣食住行都在一起,他的小腦瓜里頭并沒有私人空間和隱私這種說法,他敲了很久的門,沒有回應,他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就推門了。
他被嚇到了。
“對、對不起。”
小家伙抽抽噎噎道歉,一邊道歉一邊往外實在是可憐,明允謹悄悄捏了捏戈登的腹肌,低聲道:“別這樣,他嚇到了,麻吉應該是做噩夢了,你去哄哄。”
明允謹總是這樣對誰都溫柔遷就,從不生氣,總是為別人的錯誤找理由。
戈登沒說話,只是扯過被單將明允謹裹緊了。
現(xiàn)在的場景很尷尬。
戈登把明允謹保護的很嚴實,但是他自己就沒有遮掩物了,被割裂的紅繩像是扭曲的蛇散落在地上|床上。
踩過地上凌亂的衣服,戈登深吸一口氣朝著門口哭泣的麻吉走去,只見他熟練地抱起來,大手拍著小小的背脊,低聲哼著聽不清的眠語,他抱著小家伙出了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和凌亂的一切,明允謹嘆了口氣。
日防夜防,還是逃不過。
難怪小夫妻有了孩子之后總是放著好好的房子不待,一定要跑到外頭的酒店去耍,不是酒店更刺激,實在是被逼無奈,小孩兒睡覺做了噩夢找媽媽,這可
雖說小孩兒忘性大,極有可能睡一覺起來什么都不記得了,明允謹捂著頭,開始思考要是明天麻吉問起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到底該如何解釋:要不和他說昨晚他在做夢好了。
明允謹拍了拍額頭,自己都覺得離譜,苦笑一聲癱倒,凌亂的床鋪上還殘留著雌蟲的味道,淺淡的香若隱若現(xiàn),讓人心癢。
視線瞥到不遠處濕漉漉的貓尾巴,一些火熱的畫面從腦海中快速閃現(xiàn),明允謹咳嗽一聲,爬起來撈起貓尾巴,掩耳盜鈴地拿起身上的被子一把蓋住了。
咳咳,洗洗干凈還能再用。
第156章 交流技術
麻吉被嚇到了, 被戈登抱回房間的路上一直拉著他的手哭著說對不起。見弟弟哭的稀里嘩啦,戈登心里生自己的氣, 后怕混著愧疚糾纏成麻。
是他的失職。
戈登幫小家伙擦干了眼淚,看著縮在自己懷里拽著他衣角時不時抽泣一下的麻吉,輕輕搖晃手臂。麻吉是靠在他的胸膛上長大的,被拋棄的襁褓小兒離不開照顧,他只能拿著布袋把小小的嬰孩綁在胸前,一邊做活一邊照顧。比起哥哥, 戈登更像是麻吉的雌父。
寬闊的胸膛比起柔軟的育兒床更能安撫小蟲崽的情緒。
戈登抱著麻吉哄了好久,小家伙抽抽噎噎地被哄著睡著了,夢里還在癟著嘴巴,包子一樣的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粗壯的指骨蹭了蹭哭紅的臉頰,戈登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育兒房, 仔細為對方掩好被角, 他一一檢查每個弟弟的床。他們沒有像從前一樣擠在一起, 舒適溫暖的房間讓他們再也不用瑟瑟發(fā)抖地抱團取暖。
柔軟的床鋪和被子里, 他們乖巧的像是從天上掉落的小天使,睡得安詳。圓嘟嘟的臉蛋透著健康的粉嫩, 這一個月來他們長胖了不少,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yǎng)跟上了, 就像是春天抽芽的樹枝一下子就張開了。
今年的冬天不會向從前一樣難挨了,這一次他們有了家。
房門被輕輕打開, 又輕輕關上。
戈登站在門口, 攤開了掌心, 在他的手中靜靜地躺著兩個紙團,這是剛剛麻吉哭累前給他的東西, 他當時敲門去主臥就是為了還這個。他說這是漂亮哥哥衣服里的東西。
掌心的小紙團像是隨意揉捏丟棄的東西,褶皺很多,邊緣都磨得毛糙,好像曾經(jīng)被被人反復翻開又揉捏,燈光照耀下,隱隱有墨色透出,紙團里頭寫了字。
戈登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紙團,他把紙團塞進了褲子口袋里回到了三樓的主臥。
主臥里,明允謹一直等著戈登回來,聽見敲門聲后就打開了門,他側身讓戈登進來:“小麻吉睡了?其他幾個小家伙沒有被吵醒吧?”
戈登點頭,嗯了一聲。
明允謹看出了戈登的難過,他拉過戈登的大手捏了捏:“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戈登只是想要保護他。
當時雌蟲在那種狀態(tài)卻還是下意識將他護在懷里,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戈登露出那種模樣,兇狠的仿佛隨時都能咬死對方,宛如攻擊性十足的大型野獸。
可是現(xiàn)在這頭野獸縮在他的腳邊尋求安穩(wěn)。
明允謹心里越發(fā)得軟,他輕拍著毛茸茸扎手的腦袋,半閉著眼睛安撫。
小家伙們都喜歡這樣被他摸摸腦袋,戈登是他的大朋友,要多摸摸。
高大沉默的雌蟲縮在青年的懷中,狂野的肉|體馴服又乖順。戈登眷戀懷中的溫柔,但是他更唾棄自己的自私,他不應該把壞情緒帶給他的主人,他整理好情緒抬起頭。
主臥的房間還保持著剛離開時凌亂曖昧的模樣,只不過先前的旖旎早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準備了許久的驚喜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化被打破,戈登眼中含著愧疚和歉意:“主人,您還想……繼續(xù)嗎?”
明允謹唔了一聲,他搖了搖頭,看著重新褪去包裹跪在自己腳邊的雌蟲輕輕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好。”
戈登以為是自己讓明允謹失望了,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大狗,耳朵都耷拉下來。
見狀,明允謹一下就猜到了戈登心里在想什么,他摸著大狗的頭,及時送上夸夸:“我沒有不高興,今晚的驚喜我很喜歡,只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
戈登身兼數(shù)職,典型的又當?shù)之攱專谜疹櫭髟手斶得照顧小家伙們,每天都是家里最早起來的蟲,就算明允謹開口讓他睡個懶覺,他也依舊照常早起干活。明允謹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低落狗狗瞬間變成了開心狗狗。
綠色的眼眸因為他的一句話瞬間亮了幾個度,明允謹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他摸著戈登的臉,笑道:“就這么高興嗎?”
戈登毫不猶豫地點頭。
明允謹忍不住彎了眼眸,額頭貼上戈登的額頭,在對方怔愣的神情中親了親他的鼻尖:“乖乖,你怎么會這么討人喜歡呢,這樣下去,我要越來越喜歡你了!”
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喜愛比刻意的甜言蜜語更有殺傷力,聽見喜歡兩個字的瞬間,戈登陡然睜大眼眸,滿眼的不可置信,臉上柔軟的吻讓他暈乎乎地像是喝醉了酒。
明允謹笑了:“乖乖,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溫熱的吻落在眉眼上,戈登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他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捏著揉了揉,溫柔清潤的嗓音伴著呼吸落入他的耳中:“我會忍不住親你。”
此言一出,戈登身形一顫,瞬間睜開了眼。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望著朝著他笑的明允謹,明明他一句話沒說話,可明允謹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狗狗想要被親親。
“哈哈,乖乖你可真是……”
明允謹笑著揉著戈登的頭,非常大方地捧著戈登的臉重重親了好幾口。
說是要睡覺,他們又黏黏糊糊膩了半個多小時。
明允謹揉著戈登的嘴唇,戳了戳:“好了好了,不能再親了,我們得睡覺了。”
戈登沒說話,他張開嘴含住了明允謹?shù)闹讣狻?br />
明允謹眼中的笑意藏不住:……這是在撒嬌嗎?
明允謹:“再親一口?”
悶不吭聲的戈登立刻眼睛一亮湊上前,張開嘴。
真是要命了。
明允瑾笑著低頭,像是哄孩子一樣親了親戈登的額頭:“親這里行不行?”
戈登眼中的失望明晃晃,惹的明允瑾笑出了聲,他揉了揉戈登的臉,吧唧一口:“哈哈,乖乖,你可真可愛。”
一個吻落在了戈登的唇嘴唇上,這下不止眼睛亮晶晶,連嘴唇都亮晶晶了,明允瑾抵著他的額頭笑: “還要不要?”
回應明允瑾的是唇上輕輕的吮吸,明允瑾咬了咬湊上來的軟肉,一派寵溺:“行行行,再親一口,再親一口。”
嘴唇都像是沾了蜜,黏在一起分不開。
明允謹喘了口氣,看著趴在自己膝頭索吻的雌蟲,笑著低頭:“好了好了,最后一次了,真的得睡覺了。”
看著那雙碧綠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最后一次,明允謹竟然生出了些許莫名的緊張感。
溫熱的柔軟壓在了滾燙的嘴唇上,最后一個吻在唇齒間舔舐、擠壓、交纏、廝磨……整個過程中戈登都沒有閉眼,那雙綠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獎勵的吻在那雙眼眸的注視下變了味道,一觸即離到黏糊糊拉絲不過是一瞬之間。
輪椅被推翻在地。
他們吻著吻著就交纏地滾作一團,明允謹氣喘吁吁地喘了口氣,看著躺在自己身下小心護著自己的戈登,他舔了舔自己發(fā)麻的嘴唇,低頭咬了一口:“乖乖,今天上|床來睡吧?”
在床上繼續(xù)被小麻吉打斷的事情。
戈登渾身一顫,刻意放松的肌肉都繃緊。
只有雌君才能在侍寢之后留在雄主的床上,雌侍只能跪在床邊隨叫隨到。對他而言,能留宿在主臥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了。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允謹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戈登是一個認死理的家伙,他都能猜到接下來戈登要說什么,他率先堵住了對方的嘴,用自己的嘴。
似乎是覺得用了嘴巴還不夠,作為懲罰,明允謹加上了自己的牙齒。
他磨著戈登下嘴唇里的軟肉,漂亮的眼眸瞇著,半是威脅半是哄騙地道:“乖乖,你要拒絕我嗎?”
戈登怎么可能拒絕明允謹,就算是明允謹要他的命他都不會拒絕。
明允謹滿意地啄了戈登一口,心滿意足地揉著手下顫動的胸膛:“別說什么不合規(guī)矩,你得聽我的,我高興才最重要,我想要你陪我。”
戈登的胸膛很寬闊,小蟲崽子在他的懷中睡得安安穩(wěn)穩(wěn),一夜都沒有夢魘。家里的老人總是說明允謹?shù)拿p飄,必須得找一個陽氣重的人幫忙壓床,這樣子勾魂的小鬼就不敢來了,夢里也香甜。
可明允謹惡疾纏身多年,最嚴重的時候幾乎夜夜驚顫。
戈登在他身邊守著就很好,他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他的大狗狗,他的守護神。
總是循規(guī)蹈矩說著不合禮數(shù)的戈登被向來隨心所欲的明允謹拉上了床。
戈登在床上看見了他沒找到的貓尾巴。
貓尾巴又變得濕噠噠了。
剛剛換好的床單又臟了。
在蟲族世界,不練腿的雌蟲不是好雌蟲,深蹲可是必修課。
他以前都學過什么來著。
記不清了,腦子好像都要壞了。
戈登仰著頭,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至始至終都有睜著,即使到了最后朦朧朧失去焦距,他始終記得明允瑾說過的話——他想得到主人的親吻。
戈登如愿以償,他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吻。
明允謹看著撐在自己身上仰著頭,抖著腦袋坐深蹲的雌蟲,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將脖頸上的小痣洗的越發(fā)的紅。
明允謹喘了口氣,對于一個病人而言,熬夜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已經(jīng)太晚了。
決戰(zhàn)在此一擊!
急于求成,明允謹嘗到了苦果。
兩聲變了調的悶哼,上方撐著的戈登陡然一晃,好在他僅存的理智讓他及時撐住了手臂。
明允謹喘了口氣:差點翻車。
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明允謹咬了咬戈登的耳朵,犬牙在耳骨上磨了磨,擠出一句話:“乖乖,你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暈頭轉向的雌蟲貼上了明允瑾的手。
……
顫巍巍的翅膀抖動著,翅囊濕噠噠地,貪婪的纏繞著明允謹發(fā)皺的指尖。頭昏眼花中,明允謹伸手捂住了額頭,他的上方戈登仍舊揮汗如雨,他咬緊了牙:
明天、明天戈登必須得晚起!
這是關乎男人尊嚴的戰(zhàn)爭!
第157章 愿望
蘋果在砧板上滾了一圈停下, 戈登手中的水果刀久久沒有落下,他像是在走神。不遠處的客廳中, 明允謹正在和醫(yī)生交流著什么,隔著玻璃門,他們的聲音依稀傳入耳中。
“……費用,嗯……,比較高,……當時的情況不太好, 時間有些晚了……對,之后可能會惡化……”
“后續(xù)治療……效果,說不好……得看情況……”
“您也知道……部位不太好,……受損的神經(jīng)……是的,切除的組織太多了……”
懷特撿起滾到砧板外的蘋果, 他走到發(fā)呆的戈登面前輕輕叫了一聲:“戈登哥哥。”
戈登陡然回過神, 他看著遞到眼前的紅色蘋果,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忽然被喚回, 他心神不寧地抬頭看了眼懷特,手中的刀徑直朝手指切去。
“戈登哥哥!”
手上豁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懷特看著涌出的鮮血,急急拿過戈登手中的刀,叫了一聲:“流血了!”
戈登將流血的手指塞進嘴里, 吮去血沫,看著面前當心的弟弟, 擠出點笑容:“沒事, 很快就好了。”
懷特把刀背到自己身后, 搶過了切蘋果的活:“戈登哥哥,你受傷了, 剩下的我會做,讓我來吧,你去休息。”
戈登:“……切成四瓣,切好了”
懷特忙不迭地點頭,不等戈登說完話就接過了話茬:“我知道的,送進去給閣下他們,招待他們吃。”
看著懷特手腳麻利地切好了水果,戈登沒有再說話,他摸了摸懷特的頭。
不遠處,明允謹還在和醫(yī)生說著什么,三樓吉蘭房間的門除了醫(yī)生進出時打開了一會兒,再一次緊閉。
吉蘭的病需要很多錢。
戈登握緊了拳頭,心事重重。家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錢了,沒有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賬戶里頭的那些錢遲早會花光。
雌蟲本就該賺錢養(yǎng)家,可是他不僅沒有出門賺錢還倒花主人的錢,現(xiàn)在他和弟弟們所有的開支都是走主人的賬戶,他們是主人的累贅。
戈登站在陰影中,他望著那一扇隔開他和明允謹?shù)牟AчT,高大的身軀格外頹然。
此時此刻,一門之隔。明允謹正在和外勤醫(yī)生商量吉蘭的病情,他們已經(jīng)談論了半小時,用更準確的話說,是醫(yī)生在委婉地勸告明允謹,暗示沒必要為吉蘭的后續(xù)治療投入大量金錢。
半個小時的談話間,惠特蘭醫(yī)生已經(jīng)拐著彎子用多種婉轉的辦法告知了昂貴的后續(xù)費用。十幾歲的雌蟲被惡意毀壞了翅翼,翅囊受損嚴重,落下終生殘疾,這件事情確實讓蟲惋惜,可是花費極大成本去賭實在太過不值當,新藥還在試驗階段,況且成功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惠特蘭醫(yī)生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太過委婉,他咬了咬牙,看著面前他興致勃勃探討新藥可能性的明允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閣下,恕我直言,為了這渺小的機率去賭實在是不值當。”
聽聞吉蘭有機會恢復成正常蟲,明允謹心里高興,驟然聽見惠特蘭醫(yī)生的話,揚起的唇角驟然落下:“……這是什么意思?”
惠特蘭醫(yī)生:“閣下,新藥的價格昂貴且無法保證能否恢復,翅翼損毀并不會影響雌蟲的生活起居,您完全沒必要為此付出這些……”
惠特蘭醫(yī)生知道明允謹手頭并不富裕,雖然感慨吉蘭的經(jīng)歷,但是他也在心底感謝,若非遇到了明允謹這樣善良的雄蟲閣下,他的命運還會更糟,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惠特蘭醫(yī)生斟酌字句,推心置腹:“閣下,您如此善心收養(yǎng)了這些雌蟲,已經(jīng)是他們的幸運,您在他們身上付出的成本已經(jīng)足夠多了,您也應該為您自己考慮考慮。”
明允謹在他們醫(yī)院急救,他的身體狀況一直受到醫(yī)院和雄蟲保護協(xié)會的重點關注。惠特蘭醫(yī)生實在不忍心這樣一位美麗善良的雄蟲閣下逝去,他開口勸道:“閣下,您的身體情況還有回轉的余地,切忌操勞過度,聽說西部的醫(yī)學首席曾對心臟研究有較深的涉獵,如果您首肯的話,醫(yī)院和雄保會都愿意幫您一起度過難關,費用的話您不用擔心,國家對雄蟲閣下有醫(yī)保特惠,我們醫(yī)院也……”
“等等。”
明允謹抬手打斷了惠特蘭醫(yī)生的話,他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怕:“惠特蘭醫(yī)生,您最好立刻停止現(xiàn)在說的話題。”
惠特蘭醫(yī)生一愣,他不明白雄蟲為什么生氣了,他以為是自己哪里說的話冒犯到了對方,畢竟雄蟲的自尊心總是很強,就算是他們幫助對方也得說的仿佛他們被對方施恩一樣。
惠特蘭醫(yī)生面露焦急:“閣下,是我說錯話了,不是我們幫您,是您屈尊為我們提供幫助,請您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您的身體必須盡快跟進治療,特效藥的效果雖好,但是一旦過了這段時間產生了耐藥性后就會失效,頻繁加大劑量您的身體最終還是會吃不消,到了那時候您就是回天乏……”
惠特蘭醫(yī)生捂住了嘴,他一時情急差點說出了不當?shù)难赞o,心臟飛快跳動,他看著面前異常安靜的明允謹,眼神試探。
明允謹并沒有像惠特蘭想象中那樣被他的言辭激怒,仿佛惠特蘭此時談論的并非他的身體,他平靜的過了頭。
如果熟知明允謹?shù)娜嗽趫鼍蜁来丝痰乃鷼饬恕?br />
明允謹聽懂了醫(yī)生的意思,可正是因為聽懂了他才會這樣的氣憤。
真是悲哀,生命的優(yōu)越性再次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無論在哪里,命這個東西總是被分成高低貴賤。
雌蟲的命就卑賤,給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或者就足夠了。為了他們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花費財力物力不值得,可是到了雄蟲這邊,就算根本沒有新藥,就算花費大量的錢財沒有治愈的機會也要放手一搏。
明允謹知道這是蟲族世界畸形的三觀,惠特蘭醫(yī)生是在為他考慮,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認同。
吉蘭還小,殘疾是一輩子的事情,他的病還有回轉的余地。而他自己,明允謹扯了扯嘴皮,他待過最多的地方就是醫(yī)院的病床,一次又一次的開胸手術讓他患上嚴重的暈血癥,他已經(jīng)不想……
“我要為吉蘭治療,錢這一方面不是問題,我要他得到最好的治療。”
氣氛變得格外古怪,見明允謹態(tài)度堅決,惠特蘭醫(yī)生醫(yī)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他們是醫(yī)生,不能阻礙家屬的決定,現(xiàn)在明允謹是吉蘭的監(jiān)護蟲。他心中再一次感慨明允謹?shù)纳屏迹瑒裾f對方接受治療的期盼也達到了一個新的峰值。
“閣下,我去過西部參加過數(shù)次研討會,曾和醫(yī)學首席麥克考有過幾面之緣,他是心臟方面的翹楚,您的身體情況再拖下去情況不敢想象,我能托朋友得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最多三天我一定幫您聯(lián)系上麥克考首席。”
明允謹搖了搖頭,微笑的拒絕了惠特蘭:“不用麻煩了。”
惠特蘭被明允謹唇邊的笑容迷了眼,他下意識反駁:“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明允謹沒有接茬,看著那雙淺色微彎的眼眸,惠特蘭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一個事:雄蟲閣下并不是再客氣。那些話浮于表面,他并不在乎——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治療!
這個念頭陡然從惠特蘭心中劃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睜大了眼,他驚愕地長大了嘴,那些勸說的話語全都消失在無聲中。
明允謹抬了抬手:“惠特蘭醫(yī)生,謝謝你,感謝今日的問診,請回吧。”
這就是明晃晃的送客了,惠特蘭醫(yī)生急切地想要在說些什么,卻被明允謹?shù)难凵裰谱。滞_的出了門。
進來送水果果盤的懷特一推門就看見惠特蘭醫(yī)生神思不定地朝門口走來,他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擊,呆愣愣地差點撞上了玻璃門。
“……閣下,醫(yī)生先生這是怎么了?”
聞言,明允謹朝滿臉疑惑的懷特招了招手,招呼著懷特放下果盤,他微笑地夸獎了對方:“可能是因為太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吧。”
懷特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他注意到了明允謹指尖上沾了點水,他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閣下,給您。”
明允謹笑了笑,接過紙巾擦了擦手:“謝謝懷特。”
擦好手,明允謹捏著紙巾習慣性將紙張攤開疊好,揉成紙團,他看著前方,忽然開了口:“懷特,你有什么愿望嗎?”
“愿望?”懷特咀嚼著這個詞,片刻后搖了搖頭:“沒有。”
我的愿望已經(jīng)都實現(xiàn)了。他想要一家蟲一直在一起,他希望逃出貧民窟,他希望每天都能吃飽睡好,現(xiàn)在這些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這些都是因為眼前這位善良的閣下。
明允謹咦了一聲,他驚奇道:“懷特沒有愿望嗎?”
明允謹記得他有個小表妹,表妹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愿望,他以為小孩子都有十萬個為實現(xiàn)的愿望來著。畢竟是最純真的時光,這么會沒有愿望呢?小孩兒不愧是戈登的弟弟,臉上一點事都藏不住,不用猜都知道了。
明允謹摸了摸他的頭:“怎么會沒有愿望呢?再好好想一想。”
聞言,懷特幾次猶豫后還是開了口:“我希望吉蘭哥哥能好起來。”
明允謹摸頭的手一頓,心軟的一塌糊涂,這群小家伙總是懂事得讓他心疼,讓他這么能不管他們。閉了閉眼,明允謹調整好情緒:“好,懷特的愿望會實現(xiàn)的,我們一起努力。”
得到承諾的懷特仿佛如釋重負,他朝明允謹露出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閣下,您有什么愿望嗎?”懷特含著奶糖好奇地問。
明允謹揉著紙團的手指忽然一顫,下一刻紙團從頭手中滾輪,咕嚕咕嚕溜走了,總有些東西留不住,一不留神間就消失不見了。
“閣下……?”
耳畔的呼聲喚回了明允謹?shù)乃季w,他笑了笑:“嗯,我也有愿望。”
見狀,懷特滿眼好奇:“閣下的愿望是什么?”
小孩子就是這樣單純,他覺得明允謹對他們好他們也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對明允謹好,就像明允謹想幫他們實現(xiàn)愿望一樣。
明允謹安靜了。
沒有得到答復的懷特小心地追問了一句:“閣下的愿望不能說嗎?”
明允謹笑了笑:“當然不是,只是我的愿望有點多。”
懷特眼睛亮晶晶,他笑得靦腆:“愿望多也沒關系呀,我們可以把愿望都記下來,一個一個去實現(xiàn),戈登哥哥總說,我們有很多時間,只要肯努力,一切都能實現(xiàn),慢一點也沒關系!”
“我們有很多時間……”
明允謹口中喃喃,他的目光在某一瞬間忽然變得格外渺遠。
懷特有沒有得到答復,他有些遲疑,連帶著臉上的自信都少了,他怯怯地問:“閣下,我剛剛說錯話了嗎?我記得戈登哥哥就是這樣說的,他說我們可以慢一點,但是要一步一腳印!”
明允謹搖了搖頭,他揉了揉懷特的臉蛋,剛剛那種縈繞周身的飄離感一瞬間消失干凈:“沒錯,懷特說的很好,戈登哥哥說得對,我們的懷特學得真棒,務實又樂觀!”
戈登教育孩子的方式值得嘉獎,幾個孩子都教導的很好。小小年紀就知道為家里分擔,小洋樓里這么大,家務活大部分還是歸功于幾個小家伙。
他還有時間,不用太著急,他還可以慢慢來。
明允謹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手指。
他可以慢慢來的,對吧?
第158章 自卑狗狗
因為擔心錢的問題, 戈登決定出去工作。
白日里要照顧明允謹,戈登只能偷偷在晚上的時候出去。他找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酬勞高于市場價,來錢快,工資日結,只不過地點在夜場。
夜場魚龍混雜,戈登心里清楚,但是他不是干那行的, 他應聘的崗位是夜場的打手。黃和賭總是分不開,戈登應聘的夜場和正是那片區(qū)最大的賭場是同一家老板,他一蟲兩用,負責處理夜場的酒后鬧事和清場活動,同時也要負責討錢和追債的活。作為回報, 他的工資日結。
戈登知道自己身無長物, 只有兩個拳頭足夠硬, 他塊頭大, 面無表情往那一站就是無法忽視的威懾,這也是賭場老板看上他的一大原因, 當然了,最主要還是因為戈登抗打還便宜。
就算再小心,受傷也是難免的。晝夜都在干活得不到休息, 就算戈登想要掩藏秘密,他身體上的疲憊和疼痛也會露出馬腳。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 在每日尋常的午休時光, 戈登在明允謹旁邊坐著就睡著了。
明允謹放下手中的書,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昏睡過去的戈登,許久后伸出了指尖, 他的手指隔空拂過戈登眼底的青黑。
明允謹發(fā)現(xiàn)戈登不對勁是在三天前,那天夜里他夢中驚醒下意識就找戈登,卻發(fā)現(xiàn)入睡前躺在身側的雌蟲不見了蹤影。
明允謹找遍了小洋樓里的每一處地方,戈登都不在。那天夜里,明允謹沒有睡,他看著鐘表等到了天明。大約是凌晨五六點的時候,消失不見的雌蟲終于回來了,他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來到他床邊,確認他睡覺時沒有亂踢被子。
雌蟲進房間前應該是在樓下洗了澡,帶著一身潮濕的水意,他仍舊恪守著規(guī)矩,他沒有上|床睡覺而是守在他的床邊。
戈登第二天早上一如既往地早起,為他們準備好早飯,仿佛昨夜出門的事情從未發(fā)生。
之后的幾天,戈登都會在他“睡著”后離開房間,然后在凌晨四五點前趕回來,昨天明允謹都聞到了血腥味。
即使沖過了澡,也無法遮掩的血腥味。
今天早上戈登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高領,他很怕熱,往常居家的時候明允謹穿長袖他一件背心都熱,可是今天他卻穿了一件高領。
想到昨晚聞到的血腥味,明允謹朝著戈登的領口伸出了手。
指尖觸碰上高領的一瞬間,睡夢中的雌蟲驟然驚醒,那雙碧綠的眼眸中充滿了警惕和防備。
意識到自己在哪里的戈登陡然回神,看著朝自己伸出手的明允謹,他眼中劃過慌亂,下意識后退來開了距離:“主人,非常抱歉,奴睡著了。”
明允謹?shù)氖謶以诎肟罩校囊暰黏在戈登被掀開了一角的高領上,他在哪里看見了一道深淤的血色。
這邊還在道歉的戈登也終于在明允謹?shù)难凵裰幸庾R到自己露餡的衣領,他匆忙拿手捂住,想要找一個理由搪塞,但是明允謹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你受傷了。”
戈登大腦發(fā)昏,還沒來得及找到借口搪塞,明允謹下一個問題已經(jīng)追上來了:“這幾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戈登意識到自己隱藏打工的秘密再也無法隱藏。雌蟲去夜場打工傳出去就是不守雌德,他現(xiàn)在是主人的雌蟲,他害怕……觸怒雄蟲,可是對明允謹撒謊比想象中的更難。
明允謹這邊還在等待著戈登的回答,這兩天他一直在想戈登晚上出門是做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本無可厚非,可當明允謹在戈登聞到血腥味后他坐不住了,他擔心戈登受了傷。
現(xiàn)在一看果然如此,他的大狗狗受傷了,他不僅沒有告訴他的打算還殫精竭慮地想要隱瞞。
明允謹眉間微斂,他沒有給戈登拒絕的權利,強行將他拉到身邊掀開了他的領口,他看見了一大深淤血,像是被誰狠狠掐過,上頭一道極長的血痕,從喉結側一直劃到鎖骨,是鋒利的利器才能留下的傷口。
戈登身上的傷口刺眼,明允謹罕見地發(fā)了怒:“這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這些傷口是怎么來的。”
戈登撲通一下跪下了。
“你又去打黑拳了?!”
“奴找了一份工作。”
明允謹急切的質問和戈登的坦白同時響起,明允謹看著撲通一聲跪在自己腳邊的戈登,皺眉:“工作?”
什么工作需要凌晨出門?戈登為什么要出去工作?家里的錢不夠花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涌上心頭,明允謹不喜歡拖拖拉拉,比起把因為憋在心里猜來猜去,他更喜歡打直球直接問。
他也是這樣做了。
在明允謹?shù)淖⒁曋校聊拇葡x像是一個奔赴刑場的犯人,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托出。他聽見了那日明允謹和醫(yī)生談話的細節(jié),他知道吉蘭的手術需要一大筆費用。為了籌集吉蘭的治療費用,同時不影響照顧明允謹,他找了一個夜場打手的活,負責追債討債挨打打雜等一系列活計。這個活來錢快,費用高,同樣的危險性也高,他脖子上的傷是昨晚討債的時候打斗中被對家劃傷的。
得知前因后果,明允謹沉默了許久,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戈登,這件事你做錯了。”
聞言,跪在地上的戈登身形一僵,像是命運審判的法槌終于臨頭落下,即使在先前做過了無數(shù)次心理建設,到了臨頭那一刀,仍舊會驚慌失措,狼狽祈求。無論什么懲罰他都接受,只要主人別趕他走。
“主人,奴錯了,奴不該去夜場,不該不守雌德,您怎么懲罰奴都行,只求您別趕奴走。”
“……”
明允謹笑了,氣笑的。
不知道雌蟲的腦袋瓜里頭胡思亂想了一堆什么,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在同一個聊天頻道上。
“我既然收養(yǎng)了吉蘭自然就要對他們負責,他們花我的錢是理所當然,錢不夠我,為什么要把這件事情全部抗在自己肩頭,難道在你心里我和你不是一家的?”
戈登無措搖頭,他眼中著急,迫切地想要解釋:“不、當然不是。”
蟲族世界本來就是雌蟲養(yǎng)家,他沒有工作沒有積蓄又帶著一堆未成年的小蟲崽子,主人匹配任何一個雌蟲都會得到對方的財產,結果都會比現(xiàn)在好得多。主人可以和其他的雄蟲一樣享受,裹著開開心心的生活,而不是被他們這群累贅拖累。
明允謹:“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家里缺錢的事情?為什么要偷偷夜里出門上班賺錢?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嗎?”
說到最后,明允謹都難過了,他感到挫敗,他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戈登敞開了心扉,他和戈登已經(jīng)是無話不說的一家人了,可是事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大狗狗不信任他,連出去賺錢都要瞞著。
他可真是失敗啊……
“戈登,我很難過。”明允謹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是對于親近的人他卻總是展露自己的全部,人的一生不算長,而他的生命更是被縮短了數(shù)倍,他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
難過了就說出來,不高興也是,有什么誤會就解開,這是明允謹奉行的相處方式。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的位置,朝戈登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這里,很難過。”
聽見明允謹說傷心,仿佛被數(shù)百個拳頭狠狠落在身上,五臟六腑都翻涌叫囂著疼,戈登慌張地湊近,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充滿不安,下意識的認錯脫口而出:“是奴的錯,您不要難過,都是奴的錯,您懲罰奴,求您別難過,求您……”
戈登的話被堵在了口中,明允謹捂住了那張不停吐出讓他難過話語的嘴,迎著慌亂無措的綠眸,一個吻落在了戈登的額頭:“罰你安靜些,接下來的十分鐘好好聽我說話,認真把我的話記在心里。”
明允謹決定和戈登好好說說他遇見事情自己扛的壞習慣。
他們之間的信任有待加強。
額頭上的吻安撫了情緒,明允謹和戈登說了很多。
他說一家蟲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說他現(xiàn)在是小蟲崽們的監(jiān)護蟲,為他們花錢是理所應當,不要有負罪感;他說他希望戈登不要受傷,因為他會心疼;他希望他們之間能無話不說。
明允謹笑著摸了摸戈登的臉,他想起了懷特對他說過的話:“不要再說什么自己不該花我的錢,錢不夠我們就賺錢,我們一起努力,不是你說的嗎,慢一點沒關系,只要努力了就一定會有結果。”
戈登的眼圈倏忽紅了。
明允謹?shù)氖忠活D,無奈笑了笑:“怎么回事,這么還要哭了,這么感動?”
戈登哐當一下給明允謹磕了個頭,聲音哽咽:“主人,您的大恩大德,奴無以為報只能……”
明允謹截過話茬,搭腔:“以身相許?”
“啊……?”
戈登一愣,頂著通紅的腦袋,他看起來更呆了。
明允謹笑了笑,沒有解釋,戈登已經(jīng)以身相許了。
蔥白的指尖揉上了戈登的額頭,明允謹眼中帶著心疼,他揉了揉發(fā)紅的額頭后下意識吹了吹:“都紅了。”
“疼不疼?”
雄蟲的溫柔總是讓他毫無招架之力,戈登從恍惚中回神,他搖頭訥訥道:“……不疼。”
像是擔心明允謹不信,過了兩秒戈登又補了一句:“雌蟲身體的修復能力很強。”
明允謹搖頭:“這不能成為你讓自己受傷的理由。”
戈登沒聽懂明允謹?shù)囊馑迹遣⒉环恋K他應是:“……是。”
應的倒是快。
明允謹心中腹誹,看著戈登脖子上沒有絲毫處理痕跡的傷口,他嘆了口氣把戈登拉到了自己的膝頭,拉開抽屜取出了醫(yī)藥箱:“趴好,抬頭。”
……
消腫消炎的藥膏將傷口涂抹,明允謹把沾了藥膏的棉簽丟進了垃圾桶。
“不過家里的錢用的有些快啊……”明允謹摸著下巴,心中奇怪,他讓戈登拿出了記賬本。
戈登是個管家的料,他的記賬本上每一筆支出都清楚明了,由高到低進行排序:鋼琴一架XXXXXX星幣、高檔小提琴一把XXXXX星幣、大提琴一把XXXXX星幣……
好家伙,如果把原主的資產百分之換算,他買的樂器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戈登和小家伙們這些天來所有開銷加起來還不到他買樂器的一個零頭。
就這樣還說什么他們花了很多錢。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大少爺毛病買東西前從不看價格的明允謹:……
他尷尬地合上了記賬本:救命,蟲族世界的樂器這么這么貴啊!
第159章 巧克力大|奶味配白蕾絲
明允謹一輩子都沒有為錢發(fā)過愁, 到了蟲族世界自然也是如此。活了二十多年,和工作相關的經(jīng)歷幾乎為零, 興趣愛好倒是一堆,樣樣都沾點邊。
和人類世界一樣,蟲族世界的網(wǎng)絡同樣發(fā)達,短視頻新花樣層出不窮,小廣告見縫插針地填補了生活中的細碎時間。一條閃爍著炫彩光芒的招聘廣告吸引了明允謹?shù)囊暰。
【你還在為零花錢不足而煩惱嗎?動動手指,利用空閑時間, 足不出戶還能賺點小錢,主播行業(yè)歡迎各位志同道合者,心動不如行動,點擊下方鏈接添加企業(yè)HR信息,我們將在24小時內派專員和您聯(lián)系哦, 喜瓜企業(yè)大家庭歡迎您!】
雖然明允謹零就業(yè)經(jīng)歷, 但是小廣告上的招聘信息看起來像是天上掉餡餅, 本想直接退出去, 可余光掃到的信息卻讓他動搖了決定。
主播應聘單有大一空白欄都是音樂樂器,從鋼琴、小提琴、豎琴、管風琴到圓號和架子鼓, 而這些恰恰好都在明允謹?shù)呐d趣范圍之內。秉持著看看也不吃虧的心理,明允謹去搜了喜瓜企業(yè)的官網(wǎng),出乎他的意料, 這家企業(yè)并不是那種隨時會卷款跑路的□□公司。
喜瓜企業(yè)上市雖然不到十年,但是口碑不錯, 業(yè)務服務涵蓋面甚廣, 主要為影視行業(yè), 東部娛樂圈里頭幾位有名的明星都在喜瓜企業(yè)名下。這兩年自媒體行業(yè)興起,大批流量資本進軍直播短視頻領域, 這讓金主們嗅到了商機,喜瓜企業(yè)就是其中的一位龍頭大佬。為了吸引流量和有能力的主播,喜瓜企業(yè)砸下重金,開出的福利格外豐厚。
確認小廣告內的招聘確有其事,明允謹按照廣告上的聯(lián)系方式給企業(yè)HR發(fā)送了面試簡歷,并且按照要求附上了一段五分鐘的樂器演奏,因為家里剛好有鋼琴,他就現(xiàn)場拍了一段。
后續(xù)的事情順利的出乎他的意料,他成功通過了初次面試成為了一名音樂主播,不過大企業(yè)能發(fā)展迅猛,除了資本雄厚眼光獨到,還要有嚴格的獎懲制度。明允謹現(xiàn)在并非喜瓜企業(yè)的正式員工,他必須成功通過考核,考核的標準是在半個月內讓直播間的觀眾數(shù)超過五百。
大手一揮買了一套簡易的收音裝備,明允謹將自己關在琴房,按照新手操作手冊上開啟直播間。
一個好標題對直播而言非常重要哦~
看著五花八門的的推薦標題,其中大部分都是故意擦邊曖昧,為首的霸榜直播間全是和雄蟲相關的話題,什么“你的枕邊雄子”、“單身雄子孤單寂寞冷”等等的噱頭標題,里頭的主播體型偏小,雌雄莫辨,看不出到底是真雄蟲還是假裝雄蟲的亞雌,評論區(qū)除了禮物特效不斷,就是褲子滿天飛。
明允謹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他抿著唇打出了幾個字“享受音樂,凈化心靈”。
這個老土到甚至帶了點說教意味的標題在一堆擦邊球中顯得格外格格不入,毫無任何吸引力。
明允謹并不氣餒,按部就班地佩戴好了收音設備,調整好攝像頭的位置。出于一些考慮,他并不想露臉。
新官上任三把火,明允謹?shù)谝淮未蚬べ嶅X,心里還有點小緊張。真是奇妙,想當初他坐在萬人大禮堂演奏時,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人潮涌動,他都沒有現(xiàn)在這樣緊張。
指尖緩緩拂過鋼琴鍵,明允謹深吸一口氣,下一刻懸空的指尖落下,輕柔優(yōu)緩的琴聲從指尖流淌徜徉。
為了培養(yǎng)優(yōu)秀主播,喜瓜企業(yè)會在新主播開播頭三天給主播買資源推流量,但是三天一旦過去,全靠自己本事。明允謹聽從了新手指南上的建議,第一次開播的時間選在了傍晚六點左右,這個時間點是下班晚高峰,工作了一天的蟲蟲們打開手機上的短視頻軟件,“最新開播”欄上彈出一個個關注已經(jīng)開播的直播間。
陸陸續(xù)續(xù)有蟲進入到了明允謹?shù)闹辈ラg。
在野蠻的東部,音樂是高雅的象征,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屬于上等蟲才有的特權,那些樂器貴的要命,普通蟲別說買不起,就連見都見不到。
音樂這個話題自身就是熱點,所以哪怕明允謹取得標題老土到掉渣,也依舊有蟲懷揣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點了進去。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黃昏透過落地窗灑在坐在鋼琴前背對著鏡頭的青年身上,他坐在那里姿態(tài)優(yōu)美,指尖仿佛翩躚的蝶,輕柔靈巧,溫柔又繾綣。
光仿佛都偏愛了他。
他沒有露臉,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專心致志地彈琴,他那樣的專心,那樣的投入,他在用他的琴聲說話。
指尖流瀉的琴聲宛如仙樂,柔緩、干凈,讓人不禁想到了徜徉在花海的春日,好似帶著神奇的治愈力量,撫平了一日的疲憊和焦躁。
直播間的觀眾從各位數(shù)變成了兩位數(shù),有幾次現(xiàn)些破百,他們有的是好奇點入,有的是隨便逛逛勁來的,有的甚至是誤觸。但是當他們進來之后,大多數(shù)都沒有離開,因為……實在是太舒服了!
對,不僅僅是好聽,而是舒服!
【琴聲好好聽,就好像耳朵里頭鉆進去了小手手,揉得很舒服!】
【對對對,剛剛我差點就睡著了,我可是失眠專業(yè)戶,能讓我睡著,主播真是有點東西!】
【這個干凈純粹的樂聲,簡直就是仙樂,主播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感謝光腦爹(點頭鞠躬)!星網(wǎng)可真是個好東西,竟然讓少爺給我彈琴聽,哈哈哈哈哈!】
【真的很好聽啊,好喜歡好喜歡,觀感不遜于演奏廳的大師欸,雌父總是讓我學琴,每個月去八百回演奏廳,手疼腦子疼(哭哭哭),主播練琴多久了,想要到主播這個水平需要多久,我笨的要死不會一輩子都學不到吧(驚恐)?!】
【沒想到是真蟲真彈,鄙蟲不才家里有點小錢,學了幾年鋼琴,這鬼東西真是太他蟲的難學(罵罵咧咧),燒錢又費腦,早早棄了,不過主播這水平一聽就是大佬!大佬在上,請受小蟲一拜!】
……
一曲完畢,明允謹調整攝像頭,只露出一雙蔥白清瘦的手,他仔仔細細把彈琴期間的評論都過了一遍,他一個個回復。
“謝謝大家喜歡,鋼琴是很小的時候學的,到現(xiàn)在陸陸續(xù)續(xù)有十多年了。”
剛剛明允謹在彈琴,大家大多都在欣賞,現(xiàn)在一曲結束了,評論區(qū)就開始活躍起來。
【哇哇哇,主播的聲音好好聽啊!!和琴聲相比毫不遜色!!】
【救命,這個聲音聽著我耳朵都要懷孕了!】
看著一堆夸自己聲音好聽的蟲蟲,明允謹忍俊不禁,他提醒道聲音可不能讓耳朵懷孕,謙虛感謝了每一位對他夸夸的蟲蟲。清潤的嗓音通過收銀設備傳到觀眾的耳邊,就仿佛情人貼在耳邊低語,骨頭都酥麻。直播間有一瞬間的停滯,幾秒過后直接一個小爆發(fā)。
【啊啊啊啊,我死了,主播一笑,我半邊身子都酥麻了,我懷孕了,我懷孕了,主播負責!!】
【我也要被主播關注,我我我我,主播看看我,我想要聽你對我笑!】
【家蟲們,誰懂啊!雌父問我為什么要捧著光腦笑得這么惡心!】
【等等,難道只有我注意到主播的手很漂亮嗎?!有沒有家蟲和我一個愛好的,要是有一雙這樣的手擺在我面前我能把它親禿皮!】
【我我我,樓上的,我也注意到了,手控黨狂喜!】
看著評論區(qū)一堆啊啊啊,明允謹?shù)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隨意換了幾個動作,蔥白的指尖因為剛剛彈過琴泛著粉色,指甲圓潤,不短不長,雙手隨意地搭在一起,卻吸引了一堆目光。
【蟲神在上,我建模都不敢建這樣的,博主的手真的是太漂亮了!好想要啃一口!舔滿口水!】
評論區(qū)一堆手控黨和音控黨,一個個都饞的哈喇子直流,要不是有蟲提醒這是音樂直播及時制止,評論區(qū)就褲衩子滿天飛了。
明允謹可不想要第一次開播就把超管引來,他松了口氣,他感謝了一下及時將話題引到回音樂的那位觀眾,趁機進入到今天介紹講解的樂理知識。
可他才講了幾句,界面上忽然彈出一條不太和諧的彈幕:【主播為什么不露臉?是長太丑不敢見蟲嗎?】
明允謹口中的話一頓,仍舊是溫溫柔柔的嗓音,沒有生氣也沒有責怪:“我不太喜歡露臉。”
當有人質疑你的時候千萬不要陷入自證危機,你不搭腔,他只能是跳梁小丑,這場戲唱不起來。
【弄這些新花樣做什么,還彈琴講課,不都是出來賣的?】
明允謹不生氣并不代表評論區(qū)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也不生氣,他們合力譴責那個明顯帶有惡意的用戶,一連串維護暖心又熨帖。
【不露臉怎么了,現(xiàn)在星網(wǎng)拿過上魚龍混雜,主播這是有防范意識,關你什么事!】
【抽什么瘋!還丑?!單單是這聲音這雙手就足夠了我舔一輩子了!】
【我看是你自己丑就以為誰都丑!丑蟲多作怪!!】
【誰賣了,賣什么了?!您這真眼說瞎話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厲害啊!心理有病就去看!】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心理自卑見不得別蟲好,一出口就臟!】
評論區(qū)唇槍舌劍全是聲討那個造成不和諧的用戶,明允謹心中一暖,說了幾句話安撫了評論區(qū)的情緒后,平靜回答:“我做的是音樂主播,如果喜歡歡迎你留下,如果你用有色眼鏡惡意揣測,請你離開。”
那個用戶又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是什么假清高博眼球等,他的惡意評論被其他用戶懟了回去,明允謹不甚在意,重新講起了剛剛的知識點。
枯燥的樂理知識在明允謹?shù)闹v解下變得簡單易懂,深入淺出,他的聲音溫溫柔柔,語速適中,不快也不慢。但是因為是將樂理知識,直播間的人數(shù)下降了一些,后頭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幾個,最后穩(wěn)定在八十左右的數(shù)量。
明允謹挑了幾個最基礎的入門知識講解,順便提了提新手初學時容易碰到的麻煩,在此期間他海解決了評論區(qū)幾個觀眾提出的問題。他說的話有些多了,講完最后一個知識點和易錯點后停止講解,抿了口水。
直播界面上幾條條評論快速飄過。
【博主真的好有耐心,比我的音樂老師好了一百倍!!】
【沒錯,我上次這個問題不會請了專業(yè)老師,上了幾節(jié)課都沒弄懂,白瞎錢,今天一聽就懂了!】
看見自己說的知識有用,明允謹笑了笑,他手中端著的水杯還沒來得及放下,就看見一溜煙的煙火特效,耳畔禮物打賞的提示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用戶我恨鋼琴啊啊啊!!!送出絢麗煙火*100】
【用戶我巨巨巨巨有錢!送出大火箭*50】
【用戶我巨巨巨有錢送出火箭炮*100】
直播主播的收入除了每天的全勤和工資,占大頭的還是觀眾的打賞,一個絢麗煙火相當于蟲族世界的十星幣,一個大火箭相當于一百星幣,一個火箭炮是五十星幣。
兩個小用戶一個打賞了1000星幣一個打賞了一萬星幣,聽對方的口吻感覺還是個小孩子,明允謹當心小孩亂花錢趕緊出聲制止對方砸錢打賞的豪舉。
明允謹?shù)膿膿Q來了一個飛行器,巨大的銀白色飛行器出現(xiàn)在屏幕中央,瞬間將滾動不停的彈幕映襯地渺小,一個飛行器價值三萬星幣。評論區(qū)有一瞬間無聲。用戶我巨巨巨有錢憑借氪金成了了明允謹直播間的榜一大哥,發(fā)出的彈幕自帶七彩絢麗色彩,彰顯富豪身份。
能玩音樂的家里都有錢,這點無論在蟲族還是人類社會都是一樣,明允謹運氣好,剛好碰上了個大方的小富豪,大手一揮根本就不帶心疼的。
【哈哈哈哈,主播好可愛,別擔心,你看看我的網(wǎng)名,我有錢,剛剛那些還不到我一天零花錢!】
此言一出,評論區(qū)一陣嘶嘶嘶,感慨蟲與蟲之間的參差,簡直就是壕無蟲性!
小富豪大手一揮又開始刷禮物,明允謹趕緊感謝,連謝帶勸地讓他別再刷禮物了,不知是不是沒完成作業(yè),小富豪后半場直播都沒有出現(xiàn)。
第一次直播,明允謹設置了兩小時,時間到了他和評論區(qū)的小天使們互相道別后就下播,平臺提醒直播結束后自動計算主播收到的禮物數(shù)量。
兩個小時的直播,明允謹一共收獲了1個飛行器,53個大火箭,110個火箭炮,還有183個絢麗煙火,總計四萬多,平臺會將觀眾打賞主播的獎勵分走一半,折算下來,明允謹?shù)谝淮沃辈サ玫搅藘扇f多收益。
動動手指平臺提現(xiàn)到賬,整個過程沒超過一分鐘,明允謹看著銀行卡上多出的兩萬塊錢,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門外戈登等候已久,明允謹事先和他說了今天的直播安排,是音樂直播,流程分為鋼琴演奏和樂理解說,直播時間兩個小時。
在這期間戈登好幾次來到琴房門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不容易熬到兩個小時,他端著潤喉的湯水候在門口,等待了三分鐘左右后終于難捺不住敲了敲門。
“主人……”
琴房的門嘎吱一聲后從里面被拉開,戈登端著湯水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允謹拉進了房內。
“戈登,我掙錢了!你快看看,這是我掙的錢!”
在戈登的面前,明允謹再也沒有剛剛的平靜,他指著賬戶上顯示的到賬金額,臉上的高興掩飾不住。
人生總是很奇妙,誰都不知道驚喜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明允謹活到現(xiàn)在,大半輩子都被困在病床的一小方天地之間,賺錢養(yǎng)家對于他而言是一件稀奇事。
原來靠著自己掙錢證明自己的價值是這樣一件有趣的事情,他還可以認識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自己的經(jīng)驗。明允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它們的名字叫做成就感。
明允謹看著賬戶里的余額,喜滋滋地朝戈登笑:“乖乖,我能掙錢了,以后我來養(yǎng)你!”
“主人,您快喝口潤潤喉,您的嗓子都啞了。”
戈登的關注和明允謹完全不同,從他一進門他的注意力就全在明允謹身上,比起明允謹掙了多少錢,他更關心對方的身體情況。
直播兩個小時,主人的嗓子都有些啞了,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氣弱。
戈登滿眼心疼,眸中藏著深深的自責:“您辛苦了。”
要不是他太沒用,主人根本不用這么辛苦,戈登藏不住事,他這樣想也這樣說了。
聞言明允謹扭頭,看著縮在自己身邊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雌蟲,知道自家的笨蛋大狗又鉆牛角尖了,他捏了捏戈登的臉:“別分什么你我,這個問題上次已經(jīng)討論過了,你燉了什么湯,聞著好香。”
聞言,戈登趕緊端上了精心準備的湯。
明允謹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大口,見對方還眼巴巴望著自己,這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他。明允謹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揉著戈登的臉頰,捏出各種形狀:“別這個表情,笑一笑,我今天賺了好多錢呢!”
戈登的臉被明允謹捏出一個笑容的弧度,看著傻傻呆呆,可好欺負了。
明允謹把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他看見戈登長長的眼睫毛控住不住地顫了顫,一聲輕笑溢出唇畔:“我這么辛苦,你要怎么報答我?”
“……”
明允謹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他眼中的笑意漸深。
即使已經(jīng)有了非常親密的接觸,對于明允謹?shù)暮鋈豢拷甑侨耘f會出現(xiàn)心臟驟停、小鹿亂撞的情況,他頓了幾秒,結結巴巴道:“……奴、奴給您準備好吃的。”
明允謹忍俊不禁,這是把他當成小蟲崽子哄了嗎?
明允謹微微揚起了頭,唇畔因為這個動作幾乎要蹭到戈登的嘴唇,呼吸交纏,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只要一方開口說話,嘴唇就會黏在一起。
不知道雌蟲是不是故意的,戈登今天穿的很誘|人,白色的蕾絲邊小圍裙像就是裙子一樣,層層疊疊攏在一起,布料是輕薄的紗料款式,什么都遮不住,層層疊疊加在一起有種若隱若現(xiàn)的美。朦朧美——這件裙子的小心機。
憑借著優(yōu)秀的記憶力,明允謹清楚地想起了這是自己特意買的衣服,當初他還根據(jù)賣家建議特地買小了一個尺碼。
戈登穿上身后果然有奇效。
視線落在戈登身上蕾絲邊的小圍裙上,明允謹故意吹了一口氣:“什么好吃的?有沒有小蛋糕,巧克力顏色,白色蕾絲邊的。”
戈登呼吸一窒,腦子開始發(fā)昏,但是他還是一板一眼回答明允謹?shù)膯栴}:“主人想吃奴立刻就去做。”
眼看著送到嘴邊的小蛋糕要跑了,明允謹眼疾手快地拉住不解風情的雌蟲,笑得寵溺又無奈,勾勾繞繞賣關子在別人那里可能是曖昧拉扯的情趣,到了他這邊可是一竅都行不通。
還是打直球最好。
明允謹揉著戈登木木的腦袋瓜,親了親飽滿的唇,哼笑道:“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可口的小蛋糕不就在我眼前嗎?”
蕾絲邊、巧克力味,還有精致的蝴蝶結,一口咬下去Q彈又可口。
紅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席卷了戈登的臉,他要是再不明白明允謹指的小蛋糕是什么,他可就真的是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了。
明允謹亮出自己潔白的兩排牙,笑道:“咬一口?”
戈登解開了小蛋糕的包裝,他從來都不會拒絕明允謹?shù)囊螅瑹o論合理還是不合理。主人餓了,想吃點飯后甜點,那他自然就要乖乖準備好甜點送上,而且還的洗干凈噴香香,儀式感不能少。
“今天的小蛋糕還是爆漿的……”明允謹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
戈登注視著兩片一張一合的嘴唇,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明允謹說話的內容上了。
如愿以償吃到了漂亮小蛋糕的明允謹在心底默默發(fā)誓,他可得好好掙錢,沒有紅鈔票就沒有漂亮裙子,他還想吃好多口味的小蛋糕。
巧克力大|奶味配白蕾絲口味已經(jīng)試過了,下一次,他要試一試巧克力黑森林,最好還是花紋款式!
第160章 雙喜臨門!
菲落親王愛音成癡在東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喜歡音樂,奈何沒有音樂天賦, 沒有成為以為一位出色的音樂家,但卻成了一位品味極高的評論家。
菲落親王交友廣泛,為蟲親和,因為尊貴的身份地位和平億近蟲的性格特點,是無數(shù)達官貴族巴結的對象。在某種情況下,東部這些年興起的音樂潮和親王殿下的愛好關系頗深。
為了彌補自己欠缺的音樂天賦, 菲落親王選擇獻上自己的獨子。蘭塔·菲落,今年過完生日剛滿十五周歲,身為親王獨子的他,從小就被自家愛音成癡的老爹洗|腦,灌輸了一堆熱愛音樂的雞湯, 致力成為東部的音樂第一蟲。
小蘭塔也是不負眾望, 他和親王雄父同樣愛音成癡, 值得慶幸的是, 他的音樂天賦比五音不全的親王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真金白銀加上不斷的努力,他的鋼琴勉勉強強算是達到了能搭臺|獨奏的水平。因為身份尊貴, 從小到大他身邊圍繞的全是喝彩和夸獎,真真假假早已經(jīng)難以分清,哪怕是他亂彈一氣, 臺下的那些觀眾也只會鼓掌叫好,他雖榮有“音樂神童”的稱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稱號到底摻了多少水, 他已經(jīng)止步不前很久了。
親王府請了很多老師, 可是沒有一個教的有用。那天他又一次心態(tài)爆炸,把自己縮在房間里發(fā)泄情緒, 偶然被一個直播間標題吸引,手滑點了進去,本以為又是打著幌子招搖撞騙的菜雞,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真大佬,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大佬不僅琴彈得好,講解的知識點也清晰明了,蘭塔聽完簡直就是醍醐灌頂,他直接大手一揮連送了一波禮物。
困住他許久的難題終于被解決,蘭塔心情舒暢,甚至隱隱有頓悟的感覺,他來不及多聊,直奔琴房開始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這一次他非常順暢進入佳境,這一練就是三個小時。
不斷地練習不斷地突破,那種感覺如獲新生,卡著他多年的瓶頸有了突破,蘭塔高興地差點叫出聲來,興沖沖把正在參加晚宴的雄父叫回了家。兩父子在琴房又待了一個多小時,琴房里的琴聲余音繞梁,吸引了下班回家的元帥雌父。
一曲完畢,親王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睛,他靠在自家元帥雌君健碩的胸膛上,捂著臉滿臉寫著喜極而泣四個大字:“真是太好聽了,安慕,你聽聽,我們的蘭塔彈的多好聽啊!”
蘭塔高抬雙手,背脊挺拔,他朝著窩在雌父胸口擦眼淚的雄父鞠了一躬,非常紳士地完成了演出謝幕,看到這一幕,剛剛被元帥安慰好的菲落親王差點再一次淚崩。
“嗚嗚嗚,安慕,你瞧瞧,我們的小蘭塔多么帥氣,安慕,安慕,你一定要好好感謝瑪利亞老師!今年維也納音樂展會的資助,我們再加一倍!”
親王知道自家雄子已經(jīng)困頓迷霧中許久,這些年他請了好多位老師,可是結果都不盡人意。時隔半年,他再一次收到了孩子邀請他觀演,看到如此棒的彈奏效果,他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他高興就會撒錢,小蘭塔大手一揮禮物一堆的性格倒是和親王如出一轍。
蘭塔及時制止了親王老爹盲目撒錢的行為:“雄父,你感謝錯蟲了!瑪麗亞老師根本就沒有教會我,這些都是另一位老師教我的,他真的是一位非常非常厲害的老師!幾句話就把我不會的東西說清楚了!”
聽到這里,菲落親王也不抹眼淚了,他好奇詢問:“蘭塔,你口中這位厲害的老師是誰?直布羅?費利佩、還是馬克斯恩?”
蘭塔眼睛一轉,揮了揮手:“都不是,雌父你應該不認識他。”
“我不認識?”
菲落親王眨了眨眼,他平時的娛樂不多,總共只有兩個,一個是音樂,一個就是交朋友。東部但凡能被稱得上老師的蟲他沒有一個不認識,就是不知道自家雄子口中這位非常非常厲害到底是誰,他竟然不認識。
菲落親王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他看著故意賣關子的雄子使出老辦法——利誘:“蘭塔,家里的鋼琴有些舊了,我們換一架?”
蘭塔無語:“雄父,這架鋼琴買來才半年不到。”
菲落親王眨眨眼:“……家里的大提琴有些舊了,聽說維也納琴房今年又上了新款。”
蘭塔更加無語:“雄父,家里已經(jīng)有四把一模一樣的大提琴了,再說了維也納每年的新款都差不多,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印花不同。”
菲落親王有些苦惱:“那……買把小提琴?希勒普琴坊出了一套十周年紀念款式,看起來可漂亮了。”
雄父是親王,雌父是元帥,蘭塔家里的錢多的花不完,但是這不代表他樂意看著自家雄父傻乎乎的被蟲當成冤大頭,他元帥雌父的錢可不是大風吹來的。
蘭塔嘆了口氣,打住自己老爹送上門當冤大頭的行為,他不再賣關子:“那位老師很神秘,我是在直播間里發(fā)現(xiàn)他的,他是音樂主播,不露臉,琴彈得非常好,聲音很干凈很純粹,還在直播間教課,每個問題都耐心回答,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師。”
難得聽見自家雄子對一位老師有這么高的評價,菲落親王越來越好奇這位神秘老師的身份了,他當即就要聯(lián)系方式。
蘭塔深知自家雄父廣交友的愛好,直接一個直播間號發(fā)過去:“就是這個博主。”
這是一個新博主,專欄頁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唯一的動態(tài)就是幾小時前結束的直播記錄。就在菲落親王一籌莫展,遺憾無法結交神秘大佬的時候,他身側一直保持安靜的元帥大人敏銳地指出了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
神秘大佬的直播間屬于喜瓜企業(yè)旗下,喜瓜企業(yè)十幾年間業(yè)務做得越來越大,旗下的分頻也越來越多,這段時間還進軍了短視頻主播等領域,神秘大佬的直播間恰巧是喜瓜旗下的產業(yè)。
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兩父子喜出望外,當即就要找蟲查詢神秘大佬的聯(lián)系方式,父子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元帥大人,后者了然及時把活攬下。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見到神秘老師,蘭塔心中別提多高興了,元帥大人久違的得到了雄子的撒嬌,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彈了好幾個小時的琴,蘭塔也累了,摸到學習竅門的興奮勁一過,他打了個哈氣,準備休息。臨走前因為擔心自己雄父又被忽悠著當了冤大頭,蘭塔特地叮囑:“雄父,您可別聽那些家伙吹噓,他們就是騙你錢,雖然家里有錢,但是雌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
看著蘭塔離開的背影,菲落親王后知后覺品出了一絲來自雄子的嫌棄,他扭頭看著抱著自己的雌君面露委屈:“安慕,蘭塔是在嫌棄我亂花錢了嗎?”
看著被自家雄子懟了委屈巴巴的雄主,元帥大人當即表態(tài):“當然不是,蘭塔只是擔心您被騙,雄主您心善,耳根子軟。”
“哦,是這樣啊……”
見自家雄主還有些遲疑,元帥大人及時轉移了話題:“雄主,您今天的聚會玩的開心嗎?”
聽見雌君問自己玩得開不開心,菲落親王眼前一亮,臉色瞬間由陰轉晴,開始細數(shù)今天宴會上交了多少新朋友,見了多少老朋友,當然還有他拍回來的那些“寶貝們”。
“……今天展會上有一批雕工非常好的長琴,象牙白,很漂亮,還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雙面鼓,說是西部的某個部落里特有的樂器,我還買了……”
菲落親王握著光腦眉眼飛揚,他仔仔細細地給自己的愛人分享自己新買的寶貝們,他在自己熱愛的領域發(fā)光發(fā)熱。
元帥大人安靜耐心地聽著菲落親王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或是心疼,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
菲落親王講了一通,忽然扭頭,他想到了蘭塔走前對他說的話:“安慕,蘭塔說你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會不會花太多錢了?”
元帥大人毫不猶豫:“當然不會,我賺錢就是給雄主您花的,您花錢會讓我更有賺錢的動力。”
雌蟲養(yǎng)家天經(jīng)地義,元帥大人可不管其他蟲怎么想,總之他樂意賺錢給自家雄主花,只要雄主高興,就算拿金子打水漂都行。
元帥大人是菲落親王的腦殘粉,要是寵夫有排名,他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扛把子,想當初他為了討菲落親王高興,大手一揮直接弄了個公司,養(yǎng)了一批做音樂的,順帶進軍了影視圈。當初只是為了哄雄主高興,沒想到企業(yè)干得紅紅火火,十多年下來也成了行業(yè)的龍頭公司。在東部,喜瓜企業(yè)的創(chuàng)業(yè)軼聞那是家喻戶曉。
沒錯,就是明允謹應聘的那個喜瓜企業(yè)。
能當元帥的蟲話術自然不差,幾句話就把委屈的雄主哄得高高興興,也沒有破壞雄主和雄子之間的感情,元帥大人得到了來自雄主的香香親吻。
菲落親王懶洋洋地靠在雌君的臂彎里,沒骨頭一樣地被元帥大人抱進了主臥,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夜色漸濃,到了該交糧的時候了。
*****
明允謹按照昨天直播的時間準時開播,一開播差點被房間里金光閃閃的炫彩禮物特效嚇得手一抖退出去。一架又一架飛行器接連不斷劃過屏幕中央,滾動不息,足足十個,反復變換的動畫重復了足足十分鐘,密密麻麻地爭先恐后將屏幕全部擠滿了。
耳畔禮物打賞聲音接連不斷,像是放煙花一樣刺|激著耳膜,在一堆閃光特效中,明允謹看見了昨天給自己打賞的小富豪,他咽了口口水。
【老師!我?guī)x來打call了!】
小富豪認識大富豪,一出手就是六位數(shù),直播間的榜一榜二正式出爐。
直播間的流量和主播收到的禮物價值相掛鉤,一旦觀眾給主播刷像飛行器這種霸王票禮物,平臺就會拉電子橫幅,富豪豪擲千金的舉動常常會為直播間增加熱度。二十個飛行器直接把明允謹?shù)闹辈ラg沖上了排行榜前十,引來了一大|波不明就里看熱鬧涌進來的觀眾們。
評論區(qū)一堆老板大氣,明允謹回過神來趕緊感謝送出霸王票的金主大佬,同時制止了對方持續(xù)刷禮物的大手筆。直播總共兩小時,刷禮物就會中斷直播,要是榜一大哥一直刷下去,今天他準備的課程就無法按時完成了。
明允謹無比真誠地謝謝了送出禮物的老板們,順勢開啟了今日話題:“今天我準備了一首很好聽的曲子,邀請大家一起來聽,曲子結束后有相應的教學環(huán)節(jié)和難題解答環(huán)節(jié)。”
明允謹?shù)穆曇羧岷洼p緩,說話時娓娓道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直聽他講話,話音落下,直播間的禮物特效逐漸消退。
【乖乖聽話,坐好小板凳開始準備享受音樂~】
【主播的聲音堪比天籟,我認真聽話!求主播多說點!】
【復議復議,樓上會說多說點!】
看著評論區(qū)一堆撒嬌求翻牌的評論,明允謹笑了一聲后開始了今日的直播活動。
考慮到昨天直播間觀眾們的水平,明允謹今天準備的曲子比昨天稍微難一些,需要些技巧性的靈活運用,比起昨天歡快的田園風,今天的鋼琴樂空靈飄渺,明允瑾為此特地準備了沙漏和搖擺指針。
沙漏倒轉,琴聲響起,滴滴答答搖擺的節(jié)奏里,夕陽的光輝下暮色四合,空靈的琴聲宛如置身于無邊曠野,一股風裹上了軀體,靈魂都變得輕飄飄。
那種撲面而來的自然之力,在龐然大物前油然而生的渺小感,震撼心靈。琴聲時而沉緩,時而激昂,鐘擺滴答聲漸緩,琴聲也逐漸弱去,仿佛掙扎的靈魂最終安睡。
【聽哭了!我竟然聽哭了,這正常嗎,我的眼淚嘩啦啦停不住!】
【我好像看見一個掙扎的靈魂在高歌勇進,一次次掙扎最后歸于塵土,嗚嗚嗚,樓主好厲害!】
【我不懂音樂,但是我知道一個東西,主播牛逼!】
【外行湊熱鬧,內行看門道,原諒我沒見過世面,主播中間過渡段不是四手連彈才能完成的嗎?樓主這就、這就彈出來了?!】
【對啊對啊,我也發(fā)現(xiàn)了,手都要快出殘影了!主播一個收尾的滑鍵我大概得學一個星期!】
【樓上的,自信點,把大概去掉。】
一曲結束,直播間瞬間熱鬧非凡,明允謹?shù)暮笈_又開始響起收到禮物的聲音特效,金光閃閃的特效不停閃爍,明允謹連攝像頭都來不及調整,趕緊開口阻止直播間的各位老板們:“大家先別著急刷禮物,大家也都發(fā)現(xiàn)了,今天的曲子比較難,所以我們要抓緊一些,如果今天的直播讓各位感到開心,再刷禮物也不遲,現(xiàn)在先讓我們一起欣賞學習。”
【好的好的】
【老師說的都對!】
【真是良心主播,其他主播都巴不得收禮物,倒是第一次見這種款式的。】
光腦屏幕前,菲落親王因為太感動捏著手絹擦眼淚,一時手慢沒來得及給明允謹送禮物。等他擦完淚眼朦朧的眼睛,他趕緊點開禮物打賞界面輸入平臺所能輸入的最大值,可還沒等他補上這晚到的打賞,就聽見明允謹為了節(jié)約時間的婉拒。與此同時,光腦上彈出蘭塔的一條新消息:【雄父,先別刷禮物,不要打擾大師教學。】
正準備豪擲千金的菲落親王緩緩刪掉了輸入界面的數(shù)值。
不能浪費大師的時間,不能給大師留下不好的影響,等到教學結束前,他一定第一個打賞!
雖然熱愛音樂但是一竅不通的菲落親王聽著明允謹細心的講解,屁|股底下像是扎了針怎么都坐不住,硬挨了幾分鐘后實在沒忍住撥打了自家親親雌君的號碼。
嘟的一聲后光腦立刻被接通,那頭傳來雌蟲冷冽中藏著溫柔的嗓音,菲落親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訴求:“安慕,你聯(lián)系到神秘老師了嗎?他現(xiàn)在正在直播,我們的小蘭塔在很認真的學習,老師還夸贊他了!”
聽著自家雄主的碎碎念,元帥大人好不敷衍每一句都有應答,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柔聲安撫自家雄主焦躁的心情,得到了承諾的菲落親王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元帥大人聽到光腦那頭一聲嘟后合上了光腦。
在他身側,秘書眼觀鼻觀關心,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后向元帥大人匯報了任務的進度,他書桌上的不遠處擺放著一個正在播放視頻的平板,里頭的主人公赫然是直播教學的明允謹。
“元帥,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并且往對方的郵箱中發(fā)送了一份邀請,郵件顯示的狀態(tài)暫時是‘未被查收’,我們手頭還有對方提供的光腦ID,是否要撥打對方的ID號碼進行進一步地聯(lián)系?”
“先等等。”
元帥輕輕抬手,平板上正在播放的直播界面飄過了幾條彈幕,那串熟悉的用戶名正是他雄子蘭塔的網(wǎng)名。
“等主播下播后再聯(lián)系,不要打擾蘭塔學習。”
元帥大人非常了解自家兩位雄蟲閣下,一個兩個都愛音成癡,他們此刻正聽的認真,要是此刻打攪了他們,怕是得心情糟糕一整天。
“聯(lián)系方式已經(jīng)到手了,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元帥大人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繼續(xù)道:“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必須把蟲弄到手,條件對方隨便開,蘭塔很喜歡這位老師。要到聯(lián)系方式后,確認對方的性別提前告訴我。”
明明菲落親王也很喜歡,卻只提起蘭塔殿下,元帥還真是亂吃飛醋。秘書心里吐槽,面上不顯點頭應是,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他徹頭徹尾明白自家老板是個寵雄狂魔。
菲落親王一通電話下來三句話沒有一句離開神秘老師,元帥的臉色都變了,提前問對方的性別,還真是做足了準備。
秘書內心腹誹,扭頭出了門。
這邊,明允謹又一次演示了今天的曲子,趁著大家閑聊的時間,他翻看評論區(qū)的留言,看到讀者的反饋后大致了解了情況。評論區(qū)主要分為兩派,一邊純聽音樂心情美麗,一邊感慨難度飆升,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打包給明允瑾送過去,讓他教導一番再安回去。
明允謹笑著安慰:“今天的曲子初聽是有些難,我看見好多評論說手指都打結了,哈哈哈,大家真是太可愛了。”
聽見明允謹談論曲子難度,評論區(qū)順勢出現(xiàn)一堆贊同附和的聲音,明允謹笑著打出了一個轉折:“但是也沒有那么難,只要我們學幾個知識點,勤加鍛煉就會出成果,好的,現(xiàn)在就讓我們一起進入今天的教學環(huán)節(jié)。”
【好的好的,已經(jīng)準備好錄屏了!】
明允謹調整攝像頭,剛剛打開準備好的五線譜稿,先是一個簡單的講解過程,他講的很耐心也很細致,一些看熱鬧的或是來聽音樂的蟲開始轉移戰(zhàn)場,直播間的人數(shù)有了一個小幅度的下降,但是最終穩(wěn)定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是昨天的三倍,明允謹?shù)闹辈ラg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三百。
【雖然聽不懂,但是主播的聲音很好聽,柔軟的像是天上的云,我已經(jīng)準備好被子睡覺了!】
【主播好認真好細心,為什么直播間的蟲這么少,我要刷禮物把主播送上去!】
時間過得很快,枯燥的樂理知識在明允謹?shù)目谥蟹路鸹盍似饋恚u論區(qū)打出一片“聽懂了”,與此同時還有一堆辛苦和送花花,見狀明允謹高興地笑彎了眼睛:“聽懂了就好,我不辛苦,今天又是成就感滿滿的一天!好啦,今天的時間差不多了,還有什么想說的想問的,快快在評論區(qū)打出來哦!”
設好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評論區(qū)一堆舍不得的彈幕,評論區(qū)幾個愛熱鬧的甚至大膽猜測,明允謹急匆匆下播是因為什么。
【主播家里一定是有蟲等著,否則夜晚生活如此美好,獨守空閨寂寞冷,獨身蟲蟲可忍不住!】
【哈哈哈哈,樓上腦洞真大,說不定主播只是困了想睡覺呢~】
【睡覺?什么睡覺,是我想的那種睡覺嗎?我昨晚夢到主播了,他抱著我在我耳邊唱歌!】
【樓上,這夢可真是一做一個不吱聲,我也想要做這樣的美夢!】
【所以,樓主到底是不是單身(口叼玫瑰,勾手指)?】
看著評論區(qū)一大串嘻嘻哈哈的猜測,明允謹沒否認,他笑著安慰說明天準時上線。不得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他不想拖課,實在是他不能拖課,門外他的乖乖一直守著。乖乖怕他辛苦,一分一秒都抓緊,生怕他累著。
想到戈登,明允謹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他走了神。
【現(xiàn)在可以送禮物了嗎?】
一條金燦燦的彈幕劃過評論區(qū),是沉寂許久的榜一大佬,剛剛開了小差的明允謹一愣,他點了點頭,下一刻界面上突然響起了響亮的打賞聲。
【用戶11111打賞90個飛行器,恭喜用戶111111成為“熱愛音樂直播間”的排行榜第一名~】
平臺單個用戶的最大交易額是三百萬,折算下來就是一百個飛行器,加上開播前刷的禮物,正正好是榜一大哥打出來的金額,榜一大哥沉默無聲,但是一出手闊綽得驚掉下巴。
饒是明允謹當慣了少爺,也被榜一大哥的闊綽驚呆了下巴,手里一個大動作,不小心把攝像頭的角拍歪了,鏡頭偏移,好巧不巧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下巴,淺色唇畔一閃而過。
同樣被豪擲千金震驚的評論區(qū)又一次炸開了鍋,一堆蟲蟲大喊活久見求老板翻牌,有幾個守著直播間的蟲蟲注意道明允謹一閃而過的漂亮臉蛋,大呼主播露臉,不過這些評論都被一波接著一波的打賞壓了下去。
直播設置好的時間到了,明允謹瞬間被彈出了直播間,剛剛熱鬧非凡的直播間瞬間變成了黑屏,明允謹看著平臺上的收益金額,許久沒有回神。
兩場直播他口袋里頭就多了一百多萬,他這不是在做夢吧?
明允謹從前從未操心過錢財,自然不知道曾經(jīng)自己的獨奏門票千金難求,他也不知道他獨樹一幟的的音樂給野蠻的東部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乖乖,我剛剛賺了……”
門口等待許久的戈登敲門進入,明允謹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正想和對方分享這個好消息,光腦忽然鈴聲大作,那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明允謹下意識拒接,蟲族世界也有詐騙電話。然而兩秒過后,明允謹?shù)墓饽X忽然收到一條短信,發(fā)信方表明了喜瓜企業(yè)的身份,與此同時,剛剛撥打的電話號碼再一次出現(xiàn)在光腦界面上。
視頻接通,明允謹看見了一位西裝革履、自稱是喜瓜企業(yè)HR的的精英人士。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這是要雙喜臨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