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3)
第六十一章 “萌物偵探團出發!”
文/二次方天
墨千涸平安落地。
劉倘大喊著“關冰箱”, 兩人一起用力將冰箱上下兩扇門關上,將大部分香氣封鎖在了冰箱里。
兩人剛一退開,普佟就撞到了冰箱門上。
她的眼中似乎看不見墨千涸和劉倘二人, 只是盲目地在冰箱門上摸索,嘴里不停重復:“零食!小吃貨好餓!零食!小吃貨好餓……”
劉倘見她這樣有些擔心。
墨千涸拉著劉倘往外走:“一會兒香氣消散了, 她就能冷靜下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找相薌。”
劉倘權衡了一下, 相薌那邊情況更加緊急,于是憂慮地跟著墨千涸走出了廚房。
走到更衣室門前,老誠和房逸染已經找到了藏在里面的竊聽器和攝像頭。
兩人正站在更衣室外的走廊上,有點晃神。
房逸染吞咽著道:“剛剛好香, 我差點沒忍住往廚房跑。”
墨千涸沒有接話,拿過他手里的攝像頭,幫他別在領口。
劉倘將廚房里的攝像頭別在自己領口處,有意將攝像頭對著幾人掃了掃,才轉頭看向前方黑暗的走廊。
“走吧。”他舉起地圖,對其他人說。
獵豹四人在黑貓家門外蹲守了沒一會兒, 就看到金毛犬出現在了他家門外。
熊貓瞬時警覺:“金先生?他怎么會在這兒?”
負責技術部分的丹頂鶴回答他:“應該就是他將掛件落在黑貓的茶點室里了。”
熊貓立刻起身,準備下車去叫住金毛犬:“不行, 不能讓他去,太危險了。”
獵豹一把將他按住:“你特么是不是昏頭了?!
“你可以下去, 下去了就別再參與本次行動了!”
熊貓愣了愣,掙扎了片刻,最終放棄了下車的想法。
他們調查了萌物非法買賣這么久,總算要抓到源頭了, 不能在這個時候退出行動。
熊貓緊盯著車窗外, 看著金毛犬按響了門鈴。
黑貓從里面打開門,對他笑臉相迎。
丹頂鶴驚悚道:“不對啊, 隊長從店里下班后,我們很快就來了黑貓家門外,沒見到他回家。他是怎么從店里轉移到家里的?”
豹女看著自己的情敵金毛犬,有些神游和嫉妒,卻不忘分析現狀:“估計他超了近路,比我們先回到這兒吧。”
熊貓贊同道:“我也覺得是。畢竟隊長去我們之前匯合的地方,然后我們再來這里是要繞遠路的。”
丹頂鶴沒有被說服:“他們不是還要打掃店里衛生嗎?不至于快到這種程度吧?”
獵豹皺眉,沒有應聲。
金毛犬很快進了黑貓家門。
熊貓的拳頭死死握緊。
豹女回頭看了看熊貓的動作,心里萌生出某種不切實際的希冀。
說不定,金毛犬喜歡的是黑貓店長呢。
她想。
正在這時,丹頂鶴驚呼起來:“你們快看茶點室里的監控!”
豹女和獵豹都看向了車里的顯示屏,只有熊貓還眼睛不眨地盯著黑貓家門。
從顯示屏上可以看到,茶點室專門用來圈養萌物的玻璃房被打開,幾只小萌物從里面跑了出來。
它們似乎在看手里的什么東西,但那里空空如也。
獵豹等人從竊聽器里可以聽到這幾只萌物正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但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然后那只被稱為“酷哥”的萌物,徑直走向了豹女偷放在用餐區的攝像頭。
他將攝像頭拿起,對著自己拍了個大特寫,又對著其他萌物拍了幾個大特寫,然后將其安置在了自己身體的某處。
看高度,丹頂鶴猜測應該是胸前。
面包車里,三名正盯著顯示屏的動物警察都感到一絲震驚。
這些萌物的行為看上去,就好像他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樣,行動迅速,目標明確。
丹頂鶴聲音有些緊繃:“他們怎么知道攝像頭被藏在那里的?又怎么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的?”
豹女則指著另外幾個屏幕道:“你們看其他幾個攝像頭。”
接著他們就發現,其他幾個攝像頭也都被萌物發現并拆下。
這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魔幻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受。
另一邊,熊貓確認金毛犬很快從黑貓家里出來才稍稍松了口氣。
然而在金毛離開前,他與黑貓擁抱了一下。
熊貓感覺自己額頭的血管要爆掉了。
直到金毛犬徹底離開,熊貓才轉頭注意三名隊友那邊的情況。
此時他們都有些呆滯地注視著顯示屏。
獵豹眾人看到那幾只萌物似乎攜帶著攝像頭和竊聽器,正快速在店里的走廊穿行。
穿過很多道門,曲曲折折,卻一直沒有盡頭。
獵豹不知道哪一件事更讓人意外。
是萌物自己跑出玻璃房,并攜帶攝像頭亂跑,還是茶點室后面居然還有那么漫長曲折的空間。
房逸染走在劉倘身旁,注意著道具地圖上顯示的路線,用“萬/能/鑰/匙”打開一扇又一扇門。
“萬/能/鑰/匙”的使用是有時限的,超過兩個小時就會失效,所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一路上,劉倘四人似乎一直在往下走,直到來到一個三岔路口。
左邊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右邊則是往上走的樓梯。
地圖上顯示,他們得往樓梯方向走。
然而老誠卻望著甬道若有所思。
他抬手扯掉房逸染領口的攝像頭,轉身往甬道走去。
房逸染被扯得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罵罵咧咧:“你這老狗想干嘛?!”
老誠回頭沖其余三人笑道:“既然要幫警方查案,當然得把他們進行違法買賣的地方拍下來吧?”
說完他還意有所指地說:“說不定,還能遇上個熟人。”
墨千涸同意老誠的想法,開口道:“我們這邊時間很緊,你自己一個人去可以嗎?”
老誠勾唇:“我可是‘無間地獄’的囚徒,你們都死了,我都不一定會死。”
墨千涸點了點頭,沒有說跟他怎么匯合,或者后續什么安排,沉默地拉著劉倘上了樓梯。
房逸染本來也不在乎老誠的死活,頭也不回地跟上了前面二人的腳步。
劉倘回頭看了一眼老誠,道:“席先生,一切順利。”
老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竟覺得劉倘這句話有點窩心。
他迅速壓下內心泛起的那點柔和,轉頭走向甬道深處。
“它們分開行動了?”面包車內,丹頂鶴驚嘆。
獵豹不得不感到有些佩服:“這些萌物似乎真的存在智慧。”
豹女好奇:“它們會去哪兒呢?”
熊貓很是訝異:“這店下面的結構是不是也太復雜了?這個店長是什么時候進行的改造?”
老誠來到甬道盡頭,還好盡頭的門沒有關死,留了一條縫隙。
門另一邊的光透過門縫照進來。
還能清晰地聽到各種發動機的轟鳴聲和金屬撞擊的聲音。
老誠舉著攝像頭對自己進行了一個大特寫后轉向了門縫外。
停留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俯身鉆出門外。
被綁架的舒暮恢復意識的時候,感到背后有些冰涼。
他伸手朝后摸了摸,發現自己背靠著的是結實的金屬欄桿。
“抓緊時間!”他聽到了一聲耳熟的女聲。
他很快想起來,是那鳥女的聲音。
難道他回到了茶點室?
舒暮稍稍安心了一下。
緩緩睜開眼,他感到光亮有些刺眼。
瞇著眼皮讓雙目漸漸適應外面的一切。
隨著視野逐漸清晰,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比他體型稍大一點的金屬牢籠中。
舒暮徹底清醒了,心跳急促起來。
難道是因為他逛街的時候亂跑,所以店長要懲罰他,把他關進了籠子里?
他抓著鐵籠的欄桿往外望去,才看清四周全是跟自己一樣的萌物,被單個單個地鎖在籠子里。
他們大多蜷縮著,嘴里發著意味不明的聲音,好似饑餓到癱軟無力。
更遠處是好幾輛鐵皮大貨車。
這里顯然不是在茶點室里。
這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廠房,穿著灰色制服的各種動物人,正在一批一批地將裝有萌物的籠子搬上貨車車廂。
紅羽鳥女正指揮著其他人加快速度。
舒暮聽著熟悉的汽車轟鳴聲和貨箱搬運的聲音,終于明白了一切。
他們之前在茶點室偷聽到的聲音,原來來自于這里。
舒暮看向眾多的萌物,總算知道鳥女和店長口中所謂的‘點心’,原來指的是自己這種萌物。
他忽然想到,自己在逛街時看到散落的高級零食,以及最后被綁架,或許都不是意外。
這些也許、大概都是店長一開始跟鳥女他們設計好的。
回想到自己千方百計想跟著象太太出門逛街,最后卻中了店長有意安排的綁架計劃,舒暮悔不當初。
要知道,象太太一開始可是挑中的老誠啊。
他就應該讓老誠去的,何必斗這個狠。
真是鬼迷心竅了,自投羅網的大傻子。
“老誠?”舒暮正想著,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聲影從不遠處的車底跑過。
那是穿著灰色連體衣的老誠。
他似乎是在車底安裝了什么東西后,轉身離開。
“老誠!老誠!救命啊!我在這里!”舒暮大喊起來。
老誠聽到了舒暮的叫聲,循聲看了過來。
老誠看清是誰在叫自己時,心底已經暗罵起來:“蠢貨,這么大叫,我就是想救你,也救不了啊。”
果然,搬運工也被舒暮的聲音吸引了過來。
“叫什么叫,省點力氣吧!”一名搬運工狠狠踢了籠子一腳。
驚得舒暮往后退了退。
“要不在給它一針吧?”另一名搬運工開口道。
“不行,麻醉使用太多,影響品質,讓他叫吧,反正車廂隔音。”
說著幾名搬運工將關押舒暮的籠子抬起,往貨車車廂走去。
老誠如今本就只有一次道具使用機會,不可能浪費在這個蠢貨身上。
他也不可能在一群NPC眼皮子底下救下舒暮。
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想救人。
“老誠!救我,求求你了!”舒暮還在喊,卻見老誠已經走到一扇門前,順著門縫準備離開。
見老誠要放棄自己,舒暮想起人生里曾經一次又一次被放棄的經歷。
比如生下來就被父母丟在老家不管,成為留守兒童;因為不好好學習被老師放棄;不務正業被奶奶放棄;東窗事發被團伙領頭人放棄……
他的內心涌起深深的恨意。
舒暮抬手指向老誠的方向,玉石俱焚般大喊起來:“那邊,那邊還有一只萌物!你們趕緊去抓他啊!”
老誠聽到那尖利的喊聲,微微一愣。
他回頭看去,就見舒暮氣急敗壞地指著自己,而搬運工直接無視了他的叫喊。
真蠢啊。
老誠想著轉身離開。
在徹底消失在門后之前,他重新探出頭,沖著舒暮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
舒暮看到,老誠用口型說了四個字:一路順風。
眼前的貨車車廂門被重重關上,也徹底斷絕了他被救的希望。
面包車里獵豹等人看到老誠那邊的鏡頭,已經驚呆了。
熊貓吞吞吐吐道:“這茶點室……居然能直接通往這……么大一個廠房?”
第062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4)
第六十二章 “專屬直播。”
文/二次方天
豹女看到了鏡頭外那些被關在鐵籠里的萌物, 說:“這已經是人贓俱獲了吧?隊長我們是不是應該行動了?”
隊長獵豹皺眉搖頭:“我們不知道這個廠房具體在哪里,如果想從茶點室去往廠房,現在闖入茶點室不合規。”
丹頂鶴點頭:“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把貨運到哪里。反正現在攝像頭和竊聽器被那只萌物安裝在了車底, 我們就先看看貨品銷售下游,到時候一起拿下。”
獵豹聽到這兒眉眼舒展開來:“對, 我們直接在他們交貨的地方人贓俱獲, 然后反過來查到廠房,這樣就能查回到店長身上了。”
熊貓鼓起自己厚厚的手掌:“妙啊!這些小萌物真是立了大功!”
老誠剛回到甬道,就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好感值有了大幅提升,一口氣漲到了“86”。
正在爬樓梯的三人好感值也有了不同程度的上漲。
墨千涸看著手臂上的“69”, 聽到“隔墻有耳”里傳來的豹女那邊的聲音,淡淡道:“看來老不死那邊進展得挺順利。”
金發偶像相薌被黑貓拎著,在地下走了很久之后,來到了一棟獨棟別墅里。
她稍微估算了一下時間,意識到當初騙子老誠被帶去治療的地方應該不是這里。
這段路上花費的時間太長,當時黑貓帶著老誠離開的時間, 不足以讓他走一個來回。
或許她要經歷的與騙子老誠不同?
相薌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心底冒出那么一點僥幸心理:
或許店長對她的好感值很高, 只是讓她做一下類似于萌寵直播之類的事。
只要她配合對方的指令,應該就不會吃太多苦頭。
她被店長拎到客廳放下。
這屋里的裝修非常有品質, 一看就價格不菲。
相薌見過大世面,也不免感到有些奢侈。
“看來販賣萌物的生意的確很賺錢。”她這樣想著,一時忘了擔心自己的安危。
很快,黑貓店長家的門鈴響起。
黑貓打開門, 相薌好奇地往外張望, 就看到了來過店里兩次的金毛犬。
金毛犬有些羞赧地沖店長表達了歉意,想拿著自己忘在店里的鑰匙掛件直接離開。
黑貓卻邀請他進門坐坐。
“今天把‘小絨花’帶回家了, 想做一個專屬svip客戶的萌寵直播,您有興趣地話,可以來看看。”
金毛犬聽到這話,先順著黑貓的指引往里面望了望。
他看到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的小絨花,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它長得真甜,真可愛,不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驚艷到。”
黑貓給金毛犬拿出一雙拖鞋,道:“你先陪小絨花坐坐吧,就當幫我看著她。我去直播專用的房間調試一下設備。”
金毛犬每次在店里看到小絨花,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像此刻這樣乖巧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見。
他想試試撫摸它一下,于是有些羞赧地低頭換鞋進門,嘴里磕磕巴巴道:“那,那就打擾了。”
黑貓在客廳的桌上放了一杯果汁,道:“你渴了可以喝果汁,雖然不是新鮮榨出來的,但品質很不錯。”
金毛犬點頭,有些局促地挑選了離小絨花最近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距離小絨花大概有一人寬的距離。
金毛犬認為這樣的距離不會讓小絨花感到威脅。
相薌其實完全不害怕他。
此時金發女孩思考的是,如果店長要拉著金毛犬一起直播,估計更不會是過于殘忍的內容。
畢竟這金毛犬明顯是個小白花,心思敏感又單純,經不起嚇。
金毛犬動作緩慢又輕柔的轉身,看向小絨花,見小絨花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便大著膽子抬手摸了摸對方的發頂。
他沒注意到,放置在店長客廳的監控攝像頭轉了轉,正對著他,好似在認真觀察。
相薌被觸碰了之后,有些憤怒地抬頭看向金毛犬。
但她隨即想到,這金毛犬說不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于是又緩和了表情,沒有揮手拍開對方的手,也沒有躲開對方撫摸。
黑貓店長回到客廳時,看到的就是一狗人一萌物相處融洽的畫面。
他的表情不易察覺地變了變。
看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畫面。
相薌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好感值有所下滑。
她想著,或許店長對自己的好感值降低,會讓她躲過那不知道會是什么內容的直播,索性一把抱住金毛犬的腰身,表現出親昵的樣子。
這讓金毛犬很是受寵若驚,一臉欣喜地看向黑貓店長。
黑貓店長保持住毫無破綻的微笑,沖他道:“看來小絨花很親你。”
相薌能聽出來,黑貓說話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她愉快地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好感值再一次降低,正準備發起新一輪行動,就被黑貓伸手拎了起來。
很明顯,黑貓店長并不想讓她做出“反常”的舉動。
黑貓出于禮節,還是詢問了金毛犬要不要參與今晚的直播。
但顯然他已經有些不愿意對方出現,影響小絨花在觀眾心中的形象了。
金毛犬也有些害怕鏡頭,擺擺手婉拒:“下次吧,我今天有些蓬頭垢面的。”
黑貓彎了彎眼睛,道:“不如明晚吧?您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相信觀眾看到您來參加,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金毛犬有些招架不住這夸贊,一邊拿上鑰匙掛件表達感謝,一邊飛快換鞋,有些落荒而逃的窘迫。
直到金毛犬走出門,即將離開,黑貓才溫柔開口:“金先生,我知道您今天遇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金毛犬愣了愣。
他以為這種事情,對方是注意不到的。
畢竟茶點室每天迎來送往,招待了那么多客人,黑貓店長又怎么會注意這樣微不足道的自己呢。
黑貓抬眼看向金毛犬,雙目柔和道:“您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值得更好的人專心待您。請您不要氣餒,繼續勇敢做自己。”
金毛犬的眼里涌出淚花,他注視著眼前英俊的店長,壓抑著哭腔回答:“謝謝您,店長先生。您的安慰對我來說非常受用。”
誰能拒絕一位帥哥的安慰呢。
黑貓張開手臂,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給您一個鼓勵的擁抱嗎?”
金毛犬愣了愣,有些遲疑的點點頭。
黑貓溫暖的懷抱就這樣環住了他:“如果您需要安慰的時候,可以隨時找我傾訴。”
天吶,這是真實發生的嗎?!
一直到金毛犬離開,他都有些神思不屬。
他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居然存在這樣溫柔細膩又這樣英俊的人。
等在客廳里的相薌,有些一言難盡地注視著黑貓。
黑貓不是已經有鳥女這個情人了嗎?為什么還要招惹金毛犬?
這是什么奇怪的攻略游戲嗎?海王養魚?
在一個純情少男受到情感傷害時,用這種知心哥哥的身份趁虛而入。
太無恥了。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心思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
因為店長拎著她走進了所謂的“直播專用房間”。
房間里光線還算亮堂,但正因為光線很好,才讓相薌看清房間里的布置后,更加毛骨悚然。
房間中心放置著一個結實的金屬臺面,看上去很像她曾經客串的刑偵電影里,驗尸官用來驗尸的桌子。
桌子四周架滿了攝像頭,同時還有相應的顯示屏,顯示著當前攝像頭拍攝出的畫面。
地上鋪著一層挺厚的塑料膜。
黑貓的鞋子踩在上面時,會發出讓人汗毛倒豎的摩擦聲。
而這些都不是讓相薌最害怕的。
讓她最害怕的是,金屬臺旁有張更大的桌子,桌面有微小角度的傾斜,上面整齊排列著很多金屬器具。
這些器具閃著寒光,一看就能對人進行慘無人道地折磨。
相薌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了。
她開始瘋狂掙扎,卻怎么也無法從黑貓的手里逃脫。
她越掙扎,黑貓臉上的笑意就越深,對她的好感值也一直上漲,很快就突破了“90”。
黑貓用幾根皮帶將相薌拴在了桌面上。
他播放起一首悠揚的樂曲,戴上口罩遮住面部,戴上透明的護目鏡保護雙眼,看向周圍的攝像頭,隆重介紹道:“各位尊敬的svip客戶,今天的直播,我為大家帶來了最受歡迎的小絨花!
“正如你們所見,它依然如在店里一樣,充滿活力,且不服從、不親人。
“這樣的反骨,敲碎起來是最有觀賞性的,不是嗎?”
某一個屏幕上,開始翻涌起一些彈幕,讓相薌意識到,這整個過程的確是有動物人在實時觀看。
她用力去扯自己腰間的皮帶,卻怎么也掙脫不了。
“使用道具,我得使用道具逃脫。”她想著,翻看系統背包。
除了墨千涸送給自己的“護心鎖”,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有用的保命道具。
她倒是有一個可以麻痹自己痛覺的道具。
可是她只剩下一次道具使用次數,如果麻痹了自己,就無法使用保命道具,真正面臨死亡時,她將毫無勝算。
這時她聽到黑貓對攝像頭道:“先給各位客人一點開胃小菜吧。不知道各位客人希望我從哪里開始呢?”
屏幕上的彈幕開始熱烈地翻滾起來。
黑貓微笑著道:“客人‘萬物湖之主’說,最討厭小絨花那尖銳的指甲,曾經劃傷過他。
“那我們就先將她那惹人厭的指甲,一根,一根,拔掉吧。”
直播間里很快響起了相薌撕心裂肺的尖叫。
副本直播間的彈幕此時也是一片尖叫,雖說在各個副本里,玩家的死法千奇百怪,但這樣純粹而漫長的折磨卻不多見:
“啊啊啊啊啊!我一開血腥畫面屏蔽,就全屏馬賽克了!”
“不要觀看!不要觀看!不要觀看!”
“救命!這也太慘了!”
“我的手指都幻痛了!”
“兄弟們,我先切其他鏡頭了,這邊真的承受不來。”
劉倘三人來到黑貓住宿所在別墅時,第一時間并沒有聽到相薌的哭喊。
直播所用房間做了很好的隔音處理,整個別墅在此刻竟有些靜謐。
直到按照地圖來到門前,他們隔著門才聽到降低很多倍的痛呼。
女孩的叫聲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么尖利刺耳,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房逸染聽到聲音,很難想象對方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折磨。
他擔憂地看向劉倘和墨千涸,道:“我們怎么救她?”
相薌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太過痛苦,就連墨千涸聽著也很是不忍,面色沉郁道:“得看看里面什么情況。”
劉倘仿佛能從對方的聲音里聽出痛感,臉上已經戴上痛苦面具。
他詢問:“有什么透視類的道具嗎?或者隱身之類的道具?”
墨千涸低頭翻看起自己的系統背包,倒是房逸染先開口了:“我有一個‘NPC視我為空氣’,可以讓NPC看向使用者時,自動忽略掉對方的存在。”
墨千涸挑了挑眉。
這人似乎總是能拿出一些使用場景非常受限的道具。
于是他揚了揚下巴,示意房逸染使用道具。
三人被房逸染選擇為道具作用對象,身前出現了一個扇形圖作為倒計時。
完整的圓形很快開始一點點減小面積。
房逸染深吸一口氣,抬手打開房門。
相薌已經處在斷氣邊緣的叫聲,伴隨著悠揚的古典樂,清晰地從房間里傳出來。
第063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5)
第六十三章 “你是這世上最上等的‘點心’。”
文/二次方天
劉倘三人聽到房間里傳出來的聲音, 都是一驚。
劉倘忍不住感慨:“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原來這么好?”
房逸染沒有心情吐槽劉倘的重點,率先走進了房間。
此時黑貓正在挑選下一個使用的器具,余光中好像看到了什么晃動。
他轉頭朝直播房間門口看去, 就見那門不知為何自己打開了。
這讓他有些奇怪。
房逸染正好站在門縫旁邊,被黑貓的眼神盯得汗流浹背, 不敢挪動分毫。
就見黑貓沖著他徑直走來。
他嚇得雙腿發軟, 被后進來的墨千涸往旁邊拉了拉,一整個朝墨千涸跪了下去,與地面的塑料膜摩擦,發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黑貓的身影整個籠罩住房逸染, 讓他心下惶惶。
好在對方踩在塑料膜上的響聲掩蓋住了他下跪的聲音。
那龐然大物只是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門鎖,又看了看門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后,就關上了門。
房逸染總算松了口氣。
回過神時,見自己跪在墨千涸面前,難免有些尷尬, 趕緊爬了起來。
墨千涸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道具遞給他,道:“壓歲錢。”
房逸染:“……”
劉倘此時已經研究好了攀爬路線, 讓房逸染先爬上去:“你跟相薌比較熟,她應該會更愿意跟你交流。”
房逸染也不推辭, 迅捷地爬了上去。
其實通過四周的顯示屏,房逸染已經能看清相薌如今凄慘的樣子。
但踩在臺面上后,他仿佛才真正面對相薌經歷的殘忍折磨。
她的血已經將公主裙全部染紅,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
四肢也出現了超出生理極限地彎折。
場面只是看看都讓人肝膽俱裂。
副本直播間的觀眾, 本來特地將鏡頭調到劉倘等人的視角, 就是為了躲開相薌的畫面,此時還是被拉了過來:
“太慘了, 太慘了,這個副本的玩家真是太慘了。”
“如果讓我要受到這樣的折磨,那我寧愿直接死掉。”
“我開了血腥畫面屏蔽,現在我的屏幕里,房逸染背后是一團馬賽克,面前也是一團馬賽克。”
“神金,害我笑了一下。”
相薌似乎是被黑貓注射了什么藥劑,始終保持著意識地清醒,沒有昏過去。
見到房逸染出現在視野時,她的瞳孔縮了縮。
女孩的身體實在太痛了,沒有一點力氣,甚至連轉頭都做不到,只能臉朝向天花板,稍稍轉動眼珠,用余光瞧房逸染。
余光所能看到的是模糊的身影,所以相薌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覺。
“你來了嗎?還是……我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她用氣聲說。
房逸染不敢觸碰此刻瀕臨死亡的相薌,他開口低聲道:“我們會想辦法救你,你撐住。我,我這里有止痛的道具。我記得我有的。”
說著房逸染趕緊翻找背包。
相薌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沒有露出笑容,但眼角還沒干涸的生理性淚水不自覺滑落,語氣里帶出了一絲笑意:“啊,不管是不是幻覺,能見到你,就挺好。”
房逸染沒有細究對方話里的意思。
他找到了屏蔽痛覺的道具,正要使用,卻發現自己的道具使用次數已經為0。
他轉頭看向劉倘,就聽躺著的相薌道:“不要使用屏蔽痛覺的道具,我要忍住。”
女孩似乎是確認房逸染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以為是自己的求生本能塑造出了一個房逸染的幻象,來讓自己使用道具。
但她不能使用。
她只有一次使用道具的機會,得留給保命道具。
劉倘此時也爬了上來,雖然使用了被NPC忽略的道具,他也盡量減少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雖然他也通過屏幕看到了相薌的狀態,但直視時還是被這駭人的畫面嚇到了。
他不自覺地開始共情對方身上每一處疼痛。
相薌還在自言自語:“快了,好感值已經99,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就能通關了。
“只有一直痛覺敏銳,我才能表現出讓這黑貓滿意的痛苦狀態,才能繼續獲得好感值。
“所以我不能使用道具。我可以的。”
她自我鼓勵般,繼續說著。
房逸染聽到這兒十分心疼,這人為了活下去真是拼盡力了全力。
黑貓聽到相薌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語,轉過身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詢問:“小絨花,在說什么呢?”
相薌沒有理他,繼續道:“我可以的。”
黑貓此時視線看向相薌身旁的血跡,眼神變了變。
他總覺得那血跡有些不對,好像有什么東西正放在血跡之上。
伸手在血跡上空揮了揮,沒有摸到任何東西,他才收回手,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過于多疑了。
房逸染和劉倘此時為了躲避黑貓的手,又躲回了地面。
墨千涸已經將他攜帶的竊聽器和攝像頭安裝在了不起眼的位置,好讓獵豹四人看清黑貓的惡行。
房逸染有些焦急地詢問墨千涸:“有沒有什么辦法救她?”
墨千涸聽完劉倘對相薌狀況的描述,道:“只能讓她自己賭一賭,不然就算我們把她救下來,她已經傷成這樣,也活不了多久。后續沒有渠道獲得足夠的好感值,她只能在副本里等死。”
房逸染不同意墨千涸的辦法,自顧自地打開背包翻找起來。
他應該能找到些什么的。
可是他抽到的道具都是些沒用的玩意兒,根本救不了命啊。
黑貓確認臺面沒問題后,舉起了一柄工藝精良的尖頭錘,對攝像頭優雅道:“那么今天,就讓我們用這一錘,結束直播吧。”
說完,還沒等房逸染反應過來,黑貓已經將鐵錘重重落下。
錘子狠狠砸向相薌胸口。
她似乎已經對疼痛麻木,此刻并沒有感到多么痛苦。
但胸骨碎裂,內臟被砸碎的沖擊,依然強烈到讓她無法發出一點點聲音。
她的血濺射到黑貓的臉上,讓對方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血從相薌的口腔里咳了出來,她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她明白自己已經在死亡邊緣。
系統知道相薌無法查看自己手臂上的好感值,所以很貼心地將數值投射在她視線前方的天花板上。
[好感值:99]
相薌背包里的“護心鎖”自動觸發,讓她又在死亡邊緣多茍延殘喘了幾秒。
眼前的好感值始終卡在“99”。
“是我該償還自己的罪孽,本該如此。”
相薌想著,瞳孔漸漸擴散,最后一口氣也在迅速消散。
房逸染站在金屬臺下方,聽到相薌咳血的聲音一點點停止,心底地絕望跟著蔓延。
他不知道相薌曾經虐貓的事,在他眼里,對方只是一個足夠努力、業務能力強但不夠禮貌的后輩。
雖然傳言中,她有些“努力”的手段讓人不齒,但并不是個壞人。
不應該有這樣凄慘的下場。
劉倘無聲唏噓,拉著房逸染往門外走。
他提醒魂不守舍的對方:“道具時間快到了,不論是‘NPC視我為空氣’,還是‘萬/能/鑰/匙’。我們想活著就得馬上回去。”
墨千涸主動走上前,隔開劉倘和房逸染,扶著房逸染往外走去。
劉倘回頭看向顯示屏里的相薌,有些惆悵地想:
如果相薌是因為曾經虐殺過貓而必須受罰,那此刻她被折磨成這幅不成人形的樣子,已經算是償還了那份罪孽吧?
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小男孩的眼底泛起一點流光,手指小幅度動了動。
一陣微小的擾動從他的指間散開,如同漣漪般擴散向黑貓。
黑貓臉上一滴相薌的血往下滑落,停在了他的嘴邊。
他感到一絲癢意,伸出舌頭舔了舔血滴,嘗出了脆弱生命的甜美。
黑貓看著已經雙眼無神的相薌,笑著道:“小絨花,你真是這世上最上等的‘點心’。”
相薌即將徹底散掉的意識,看到天花板的數字動了。
[好感值:100]
[恭喜玩家成功達成通關條件,檢測到您當前狀況特殊,將自動為您登出副本]
被墨千涸扶到門外的房逸染,聽到系統播報相薌通關,一臉驚喜地回頭看去。
就見黑貓正在一邊處理相薌的“尸體”,一邊跟直播間的客人們告別。
好像剛剛只是房逸染幻聽。
劉倘看出了房逸染的不確定,對他肯定道:“系統的確通知了,相薌已經成功通關。我們趕緊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給獵豹他們了。”
房逸染這才有些虛脫地回過神,勉力支撐起自己柔弱的小身板往回走。
副本直播間里一片“臥槽”飄過:
“我宣布這相薌以后就是我偶像了,這都能挺到通關。”
“太狠了,太牛了,網友問我為什么跪著看直播。”
“如果必須做到這種程度才能通關,那之前0%的通關率也合理了。”
“恭喜相薌成為‘牛坑甲肆’有史以來第一名通關玩家!”
“相薌勇敢飛,香氛永相隨!”
“她能成為頂流還是有點東西的。”
面包車里,通過墨千涸安裝的攝像頭,獵豹四人也看到了萌物“小絨花”被折磨致死的一幕,不禁都后背發寒。
豹女尖聲道:“太殘忍了!隊長,我們進去拿人吧!”
獵豹按住豹女的肩膀,道:“現在我們去,就是非法闖入,視頻也是偷拍,不能作為證據。我們必須等抓住貨車那邊的人后,再一網打盡。”
正被鎖在貨車后備箱里的舒暮,此時聽著周圍其他萌物的咿咿呀呀的聲音,心煩意亂。
“有玩家嗎?!有嗎?!”他高聲喊道。
響應他聲音的,依然是一片語意不明的童聲。
他得想辦法自救。
舒暮非常明白這一點。
他快速翻找自己的背包,想找到一個能逃脫當前處境的道具。
翻看了一遍,發現都是些在當前情況下無用的東西。
沒關系。
舒暮盡量讓自己冷靜。
他還有本命技能“麻醉”。
只要等到有人給他打開籠子,將他轉移出去的瞬間,他使用技能將周圍的人放倒,就能順利逃脫。
做好這個計劃,他安靜下來,任憑周圍的萌物還在吵鬧不停,也安心了許多。
他抱緊雙腿,雙眼直視黑暗,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騙子老誠。
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等他逃出去了,一定要狠狠報復他。
舒暮咬牙切齒地想。
丹頂鶴此時看向另外一個顯示器,匯報情況:“貨車到達目的地了,暫時分析不出他們是在哪里進行交易,我立刻找技術部比對。”
獵豹點頭:“他們做這個生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會只做今天一天。我們盡快比對出具體位置,然后倒推他們的倉庫位置,在他們下次交易時進行抓捕。”
熊貓義憤填膺:“是!我這就寫申請,讓局里多派一些人配合我們下次行動!”
豹女想到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將這惡魔繩之以法,就心情煩悶。
此刻車已經停回警局,她打開車門下去,想出門透透氣。
第064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6)
第六十四章 “越權使用Boss能力, 將受到懲罰。”
文/二次方天
另一邊,劉倘三人迅速離開了黑貓店長家別墅。
在地下通道的三岔口,與等在那兒的老誠碰面, 四人一起往茶點室走。
幾人通過隔墻有耳,都聽到了獵豹等人的安排。
房逸染深吸口氣, 眼里充滿了希望:“按照這幾天的規律來看, 鳥女他們肯定會在明晚繼續運貨。所以獵豹應該明晚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老誠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爬升到“91”的好感值,低聲道:“再堅持一天就行。”
墨千涸的表情卻并不輕松:“但愿一切順利吧。”
警局門外,豹女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看著天上寥落的星星, 眼睛又有些濕潤。
隊長獵豹這時候緩緩走過來,開口道:“還好吧?”
豹女轉過頭看向隊長,不自覺挺直了脊背,嚴肅回答:“報告隊長,我沒事。下次一定在抓捕行動中積極表現,不會丟咱們隊的臉。”
獵豹無奈地笑笑, 轉頭看向遠處的樓房,道:“我是說……你跟奪筍的事。”
豹女愣了愣, 有些尷尬道:“我跟他沒有事。”
獵豹也不再繞彎子,直接戳破:“你喜歡他吧?”
豹女有些驚訝地看向隊長, 想問什么又沒有開口。
獵豹苦澀道:“之前讓你假裝我的女朋友,去店里探班,你不樂意。
“接著又自作主張,跟他假扮情侶去店里……”
豹女趕緊承認錯誤, 雖然這件事, 她昨天已經寫了檢討:“隊長,我知道錯了, 以后不會再自作主張了。”
獵豹搖頭:“你該檢討的,昨天都已經檢討過了,我不是抓著隊員錯誤不放的人。”
豹女如釋重負,后背這才稍稍放松。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尷尬。
豹女在猶豫要不要離開,又覺得此時離開,是不是太不禮貌,一時左右為難。
獵豹深吸了口氣,開口:“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對他的感情不會有結果……
“要不要考慮我?”
豹女原本已經開始神游,聽到這話直接一個激靈,整個人又立正站好了:“隊,隊長……”
獵豹看著對面的豹女,真誠道:“我喜歡你,斑斑。”
豹女驚訝地看向對方,她從沒有想過,優秀的隊長會喜歡自己。
雖然她知道自己也不差,但總覺得,隊長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獵豹稍稍錯開視線,繼續往下說:“你不需要現在給我答復,我只是想向你傳達我的心意。
“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適合表白,但我們的工作性質,或許任何時候都不適合表白。
“我想給你一份安穩,讓你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在你疲憊時,讓你停靠。
“就是這樣。”
說完,獵豹安靜地等了一會兒。
豹女還處在被隊長表白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
獵豹見對方一直不說話,后退了一步,道:“如果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但我不會收回自己的話。”
豹女見隊長后退,忍不住跟著往前走了一步,開口道:“不是的……不算困擾……我只是……需要時間考慮,畢竟我剛失戀,還沒有做好準備……”
獵豹見到對方的動作,心下安定了許多,放松道:“沒關系,反正我們每天一起執行任務,你可以慢慢考慮,等你考慮好了,隨時告訴我你的答案。”
“嗯!”豹女鄭重點頭。
劉倘一邊爬著樓梯,一邊通過“隔墻有耳”聽著獵豹那邊的八卦。正津津有味,就聽到系統播報:
[檢測到您越權使用Boss能力擾動NPC行為,改變玩家命運,將予以懲罰。]
[懲罰明細如下:]
[1.扣除探秘積分500分;]
[2.在本副本中,與NPC金毛犬關聯生命狀態直到通關。]
[請引以為戒,不要再犯。]
[再次發現,必將重罰!]
【不!!!我的積分!!!!我辛辛苦苦賺到的積分!】
劉倘在心里吶喊起來。
墨千涸被他的聲音刺穿腦海,趕緊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劉倘如喪考妣地解釋完自己做了什么,遭到了怎樣的反噬,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了。
房逸染聽到劉倘的敘述,才知道是他動用了些超綱的能力救了相薌,一時有些動容:“原來相薌通關有你的功勞,你真的是個好人啊。”
劉倘:“我不是好人,我是大冤種!白送積分的大冤種!”
房逸染:“……”
直播間的玩家們聽到房逸染的話都有些懵:
“什么叫相薌通關有他的功勞?這馬賽克到底誰啊?!”
“吹牛吧,相薌通關我看了完整過程,根本沒有玩家出手的跡象好吧!”
“看墨騙子和房逸染的反應,好像挺信任馬賽克的。他應該是拿出了什么證據。”
“太影響觀看體驗了!所以馬賽克到底說了啥?!”
地下通道里,墨千涸無奈地揉揉劉倘的頭:“沒事,管都已經管了,就別難過了。積分沒了還可以掙,只是跟金毛犬生命狀態關聯是什么用意?難道這金毛犬后續還會遇到什么危險?”
就在此時,老誠那邊的“隔墻有耳”傳來了黑貓的聲音。
他似乎是在接聽什么電話:“今天來我家的那個小可愛,客人們還滿意嗎?
“嗯,我就知道你們會喜歡。
“行,我去安排。明天我會現場為各位表演。”
接著他掛斷電話,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小金先生,想著您或許今晚會失眠,我親手為您制作了一杯香草熱可可,想讓配送員給您送過去了,可以告知一下您的地址嗎?”
墨千涸這邊,“隔墻有耳”同步聽到了金毛犬受寵若驚地說出了自己的地址,并表達了感謝:“謝,謝謝店長先生,我一定會好好品嘗的。”
黑貓的聲音低沉磁性,帶了點寵溺的笑意:“只是隨手做的,您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都為您做。”
墨千涸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看向騙子老誠:“你覺得,黑貓選中的‘小可愛’,會不會是金毛犬?”
墨千涸知道,在他們這群人中,如果誰能猜透黑貓的心思,那非老誠莫屬。
畢竟他倆都是不折不扣的罪犯。
老誠笑起來:“你是想問,黑貓說的現場表演,是要對金毛犬做什么吧?”
墨千涸轉頭,擔憂地看向劉倘:“這次可麻煩了。”
房逸染看這兩人打啞謎都快煩死了,讓他們說清楚。
墨千涸沒有回答,老誠卻很樂意嚇唬眼前這卷發小男孩:“這不很明顯嗎?黑貓店長通過直播的方式,虐待萌物,讓他的顧客們獲得“特殊”的觀影服務。
“可有些變態們的口味是會越來越大的,有一天,他們會發現,似乎讓萌物受盡折磨已經不能帶給他們足夠的刺激了……”
房逸染漸漸明白了過來:“他們想虐待同類……”
老誠嘴角彎得更加厲害:“你也不是很笨嘛。”
說著老誠有些玩味地看向劉倘。
他是斗不過劉倘,可副本規則讓劉倘吃點苦頭倒也能讓他出口惡氣。
房逸染看向劉倘:“他們想綁架金毛犬,虐殺金毛犬?那你不是危險了?”
墨千涸咬緊腮幫子,此刻即便是小孩的樣子,眼睛里也流露出極致的憤怒。
他一想到如果金毛犬受到同類的折磨,而劉倘也因此要經受極端的痛苦,整顆心就像被刺穿了一般。
劉倘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一邊爬樓梯往回走,一邊安慰墨千涸和房逸染:“沒關系,只是生命狀態關聯,又不是痛覺關聯。而且獵豹那邊不是明天就有可能行動嗎?黑貓也是明晚‘表演’,咱們在他‘表演’前,幫助警方抓住黑貓團伙,通關不就行了。”
正在此時,所有玩家的腦海里響起了系統播報:
“玩家普佟已淘汰。請剩余玩家繼續努力通關。”
房逸染震驚:“什么情況?她不是就在茶點室里嗎?怎么會被淘汰?”
幾人加快往回走的步伐,“隔墻有耳”傳來金毛犬家門被敲響的聲音。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金毛犬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
可真正面對英俊的黑貓店長時,他卻將這句話拋到九霄云外。
整個腦子都充斥著粉紅泡泡和被看見、被寵溺的幸福感。
他打開門,本以為會看見一名風塵仆仆的外賣員,卻發現站在門外的是黑貓店長。
對方穿著休閑但很有質感的衣服,手里正端著一個做工極好的保溫杯。
保溫杯上有一個明顯的昂貴品牌logo,一看就價值不菲。
“黑貓先生,您怎么親自來了。”金毛犬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被狠狠狙擊了。
黑貓笑得謙和有禮:“我看您家距離我家挺近,就自己送過來了。交給別人送,我不放心。”
金毛犬感受到了黑貓對自己的重視,整個人如同泡在溫水里一樣熨帖。
黑貓將熱可可交給金毛犬后,就作勢轉身要走。
金毛犬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道:“店長先生,辛苦您跑這么遠,要不要進來坐坐?”
黑貓優雅而緩慢地回過身,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這樣也好,我監督您喝完了再走。”
走在幾位玩家最前面的劉倘,沒過多久只覺身體一軟,整個人往下倒去。
墨千涸本就時刻注意著他的狀態,此時趕緊走上前扶住他。
房逸染從另一邊也扶住劉倘。
“好暈。”劉倘低聲道。
走在最后的老誠見此,優哉游哉道:“黑貓估計在那熱可可里下了藥,金毛犬這時候喝完已經倒了。
墨千涸一邊扶著劉倘前進,一邊擔憂道:“看來,所謂的‘生命狀態同步’,包括意識狀態同步。”
劉倘努力與席卷而來的暈眩抗衡,盡量讓自己不要完全失去意識,他的眼底泛起微光:“沒關系,這點難度還難不倒我,我們先回去看看茶點室的情況。”
好不容易回到茶點室,幾人走到后廚才停下腳步。
一個多小時前他們離開時,普佟就是在后廚,所以他們決定先查探一下廚房的情況。
房逸染累到在地,大口喘氣:“我去,這副身子真是弱爆了,扶個小娃娃都累得跟狗似的。”
墨千涸在后廚轉了一圈,除了之前被劉倘推開的置物架,似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癱坐在門口的劉倘用氣聲說:“冰箱,我記得……零食都在冰箱冷凍層……”
墨千涸聽到這話,已經聯想到劉倘擔心的狀況了。
他費勁打開冰箱下層的門,里面除了東西被碰倒了一些,一切正常。
房逸染走過去幫墨千涸扶住下層冰箱門,讓對方踩著門上的儲物格往上爬。
墨千涸打開上層冰箱門的瞬間,一個巨大的冰塊推著門往外砸了下來,正對準房逸染的頭頂。
第065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7)
第六十五章 “我欠那個人, 一個答案。”
文/二次方天
房逸染仰頭眼見巨大冰塊迎面朝自己砸來,整個人將在原地。
他的腦海里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了很多進入“地獄18層”后的畫面。
在即將被砸中的瞬間,房逸染被一股巨力狠狠推遠, 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冰塊。
他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經歷了生死一線。
如果那冰塊砸到他腦袋, 以他現在這脆皮身體, 估計當場就得死亡。
看到墨千涸手里有道具在一點點消散,房逸染明白是對方剛剛救了自己。
“墨騙子,你以后就是我親哥!”房逸染用劈叉的童音喊道。
墨千涸沒有理他,已經從冰箱門上輕巧落地, 看向摔在地上的冰疙瘩。
透過一層半透明的冰層,他看見里面是被凍住的普佟。
房逸染此時也有些腿軟地走過來。看清是普佟后,他一個踉蹌,坐倒在地:“她,她是爬進冰箱偷吃零食,被凍死在里面了嗎?”
墨千涸搖頭:“冰箱門沒有那么難開, 她要想出來隨時可以推門出來。”
房逸染道:“可能是她已經被‘饑餓感’沖昏頭了,只顧著吃, 根本不打算離開?”
老誠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冰塊,又看了看冰箱里的血跡, 轉頭看向房逸染,道:“你沒看到她肚子破開了嗎?是撐死的。”
房逸染這才注意到普佟血肉模糊的腹部,全是被凍住的內臟。
他只感胃內翻天覆地,轉身吐了起來。
墨千涸走回劉倘身邊, 扶著他回玻璃房, 讓他能在軟墊上休息。
劉倘為了抵抗睡衣,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墨千涸拿來紙巾替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安慰道:“沒事,你可以先睡一會兒。黑貓一時半會兒不會來店里,也不會去折磨金毛犬。”
劉倘點點頭,他完全相信墨老板能處理好眼下的一切,于是選擇先保存體力,安心閉上雙眼,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房逸染總算緩過勁來,對回到廚房的墨千涸道:“普佟的尸體怎么辦?它好像不會自動消失。 ”
墨千涸也注意到,在這個副本里,玩家就算死亡或是通關,也不會化作光點消失,而是會留下一具尸體,讓整個故事符合邏輯。
房逸染有些擔憂:“如果想在明晚獵豹他們行動前一切維持如常,就不能讓黑貓發現普佟的尸體,不然他會懷疑店里有人來過,從而引起他的警惕。”
墨千涸聽到房逸染的話,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對劉倘的擔憂稍稍減淡了一些,眉頭舒展開來,笑著道:“這不正好嗎?”
房逸染有些訝然:“哪里好了,他一旦有所警覺,警方不是會更難抓捕他嗎?”
墨千涸倒是不太在意這一點,看向玻璃房里睡去的劉倘,道:“一旦他覺得自己的處境有危險,就不會有閑心去折磨金毛犬,劉倘就安全了。
“至于抓捕的事情,我們想辦法讓他們提前一點吧。”
“丑八怪”舒暮此時已經被搬下貨車,從一家飯店的后門運到了一個隱秘的后廚里。
很好,馬上了。
只要等NPC為他打開籠子,舒暮就立刻發動技能,趁著NPC昏迷時逃跑。
他看到一名豬頭人,穿著白色服裝,套著一件類似雨衣的塑膠衣走了過來。
豬頭人拿出一把鑰匙,走到舒暮所在的籠子前。
舒暮雙眼綻放精光,他已經準備好了。
然后就見豬頭人打開了籠子上方一個圓形的蓋子。
舒暮試了一下,籠子上方新開的圓洞,只夠他將頭伸出去。
他由勝券在握轉為迷茫。
什么意思?
居然不給他打開籠子嗎?
豬頭人一連開了十個籠子上的圓形蓋子,點了點,道:“這十只先送去清洗,剩下的運到后院倉庫里去。”
舒暮就在計劃落空的迷茫中被搬進了一間十分干凈的鐵皮房間。
整個房間并排排開十個籠子,籠子里的萌物,都跟舒暮一樣,出于本能將頭伸出了籠子外。
他們看見,幾名穿著白色制服的NPC拿著剃刀走進來。
看著鋒利反光的刀刃,舒暮嚇得一動不敢動。
他想用“麻醉”迷倒NPC,但又意識到,自己如今被鎖在籠子里,就算迷倒第一個NPC,也無法逃出去。
只要他還在籠子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NPC拿著剃刀上前。
于是他放棄掙扎,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等待著這NPC落下剃刀。
負責他的是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猴頭人。
舒暮很快發現,對方并沒有想用剃刀要了自己的命,而只是刮干凈他頭頂的頭發。
是了,食材都得去毛,殺雞不也得拔雞毛。
沒事,不論這些NPC后續會怎么處理自己,只要他們最終會把自己從籠子里拿出去,他就有機會逃命。
舒暮這樣堅定著自己的信心,忍受著剃發帶來的不適,和接下來水柱的沖洗。
但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準備好了嗎?”老誠不耐煩的開口。
此時在茶點室里,騙子老誠正百無聊奈地舉著一個攝像頭,對準了墨千涸和房逸染。
這個攝像頭是之前獵豹等人安裝在店里的其中之一。
三個攝像頭,一個被老誠安裝在運送萌物的貨車底部,一個被墨千涸留在黑貓做恐怖直播的房間,如今只剩下這一個。
站在盡頭前的房逸染,把自己的金色衣服撕下一大片,做成兩個狗耳朵的形狀,貼在頭兩側。
墨千涸則找來兩片黑色布料勉強做成一對三角形的貓耳朵,立在自己頭頂。
房逸染沖老誠比了個“OK”的手勢。
老誠便在鏡頭前晃了三下:“3,2,1,開始!”
正在監視器前的丹頂鶴,召集隊友們過來看:“萌物們好像有什么信息要傳達給我們!快來看!”
經過之前萌物幫忙獲取信息后,獵豹等人已經對這群萌物的智商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觀。
現在已經非常重視萌物們的行動。
他們看到萌物“酷哥”給另一只金色衣服的萌物“星星”遞過去了一杯水,“星星”開心的接過水,喝了下去。
然后“星星”似乎頭暈,倒在了地上。
“酷哥”拿起一根牽引繩將“星星”綁了起來。
豹女看得有些迷惑:“什么意思?是有人綁架了萌物嗎?這我們知道啊。”
房逸染從“隔墻有耳”里聽到NPC們似乎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趕緊掙脫繩子,讓老誠打手勢。
老誠不耐煩地在鏡頭前再次晃了三下:“3,2,1,開始!”
豹女看到房逸染掙脫繩子,猜測:“它們的意思是,被綁的萌物自己逃脫了?是說的‘丑八怪’那事嗎?”
隊長獵豹否定:“不對,我記得它們之前開始表演時,就有萌物在鏡頭前晃了三下,這個動作應該表示‘開始’,或者‘重頭再來一次’。”
房逸染聽到獵豹理解了他的意思,稍稍放心,更加賣力地表演了起來。
他有意擺了擺自己頭兩側的金色耳朵,強調它們的存在。
對著鏡頭用手下壓自己的眼角,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然后走過去指墨千涸頭頂尖尖的耳朵。
之前著重觀察過金毛犬和黑貓互動的熊貓福至心靈:“我懂了,他們應該是在演兩個人。
“一個是茶點室的黑貓店長,一個是……金先生。”
“金先生,”豹女有些應激反應般看向熊貓,“是你追著跑出店門的那個金先生?”
熊貓有些難堪地點點頭。
獵豹聽到熊貓的分析,更加認真的觀看其鏡頭里兩只萌物的表演。
他知道黑貓很可能是整個犯罪團伙的頭目,但是金毛犬跟案件又有什么聯系呢?
丹頂鶴率先看懂了具體情節:“似乎是……店長給金先生喝了什么東西,然后金先生暈倒,被店長綁了起來?”
熊貓聽到這里,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什么意思?金先生有危險?”
說著他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金先生的電話號碼,然后發現自己被拉入黑名單了……
“可是,茶點室的店長,為什么要綁架金先生?難道他知道了什么秘密?”獵豹正分析著,被熊貓借去了手機。
熊貓用隊長手機撥通金先生電話號碼后,對面一直沒有人接聽。
熊貓徹底慌了,他跟隊長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下車回家,去確認他的鄰居是否安全。
獵豹攔住他,對丹頂鶴道:“直接開車去奪筍家,如果金先生真的知道什么,將會成為我們重要的證人。”
鏡頭另一頭,房逸染聽到獵豹幾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跟墨千涸停止了表演。
但聽到獵豹最后得出的結論,他又是一個無語:“這分析方向,真是永遠在不對的方向狂奔啊。”
獵豹一行人很快到了熊貓居住的小區,熊貓飛快沖上樓,敲響了金毛犬家的門,但怎么敲也沒人應門。
獵豹此時已經叫來物業幫忙開門,進門發現家里空無一人。
“難道人已經被綁走了?”豹女猜測。
“別急著下結論,先查監控。”獵豹下達命令,丹頂鶴跟隨物業去保安室調取監控。
熊貓急得滿頭大汗,如果金先生真的被綁架了,那他或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這是生死時速。
墨千涸聽到熊貓緊張起來,就放心了。
只要熊貓能盡快救出金毛犬,那與金毛犬生命狀態關聯的劉倘就安全了。
他摘掉頭頂粗制濫造的貓耳朵,走進玻璃房里,觀察著劉倘的狀態。
對方大概是受到金毛犬恐懼與焦慮的影響,睡得并不安穩,眉頭微微蹙著。
劉倘此時腦海里正拼湊著一些模糊的畫面。
畫面里,他似乎站在一片極光堆疊成的都市切片上方,與一個由無數光點凝聚成的身影對話。
對方的聲音冷淡又疏離:“你的本命技能,讓你能看到更多人性的丑陋。
“你應該很明白吧,那個你出生的‘人間’滿是污穢。
“即便這樣,你也不愿意離開嗎?”
劉倘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我不覺得我生活的地方,有你說得那么不堪。
“我喜歡那里。而且……
“我還不能離開。我欠那個人,一個答案。”
第066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8)
第六十六章 “抓捕行動提前開始。”
文/二次方天
飯店后廚里, 舒暮被水槍沖洗干凈后,顯得更加尖嘴猴腮。
接著,他被穿著白色廚師服的NPC用熱風吹干, 在其脖子上卡住了一個機關,讓他伸出籠子的頭再難移動。
然后, 舒暮頭頂被蓋上了一個半球形金屬罩, 罩外還鋪上一層紅色絲綢。
腳下傳來滾輪滑動的聲音,不知要將他送去哪里。
舒暮越來越慌張,他開始瘋狂花費積分在系統商城抽取道具。
如果他運氣夠好,或許能及時抽到可以助自己脫險的道具。
積分飛速減少, 讓他格外心疼,但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下面請各位品嘗,本店招牌菜:活吃腦~”
舒暮聽到了服務員的介紹,他頭頂的絲綢和金屬罩被依次揭開。
他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圓,看到了周圍坐著的動物人,正一臉貪婪地注視著自己。
舒暮終于知道為什么整個過程中, 都沒有NPC把他從籠子里拿出來。
原來從一開始,這些NPC就不打算吃他身上的肉。
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 聲嘶力竭地尖叫了起來。
一位猴頭人聽到這叫聲,笑得開心極了:“嚯, 聲音這么洪亮,一看就是好品種!”
服務員微笑著解釋:“是的,這可是目前活吃界最被推崇的品種之一,‘丑萌種’, 它的腦子是所有品種中, 最柔嫩的,風味絕佳。”
舒暮見始終抽不到有用的道具, 想要伸手發動技能,但他的腦袋被牢牢固定住,手又太短,根本伸不出籠子觸碰周圍的NPC。
他目眥欲裂,只覺得后悔沒有早點動手,沒有早點花光積分抽道具。
一名穿著廚師服的豬頭人走上前,服務員向在座的客人介紹他是本店最厲害的大廚。
豬頭人笑瞇瞇地沖客人們鞠躬后,拿起了“活吃腦”專用小錘。
舒暮的界面上又是一輪十連抽,得到的道具依然沒有能派上用場的。
客人們聽到了幾聲頭骨被敲碎的清脆聲,紛紛拿起已經溫好的勺子,舀起了柔嫩如豆腐般的鮮美食物。
“玩家舒暮已被淘汰。請剩余玩家繼續努力通關。”
茶點室里,劉倘聽著播報,一點點從混沌的記憶碎片里蘇醒。
他放空了一會兒,才從那些過往的回憶里抽身,將注意力集中到當前副本。
他忍不住感慨:
【這副本真是不簡單,這已經是淘汰的第二名玩家了。】
【相薌那邊如果不是我刻意擾動,大概率也會死,那就是三名玩家。】
【還有房逸染,當時凍住的普佟要是砸中他,就是第四名玩家。】
【對了,還有一開始被拉去電擊的老誠,要不是他在‘無間地獄’,估計開局就會被淘汰。】
【現在我被跟NPC生命狀態綁定,也不安全……】
【還好,墨老板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墨千涸聽到劉倘在用心聲給自己立flag,心道你快閉嘴吧。
發現劉倘已經醒了,他走過去將對方扶起,關心道:“還困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劉倘感覺到大腦還有一點暈眩感,但已經減輕了許多。
他回答墨老板的問題:“看來金毛犬那邊的安眠藥已經失效,他醒了。”
墨千涸聽到這話反而更加擔憂,低聲道:“希望他安分一點,不要激怒歹徒,別受太多苦頭吧……”
免得牽累了他們家小咸魚。
金毛犬醒來的時候,察覺自己正蜷縮著被塞在一個極為閉塞的狹小空間里。
他嘗試著動彈了一下,感知到自己的雙腳和雙手都被束縛著,嘴巴也被膠帶纏緊。
用力掙扎了幾次,發現徒勞無功,才嘗試著感知外界環境。
他能聽到黑暗之外傳來的汽車運行的響聲,也能感覺到身下輕微的震顫。
平時就喜歡宅在家看各種懸疑影視作品和小說的他,立刻理解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被綁架了。
金毛犬回憶著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漸漸意識到是黑貓店長對自己下的手。
似乎是因為從小就不太擅長交友,也遭遇過被人坑的經歷,金毛犬對于自己被剛認識的人欺騙,并沒有感到太驚訝。
是了,像黑貓店長那么優秀又英俊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對自己好呢?
金毛犬心中的粉紅泡泡迅速破裂消散,清醒起來。
果然是我太高攀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入這么明顯的騙局里。
金毛犬這樣想著,心底涌出難過和自我厭惡。
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居然只感到比較輕微的恐懼。
除此之外,內心甚至覺得有一點刺激?
好像是他乏善可陳的人生里,總算發生了一件超出常規的事。
不過黑貓店長綁架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金毛犬開始猜測。
錢嗎?可他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根本沒多少積蓄。
器官?血液?但有必要把他整個人都綁走嗎?
他思來想去,都沒有找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對方這樣大費周章地綁架自己。
另一邊,在金毛犬租住的公寓,丹頂鶴調取小區樓下大廳的監控后發現,金毛犬在一個小時前回了家,黑貓的確在四十分鐘前來過,但沒過多久就一個人離開了。
之后金毛犬并沒有再離開公寓。
可是他家里卻空無一人。
熊貓擔心金毛犬出事,腦子轉得飛快,推測道:“有人通過監控無法看到的手段將金毛犬帶走了。”
豹女:“不論是誰帶走了金毛犬,應該都不是黑貓。”
獵豹分析道:“黑貓知道小區有監控,所以他沒有親自動手,這樣就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丹頂鶴反復播放著監控,確認沒有遺漏,不解:“如果不是從大廳離開的,那是從哪里……”
熊貓一拍桌子道:“地下停車場!快看看這黑貓得知金先生地址后,有沒有什么車進來又出去過!”
限定了時間后,丹頂鶴很快查到這段時間內只有兩輛車既進入停車場,又離開了。
他們觀察著停車場中,這兩輛車的情況,并沒有發現搬運一個人的畫面。
熊貓指著其中一輛車道:“上這輛車的人,他拉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搬上車后備箱!金先生非常瘦,完全可以塞進這行李箱里!”
獵豹贊同熊貓的推測,吩咐丹頂鶴:“立刻聯系交通管理部門的同事,調查這兩車的行動路線,同時也查一下之前運送萌物的那幾輛車的位置和車牌。
“我去跟其他隊的隊長聯系,看來抓捕行動得提前開始了。”
熊貓很是感動:“謝謝隊長!”
獵豹一拍熊貓肩膀:“別廢話,人命關天,我們先回局里召集人手!”
熊貓高喊:“是!”
聽到獵豹一行NPC準備提前行動,墨千涸總算松了口氣。
還是那句話:金毛犬越早得救,劉倘就越安全。
這時,黑貓店長那邊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原本為了保險起見,他讓下屬將金毛犬綁走后,記得回去把同時段小區的監控錄像全部刪掉。
誰知下屬們回去時,發現有警方已經在小區保安室調取監控。
他們甚至去調查了金毛犬家里。
下屬有些慌張地跟黑貓匯報了所有情況。
黑貓瞳孔縮成細縫,聲音卻依然沉穩:“沒關系,你們先撤。刪除監控錄像只是為了保險,即便沒刪,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下屬聽到黑貓的話,才稍稍放心,立刻離開了金毛犬所住小區。
掛掉電話的黑貓,并沒有他通話時那樣冷靜。
他意識到,警方似乎對他調查的步伐已經越逼越緊。
金先生失蹤已經是必然,那么他作為最后一名與金先生通話的人,必然會遭到懷疑。
這本在他預料之中,只是警方似乎發現得過于早了,打亂了黑貓有條不紊的安排。
如果金毛犬失蹤超過四十八小時,警方立案偵查,讓他去警局配合調查,將他拘留在派出所,哪怕時間不長,也會讓他變得非常被動。
他得主動出擊。
黑貓決定去茶點室找出警方偷裝的竊聽器和攝像頭,率先報警,打獵豹一個措手不及,在對方正式行動前,先因為違法調查被處置。
他迅速動身前往茶點室。
墨千涸聽著對方的腳步聲,和樓道里的回聲,猜測對方即將來茶點室。
老誠率先開口:“我們得躲起來,不能讓他找到。”
房逸染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做,但想著能從店長手上逃走,也挺好,于是跟著老誠的步伐,幾人一起躲進了更衣室里一間空置的柜子里。
黑貓很快從地下密道來到茶點室。
他首先看到的是后廚里投射出的亮光。
耳邊傳來冰箱門敞開太久而發出的“滴滴”警報聲。
黑貓意識到了不對,他一只手迅速抓住自己后腰上違規購買的槍,放輕腳步往后廚走去。
舉起槍一個閃身,他轉向廚房門內。
半明半暗的廚房里,冰箱正大敞著門,其內部的燈管發著冷光,將房間染上一層冰藍的色彩。
反復確認廚房里沒有其他人后,黑貓一邊注意著自己背后,一邊走上前查看地上逐漸融化的普佟尸體。
看著冰箱里已經被吃空大半的高級零食,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
“只是……你怎么從玻璃房里跑出來的?”他對著尸體自言自語,起身將冰箱門關上,沒有管里面的一片狼藉。
黑貓沒有貿然打開店里的燈光。
他不想讓一直監控著自己的警察太快發現自己有異常行為,于是摸黑在店里巡視了一番,確認店里沒有其他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好他夜視能力很好,就算不開燈,也能看清店里的一切。
但是,玻璃房的門被打開了。
里面空無一物。
黑貓店長在店里呼喚了幾聲,搖起了玻璃房門口的鈴鐺。
躲在更衣室內的劉倘四人,聽到鈴聲只感覺頭痛欲裂,恨不得立刻跑到店長腳邊求饒,但都狠狠忍住了。
黑貓注意到店門好像被打開了。
這是房逸染在“萬/能/鑰/匙”徹底失效前打開的最后一扇門。
當時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打開門,只是墨千涸讓他開,他就開了。
此刻黑貓走出門,在街上前后張望了一下,沒有大聲呼喊萌物們的名字,就退了回來。
現在只有兩種情況:要么是店里遭劫了,要么是警方為了搜集證據,非法闖入,然后故意偽造成搶劫的假象。
第067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19)
第六十七章 “不論面對多少次選擇, 我都會選擇他。”
文/二次方天
黑貓迅速走到收銀臺前檢查了里面留存的現金,發現錢一分沒少。
那么遭劫的可能性就進一步降低。
但小偷或許不是沖著收銀臺里為數不多的現金來的。
那些丟失的萌物,也可以是小偷竊取的對象。
但如果是小偷偷走了萌物, 為什么他們會留下“小吃貨”,放縱它在冰箱里吃到撐死呢?
這一切看上去, 更像是玻璃房被打開后, 萌物們自己逃走了。
而且黑貓掌握了本地所有萌物的分銷渠道,又有哪個小偷會傻到偷他的貨源呢?
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可能,警察擅闖了門店。
如果房逸染能聽到黑貓的心聲,或許此刻他得吐槽一句:“這副本里NPC的推理方向都這么離譜嗎?!”
不過黑貓這樣想, 卻正中了墨千涸下懷。
只有黑貓誤以為警方來過,才會提高警惕,進而沒有精力去折騰金毛犬。
黑貓趕緊檢查用餐區被豹女安裝的竊聽器,發現桌下空空如也。
然后他又去后廚和更衣室搜尋一番,發現之前他跟紅羽鳥女找到的竊聽器和攝像頭都不翼而飛。
“難道他們是為了回收這些設備,才擅自闖入?”黑貓想著, 總覺得這樣有些舍近求遠。
他們完全可以在獵豹來兼職的時候,更加順理成章地取回設備。
黑貓看向用餐區和后廚店內的防盜攝像頭, 也不知道這些攝像頭有沒有拍下點有用的東西。
他打開收銀臺上的電腦,調出監控錄像查看, 發現錄像從他離開茶點室后的部分,已經全部被刪除。
“果然嗎……”黑貓喃喃。
看來警察辦事還是有點嚴謹。
這么嚴謹,卻不知道把收銀臺里的現金拿走,還是缺了點作奸犯科的經驗。
他哪里知道, 這錄像是騙子老誠刪除的。
畢竟作為生前同樣長期作奸犯科的人, 時刻注意自己的犯罪行為有沒有被記錄下來是基本操作。
刪除監控錄像更是基礎中的基礎。
黑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被動。
他完全失去了拿捏敵人的手段。
他不得不承認, 自己不應該按兵不動這么久,就應該一發現就出手反將一軍。
老話說得對,兵貴神速。
黑貓開始思考,警方為什么要用這樣奇怪的方式急迫地收回違規調查的證據。
聯想到今晚緊跟他之后,搜尋金毛犬的行動。
店長有了不好的猜想。
“難道警方已經掌握了足夠且有效的證據,迫不及待地想收網,所以才急于在這種時候來收回設備?”
得出這個結論,黑貓決定立刻逃走。
晚了或許就走不掉了。
他迅速進入更衣室拿上幾件備用衣服塞進背包,帶上一些貴重物品,撥通了一個電話:“紅羽,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鳥女黏膩的聲音:“死鬼,想我了?”
黑貓聲音嚴肅:“別鬧,你一個人嗎?”
“是的,怎么了?”鳥女聽出了黑貓聲音里的緊張,也跟著嚴肅起來。
“收拾貴重物品,老地方見,我們得離開這里。”
“什么意思?這么突然?”電話那頭的鳥女有些摸不著頭腦。
黑貓背好背包,轉身走出更衣室,對電話那頭道:“詳細情況我們見面在說。你盡快,而且得表現地非常正常,懂嗎,不要驚動任何人。”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
黑貓沒有注意到,他背后一扇柜子的門被開了一條縫,從里面伸出來一個竊聽器和一個針孔攝像頭,已經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拍了下來。
丹頂鶴從監聽系統里聽完了黑貓的通話全程,趕緊向隊長匯報:“隊長,黑貓似乎發現了我們在調查他,準備卷錢跑路了。”
獵豹開口:“沿途監控他的車,在他出城前攔住他,以配合調查金先生失蹤案為由,把他先扣下來。”
丹頂鶴回答:“是!”
獵豹隨即又詢問之前綁架金毛犬車輛的情況。
丹頂鶴皺眉:“查出來是輛□□,現在正在查沿途監控,發現它在經過一個萬物湖停車場后就消失了。”
獵豹立刻通知熊貓:“你現在去萬物湖停車場查那輛綁走金先生的車,順便查一下監控。”
聽筒那邊傳來對方渾厚的聲音:“是!我已經快到了!”
劉倘聽到黑貓店長的聲音走遠,才趕緊出了衣柜,開口道:“黑貓想跑,我們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他柔嫩的手臂和腳踝處開始出現淤青,就連臉上也出現了壓痕。
看來是金毛犬被長期捆住手腳、堵住嘴,四肢和嘴上都出現了淤痕。
墨千涸此時陷入兩難。
抓住黑貓固然對他們通關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警方那邊顯然也在尋找金毛犬這件事上遇到了困難。
如果只抓住了黑貓,他的同伙一旦察覺黑貓在被追捕,或是他們的買賣鏈被警方查處,那么金毛犬作為“消遣”不好處理,歹徒或許會直接殺人滅口。
如果沒有在金毛犬遇難前找到他,那劉倘的生命安全會很難保證。
墨千涸思考了一下,做出決定:“我去幫熊貓尋找金毛犬。”
如果劉倘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算其他人通關了,對墨千涸來說也沒有意義。
他抬眼看向劉倘:“你……放心去跟蹤黑貓,我們可以通過‘隔墻有耳’傳遞信息。”
按照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墨千涸是不愿意跟劉倘分頭行動的。
生前跟對方分開后,對方就永遠沉眠。
自那之后,每次與對方分開,他都害怕再也見不到對方。
尤其是在副本里如此危機四伏,劉倘此時還是“玩家”身份,沒了作為BOSS和NPC的安全保障。
但墨千涸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他不能把對方時時刻刻拴在身邊。
他明白,相對于陪伴這樣矯情的自己,劉倘的選擇永遠都是“做正確的事”。
劉倘看著此時墨千涸染上憂慮和不舍的雙眼。
腦海里閃過生前最后一次與對方爭吵的記憶。
那人的眼中當時也是這樣的擔憂,或許還有一層埋怨。
墨千涸不希望自己冒著徹底“離魂”的風險去幫助其他的游魂。
劉倘記得最后,墨千涸近乎自毀般質問他:“是不是只要你覺得是正確的事,哪怕是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你不了解、從未見過的人,你都可以這么輕易地放棄我?”
當時的劉倘好似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又好像是不知道如何抉擇,所以選擇了沉默。
可是,他知道,后來的他已經有了答案。
在夢境里,面對那個模糊的巨型身影,劉倘說過:“我欠那個人,一個答案。
“我想讓他知道,不論面對多少次選擇,我都會選擇他。
“一直會是他。”
所以這一次,劉倘選擇墨千涸。
他伸手拉住墨老板的小手腕,微微一笑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找金毛犬。”
墨千涸愣了愣,這與他預料得有些不同。
他不敢詢問對方是不是弄錯了,怕對方反悔。
一秒也沒猶豫就急切地點頭,回答一句:“好。”
情緒肉眼可見地愉快起來。
劉倘將“按圖索驥”交給房逸染。
此時道具還在生效。
當時他爬到相薌身邊時就取下了定位器,將其轉移到了黑貓身上。
房逸染只要通過圖紙就能實時追蹤黑貓所在的位置。
【只是金毛犬的位置該如何確定呢?】
劉倘思考著,就見墨千涸從系統背包里拿出道具“陷害者指針”。
在副本里,玩家之間時不時會出現背后用道具陷害對方的情況。
“陷害者指針”就是被陷害者用來尋找到道具使用者的道具。
此刻墨千涸正在使用“隔墻有耳”偷聽金毛犬,如果有玩家使用“陷害者指針”,調查是誰在竊聽金毛犬,道具就會在墨千涸與金毛犬之間拉出一條不受物理結構干擾的指示線。
這樣墨千涸就能利用指示線反向定位金毛犬的位置。
墨千涸此時已經沒有道具使用次數,好在劉倘還有,他立刻激活道具,就見一條橙色的光線從墨千涸身前延伸出去,穿過墻壁伸向了遠方。
“那么接下來,就是提示獵豹他們,我們知道金毛犬和黑貓的位置。”墨千涸道。
房逸染拆下頭上的金毛犬耳朵安在劉倘頭上,然后又給自己戴上黑貓的尖尖耳朵。
劉倘會意,從玻璃房里拆下兩個帶有箭頭圖案的泡沫板,將其中一個遞給戴上黑貓耳朵的房逸染。
兩人開始在墨千涸舉著的針孔攝像頭前指來指去。
實時監測著攝像頭的丹頂鶴,立刻向隊長匯報:“萌物們好像要跟我們交流。”
獵豹很重視萌物給出的信息,立刻看向屏幕。
看著萌物們的舉動,獵豹分析道:“金色耳朵代表金先生,黑色三角耳朵代表茶點室店長,箭頭代表……
“我懂了!他們知道金先生和黑貓所在方向!”
豹女聽到這話,雖有些難以置信,但要案當前,也由不得她細想。她主動請纓:“我去茶點室接萌物,然后根據他們的導航去找人!”
獵豹點頭:“我通知奪筍,讓他跟你在茶點室匯合,你們分頭行動,一個去抓捕店長,一個去營救金先生。”
“是!”
聽到獵豹那邊的安排,劉倘和房逸染停止表演,轉身去茶點室門口等豹女二人的到來。
墨千涸舉著攝像頭跟在二人身后,轉頭看向一直沒動作的老誠。
老誠正悠哉地躺在衣柜里,并不打算幫忙。
他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
一旦這個副本通關,其他玩家可以回休息區休整,他可沒那么幸運,還得馬不停蹄地經歷下一個副本。
墨千涸可不想讓這老不死太輕松,開口提醒:“我們得靠警方的好感值通關,如果關鍵時刻你沒在,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你忘了。
“畢竟在不了解萌物的NPC眼里,萌物都長得差不多,多一個少一個,他們也發覺不了。你說對吧?”
騙子老誠不耐煩地起身,惡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跟著走出了更衣室。
此時時間已經是凌晨,
路上十分安靜,沒有行人。
只有路燈還亮著微弱的光。
劉倘四人站在店門外,仰望著周圍的一切。
所有的東西都超乎常識的大。
房逸染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覺著這夜晚格外森冷。
很快,這份冷寂被一串警車的呼嘯打破。
周圍已經黑燈瞎火的居民樓,似乎有些住戶被警笛吵醒,亮起了幾扇窗戶。
不遠處閃著紅藍光芒的車輛一個漂移從拐角處沖了過來。
幾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離街邊遠了一些。
來人膀大腰圓,一頭大汗地從駕駛座跑下來。
熊貓雖然后得到信息,但沒想到率先到達。
劉倘感慨:“果然要救喜歡的人,趕路就是快哈~”
房逸染表示:你是懂見縫插針地吃瓜的。
第068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20)
第六十八章 “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呢。”
文/二次方天
熊貓看向路邊等待的四只小萌物, 指了指自己的車,雖然急切,卻還是盡量溫柔道:“你們給我指路好嗎?”
他此刻十分擔心金先生的安危, 卻一時沒有頭緒。
綁走金先生的歹徒在停車場換了車,而停車場來往車輛極多, 想要查出是哪一輛車帶走了金先生, 猶如大海撈針。
熊貓不確定萌物們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只能祈禱這些神奇的萌物能再次創造奇跡。
劉倘甩了甩自己頭兩側的金色耳朵,咿咿呀呀地舉著箭頭指向一個特定方向,示意自己代表金毛犬所在方位。
然后拉著墨千涸走上前, 停在副駕駛座的門前。
副駕駛座上坐著的一名雄雞男性,果斷下車,將兩只萌物抱起來,一起坐進車里。
熊貓不再猶豫,一邊回頭對留下的兩只萌物解釋會有其他警察來接它們,一邊迅速上車, 絕塵而去。
房逸染被汽車濃重的尾氣嗆得猛烈咳嗽,回頭一看, 發現老誠很有先見之明地躲到了遠處。
房逸染:“……”
豹女很快也開著警車接到了房逸染二人。
她一邊按照房逸染指示的方向前行,一邊通過內部網絡向隊長匯報進展:“報告隊長, 我已經接到萌物,奪筍比我先到,已經離開。”
“好的。注意安全。”獵豹在那邊回答。
這是獵豹每次出任務前都會跟隊友們說的話。
但被隊長表白過后,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特別的關心在里面。
豹女一邊回答“是”, 一邊搖了搖頭, 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可是在執行生死攸關的任務,可不能再戀愛腦了。
劉倘和墨千涸坐在雞頭人結實的大腿上, 綁好安全帶。
兩人一起抬手,努力維持住箭頭的方向不搖晃。
雄雞拿出地圖導航,根據萌物指示的方向,口頭指揮著熊貓前進的道路選擇。
坐在后座上的兩名警員都有些將信將疑。
左邊的哈士奇被半夜臨時叫過來出警本就不爽,如今見熊貓居然指望一只萌物給他指方向,頓覺不靠譜,開口提出質疑:
“不是吧,你還真信這萌物知道些什么嗎?可別因此耽誤了最關鍵的營救時間。”
右邊的秋田忍不住笑了一聲,有些陰陽怪氣道:“你不懂了吧,聽說這次抓捕行動,都是這群萌物幫忙找到的線索。
“我看啊,以后查案也別找咱們警察了,就讓萌物出馬算了。”
要是平時,熊貓此時二話不說就會讓后座那兩個嘴賤的直接下車。
但這次不一樣,他們不確定金先生會被綁架到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那里會有多少罪犯的同伙。
他需要幫手,哪怕是滿嘴噴糞的幫手,也得帶上。
車里的四位警員算是同級,雄雞比他們更加資深一點。
此時開口道:“你倆要是現在沒事干,就閉嘴補覺,別一會兒真遇到歹徒了沒力氣抓捕,又讓人給跑了。”
后座兩人聽到這話就是一噎。
抓捕這個團伙的行動,執行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行動時,那哈士奇因為一個非常低級的判斷失誤,讓罪犯逃之夭夭,在局里被自己隊長狠狠批評過。
此刻被提起,只覺得臉上無光。
他磨了磨牙,決定閉眼假寐。
哈士奇倒要看看,這些沒腦子的同事,怎么憑借更沒腦子的萌物,找到被罪犯綁架的人。
此時金毛犬感覺身下的車停了下來。
他的后背因為蜷縮了太久,有些酸痛,手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有人打開了關閉他的空間,但他似乎被封閉在一個更小的容器里。
他之前用手指和臉感受過,容器內部似乎是光滑的布料。
那些人將封裝他的容器抬了起來,有些粗魯地丟在了地上,然后拖著繼續往前。
這讓他本就彎曲太久而難受的脊椎,更加刺痛。
坐在雄雞大腿上的劉倘此刻也感到一陣疼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這“生命狀態關聯”是包括痛覺關聯的。
墨千涸擔憂地看向劉倘,發現對方身上的淤青越來越明顯。
此時他倆的道具使用次數都已經用光,想給劉倘使用痛覺屏蔽道具也沒辦法,只能讓劉倘忍耐。
墨千涸有些著急,只想熊貓把車開得快一點,更快一點,早點找到金毛犬。
金毛犬聽到鎖口被打開的聲音,然后是拉鏈拉開的響聲。
他的眼前先是出現一條發光的縫隙,隨即整個視野都亮了起來。
金毛犬確認,自己一直是被裝在一個行李箱里被搬來搬去的。
雙眼有些不適應眼前的光亮,不受控制地溢出生理性淚水。
讓金毛犬此刻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他聽到綁架他的人忍不住感慨:“哦喲,還哭了呢,小可憐。”
“這才哪兒到哪兒,明天有你受的。”
說著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解開金毛犬腳踝和膝蓋處的束縛,粗魯地將他拉出行李箱,一推一搡地讓他往前走了幾步。
然后幾人拿著行李箱,轉身離開,重重關上了一道鐵門。
金毛犬重新舒展的身體,各個關節都傳來不適應的酸痛,頭也有些暈眩。
這讓劉倘也感到了難受,好在酸痛很快就褪去,可以忍耐。
金毛犬的視野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變得清晰。
他看清了,自己是在一個類似牢房的地方。
這牢房有一張簡易的折疊床,可以用來躺著休息。
天花板的四個角落有四個監控攝像頭,閃著紅色的信號燈。
金毛犬有些疑惑,如果只是監視他,以防他逃跑,為什么要在這毫無物品遮擋的房間安裝四個攝像頭。
他抬起被束縛的雙手,撕掉纏在自己嘴上的膠帶。
膠帶粘得太緊,被撕下來時連帶著扯掉了嘴上的一些毛,疼得金毛犬齜牙咧嘴。
劉倘此時也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一陣撕扯的疼痛,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周圍。
金毛犬一邊嘗試用牙齒咬斷手腕上的繩子,一邊繼續觀察四周。
這里有些潮濕,墻面和地上似乎一直在被反復清洗。
房間一邊有一條長長的下水槽。
似乎是經常會有大量的水需要排走。
他走到水槽旁往里看,能到一些毛發和……一些看不清的細碎塊狀物。
他漸漸能嗅出,掩蓋在濃重水汽之下的……血腥氣。
金毛犬漸漸意識到,或許這個房間是這些歹徒殺人的地方。
為了方便用水清洗,他們才在這個房間里設置了一整條下水槽。
可是他們為什么要殺掉自己呢?
金毛犬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此刻,他的心底才涌出真正的恐懼。
他明白這不是鬧著玩的,所謂地“覺得刺激”漸漸變得可笑。
金毛犬有些腿軟地癱坐在折疊床上,有些慌亂地用牙齒磨咬手腕上的繩子。
好像只有繼續做著什么事,才能讓他稍微冷靜一些。
劉倘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痛,口腔里漸漸蔓延出一絲血腥氣,聽著金毛犬那邊的聲音,猜測對方正在想辦法自救。
沒過一會兒,他感到牙齦一陣直沖天靈蓋的疼痛,一顆牙齒被生生扯掉了下來。
劉倘忍住沒有發出叫聲影響熊貓開車,手卻忍不住顫抖著接住口腔里吐出的牙齒,額頭也疼得滲出冷汗。
墨千涸見劉倘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才發現了對方的異樣。
他獨自舉起箭頭,讓劉倘先休息一會兒,擔憂地道:“這金毛到底在干嘛,歹徒不是明天才會拿他開刀,怎么這會兒已經開始掉牙齒了。”
其實墨千涸明白,在他們的視角里,是明確知道金毛犬可能遭難的時間,但金毛犬自己不知道。
他當然得抓緊一切時間和機會自救。
只是墨千涸對于金毛犬這種近乎自殘的自救方式,有些難以接受。
金毛犬那邊總算咬斷了自己手腕上極為結實的繩子,看著夾在繩子中的牙齒,露出了帶血的苦笑。
他知道錯信他人需要付出代價,但別人都是被騙財騙色,輪到他怎么就是要沒命呢。
難以名狀的委屈,讓他眼中含淚。
也連累著劉倘淚流滿面。
金毛犬抬眼看向四周的監控攝像頭,突然福至心靈。
那些人是不是在“觀賞”他的一舉一動?
或許還會欣賞他死亡時的場景。
他看過的不少以連環殺人案為素材的影視作品里,那些殺人犯都有欣賞死者垂死掙扎樣子的癖好。
所以黑貓店長是這個團伙負責挑選受害者的人。
金毛犬想起店長客廳里似乎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原本以為那是為了監控放在家里的萌物的,現在看來,或許是用來看自己這種“獵物”的。
當店長選中一個人后,會讓對方來家里,給這個團伙里的人“驗貨”,確認無誤后,就綁來這里。
選中他,或許是因為他人際關系簡單,無人在意,哪怕是不明不白的失蹤,也要過很久才會被發現。
金毛犬想到了奪筍先生。
他剛把對方拉入了黑名單。
對方明白自己不想再見到他,所以也不會主動來找自己吧。
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呢。
金毛犬看向四周,想找點什么有用的東西作為反抗的武器。
除了斷掉的繩子,就是折疊床,似乎并不能用來進行自救,尤其是對于自己一個四體不勤的人。
用這些東西是無法跟那些身經百戰的歹徒對抗的。
就在他越來越絕望時,隱隱約約間,金毛犬似乎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熊貓等人最終來到了一片爛尾樓片區。
這里離市區較遠,周圍人跡罕至,的確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熊貓關掉警笛,拿出了剛剛申請的配槍 。
后座上的哈士奇和秋田也跟著緊張起來,雖然很打臉,但他們已經有八成相信這地方有犯罪分子了。
只有懷里還抱著兩只萌物的雄雞,畫風跟他們格格不入。
“特么的,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會有警察來?!”一名歹徒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打開鎖住金毛犬房間的門。
情況緊急,他們也沒時間管金毛犬嘴和手有沒有被綁住,走進來拉著金毛犬的手臂就往外走。
顯然,他們在聽到警笛聲音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熊貓等人的到來。
歹徒不想跟警方有正面沖突,能避則避。
就是個綁人的活兒,實在沒必要真槍實彈地跟對方干仗。
他們繞著警笛聲傳來的方向,想從另外一條路逃走。
卻不知道,不論他們從哪邊走,開掛的劉倘和墨千涸都能第一時間指出他們所在位置。
墨千涸根據劉倘的指揮,不斷調整著箭頭的方向,直直指向金毛犬所在。
警方四人此刻都表現出了極高的警惕性,動作迅速而安靜地向前追趕。
金毛犬很快被帶到一輛面包車前,抬眼一看,車里只有兩人,加上押送他的一共就三人。
他意識到,這是自己逃脫的最佳時機。
趁著歹徒推他上車時,金毛犬身體往旁邊一躲,讓對方推了個空,反手將對方推進車里,然后一邊往反方向跑,一邊用畢生最大的嗓門高聲喊:“救命啊!殺人啦!”
第069章 萌物茶點室吃瓜(副本完結)
第六十九章 “這該不會就是立的flag吧。”
文/二次方天
歹徒身強體壯, 金毛犬那一推根本沒讓他栽倒。
他反應迅速地轉身就是一個飛腿,將企圖逃跑的金毛犬踢到。
金毛犬整個人撲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雙手和膝蓋都傳來一片一片的灼痛。
劉倘的雙手馬上出現了密密麻麻地血痕。
“不收拾你, 還真以為自己能耐了是吧。”歹徒掐住金毛犬的脖子就往車里拖。
金毛犬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喉管因為擠壓有些窒息, 讓他的體能被進一步削弱。
他的力量相對于歹徒來說實在是太過弱小。
金毛犬從沒感到過這樣的無能為力, 機會擺在自己面前都只能生生看著丟掉。
“警察,不許動!”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奪筍先生。
金毛犬確信。
他努力用手按住歹徒的手,抬頭用溢滿生理性淚水的雙眼往聲源方向看去。
只見不遠處,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雙手舉槍,向前跑來。
金毛犬當然知道熊貓是一名警察。
所以之前得知對方是渣男時才會更加失望。
他只是沒想到,這時候來拯救自己的會是對方。
歹徒不管不顧地將金毛犬擋在身前,不斷往后退,想退回車上。
熊貓見無法對歹徒進行射擊,兩槍直接將他們還停著的面包車前后輪胎打爆。
跟在后面的雄雞將萌物放在地上, 也舉起槍。
哈士奇和秋田此時終于確信這倆萌物是真知道歹徒所在位置,雖然臉被打腫了, 但職業素養讓他們沒有絲毫懈怠,悄無聲息地從兩邊繞后。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停止無謂的反抗!束手就擒!”熊貓說著步步逼近。
這三人只是團伙里干臟事的小嘍啰, 上面根本沒給他們配槍。
見車胎爆了,車上另外兩名同伙,直接開門從另一邊跑,被繞后包抄的哈士奇和秋田逮個正著。
還抓著金毛犬的歹徒, 手里拿出一把刀, 抵住金毛犬的脖子,企圖垂死掙扎一下。
被悄悄從下方靠近的墨千涸, 拿著從警車上找到的電/擊/槍直接電了個半身不遂。
歹徒手里的刀一松,直直朝墨千涸落下來。
小男孩覺察到自己身處危險,想往后退卻被身后的車死死抵住了位置。
糟糕,應該往側面跑的。
墨千涸想,這該不會就是劉倘為自己立的flag吧。
正在這時,一個泡沫板箭頭從他面前揮過,將垂直下落的刀狠狠扇開。
墨千涸這才看清,是他的小咸魚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
他有些后怕地狠狠抱住劉倘,心慌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熊貓見歹徒被電倒,趕緊上前接住金毛犬。
金毛犬被脅迫時,刀刃在脖子上劃了一條淡淡的傷口,好在并沒有傷及動脈。
熊貓認真檢查了一番,確認對方身上暫時沒有發現致命傷才總算松了口氣。
警方的后援很快就到,將三名罪犯分開鎖在三輛車上帶回警局。
“奪筍先生,謝謝你。”雖然面對熊貓還有些別扭,還無法釋懷對方腳踏兩條船,但金毛犬還是由衷感謝對方救了自己的命。
熊貓一把抱住對方,總算能言明自己內心憋了一天的話:“我跟斑斑是假裝情侶,臥底調查黑貓的犯罪證據,我跟她只是普通同事,你千萬不要誤會。
“之前不能跟你明說,是因為任務還在執行中,不能暴露。”
金毛犬聽到這,感覺心里熱熱的。
原來一切只是誤會,原來他在意的人是專心對他的。
能被對方救下,真是太好了。
簡直是他人生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金毛犬依偎在熊貓懷里,心想他會永遠記住這難忘的夜晚。
劉倘在一旁一邊吃瓜,一邊被墨千涸檢查自己脖子和手腕、膝蓋上的傷口。
墨千涸很無語:“這金毛犬明明很快就被救下來了,居然還是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的,真是服了。”
劉倘安慰地捏捏墨千涸生氣地臉,道:“你不懂,這就叫戲劇化!這才能更狗血!”
墨千涸:“……”
另一邊,黑貓與鳥女匯合后,再是否通知同伙的問題上發生了爭執。
“現在聯系他們,只會暴露我們更多的消息,讓警方更快抓到我們,還會因此調查出我們更多事情。”黑貓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鳥女皺眉:“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么毫無知覺地被抓嗎?這也太不講義氣了。”
黑貓只覺得這人幼稚:“這種時候當然是先保護自己,誰還管什么義氣不義氣。”
鳥女不贊同:“如果是他們發現有危險,一定會通知我們的!”
鳥女說著就要去開車門,黑貓擔心對方強行跳車,只好把車在路邊停下。
此時一輛警車飛快靠近,黑貓直覺不對勁,但又覺得自己走得悄無聲息,警方不可能這么快就追上來。
他判斷此時開車離開,只會顯得自己更加可疑,于是警告地看了鳥女一眼,決定先按兵不動,假裝鬧別扭的情侶,等待警車離開后再上車。
但警車沒有越過他們向前方駛去,而是停在了二人面前。
豹女從車上走下來,出示自己的證件,嚴肅道:“您好,店長先生,我們正在調查金先生失蹤案件,需要您跟我們回警局一趟,提供一些線索。”
黑貓冷笑了一聲。
他意識到這只是托詞。
一旦自己跟著回警局,或許就再也離不開了。
沒辦法了,只能強行逃跑了。
他從后腰拿出槍,對準了豹女,毫不猶豫地開槍。
卻在扣下扳機的瞬間,發現手上的槍變成了一個泡沫板箭頭。
而此時坐在車里的老誠,手里多了一把槍。
房逸染見此,想了起來,這是老誠的本命技能“偷梁換柱”。
豹女雖沒弄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但還是抓緊機會將黑貓扣下。
心底涌出一陣后怕。
要是剛剛黑貓真開了槍,她恐怕會命喪當場。
鳥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另一名警員拿下。
她有些不解道:“不是說配合提供線索嗎?你們這怎么搞得像抓犯人一樣!我要投訴你們!”
由于此次行動開展極為迅速,沒有給犯罪團伙反應的時間,警方一口氣將整個非法販賣萌物的產業鏈拿下,還救下了不少被關在貨車和飯店里的萌物。
可惜舒暮被吃得太早,不然或許能躲過一劫。
萌物們被官方統一分配給專業飼養萌物的機構收容,比如萌物展覽園,萌物陪伴館之類合規的地方。
劉倘四人又回到了萌寵茶點室,不過這次老板被替換成了官方驗證過背景和資質的良心老板。
幾人因為在案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獲得了警方的好感,好感值都上升到95以上,通關近在眼前。
房逸染看著自己手臂上“96”的好感值有些不耐煩:“我還以為幫警方抓住罪犯之后就能成功通關了,怎么還是卡在這里,是要等茶點室重新開業后,再去獲取顧客的好感嗎?”
墨千涸也有些擔憂,會不會遲則生變,如今他和劉倘的道具使用次數都已經使用完,也不知道這副本會不會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只有老城優哉游哉地吃著萌物特制食物,不擔心再有上癮的副作用,每天好吃好喝好睡,正好可以在進入下一個副本前,好好調整一下。
真的太久沒有這么愜意了。
從“隔墻有耳”傳過來的消息,幾人得知:
被捕的黑貓面對強有力的證據,再沒有機會脫罪。
他為了減輕罪行,供出了更多合作方,包括那些觀看萌物被虐殺的svip客戶。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警方通過調查這些客戶,反向調查出黑貓曾經多次虐殺過人類。
這導致他不僅沒能減輕罪行,反而直接被定為死刑。
這次案件涉及廣泛,許多地方的飯店和茶點室都被迫關門整改,引起了民眾的廣泛關注。
真實消息由警方通報后在網絡上掀起軒然大波。
人們都沒有想到,在他們看似平和的生活表象之下,居然還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好在罪犯們已經落網,讓大家能有所心安。
似乎是為了進一步安撫民眾的情緒,警方特地將劉倘四只萌物推向大眾視野,在本次行動的表彰大會上,將他們表彰為“英雄萌物”。
幾人穿著特制的小小制服,站在特地加高的領獎臺上,與行動一開始的發起人——獵豹四人——并肩而立,同時接受了表彰。
房逸染生前拍過不少照片和影視作品,這還是第一次拿著特制的迷你獎牌被拍照,而且還是以小孩子的樣子被記錄,既欣喜又羞恥,顯得手足無措。
老誠就更不習慣了。
他雖假裝過好人,但以“英雄”的姿態被關注還是第一次,渾身不自在。
但在不自在之下,似乎又有些難以壓抑的快樂和成就感。
相比之下,劉倘就自然很多,模仿著房逸染之前教給他的叉腰抬下巴,一整個驕傲的樣子,引得臺下的人哈哈大笑。
墨千涸看著劉倘,眼睛也彎彎的。
這個人從小到大總是這么的閃閃發光。
他看著自己胸前的獎牌,想到自己跟對方經歷的一切,忍不住想,或許是因為跟對方在一起,他才沾染上這些正面的品質。
如果是跟著那老不死的長大,只會成為一個更加殘忍冷酷的人。
這樣想著,墨千涸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老誠。
那人此時也站在聚光燈下,一副好人模樣。
墨千涸有些晃神。
好像那人也在劉倘的影響下,變好了一點。
但他絕不會原諒那人。
墨千涸的心里又翻涌起濃重的恨意。
死過一次,他也不會忘掉那人對墨家人所做的一切。
這次的表彰大會被各方網絡媒體報道,讓劉倘四人的知名度瞬間提高。
回到茶點室沒多久,他們手臂上的好感值就順利到達“100”。
玻璃房的大門發出微光,只要他們通過,就能成功離開副本。
由于通關似乎沒有時間限制,老誠決定過一段時間再選擇通關。
畢竟他一通關就得去下一個副本,還不如在這里多休息休息。
墨千涸可不想讓他太舒服,于是將“隔墻有耳”的權限分給了老誠,讓他聽聽豹女那邊的聲音。
此時豹女正在與一名萌物研究專家激烈爭吵。
原因是,幾名玩家扮演的萌物在行動中表現出了超人的智慧和信息獲取能力,專家計劃將萌物們監控起來進行研究。
豹女雖據理力爭,想為萌物們爭取該有的自由,但人們對萌物的忌憚卻占了上風。
此時專家團隊已經獲得官方批準,在前往茶點室的路上。
副本直播間里剩下不多的玩家發起了彈幕:
“對對對,之前有一輪,玩家就是太早暴露自己超常的能力,被專家抓走了!”
“嚯,沒想到這還有個坑!”
“你們快看騙子老誠的表情,快被墨騙子氣死了。”
“哈哈哈,果然老爹還得是兒子來拿捏。”
墨千涸不再多說,拉著劉倘就穿過發光的門。
至于老誠最后如何選擇,他很難猜不到,但也不在意。
他只是見到那人臉上不痛快,自己心里才能痛快。
第070章 休息區吃瓜(9)
第七十章 “那現在不就是修羅場?”
文/二次方天
黑暗里, 在通關積分結算的背景音中,墨千涸聽到劉倘在心里碎碎念:
【啊,也不知道最后豹女和獵豹有沒有在一起, 真是可惜。】
【這次副本太虧了,本來解鎖了不少秘密, 但被扣除懲罰積分后, 反而還減少了……】
【還好下降的不多……】
【以后再也不多管閑事了,簡直是個冤大頭。】
墨千涸笑了笑,低聲道:“別騙自己了,要是下次還遇到這種事, 你多半還是會忍不住管。”
劉倘聽到對方這話,視野漸漸亮了起來。
他看著墨千涸,癟了癟嘴:“哎,誰叫我是個傻好人呢。”
墨千涸又想起劉倘為了超度那些困在混沌區域的靈魂,而徹底沉眠的事,心頭不禁有些傷感。
下次遇到這種事, 他還是會選擇把我一個人丟下嗎。
這時候劉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情緒。
“下次當好人之前,我一定會先深思熟慮的, 一定會先考慮墨老板!”劉倘說。
墨千涸很意外對方會這樣說,他的心好似被濕熱的毛巾擦拭了一下, 溫暖又麻癢。
好像這么久自己的別扭,終于被對方察覺一般,有些受寵若驚和更加難以掩飾的委屈。
他鼻頭酸了酸,然后笑著道:“你最好是。”
兩人來到入本廣場, 正要離開, 就與特地找過來的相薌正面遇上。
這人如今留著近乎貼著頭皮的金色短發,但依然遮擋不住天生麗質的美貌。
劉倘見到相薌留在這里等人, 有些意外。
他以為對方在副本遭受了那樣非人的對待應該會馬不停蹄的離開,找個地方先自我療愈一下。
能這么快就緩過來,真是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質。
隨即劉倘回過味來:
【她該不會是在等房逸染吧?】
墨千涸:“……”
小咸魚的吃瓜被動真是隨時都在發動。
相薌率先通關后,雖然經過了一陣放空,但很快認真觀看起了副本后續直播。
劉倘在副本里被屏蔽,說的話也無法聽清,但相薌依然從房逸染與他對話的只言片語里得知,是劉倘出手才讓她平安憑借最后一口氣通關。
她將二人請到自己的車上,才開口鄭重向二人道謝:“感謝墨先生送給我的保命道具,也感謝劉倘先生幫助我通關。
“我的資本并不多,沒辦法償還給你們同等的回報。
“只能跟墨先生先簽訂系統合約,我向您承諾,一旦我獲得一個同品質的保命道具,將第一時間給您送過去。”
劉倘剛想推辭,就被墨千涸按下手。
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道具也不是無窮無盡,在關鍵時刻幫幫人可以,但也不能不求回報。
墨千涸沖相薌頷首:“可以,不過,劉倘為了救你,花費了五百探秘積分,還讓自己身處險境,這件事,相小姐又準備如何答謝呢?”
劉倘此時撓了撓墨千涸的手心,才讓墨千涸應激般收回了手。
劉倘沖墨千涸壞笑了一下,才轉過臉看相薌:“五百積分的事,是相小姐欠我的,當然得要我來提條件。”
相薌聽到這話,表情有些難堪。
她并不是想賴賬,也沒覺得這兩人會訛她。
只是她本錢實在不多,也不知道劉倘會提出怎樣的條件,她要償還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然后她就聽到劉倘說:“相小姐在‘地獄18層’的必死劫已經算是過了,后續只要不有意做惡事,應該至少能平安活到將積分累計到八千分……
“我希望在您活著的時候,有空就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八卦和秘密。直到我從你的這些分享里獲得500探秘積分。
“生前娛樂圈里的秘密也可以,聽說你們圈子里的故事都挺豐富的。
“不過好像,我得在秘密相關人面前,才能有效。”
劉倘說到這里,突然覺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對面的相薌已經兩眼放空:“……”
雖然她不是很懂這人為什么如此篤定自己能活到那時候,也不知道“探秘積分”是什么,還有對方為什么提出這么奇葩的條件。
但相對于給出去一個肉疼的保命道具,分享八卦什么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于是她果斷答應了。
正在此時,她透過車窗看到了出副本的房逸染。
跟劉倘二人說明一下后,就去把房逸染也接到了車上。
房逸染看著車里的三人,突然有些惆悵:“沒想到咱們這個副本最后通關只剩下一半的人。”
如果他知道這個副本之前只有0%的通關率,或許就不會這么說了。
相薌觀看直播后,就知道,自己即將通關前,看到的不是房逸染的幻象,而是本人,也嚴肅跟對方表達了感謝。
房逸染擺擺手,道:“沒事,盡力幫助所有玩家,是我們破山公會的宗旨。”
劉倘聽到這話,驚喜道:“你還真進了破山公會啊?”
房逸染一拍大腿,開始倒苦水:“別提了,那四眼怪也太不通人情了,愣是讓我來來回回考核了三次才讓我進公會!三次啊!你敢信!”
相薌觀察了很久外面的人群,才開口道:“老誠似乎……”
房逸染解釋道:“他現在是在‘無間地獄’,出不了副本。”
相薌愣了愣,聽房逸染大概解釋了一番,才開口道:“既然咱們副本的人已經到齊,要不要找個地方復盤一下?我請大家吃飯。 ”
劉倘趕緊舉手:“吃飯的話,就去萬通閣吧!墨老板有萬通閣的特殊權限,吃飯不要錢,你們隨便吃!”
相薌和房逸染都震驚地看向墨千涸,墨千涸則看著劉倘有些無奈。
這個萬通閣創始人怎么不說他自己在那里吃飯也不用花錢。
“所以那四眼怪一直知道墨千涸在萬通閣有特權,卻從來沒跟我提過?!氣死我了!”房逸染在去萬通閣的路上,又被沒在場的蔣珉旭氣成了河豚。
相薌則跟墨千涸簽好了償還保命道具的合約。
“不能吃太多零食,會上癮,會感到越來越饑餓。甚至遺忘自己作為玩家的身份,最后被撐死。”
“不能只刷店長的好感值,會被店長拉去做‘虐殺直播’。”
“不能跟客人出門逛街,會被偷走,然后非法賣給餐廳。”
“要積極站在正義的一方,幫助警方抓住罪犯。”
“不要過早在NPC面前表現出超常的能力,會被研究員拉去搞研究。”
……
幾人通過復盤,總結好經驗,由墨千涸收好。
之后他會將經驗總結賣給萬通閣,然后他們幾人就能從攻略收益里分成。
總結完這些,幾人準備起身離開,相薌突然開口對房逸染道:“師兄,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劉倘眼睛瞬間就發光了:
【很好,瓜來了!】
相薌看向房逸染,先是有些歉意道:“我要說的雖然是私事,但因為答應了劉倘先生,要以分享秘密的方式償還他的恩情,所以我會當著他們的面,跟你說這件事。”
房逸染還有些狀況外,他有些呆呆地點頭:“哦……反正是你的事,你愿意在哪里說都是你的自由。”
相薌點頭,然后又繼續疊buff:“所以我留下劉倘先生在場,也不是要給你壓力,你不要因此有什么心里負擔,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就行。”
房逸染更加不明所以了:“你……你該不會……”
相薌見對方已經快猜出來自己要說什么,正要點頭,就聽房逸染道:“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
相薌一臉空白:“……”
房逸染捂嘴思考:“讓我想想……
“我生前咖位還行,手上也有不少代言……
“該不會是,我死后,你跟其他人一起瓜分了我手上的代言吧?”
相薌有些無語,開始懷疑自己對這人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太厚了。
一旁的劉倘也開始一臉空白:
【好想給他一耳光啊,真的能蠢成這樣。】
房逸染隨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對不對,就算你真的接了那些代言,也算不上對不起我,畢竟我都死了……”
然后他一拍手:“該不會你在我死后散播了什么謠言吧!你那腦殘粉就對我格外不待見,該不會是因為你們內部放了什么偽造的黑料吧!”
劉倘已經忍無可忍,走上去就想捏住房逸染的嘴,被墨千涸一把攔住,替他捏住了這人的上下嘴皮。
劉倘注意著墨千涸的一舉一動,總覺得有點怪。
他忍不住想:
【怎么墨老板總在我行動前搶先一步?在副本里也是。】
【他該不會是……不想讓我碰房逸染吧?】
墨千涸聽到這兒,開始汗流浹背了,趕緊松手退開。
房逸染莫名其妙被捏嘴,立刻氣急敗壞:“你個墨狗,你干什么啊!哎喲我的嘴!”
墨千涸還沒開口就聽到劉倘繼續在心里分析:
【因為我碰房逸染,他會吃醋?】
墨千涸心跳快了起來。
劉倘得出結論:【他該不會是喜歡房逸染吧?!】
墨千涸:“……”
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他看向一臉震驚的劉倘,心想:你可別說人家房逸染蠢了,你跟他半斤八兩。
劉倘眼神在眼前三人之間輪轉,吃瓜吃得更加開心:
【那現在不就是“修羅場”?】
【相薌和墨老板都喜歡房逸染,而房逸染這個鐵憨憨居然完全沒發現。】
【然后相薌一個表白,都不敢想那得多有趣!】
墨千涸捂臉:你可別想了吧,你才是鐵憨憨。
相薌也是聽不下去房逸染的離譜腦補了,抬手制止了對方的吱哇亂叫。
她無奈道:“本來我是想告訴師兄,我喜歡你。
“不過現在,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了。”
房逸染還在氣急敗壞的叫聲直接卡在了嗓子眼,發出了一聲:“噶?”
他的表情因為還沒有收回去的憤怒而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