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精品丝袜久久久久久不卡_日本一区二区精品_丝袜无码一区二区三区_久久久少妇高潮久久久久_欧美日韩精品一区二区在线观看_日韩久久久久久久久久

    第 111 章

    “幸好東家先做準備, 不然等那些道士,指不定我們怎么死的!

    “是啊,一個個我還以為多厲害, 連個鬼兵都擋不住,還要逼得我們逃走!

    幾名掌柜挨在一塊兒說道,眼底也都是鄙夷。

    突然一名小廝腳下一滑, 猛地就撞到了前頭的小廝身上,手里拿著的雕花木盒也都摔了出去。

    不過好在,邊上的一名小廝伸手給接下來, 東西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那名小廝一見, 忙上去拿。

    幾個掌柜都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惱怒,厲喝道:“小心著點,里頭的東西砸一樣都不夠你們賠的!

    里頭的金銀玉器,哪個是他一個小廝能買的。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毙P也被嚇得不行,里面的東西他沒有一個是賠得起的, 而且這一摔就是一整盒。

    那要都壞了,賠起來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幸好沒壞。

    他松了一口氣, 拿著箱子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小心。

    正在這時, 有小廝走了過來, 他看著幾個掌柜,道:“都已經搬上去了。”

    “都搬上了, 沒紕漏?”掌柜聽著此話又去看外頭, 見幾個小廝將剩余的幾個箱子往馬車上般。

    轉頭時又見跟前的小廝點頭,知道這是都裝好了, 于是他去看身后的兩名掌柜,道:“都裝上了,我們也快走吧,省的又出亂子!

    “那就走吧,留著也

    是死!

    “就是,我看到時道門的定然會棄城,我可不想留在這兒。”

    幾人說道著快步出了鋪子,但才下臺階就看到了站在馬車邊上的兩人。

    幾個掌柜都是有眼力見的,能夠做到掌柜的位置便是能察言觀色,自然能認得出那兩人,應該是道門的人。

    雖說面孔有些生,但這幾天來逃離陵安城的人多不勝數,誰還會往陵安城跑,除了那些無處可去的人便也就只有道門的了。

    且看兩人的穿著,怎么也不該是那些逃難來的,所以也只能是道門。

    為首的掌柜收起那股子不悅,笑呵呵地上前去,“二位來的不巧,這會兒正好關門,不然二位等明日再來,到時定好好招待!

    歲云暮看著掌柜湊到跟前的笑,目光又落在那輛馬車上。

    而他的目光掌柜也看到了,忙又解釋出聲,“這是東家要的,說是要查驗,小的也不知道是要查什么,東家的事小的也不敢多問。”說話間又是笑呵呵的。

    只是那抹笑卻是未達眼底,甚至還想著讓他們趕快走,也好快些離開陵安城。

    不過畢竟是道門的人,也不好面上撕破臉皮了,也只能陪笑。

    歲云暮又豈有不知他的意思,至于馬車上的東西,大概清楚他們是要做什么,逃難。

    又見掌柜賠笑,他出了聲,“不用了!

    “那等明日二位再來。”掌柜笑著再次出聲。

    歲云暮輕輕應了一聲,然后才越過他往前去。

    而隨著他的離開,掌柜的才收起笑,輕輕哼了一聲,“道貌岸然,要不是這些道士,鬼道怎么會來,我看該走的是他們才是!

    “你可別瞎說!边吷系牧硪幻乒衤犓f這些皺了皺眉,雖然他也極不喜歡鬼道與道門,但鬼道是因何而來還是清楚。

    即使過了這么多年有些事都淡了許多,但這些還是清楚的。

    前頭那名掌柜并不以為意,反而往前呸了一聲,又道:“你信他們,我是不信,就他們活的久,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哪有一個活過兩百歲的,就是皇帝都活不過,他們這些道士一活就活個上千年的,誰知道那些事是不是他們編撰出來的。”

    “還是少說為妙!狈讲艅裾f的掌柜見他越說越離譜也是無奈,再者人都還沒有走遠,給聽見那就不好了。

    至于鬼道究竟是為誰來的還真說不上來,但現在說這些也無用,還是逃命要緊。

    他催促著又說了兩句,他們這才離開。

    而他們的話歲云暮聽得清清楚楚,以前不知凡人對他們道者是何看法,如今一聽竟是這樣。

    “不必理會他們!弊眄毦匀灰猜牭搅四切┰,甚至他聽過的更多。

    就像他們所說的,凡人不過短短數十年的壽命而他們道者卻有千年甚至萬年的命,從鬼道入侵人境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早不知輪回多少次。

    至于那些話聽多了也就不在意了,不過就是擔心歲云暮會胡思亂想,才出言安撫。

    歲云暮知道他的意思,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便轉了話語道:“有些餓了,這個時辰也不知還有沒有攤子在!痹捖淙タ辞邦^。

    街上空無一人,曾經繁華的陵安城眼下也只剩下了一片空寂。

    約莫走上片刻在一處街角的位置出現了一家素面攤,攤主是位老者,此時正站在鍋前煮面。

    攤子前擺了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上坐著個小孩,手里還拿著個木偶人,正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過在注意到前頭來人時,他又忙從凳子上起身,最后小跑著到了老者的身邊,小心扒著他只敢露出半顆腦袋去看來人。

    老者也在他的動作下回過頭,見歲云暮與醉須君忙放下手中湯勺,又見兩人衣著華麗不由得拿衣裳擦了擦手,然后才上前去。

    他看著兩人,笑著道:“道長是要吃素面嗎?”

    “可要收攤了?”歲云暮因著方才首飾店掌柜的話詢問了一句,同時目光又去看藏在老者身后的小孩。

    小孩見他看來忙又躲了回去,似乎是怕生。

    老者也注意到了,輕輕拍了拍小孩兒的手,示意他出來。

    小孩兒又往他后背縮了些,不敢出來。

    這讓他有些無奈,但也沒再去喊他只去看歲云暮,滿是歉意地道:“是我孫子,怕生,道長莫見怪!

    “不會。”歲云暮輕輕搖頭,又道:“要兩碗素面。”話落才低身坐下。

    老者聽聞點頭,然后去煮面。

    這會兒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四周格外寂靜,偶爾能見一兩個人匆匆忙忙路過。

    素面上來的很快,只撒了點蔥花,熱氣騰騰的。

    醉須君取了筷子遞給他,“有些燙,小心些。”

    “恩。”歲云暮應了一聲,同時又注意到那名老者還站在身側,疑惑地去看他。

    見他一副有什么想說卻又不敢說,他放下筷子,詢問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崩险咭娝麊柫,原本還有些不敢說,這會兒到是敢了。

    他又擦了擦手,然后道:“道長咱們陵安城不會出事的,對嗎?”

    這幾日來逃出陵安城的人許許多多,他老了沒有那個力氣,再者便是舍不得。

    在這兒住了幾十年,要他離開哪里舍得,而且他這身骨頭根本走不了幾天。

    想到這他又愁眉苦臉起來,輕輕嘆了一聲氣。

    歲云暮聽聞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按這幾日的情況來應該不會出什么太大的事,人境的結界并未有什么問題且道門已經增派人手前來南部。

    只要將鬼兵清理干凈,南下也就安全了。

    他點了點頭,道:“老人家不用擔心,道門既然守在這兒便不會讓你們出事。”

    “好好好!崩险咭宦牬嗽挶阒篱T會一直守在這兒,方才的愁色這會兒也都散了,笑著又道:“我再給兩位道長煮面去,道長再等等!痹捖滢D過身去忙活。

    至于那名小孩兒則一直看著歲云暮,不知是在看什么。

    從方才開始歲云暮就察覺到了,從儲物袋中取了顆琉璃珠子擺在桌邊。

    珠子晶瑩剔透,隱隱能看到里邊兒有陣陣流光在浮動,模樣格外的漂亮。

    小孩兒哪里見過如此漂亮的東西,當即便瞪大了眼,好奇的不得了。

    見那珠子就擺在桌邊,他甚至能夠看到里頭流光在轉動,挪了挪步子想要過去。

    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他又縮回了桌子邊上,只敢扒在桌沿邊,眼珠子轉了轉繼續盯著那顆珠子。

    “真好看。”他輕輕念了一句,眼中的好奇也更深了。

    歲云暮自是瞧見了,忍不住輕輕笑了笑,隨后又拿了顆琉璃珠子擺在桌上,同先前那顆擺在一塊兒。

    正是如此,兩顆珠子碰撞下,里頭的流光竟是瞬間穿透珠子到了另一顆珠子中,兩顆珠子的流光不斷旋轉交換。

    小孩兒一見,眼都直了。

    “喜歡那孩子?”醉須君見他一直在逗那孩子,只當是喜歡了。

    歲云暮也在他的話下轉過頭,然后輕輕搖頭,笑著道:“只是好奇他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是嗎?”醉須君到是沒發現這點,說道間也去看那孩子。

    不過他才看去,那孩子竟是躲了起來,似乎是在怕他,眉宇輕輕一挑。

    歲云暮看到了,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別嚇他了!

    “我沒嚇他!弊眄毦烧媸鞘芰嗽螘r嚇那孩子了。

    后頭的話也沒再說,轉過頭陪著去吃面。

    而隨著他的回頭,那孩子才又鉆出來,看了一眼吃面的兩人然后又去看那兩顆珠子,實在是漂亮。

    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珠子,里頭還有東西在飄。

    終于是沒忍住,他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去了歲云暮的身邊,看著那兩顆珠子然后又去看歲云暮,道:“哥哥,我能看看珠子嗎?”說著還指了指。

    歲云暮早在他過來時就有所察覺,本以為這孩子會一直躲到他與醉須君離開,現在一看這

    琉璃珠確實是吸引人。

    他側眸看去,見小孩兒乖乖地站在自己的身側,放下筷子輕聲詢問,“那你能告訴我,為何一直看著我嗎?”

    第 112 章

    小孩兒聽著他的詢問不由得又縮了縮脖子, 雙目圓碌碌地睜著,到是有些可憐了。

    歲云暮見狀也沒再問他,將珠子拿起遞給他, “拿去吧!

    珠子在月光下泛著晶瑩剔透的亮光,愈發的漂亮。

    小孩兒一見眼睛都看直了,伸手就想去拿。

    也是同時, 老者注意到了桌邊的動靜,一見自己的孫子要去拿兩位道長的東西,忙上前去。

    他一把拍在小孩的手上, 喝了一聲, “胡鬧,怎么能拿道長的東西!

    說罷他又去看歲云暮,滿是歉意地道:“實在抱歉,不然今日的面就不收道長的錢了,對不起對不起!边B連道歉,同時還按著小孩的頭一塊兒道歉。

    小孩兒被打了手有些疼,但還是乖乖地認錯。

    歲云暮見此輕笑了笑, 然后去看老者,道:“無事,這是我給他的!痹捖浔銓深w珠子遞過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者見狀就要去推拒, 不過已經先一步被放到了小孩兒的手中。

    這讓他很是為難, 去看歲云暮, “道長這”

    “沒什么,只是尋常珠子, 不值錢!睔q云暮搖了搖頭, 只是一些尋常的珠子,不塵山有許多。

    不過這也僅限于不塵山, 別處還真沒有,這是不塵山的仙塵珠,就是個小玩意。

    老者一見那珠子就是個好的,哪里不知歲云暮只是客套了一句,而且又是仙人的東西。

    但見小孩兒特別喜歡,也只得作罷。

    歲云暮不再言語而是收回目光,打算吃了面后就回去了。

    只是才轉過頭,就見小孩兒出了聲,“你長得和小九真像。”

    歲云暮一聽這話微微一愣,然后回頭去看他,疑惑地道:“誰是小九?”

    “小九就是小九。”小孩兒乖乖地出聲,后頭又道:“小九說他在找爹爹,你和小九生的這么像,所以你是小九的爹爹嗎?”

    他說完后又去拉老者的衣裳,指著歲云暮便道:“爺爺,他是小九的爹爹嗎?”

    老者聽著他的話回頭再次去看歲云暮,見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襲紅衣張揚,面容姣好。

    這一看,好似還真有些像,剛剛也沒細看,現在倒是看清了。

    不過也只是像而已,小九那孩子一看就是被人丟棄的,怎么也不該是道長丟棄。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小孩兒的頭,“別胡說!

    “可是真的像。”小孩兒撇著嘴出聲,似乎是不明白,明明娘說自己和爹長得像。

    現在小九和這個人長得像,為什么不是小九的爹爹,很是不解。

    歲云暮自是看出了老者眼中的那一抹詫異,莫不是自己與那小九真的生的像。

    只是他自小就被師尊帶在不塵山養,身邊除了師兄師姐們便只有師尊從未聽過自己有其他什么親人。

    再者就算真的有,都過去一千二百年了,也都死完了。

    但看老者的模樣,他還是詢問了一聲,“我與那小九生的像?”

    “只是小孩胡說的,道長莫見怪!崩险叱鲅越忉。

    歲云暮輕輕點頭,又道:“小九是何人?”

    “是個苦命的孩子!崩险咭惶崞鹦【啪蛧@了一聲氣,眉頭緊皺,又道:“也不知道誰這么狠心把他丟了,小孩子一頓飽飯都沒吃過就看到他捧著土吃,我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碗面,真是可憐!

    他說著又去看歲云暮,道:“那小娃娃生的漂亮,與道長是有幾分相似,不過人都有相似,只是像而已。”

    “竟是如此!睔q云暮聽聞此話輕輕應了一聲,又道:“那可知小九在何處?”

    與他生的相似的小孩,到是稀奇。

    “就那回見到他了,之后就沒見過了。”老者搖了搖頭。

    歲云暮見狀收回目光,然后就見醉須君盯著自己,眉頭一跳。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多解釋而是低頭吃面。

    回去時天色已暗,城主府內一片寂靜,只留有幾個弟子。

    才回屋他就被攥著去了床上,同時又被按著躺在被褥間,頸項上的親吻也隨之傳來。

    似乎是有些急切,扯著他的衣裳就要脫了。

    從剛剛還在面攤時他就知道醉須君的情緒,平時就醋勁大,現在一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哪里壓得住。

    他被迫仰頭,纏綿已經落在他的喉結上,此時衣裳徹底被解開,纖細的身形也隨之映入眼簾。

    醉須君伸手按上他的肚子,軟綿綿的。

    也正是這一按他沒有再動作,只靠在他的頸項邊親昵的廝磨,片刻后才出聲,“微云那孩子與你沒關系,對嗎?”

    與歲云暮長得像,那時聽到時他差點將手中的筷子給折斷,甚至當時就想將人抱回住所。

    他的微云怎么會有人和他生的相似,而且還是個孩子,相似的還被認錯。

    心里邊兒就像是被人攥住了般,疼得他難受。

    歲云暮看著眼前的人只覺想笑,他這一生都在為道門賣命何來兒女情長,若不是之前遇上了君和,估摸著他可能到死都不會尋道侶。

    既然都沒有道侶,哪里來的孩子。

    不過看他這幅模樣,到是起了鬧他的心思,輕輕應了一聲后便出聲,“也許是有,既然與我生的相似,說不定真可能是我的。”

    此話一落醉須君已經抬起頭,下一刻咬上他的唇,似乎是要把他吃了般咬的極狠。

    很快便嘗到了腥甜,竟是給咬出了血。

    歲云暮疼的皺眉,同時知道再不解釋這人估計得鬧起來了,稍稍推開他,然后道:“誆你的,我為道門出生入死了千年,之后十年也都在鬼道,何來孩子,不過只是個相似罷了!

    “恩!弊眄毦藭r也有些恢復了些情緒,以歲云暮的性子確實不可能會有。

    他這個性子本來對感情就冷漠,要不是自己當初用君和的身份趁機入了他的心,恐怕真不可能將人哄過來,畢竟修有容用了千年都沒有。

    既然是這般,那也就不可能會有其他人,也更不可能多出個孩子來。

    再者,不塵山的事也讓他對感情愈發的冷淡,是自己多心了。

    他看著歲云暮唇上的血珠,滿是歉意的一一舔去,然后才道:“對不起。”

    “醉大劍仙的醋壇子這么多,真酸!睔q云暮說著笑了起來,后頭還伸手去捏他的臉,似乎是將他的臉當做泥一般。

    醉須君自然清楚這些,對于歲云暮他總是有患得患失的心思,就怕哪一日醒來發現都是假的,微云不是他的,也不曾認得他。

    他低頭靠在他的額間,然后道:“我以后改。”說著還輕輕蹭了蹭,最后又去吻他。

    搭在他身側的手順勢又去按揉他的腹部,掌心溫熱愈發的柔軟,甚至還在想象著若自己與歲云暮有孩子,那孩子會是什么模樣。

    是像歲云暮,還是像自己。

    “怎么了?”歲云暮見他一直按著自己的腹部也沒個動靜,疑惑地出聲。

    醉須君抬起頭,輕輕撫著他的發絲,然后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搖頭,“沒什么,你今日身子可還有不適?”說著從他的身上收回手,抱著他坐了起來。

    “今日到還好!睔q云暮笑著搖頭,同時又去攏衣裳。

    全讓他給扯亂了,醋勁真不是一般的大,抬頭瞥了他一眼。

    醉須君看到了,心里邊兒的歡喜也是更甚,忍不住抱著他往自己懷中坐。

    他有些愛不釋手的又靠在他的頸項邊,輕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真好!

    “好什么?”歲云暮不知這人又怎么了,伸手撫上他的后背。

    醉須君沒有出聲,只這么抱著他。

    歲云暮沒轍也就由著他了,低頭靠在他的發絲間,目光又落在他的發冠上。

    道冠如玉,銀綢散落還有顆顆玉珠一同落下,與那發絲纏繞在一塊兒。

    瞧著這,他伸手撫了上去,將那珠子捻在指尖把玩。

    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了異樣,只覺得這珠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按說他已經看過醉須君的發冠數次,上頭的花紋飾品也都清楚,但看著這珠子時竟是覺得熟悉。

    明明也只是最尋常的珠子而已,這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解,捻在手中片刻,才出聲,“你道冠上的串珠可有來處?”

    “串珠?”醉須君輕念一聲然后才抬起頭,見歲云暮正看著自己的發冠,伸手便給解了下來。

    見道冠上確實有串珠,他又去看歲云暮,“這好似是寒山珠!

    “寒山珠嗎?”歲云暮將那顆珠子捻在手中細看,眉頭緊擰是愈發覺得自己好似在哪兒看過。

    猛地,他想

    到了什么,伸手就見一柄白蓮拂塵出現在他的手中,上頭有朵朵白蓮。

    他對著那朵緊閉的白蓮輕輕施法,蓮花盛開從里頭掉出個紅色珠子來。

    將珠子接過與那寒山珠放在一塊兒對比,然后他發現兩顆珠子竟是極其相似。

    雖說顏色各異品相也不相同,但珠子的觸感以及氣息卻能看出,這是出自同一種玉,是寒山玉。

    只是為何師尊的拂塵上會有寒山玉,他對此很不解,抬頭又去看醉須君,“寒山玉可是常見?”

    他并未聽過寒山玉,不知這玉來歷。

    第 113 章

    隱隱間, 他甚至覺得這顆珠子興許與忘山關一事有關。

    他再次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兩顆珠子。

    醉須君知道他想要問什么,必定是與忘山關有關。

    抱著人又往自己的懷中坐了些, 他才從他的手中接過那顆紅色的珠子。

    珠子圓潤,細看還能看到珠子上留了小孔,似乎是準備用銀絲串起來的。

    將珠子遞到歲云暮的跟前, 他道:“寒山珠到是不稀有,以往一些仙門大多都會用這些來點綴衣物或者是道冠發綢什么的,要說稀有的也就是它的色澤!

    “寒山玉大多都是玉色, 紅色的寒山玉確實少見, 會不會是你師尊得來后留著亦或者是你師尊衣物上的,你可記得你師尊離開那一日的穿著?”

    說來這些,他到也覺得興許是無上真人的,死時意外將這顆珠子收入在拂塵中。

    “走之前嗎?”歲云暮聽聞細細想了想,只是他也有些記不大清了,畢竟都過去了一千年。

    甚至那時他一度希望自己能什么都不記得,能忘記那些事, 這樣就不會再自責了。

    他輕輕搖頭,“我只記得師兄師姐們被送回來時渾身都是血,不塵山的地都被染紅了!

    紅的刺眼, 就像這顆珠子一樣。

    說話間, 他緩緩低下眸。

    醉須君見狀攬著他靠在懷中, 同時還將那顆珠子給放了回去,這才安撫著道:“那等這里的事都處理好了, 我們再去問問可有什么人見過這珠子, 畢竟是紅珠,也許會有人記得也難說。”

    清楚讓歲云暮再想下去, 估摸著夜里又得夢到那些事了。

    好不容易這幾日歲云暮沒再夢到過,別又因為一個珠子驚擾到他才好。

    歲云暮明白,沒有說什么只輕輕應了一聲。

    他抬眸靠在他的肩頭,雙手也順勢攬上他的背,全身心的依偎在他的懷中。

    夜色漸濃,又坐了一會兒他才沐浴歇息。

    月光順著窗戶落入屋中,里頭是一片清冷。

    歲云暮靠在醉須君的懷中,有些困乏的打了個哈切。

    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睡得早,明明這會兒也才入夜,他就有些犯困了。

    又注意到醉須君賴在他的頸項邊親吻,還有啃咬后的疼意酥麻傳來,他又去看他,道:“留在別處,這幾日城主府的弟子多,實在難看!

    知道這人總喜歡在他的脖頸上留這些,若是往日里也就由著他了,但眼下有這么多弟子在,讓他們瞧見了實在是難看。

    醉須君一聽有些不高興,不過還是乖乖地應了一聲,依依不舍的去吻別處,在別處留屬于他的印記。

    一個個親吻落下,似乎是要在他的身上都烙下自己的記號,那是留了許多。

    后頭還拉著他的手,抬眸時去吻他的下頜,而后又去喚他,“微云,微云!

    歲云暮本就有些犯困,被他這一番親吻也只覺得舒適愈發的困覺,昏昏沉沉的都要睡過去了就聽到了他的喚。

    緩緩睜開眼見他就在自己的跟前,輕應著與他廝磨了一番,然后才道:“怎么了。”

    “我想!弊眄毦氖州p輕攥了攥,示意了一番。

    歲云暮此時也注意到了掌心下的暖意,漂亮的桃花眼半闔,里頭還帶著一絲困倦。

    知道他的意思,靠在他的耳邊去幫他。

    終于是在快要散去時,他的身子被抱著躺入被褥間,而后有不適傳來,同樣的還有陣陣暖意涌來。

    他皺著眉去看他,嗓音沙啞,道:“剛沐浴。”

    “想和你生個小微云。”醉須君聽著他的指責也不以為意,反而還笑著靠在他的頸項邊,廝磨親吻。

    歲云暮眉頭皺的更緊了,攀著他的肩頭想從他懷中出去,可才有動作這人就又抱緊了,而且還感覺到一些濕潤順著落在床榻上。

    他只覺無奈,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上,掌心有些紅潤,指尖上還殘留著一些水漬。

    又去看他,見他還不肯離開也只得作罷。

    不知過了多久,這人終于是消停了,他也是愈發的困。

    半靠在他的懷中,然后才道:“幫我清理干凈,留著難受!痹捖渚従忛]上眼。

    “好!弊眄毦p輕點頭,起身時又去看兩人親昵的模樣,歲云暮衣服凌亂,隱約間還能看到里頭。

    他伸手去掀開,見他的小腹平坦白皙,不由得伸手按了按。

    然后他就聽到歲云暮傳來不適的聲音,抬起頭見他皺眉了,輕聲詢問道:“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些不大舒服,你出去。”歲云暮現在極其的不舒服,剛剛還未有突然就渾身難受起來,就像是體內有什么東西正在咬他,不僅僅如此還有些堵的慌,難受的厲害。

    不由得他去推醉須君,想要他出去。

    “好,我出去!弊眄毦灰娒﹄x開,抱著他坐起身來,然后又伸手摸了上去。

    這回到是沒有去按,只輕輕撫著。

    歲云暮也在他離開后稍稍好受了一些,但還是不舒服,頭也有些昏。

    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實在是厲害。

    自從那一日聽過云夢歸的話后,他大概有點清楚不能與醉須君再雙修,只是他一直沒明白為何會這樣。

    他白著臉睜開眼,見醉須君滿是擔憂地看著自己,知道是被自己的模樣嚇到了。

    輕輕搖頭,他道:“沒事,應該是暗傷還沒好,穆云煙的藥還有嗎?”

    “有!弊眄毦焖偃×怂巵斫o他喂下,然后又運了靈氣注入他的體內,促使藥效發揮到了極致。

    正是如此,歲云暮身上的痛才漸漸散去。

    他有些疲憊地去看醉須君,啞著音道:“君和你陪我說會兒話,好嗎?”

    “恩!弊眄毦娝@幅模樣心疼的不行,輕應一聲后就靠在他的額間,又道:“要不要我再說說你師尊的事?”

    知道歲云暮不舒服的時候喜歡聽他講無上真人的一些事,這回估摸著也不例外。

    不過歲云暮卻是搖了搖頭,他道:“君和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我同你說的那人嗎?鬼道的少主。”

    “他?”醉須君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到鬼道的少主,將他黏在耳畔的發絲捋到一邊后,又道:“他怎么了,這幾日他又來找你了?”

    此番話落他不由得皺起眉,隱隱覺得那個人可能就是在陰陽地見過的人。

    “不是!睔q云暮說道間抬起頭靠在他的頸項邊,然后又道:“我那一日不是與你說他讓我同你不可再雙修,并非是糊弄你,君和我懷疑我的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每次我與你雙修時我的身子就會不適。”

    “之前我也以為是暗傷,但那一日他說過后我便覺得與暗傷并無關系,若僅僅只是暗傷不至于每次都是雙修后不舒服,也許是我體內有什么東西會受仙息刺激然后導致我每回行事后都難受。”

    他如今能想的是,留在他體內的東西會受仙息刺激。

    按說他自身體內也有仙息,平時也該會疼才是。

    可并沒有,也就是說那東西在他體內已經適應了他的仙息,所以才在平日里時沒有任何作為。

    而他與醉須君雙修時,兩者的仙

    息會相融已達到修煉,而那東西便躁動起來,就如同是與他體內的仙息起了沖突般。

    穆云煙曾說是因為醉須君的仙息太過強勁才會讓他的身體不適,但畢竟是雙修,雙修時即使醉須君的仙息再如何強勁,都會與他相融。

    可非但沒有相融甚至起了大的反應,就好似,好似是那東西在與他的仙息搶奪醉須君的仙息一般。

    兩者起了沖突,從而導致他身體不適。

    他皺著眉,沒再出聲。

    “你的意思是你體內有東西,是在鬼道時留的?”醉須君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不適可能與暗傷無關而是與他體內的東西有關。

    只是那東西是什么不知道,是在鬼道時留下的嗎?

    “不清楚。”歲云暮搖了搖頭,因為他也不知情況,若不是云夢歸提起可能他也會覺得是暗傷引起的。

    但那是什么?

    突然他憶起了一件事,出聲道:“我猜可能是那杯茶,宴痕曾用你的模樣制造幻境困住我,在里面我喝了他給的茶,應該是那杯茶的問題!

    話落他緩緩閉上眼,心底涌上來一絲冷笑。

    那一日還是大意了,不該因那人與醉須君擁有相同的容顏而懈怠。

    他依偎在醉須君的懷中,許久未再言語。

    醉須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那杯茶是因為自己喝的。

    低頭靠在他的發絲間,眼中也都是歉意與無奈,隨后道:“是我不好,我送信讓南山仙翁過來看看,也許他能查出留在你體內的是什么!

    既然穆云煙與他都看不出歲云暮體內有什么,也許作為圣者的南山仙翁能看出。

    歲云暮點了點頭,然后睜開眼去看他。

    見他眼中布滿歉意,知道是因為方才自己說的話,心底對于宴痕的冷意散去了一些,笑著仰頭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

    淺淺地與他纏綿了一會兒,他才收回,指尖輕撫著他的唇,這才道:“別擔心,也許是他故意胡說的也說不準,一切等南山仙翁來了再說。”

    “恩!弊眄毦浪窃诎矒嶙约,心疼得點了點頭,然后靠在他的耳畔邊。

    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突然又憶起那一日自己回去后,歲云暮好似特別熱情。

    猛地他便想通了,眉頭一皺,道:“所以那一日你是為了試探他的話,所以才一直想要?”

    第 114 章

    那一日回去時, 歲云暮極少數的主動求|歡,似乎還求了好幾回。

    雖然那時自己也確實是想要他,所以也沒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妥, 反而極其喜歡他迎合自己。

    可現在想來,那時根本就是這人故意為之,就為了去試那個什么少主的話。

    并且這么多日以來這人也都半句未提, 每次難受只說是暗傷引起的,結果現在才知是根本就不可以雙修。

    他頓時有些失力,竟是不知該說什么, 眼中神色暗淡。

    看著歲云暮, 他啞著聲道:“微云你對我可真的有情?”

    突然他有些不確定歲云暮對自己是否有情,還是說他只是把自己當作了君和的替代品,不然為何寧愿自己受著也不告訴自己。

    而在面對自己的私念時,他也從來沒有推拒,是因為君和,是因為在彌補他嗎?

    他想要歲云暮的身,但更想要他的心, 想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把他奪回瑤臺仙境去。

    歲云暮見他一臉悲痛的模樣眉宇輕輕一挑,沒忍住輕笑一聲。

    正是如此, 面色也才好了許多, 不再如方才那般的蒼白。

    大概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般問, 伸手輕捏了捏他的臉,然后才道:“我若是說了, 你定是不會繼續, 對嗎?”

    就像現在這樣,他清楚若是他將事情都說全了, 醉須君定然不會再動他,那也就無法去確定是否如云夢歸所言的那般。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至于之后,除了行事后會有片刻不適,平時根本沒有任何的不適。

    所以也就暫時由著他與自己親昵,今日是因為突然疼起來,且疼的極厲害,知道瞞不住才想著將事情告訴他。

    見醉須君仍是沒有說話,知道這是非得要個結果,也有些無奈。

    他嘆了嘆氣,然后起身跨坐在他的懷中。

    同時醉須君也伸手攬上他的腰,害怕他會摔下去,將人扶著。

    歲云暮看著眼前的人,低頭去吻他,淺淺地在他的唇上落下細碎的吻,最后又與他親昵纏綿。

    青絲落于兩人的身前,身軀纖細白皙,此時也都完全依偎在他的懷中。

    他一點點吻上醉須君的頸項,細細撫摸著他脖頸上的那條疤,最后親吻也都落在上頭。

    只是下一刻卻被攥住手,他抬起頭。

    醉須君也在他抬頭時咬上他唇,后頭則去咬他的耳垂,用著極淺的嗓音出聲,“微云你是我的對嗎?”說話間又將他抱緊,似乎是在害怕他會離開。

    歲云暮也隨著他的動作低下頭靠在他的耳畔邊,然后才輕輕地應了一聲,“你的,我從來都是你的,是你醉惟桑的。”

    一聲惟桑喚的極淺,但醉須君還是聽到了,身子不由得一顫。

    這不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但卻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讓他心動。

    他不介意歲云暮一直喚他君和,雖說只是自己的化身,但總歸都是自己。

    可今日他卻有些怕,怕歲云暮從來就只是把他當作了君和的替代品,對他來說君和已經死了,自己只是君和的其中一部分,一個和君和長得一樣又和君和擁有同一個魂魄的人罷了。

    是可以用來替代,可以被取代的。

    但現在歲云暮卻是說著此番話,是在告訴他歲云暮從來都分得清他們三人,而他們三人也從來都是一人。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郁氣也都在瞬間散了,抱著他便有些亂了方向。

    終于是壓抑不了心中的喜悅,他又去吻他,想要將他揉入自己的身體里,想要他永遠與自己在一起。

    不過一陣喜悅之后他就回過了神,歲云暮現在情況不容樂觀,不可做那些事。

    他快速起身,見歲云暮衣裳凌亂的躺在自己的懷中,發絲披散,身上都是吻痕,不過只是看著便讓人心生念想。

    知道不可再留著,他隨意穿了衣裳就下床去,最后干脆出門離開。

    歲云暮也在他起身時看去,不過什么都沒看到只看到他匆匆出門,身上就穿了件外衫。

    知道他是怎么了,失笑了一聲也就沒去搭理他,稍稍翻了個身靠在被褥間,閉眸睡下。

    前頭就有些乏了,后頭又被醉須君拖著鬧了好一會兒,很快就睡著了,屋里頭靜悄悄的。

    醉須君回來時已經是夜半時分,入屋時門內一片冷清,歲云暮已經睡了。

    他關上門去了床邊,見人睡得沉,動作也是格外的小心,掀開被子一塊兒躺了進去。

    正是此番動作,歲云暮迷迷糊糊地察覺到了,在他過來時翻身靠

    了過去。

    熟悉的氣息涌來,知道是醉須君,有些安心。

    同時又注意到這人身上有些濕,似乎是才沐浴回來。

    他也有些醒了,緩緩睜開眼去看他,輕聲道:“什么時辰了?”

    “恩?”醉須君沒想到他會突然出聲,知道是自己吵醒他了,滿是歉意的將他往懷中抱。

    又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才道:“剛過夜半。”

    “這么晚了!睔q云暮聽著那句夜半輕輕皺眉,還有醉須君身上的濕意。

    知道這人是在水里待了許久,有些想笑。

    他看著黑暗中的人,又道:“也不怕受涼。”

    “不涼!弊眄毦浪f的是什么,他當時出去的時候那是恨不得把歲云暮也給帶出去,想要他又怎么會覺得涼。

    小心吻了吻他的后頸,又將人抱緊了些,他才道:“睡吧,我陪你!

    “恩!睔q云暮確實還有些困,輕輕應了一聲后便不再言語,閉眸睡下。

    只是才睡下沒一會兒,就聽到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敲門聲也一同傳來。

    “劍仙前輩,弟子張合,玄鶴長老命弟子來喚前輩去議事廳。”

    屋外說話聲落下,之后便靜了下來。

    歲云暮也在前頭腳步聲傳來時就睜開眼,聽到屋外的話抬頭去看醉須君,“你去看看,這么急的來找你,應該是鬼道那兒又出了什么事!

    “恩!弊眄毦允乔宄F在也才剛過夜半,突然命弟子來喚他,只可能是鬼道那兒又有了新動向。

    他應了一聲后就去吻他,勾著他的舌尖嬉鬧了好一會兒,才起身。

    看著歲云暮猶如染了蜜的唇,忍不住又去咬了咬,然后道:“你先睡,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恩!睔q云暮點了點頭。

    很快醉須君就穿戴衣裳出門,屋里也只剩下他一人。

    歲云暮看著他離開才收回目光,轉身往床榻里頭躺去。

    本以為醉須君這一去要不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誰曾想這一去竟是去了一夜,直到了晨起都沒有回來。

    他轉頭看向窗外,昨夜醉須君走后便下起了雨,這會兒外頭的雨有些大,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看著窗外的雨片刻,他才起身下床去了殿后沐浴。

    等到回前殿時,就聽到殿外傳來敲門聲。

    他去了門前,推門就見安子息站在外頭,手里還提著個食盒。

    “先者,弟子來給你送早膳!卑沧酉⑿χ鴮⑹种械氖澈羞f到他跟前。

    歲云暮不知他怎么會突然過來給自己送早膳,畢竟之前都是城主府上的一些下人。

    這般,他詢問出聲,“怎么是你過來了?”

    “是劍仙前輩讓我來的!卑沧酉⒁矝]隱瞞,說了醉須君的名字。

    歲云暮聽聞也知意思了,沒再說話而是讓開身,“進來吧!痹捖滢D身往屋里去。

    送來的早膳很豐盛,不過因醉須君不在所以他也沒什么太大的胃口。

    隨便吃了一點后他就拿過擺在邊上的茶,輕輕一抿去看安子息,道:“昨夜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不知道。”安子息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不過他也不知道。

    迷迷糊糊地去看歲云暮,然后又道:“昨夜幾個師兄突然就出去了,到現在沒回來,我本也想去,不過師兄們不讓我跟去就沒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隱約還是清楚應該很厲害,不然不會如此的匆忙。

    他看著歲云暮,疑惑地再次出聲,“先者,事情是不是很嚴重?”

    “還不清楚!睔q云暮輕輕搖頭,后頭又道:“這幾日你暫時別跟著他們去了,尋個時間回道門去!

    此話一落,安子息便又垮下了臉,嘟囔著道:“先者不是答應了弟子不讓弟子走,為何突然又讓弟子走了,弟子不想走!

    還以為他能一直在陵安城待到和師兄們一起回去,結果才過去幾日,歲云暮竟然又要他走了。

    歲云暮聽到了他的嘟囔,眉宇輕輕一皺就要出聲。

    不過話還未出就聽到門外傳來聲音,他回過頭去,見醉須君回來了。

    安子息也看到了,知道兩人的關系,忙同歲云暮說道一番然后便跑了出去。

    又見醉須君已經入門,行了禮,他便離開。

    醉須君見人匆匆離開不知發生了什么,回頭又去看歲云暮,見他皺著眉,知道應該是安子息惹的。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他去了桌邊坐下,然后伸手又將他給抱到了懷中。

    輕輕撫了撫他的面龐,詢問道;“怎么了,可是他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睔q云暮搖頭,抬眸去看他,又道:“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第 115 章

    “沒什么, 是北地的事。”醉須君說著拿起擺在桌上的筷子,夾了個煎包嘗了一口。

    味道還算可以,將其都吃下后他又夾了一顆去喂歲云暮, 接著道:“似乎是想要先破了北地的結界,大批的鬼兵出現在北地,還有鬼道的幾位堂主也都在, 昨日就是為了從南下調遣弟子去北地,應該不會有事!

    “你的意思是,鬼兵可能會從南下撤兵然后去北地?”歲云暮從他的話中大概聽出了個意思, 鬼君想要直接破了北地的結界。

    原本分了幾路進犯, 現在可能要齊兵入北地了。

    北地凡人不少,估摸著也還沒有撤完,鬼道齊聚所有兵力進犯確實是有些難擋。

    又見醉須君點頭也清楚和他想的差不多,眉宇輕輕一皺,道:“那儒門與佛門那兒如何了?南下可還繼續留著?”

    眼下道門人手稀缺,而北地現在又如此嚴峻,也許南下的弟子會被調遣去大批。

    那么到時南下便也會陷入困境, 一旦鬼道反撲,恐怕一時難擋。

    醉須君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放下筷子取了擺在桌上的茶, 輕抿了抿后才出聲, “儒門那兒已經增派人手過來, 應該要不了兩日就會到陵安城,不必擔心。”

    “恩!睔q云暮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然后才去外頭消食。

    外頭在下雨, 城主府內一片寂靜,雨聲淅瀝, 落地時還濺起地上泥水。

    他們撐著傘走在后花園中,一側種了桂花,朵朵金色花朵在雨水之下全數落于地面,更有陣陣淡香飄來。

    歲云暮走在醉須君的身側,他看著眼前的桂花,伸手去接。

    雨水順勢打在他的掌心,同時還將花朵一同帶來,在他掌心打轉。

    花開的到是好,就是遇上了下雨。

    回眸去看醉須君,他道:“可要吃桂花糕?”

    眼下正是桂花開的時候,用來做桂花糕是極好的。

    “微云要給我做嗎?”醉須君說著就將他的手給拉了過來,上頭染了水還有幾朵花黏著。

    輕輕將其撥開,這才拉到自己的唇邊落了個吻,后頭又將他掌心的水漬都給一一吻去,有些甜還有桂花的清香。

    歲云暮由著他動作,然后才道:“那等午膳的時候吃?”

    之前有跟著幾位師姐學過桂花糕,雖然過了千年,但隱隱還是記得。

    “好!弊眄毦p應了一聲,然后又取了錦帕替他擦手。

    待上頭的雨水都擦干后,他才又道:“我已經讓穆云煙去藥王谷了,應該要不了兩日就能過來,今日可有不適?”說著低頭去看他的腹部。

    后頭還伸手隔著衣裳撫了上去,動作格外的小心。

    歲云暮也在他伸手時低下頭,但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去看醉須君,輕搖了搖頭,“沒什么事,不必擔心。”

    “恩。”醉須君輕應,收回手攬上他的腰,順著將其往懷中抱。

    低眸時靠在他的發絲間,看著眼前的玉簪然后又去看他,輕聲道:“微云,以后若是再有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嗎?”

    雖然確定了歲云暮對自己是有情,但他還是貪婪的希望歲云暮能夠對他完全展開,希望他能夠處處依賴自己。

    低頭去吻了吻他的耳垂,又道:“好嗎?”

    “好,不會再瞞你。”歲云暮說著轉頭去看他,漂亮的桃花眸中還染著笑,又道:“以后都會告訴你!

    醉須君摟著他就靠在他的肩頭,同時整個人都往他身上壓,似乎是將所有的力氣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也使得歲云暮伸手去抱他,這才沒有摔倒。

    他轉頭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知道他怎么了,疑惑地出聲,“怎么了?”

    醉須君沒有出聲,他只輕輕搖了搖頭,后頭則又往他的發絲間靠,嗅著他身上的淡香,很是好聞。

    心里邊兒也都是甜膩膩的,就像是沾染了蜜糖般很是高興。

    終于是在片刻后,他稍稍收了些重量但卻仍是緊緊抱著他,笑著出聲,“微云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真的喜歡,他從來沒有同現在這般喜歡一個人,就像是空寂了上萬年的心在遇到歲云暮時又重新有了生息,好似他一直都是在等他一般。

    所

    以對于歲云暮的獨占他從來都沒有消失過,甚至隨著歲云暮的靠近越來越深。

    “我知道!睔q云暮輕念著應聲,從當初在南城時他就知道醉須君對他有情,他也答應過會給醉須君來世之約。

    他在低眸時貼上他的耳畔,用著極淺的話音說了一句。

    雨聲淅瀝,將他的話音全數遮去,不過醉須君還是聽到了,那句染笑的喜歡就像是上好的美酒般讓人沉迷。

    忍不住又將人抱緊,想要將他徹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兩人親昵緊挨,在這雨幕之下許久未散。

    直等到片刻后,他們才回了住所。

    入門時,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弟子焦急地聲音傳來,“劍仙前輩,長老命弟子來喚你,北地來人了!”

    話落,才要入門的兩人都停下步子。

    歲云暮回過頭去,見一名弟子站在雨中,似乎是匆忙趕來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就連面上也都是,此時正連連喘氣。

    聽著他的話以及前頭醉須君說的,恐怕北地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他又去看醉須君,然后道:“情況恐怕有變,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好!弊眄毦c頭,然后才快步入了雨幕下。

    歲云暮跟隨著一同前往,不過片刻,他們就已經到了議事廳。

    廳外留有幾名弟子,安子息也在。

    他皺眉看了一眼,不過并沒有上前去而是入了議事廳。

    到是安子息在看到他來時嚇得就給躲到了跟前師兄的身后,然后便只敢露出半個腦袋去看。

    但又怕會被發現了,到最后連半個腦袋都不敢了。

    惹得前面的師兄一頭霧水,他道:“安師弟,你做什么?”

    “師兄你小聲些。”安子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忙去拍他的手示意他小心些,然后才又探出頭去張望,同時道:“先者可進去了?”

    見議事廳前已經沒了歲云暮的身影,大概也知道這是進廳內了,也沒敢再多留著,忙自己離開了這兒。

    他已經想好了,北地再有派人前往,他就要跟著去。

    歲云暮此時已經入了廳內,見廳內除了幾位長老外還有一人在,渾身濕透就這么跪在地上。

    而幾位長老面色暗沉,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難事。

    但在看到入門的人時,稍稍散去了一些暗沉,然后出聲,“劍仙!

    “出了什么事?”醉須君看著他們出聲,然后目光又落在地上那人的身上,發現是一名弟子。

    玄鶴長老見狀也去看跪在地上的人,隨即道:“剛剛來報說是北地又一條龍脈被毀,北地的結界已經失效,鬼君帶兵已進犯,除了鬼君以外鬼道幾大高手也都出現在北地,北地估計很快就會失守。”

    他說著眉頭緊皺了起來,下一刻一掌拍在桌上,又道:“儒門已經派人過去,但恐怕效果甚微,北地的凡人還未完全撤離,恐怕難守。”

    他們清楚,若是沒有凡人,根本不會如此被動。

    只覺很是無奈,輕嘆一聲氣。

    跪在地上的弟子也在此時轉過身,他看向醉須君,大聲道:“師尊讓弟子冒死出來報信,從前兩日開始北地便已經陷入困境,昨日是好不容易才遞出來一份消息,但今晨所有消息便再次被切斷,師尊命我等弟子出來。”

    “只是原本出來的弟子有五人,只有我與師兄兩人逃出,師兄已經去了道門,弟子則來南下,弟子不知該怎么辦!闭f著眼眶都有些紅了。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就是為了給道門送信,不想回去后北地已經失守,師尊師兄們都死在北地。

    醉須君聽著此話眉宇輕擰,他又去看玄鶴長老。

    玄鶴長老見此也知他的意思,讓弟子將他扶起,然后道:“莫慌,北地之事我們定會增派人手過去,定然不會眼看北地失守,我命人帶你先下去休息,等商量出對策后,再告知你!

    “弟子多謝長老!钡茏诱f著忙抹了抹眼淚,知道他們肯定會去北地。

    道門人手稀缺,他甚至想過也許不會讓南下的人動,可能會讓他們撐到儒門的人過來。

    但若是等儒門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所以轉而直接來了南下。

    很快,他便與另一名弟子離開。

    廳內也只剩下他們幾人,醉須君去看玄鶴長老,詢問道:“長老有何見解?”

    “北地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劍仙覺得可否再增派人手去北地?”玄鶴長老思量一番出聲。

    醉須君聽聞輕輕點頭確實可行,隨后道:“留在南下的弟子還有幾人?”

    “還有不足五百人,陵安城不可棄,增派人手的話也只能去二百人!毙Q長老出聲。

    而他的話令其余幾人都沉了臉色,之前便已經調遣了百人前往北地,若再繼續調遣,留下的人便少之又少。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儒門與佛門那兒。

    醉須君清楚,他沉眸片刻,然后道:“南下的弟子暫不用調遣,長老可等主事的消息,北地我會前往!

    第 116 章

    就像玄鶴長老說的, 陵安城不能棄。

    陵安城是最靠近結界邊緣的位置,一旦此地棄了,那整個南下也會徹底失守。

    雖說鬼君大肆進犯北地, 南下暫時是安全的。

    但鬼道詭計多端,難免會有反撲。

    既然如此,南下的弟子不可動, 至少需要等到儒門與佛門的人前來支援,才可再商討前往北地一事。

    玄鶴長老也正有此意,與其讓弟子前往, 倒不如讓醉須君前去。

    以醉須君的實力怎么也能拖上一會兒, 不至于讓北地如此被動。

    不過畢竟是要前往北地,若只讓醉須君一人前往也不妥。

    他又思慮片刻,然后道:“劍仙前往自是好的,我再讓十名金丹弟子隨行,以免生出事端。”

    “也好!弊眄毦c了點頭。

    玄鶴長老跟著點頭,后頭又道:“劍仙打算何時動身?”

    “今日就入北地!贝耸伦匀徊荒茉偻,不然北地可能真的會失守。

    鬼君既然集結了全部兵力, 便是要徹底攻陷北地,多留片刻都會生出其他的事。

    幾人又說了幾番話,這才散。

    外頭還在下雨, 清清冷冷。

    兩人回了住所, 身上已經濕了大片, 尤其是衣擺的位置。

    醉須君脫了歲云暮的衣裳就將他往床上抱,隨后則又去取衣裳替他穿戴, 動作格外的輕柔。

    “可要我陪你一塊兒去?”歲云暮看著眼前蹲在床邊正在幫自己穿衣裳的人, 輕聲詢問。

    又見他沉著臉,伸手撫了上去。

    醉須君也在他伸手時先一步將其攥在掌心, 放在唇邊咬了咬他才抬頭去看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你的手還沒有好全,一會兒我先送你回瑤臺仙境去!

    “真的不用?”歲云暮聽著此話也知道這是不用自己陪,但想到這人前幾日為了陪自己在北地與瑤臺仙境來回跑,實在是有些不舍。

    他稍稍低

    身依偎著往他身前靠,然后又道:“不然我陪你去北地,只在后頭等你,如何?”

    “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你,到時連那些凡人都不顧了,就成那些昏君了!弊眄毦f著攬上他的腰,將他往懷中抱。

    正是此話,歲云暮不由得輕笑一聲,“醉大劍仙原來還是個昏君吶!痹捖潆p手順勢勾上他的頸項,漂亮的桃花眸中也都是笑。

    惹得醉須君是心里邊兒癢的不行,就像是有什么人在不斷地撓,讓他想要將眼前的人占為己有。

    事實證明,他真的占了。

    笑著去吻他,同時還去撩他的衣裳,撫上他纖細的腰間。

    不過他知道歲云暮如今不能做這些事,倒也沒有繼續下去,只是抱著他親吻。

    這是他的微云,是他一個人的微云。

    寂靜的屋中傳來了兩人的纏綿聲,輕輕淺淺,格外的動人。

    歲云暮這會兒有些混沌,身子骨更是嬌柔,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

    衣裳松散露出他白皙的肩頭來,上邊還有個牙印,邊上則落了幾個吻痕。

    “君和。”他輕聲喚著,嗓音有些啞,微微仰頭連同身子都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身上的吻還在落下,若不是醉須君抱著,他恐怕這會兒都坐不住。

    察覺到胸口處傳來的啃咬時只覺無奈,伸手攬著他的頸項然后才低頭去看,衣裳半解就見醉須君挨在他的跟前。

    心底也隨著他的啃咬稍稍起了些念頭,足尖隨之倚在他的身側,眼含迷茫,愈發的好看了。

    醉須君也在他的輕喚下抬起頭,見歲云暮迷茫地看著自己仰頭又去吻他,然后才去應他,“你在瑤臺仙境等我,好嗎?”話落才收了吻。

    “恩!睔q云暮輕輕點了點頭,吻散了他也有些清醒了。

    不過被挑起的念頭卻是一點沒散,低頭又去吻他。

    醉須君是最了解他的,所以在他吻來時就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去幫他。

    等過片刻后,他才取過錦帕擦拭,掌心有些紅潤,將上頭的痕跡一一擦去才又去看懷中的人。

    許是累了,半靠在他的懷中閉著眼。

    他知道歲云暮沒有睡,抱著他坐到了床上,輕聲道:“回瑤臺仙境再睡?”

    “恩!睔q云暮輕輕應了一聲,然后才睜開眼。

    雖然只是用手幫了一回,但還是有些累。

    注意到這人的手又探入衣裳里頭,知道這人要做什么,稍稍推了推,“別了,我有些累!

    “那你睡著,我不鬧你!弊眄毦娝櫭迹嫔系那橐膺未散,以至于出聲的嗓音都帶著一絲魅意,就如同是在撒嬌一般。

    這讓他哪里舍得放開他,只想將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咬著他的唇,沒一會兒就紅腫了起來。

    歲云暮知道這人是聽不進去的,只能由著他去鬧,就是累得不行。

    他很少去行這些事,哪怕是自己都不曾有過。

    現在全讓醉須君給做去了,看著衣裳上的痕跡,他快速撇過頭去,實在是不想看。

    還想去推他,不過身子沒什么力氣。

    后頭又被抱著背靠坐在他的懷中,仰頭時靠在他的肩頭,身子更沒力氣了。

    他皺著眉去看他,然后才用著沙啞的嗓音出聲,“君和,我好累!彪p足無力的靠在邊上。

    “我抱著你睡!弊眄毦瞥隽怂钠v,知道他是累了,又在他的頸項上添吻。

    而手上動作未散,直擾著他在自己的懷中綻放。

    歲云暮是真的累得不行,這會兒他倒是覺得還不如行雙修,也省的這人自己吃不到還折騰他。

    他難受的不行,偏偏這人猶如上癮了一般。

    衣裳凌亂,發絲更是染滿汗漬,靠在他的頸窩處忍不住求饒。

    終于是在片刻后他才解脫,身子無力的往一側倒去。

    不過醉須君已經先一步將他給抱了回去,靠在他的耳畔邊,輕笑著道:“微云你看。”說著還抬起手來,上頭落了些痕跡。

    歲云暮知道這人說的是什么,眉頭緊皺,抬頭看去見他眼含淺笑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他也是極其無奈,然后道:“你也不嫌臟!

    “不臟!弊眄毦拖骂^靠在他的額間,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又道:“微云我舍不得你!

    歲云暮輕應著抬眸去看他,見他閉著眼也不由得閉上了眼,伸手撫上他的頸項,“我記得你在南城時也說過舍不得我,當時為何不再留我?”

    他記得醉須君在南城時也說過舍不得自己,不過這人說的淺,就像只是隨口一說。

    但他知道那時醉須君是想留他,只是后頭沒有開口罷了,那一日好似是除夕。

    “每回你走的時候我都舍不得,我怕你厭煩我只敢偷偷在心里念!弊眄毦龔膩砭蜎]有舍得過,歲云暮來時他高興,走時他也高興。

    因為他不敢讓歲云暮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敢在心里偷偷的念那句想他留下來的話,有好幾回他甚至都想要出聲去留他,哪怕只是留一會兒。

    可他怕,怕說出口了便撕破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以后也都再也見不到歲云暮了。

    歲云暮聽著他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后頭又道:“既然如此那一日為何又提了?”

    “那一日是除夕,我怕你與別的人一起,我嫉妒,真的嫉妒!弊眄毦f著將他抱緊,似乎是在害怕他會離開。

    那時他第一次討厭自己的身份,厭惡自己只是一個凡人。

    若他不是凡人而是與他一樣的仙人,也許就能肆無忌憚的說出對歲云暮的喜歡,也能肆無忌憚的將歲云暮占為己有,就像修有容能夠毫不在意的告訴他,歲云暮能活千年而他只能活幾十年甚至他可能活不過二十五。

    看到歲云暮那一日來見自己時,他真的很高興,高興的都有些忘了神。

    而這份高興也在他要走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知道歲云暮離開后會去找誰,更不知道他會與誰過節。

    但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承受不住,他嫉妒那些修者,嫉妒他們能入仙成道。

    而他卻只能看著,看著歲云暮走。

    所以那時他壓制不住的出了聲,想要留他,哪怕只是留下來與他說說話。

    但在出口后他就怕了,因為他怕歲云暮會厭煩他,以后再不來看他了。

    他貼在歲云暮的面龐邊廝磨,親吻淺淺落下,然后又道:“微云我嫉妒他們,我想你留下來陪我一個人。”

    “那時你的醋勁就這么大了!睔q云暮到真沒想過這人在那時醋勁就這么大,隨著他的廝磨也不由得去迎合。

    待片刻后他才睜開眼,見這人正看著自己,眼中也都是偏執,笑著道:“那我陪你去北地?”

    此話一落,醉須君眼中的偏執也都散了,再有的也都是不舍,他道:“你的手沒好,北地情況不明我怕你再動手,在瑤臺仙境等我,好嗎?”

    若可以,他確實是想歲云暮陪自己去,但考慮到他的手以及北地情況,還是回瑤臺仙境更讓他放心。

    “好!睔q云暮輕輕應聲,思緒也有些混沌。

    他沒再出聲,而是閉眸靠在他的懷中。

    屋里也隨之靜了下來。

    醉須君將手上殘留的痕跡都擦去,低頭時見歲云暮昏昏沉沉地睡在自己的懷中,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然后才小聲道:“你睡會兒,我送你回仙境去,玄鶴長老那兒應該還沒有準備妥當!痹捖渚腿ケ。

    不過歲云暮卻是先搖了搖頭,只當是又不舒服了,伸手去按揉他的腹部。

    按說也沒有雙修,怎么又不舒服了。

    他緊皺著眉,然后才道:“可好些了?”

    “沒事!睔q云暮再次搖頭,同時還挪著身子半趴在他的懷里,待尋到了舒適的位置后,他才又道:“我還有些事,一會兒可以自己回去,你別在這兒多耽擱。”

    第 117 章

    “什么事?”醉須君低頭緊挨著, 雙手摟著他的腰親昵地依偎。

    歲云暮抬頭靠在他的肩頭,抬手時順勢攬上他的頸項,使得兩人相擁愈發親昵。

    他才又去看眼前的人, 道:“安子息還在陵安城,估摸著他會跟著你們跑去北地,我帶他回道門去!

    “微云怎么這么關心他?”醉須君沉悶地出聲, 話音里邊兒也都是酸意。

    他就沒見過歲云暮對誰這么關心,現在居然關心一個小弟子,時刻惦記著他。

    雖然知道兩人沒有什么關系, 但還是有些酸。

    歲云暮聽了出來, 笑著又往他的懷中靠,“他是丹霞門的弟子你莫不是又忘了,道霞真人就他一個弟子了,難道你想看丹霞門后繼無人?”

    “哦!弊眄毦p輕應了一聲,但心里頭的酸是一點沒散。

    惹得歲云暮是輕笑不止,也沒再出聲,而是靠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

    想是剛剛兩回實在是累的不行, 這會兒也有些乏了。

    他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與他親昵相依。

    醉須君也隨著他的動作順從地又將他抱緊,輕輕撫著他的背脊, 而后靠在他的耳畔輕聲道:“微云我真是舍不得!

    也不知為何, 他突然好舍不得歲云暮, 明明人就在他的懷中,可他就是舍不得。

    好怕他會不要自己, 怕他會消失。

    這種患得患失的思緒從他擁有歲云暮開始便都消失了, 可這會兒竟是又升了起來,就像是又回到了南城那時。

    “等我手好了就來陪你, 好嗎?”歲云暮見他突然如此不舍也是有些疑惑,雖說北地與瑤臺仙境有些距離,但對于他來也不過一二個時辰就能到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舍起來了,瞧著倒像是個小孩兒一般。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他,漂亮的桃花眸中含著笑,又道:“將安子息送回道門后我就回瑤臺仙境,不去別處,好嗎?”

    “恩!弊眄毦c了點頭,可那股不舍還是極深。

    低頭去吻他,指尖扶著他的頸項使得他能夠來迎合自己,后頭又去撫摸他的身軀。

    衣裳松松垮垮的就掛在歲云暮的手肘上,背脊纖細白皙,觸碰之下還能感受到他的顫栗。

    并未做其他的,又吻了片刻便將他緊緊抱在懷中,似是要將他完全揉入自己的身體。

    屋中寂靜,香爐中有青煙升起,輕輕淺淺。

    也在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片刻后弟子的通報聲也一同傳來。

    “劍仙前輩,長老已經準備妥當正在議事廳等前輩!

    話落,屋里仍是寂靜。

    歲云暮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隨后又去看抱著他的人,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難得的出聲哄他,“聽話好嗎?我等你夜里回來用晚膳,不是說要吃桂花糕,我給你做,好嗎?”

    “恩。”醉須君輕應了一聲,但仍是沒有動作,緊緊抱著他。

    這也惹的歲云暮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不知道醉須君這么粘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想起這人總是問若是他們有孩子會像誰,估摸著應該是會像醉須君,黏上了就甩不開。

    想到這,他忍不住笑出聲,緊接著便道:“你說若是孩子像你,是不是也這樣黏著我?”

    “那我就把他丟去道門。”醉須君一聽他這話快速出聲,起身時還皺起眉,大有一副現在就要將人丟去道門的模樣。

    在聽到歲云暮地笑聲時,也知道自己這是想岔了,哪里有什么孩子不過就是忽悠他的。

    不過他是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還跟著笑了笑,又去抱歲云暮,道:“還是不要那些吧,微云你是我的!

    突然他便對孩子沒什么心思了,之前還想著等回仙境了就找塊泥捏個小孩兒出來,生的和歲云暮一樣粉雕玉琢的小孩兒,還會喚他們爹爹。

    但現在他是真的不想了,因為那些會同他搶歲云暮。

    他好不容易把歲云暮哄來,怎么舍得給別人。

    “好!睔q云暮笑著應聲,隨后目光又落在殿門上,道:“你去吧,我回了瑤臺仙境就給你遞消息!闭f著低下頭,見他的手腕上系著自己的發綢。

    綢帶上還有一顆金珠,包裹在紅綢之間,很是漂亮。

    見那發綢有些松散了,伸手將其又給綁緊了,才道:“去吧,我換衣裳!

    “恩!弊眄毦c頭,但沒有走而是抱著他又纏綿了一會兒,他才出門去。

    弟子已經等候在外頭,說了兩句,他便與弟子一同離開。

    歲云暮看著他走后才去看自己,見衣裳上還落了大片的痕跡,格外的顯眼。

    他有些無奈,眉頭輕輕皺了皺同時還伸手搭在額間,待片刻后才脫了衣裳去沐浴。

    等回來時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同時又將床上的衣裳給燒了,這才離開去了弟子暫住的地方。

    知道安子息必定會跟著去北地,而且還是偷偷地去,這會兒應該不會出現在幾人的隊伍中應該是在住所。

    果然他才入院子,就見安子息拿著劍從屋里出來,行色匆匆的。

    安子息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歲云暮,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也都是慌亂。

    不過很快他就將那抹慌亂藏起來,訕笑著道:“先者你怎么過來了,弟子是弟子”說道間還將手中劍藏了起來。

    同時他又想到了法子,忙道:“是師兄讓弟子去周邊瞧瞧,弟子正要去呢,先者你突然來可是要尋哪位師兄,師兄們都出去了,不然先者你告訴弟子,弟子去喚!

    他邊說邊往外頭去,只打算先把歲云暮糊弄住,然后就跑。

    歲云暮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眉宇一皺,然后道:“我前頭與你說的,看來是都沒聽進去?”

    “先者,你就讓弟子去吧。”安子息知道這是瞞不住了,想來也是,歲云暮能夠在這個時候來堵他,可不就是猜透了他的想法。

    既然他都猜透了,又如何能糊弄,干脆全攤牌了。

    他要去北地,他一定要去!

    歲云暮聽聞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可知你門內就剩下你一人了!

    “弟子從來道門開始便沒想過要活著回去,弟子不怕。”安子息從丹霞門來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逃避,他恨不得鬼道的人都死絕了。

    每每夜回他都會被驚醒,想到師兄師姐們慘死的模樣,他便連睡意都沒有。

    他只想殺鬼兵,替師門報仇。

    “若你死了,你可知你門內便后繼無人,你丹霞門也將無人再知曉!睔q云暮沒想到他這么倔,但也知道是血海深仇逼得他如此,到是與他剛入道門時有些相像。

    不過他很清楚,若是他死了師尊的心血也將隨著他的死不復存在,所以為了不塵山也為了那些仇他都不會讓自己如此莽撞的去死。

    安子息站在原地沒有動,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壓抑著什么。

    他清楚歲云暮的意思,也明白他死了丹霞門就絕后了。

    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他丹霞門的人都死了。

    終于是壓抑不住,他出了聲,“先者弟子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丹霞門的人都死絕了,你要我怎么辦,只要一想到他們死時的模樣弟子便恨不得殺到鬼道去!

    “我這條命是師尊撿回來的,也是師尊帶大,弟子如何能夠看著他們長眠在丹霞山,而鬼道卻仍是完好!

    “先者你可知我丹霞門數千人,無一生還,先者我怎么做得到一直躲避,我想師尊也一定不會想要看到我貪生怕死,他會為我驕傲,我也不會為丹霞門丟臉。”

    丹霞門的尊嚴絕對不會在他一人身上丟棄,師兄師姐們能夠殺鬼兵,他照樣也能殺。

    難道就因為自己只是個練氣嗎?

    他不服氣,看著歲云暮又道:“先者我今日一定要去,若你想將此事告知主事那便去吧,弟子不怕,弟子只怕

    不能多殺幾個鬼兵為師尊報仇!”

    “然后呢?”歲云暮聽著他的話反問出聲,又道:“幾個鬼兵?你知道你師尊是殺了多少鬼兵才護下那些人嗎?你現在要為了這幾個鬼兵將自己的命搭上?”

    “為了幾個鬼兵就要搭上自己的命,若真是這樣,那趁早離開道門便是!彼f著側眸瞥了一眼,見周遭不知何時已經有幾名弟子站著。

    收回目光再次去看安子息,見他仍然是極其憤恨,知道多說無益,又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至于北地的事我已經同劍仙提過,我今日會離開陵安城,等你想好了我再來尋你!痹捖湟参炊嗔簦厝チ恕

    路過那幾名弟子時,幾人對著他行禮。

    他點頭回應,隨后便回了住所。

    身子還有些乏,打算去歇會兒再回去。

    而在他走后,幾個弟子才上前去,見安子息抿著唇一副氣憤的模樣。

    幾人互相看了看,從方才的事大概能聽出一些來,其中一位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出口安慰。

    不過安子息這會兒氣惱的厲害,一把甩開師兄的手臂。

    他知道歲云暮話中意思,他之前能偷跟著來南下便是因為幾位長老與他并不相熟。

    可劍仙已經見過,歲云暮又有意同他提,肯定不會讓他偷跟著去,即使去了也會很快被發現。

    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一把將手上的劍給丟在地上,厲喝一聲,“什么破道門,我不入也罷!”

    “胡說什么呢!”幾位師兄知道他氣,所以在聽到他辱罵道門時也未出聲責備,只稍稍警告了一番。

    將丟在地上的劍撿起,他們才又道:“你也別氣了,先者是為你著想,你也知道你如今的狀況,我們好歹門內還有人,你門內都沒人了,難道要先者看你去送死?”

    “你們也知我門內沒人了,就是因為沒人了我才要去報仇,不然我門內這么多人都白死了!”安子息根本不聽他們的,再次出聲,又道:“先者他又怎么會理解,先者他的仙門還在,身邊還有劍仙陪著,他又如何能知道我的難受!”

    第 118 章

    “你們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我就能想到山上的墳,滿山的墳,全死了!”安子息恨透了鬼道, 恨他們將自己唯一的家唯一可以避風遮雨,唯一的親人都殺光了。

    他眼中充斥著紅暈,隨即哭了出來, “先者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門內的人都死了,但他從未想過我一個人背負全門的仇, 要我如何停得下來, 我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然我便自己殺去鬼道,把那鬼母的人頭割了給我師尊祭奠!”

    “所以我一定要去,就算被逐出道門,我也要去!”

    此話一落,他越過幾人快步朝著門邊去。

    “你!”幾位師兄一見他走忙出聲,下一刻又去攔他。

    安子息見他們再次攔自己, 原本就被仇恨籠罩,現在更是怒氣涌上。

    根本不管眼前人是誰,動手就要將他們打退。

    幾位師兄見他如此也沒想到他會這般發瘋, 突然明白歲云暮為何不讓他去, 就這樣的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不得已, 他們快速將人壓制。

    “放開我!”安子息被按在墻上怒喝出聲,同時掙扎著要從他們手中出去, 滿是恨意地去看他們, “放開我,放開我!先者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北地!”

    他恨透了鬼道,同樣也恨道門,恨歲云暮。

    明明就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不讓自己去,憑什么。

    看著幾位師兄,他厲喝著再次出聲,“先者他還有師門他還有劍仙,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憑什么不讓我去,你們放開我,他根本不明白所有人都死了的恨,他不明白,他甚至只顧著與劍仙行那齷齪之事,他算什么,他”

    恨意之下,使得他連出口的話都開始胡言亂語,連連咒罵。

    只是這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脆響。

    啪——

    一聲之下,他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手掌印,同時他的話全數散去。

    雙目失神,顯然是沒想到他們會打自己。

    “閉嘴!”領頭的師兄看著他如此,眼底也都升起了怒意,然后又道:“你說什么我們都當你是被仇恨蒙蔽,但你不該如此辱沒先者,即使先者與劍仙有什么關系,那都是先者的事而不是你在這里胡言亂語。”

    其實歲云暮與醉須君的關系,道門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清楚。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私事,所以并沒有什么人在意過,可現在卻被安子息如此放大且故意辱沒,就算是他們清楚安子息的情況也都忍不住下了手。

    幾個師兄跟著連說了幾句,然后才放開他。

    領頭師兄見他不再掙扎,繼續道:“你只知先者與劍仙情意,那你可知先者是不塵山的弟子!

    “不塵山?”被打了一耳光后便一直呆滯的安子息聽著不塵山終于是有了動靜,眼中神色恍惚,他轉頭看向眼前的幾位師兄,又道:“你說他是不塵山的?”

    幾個師兄見狀也知道他是不知道歲云暮情況,也是,才來門內就幾個月而已,有些新來的甚至都不知道歲云暮是先者,又怎會知道歲云暮背后的事。

    他們點了點,若是可以他們也不想提。

    但眼見安子息已經對歲云暮生出了恨意,若是現在不說恐怕后頭更難應付,甚至還拿歲云暮與醉須君的事胡言亂語。

    于是,他們又道:“不塵山早在千年前就死絕了,如今只剩下先者一人,你只知道你丹霞門滿山墳墓,他不塵山同樣都是墳墓,你可知他不塵山一夜全部死的干凈,所有弟子在同一天被抬回不塵山,當時先者就跪在山門前!

    “抬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后來他一個人把所有弟子埋在山中,我聽當時去的師兄師姐們說,原本主事是要其他弟子幫忙一起,但先者說他要接不塵山的弟子回家,所以是他一個人埋了滿山的弟子!

    “并且他大師兄還有其余許許多多的弟子尸體到現在都找不到,就連不塵山無上真人的尸體也都尋不到,先者一個人過了千年,如今好不容易有劍仙陪在身邊,你居然用這種話去提他,你又知道多少,你不過就是覺得自己實力不足先者無法入鬼道報仇罷了。”

    “先者的實力是他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他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沒了,整個不塵山都壓在他的身上,他甚至連死都不敢!

    “主事曾說過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死后無法面對不塵山的弟子,因為鬼道一日不除他不塵山的亡魂便一日無法得到安息,他歲云暮要死也是要等到鬼道死盡了才會去死!

    “你想去死,先者不會攔著你,他不過就是替你丹霞門留一個后而已。”

    領頭師兄說完后仍是極其氣惱,沒想到往日里總是嬉笑打鬧的安子息竟然會如此口無遮攔,并且還出言污穢。

    他們知道安子息背負的仇恨,所以平日里大多都會照顧著他,他想來南下也幫著他來,但其間都不曾讓他去最前線。

    要知道每天死掉的弟子多不勝數,誰會在乎他一個連筑基都沒有的練氣弟子。

    歲云暮之所以會說道,也僅僅只是因為他安子息是丹霞門唯一的弟子。

    見安子息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知道他應該是聽進去了,后頭便道:“現在你若是還想去那便去吧,我們也不會攔你,相信先者也不會再管你,但是你要清楚,你若是再這般胡言亂語,即使先者不計較劍仙定也不會饒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說著去看身后的幾名弟子,也不再理會

    安子息,同那幾名弟子說道:“我們走吧,他要去要留與我們無關,眼下情況緊急,不可為了這些事耽擱!痹捖潆x開此地。

    其余幾名師兄看了一眼傻站在原地的安子息,什么話都未言,一同離開。

    偌大的別院很快就靜了下來,只余下安子息一人站著。

    直等了片刻,他才無力地坐在地上,耳邊都是幾位師兄的話,一句句說著不塵山的事。

    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歲云暮跪在山門前的模樣,所有弟子生去死歸,尸體是被抬回來的,便能知道那時的歲云暮有多絕望。

    丹霞門雖已沒了弟子,但卻不是與不塵山那般一夜死絕,不過就是千年下來被消磨光了。

    一千年,歲云暮背著滅門整整一千年,而他卻說了那些惡心話,他甚至還拿歲云暮與醉須君的事胡言亂語。

    “我真該死!痹捳Z一落,他猛地就一巴掌抽在自己的面孔上,下一刻眼中涌出淚水,無措地哭了起來。

    就像師兄們說的,歲云暮的實力在道門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可以他的實力也難動鬼道。

    而他就一個連筑基都沒有練氣,上去了也只是送死。

    哭聲不斷,回蕩在別院內。

    *

    歲云暮回住所時已是片刻后,天色陰沉,似乎是要下雨了。

    才停了沒一會兒,竟是又要下雨了。

    他推門入內,此時屋中一片寂靜,床榻上還有些亂,是前頭兩人坐在一塊兒時給惹出來的。

    看時辰,他大概知道醉須君應該已經走了。

    不知是不是出去一趟累了,他現在困倦的厲害,脫了鞋襪后合衣躺入榻中,打算歇息片刻就回瑤臺仙境去。

    只是才睡下他便察覺到身側傳來一道目光,似乎正看著他。

    他睜開眼,然后就見醉須君竟是坐在床邊,不由得又去看窗外。

    見窗外天色昏暗,大雨傾盆,眼看都快要入夜了,怎么醉須君還在。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從床上坐起身,然后出聲,“你怎么回來了,是北地出了什么事嗎?”

    但他這番詢問后,醉須君并未應聲,而是含笑看著他。

    這也讓他愈發的疑惑,啟口便要再次出聲,只是話還未出身子就被他給抱了過去,親昵的又挨在他的懷中。

    突如其來的一幕惹得他恍惚了片刻,隨后才抬頭去看他,“怎么了?”

    “微云!弊眄毦苍谶@時出聲,他低頭吻在他的唇上,同時還往他口中纏。

    歲云暮隨著他的親吻下意識張口,瞬間這人便纏了上來,時不時還咬著他的舌尖。

    有刺痛傳來,很快還有血腥味涌現,繞的他皺起眉。

    不知道這人怎么了,伸手便要去推他。

    只是才動手就被先一步攥住了手,同時唇上親吻也更深了,似乎是要將他的所有都吞吃下去。

    這讓他很快便沒了力氣,微仰著頭去迎合他。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放開,但緊隨其后的吻又落在他的頸項上,在上頭添了許多的吻痕。

    他又去咬歲云暮的耳垂,用著沙啞的嗓音出聲,“微云別離開我好嗎?我舍不得你,微云。”

    “恩?”歲云暮聽著耳邊的話迷糊地輕應了一聲,然后又轉頭去看他。

    只是這回看到的卻是渾身是血的醉須君,胸口的位置有個血窟窿,那血就是從上頭不斷涌出來的。

    看著這,他又抬起頭,見醉須君似乎并未被這個血窟窿影響,而是撫著他的面龐。

    “君和,你受傷了,君和!”他驚呼著出聲。

    醉須君也隨著他的話低下頭,也看到了自己胸口的血窟窿。

    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抬起頭,笑著又去吻他,然后道:“我沒事,微云你不要離開我,微云你答應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好嗎?”

    歲云暮不知道這人到底怎么了,想要從他的懷中出去,去看看他的傷。

    但這人一直抱著他,說著什么不要離開的話。

    大概清楚應該是在怪自己沒有應他的話回瑤臺仙境去,所以這會兒他受了傷還來找自己了。

    抬頭時,他焦急地道:“君和我先幫你看看傷!

    “別怕,我不會死,我答應過要一直陪著你!弊眄毦χ雎暎瑩еノ撬拇,纏綿的同時還想去脫他的衣裳。

    歲云暮此時真的有些看不明白這人,受了這么重的傷,結果在這兒說這些。

    又聽到他說什么別離開,知道自己若是不應他,估計這人得一直這么下去。

    終于,他先出聲去哄他,“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微云。”醉須君聽到自己滿意地答案后眼中都是笑,然后再次將歲云暮抱在懷中,緊緊地抱著。

    歲云暮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想要再次去問。

    但也在同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將他的話全數打散。

    他快速回過頭去看殿門,隨后又去看醉須君,可剛剛還抱著他的人卻是不見了。

    “君和?”他看著四周喚他,只是屋中一片寂靜,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但床上的血卻又告訴他,人在。

    也在這時,敲門聲再次傳來。

    他在這陣敲門聲中快速睜開眼,雙目失神地看著屋頂,直到敲門聲再次出現思緒才漸漸收攏。

    是夢嗎?

    下意識又去看床邊,見床邊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剛剛看到的那攤血跡也都不在。

    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又做夢了,而且再次夢到醉須君受傷的一幕。

    這讓他覺得很奇怪,為何三番兩次夢到醉須君受傷,有一次甚至還是自己傷的。

    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緩緩從床上坐起,指尖搭在額間試圖將這抹不適散去。

    敲門聲又傳來了,這回還夾雜著詢問聲,聽著像是弟子的。

    歲云暮收起那些不適起身下床去了門邊,推門時就見外頭站著一名弟子,是前頭那名從北地過來報信的弟子。

    看著前頭的人,他疑惑地出聲,“有事?”

    第 119 章

    “先者, 劍仙前輩在北地出事了,長老特命弟子前來尋先者!毙〉茏映隽寺暎嫔弦捕际腔艁y。

    歲云暮聽著此話皺起眉, “此話何意?”似乎是并未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劍仙在北地出事了。

    “回先者,方才北地突然送來消息, 說是劍仙前輩在入北地的途中遭遇埋伏,現在劍仙前輩下落不明,長老命弟子來喚先者前往議事廳商討!毙〉茏釉俅纬雎, 此時到是鎮定了許多的, 但話里行間還是留有幾分慌亂。

    歲云暮聽聞眉頭皺的更緊了,怎么會遭遇埋伏。

    按說北地送人前來尋求支援時,應該是不會知道他們去了何處,又怎么會知道醉須君要前往北地。

    除非,除非是有人將醉須君前往北地的事告知鬼道。

    是有人告密,陵安城混進來了鬼道的人嗎?

    突然他又想到了剛剛夢中的事,醉須君渾身是血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 難不成指的就是這件事。

    他取過傘,出門入了雨幕中。

    但不過走上兩步他便察覺到了異樣,若是醉須君出事, 誰來喚自己也不該是眼前這個從北地過來的弟子才是。

    再者, 醉須君如果中了埋伏下落不明, 消息怎么可能這么快就送到南下來。

    明明之前才說了消息遞不出來,他們是冒死出來的, 那現在這個消息是怎么出來的。

    他快速回過頭, 在身后人上前的瞬間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厲喝出聲, “你不是我道門弟子,你是何人?”

    “先者!蹦侨吮煌蝗黄〔弊佑行┌l愣,眼中布滿詫異,似乎是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想要說什么,可卻感覺到歲云暮手上力道加重,窒息的感覺翻涌而來

    使得他有些難呼吸。

    下意識他伸手攥住歲云暮的手,試圖從他的掌心下離開。

    不明歲云暮是怎么了,為什么要殺自己,還說什么不是道門的話。

    呼吸快要停滯,他死死地攥著歲云暮的手,終于在片刻后,他沙啞著嗓音出聲,“先者弟子不明白你的意思,弟子只是奉長老的話前來喚先者,先者”

    話還未落他感覺到歲云暮的力道再次加重,迫使他快速仰頭,脖頸處的劇痛仿佛是要捏碎他的脖子。

    因為劇痛整張面孔變得猙獰,大張著口。

    “你說你是奉長老的話,那你是奉哪個長老!”

    歲云暮對于他的痛苦并未放在眼里,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一個北地過來的人,再怎么樣各長老都不可能讓他來找自己。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在說謊。

    至于為什么說謊,只有拷問后才能知道。

    “弟子是奉了玄鶴長老的命。”那人再次出聲,嗓音中布滿痛苦。

    歲云暮冷笑一聲,手上力道一施,掐著他往上抬,隨即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玄鶴長老要真讓人來找我怎么輪得到你,你假借長老的話來見我究竟想做什么,若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但是誰,鬼道的人嗎?

    他死死地掐著眼前人的喉嚨,眼中神色冰冷,見他攥著自己的手不開口頓時沒了耐心,準備將他殺了。

    既然不知道是誰那也不能留下隱患,到時候直接搜魂。

    但在這時,眼前人的胸口突然裂開,鮮血在頃刻間濺灑,地面被瞬間染紅,同時一道黑霧濃煙直朝著歲云暮襲去。

    歲云暮也在人裂開的瞬間往后退了一步,緊接著黑霧襲來他直接將那人的脖頸掐斷,隨即退至幾步之外,一手用衣袖擋住自己的面孔。

    可盡管如此剛剛的黑霧還是有觸碰到他,雙目傳來刺痛,眼前已然呈現一片白茫,什么都看不到了。

    耳邊雨聲,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聲音,仿佛整個天地都只剩下他一人。

    他拿出一顆解毒丹吃下,很清楚剛剛的黑霧是毒。

    與此同時,地上那具尸體傳來一陣動靜,尸體以扭曲的模樣開始動起來,緊接著一只血手從胸膛處鉆出來,慢慢的一個渾身潰爛青面獠牙的鬼人鉆了出來。

    尸體被完全撐開,到鬼人爬出來后尸體已經裂成了兩半,地面都是鮮血,隨著雨水的沖刷全數流向歲云暮的腳下。

    青面獠牙的鬼人手持黑金古刀,它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后才去看站在雨中的歲云暮,見他雙目無神知道是自己的毒起了效用,也清楚現在是殺歲云暮最好的時機。

    當即提刀朝著歲云暮劈去,巨大的黑金古刀劃過雨幕瞬間將雨幕劈開,直取歲云暮的首級。

    而它的動靜歲云暮有所察覺,更別提鬼人身上特有的惡臭腐爛味,剛剛也曾猜測可能與鬼道有關,沒想到此人早已經不是活人,早成了鬼人的軀殼。

    他微微側頭,察覺到刀鋒襲來,抬手金絲化劍提氣去擋。

    但手才抬起他便感覺腹部涌上來一陣劇痛,似是要將他全身骨頭都捏碎般,疼得他臉色一白,連手中劍都拿不穩。

    下一刻,喉間一甜吐出一口血。

    還未等他緩過來,鬼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駭人的氣息隨即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鬼人的一聲厲喝,“歲云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歲云暮看不到鬼人只能依靠鬼人身上的氣息以及刀鋒的聲音來確定方向,強壓下腹部涌上來的劇痛側身躲避。

    但鬼人步步緊逼,幾次刀鋒都險些砍在他的身上。

    雨水不斷打在他的身上,一襲衣裳早已濕透,墨發黏在面龐上,唇角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在退出幾步之外后他又察覺到鬼人跟隨上前,抬手要去殺它。

    可只要他一運氣腹部的劇痛就會隨之傳來,剛剛壓下的疼痛在頃刻間爆發使得他再次吐出血來,疼痛下好似是要將他的內丹深深挖出來,疼得他根本站不住,身形一顫直接跪在地上。

    劍尖順勢抵在地面,這才沒有讓他摔倒,喉間的腥甜再次涌上來嘔出一口鮮血。

    殷紅的鮮血順著雨水染在他的衣裳上,不過片刻便已經通紅一片。

    怎么回事!

    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修為被壓制,只要他一運氣就會開始反噬。

    只是此時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去思索,察覺到頭頂襲來的殺意,他沒有再運氣只抬劍去擋。

    也是在剎那間刀劍相觸傳來一陣巨響,巨大的沖擊迫使歲云暮整個人往下沉,地面都裂開了數道裂縫。

    歲云暮也在這陣沖擊下再次吐出血來,臉色蒼白如紙。

    在鬼人再次襲來攻勢時,他沒有再去擋而是快速離開原地。

    奈何腹部絞痛,剛避開攻勢他就因為疼痛再次摔在地上,劍掉在地上傳來聲響。

    咳嗽聲襲來,他捂著口鼻,鮮紅的血水混合著雨水順著他的手指縫溢出來,一點點滴落在地面,連同青絲都帶上了鮮血,久久無法起身。

    鬼人看到他如此狼狽也沒打算立馬殺他,只覺得痛快,大笑一聲,“歲云暮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果然他說的沒錯,引魔種已經成熟了,今日我就要提你的頭去見鬼母!”

    還以為需要再等上一段時間引魔種才能成熟,他是打算先刺激一下引魔種讓它加速成長。

    結果真的如那個人所言,引魔種已經成熟了。

    也幸好是成熟了,不然它今天還真不一定能殺歲云暮。

    歲云暮聽著耳邊傳來的話,引魔種,從未聽過。

    但從它的話中能聽出那引魔種就在自己身上,莫名的他就想到了自己身上這段時間以來的異樣,在雙修后會出現不適,且之前鬼道少主也提過。

    所以這些都是因為引魔種作亂,而現在引魔種成熟了。

    血腥味不斷地刺激著他,腹部的劇痛還在傳來,攥著劍的手都在發抖,指骨慘白。

    鬼人見狀知道他撐不了多久,也清楚那些道士很快就會發現他,沒了那具軀殼他身上的鬼氣已經擴散出去,需要速戰速決。

    沒有再停留,他提刀快速上前。

    歲云暮察覺到襲來的刀鋒,起身躲避,指尖一捻地面雨水,對著刀鋒襲來的方向輕輕彈指便見一縷金絲以迅雷之勢直取鬼人面門。

    但畢竟是看不到,還是會出現偏差。

    他現在沒辦法運氣,金絲與他共生不需要運氣,只能暫時用金絲牽制。

    鬼人在金絲襲來時直接躲開,黑金古刀瞬間斬斷那些金絲,沒了修為靈氣,這些金絲只需一點力氣就能全數斬斷。

    以前這些金絲殺了多少的鬼兵他可是清楚的,在歲云暮的操控下連斷都沒辦法斷,而今這些金絲卻是毫無用處,頂多就是爭取了一點逃離的機會。

    只是他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殺歲云暮,怎么可能會讓他離開,快速將那些金絲斬落隨即一掌擊在歲云暮的身上。

    同時四面八方涌來金絲,就像是護盾一樣擋下它這一掌。

    但下一刻金絲就被震碎,歲云暮快速躲開可還是被掌風擊到,引魔種引發的劇痛也隨之加劇,直沖他的心口。

    難以壓制,就像是被掐住了心臟一般,痛得他再次吐出血來。

    此時他的身上已經遍布鮮血,雨水侵蝕下手上都是滴落的鮮血,紅的刺眼。

    也是在同時,黑金古刀猛然刺穿他的胸膛,大片的鮮血涌出來。

    他下意識伸手按住刀身,身體被刺穿的劇痛涌上來,可卻遮蓋不去心口處的痛,那種被萬鬼啃食的痛。

    “歲云暮,去死吧!”鬼人抽出黑金古刀,對著歲云暮的胸膛再次刺去。

    歲云暮強撐著身上襲來的劇痛按住它刺來的刀,巨大的慣性下迫使他整個人往后退去直接撞在身后幾步的山石上。

    黑金古刀瞬間刺穿他的身體,刀尖嵌入山石中,傳來一陣巨響。

    歲云暮也在這陣沖擊下喉間涌上鮮血全數吐在黑金古刀上,就連自己按著古刀的手上都是鮮血,傾盆大雨下都沒能將他手上的鮮血洗去。

    “不堪一擊。”鬼人看著歲云暮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冷笑一聲,還以為歲云暮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嘛,那人居然還讓它奪舍道門弟子混進來。

    現在一看當初鬼道傳出來的都是一些虛言,他不僅重傷了歲云暮甚至還弄瞎了歲云暮的眼睛。

    它將刀轉動,攪動他的血肉。

    歲云暮也因為這陣攪動臉色煞白,雙眸無神低垂著頭,在聽到它的那番話時不由輕笑出聲。

    染血的唇瓣也隨著這抹笑更添妖艷,他輕輕笑著,仿佛身受重傷的不是他而是別的什么人。

    “你笑什么!”鬼人見他突然開始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同時心底也多了幾分警惕。

    歲云暮緩緩抬起頭,那雙無神的雙眸定定的望向鬼人,他現在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依靠聲音來確定鬼人的位置。

    面

    對著鬼人,發絲順著肩頭落在身前,他笑著出聲,“是嗎?”

    “什么?”鬼人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在下一刻卻見金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纏上他的全身,最后直接勒住它的脖頸。

    它下意識去扯金絲,可這些金絲卻堅韌根本無法被扯斷,不似剛剛那般一擊就碎,但怎么可能!

    引魔種已經壓制了歲云暮的修為,只要他動就會被反噬,剛剛能動那些金絲他很清楚是因為金絲只是被操控而沒有一絲靈氣。

    可現在金絲有了,并且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纏上他的身體。

    明明剛剛還是沒有還手之力,連眼睛都瞎了,可現在居然

    他詫異地看著歲云暮,張口要出聲。

    但連聲音都還沒有傳出,金絲已經在瞬間將他的頭顱割下,鮮血剎那間全數澎涌而出,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金絲,連歲云暮的身上也被濺了不少。

    沒了頭顱的鬼人仍然站在原地,但很快就倒了下去,頭顱滾在雨地中,眼中都是詫異。

    歲云暮聽著鬼人倒下的聲音沒有動,只輕念了一句‘引魔種’。

    他從未聽過這個東西,但也很清楚自己這段時間的異樣就是和引魔種有關系,并且這東西在自己的體內已經成熟了。

    成熟帶來的后果就是自身仙息被壓制,只要提氣就會被反噬,甚至可能還不止這些。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動手將貫穿自己胸口的長刀取出,身體也因為脫力跪坐在地面。

    將刀扔在地上,聽著刀掉落的聲音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到溫熱的鮮血在不斷地涌出來,不過片刻間地面就已經被完全染紅。

    他就那么跪坐在原地,胸膛上傳來的劇痛以及腹部傳來的疼意一點點蠶食著他的思緒,喉嚨再次涌上來腥甜。

    壓制不住的再次嘔出血來,雙目無神他就這么低著頭。

    原來是引魔種啊,鬼道在他身上下的原來是引魔種。

    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仙息在流逝,這是他剛剛強行運用術法殺鬼兵時導致的,引魔種。

    現在的他就像是被開了口的罐子,靈氣仙息在不斷地往外流逝。

    劇痛還在傳來,他再次吐出血來,喉嚨處疼痛猶如被撕碎了一般說不出半句話。

    失血過多再加上引魔種引發的疼痛讓他有些失力,思緒也漸漸模糊起來,隨時都會被吞噬。

    他抬起頭,感受著雨水落在面龐上,發冠也在這時散開順著他的發絲落下摔在地面,濺起一抹水花。

    思緒混沌終于他撐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摔在地面,雙目緊閉昏死過去。

    雨水不斷打在他的身上,周遭鮮血流淌,儼然成了一條血河。

    *

    安子息在聽了幾位師兄的話意識到自己錯怪歲云暮了,并且自己還口無遮攔的辱罵歲云暮,后悔的不行。

    自己怎么會這么蠢,居然罵先者。

    他有些不敢去見歲云暮,但清楚自己犯了錯。

    終于在下定決心后他跑去歲云暮的住所,知道歲云暮肯定在。

    只是才剛到院外他就被里面傳來的血腥味吸引,心中一驚,快步入了別院。

    雨下的很大,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知道可能是出事了。

    這里住著的是歲云暮,血腥味又是從這里傳來的,是先者出事了。

    不敢停留,一路往大殿跑去。

    也在這時,他一腳踩在血河中,然后看到不遠處躺著一人,看穿著是道門的弟子。

    看著那兒他快步過去,卻見地上的人被一分為二,腸子五臟全部露在外面,大片大片的鮮血刺眼駭人。

    不知道這是哪個弟子,他又去看弟子的面孔,雖然已經被一分為二但還是能看出一點來,竟然是今日北地過來求援的那個弟子。

    但怎么會,怎么會死在這里,先者呢!

    出事了!出事了!

    他環顧四周,臉色煞白沒有看到歲云暮,清楚歲云暮一定出事了。

    顧不得地上的人,他忙往殿內跑。

    可還沒跑出幾步他就看到花壇旁邊居然躺著一具鬼人的尸體,鬼人的頭掉在旁邊,眼底涌現詫異,鬼人怎么會在這里,同時也明白發生了什么,是鬼人,是鬼人!

    下一刻他又看到鬼人旁邊還有一人,紅衣在雨幕下格外的刺眼,地面的鮮血此時已經匯聚成一個小潭。

    他當即就認出那身衣服,是歲云暮!

    震驚下他慌忙跑過去,“先者!”撲到歲云暮的身側。

    第 120 章

    地上的人早就已經昏死過去, 鮮血不斷從他的胸口處涌出來,同那雨水融為一體,染紅了地面。

    臉色煞白布滿鮮血, 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安子息看著地上的人震驚不已,怎么會傷的這么重,甚至一度不敢伸手去碰他。

    明明院子里他就看到一只鬼人, 為什么會傷這么重。

    他很清楚歲云暮的實力,怎么會這樣!

    “先者你怎么樣,先者!”他顫抖著手去扶歲云暮, 見他氣息微弱, 也不敢停留慌忙抱起他就往院外跑。

    鮮血隨著他的跑過不斷落下,順著雨水往周圍流淌,看得人心驚。

    在即將到議事廳前,他就大喊出聲,“長老!長老!長老!”

    太過驚恐,以至于連出聲的嗓音都變得沙啞,里面的顫意更是清晰。

    幾位長老正在議事廳內商討北地一事, 猛然聽到廳外傳來撕心的喊叫聲紛紛抬起頭。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互相看了看往外走。

    就站在門口的幾個弟子最先出去,剛出門就看到遠遠跑過來的人, 是安子息。

    而他的手上還抱著一人, 渾身染血, 饒是一身紅衣都遮蓋不去他身上的鮮血。

    看到這幾人皆是一驚,快速下臺階迎上去。

    “怎么回事!”他們跑到安子息的跟前, 目光順著去看他懷中的人, 就看到歲云暮虛弱的靠在他的懷中,渾身都是血。

    大驚!

    下一刻, 他們出聲,“先者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去找先者就看到先者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邊!卑沧酉⒛睦镏腊l生了什么,但很快他就想起來,忙又道:“有鬼人,我看到先者的院子里有鬼人!”

    幾名弟子聽到一怔,緊接著道:“你說什么!”

    也在這時,幾位長老也已經過來,看到滿身是血的歲云暮大驚,快速去看安子息,“出了什么事,快速速請藥師過來!痹捖渥岄_身讓安子息隨自己入議事廳。

    “是。”邊上的一名弟子應聲,下一刻迎著雨幕往外去。

    安子息也在弟子離開后匆忙跟隨著長老們入議事廳去,雨下的很大,在入議事廳后血水混合著雨水直往地上落。

    不一會兒的時間,地面就已經匯聚一灘血水,血腥味隨之而來,整個議事廳內立馬就被血腥味彌漫。

    玄鶴長老命人取了軟塌過來,讓開身讓安子息將人放置。

    安子息抱著人往軟塌去,但不知是碰到了傷口還是怎么了,就看到歲云暮突然吐出一口血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愈發的慘白,呼吸又弱了幾分。

    這一幕看的安子息驚恐萬分,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歲云暮的氣息了。

    下意識,他大聲去喊長老。

    “快放下他!”玄鶴長老出聲后立馬取出一顆續命丹,在安子息將人放下后喂到歲云暮的口中,緊接著又去看邊上的弟子,“再去請藥師,快!”話落去為歲云暮輸送靈氣,以此來護下他的心脈。

    暫不確定他的情況,只能先護他的心脈。

    但靈氣才剛輸送入他的體內,便見歲云暮的臉色越來越差。

    引魔種的排斥讓歲云暮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要被捏碎了般,腹部絞痛,最終這股疼痛再次涌上心頭,似荊棘纏上他的心臟。

    他

    也在這陣劇痛下快速睜開眼,撲到軟塌一側再次吐出一口血,血腥味也變得愈發濃郁。

    心口的劇痛越來越厲害,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終究是壓制不住人往邊上倒去,昏厥過去。

    “先者!”安子息也在他昏厥過去前快速去扶他,看著他吐出來的血去看玄鶴長老,“長老先者他”

    完全不知道歲云暮是怎么回事,連著吐了兩口血,為什么會傷的這么重。

    胸口處的鮮血不斷涌出來,似是要將他全身的血液都流干,軟榻上已然血跡斑斑。

    玄鶴長老也不清楚歲云暮是怎么回事,但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歲云暮的身體在排斥他的仙息,看著歲云暮氣息越來越弱他沒有再輸送靈氣而是再次給他喂下一顆續命丹,緊接著在他的身上種下陣法以此來確保他的心脈不會受損。

    既然內部排斥仙息,那就只能外部來滋養護住他的心脈。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隨后便是弟子的聲音。

    “長老,藥師來了!”

    幾位長老聽到聲音快速回頭,就看到藥師被弟子攥著匆匆趕來,兩人身上都濕了一片。

    見人進來,玄鶴長老收回手讓開位置,道:“快給他看看!

    藥師點頭忙去了歲云暮的身側,在看到歲云暮那渾身是血的模樣詫異不已。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收起思緒去查看他的情況,然后她發現歲云暮的體內竟是有一股不屬于他的氣息,此時正在與歲云暮的仙息做斗爭,隱隱已經占了上風,似是要強占歲云暮的仙息。

    不僅僅如此,歲云暮的仙息還在往外流逝,這也是為什么歲云暮的仙息呈現下風的原因。

    現在這股氣息根本就壓不住,仿佛破了殼般全部匯聚歲云暮的下丹田處。

    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差,藥師動手去壓制這股氣息。

    但才剛動手她就看到歲云暮體內出現了排斥,無法將靈氣送進去,也就無法阻止那股氣息。

    并且歲云暮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心脈正在被腐蝕,人也呈現瀕死的狀況。

    無奈,她只能加重陣法緩解他心脈的腐蝕,轉頭去看玄鶴長老,她道:“先者體內有一股不屬于他的氣息在作亂,并且在排斥任何靈氣仙息,出了什么事?”

    暫不確定歲云暮體內的這股氣息是什么,只能先詢問他受傷的原因。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幾位長老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只能去看送人過來的安子息。

    安子息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忙將自己在別院內看到的一幕都一一說明,緊接著又道:“弟子認得那個人,是今日從北地過來尋求支援的師兄。”

    “你是說北地過來那名弟子他死在歲云暮的別院里,別院里除了他和歲云暮外還有鬼人?”玄鶴長老聽著他的話皺起眉,對于鬼人出現在這里已經非常疑惑,現在那名本該在修養的弟子卻也出現在歲云暮的別院里,也就越發不解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么,鬼人又是怎么進來的。

    先不說陵安城地處人境結界之內,單說他們在陵安城也布置了結界,鬼人是絕對不可能混進來的,除非,除非有人幫忙,或者是鬼人早在之前就混在道門。

    一時間也不確定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歲云暮還在昏迷中,就是想問都沒法問,那就只能去別院看看。

    邊上的十方長老出聲,“我帶人過去看看,玄鶴你先守著歲云暮,有什么問題也好有個照應!

    歲云暮身上有暗傷他們這些做前輩的都是清楚的,所以也沒打算讓他留在這里幫忙,且醉須君走之前還讓他們多關照一下歲云暮。

    結果醉須君前腳剛走人就出事了,而且還是與鬼道有關系。

    玄鶴長老點頭,“有勞!

    很快十方長老就帶著幾名弟子出了議事廳,往歲云暮所在的別院過去。

    玄鶴長老回身去看歲云暮,此時藥師已經在為歲云暮處理身上的外傷,衣服被解開,胸膛處的兩道血口子映入眼簾。

    血還在不斷地涌出來,胸膛上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實在是心驚。

    同時心底涌上來一陣疑惑,按安子息的話別院內有鬼人但也就那一只,以歲云暮的實力,哪怕他身上有暗傷,一只鬼人對他來說應該不足為懼才對。

    可現在不僅僅受了重傷,人還昏迷不醒。

    看著藥師去擦血,可能是疼了,歲云暮的眉頭皺起來,他道:“怎么樣?”

    “外傷沒事,先者的內傷比較危險,那股氣息在先者體內,如果不將其除掉,先者只會更虛弱。”藥師看著歲云暮出聲,手上動作卻是未停。

    現在歲云暮沒辦法利用仙息修復,就只能用最普通的辦法。

    轉頭去看安子息,她道:“你確定是鬼人?”

    “是,弟子親眼看到鬼人的尸體!卑沧酉Ⅻc頭,隨后又道:“但弟子不知道先者是不是讓鬼人傷的!

    他只看到了鬼人的尸體,但歲云暮是不是被鬼人傷的他沒有看到,也不敢胡說,就怕耽誤了歲云暮。

    藥師點頭,在看到傷口時她大概是已經確定這傷就是鬼道所傷,傷口處還能看到鬼氣。

    至于他體內的那股氣息暫時看不出來,實在是沒辦法查,但是她能確定這股氣息存留在歲云暮體內的時間已經很長了,現在是爆發出來的。

    到底是什么,估計只有歲云暮自己知道。

    沒有再去多想,她再次給歲云暮喂了一顆藥,命人換了熱水繼續處理他身上的傷。

    除了胸膛上的兩道血口子外,他的身上沒有其他的傷,手上的舊傷沒有出問題,可見當時歲云暮動手時是沒有用右手的。

    也幸好是沒有,不然歲云暮的右手算是徹底廢了。

    殿內安靜,只能聽到外頭傳來的淅瀝雨聲。

    又過片刻,歲云暮身上的傷才被包扎好,藥師又取了干凈的錦帕擦拭他身上殘留的血跡。

    眾人就站在邊上看著,見藥師已經包扎好,玄鶴長老出聲便要詢問他的情況。

    但這話還未出就聽到外邊傳來了聲音,緊接著十方長老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名弟子。

    聽到聲音眾人都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幾名弟子抬著進來的兩具尸體,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彌漫在議事廳內,還有鮮血不斷落下。

    玄鶴長老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歲云暮,轉頭去看十方長老,示意他們到外面。

    十方長老明白,回頭去看身后的弟子,“你們先出去!

    “是!睅酌茏狱c頭,抬著人出去。

    十方長老見他們出去回頭去看玄鶴長老,見他過來又去看了一眼歲云暮,藥師就在邊上。

    他看不到什么,收回目光去看玄鶴長老,道:“歲云暮怎么樣?”

    “情況不太好。”玄鶴長老也跟著看了一眼歲云暮,搖搖頭,隨后又道:“你那邊呢,有查到什么嗎?”

    現在只有知道歲云

    暮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對癥下藥。

    十方長老沒有說話,他看了看跟過來的幾位長老,然后道:“他說的沒錯,在別院里發現了兩具尸體,一具是鬼人的,一具是北地過來的那名弟子!痹捖渫庾摺

    玄鶴長老等人此時也確定安子息并沒有胡言,陵安城內真的混進來了鬼人。

    沒有在原地停留,他們跟著十方長老出去。

    安子息看到幾位長老出去,剛剛十方長老的話他都聽到了,轉頭又去看歲云暮。

    藥師已經將他臉上的血擦去,臉色慘白。

    又看了一眼,他才起身跟著去了門外。

    此時兩具尸體被擺放在地上,幾名弟子就在一側站著,外邊的雨下的很大,更有不少全數往臺階上濺。

    玄鶴長老到尸體旁邊,鬼人的尸體首當其沖,渾身腐爛,頭身分離,身上還殘留一絲仙息,是歲云暮的氣息。

    知道這應該是歲云暮所殺,暫時能確定歲云暮身上的傷就是這只鬼人傷出來的。

    不過很奇怪,這只鬼人看穿著以及它所用的武器,頂多就是個普通頭目,實力一般,不可能動得了歲云暮才是。

    他又去看另一具尸體,完全分裂成兩半,渾身都是血,腸子五臟也一塊兒擺在上邊,乍一眼看去也只有那身弟子服能分辨出身份。

    玄鶴長老仔細看了看然后才蹲下身去查看弟子的面孔,臉一分為二,像是被什么撕開的。

    雖然只有一面,但他還是記得這位弟子,確實是今日北地過來的弟子,是讓鬼人殺的嗎?

    只是他為什么會去歲云暮的院子,兩人分明就不認識,難道是去尋醉須君?

    也不無道理,畢竟醉須君是要過去北地。

    他又去看弟子身上的傷,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鬼氣,確實是因鬼人而死。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尸體的胸口,雖然整具尸體都被撕開,但還是能看出一些情況來,胸口的撕裂不像是被外在撕開,倒像是從里面被撕開。

    看著片刻,他去看一塊兒在邊上的十方長老,道:“傷口有問題,他這處傷口不是外在因素造成,像是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身體里破殼而出,撕開了他的身體!

    這一看下來,發現腹部的撕裂也是一樣。

    十方長老聽著他的話一同看著尸體,看著撕開的口子。

    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目光快速掃過那具鬼人,他道:“難道說鬼人是他帶進來的!”

    眾人一聽皆是一驚,如果真是他帶進來的,那豈不是說之前聽到的都是騙局。

    玄鶴長老也確實有這個想法,尤其是他發現尸體肚腹內的鬼氣非常重。

    他沉默片刻,道:“不確定,搜魂看看!痹捖涮郑菩膮R聚靈氣下一刻快速打在尸體的頭部,準備對其進行搜魂。

    人剛死一段時間內魂魄還是會留在體內,這個時間就是最好的搜魂時間。

    只是他下手時卻發現尸體內的魂魄已經被吞噬,只留下一點點殘魂,而殘魂呈現撕裂,正是被吞噬的征兆,而這具尸體早在魂魄被吞噬后成了一具空殼。

    再去看尸體上的裂口,當即明白了情況,是被奪舍了。

    他去看十方長老,“被奪舍了,吩咐人去北地傳消息,鬼道是故意讓他過來通報消息,他們的目的可能是劍仙,快去!”

    隨后他又去看其余弟子,“派人去搜查,看是否還有鬼人藏匿!

    此時他已經確定這人之前所說的話都是幌子,目的就是為了引醉須君入險。

    現在離醉須君離開已經有幾個時辰,怕是已經中了陷阱。

    至于他為什么會去找歲云暮,情況還不明白,只能等歲云暮醒來。

    在旁邊的弟子領命,快速跑下臺階入了雨幕中。

    幾位長老在聽到玄鶴長老的話時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同時面上都帶上了擔憂,眉頭緊皺。

    可還不等他們多思慮,就見一名弟子匆匆趕來。

    玄鶴長老看著來人從地上起來,知道應該是出事了,他快步上前,道:“出了什么事?”

    弟子跑到臺階下,連口氣都未喘,當即出聲,“回長老,鬼兵來犯,有數十萬!”

    “什么!”幾人聽到他說數十萬震驚不已。

    雖說他們已經確定被奪舍的弟子報來的北地消息是假,但之前幾回都有從北地收到消息,表明北地確實被鬼兵包圍,且北地結界已破,鬼兵分大批兵力前往北地也實屬正常。

    可現在卻告知他們數十萬鬼兵出現在陵安城外,難不成連那時候遞來的消息也有誤,還是說鬼道一直都隱藏了實力。

    猛然間,他想明白了。

    不是消息有誤也不是為了給醉須君引險,而是為了把醉須君調開,是調虎離山之際,鬼道一開始要動的就是南下。

    難怪,難怪他們會重傷歲云暮,歲云暮的實力哪怕身受暗傷但曾逗留鬼道殺盡鬼兵,光這一個威名就足夠鬼道先除他。

    哪怕殺不了他也要重創他,而他們又為了支援北地調遣了一些弟子前往北地,沒了歲云暮沒了人力,現在他們猶如甕中鱉,而鬼道一開始就要取南下。

    他轉頭去看安子息,厲聲道:“馬上帶歲云暮回道門!”

    現在歲云暮重傷,當務之急就是將人送出去,若再晚點,怕是根本出不去了。

    尤其是歲云暮身上的傷,只能勉強護住心脈,若不回道門就是死路一條。

    安子息點頭,但想到剛剛長老們的對話,現在要讓他送歲云暮回去,那長老們呢?

    想到這里,他又焦急地出聲,“長老你們呢?”

    “我們會留在陵安城,現在情況緊急,你先送歲云暮回去,不然他可能會死在這里。”玄鶴長老說完將腰間的白鶴腰佩摘下遞給他,隨后又道:“拿著它,如若無法回道門就去真武門,他們會有辦法。”

    至少不能讓歲云暮死了,不塵山如今就剩下他一個人了,怎么也不能讓不塵山絕后。

    且他身受重傷,現在鬼兵又來犯,留在這里也沒用。

    安子息見狀也不再多說,點頭,“弟子明白!痹捖浠亓俗h事廳內。

    看到藥師還在幫歲云暮擦身上的血,他快步上前,“弟子送先者回道門!敝苯訉⑷藦能涢缴媳饋砭屯T外跑。

    情況危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但才剛出門卻見又有一名弟子跑來,面上都是焦急,在還沒到臺階下就已經喊出聲,“長老鬼兵已經將陵安城包圍,他們要強破結界!”

    “這么快!”玄鶴長老一聽詫異不已,剛剛才說鬼兵靠近,現在卻說已經圍到陵安城外,而且還要強破結界。

    他轉頭去看站在門口的安子息,又去看他懷里的歲云暮,臉上的血基本已經擦去,臉色非常差,氣息微弱。

    鬼兵已經圍到陵安城,現在要將人送出去根本不可能,若強行出去很可能會讓歲云暮落在鬼道的手上,那到時后果不堪設想。

    以鬼道對歲云暮的憎恨,只怕會受盡折磨。

    意識到這,他道:“將人送回住所,讓藥師跟著,想辦法先護住他的命!痹捖淇焖傧屡_階入了雨幕中。

    其余幾名長老見此緊跟其后,其余弟子也一塊兒跟出去。

    很快,議事廳前就只剩下安子息與藥師兩人。

    安子息看著離開的眾人低頭又去看歲云暮,衣服胡亂穿著,臉白的可怕。

    知道此地不容久留,他轉頭去看藥師,“仙子請隨弟子來!

    “帶路。”藥師點頭應聲。

    安子息又去看了一眼外頭的雨,像是天破了口子,傾盆大雨,寒氣逼人。

    他抿了抿唇,這才抱著歲云暮步下臺階,一路迎著大雨往弟子休息的地方去。

    原來歲云暮住著的別院已經不能去了,誰也不能保證那兒是否會有鬼人設下的陷阱。

    藥師緊跟其后,手上持著油紙傘往安子息與歲云暮身上遮。

    但雨實在是太大,毫無用處。

    兩人一路小跑,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整個城府陷入了無邊的寂靜。

    雨水順著落在歲云暮的身上面上,冰冷刺骨,像是要將他拖入無間地獄。

    好冷。

    歲云暮輕喃著睜開眼,但眼前卻是什么都看不到,體內的劇痛仍然不斷傳來。

    他緊緊咬著唇,這一刻他突然好想醉須君,好想他。

    “君和”好疼。

    好疼,他張了張口可卻是說不出話來,喉嚨刺痛,思緒混沌很快又再次昏死過去。

主站蜘蛛池模板: 爱情岛论坛亚洲永久入口口|国产欧美精品一二三|久久免费视频1|初尝人妻少妇中文字幕|光棍久久|中文字幕在线观看第一页 | 国产黑人在线|日韩免费在线观看|99视频这里只有|麻豆国产一区|亚洲GV天堂无码男同在线观看|亚洲=aV中文无码字幕色三 | 日韩欧美=a级毛片免费观看|呦呦国产|#NAME?|黄色一级视频免费|一本之道大象高清特色|欧美日韩九区 | 成人在线视频亚洲|免费无码又爽又刺激毛片|#NAME?|92看片淫黄大片欧美看国产片|天天模夜夜肏狠狠的操|东日韩二三区 在线观看国产免费|亚洲免费成人在线视频|日韩免费一级毛片|国产综合久久|爱情岛论坛亚洲品质自拍hd|欧美成人免费一区二区 | きょこんきょうしゃ在线|91狠狠爱|亚洲=aV日韩综合一区尤物|丝袜亚洲另类欧美变态|GOGOGO高清在线观看|亚洲=aV成人无码精品综合网站 |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悠悠色=av|成人免费视频看看|久久国产精品-国产精品|男人J进女人J啪啪无遮挡|成人片黄网站=a毛片免费|久久精品91视频 | 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三区不卡视频|精品国产人成在线|成人久久秘|少妇性l交大片7724com|九色自拍蝌蚪|欧美黄动漫 | 牛牛碰在线视频|看黄色片一级片|日韩成人小视频|久爱视频免费在线观看|日本好好热视频|亚洲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 www.97色.com|免费看日韩|永久黄网站色视频免费看|人妻日韩视频一区二区|亚洲黄视频|wwwwxxxx美国 | 丰满人妻熟妇乱又伦精品|黑白配高清国语免费观看|#NAME?|亚洲视频高清不卡在线观看|99ri=av国产在线观看|丝袜美腿视频一区二区三区 | 亚洲精品第一页|边吃吃奶边扎下面很紧爽|porno麻豆|五月天婷五月天综合网|国产精品理论在线无码|国产资源网站 | 青青草网|chinese国语videos国产|久草99|久久久久亚洲=aV色欲=aV|青青草最新网址|一个色综合色 | 白浆视频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一二三四在线观看免费高清视频|国产又黄又爽又刺激的免费网址|免费观看成人毛片=a片入口少|美女亚洲网 | 动漫人物交性h的视频|亚洲午夜精品无码专区在线观看|91九色在线播放|嫩草影院中文字幕|日日夜夜精品免费视频|麻豆精品一区综合=av在线 |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悠悠色=av|成人免费视频看看|久久国产精品-国产精品|男人J进女人J啪啪无遮挡|成人片黄网站=a毛片免费|久久精品91视频 | 亚洲激情在线观看视频|一区二区和激情视频|亚洲男人的天堂色偷免费|女人被爽到高潮视频|久操社区|亚洲无色 | 亚洲免费永久|91看片网址|亚洲=aV片毛片成人观看|国产精品视频内|在线=a=a=a|国产美女主播一级成人毛片 | 国产在线短视频|最近免费中文字幕mv免费高清|四虎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毛片韩国|99re6这里只有精品视频在线观看|青春草在线 | 午夜精品久久久久久99热软件|久久一区视频|午夜精品视频在线观看|亚洲福利午夜|麻豆精产国品一二三区别网站|国产乱子伦视频在线播放 | www.超碰在线.com|日本在线观看无码不卡V|免费观看日本污污ww网站|一区2区|91福利区|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238 | 成人免费高清|精品色呦呦|国产另类ts人妖一区二区|99热精品在线|国产人免费人成免费视频|欧美国产日韩二区 | 无码精品国产一区二区免费|亚洲一区二区三区精品f|freesexmovies性护士第一次|伊人wwwyiren22|视频一区视频二区视频三区高|九一精品网站 | 欧美性高清bbbbbbxxxxx|一级毛片免费观看|亚洲国产日韩=a在线欧观看美|日韩欧美特一级大黄作=a毛片免费|影音先锋无码=aⅴ男人资源站|欧美粗大猛烈老熟妇 | 97久久久久人妻精品区一|高潮视频免费|欧美一级大胆视频|超碰在线97免费|国产福利合集|7777精品伊久久久大香线蕉语言 | 高清中文字幕在线=a片|亚洲=aV日韩综合一区久热|品色堂永远的免费论坛|国产精品久久精品久久|国产视频中文字幕|亚洲精品国产综合 | 亚洲人成网站在线播放小说|亚洲国产精品尤物yw在线观看|韩国一级影院|天天综合操|亚洲欧洲精品一区|#NAME? | #NAME?|国产第11页|青青青草视频在线免费观看|老司机午夜网站|#NAME?|麻豆.蜜桃.91.天美入口 | 免费无遮挡无码视频网站|欧美人与ZOXXXX视频|色香婷婷综合激情网|亚洲综合久久无码色噜噜|欧美xxxx黑人又粗又长密月|国产精品九九久久久久久久 | 日本xxxx裸体xxxx出水|日本成人在线网址|成人午夜福利|亚洲精品高清无码视频|欧美成人看片一区二区|欧美第八页 | 97久久精品人人澡人人爽|亚洲人成图片小说网站|99久久精品毛片免费播放高潮|夜夜操网站|三区在线|69看片 | 国产香蕉在线观看|亚洲=aV无码乱码国产精品久久|最新中文字幕=av无码专区不卡|日韩午夜大片|精品视频久久久久久|性少妇MDMS丰满HDFILM | 日日爱99|欧美成人黄激情免费视频|16—17女人毛片毛片同性|国产黄色免费片|久久久久国产精|欧美精品久久 | 人人精品久久|无码=aV潮喷|国产小视频国产精品|18深夜在线观看免费视频|好久被狂躁=a片视频无码免费视频|国产一级淫片=a免费播放鬼片 | xxxx高清|亚洲日本乱码在线观看|日三级另类|久久久一|www.国产com|欧美不卡一区二区三区四区 | 97超碰超碰|国产无线乱码一区二三区|国产一区二区日本|亚洲=a=a=a级片|免费看91|一区在线观看视频 | 粗壮挺进邻居人妻无码|久久天天拍|#NAME?|日本亚洲黄色|久久精品国产只有精品96|日本成年人免费网站 | 最新久久久|精品成人自拍视频|日本精品一区在线|四川一级毛片在线播放|免费无码又爽又刺激激情频91|爱爱一级片 | 天天干天天插伊人网|久久久久久一级片|粉嫩久久久久久久极品|人人插人人搞|五月丁香六月综合缴清无码|国产精华=aV午夜在线 | 天天干天天骑|黄色大片免费播放|亚洲精品美女在线观看|伊人看片|日韩欧美伦理片|免费观看91 | 小柔在教室轮流澡到高潮视频|大乳boobs巨大吃奶乳水|蜜桃=av鲁一鲁一鲁一鲁|亚洲少妇综合网|国产亚洲精品码|免费看国产精品视频 | 好吊妞在线新免费视频|精品一区二区在线播放|久久=av片免费一区二区三区|无码少妇一区二区|中文=av字幕一区|国产精品久久国产精品99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