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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1 章

    夢中他能看到醉須君身上布滿鮮血, 他想要去幫他止血,可卻是毫無辦法。

    無論他如何去止,這血就是怎么都止不住。

    醒來時又沒見到人, 實在是擔(dān)心。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前的人,見他的面上染著一層薄汗,眉眼間情|欲還未散。

    伸手撫了上去, 指尖輕柔一點點描繪著他的眉眼,似是想要將他的模樣都記住。

    明明清楚那只是個夢,但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 低眸時目光又落在他脖子上, 那兒有一條極淺的疤痕。

    下意識他又撫了上去,最后仰頭去吻。

    醉須君也在他的親吻下低頭去吻他,咬著他的耳垂往自己口中帶,雙手則撫著他的發(fā)絲,感受著指骨在他發(fā)絲間的觸感。

    終于他咬上他的肩頭,就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般,又給咬出血來。

    同時耳邊傳來一聲疼呼, 他才從情|意中回神,見歲云暮的肩頭上又留下了個牙印。

    之前的牙印已經(jīng)消了,可現(xiàn)在卻是又留了。

    他再次想到陰陽地時看到的, 相似的牙印, 前兩日的牙印已經(jīng)消了, 沒想到這也才一日竟然又讓自己給添上去了。

    難道,之后的事不可能改變?

    方才歲云暮說的夢, 他不知道為什么歲云暮突然會夢到這些, 就仿佛是在告誡他,會發(fā)生的事他終究是會發(fā)生, 哪怕自己消了牙印還是會出現(xiàn)。

    他沒有作聲,只看著那個牙印。

    “怎么了?”歲云暮見他一直沒有動作疑惑地出聲,抬眸時見他看著自己的肩頭,也跟著看了過去。

    此時自己的肩頭位置留了個牙印,這會兒還有血珠溢出來。

    知道他是在想什么,笑著道:“你最近似乎特別喜歡咬這兒,可要我留著?”

    最近兩日他就發(fā)現(xiàn)醉須君特別喜歡咬他的右肩,尤其是之前在萬花谷的時候,要狠了牙印幾天才消。

    后頭在瑤臺仙境時,雖然沒有再行過事,但他還是喜歡咬。

    這會兒又給咬出了血,也不知這人怎么了,怎么總喜歡咬這兒。

    “那我換另一邊咬!弊眄毦宄约簽楹螘@樣,也知道那個牙印怕是不可能會消。

    即使他想法子消了,自己也會再給添上去。

    既然無論如何都消不了,那就在另一邊也添上,如此便也能稍稍打破一絲牽扯。

    意識到這,他低頭就咬了上去,同時又攬著他往自己的懷中陷。

    歲云暮不知他的思量,就是這人這么撲上來咬時下意識就去推拒,似乎是不想他在自己的左肩留下牙印。

    他有些疑惑,不知自己怎么會生出這個念想。

    稍稍掙扎了一番他便沒有再去掙扎,雖心底仍是有些抗拒,但還是順從的由著他咬,疼意也隨即而來。

    他微微撇過頭,眉頭緊皺。

    醉須君見他從一開始的推拒到順從只覺心里邊兒很是高興,咬下去的力道也不由得輕了許多。

    只是想要打破牽扯,留個牙印便好。

    直到口中傳來腥甜他才不再去咬,而是安撫般將上頭的血珠一一舔去,耳邊也隨即傳來歲云暮的清音。

    知道他這是升起了情|意,抱著他坐了起來,將他的手護在懷中然后又去咬他的耳垂

    ,道:“微云我會一直陪你,絕不會死,不要怕好嗎?”

    不會讓他一個人活在深淵中,也不會讓他再入深淵,若真有一日什么都改不了那他便替他入深淵,絕不會讓他背棄了他的傲氣。

    輕咬之下,他又去吻他的頸項,在上頭添了個吻痕。

    而他的一番話說得歲云暮有些恍惚,聽著好似是在與他做什么約定,可明明就只是個夢而已。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做噩夢的人是自己,結(jié)果醉須君到是先憂起來了。

    不由得他笑了笑,然后道:“怎么了這是,只是個夢而已!

    雖說在沒看到醉須君前,他確實是有些擔(dān)心。

    但在看到醉須君回來后,他也就釋懷了,只是個夢而已。

    “不管是不是夢,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弊眄毦苍谒脑捪绿痤^,見他似乎真的只是將其當做了夢,伸手輕撫著他含笑的眼。

    只有他知道這不是夢,真的發(fā)生了。

    不管怎么樣,他絕不會留歲云暮一個人。

    在他還未作聲之際,他就已經(jīng)吻上他,將他所有的話都壓了回去。

    歲云暮雖有些被他的動作給驚著,但很快就適應(yīng)了,微仰著頭去迎合他。

    屋外天色漸暗,直等到天黑,他才被抱著躺了回去。

    注意到醉須君低身過來,他不適的推了推。

    好在人沒有真的壓上來,也就并不怎么難受,他舒適的靠在他的懷中。

    耳邊傳來他的喝氣聲,似乎是在故意逗他玩。

    實在是累的不行,側(cè)眸看向他,然后道:“別鬧了。”

    “不鬧,我看著你睡。”醉須君應(yīng)著他的話也沒再動作,一手撐著下頜就這么看著他。

    見他昏昏沉沉的又閉上眼,笑著將他黏在臉上的發(fā)絲捋到一邊,后頭則去捏他的臉。

    似乎是這幾日吃的不錯,有些被養(yǎng)回來了,捏起來時也是軟綿綿的。

    而歲云暮不適的躲避,讓他覺得有些不亦樂乎。

    不過在玩了片刻后他也就沒有再動,而是一直守著他,直到確定這人睡熟了他才輕手輕腳的下床去。

    穿衣時又在屋中點了助眠的香,使得歲云暮睡得極沉。

    終于是在片刻后,他出門離開去了道門。

    此時道門內(nèi)一片寂靜,夜色濃郁。

    他快步尋去白江陵的書房,推門入屋時,見人坐在書桌后翻看古籍。

    “如何了?”他說道著走到桌前,又帶了張座椅坐下。

    白江陵在他出聲時抬起頭,同時放下手中古籍。

    并沒有立馬回話,只瞧著他脖頸上的一抹紅痕,笑道:“哄好了?”話落還輕輕挑眉。

    從醉須君身上的香以及他脖頸上的紅痕,大致能猜測這人是才行了雙修事過來。

    走的時候還是午后,這會兒都到了晚上。

    他還真不知道,以歲云暮的那性子,竟然有一天會由著一個男子與他如此親昵。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怎么都是他們自己的私事。

    見他點頭后也就沒有再提,而是轉(zhuǎn)了話語,“人你們走后不久就找到了,就被藏在別院的池子里,可能是需要他身上的仙息來掩蓋鬼氣,所以一直都沒有殺江夜停。”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有時能察覺到鬼氣,也能解釋為什么他身上的仙息如此濃郁。”醉須君聽著他的話也大致是想明白了,為何那人沒有殺江夜停而是將人藏起來,且還是藏在道門內(nèi)。

    若是想要真正取代江夜停,自然是毀尸滅跡更能令人信服,可他卻偏偏還留著。

    除了對他還有大作用外,便不會有其他的原因了。

    他看著白江陵,又道:“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人?”

    “自然是不能留,以絕后患!卑捉瓴⒉淮蛩銓⑷肆糁,如今與鬼道的事早已經(jīng)是擺到明面上,留著只會給自己增加禍端。

    且今日醉須君入魔窟一事,想必鬼道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了探子,定也不會留他。

    醉須君聽得明白,沒再提江夜停的事,而是說起了今日在魔窟看到的事,他道:“魔窟里放著的不是鬼道要復(fù)活的人,而是一個媒介,真正復(fù)活的位置在另一處,而且我想那個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復(fù)活!

    “走的時候能察覺到鬼道的鬼氣更盛了,看得出是有什么厲害人物出現(xiàn),但鬼道除了幾位堂主就只有幾位先者!

    很顯然,這幾位都不可能有如此濃郁的鬼氣,唯一可以解釋的便只有那句鬼母用‘萬人殉血’復(fù)活的人。

    他又去看白江陵,道:“你說會不會是鬼君?”

    如此一說,他覺得不無可能,這般大費周章的復(fù)活一個人,且還瞞的這么緊,自然不可能只是個尋常人。

    那這原鬼道君者的鬼君,必定符合這些條件。

    “鬼君?”白江陵聽聞皺起眉,后頭又道:“確有可能,但聽聞鬼君死后身軀被毀盡就連魂魄也是被打散,按說這種是不可能復(fù)活才是,但依照你說的鬼氣,以及鬼母大費周章的用萬人殉血,鬼君的復(fù)活卻又吻合!

    若可以,他自然是不想鬼君復(fù)活,鬼君入世生靈涂炭,原本三門還能鉗制鬼道,但若鬼君復(fù)活怕是難再繼續(xù)牽制。

    這般想著,他抬起頭,道:“若真是鬼君,恐怕得讓歲云暮回來了。”

    他這話一說完,就看到醉須君皺起眉。

    知道他不想歲云暮牽扯入道門,但如今道門人手不足,歲云暮是道門的一大戰(zhàn)力,有他不至于那么缺人。

    無奈地笑了笑,他又道:“這兩日肯定不會讓他來,等他的手養(yǎng)好了,你要知道如今道門人手根本不足,若真的是鬼君,他定是會大肆進犯而不是同鬼母現(xiàn)在這般的修養(yǎng)!

    自他仙境入世以來,與鬼道的斗爭持續(xù)了這么多年,如今鬼道沒有再大肆進犯便是因為鬼道死的人不比他三門少。

    鬼母才不得不暫時退出界外,而道門沒有緊跟便是因為道門死的人也是極多,幾乎挖空了半個道門。

    如今還未養(yǎng)回來多少,正是缺人的時候,鬼君殘暴他根本不會在乎兩者雙方傷亡,他只會進犯。

    歲云暮的實力在道門是排的上名號的,有如此一力棄之不用,死的人也只會更多。

    雖說這是有些自私了,他不塵山已經(jīng)死絕歲云暮成了最后一人,本就不該再用他。

    可他畢竟是道門的主事,自然是要以大局為重,若醉須君不同意,他這消息也會遞去歲云暮的手上。

    而他的心思醉須君又哪里不知,但心里卻是極其反感,他真的不想歲云暮牽扯進來。

    可就像白江陵所說的,道門人手不足,若歲云暮能上便可以保下許多實力略差的弟子,若歲云暮不上死的人只會更多。

    他緊皺著眉,指尖輕撫著手腕上的金色珠子,終于是在片刻后他抬頭看向白江陵,道:“我知道了,我會同他說,至少等他的手與暗傷好全了!

    “自然!卑捉暌娝煽谛α诵。

    后頭又說了幾番話,他們才散。

    *

    夜色朦朧,道門內(nèi)靜的厲害。

    也在這時,便見一道身影走過,不知是遇到了什么行色匆匆,最后入了一處別院。

    黑影在入別院后又快速朝后院去,身上隱隱透露著一股極其難聞的惡臭。

    他快速攏了攏衣裳,試圖將那股惡臭味掩蓋。

    奈何由骨子里滲出來的氣息,又豈是這般就能簡單壓下。

    皺著眉行至一處蓮花池邊,此時池中蓮花已凋謝,只三三兩兩幾株蓮葉還停留在湖面。

    他看著池面,下一刻伸手一拂,便見池水出現(xiàn)波瀾,隨即翻涌下一口黑木棺材出現(xiàn)在水面。

    棺材上刻了花紋,精美絕倫。

    同時,身上的惡臭味是越來越濃,要不了多久怕是道門的人就會察覺到。

    他皺起眉,隨后又四下瞧了瞧,這才伸手將那棺

    材給提到岸邊。

    若不是無法壓□□內(nèi)屬于鬼道的鬼氣,他早將人殺了,而不是將人藏在道門。

    不過也幸好,江夜停如今的位置不會有什么人發(fā)現(xiàn)異常,就連白江陵都沒有。

    伸手去推棺木,月色落下打在棺木上,同時還將他的身影照亮顯露出他的面容來,正是江夜停。

    棺蓋被推開,露出里頭的模樣,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人呢!”他看著空空蕩蕩的棺木詫異的瞪大眼,根本沒想到棺材打開會是空的。

    難道是江夜停醒過來了,但怎么可能,這不可能,江夜停不可能會醒才是。

    “在找我?”

    正在這時,他的身后出現(xiàn)一人,身著藍衣面容姣好,可卻是同棺木邊的人生的一模一樣。

    ‘江夜停’也在身后傳來聲音時快去回過頭去,可在看到站在那兒的人時卻是驚得往后一步,“你怎么會!”

    同時,他又見周遭出現(xiàn)數(shù)名弟子,就連副主事桃千尺以及凌霄真人也都在。

    猛地他回過神來,難怪從鬼道回來后,明明商討的事與他無關(guān),只需凌霄真人與白江陵說道便可以,但今日卻是一直拖著他。

    難怪今日之行醉須君會前往,不是因為計劃之外,根本就是他們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不是真的江夜停。

    看著將他團團包圍的眾人,他知道若是今日沒有逃出去,迎接他的必定是死。

    意識到這,他快速化為濃煙,就要離開道門。

    但濃煙還未散去,便見一道陣法瞬間打在他的身上,金光四現(xiàn)。

    同時驅(qū)散濃霧,他被金光一擊猛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面上容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丑陋的面龐。

    下一刻,眾弟子已經(jīng)圍在他的身側(cè),劍尖直指他的脖頸。

    桃千尺也在此時走上前,看著他冷笑道:“道門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彼f著接過身側(cè)弟子的劍,手起一落徑自取下他的頭顱。

    鮮血淋漓,四周也被濃郁惡臭味彌漫。

    他看著濺灑在身上的膿血不悅地皺了皺眉,隨后又將劍遞給弟子,他才回頭去看人群外的江夜停。

    許是因為被困在棺木中,又被取了仙息,此時他的面色格外蒼白。

    不管怎么說也是他的師弟,上前道,“今日之事,你自己同師尊去領(lǐng)罰!

    “是!苯雇C靼姿囊馑迹頌榈篱T先者,未能替道門除害反而差點害了道門。

    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事,不然他可真是難辭其咎了。

    桃千尺見他真的知道錯了,也就沒再說他,繞過他離開。

    又過片刻,此地才散。

    *

    醉須君離開白江陵書房后并沒有立馬回去,而是先去了道門后廚,讓里邊兒給做了一碟荷花酥他才走。

    此時天色已晚,又過片刻還下起了雨。

    這幾日入了初秋,清雨下更帶涼意。

    很快他就回了玉清殿,落地時見有童子端了飯菜過來。

    他上前接過飯菜,道:“下去吧。”

    童子聽聞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醉須君推門入內(nèi),同時一股寒意迎面撲來,走之前點的香這會兒已經(jīng)滅了。

    他先是看了看四周,隨后將飯菜擺在桌上,這才去了床邊。

    見歲云暮還睡著,他動作放柔了些,低身坐在邊上。

    伸手時也都是小心翼翼,將他黏在面龐上的發(fā)絲捋到一側(cè)。

    只是他這動作也才落,歲云暮便醒過來了,睜著迷茫的眼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人,好半天沒有回過神。

    醉須君見狀輕笑一聲,低頭又去吻他。

    也正是他的吻,歲云暮終于是清醒過來,微微啟口迎合他的親吻。

    耳邊傳來淺淺地清音,格外好聽。

    等到散去時,他才又去看他,“出去過了?”話落去看他的衣裳。

    衣裳上的涼意都還未散,可見是才從外頭回來的。

    他撐著身子便要起身。

    醉須君一見將他抱著起來坐到自己的懷中,同時還將被褥給扯了過來,蓋在他的身上。

    屋里有些涼,他身上什么都沒穿,別著涼了才好。

    搭在他后背的手親昵的撫著,瞧著他面色稍稍好了些,才道:“我讓后廚做了雪參雞湯,還帶了些荷花酥回來,可要吃?”

    “先用晚膳吧,你回來還沒吃過!睔q云暮不知這人是去了何處,但看這會兒天色,估摸著這人應(yīng)該是還沒有吃。

    醉須君聽聞忍不住去摸他的唇,指腹細細撫著,有些愛不釋手。

    不過也沒做什么,而是將被子裹在他的身上,抱著去了桌邊。

    這幅模樣惹得歲云暮是極其不適,哪有這個樣子去吃飯的,簡直胡鬧。

    但見醉須君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也知道他說了這人也不會聽,干脆就由著他了,總歸來說這兒也沒有其他人。

    又見醉須君將食盒內(nèi)的飯菜擺出來,一道道精美絕倫,濃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他瞧著擺出來的飯菜確實是有些餓了,伸手打算去取筷子。

    只是醉須君卻是快他一步先拿了筷子,然后低頭道:“你的手還沒好,要吃什么我替你夾!

    “都可以。”歲云暮對這些沒什么太在意的。

    醉須君見狀便替他做了主意,“那就先吃雪參雞湯吧,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闭f著夾了塊雞肉喂給他,后頭又給喂了一勺雞湯。

    “還不錯!睔q云暮說著點了點頭,雪參味道本就極佳,燉了雞湯后味道自然也不會差。

    只是在吃下一口時卻是被扶著脖頸轉(zhuǎn)過頭,同時醉須君這人已經(jīng)吻了上來,直接將他口中的都給一股腦掃了過去。

    這讓他有些愣神,直到這人都給吃了干凈,還勾著他好一會兒纏綿才起身。

    同時還點了點頭,表示確實不錯。

    歲云暮見此也是無奈,“好好的不吃,非得吃我吃過的,醉大劍仙也不覺得臟!

    “不臟。”醉須君笑呵呵的出聲,后頭又去吻他。

    直擾的歲云暮推他了,才不再鬧。

    但后頭吃的也是一點沒安生,只要他說不錯的,這人都得在他口中嘗了才開心。

    大致知道這人在想什么,終于在這人又來搶時,他伸手捂住他的嘴,道:“別鬧,再這樣下去,這頓飯得吃到明日了,不然我喂你?”

    都這么一會兒了,飯沒吃幾口,全吃他口水了,也不嫌臟。

    “不要!弊眄毦X得這么吃挺好,又能吃晚飯又能吃歲云暮,以后都要這么吃。

    他笑了起來,只覺這想法真不錯。

    歲云暮又哪里看不出這人的心思,若真這樣,以后都別吃飯了。

    無奈之下,他側(cè)眸瞥了一眼,以示警告。

    醉須君見此知道這是要惱了,也就乖乖地沒有再去鬧他。

    這頓飯吃了好一會兒,歲云暮還被喂著喝了雞湯,肚子有些撐。

    之前這人留著的還沒有清理掉,現(xiàn)在又喝了一碗,實在是不怎么舒服。

    身子懶洋洋的靠在床上,見他正專心的幫自己上藥,抬腿去踢他,不悅地道:“我不舒服,你給我揉揉!

    “肚子嗎?”醉須君聽到此話收起上藥的動作,抬眸看向他。

    歲云暮輕輕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道:“上回就說別留了,白日里你就又留著,這會兒不怎么舒服。”說著又去踢他。

    正是如此,醉須君也知道他的意思了,笑著握住他的腳,在上頭咬了一口。

    直留了牙印后他才松開,抬眸又去看他,笑著道:“我會清理,微云。”說道間起身便往他身上壓,貼著他的耳畔細細廝磨。

    歲云暮本就覺得肚子不舒服,這人壓上來后是更難受了,伸手去推他,皺著眉道:“難受!

    “壓著了?”醉須君一聽忙起身,然后又去看他的肚子。

    許是一碗雞湯下肚,白日里自己幾回雙修后又沒幫他清理,這會兒他的肚子有些隆,瞧著到還真像是懷了個小微云的模樣。

    他伸手摸了摸然后又低頭去吻,似乎真是將其當作了自己的小孩兒一般。

    歲云暮有所察覺,見他吻過后又把耳朵貼上去,活像是個笨蛋。

    這讓他有些想笑,伸手輕扯了扯他的發(fā)絲,道:“別鬧了!

    “只是看看!弊眄毦犞脑捥痤^,眼中的笑極深。

    后頭則又挨在他的身上,這回到?jīng)]有再故意去壓只貼著,低頭吻了吻他的唇,道:“微云會怪我嗎?”邊說還邊撫著他落在耳畔邊的發(fā)絲。

    “什么?”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擾的歲云暮是一頭霧水,竟是有些沒聽明白。

    第 92 章

    醉須君沒有再作聲, 而是又

    去咬他的肩頭。

    左肩的位置之前被咬出了血印,現(xiàn)在上了藥消了一些,但他清楚這個傷以后會一直伴隨歲云暮。

    咬下去時放輕了力道, 只細細啃咬廝磨。

    歲云暮隨著他啃咬下意識輕應(yīng)一聲,而后便靠在他的頸項邊,攀著他的肩頭, 輕聲道:“你方才可是去了道門?”

    其實之前他就有猜測,醉須君很少離開瑤臺仙境,若是離開大多都是去了道門。

    現(xiàn)在他又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番話, 便也讓他愈發(fā)確定這人就是去了道門, 而且其中還牽扯到了自己。

    悠悠地嘆了一聲氣,他道:“可是又碰上修有容了?”

    能讓這人如此別扭,估摸著是又碰上修有容了。

    他側(cè)眸看向身前的人,見他只咬著自己也不說話,笑著又道:“午后都讓他瞧見了,你還吃醋?”

    醉須君的那些心思,若是放做以前他恐怕是不太明白, 但現(xiàn)在卻是知曉的清清楚楚,醋勁大,就和醋壇子打翻了一般。

    所以白日里這人突然吻他時, 他就知道什么原因, 根本就是做給修有容看的。

    雖然很是無奈, 但也沒辦法,只能任由他如此。

    醉須君也在此時抬起頭, 清楚他這是知道了, 到也沒太在意反而是極其高興。

    他笑著一手撐在下頜,一手又去撫他的發(fā)絲, 心情格外的好。

    “現(xiàn)在可以說是什么事了嗎?他與你說了什么?”知道這是哄回來了,歲云暮輕嘆著氣又道。

    但醉須君仍是沒有出聲,而是低頭又去吻他,似乎是要將他的所有都吃下。

    不過知道歲云暮這會兒不怎么舒服,所以只一個吻后他便沒有再繼續(xù),抬眸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才道:“同他無關(guān),是白江陵!

    歲云暮在他退離時覺得唇有些疼,下意識舔了舔然后去應(yīng)他,“主事怎么了?”

    “道門人手稀缺,白江陵想你回去。”醉須君說著低下頭靠在他的額間,眼中也都是無奈,又道:“我本是不想你繼續(xù)摻和道門的事,但現(xiàn)下的事情可能會難控制,今日得知鬼君可能已經(jīng)復(fù)活,道門如今缺人,所以便想你回去。”

    “是我不好!彼f著又是一聲道歉,微閉上眼靠在他的身上。

    歲云暮聽聞又哪里還不知他的意思,這是想他回道門去。

    他從鬼道回來到現(xiàn)在也歇息了有許久,本就該回道門了,奈何醉須君不怎么想他回去。

    知道他為何不想,正好他也有些乏,也就順著他的意思歇在瑤臺仙境。

    而現(xiàn)在也歇夠了,是時候回道門。

    瞧著他滿是歉意的模樣,他伸手攬上他的頸項,靠在他的懷中,時不時還輕輕撫著他的發(fā)絲。

    直等到片刻后,他才出聲,“要不要去外頭走走?”

    “恩?”醉須君聽到此話微微起身,看著懷中的人,又道:“想去外頭?”

    歲云暮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他心情不好,悶在屋子里也難提起性子,倒不如去外頭走走。

    但見他沒什么動作,推了推又道:“不想去?”

    “那就去走走吧,正好消消食!弊眄毦f著又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然后抱著他起身去沐浴。

    等兩人換了衣裳出門時,已是片刻后,瑤臺仙境內(nèi)漆黑一片,寂靜了然,只有風(fēng)聲緩緩飄來。

    境內(nèi)濃霧縹緲,隱約間能看到各殿點了燈。

    橋后是山海瀑布,陣陣轟鳴聲不斷,見那瀑布宛若銀河直入橋下,最后隱沒在濃霧之下。

    過橋后便是各殿,桃木三千。

    夜晚的風(fēng)帶著涼意,如今的天雖入初秋,但還是有些炎熱。

    這風(fēng)吹來時,只覺很是涼爽。

    歲云暮也在此時側(cè)眸看向身邊的人,見他還皺著眉,似乎是對白江陵的決定很是不喜。

    笑了笑,他道:“鬼君是何人?”

    原是打算同他說道回道門的事,不過他清楚,說再多這人也只會想太多,倒不如由著,總歸這件事已經(jīng)定下了。

    醉須君現(xiàn)在會同他說,定然是與白江陵已經(jīng)有了商討,但若繼續(xù)讓這人胡思亂想下去,恐怕這人又得說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話,比如想帶他回仙境去,畢竟之前也不是沒說過。

    與其讓他胡思亂想,倒不如轉(zhuǎn)移話題,至于那鬼君,他確實沒聽過,什么時候鬼道還有個鬼君了。

    說來也是有意思,就連鬼道的少主,他也是近段時間才知道。

    醉須君也在他的詢問聲中收起思緒,轉(zhuǎn)頭看向他,見他耳畔邊發(fā)絲微亂伸手輕撫了撫,才道:“鬼道的君主,與鬼母是夫妻,不過萬年前就死了,你還記得之前在鬼道時看到的萬人殉血嗎?”

    “萬人殉血?”歲云暮應(yīng)著他的話出聲,后頭又道:“你的意思是鬼道君主復(fù)活了,是萬人殉血復(fù)活的他?”

    醉須君點了點頭,拉著他去了一側(cè)山石邊,邊上是幾株桃花。

    山石上鋪滿了花瓣,伸手將其拂去,他便坐了下來同時還將歲云暮抱在懷中。

    感受著微風(fēng)輕拂,他才又道:“今日白江陵命人去了魔窟,從里頭看到了血河,便是我們之前看到的萬人殉血,而這血就是用來復(fù)活鬼君的,看情況人已經(jīng)活了,鬼君殘暴不出意外這幾日就會大肆進犯!

    “所以白江陵才希望我回道門?”歲云暮聽著他對‘萬人殉血’以及鬼君的話,也大致明白為何突然白江陵會想要他回去。

    若真以醉須君的話,鬼君殘暴,道門的弟子上去都是送死。

    其實他的實力與鬼君對上,估摸著也活不過幾招,白江陵要他回道門應(yīng)該也不是為了讓他與鬼君對上,應(yīng)該是想讓他牽制鬼道的其余人,比如幾位堂主亦或者那幾位閉關(guān)的先者。

    恐怕,那四位先者應(yīng)該也要出關(guān)了。

    他看向醉須君,道:“鬼道那幾個閉關(guān)的先者,應(yīng)該也要出關(guān)了吧!

    “恩!弊眄毦犓儐,知道他這是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

    低頭靠在他的發(fā)頂,輕輕蹭了蹭,然后又道:“白江陵的意思是不要和鬼君拉扯的時間太久,時間拖的越久道門支撐的也越難,如今的道門已經(jīng)不能與剛?cè)胧赖牡篱T相提并論,人太少了,這些年來道門的弟子實力最高也不過才金丹而已!

    說道間,他還微微嘆了一聲氣,有些犯難了。

    人越來越少,與鬼道拖延的時間越久只會耗盡道門的人。

    歲云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再拖下去,道門的人就要死絕了。

    道門內(nèi)部精英弟子,這幾千年下來,幾乎已經(jīng)死干凈,現(xiàn)如今留著的實力高的有,但早不能與之前相比。

    他看著眼前隱沒在濃霧下的桃林,然后又回眸去看醉須君,道:“鬼君的事,儒佛兩門可有看法?”

    有關(guān)三門之事,必定不會只讓道門承受。

    “暫時還不知道,消息是今日才剛收到!弊眄毦⑽磳⒛Э邇(nèi)的事說的太清楚,只簡單提了一句,后頭又道:“

    等明后兩日應(yīng)該會有消息!

    歲云暮聽聞點了點頭,他又去看自己的手,右手恢復(fù)的還不錯,應(yīng)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只是這個時間卻是難預(yù)測,怕是暫時還回不了道門。

    這讓他很是無奈,眉頭緊皺。

    “可要回去了?”醉須君見他皺眉知道他在想什么,若可以他根本就不想歲云暮回去,先不說他的手,便是以他在鬼道的仇恨,恐怕都會極其危險。

    他又將他的發(fā)絲捋到耳后,這才打算抱著他回去。

    歲云暮也在此時出了聲,他搖搖頭,“再坐會兒。”

    “好!弊眄毦簧岬民g他,收了回去的念頭,陪著他一塊兒乘涼。

    *

    北地。

    一處村子內(nèi)大火焚燒,尸橫遍野,哭聲不斷。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村民看著眼前的人,被嚇得連連后退,嘴里還喊著別殺自己。

    可這話才剛落,就見一道銀光閃過,下一刻他已成了碎肢,鮮血淋漓,灑滿地面。

    同時,笑聲也隨即傳來。

    鬼君看著被大火焚燒的村子眼中笑意更甚,他快速在其中穿梭,所過之處尸橫遍野,慘叫不斷。

    不過片刻之間,此地已淪為人間地獄,村中白余口人無一生還。

    終于在將最后一個嬰孩殺死后,他捏碎了那孩子的頭骨,看著自己手上的腦漿膿血大笑又道:“很好,這具身體很好,終于又嘗到殺人的滋味了,上萬年了,上萬年沒感覺到這種痛快。”

    他說著笑得也是愈發(fā)厲害,只覺自己這具新身體真是不錯。

    揮手間,便見一側(cè)房屋瞬間被震碎,同時地上的尸體也都被震的只剩下血沫連同骨頭都碎裂。

    他也是越來越滿意自己的新身體,火光下,他的面容極其猙獰恐怖,腳邊則是滿地尸骨,血肉模糊。

    可他仿佛根本未瞧見般,只欣賞著自己新得來的身體。

    后頭他又去了鄰側(cè)的村子,同方才那般,將里頭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盡。

    一直跟隨在邊上的云夢歸看著他猶如瘋子般的殺人,并未有任何在意,只冷眼看著那不斷殺人的人,看著那些凡人是如何無力反抗的死在他的手上。

    這些他做過許多,凡人不過就是些牲畜,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

    只是看著鬼君那張面孔,他卻是極其厭惡,果然是他母后能做得出來,真惡心。

    “夢兒,你在同情這些凡人?”

    正在這時,鬼君的詢問聲傳來,在捏碎手中人的頭骨后他回頭看向站在幾步開外的云夢歸。

    第 93 章

    手上黏滿血水腦漿, 甚至還有肉沫在上頭,觸目驚心。

    他甩了甩手,將那些肉沫都甩去后, 又道:“本君到不知道夢兒還會動惻隱之心,莫不是夢兒看上哪個凡人,所以共情起凡人了?”說話間又去看他的手, 見他的掌心中是一朵小小金蓮。

    但因他握緊拳,所以那朵金蓮看不大清楚,只隱隱瞧見一片花瓣露在外頭。

    那金蓮他是沒見過, 不過卻能從上頭察覺出仙家的氣息, 是道門的。

    云夢歸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快速收手,金蓮已經(jīng)消失,他才道:“自然是沒有,凡人不過就是些牲畜罷了,只是父君如今才回來,還未去看過母后, 母后怕是會不高興!

    “那看來是本君誤會夢兒了!惫砭娝绱苏f也未去提那一朵金蓮,而是應(yīng)著他的話回了一句,只是看著他的目光卻是帶著些許暗色。

    兩人誰也未作聲, 直到片刻后, 鬼君才再次出聲, 他道:“本君聽聞有位仙者一直逗留在鬼道數(shù)年,殺我鬼兵數(shù)萬, 你曾下令不準動他?”

    云夢歸聽聞眉頭一皺, 知道定是鬼君的心腹告知。

    也才復(fù)活,沒想到消息就已經(jīng)傳到他的耳中, 看來他手下的人鬼道還藏了不少。

    他收了心思,然后道:“父君說的可是仙道歲云暮,確實是殺了我眾多鬼兵,不過他如今回了道門,與仙道的相爭中鬼道損失太大,所以兒臣便想等修養(yǎng)一段時間再去殺歲云暮,貿(mào)然上去只是送死,右護法與宴堂主便是死在他的手上!

    “哦,當真是因為這?”鬼君顯然是并不相信他的話,但卻在質(zhì)疑后沒有再提,而是轉(zhuǎn)了話語道:“你母后婦人之仁把你都養(yǎng)殘了,身為本君的孩子怎可如此優(yōu)柔寡斷,難怪這數(shù)千年你們都拿仙道沒有辦法,女人果然是毫無用處!

    此話一落,他冷哼一聲眼底也都是不悅。

    云夢歸沒有駁他,只低頭應(yīng)聲,“父君教訓(xùn)的是。”

    “今日本君就帶你好好瞧瞧我鬼道的勢力,調(diào)遣兵馬,今日本君要踏平北地!”鬼君話落便見周身出現(xiàn)數(shù)不清的黑影,黑影化身涌現(xiàn)出鬼兵的模樣,一個個身形魁梧,面容丑陋,更有惡臭味彌漫。

    與此同時,厲喝聲也隨之傳來。

    “恭迎鬼君!恭迎鬼君!恭迎鬼君!”

    “恭迎鬼君!恭迎鬼君!恭迎鬼君!”

    一聲聲吶喊不斷,響徹天際。

    云夢歸見此什么話都沒有。

    *

    夜色朦朧,瑤臺仙境籠罩在夜色之下。

    與此同時便見一名小童快步跑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名身著藍白相間道袍的弟子。

    兩人行色匆匆,步伐凌亂,終于是在片刻后到了玉清殿前。

    “道者請稍后!毙⊥茏诱f道,然后轉(zhuǎn)身去敲門,“主人,道門來人了!

    話音落下,屋里一片寂靜。

    但很快,殿門被推開醉須君的身影出現(xiàn),許是才起只穿了件里衣。

    見門外兩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小童然后去看弟子,見他一臉慌亂,關(guān)了門后道:“何事?”

    “鬼兵進犯北地,主事讓弟子來同劍仙前輩遞信。”話落,弟子將信遞了過去。

    醉須君聽聞眉頭緊皺,然后接過信,信上只寥寥幾句,將北地的事全數(shù)道盡。

    之前就猜測鬼君會有大動作,卻沒想到這么快。

    他快速將信紙燒毀,然后看向弟子,“你先回去,我隨后會前往北地!

    “是!钡茏討(yīng)聲后也沒再停留,快速離開。

    玉清殿前只余下他與小童兩人,等片刻后,他看向小童,“等晨起時記得來喚屋里那位去龍泉,再讓小五跟去!痹捖渌亓宋。

    此時殿內(nèi)有些靜,他回屋時見歲云暮坐起身來,知道這是吵醒了,上前去。

    “出了什么事?”歲云暮也在他過來時順勢入了他的懷,眼中的疲憊還未散。

    方才在外頭坐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剛睡下就被吵醒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見這個時辰過來,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微微抬眸,又道:“可是道門出事了?”

    “恩,有點事!弊眄毦p輕點頭,抱著他又躺回去,道:“一會兒我去看看,晨起的時候我讓人喚你去龍泉,現(xiàn)在我陪你睡會兒。”說著低頭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

    歲云暮也在他的親吻下啟口,順從的與他纏綿片刻,然后道:“那你現(xiàn)在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

    “沒事,已經(jīng)有人去了,我等你睡了。”醉須君說著安撫般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小聲哄著他。

    歲云暮見此也就由著他,聽著耳邊的哄聲也是愈發(fā)的困,思緒有些亂。

    他又翻了個身躺入醉須君的懷中,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又道:“明日可要等你用午膳?”

    知道他早晨肯定是回不來,不然也不會要其他人來喚自己,畢竟平時都是這人在自己還未醒時就已經(jīng)被抱著去了龍泉。

    現(xiàn)在會如此說,定然是回不來,就不知午膳能不能回來。

    “不用了。”醉須君搖了搖頭,同時拍撫著他的后背。

    歲云暮聽聞也沒再說什么,閉眸靠在他的懷中睡下。

    等到片刻后,傳來極淺的呼吸聲。

    醉須君知道這是睡著了,才起身準備去穿衣。

    只是他才起來就見歲云暮挪著身子又往他懷中挨,似乎是并不想他離開,這讓他很是歡喜。

    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親昵,如今歲云暮對他也是越來越依賴。

    他低頭安撫著去吻他的頸項,試圖將他的情緒哄回來,最后有些沒忍住還在他的喉結(jié)上留了個吻痕。

    看著懷中人安靜地睡著,他又輕聲安撫,“我很快就回來,別擔(dān)心!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歲云暮輕輕應(yīng)了一聲,攥著他衣裳的手也隨之松開。

    醉須君見狀輕笑著又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這才起身穿衣離開寢殿。

    很快,屋中便靜了下來。

    *

    此時北地早已淪為了人間地獄,大火焚燒,漫山遍野皆是鬼兵。

    就如同又回到了數(shù)千年之前,鬼道入境,燒殺食|人,血流成河,慘叫聲不斷。

    地上凡人的尸體已經(jīng)堆積成山,一具具被鬼兵拖攥著,甚至還有許多已經(jīng)被吃成了骨架。

    雖也有逃出去的,但卻是寥寥無幾。

    便見密林間傳來幾道聲響,下一刻幾個凡人快速跑來,邊跑還邊往后看,眼中也都是驚恐。

    而他們的身后是數(shù)十只鬼兵,手中提著巨大黑刀。

    在看到凡人快要逃出密林之時,最前頭的鬼兵猛地一擲黑刀,瞬間黑刀以極快的速度掃過,直接便將周圍樹木攔腰砍斷,同樣的那幾名凡人也都被齊腰砍斷。

    幾人的眼中還都是驚恐,在被腰斬后眼中的驚恐都未散,最后身子分離直接倒在地上。

    鬼兵快速到了幾個凡人的跟前,見那地上腸子鮮血流了一地,大笑出聲,“四個,差點就讓他們給跑了。”

    “老大真厲害,就是這幾個凡人真能跑,要不是方才瞧見,真可能讓他們給逃了!边吷系膸讉鬼兵一見忙附和,笑呵呵的又道:“老大這人咱們能吃嗎?”

    話落,鬼兵老大轉(zhuǎn)頭看向它們,見它們一個勁的咽口水,似乎是真的餓壞了。

    它見了用黑刀叉起其中半具人軀,道:“賞你們了,其他的都帶回去給其他兄弟們。”

    幾個鬼兵一聽可高興壞了,要知道此次討伐出來的鬼兵有數(shù)十萬,結(jié)果凡人就這么點,哪里夠吃。

    好不容易看到這幾個,自然是想要吃獨食,就這半具也夠啊。

    于是在半具人軀丟過來時,它們便已經(jīng)蜂擁而上,就像是野獸般將那半具人軀撕扯著啃食,刺耳的咀嚼聲也是越來越厲害。

    邊吃它們邊又去看老大,見它正在吃人頭,看它吃腦漿時饞的流口水。

    不過也沒敢去搶,只道:“老大,咱們以后是不是都有的吃,還是就這一頓?”

    餓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頓,別就這一頓,以后又沒了。

    “鬼君回來了,人境很快就都是我們的,這凡人定也是我們的,說不定我們還能有機會吃到兩個道士!惫肀洗笳f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已經(jīng)吃到了一般。

    幾個鬼兵聽聞也跟著笑了起來,等到片刻后,又道:“那歲云暮也能吃嗎?要是能抓到他,老大能不能讓鬼君給咱們留一塊肉,一小塊就好!

    歲云暮這數(shù)年間在鬼道的所作所為,讓它們早已經(jīng)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分食了。

    如今鬼君回來了,它們便想著如何吃了他才好。

    “好,等到時候抓到他,就把他養(yǎng)起來剔肉吃!惫肀洗笠宦牭綒q云暮也來了興致,立馬把人殺了也就吃那么一頓,但如果是剔肉那便能吃好多頓。

    一想到能吃了歲云暮,它們便高興不已。

    也在這時,密林間涌來一陣涼風(fēng),下一刻天際出現(xiàn)數(shù)道亮光。

    還不等它們有所反應(yīng),寒光自四面八方襲來,猛然間就將它們的頭顱切碎,最后連同身軀也都被斬成碎末。

    速度太快,甚至于連慘叫聲都沒出現(xiàn),人就已經(jīng)死了。

    醉須君的身影出現(xiàn),一腳踏在幾個鬼兵的身軀碎沫上,眼眸一沉又看向前頭。

    與此同時,天際的光亮也是越來越清晰,宛若夜色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般,一道道身影御劍而來。

    第 94 章

    他也在此時抬起頭, 看著天際出現(xiàn)的亮光,身形化為白霧消失于林間。

    等到他再出現(xiàn)時已是在密林之外,見不遠處火光詫現(xiàn), 整座鎮(zhèn)子被大火所吞噬,就連周圍數(shù)里之外的村落也同樣如此。

    “救命,救命, 不要殺我,救命!”

    正在這時,耳邊又傳來女子的驚呼聲。

    他快速側(cè)眸看去, 就見鎮(zhèn)外不遠的位置有幾人快速跑過, 而他們的身后則跟著許多的鬼兵。

    眼見幾人就要被追上,他一抬手便見幾道銀光直接穿過幾人,瞬間身后數(shù)十名鬼兵全數(shù)化為血沫。

    幾個凡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一幕,眼中驚恐未散甚至還越來越厲害,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聽到聲音時,回頭看去,就見醉須君走了過來, 身穿白衣道袍。

    他們認得出道袍,且看他身上仙風(fēng)之息,當即便知是道門的人。

    方才的驚恐此時已經(jīng)散去, 慌忙上前去, “道長救我們, 道長!”

    “速速離開此地!弊眄毦龖(yīng)著出聲,然后又將目光看向前頭的鎮(zhèn)子。

    大火焚燒之下, 甚至于連鎮(zhèn)外都能感覺到熱浪, 連同火光都看的清楚,可見里頭有多厲害。

    幾個凡人見狀也不敢再停留, 快速逃離。

    與此同時,又見千余名弟子自天際御劍而來,隨著幾位真人入了鎮(zhèn)子中。

    醉須君見此,隨同一塊兒入其中。

    *

    歲云暮睡醒時已是第二日晨起,此時天還未完全亮,稀薄云霧飄散于殿外。

    同時,敲門聲傳入其中。

    他聽到聲音緩緩坐起身,目光也隨之落在門上,然后又看了看身側(cè)。

    見身側(cè)并沒有人,還有些涼,知道醉須君這是一夜沒回來。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他才下床去。

    換了身衣裳推門出去,見小童站在門外,他道:“君和可有遞消息來?”

    小童沒有出聲,只搖了搖頭。

    歲云暮見狀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去了龍泉的位置。

    境外在下雨,瑤山上也都被雨水打濕,腳下步子泥濘。

    他撐著傘很快就到了龍泉,見此地幾個小童等候,小五也在。

    知道是醉須君讓他們等著的,輕輕擺手,道:“下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幾名小童聽聞互相看了看,但卻沒有動作。

    這讓歲云暮有些無奈,不過也沒再理會,脫了外衣只穿一件里衣坐在其中一處龍泉中。

    泉水冰涼,又因為下雨,他這么浸泡入水中時,只覺冷的渾身一顫,就連面色也跟著慘白了起來。

    右手的位置隱隱作痛,這是重新長骨帶來的。

    所以他沒有太在意,又見小五爬到石頭上,手里還拿著一塊錦帕。

    伸手接過,他道:“去道門探探消息!

    如此匆忙的將醉須君喚走,恐怕事情不小。

    再聯(lián)想到昨日醉須君提到的鬼君,恐怕此行應(yīng)該也與鬼君有關(guān)系。

    小五聽聞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后從石頭上爬下,邁著小步子去了道門。

    歲云暮在龍泉中坐了半刻鐘,雖泉水仍然是極其冰涼,不過這會兒他倒也有些適應(yīng)了。

    得泡上一個時辰,他微微仰頭靠在一側(cè)亂石堆邊,至于自己的右手則全部浸泡在水中。

    刺痛一直都未消失,不僅僅如此,就連腹部也有些疼。

    他下意識皺起眉,但卻沒有去動作,而是靠在那兒閉上了眼。

    雨越下越大,林內(nèi)傳來陣陣淅瀝聲,龍泉的泉水也在雨水之下迎來陣陣漣漪,桃花朵朵飄入其中。

    更有許多落在歲云暮的身上,發(fā)絲凌亂,面上黏了幾片花瓣。

    不知是過了多久,林中傳來腳步聲。

    幾名小童快速抬起頭,然后就見前頭行來一道白衣身影,當即便認了出來。

    他們就要出聲,但卻見來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而后又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幾人見狀自是沒有再作聲,恭敬的

    行了一禮,他們便離開此地。

    林間寂靜,雨聲不斷。

    醉須君走到泉邊,見歲云暮坐在其中,微側(cè)頭靠在一側(cè)石頭上,知道這是睡著了。

    使得他下水的動作都不由得小心了許多,到了歲云暮身側(cè)后就將他抱入懷中,同時又為他換了個舒適的姿勢。

    但畢竟不是在寢室,歲云暮也只是淺眠。

    所以在這人靠近時他就醒了,微微抬眸往他的懷中靠了些,道:“回來了?”

    “吵醒你了!弊眄毦姞畋阒@是讓自己吵醒了,笑著撫上他的后背。

    歲云暮搖了搖頭,倒也不是被吵醒的,本就睡得淺。

    正想這么說,可卻從醉須君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眉頭一皺看向他,“受傷了?”話落還想去瞧瞧他是不是受傷了,畢竟這么濃的血腥味。

    “沒有,是鬼兵的!弊眄毦聪滤膭幼,攬著就靠在他的發(fā)頂,又道:“一會兒我還要回去,只是匆忙回來看你!

    此話剛落,歲云暮的眉頭是皺的更緊了,才回來又要回去。

    不過他沒有再動作,只抬頭看著他,道:“事情很棘手嗎?是不是鬼君?”

    “恩,昨日我同你提過鬼君恐會大肆進犯,昨夜便已率領(lǐng)數(shù)十萬鬼兵入侵北地,好在我們趕去及時。”醉須君說著微微沉下眸,雖說他們?nèi)サ募皶r也有本就留在北地的道門弟子拖延,但凡人死在它們手上的并不在少數(shù)。

    他低下頭靠在歲云暮的頸項邊,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心里頭積壓的郁氣也終于是散了許多。

    歲云暮知道他怎么了,也沒再去詢問,而是轉(zhuǎn)了話語道:“你回來匆忙,可要用了早膳再回去?”

    “不了,北地那兒還未穩(wěn)下來,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陪你。”醉須君輕嘆了一聲氣,后頭則靠在他的面龐邊輕輕廝磨著。

    今日之后,他應(yīng)該會長此留在北地,以鬼君的意思,是要將北地除掉。

    若是沒有凡人也就罷了,只要阻止鬼兵便可,但如今還有凡人,必須得先將凡人撤離。

    歲云暮怎么說也是道門的先者,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同樣也清楚這人是打算在北地與瑤臺仙境中來回,就為了陪自己。

    這讓他也有些無奈,一手攬上他的頸項,道:“可要我陪你去北地?”

    知道若是他說讓醉須君不要來回跑,肯定不會答應(yīng),也只能自己去陪他。

    至于龍活水,取了過去,應(yīng)該也可以。

    但后頭醉須君卻是搖了搖頭,低垂著頭又靠在他的發(fā)頂,雙手輕輕地撫著他的背脊,然后才道:“龍活水依靠的是瑤臺仙境的命脈,取走便少了一半效用,用來制藥到是無所謂,但對你的手卻是沒了用處。”

    若可以,他自然是想帶著歲云暮去北地,一刻見不到他就想念的很。

    就是他的手還沒好全,就算是一塊兒去了北地,最后還是得再回來瑤臺仙境,如此勞累實在不妥。

    倒不如留在瑤臺仙境,也省的他看到北地的情景心情不佳,又影響到體內(nèi)的暗傷。

    想到暗傷,他低頭去看他,詢問道:“可吃藥了?”

    “還沒有。”歲云暮搖了搖頭,又道:“醒來后就先來龍泉了,一會兒再去喝。”

    醉須君聽著這些也就沒有再問下去,而是靠在他的發(fā)頂閉上了眼。

    昨日殺了鬼兵數(shù)以萬計,奈何鬼兵數(shù)量太過龐大,一時間竟也是殺不盡。

    直到晨起時,才稍稍散了許多。

    一夜之間北地被鬼兵肆虐的地方多不勝數(shù),看得出鬼君是想要踏平北地,不過在靠近北地中心地帶時,鬼兵卻不再犯了。

    這是他昨日開始便在疑惑的地方,昨日的鬼兵極多,以鬼君的想法,怎么也該觸碰到北地中心,可沒有反而是將北地靠近鬼道邊緣的位置都給清理干凈了。

    “怎么了?”歲云暮察覺到了他的沉默,微微抬頭去看他。

    醉須君低下頭,見他看著自己輕搖了搖頭,并不打算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他,畢竟歲云暮還在養(yǎng)傷。

    但不知怎得,看著歲云暮的目光時,他竟是覺得歲云暮可能會知道。

    意識到這,他出了聲,“昨夜北地有大片地方淪陷,能看得出鬼君是想要在昨夜踏平整個北地,但很奇怪的是,我們趕去時鬼兵只在北地外圍,而北地中心的位置卻是并沒有進犯,你覺得這是為什么,是鬼兵在懼怕什么嗎?”

    既然是想要踏平北地,他可不覺得鬼君會大發(fā)慈悲的放過北地中心以上的位置,那也就只有一個可能,北地中心的位置有它們懼怕的東西,但那是什么。

    這么多年了,也沒聽過鬼兵怕什么。

    “你的意思是鬼兵沒有入北地中心?”歲云暮聽著此話沉下眸,思慮著其中的意思。

    醉須君點頭,又道:“那時它們幾乎已經(jīng)將北地周圍清干凈,雖說北地的凡人大多都已經(jīng)搬去了北地中心,但還是有一些留在周圍,死的便是那些人,就同當初我們?nèi)胧罆r一樣。”

    此話一落,他似是想通了什么,低眸看向歲云暮,道:“當初我們?nèi)肴司硶r,人境周圍的區(qū)域全部淪陷,唯獨剩下人境中心的位置,位置說大不大但也不小,中心的位置全部保留一處也未有損。”

    “聽著倒像是那兒留了結(jié)界!睔q云暮聽著他的這番話,只覺同結(jié)界有些相似,因為結(jié)界才讓鬼道無法靠近。

    而沒有被結(jié)界遮擋的地方,也就沒有任何庇護,確實有些像。

    第 95 章

    “你覺得是結(jié)界?”醉須君聽到他的話時只覺心頭一怔, 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與白江陵似乎是遺漏了什么。

    若真如歲云暮所言可能是結(jié)界,那是何人設(shè)立的,還是說人境本就留有結(jié)界, 才會使鬼道只能在人境周圍而動不了人境中心地帶。

    突然,他憶起一件事。

    低眸看向歲云暮,道:“微云可還記得我前不久與你說過的, 我們在入境時曾為人境算過一卦!

    “你說的是人境的那一線生機?”歲云暮自然記得,附和出聲后他便也回過神,又道:“之前我們曾猜測龍脈與那一線生機有關(guān), 若合在一塊兒, 莫不是說龍脈匯聚了結(jié)界才擋下鬼道,若真是這樣那便能解釋為何鬼道當初沒能將人境吃下,也能解釋為何他們想要毀了龍脈!

    “恩。”醉須君此時也已經(jīng)想明白,這也就難怪為何會有那一線生機,為何當初入世時鬼道一直都想要動龍脈。

    看來,龍脈確實是人境的一線生機,是護著人境的最后一道線。

    若龍脈全毀, 人境也將不復(fù)存在。

    而如今北地的龍脈已毀,現(xiàn)在也不知結(jié)界的效用可有減弱。

    他沒有再出聲,只皺著眉低眸思慮。

    歲云暮見他不做聲,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道:“可要我陪你去看看?”

    “恩?”醉須君在他出聲時抬起頭, 見他看著自己,輕搖搖頭, 道:“不必了, 你的手還未好,來回跑怕你累著。”說著又去看他的手。

    手上的紗布已經(jīng)褪下, 他小心握著他的手,時不時還捏捏很是喜歡。

    抬眸時又去看他,輕聲道:“手可還疼?”

    “不怎么疼了!睔q云暮搖了搖頭,低頭靠在他的懷中,身子也是愈發(fā)的輕柔。

    醉須君聽聞也沒再繼續(xù)詢問,攬著他坐在水中,手上則幫他按摩身子。

    直過了片刻后,他才抱著歲云暮回了寢殿。

    在水中泡了這么久,兩人的衣裳都濕了,脫了后便取了干凈的衣裳穿戴。

    又見歲云暮昏沉的靠在自己懷中,知道這是昨夜沒睡好,低頭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道:“陪你睡會兒?”

    “不用!睔q云暮搖了搖頭,雖仍是有些困但還是強撐著清醒了一些,又道:“我一會兒陪你去北地吧,穆云煙也說我該出去走走,不可在屋里一直悶著!

    說話間,他又去看醉須君,雙手攬著倚在他的頸項邊,又道:“好嗎?”

    “真的要去?”醉須君聽著他的話皺起眉,他確實想歲云暮陪自己一起去,但想到他的手便又有些為難了。

    實在是這人的手如今還沒好,雖以他的實力并不擔(dān)心會遇到什么,但他還是有些怕。

    低頭靠在他的耳畔,親昵的廝磨了一番后,他才道:“你的手還沒好,我怕你再受傷。”

    “只是去看看北地的結(jié)界,至于其他的我不碰,好嗎?”歲云暮知道他擔(dān)心自己,不過結(jié)界靠近中心地帶,那兒鬼兵進不去也就不可能會碰到。

    至于周邊道門的人在,他一個斷了手的,自然不可能貿(mào)然過去。

    醉須君聽聞雖仍是有些不同意,可心里邊兒又極想他陪著自己,最終還是被自己心中那股子欲|念給取代了。

    果然他真的離不開歲云暮,無時無刻都想看到他。

    這讓

    他很是無奈,側(cè)眸咬上他的耳垂,似乎是在發(fā)泄著什么。

    歲云暮有所察覺,知道他這是同意了,雖耳垂上的疼意一直沒散,但也沒有推拒由著他發(fā)泄。

    直咬了好一會兒才散,醉須君抬起頭,見懷中人眼眸含笑,似乎是吃定了自己會同意。

    那是愈發(fā)的無奈了,偏偏他還不舍得說他,低頭就去吻他。

    同時還將人抱著躺在床上,才穿的衣裳此時又被他扯亂,可他還覺得不夠干脆全給解開了。

    歲云暮注意到了,微微抬眸去看他,見他眼中已然暈上了情|意,頓時便笑了起來。

    “還笑!弊眄毦姞钍怯l(fā)的想要他了,但終究是沒有動手,只抱著他好一會兒。

    北地的事還沒有處理完,歲云暮的手也沒好,實在不是做這些事的時候。

    他靠在歲云暮的頸項邊,時不時在上頭添上幾個吻,以此來壓下心中的念想。

    這也惹得歲云暮輕笑不止,雙手撫著他的背脊,倒也沒再做什么了。

    又過了片刻,耳邊的喘氣聲才稍稍散了些,知道他這是緩過來了,道:“藥送來了,你去拿了進來!

    “恩!弊眄毦@會兒已經(jīng)緩和過來,雖眼中情|意還未散,但心底的念想都散了。

    他起身去了門邊,推門見小童候在外頭,手上還端著藥碗。

    取過后他就又關(guān)上門,回眸見歲云暮起了,正在穿衣。

    將藥碗擺在桌上,他就去幫他穿衣。

    歲云暮見此也沒推拒,收了手由他。

    *

    入北地已是片刻后,此時境內(nèi)寒意極重。

    兩人沒有去尋暫留在北地的凌霄真人,而是去了距離中心地帶極近的白寒村。

    白寒村如今也只剩下一堆廢墟,好在他們本就離中心地帶近,在當初鬼道入境時便舉家搬遷去了中心地帶。

    如今留在白寒村的也只是一些從極遠位置逃難過來的,但因為這兩日鬼道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廢墟,大火燒了近乎一夜。

    整片村子被燒的就余下這些殘渣木塊,隱隱還能聞到一股灼燒后的惡臭。

    歲云暮微微皺眉,對于涌上來的惡臭有些不適,抬袖間遮去了那股氣息。

    “可還好?”醉須君看出了他的不適,取了顆香丸遞到他的手中,又道:“這里最靠近北地中心,去前頭看看?”話落伸手將他落在耳畔的發(fā)絲捋了捋。

    一路行來,發(fā)絲有些亂。

    歲云暮沒有作聲,他朝著四周看去。

    見四周一片焦土,濃煙還在滾滾升起,可見那燒了一夜的火還沒有散。

    至于凡人則不在,要么是都死光了,要么就都逃走了。

    他又去看天際,陰暗昏沉,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只是他這看了片刻,并未看到有什么關(guān)于結(jié)界的事物。

    按說此地離中心地帶并不遠,即使并未被結(jié)界包裹也該能探到一些,可現(xiàn)在卻沒有,莫不是與北地龍脈被毀有關(guān)。

    如此想著,他到也覺得是這般,側(cè)眸去看醉須君,輕點點頭,“那就去前頭看看!

    醉須君見狀也沒說什么,牽著他的手往前去。

    白寒村后是一座后山,喚白寒山。

    翻過白寒山后就可瞧見入中心地帶的大道,因白寒山地勢險峻又是懸崖峭壁,以往村中人要想去外頭,都是走村口繞路去大道上。

    他們此時已經(jīng)站在白寒山山崖邊,從這兒能夠看到距離此地不遠的鎮(zhèn)子。

    那兒到是沒有什么狀況,道門趕來及時,才沒有讓鬼兵蔓延至那兒。

    看著那兒,歲云暮仍是未能探到一絲痕跡,眉宇緊擰看向醉須君,“會不會是與北地的龍脈被毀有關(guān)?”

    其實北地并不只有那一處龍脈,但畢竟還是毀了一條,興許就是因為那一條才探不清。

    “卻有可能,我們過去看看!弊眄毦灿兴聹y,與那被毀龍脈有關(guān)。

    因龍脈被毀北地的結(jié)界要被削弱幾分,所以距離遠了才探不清。

    還有一個可能便是,龍脈被毀北地的結(jié)界已經(jīng)消失了。

    不過按說不會,若真的已經(jīng)沒了,鬼道不可能不入侵。

    于是他們?nèi)チ饲邦^大道,打算去前邊瞧瞧。

    而在他們不遠處的道上,有幾名鬼兵正在四處搜羅,手上提著把黑刀。

    “道門的人來的可真快,我都還沒吃上兩口,他們就來了,他娘的!逼渲幸幻肀f著就朝著一側(cè)吐了一口唾沫,面上猙獰恐怖。

    隨著它的話,也是愈發(fā)的可怕。

    邊上幾名鬼兵也有些怨念,不過也沒敢說什么,只道:“大哥,咱們要去哪里找人|肉吃,都跑完了,早知道就該混在最前頭,怎么也能吃上兩口。”

    “我怎么知道,少主讓咱們退出來,你當老子想走啊。”鬼兵老大越說越氣,想到云夢歸讓它們暫時退出來,它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本來還以為跟著鬼君能吃兩口,結(jié)果什么都沒撈著,還得退出去。

    其余幾名小兵又哪里知道這些,反正老大讓它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有一名小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它看著鬼兵老大,道:“老大,咱們不會遇上歲云暮吧!闭f著縮了縮脖子看向四周。

    “他?”鬼兵老大應(yīng)著回過頭,見小兵縮頭縮腦地看著四周,當即伸手猛地一掌打在它的頭上。

    這可把小兵給疼壞了,但卻也沒敢說話,只弱弱地看著鬼兵老大。

    “哼!”鬼兵老大見狀冷哼一聲,又道:“瞧你那點出息,鬼君回來了,歲云暮算個什么東西!”

    小兵聽聞仍是有些怕,但還是附和著出聲,“老大說的是,老大說的是!

    周圍幾名小兵也都是附和著,深怕說慢了會被打。

    鬼兵老大對于它們的附和很是受用,輕哼一聲又道:“他殺我這么多兄弟,我還沒去找他呢,他還敢來找咱們,要不是先者和少主都未出關(guān),你們以為他能在鬼道這么久,不過就是茍延殘喘罷了,如今鬼君回來了,他要是敢送上來都得是鬼君手下亡魂!”

    “是是是。”小兵們連連點頭,只覺老大說的真對,歲云暮算什么東西。

    鬼兵老大見狀,又道:“要不是他耍手段你們以為他還能活著出鬼道,宴堂主早殺了他,道門也都是一群小人罷了!

    “他殺了我們這么多兄弟,若是讓我遇上他,定是要將他碎尸萬段再丟去喂狗!闭f著手中長刀一舉,猛地就朝著地面砸去。

    瞬間,地面留下一道巨大的深坑,碎石落了一地。

    幾個小兵一見那是連連驚呼,又說了一堆好話,可把鬼兵老大給哄高興了。

    那歲云暮有個什么實力,不過就是耍小心機的小人罷了。

    “老大說的是,要是咱們能抓到歲云暮,鬼母定是會記我們的功!逼渲幸幻”趲茁暫迷捴型蝗怀隽寺暎箢^又道:“老大那歲云暮讓宴堂主重傷,估摸著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好,咱們?nèi)グ阉チ,到時鬼母高興說不定就讓老大當護法,到時老大可別忘了我們。”

    “對對對,老大咱們?nèi)プチ藲q云暮,鬼母一高興興許我們還能吃上一口歲云暮的肉!庇忠幻”雎暎p目大瞪緊緊看著前頭的鬼兵老大,同時還咽

    了咽口水。

    這話一落,剩余的幾名小兵也都興奮地看向他。

    而它們的期待,惹得鬼兵老大一陣愣神,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可是歲云暮,它雖然沒見過,但怎么都是聽過他的傳聞,殺人不眨眼,死在他手上的鬼兵數(shù)不勝數(shù)。

    甚至有一段時間,它們巡邏都是成群結(jié)隊,就怕遇上歲云暮。

    它也曾巡過邏,為了不遇上歲云暮,它每回都是選了最偏僻的位置,好在之后都沒有遇上。

    現(xiàn)在又被幾個小弟說起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若是推拒它這好不容易立起來的老大威望可就沒了,但若是不推它哪里能動歲云暮。

    別說歲云暮如今受傷了,他就是被廢了一半的功力,它都動不了歲云暮。

    只是現(xiàn)在讓幾個小弟這么趕上去,它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終于是在片刻后,它道:“抓什么抓,你們見過歲云暮嗎?”

    幾人一聽也都愣了,然后互相看了看,這才搖頭,道:“沒!

    這誰能見過,遇上的都死了,不過就幾個遠遠看過的,但也都沒瞧清模樣只知穿紅衣。

    “你們都沒見過,我也沒見過,還抓個屁!”鬼兵老大見它們都沒見過,只覺這會兒是能忽悠過去了,平時抓幾個凡人吃也就罷了,誰敢去碰歲云暮,又不是幾位先者。

    正是如此,那幾人也都回過神,沒見過又怎么能抓得到。

    但也有一名小兵不是這般想,只聞它道:“老大你是不是不敢?”

    這話也才落,猛地就被敲了頭,疼得它當即捂住了腦袋。

    “你老大會怕他,他要是敢到我面前,我就殺了他,給你們一人一塊肉吃!狈凑灿霾簧蠚q云暮,鬼兵老大出口時也都沒有藏拙。

    再者,歲云暮受了傷,肯定不會出來。

    它也就更明目張膽了,說了一堆自己要殺歲云暮的話,還讓它們盡管去找。

    這也惹得幾個小兵對它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就差跪著喊它了。

    正在這時,它們聽到前頭傳來腳步聲,快速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人。

    本就餓了一路,現(xiàn)在一看到人,當即餓的肚子都開始叫了。

    不過它們老大還在呢,也沒動而是看向鬼兵老大,“老大,是人!是人!”

    “人?”鬼兵老大聽聞回過頭去,然后就見前頭走來兩道身影,身穿白衣,有仙息涌來。

    隨著兩人的靠近,那股子仙息也是愈發(fā)濃郁,這哪里是凡人分明是道門的人。

    幾個小兵也都看出來了,當即就要走。

    不過想到鬼兵老大方才的話,它們老大可是要抓歲云暮的,現(xiàn)在來的又是道門的人,興許其中就有歲云暮。

    就算沒有,也可以把他們都抓了,問出歲云暮在哪里,然后再把他們吃了。

    而且這就只有兩人,一看就是同它們一樣是巡邏的弟子,它們有七人,那只有兩人,還怕他們不成。

    意識到這,小兵也不怕了快速沖上前去,手中黑刀一指,厲喝一聲,“誰是歲云暮,出來受死!”

    此話一落,其余幾名小兵也都沖了上去,將兩人團團包圍。

    而那鬼兵老大看著那幾個不怕死的也是愣了,同樣更詫異的是居然遇上了道門的人,不過看這模樣應(yīng)該是弟子。

    若不是弟子,它們哪里還有說話的份。

    這般,它心中的那點害怕頓時就消了,扛著大刀走了上去,“乖乖把歲云暮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話語一落,到是惹得被包圍的兩人愣了愣。

    尤其是歲云暮,來時就已經(jīng)察覺到大道上有鬼兵,遠遠過來也都看到了。

    還以為是落單了的鬼兵,畢竟鬼道暫時已經(jīng)退出此地,留在北地邊境。

    誰曾想,才剛到就見幾個鬼兵圍了上來,甚至還喊著自己。

    所以不是落單,而是來抓自己的。

    說來,他在鬼道確實殺了不少的鬼兵,來抓自己倒也正常,就是看它們的模樣好似都認不得自己。

    眉宇輕輕一挑,他沒有出聲。

    正是如此,鬼兵老大只當他們這是怕了,從幾個小兵間走了出來,又道:“怕了,怕了就告訴我歲云暮在哪兒,不然我這刀可不等人!”話落直接將刀往邊上一劈,瞬間這路邊地上的石頭就給劈成了兩半,確實有點實力。

    不過只有它自己知道,這一刀下去手都有些抖,讓石頭給震得。

    那石頭怎么都有些大,又給劈成兩半,哪里會不抖。

    幾個小兵都被它的氣勢給震得崇拜不已,只覺自己老大真厲害,沒有認錯。

    于是它們又去看歲云暮兩人,道:“快交出來,不然我們老大就要動手了!”

    歲云暮聽著眼中暈上了笑,以前來找他殺他的鬼兵不在少數(shù),也曾有過叫囂,不過都讓他殺完了。

    興許是心境不同了,他這會兒不覺得它們有多吵,反而覺得眼前這幾個鬼兵有些蠢頓還挺有意思。

    他看著眼前幾個兇神惡煞揚言要殺他的鬼兵,稍稍收起笑,輕聲道:“說了,你們便不殺我們?”

    “自然。”鬼兵老大一聽就笑了起來,同時還在心底暗罵這兩個笨蛋。

    鬼話都信,怎么可能不會殺他們,還要吃了他們。

    道者的肉可比凡人的肉好吃多了,還有仙息,那可是大補。

    不過面上自然還是和和氣氣的,先把幾個小弟忽悠住了,至于歲云暮的消息它是一點也不在乎,它又不是找死去找歲云暮。

    倒不如跟著少主,吃不著肉,喝點湯也好。

    “當真?”歲云暮又道。

    鬼兵老大也有些不耐煩了,不過還是應(yīng)和了一句,“自然,快說,說了就放你們走!

    “哦!睔q云暮當然看出了它的不耐煩,輕輕笑了笑然后才側(cè)眸瞥向身側(cè)的醉須君,指了指他道:“他!

    話落,幾名小兵也都看了過去。

    醉須君也在幾名小兵看來時微微一愣,側(cè)眸看向歲云暮的目光中也都帶上了疑惑。

    知道歲云暮是有意捉弄幾個小兵,所以他沒有立馬將人殺了,至少得把歲云暮哄高興了。

    誰曾想,歲云暮卻是突然指向自己。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見歲云暮眼含笑意,儼然是心情不錯。

    總歸來說當初歲云暮會那副模樣逗留鬼道都是因為自己,如今鬼道對他更是恨之入骨,昨夜還聽到有鬼兵想要將他當做腹中食。

    至于他現(xiàn)在把名號推給自己,只要歲云暮高興便好。

    他看向前頭幾個鬼兵,無奈地點了點頭,“是我!

    “你是歲云暮!”鬼兵老大原本還覺得是歲云暮胡說八道,就算是指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它不覺得自己運氣這么差真的遇上歲云暮。

    可現(xiàn)在見醉須君點頭,當即便傻了,不是說歲云暮受了傷,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它哪里是歲云暮的對手,看著醉須君猶如看到了洪水猛獸般,它快速往后退去。

    甚至,下一刻它連幾個小兵都不顧,轉(zhuǎn)身就逃走了。

    “老大!”小兵一見老大跑了,又意識到醉須君的點頭,知道這是真的撞到歲云暮了。

    原以為老大會把歲云暮抓了,結(jié)果現(xiàn)在竟然自己跑了,哪里不知老大這是怕了。

    它們自然也不敢留,又見醉須君上前,嚇得驚叫一聲快速逃離。

    歲云暮見它們跑了眉宇一挑,還以為這都找上門來了,膽子也該是大的,沒想到膽子這么小。

    不過不管它們膽子究竟是大還是小,總歸都是鬼兵,留不得。

    他快速取過醉須君臂彎處的拂塵,下一刻飛身一掃,瞬間便將幾人拖至身前,力道一施齊齊將幾人的頭顱折斷。

    只聞一聲慘叫,幾名鬼兵連同那名鬼兵老大都死在了原地。

    他也才收起拂塵,同時又用腳踢了踢,確定都死了才伸手去它們身上搜尋。

    都是一些普通的小兵,身上并沒有什么東西,只找到幾枚戒指,應(yīng)該是從哪些凡人手上搶來的。

    “尋到了什么?”

    與此同時,醉須君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歲云暮收起戒指抬起

    頭,見醉須君已經(jīng)到了身側(cè),他才起身將那幾個戒指遞給他,道:“沒找到什么,就只有幾個戒指,走吧!

    “好。”醉須君點了點頭,至于那幾枚戒指隨意收在手中,伸手去抱歲云暮。

    不過下一刻他卻是快速轉(zhuǎn)過頭看向一側(cè)密林,同時手中戒指猛地一擲,直接將那幾枚戒指擲入密林之中。

    瞬間,林間傳來鳥鳴聲,數(shù)只雀鳥似乎是被驚到了,快速沖出林間。

    第 96 章

    醉須君也在雀鳥沖出的瞬間, 快速取過歲云暮手中拂塵,隨即一掃。

    便見拂塵銀絲猛然纏上前頭樹木,一提, 徑自將那幾棵樹給連根拔起。

    而他也在此時飛入林間,只可惜林內(nèi)已然沒了蹤影,只有地上的幾枚戒指掉在那兒, 上頭還沾了血。

    看著那幾枚戒指,他走了過去。

    “是何人?”

    與此同時,歲云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醉須君回過頭去, 見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目光則看著地上的戒指。

    低身將幾枚戒指撿起,他道:“跑了,速度到是挺快!闭f著將那幾枚戒指給捏成了碎屑。

    染了別人的血,他自然是不會給歲云暮,那便毀了。

    “鬼道的人?”歲云暮其實也有所察覺,不過那人隱藏的好,幾乎是把鬼氣都藏起來了。

    此地早已被鬼道侵蝕, 活人也都已經(jīng)逃離,就只剩下鬼道的人了。

    能躲的過醉須君,到是有些厲害。

    醉須君知道他想著什么, 出聲道:“雖然躲過了不過還是受了傷, 不必理會, 只是個無用的人罷了。”話落去牽他的手。

    連面都不敢打,不是無用的人是什么。

    不過這讓他想起前兩日時在鬼道看到的那人, 也是同現(xiàn)在這樣逃得挺快, 莫不是就是同一人。

    他沒有再去想,而是牽著歲云暮離開此地去了北地中心的位置。

    從此大道沿路走上片刻, 見前頭出現(xiàn)一處鎮(zhèn)子。

    此時城門大開,周圍尸體堆積,無論是凡人的還是鬼兵的,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惡臭味襲來。

    歲云暮看著眼前慘狀皺起眉,竟是比前頭白寒村還要厲害。

    興許是因為白寒村的人都搬走了,留下的不多,所以望眼看去只有房屋被燒毀,死去的人并不多。

    而眼前的鎮(zhèn)子,卻是滿地尸體。

    他又去看醉須君,道:“里面的人都死絕了?”

    看模樣道門已經(jīng)來過,也不知是不是還有活人留著。

    “送了一批人去另一處較為安全的位置。”醉須君并未隱瞞,將那時的狀況一一說明。

    后頭他則牽著歲云暮的手入鎮(zhèn)去,同外頭看到的一樣,到處都是尸體廢墟,慘不忍睹。

    兩人又在鎮(zhèn)中待了片刻,還是沒能探到什么結(jié)界,不免覺得北地的結(jié)界是不是已經(jīng)消失了。

    于是,他們這回干脆乘風(fēng)去了中心之處。

    北地位處貧瘠,如今又過初秋,溫度也都降了下來。

    在即將靠近北地中心時,終于是探到了結(jié)界的氣息,雖然有些薄弱,可卻還是有。

    歲云暮取了朵小巧金蓮,指尖輕輕一彈徑自朝著半空中結(jié)界飛去。

    金蓮上抹了鬼氣,飛躍時似是撞擊到了什么,一瞬間金蓮快速分解化為朵朵花瓣,同時一道金光詫然涌現(xiàn)。

    金光千里,完全籠罩于整個人境中心。

    瞧著這,他也有些詫異,前頭近千年竟然從未注意到人境還留有結(jié)界。

    而且能看出,結(jié)界的效用在一點點減少,定是因為各處龍脈被損有關(guān),而北地的龍脈更是已經(jīng)被毀去,這就讓結(jié)界的效用又大大減少。

    他看向醉須君,道:“此事你可告知了主事?”

    “來時便已經(jīng)遞信過去。”醉須君也看出了結(jié)界的問題,眉宇一擰,又道:“應(yīng)該還能撐上一段時間,只要其余幾處龍脈還完好。”

    只要有結(jié)界在,鬼道在短時間內(nèi)便無法侵占人境。

    正在這時,有雀鳥快速飛來。

    伸手接下,見雀鳥的腳上還綁了信紙。

    他取過查看,見是白江陵的,同時信紙燃起明火,將信紙燒了個干凈。

    “誰的?”歲云暮瞧著那團明火,詢問出聲。

    醉須君將那手中的灰燼丟棄,然后去看歲云暮,道:“各處龍脈出現(xiàn)了大量鬼兵,白江陵讓人去查看,他讓我也一同過去!

    “可要我陪你去?”歲云暮聽聞也知道鬼道這是打算先將龍脈毀了,想來也是,如今的凡人大多都已經(jīng)退至結(jié)界內(nèi)。

    若不將龍脈毀了,那結(jié)界他們根本無法入。

    醉須君搖了搖頭,“來來回回太折騰了,你先送你回瑤臺仙境,幾處龍脈我自會去查看,等晚些回來陪你,好嗎?”

    白江陵讓他去的幾處位置都離北地有些距離,在西面。

    這一來一回,實在是太折騰了,有些不舍得。

    歲云暮也清楚,他這會兒也確實是有些乏。

    近些時候吃的藥為了讓他減輕手骨斷裂帶來的痛楚,大多都加了助眠的藥材,早晨喝藥后倒還有些清醒,但過上一會兒就會犯困。

    也沒說什么,點頭算是應(yīng)了他的話。

    不過到是沒有讓他送,只自行回去。

    *

    天色暗沉,不稍片刻竟是還下起雨來,涼意更甚。

    北地離瑤臺仙境有些距離,歲云暮乘風(fēng)回去,途中雨越下越大。

    在行至一處山脈時,卻見一團黑霧朝著他襲來。

    不知來者何人,他快速躲開,同時一縷金絲已纏上黑霧。

    只是金絲并未對黑霧起到作用,隨即黑霧又涌了上來,似乎是故意攔下他的腳步。

    意識到這,他在回身間快速落于地面,身側(cè)是山海瀑布,宛若銀河落入潭中,陣陣轟隆聲也隨即傳來。

    大雨傾盆,淅淅零零落于潭水中。

    雪色身影站立,在這一片潭水之前,愈顯謫仙。

    下一刻,黑霧也隨之落下,就落在他前頭幾步的位置。

    黑霧散去涌現(xiàn)出一道人影,身著黑衣,掌心持著一朵細小金蓮。

    那金蓮模樣巧妙,更帶仙息。

    歲云暮一見眉頭緊皺,認了出來,金蓮是自己的。

    只是他并不認得眼前的人,也就更不知道為何這人會持著自己的物件。

    他沒有出聲,只沉眸看著眼前這個故意攔住他去路的人。

    “歲云暮?”云夢歸仿佛是未看到他沉眸般,輕笑著喚了他的字。

    也正是這一聲喚,歲云暮聽了出來,與他之前在鬼道時聽到的那位少主的聲音一樣。

    莫不是說,眼前的人就是鬼道的少主。

    想著這,他出了聲,“鬼道的少主?”

    “原來先者還記得本少主,到是讓本少主有些受寵若驚!痹茐魵w對于歲云暮還記得自己有些詫異,可嘴角的笑卻是抑制不住的泄露出來,又道:“鬼道一別,本少主還以為得要上許久才能再見先者,卻不想今日到是見上了,不知先者如今身子可還好?”

    此話一落,他往前走了兩步。

    不過并未離歲云暮太近,畢竟歲云暮眼中的殺意也是如何都遮掩不去。

    他呵呵笑了笑,目光又瞥向他的頸項,見那兒留了幾個吻痕,顏色有些深,似乎是才留下的。

    知道是誰留的,他只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又去看歲云暮,見他眼中殺意還未散,笑道:“先者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同先者說說話罷了!

    歲云暮見他這幅模樣眉頭緊鎖,同樣也察覺出這人確實是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好似當真只是想與自己說話。

    對于鬼道這位少主,除了上回假死時有過接觸,之后便再無接觸。

    所以他對于云夢歸的了解不深,也不知道這人是想做什么。

    見他笑呵呵一副什么都不打算做的模樣,他終于是出了聲,道:“少主跟了歲某這一路,就是為了與歲某說說話?”話落瞥向了他的手。

    就見他左手手臂的衣服上有一道傷痕,血水黏在上頭。

    不過因著衣裳色澤,所以并不

    能看出受了傷,可他身上的血腥味卻是一點沒散。

    方才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現(xiàn)在又聽他這么一說,大致知道與前頭在北地時醉須君擊傷的人應(yīng)該是同一人。

    鬼道的少主,偷跟著自己一路,竟是想找自己說話,真是稀奇。

    云夢歸見狀也知道他這是看出來了,也不怎么在乎,只轉(zhuǎn)了話語道:“先者與他是同修?”話落目光又落在他的頸項上。

    那抹紅可真是|誘|人,就像是在宣告主權(quán)般,紅的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只可惜,這抹紅是別的人添上去的,可惜了。

    他又去看歲云暮,見他沉默不語顯然是并不想同他多言。

    可正是如此,反而是讓他極其喜歡,他笑著道:“先者應(yīng)該與他有過雙修了吧,難道先者沒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嗎?比如腹部酸脹!

    “你想說什么?”歲云暮沉眸出聲。

    他不知道云夢歸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這人是如何知曉自己身體的狀況,畢竟這件事只有醉須君與穆云煙知道,就連白江陵都不知道。

    而這兩人是絕不可能外傳的,可現(xiàn)在云夢歸卻知道,只能說自己腹部不適的原因可能與暗傷無關(guān),而是與鬼道有關(guān),且眼前的人清楚原因。

    出聲詢問后,他便沒再出聲,眼中神色又冷了幾分。

    云夢歸見狀眼底的笑是又涌了上來,這回到是沒有與方才那般只是站在幾步之外,而是走上前去。

    待走到歲云暮的跟前時,他才停下步子。

    見歲云暮就在眼前,那張驚艷的容顏也在他唾手可得的位置,又見他的發(fā)絲微亂就落在他的耳畔邊。

    不由得,他想到前頭在白寒山時看到的,醉須君幫他捋了發(fā)。

    下意識,他也伸手想要去觸碰。

    只是還未觸碰到,卻見一縷金絲瞬間刺穿他的手掌,鮮血也隨即涌了出來。

    他看到了,眉宇輕輕一挑然后才收了回去,面上仍是笑意,道:“真狠,對他也這么狠?”

    此話一落,他輕嘖了一聲,知道歲云暮又怎么會對他狠,兩個人可是連雙修都有過了,還能任由醉須君在他的頸項上添吻痕。

    見他冷眸看著自己,沒有作聲。

    知道他這是在等自己回方才的話,心里頭的失落消散,他道:“其實也不是什么毛病,只要先者與他不再有親昵的舉動,就都不是什么事,尤其是雙修!闭f著靠近他的耳邊,輕嗅著他身上的淡香。

    極好聞,還有陣陣仙息,不同于他鬼道的惡臭,歲云暮身上的香極其好聞,讓人想要占為己有。

    第 97 章

    歲云暮聽著耳邊的話側(cè)眸看去, 見人就在自己身前,好似相擁般格外親昵。

    只是他的眼中卻都是寒意,然后道:“少主攔住歲某就是為了說這些?”

    “自然不是。”云夢歸也在此時起身, 同時鼻息間的淡香也散了。

    有些不舍,還有些失落。

    不過面上倒還是與方才那般,看著他, 道:“只是來提醒先者一句罷了,若先者不信,本少主也沒辦法, 只希望先者到時別后悔才是。”說著滿是不在乎的往后退了幾步, 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前頭的瀑布。

    見瀑布落入潭中,同那雨水融為一體,還有些許濺灑在兩側(cè)碎石上。

    而后,他的身形也隨即化為黑霧,最后消失在這一片云海瀑布之下,只余下歲云暮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他至始至終都未作聲,眸色暗沉, 待到片刻后他才離開。

    沒有回瑤臺仙境,而是回了道門。

    對于云夢歸的話,他清楚并非空穴來風(fēng), 因為他的身體狀況確實如此。

    尤其是在與醉須君第一次雙修時, 腹部的酸脹持續(xù)了多日, 而后每回行事后也都有。

    之后發(fā)現(xiàn)暗傷,壓下暗傷后這股不適也就散了。

    當時以為是暗傷引起的, 可前段時間這股酸脹又出現(xiàn)了, 只有吃了藥才會稍稍減弱。

    現(xiàn)在云夢歸又提起,想必是清楚原因,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卻并不知道,但能夠確定當初在鬼道時自己的身體應(yīng)該中了什么毒,也可能是別的什么。

    不然云夢歸不可能如此清楚,唯有這些才可能看得出,而且這個毒還是鬼道有的,是之前宴痕的茶嗎?

    他不清楚,快步去了藥閣。

    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正午,藥閣內(nèi)沒什么人,只有藥爐內(nèi)正在燃燒熊熊烈火,一名弟子守在那兒。

    走上前去,他看著弟子詢問出聲,“仙子可在?”

    “恩?”守藥爐的弟子聽到聲音迷糊地抬起頭,見歲云暮站在一側(cè),也才回過神。

    他忙點了點頭,然后道:“就在里頭隔間!

    “多謝!睔q云暮道了謝,然后往里頭行去。

    并不難尋,不過走上兩處隔間,他就尋到了正在里頭幫江夜停查看的穆云煙。

    “仙子。”看著里頭的人他輕喚一聲,并沒有進去。

    穆云煙聽到了,回頭看去,見歲云暮站在門邊,又去看他的手。

    只當這是手又傷著了,她與江夜停交代一番,然后就出門去。

    關(guān)了門后,她道;“可是手又傷了,我瞧瞧!痹捖淙タ此氖。

    “不是!睔q云暮搖了搖頭,然后才在穆云煙疑惑地目光下,又道:“仙子可還記得我從鬼道回來時中的毒?”

    那毒也算間接廢了他的右手,莫不是還未清除干凈,所以才會讓自己的身體不適。

    穆云煙不解何意,但卻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記得,那毒霸道,索性你中的淺,不然你就不是只廢一只右手了,定是會更厲害!

    歲云暮送來時,那可謂是九死一生,身上都是傷也就罷了還中了毒,索性中|毒不深,不然可真是沒得救了。

    “仙子的意思是,我的毒如今已經(jīng)都消了?”歲云暮從她的話中大概能聽出一些,毒應(yīng)該是解了。

    但也不難保還有隱藏的,就如同后來查到的幾處暗傷,這毒還未完全清干凈。

    穆云煙此時也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眉頭一皺,道:“你是懷疑毒還未完全清干凈?”

    話落,見他點了頭,也知道真的如她猜想的一樣。

    但那時都解了才是。

    她伸手去探他的脈,與之前一樣,脈象平穩(wěn)并未有其他的,暗傷也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收了手后,她道:“可是有其他的不適?”

    “那倒沒有!睔q云暮知道這是沒有探出來,只輕輕搖了搖頭算是應(yīng)了話,至于云夢歸的話并未告知。

    后頭又讓穆云煙探了一番,皆是沒有查出什么,他才收了心。

    同樣的,他也清楚,自己的身體里確實是有什么,且只有鬼道的人知道。

    眉頭緊皺,之后沒再說什么,他回了瑤臺仙境。

    許是因為有心事,他這一日都未出寢殿,就連午膳與晚膳也都沒吃,獨自一人坐在床榻上。

    而這一坐是又坐到了夜半時分,夜色朦朧,窗外傳來陣陣風(fēng)聲。

    正在這時,緊閉的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歲云暮也在推門聲傳來時抬起頭,見月色下行來一道身影,是醉須君。

    他下意識又看了看窗外,才發(fā)現(xiàn)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夜半,沒想到自己竟是坐了這么久。

    見醉須君過來,他才要起身去。

    不過才有動作,醉須君卻是先他一步到了床邊,抱著就給坐在了他的腿上。

    醉須君見他面色不怎么好,伸手幫他去揉腿,然后道:“怎么了,來時聽他們說你一直都沒用膳,可是不合胃口,要不要我讓他們給你做點別的?”

    “不用。”歲云暮此時已經(jīng)收起了那些思緒,并不打算告訴醉須君。

    他抬起頭,道:“龍脈處理的如何了?”

    “沒什么事,已經(jīng)處理妥當!弊眄毦f著又將他抱緊了些,同時低頭靠在他的發(fā)頂,輕哄著又道:“是不是我回來的太晚,等乏了?”

    隱約間他能看出歲云暮的興致不高,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過他不肯說,也就沒問,只說起了其他的事轉(zhuǎn)移他的注意。

    歲云暮不知他所想,只迎合著點了點頭,“是有些!

    “那下回就別等我了!弊眄毦f道間又去吻他的額頭,以示安撫。

    正是如此,歲云暮也有些哄回來了。

    他往醉須君的懷中靠,但很快就從他的身上聞到一絲血腥味,眉頭輕輕一擰看向他,“可是受傷了?”

    “沒有!弊眄毦浪f的是什么,搖了搖頭。

    然后他又抱著歲云暮去了床榻里頭,蓋了被子后,道:“我去沐浴,你先睡。”話落起身去了后殿。

    歲云暮見他走后便收回目光,微側(cè)過身靠在床榻里邊兒,并沒有睡而是看著

    前頭的輕紗。

    見那輕紗一側(cè)有珠子垂落,隨著窗外飄進來的風(fēng)緩緩晃動,傳來淺淺的清音。

    不知是過了多久,身后涌來一陣熱氣,同時身子被抱著入了懷中。

    知道是醉須君,他沒有作聲。

    也在同時,醉須君已經(jīng)貼上他的頸項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怎么沒睡?”邊說邊又在他的耳畔落下親吻。

    注意到歲云暮也沒推拒,攬著他轉(zhuǎn)過身平躺在自己的懷中,而后才低頭去吻他。

    纏綿格外親昵,落在他腰間的手也順勢探入他的衣擺,輕撫著他纖細的腰側(cè),后頭則去解他的衣帶。

    歲云暮也在他的動作下稍稍有了反應(yīng),不過也只是去迎合他罷了。

    他皺著眉靠在他的頸窩處,身子輕顫不止。

    也是這時,腹部的酸脹又再次出現(xiàn)了,這回疼得他面色蒼白。

    不過因著他一直靠在醉須君的頸窩處,所以并未看到,可卻也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注意到他的身子都蜷縮了起來,抱著他安撫般在他的發(fā)絲間落下親吻,而后才去看他。

    見他面色煞白,心疼不已,只當是自己力道重了,輕哄著道:“是我不好,不鬧你了!

    “沒事!睔q云暮搖了搖頭,可面色卻是越來越差。

    醉須君見狀也不再繼續(xù),退離后便摟著他靠在自己的懷中,不斷哄著他。

    只是懷中人的輕顫一直沒散去,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詢問出聲,“怎么了,是哪里疼?”

    “穆云煙的藥還有嗎?”歲云暮沒有去應(yīng)他,而是問起了穆云煙的藥,因為實在是疼的厲害。

    之前還只是酸脹,可現(xiàn)在卻是疼起來了。

    而他的話,醉須君哪里還不知他這是怎么了,去取了藥喂他,然后則伸手去幫他揉。

    直等到歲云暮的臉色不再那么的慘白了,他才道:“現(xiàn)在可還好?”

    “好些了!睔q云暮搖了搖頭,然后抬眸去看他。

    見他眼含擔(dān)憂,笑著道:“沒什么,暗傷難免的,吃了藥就好了。”

    “真的?”醉須君仍是擔(dān)心,因為今日歲云暮的反應(yīng)比前頭幾次都要厲害,以往只是不舒服,現(xiàn)在干脆還疼起來了。

    同樣的也是極其心疼,若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會一直逗留在鬼道。

    他滿是歉意地靠在他的額間,輕聲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早些出關(guān)就好了!

    “只是暗傷而已!睔q云暮笑著出聲,似乎是并不怎么在意。

    后頭又伸手攬上他的頸項,道:“我想要,給我好嗎?”話落去吻他,同時又去脫他的衣裳。

    醉須君見狀也沒去攔他,由著他脫。

    之后便抱著他又往床榻中陷了些,不過并沒有要他,只簡單幫他舒緩。

    耳邊傳來淺淺的清音,下意識咬了咬他的唇。

    等到一回散后,他才取了錦帕擦拭。

    見歲云暮已經(jīng)有些昏沉,也沒舍得去喚他,在清理干凈后便抱著他睡下。

    手上則按在他的腹部幫他按摩,同時還渡了些靈氣,察覺到懷中人漸漸軟下來的身子,知道這是不怎么難受了。

    他又小心在他的后頸落了一吻,“明日我讓穆云煙再過來一趟,好嗎?”

    “不用!睔q云暮知道醉須君這是要陪自己到穆云煙來,到時定是會知道自己尋過穆云煙。

    輕聲推拒后,他才轉(zhuǎn)過身去靠在他的懷中。

    腹部的輕揉未散,這讓他很是舒適,輕喃一聲后他便倚在醉須君的頸項邊,然后道:“沒什么事,一會兒就好了。”

    “好!弊眄毦姞钜矝]再說什么,抱著他小心安撫。

    屋里也隨之靜了下來,渺渺青煙自香爐中升起,直入云頂。

    歲云暮疲乏的也沒什么力氣,蜷縮在他的懷中思緒也漸漸混沌起來,耳邊的輕哄聲還在傳來,讓他很是安心,以至于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

    直到嗅到血腥味時,他的思緒才醒轉(zhuǎn),同時感覺手中一陣溫?zé)帷?br />
    他下意識睜開眼,然后看向自己的手,就見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血水滴落就落在他的面上。

    第 98 章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迫使他快速坐起身來, 下一刻看向四周,眼中警惕。

    只是屋中寂靜,并未有什么。

    窗外桃花紛飛, 唯有陣陣寒風(fēng)隨著花瓣落入屋中,窗臺邊落了幾片花瓣。

    他也才收回目光,然后再次去看自己的手。

    見血水鮮紅,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都看的清楚。

    不知道這血是從何處而來,他撐著床面打算下床去。

    卻見身側(cè)竟是睡著一人, 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 純白如雪。

    可正是這抹銀雪,竟是有血水不斷涌出來,鮮紅的血水很快就染紅了那一襲白衣。

    他抬起頭,就見那人胸膛上留了一個血窟窿,那血正從窟窿中涌出來。

    與此同時,耳邊又傳來一聲痛苦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喚了回去。

    抬眸看去才發(fā)現(xiàn)竟是醉須君, 只是那胸口的血窟窿是怎么回事。

    見他面色蒼白,儼然是已經(jīng)沒了思緒。

    下意識就要去幫他止血,可才動作就注意到腳邊踢到了什么, 回眸看去竟是一把帶血的匕首。

    那匕首熟悉, 手柄處開了幾朵金色蓮花, 是他的。

    那血不僅僅染紅了刀刃,就連刀柄上的蓮花也同樣如此, 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才睡下,為何醒來醉須君就受了重傷, 而且傷他的還是自己的匕首。

    不知道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再次去看醉須君,見他臉色愈發(fā)的蒼白,就連氣息也都散了,仿佛死了一般。

    伸手去幫他止血,可那血卻是如何都止不住。

    最后他只能低頭靠在他的額間,雙手緊緊按著他的面龐,這讓他想到了醉須君在南城時自縊的一幕。

    也是和現(xiàn)在一樣,都是血,那身白衣都被血染的通紅。

    “君和你醒醒,君和?”他看著醉須君面上留下的幾道血印,眼中涌現(xiàn)一陣無措,竟是不知該怎么辦。

    可無論他如何喚,眼前的人卻是半分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冰冷起來。

    他看向四周,見殿內(nèi)大門緊閉,知道外頭定是有小童守著,慌亂出聲,“去喚穆云煙,去喚她過來!”話落又去看醉須君。

    試圖再次去止血,但也不知為何,無論他用什么法子都無法止血,就像是要將醉須君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一樣。

    這也讓他有些混亂,捧著他的面龐,“君和你醒醒,穆云煙很快就來了,醒醒好嗎?”

    說話間,他又去看緊閉的殿門,卻發(fā)現(xiàn)殿外一片寂靜。

    之前每回殿外都會有人守著,可現(xiàn)在殿外卻是沒人。

    等不及外頭的動靜,他抱起醉須君就去了門前,只打算自己帶醉須君去道門。

    只是才到門前,他卻發(fā)現(xiàn)門竟是被鎖死了,無法打開。

    意識到這他抬腿就要將門踢開,可一腳下去卻是紋絲不動,甚至在用了術(shù)法后都沒有動靜。

    不得已,他只能選擇從窗戶離開。

    可明明方才還是開著的窗戶,現(xiàn)在卻同門一樣緊緊關(guān)著,無論他如何動作都無法將其推開。

    “開門!開門!”無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回了門邊,同時喚著外頭的人能開門。

    只是屋外一片寂靜,唯有風(fēng)聲傳來。

    兩人的衣裳都已經(jīng)被染紅,甚至還有血水滴落,將那地面也都染成了血色。

    屋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如何都散不去。

    看著懷中渾身是血的人,看著他蒼白的面色,此時連聲息都沒了。

    渾身就好似被抽干了氣力般,他再也撐不住地坐在了地上,指尖輕顫撫上他的面龐,

    看著他臉上再次被染上血跡只覺心尖刺痛不已。

    他低下頭靠在醉須君的額間,輕聲喚著他。

    屋中寂靜,只余下他的喚。

    “君和,君和,君和!

    染著驚恐的輕喚聲不斷,將熟睡中的醉須君給喚醒了。

    他低下頭,見歲云暮不知是夢到了什么眉頭緊皺,面色更是蒼白,嘴里還一直喚著自己。

    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他伸手小心撫著他的面龐,然后才道:“微云?微云?”

    正是他的喚,歲云暮猛地清醒過來,眼中神色驚恐更帶絕望。

    醉須君見狀知道他這是又做噩夢了,抱著他就往懷中靠,同時還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道:“只是夢,別擔(dān)心,只是夢而已!边呎f還邊在他的額間落下幾個吻。

    “夢?”歲云暮此時還未能從夢境中抽身,以至于在聽到耳邊的話時只覺思緒混亂,一度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

    他抬起頭來,見醉須君就在自己的眼前,此時正抱著他還有陣陣暖意涌來,不似方才那般渾身是血的在自己的懷中。

    那血他如何都止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醉須君沒了氣息。

    看著眼前正在哄自己的人,他伸手撫上他的面龐,同時眼尾落下一滴清淚,下意識又喚一聲,“君和是你嗎?”

    “恩!弊眄毦蟾乓仓肋@是又夢到自己了,雖然不知是夢到自己了。

    但看他如此心里邊兒是極其難受,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

    低頭靠在他的額間,然后才又道:“我在這兒,別怕,那些都只是夢而已!

    “是夢嗎?”歲云暮應(yīng)著他的話出聲,可他還是有些不敢去相信,怕現(xiàn)在的才是夢。

    他張口就咬上他的頸項,似乎是想要確定眼前的是不是真的醉須君,咬的力道極重,竟是直接咬出血來。

    醉須君知道夢里的事應(yīng)該是驚到他了,沒有推拒而是迎合他抬起頭,就是他這一咬有些疼。

    眉頭輕皺著,手上則一直安撫他。

    直到口中嘗到腥甜,歲云暮才漸漸清醒過來。

    不過他仍是沒有出聲,而是拉開醉須君的衣服,看向他的胸口。

    見那兒并沒有血窟窿也沒有血,只有一個淺淺的牙印,似乎是自己咬的。

    此時他想起睡之前纏綿時,他撐不住咬了醉須君一口,就咬在胸口的位置。

    瞧著這,他終于是緩和過來,知道自己只是做夢了。

    可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竟是比上回夢到的還要厲害。

    他小心靠在他的懷中,然后才道:“君和我想回不塵山了!闭f著抬起頭,眼中清淚未散,

    “好!弊眄毦娝壑星鍦I實在是心疼,伸手將其抹去后,他又道:“等這些事處理完,我就陪你回去,到時就住在不塵山,好嗎?”

    歲云暮沒有作聲,只低下頭靠在他的懷中,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

    閉眼時,仿佛又回到了夢中般,手上都是血,身前人也都是血。

    這讓他根本不敢閉眼,甚至不敢去想。

    可越是不敢想,腦海中卻越是醉須君渾身是血的模樣,甚至他還想到了二師兄,也是那樣渾身是血。

    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抬頭去看醉須君,看著他脖頸上留著的疤痕,啟口又咬了上去。

    到是沒有同方才那般用足了力道,咬了一口后他就又去吻他,然后慌亂地道:“君和你要我好嗎?我想要,君和好不好?”試圖讓這些來麻痹自己。

    因為只有這時候,他才不會去想那些事,不會去想。

    他蜷縮著倚在醉須君的懷中,雙手虛無的攀著他的肩頭,低垂著眸去適應(yīng)。

    足尖雪白,猶如銀雪般,美不勝收。

    屋中清音不斷,同那香爐內(nèi)升起的青煙一同涌入云頂。

    直到初晨升起,清音才散去。

    歲云暮昏沉的睜開眼,里邊兒的疲憊極深。

    注意到醉須君低頭吻來,吻上他的頸項,下意識撇過頭,使得他的吻愈發(fā)深入。

    同時腹部的不適又傳來,惹得他皺起眉。

    “是不是不舒服?”醉須君注意到了這些,同時看出他此時已經(jīng)沒了方才那般的無措,知道這是已經(jīng)緩和過來了。

    收了吻后低下頭,伸手去幫他按揉。

    腹部柔軟,摸起來軟綿綿的,有些愛不釋手。

    不過知道歲云暮不舒服,也不敢太用力,只輕輕安撫。

    注意到歲云暮緊皺的眉頭松開了,知道這是好些了,低頭又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道:“睡會兒?”

    “恩!睔q云暮輕輕應(yīng)了一聲,可卻是并沒有睡,而是伸手去摸他的臉。

    方才那么幾回,他的面上有薄汗溢出,觸碰之下有些暖。

    他在一番輕撫下又看向他的胸口,那兒的牙印這會兒淡了許多,他伸手輕輕撫了撫然后抬起頭,“疼嗎?”

    “恩?”醉須君聽到此話也低下頭,自然也看到了自己胸口的牙印,是歲云暮給咬的。

    只當他是在說上頭的牙印,笑著去咬他落在自己唇邊的手指,將其含入口中咬了一會兒后,才道:“不疼。”

    歲云暮也在他咬了自己手指后抬起頭,見他似乎是在嘗著美食般,一點點啃咬他的手。

    不知怎得,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好似之前也曾和醉須君如此試過。

    也沒去推拒反而是把自己另一只手給湊了上去,想要他咬。

    醉須君瞧著送到嘴邊的手,白皙纖細就像是玉石一般,極其漂亮。

    他伸手就握住他的手腕,而后才吻了上去,沿著他的手腕啃咬。

    歲云暮只覺有些癢,下意識笑了起來,然后道:“別咬了。”說著還想抽走。

    只是都到醉須君口里了,哪里是能被拿走的,按著他就是一番啃咬。

    倒也沒有故意去鬧他,最后又吻上了他的下頜,見喉結(jié)上吻痕鮮紅,沒忍住又去添了一個。

    歲云暮不由得傳來一聲清音,而后才撇過頭去躲他。

    兩人直在上頭鬧了好一會兒,才收了心。

    見歲云暮有些迷糊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噩夢,雖迷糊了可卻也沒有去睡。

    又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他才哄著道:“夢到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嗎?”深怕又會驚到他,話落后他這吻已經(jīng)吻上了他的眼眸,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

    正是如此,歲云暮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了一些,想到夢中的事也沒有那么的不適了。

    他緩緩睜開眼去看他,瞧著他落在眼前的發(fā)絲,伸手撫了上去,然后才道:“我又夢到你死了,都是血,和二師兄一樣!闭f著又撫上他的眼。

    第 99 章

    指尖輕緩, 小心撫著。

    憶起兩次夢中看到的,這雙眼不再看著自己,反而緊緊閉著。

    無論他如何喚, 都沒有醒來。

    如今他只有醉須君了,只有他了。

    低眸又去看他的唇,隨后便仰頭吻了上去, 親昵癡纏下出了聲,“我只有你了,君和你別丟下我好

    嗎?”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別丟下我一個人。

    當初不塵山的所有人都死在忘山關(guān)后, 他便猶如行死走肉,除了為道門殺鬼人外他便沒了任何念想。

    若不是之后在南城遇到了君和,將他當作了最后的寄托,恐怕他也早已死在了這一場斗爭中。

    在君和死后他一度不知自己為何而活,君和是為他而死,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就像當初看著師兄師姐們的尸體一樣。

    也是那樣都是血, 那場雨下了幾天他不塵山的血就染紅了幾天。

    之后為君和報仇就成了他最后撐下去的念頭,而這份念頭又都給了醉須君,他什么都沒了如今只剩下醉須君了。

    醉須君聽著他的這番話只覺好似又看到了那一日在陰陽地時的人, 也是這樣的與自己說別丟下他, 說自己不要他了。

    他怎么舍得不要他, 恨不得將他藏起來誰也看不到只有自己能看到。

    看著他眼中的迷茫,就像是迷途的小孩兒般, 令人心疼。

    知道是夢境引起的, 這幾日來他發(fā)現(xiàn)歲云暮經(jīng)常做噩夢,不是夢到不塵山的事就是夢到自己。

    興許是因為暗傷引起的, 才讓他時不時做噩夢,每回做夢后便再睡不著了。

    與其說是睡不著,不如說是不敢睡,就同現(xiàn)在一樣。

    安撫般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然后才輕輕撫著他的發(fā)絲,道:“不會,等到了時候我們就回仙境去,那時你就開山收徒,我就陪你住在不塵山,好不好?”

    只要歲云暮能高興,他到是不介意一直陪他住在不塵山,若實在不行就將瑤臺仙境搬過去。

    這樣走上兩步就到不塵山,不至于如此的思念。

    “恩!睔q云暮應(yīng)著他的話輕輕點頭,若有朝一日能重回仙境,定是會重啟不塵山。

    師尊若是知道,也會高興吧。

    他這般想著,心情也好了許多。

    醉須君一見也知道這是哄回來了,咬了咬他的唇,又道:“這會兒還早天也沒亮,要不要陪你再睡會兒?”

    歲云暮因方才一番話也沒什么困意,且他有些不敢入夢。

    搖了搖頭后,他道:“不怎么困!闭f話間指尖落在他的下頜處,而后又撫上了他的喉結(jié)。

    那兒還有個牙印,有些淺但也能看清,下意識伸手按了按,只覺柔軟。

    同時耳邊傳來一聲悶哼,下一刻身子也被摟著又往他懷中嵌,頸項邊落下幾個吻。

    大概知道是怎么了,之前他也曾這么按過幾回,知道這位置對醉須君極為厲害。

    不由得笑了笑,可手上動作卻是未散。

    終于是在下一刻,醉須君起身攥住他的手,抱著他就往床榻里頭躺。

    被子順勢滑落,隨同衣裳一塊兒落在地面,清音緩緩而來。

    屋中彌漫著濃郁的甜香,同那安神香融為一體。

    約莫片刻后,歲云暮才有些疲憊的半趴在床榻上,指尖有些蒼白,同醉須君相纏在一塊兒。

    又注意到身上的人靠了過來,他下意識皺起眉,而后才轉(zhuǎn)過頭去。

    見醉須君就在眼前,輕喚出聲,嗓音有些啞可卻是極其好聽,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醉須君聽到了,只當是力道重了,稍稍放柔了些然后才去哄他,“再有一會兒,好不好?”

    “恩!睔q云暮這會兒也沒什么力氣,閉著眼應(yīng)了一聲。

    發(fā)絲微亂,額間布滿汗?jié)n。

    但也在這時,又被抱著坐了起來,那是愈發(fā)的沒力氣了,只能仰頭半靠在他的懷中。

    后頭又是兩回,直熬到了晨起。

    他是累的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同時思緒混亂,昏昏沉沉的就要睡過去。

    以至于被抱著去龍泉時,他都沒什么意識。

    直到周身涌來冰冷的泉水,他才稍稍清醒過來,見龍泉邊大雨傾盆,水面也隨著大雨落下陣陣漣漪。

    他看著眼前漣漪渾噩的又去看醉須君,見他就在自己的身側(cè)才安心了些。

    “再睡會兒,我讓穆云煙過來了,一會兒等讓她看了你的傷,我再走!弊眄毦f著又將他往懷中抱,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撫他的腹部,輕輕揉了揉,后頭則去幫他清理。

    歲云暮也隨著他的動作下意識身子一顫,隨即蜷縮了起來,似乎是不大喜歡這些,還有些抗拒。

    “不清理,一會兒你會不舒服!弊眄毦煊X到了他的抗拒,小心又去哄他。

    這些留著只會讓歲云暮不舒服,一會兒自己就要走,自然不可能讓他自己去清理。

    不過看他太過抗拒,倒也沒有再去動手,哄了好一會兒,直到他不再因為不適而抗拒時才再次去幫他。

    歲云暮下意識又往他的懷中靠,貼著他的頸項緩緩閉上眼。

    但也只片刻,腹部的酸脹不適又涌了上來,這讓他想到了昨日云夢歸的話。

    其實那時他就清楚,那些不適可能是與雙修有關(guān)聯(lián),畢竟每次不適都是在雙修之后。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仍是未想明白,真的是毒嗎?

    他沒有作聲,只皺著眉看著眼前水面。

    醉須君察覺到了他的安靜,一開始以為他是睡著了,可低頭時卻見他一直盯著水面。

    下意識也循著看過去,卻只見水面清澈,并無異樣。

    不知道怎么了,他詢問出聲,“怎么了?”

    “恩?”歲云暮聽到詢問抬起頭,見他疑惑地看著自己,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就是有些累!闭f著又靠在他的頸窩處。

    醉須君見狀眉宇一擰,隱約猜到歲云暮應(yīng)該瞞了自己什么。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清楚若是他想說自然會告訴自己,不想說定然有不想說的理由。

    低頭在他的發(fā)絲間落了一吻,然后抬起他的右手,小心舀了些龍活水為他清洗身上的痕跡。

    等到離開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在到玉清殿前時,就見殿前站著一人,身側(cè)還跟了個小童。

    醉須君認了出來,是穆云煙,緩步走了過去。

    而他的步子,穆云煙聽到了,回過頭去。

    見醉須君過來,懷中還抱著一人,此時已經(jīng)沉沉睡下。

    知道是歲云暮,她稍稍錯開眼沒有再去看,后頭則跟著一塊兒入了殿。

    醉須君先是將歲云暮放在床上,又為他穿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然后去看站在門邊的穆云煙,道:“勞煩你這么早過來!

    “無礙。”穆云煙輕輕搖頭,目光則落在床沿邊,又道:“可是先者昨日回去后又有不適了?”

    昨天歲云暮突然來找她,還問起了之前在鬼道時中的毒。

    不過查了一番,并沒有什么事。

    現(xiàn)在醉須君匆匆喚她過來,也只能是歲云暮回去后又出了事。

    而她的思量醉須君并不知,他此時只聽著她一句昨日回去皺起眉,道:“昨日他去尋過你?”

    好好的,怎么去找穆云煙了,是昨日出去了一會兒,所以手上的傷加重了嗎?

    這般想著,他到也覺得是如此,如今殘留在歲云暮身上的也就暗傷以及右手斷骨重長,應(yīng)該就是手又疼了。

    頓時有些后悔,昨日不該讓歲云暮陪著自己去北地。

    只是這念想也才出,就見穆云煙又作了聲,道:“昨日先者來問我他之前中|毒|的事!

    “你是說那時在鬼道中的毒?”醉須君一聽他說之前中的毒,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先前在宴痕那兒中的毒。

    見穆云煙點頭,眉宇又緊皺起來然后去看歲云暮。

    許是前頭累了,這會兒睡得極沉,面容上布滿疲憊。

    瞧著這,他也是有些疑惑了,好好的怎么又去問|毒了,是什么人與他說了什么嗎?

    不然以歲云暮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突然問起這些,必定是有人提到了,他才會去問。

    他回頭去看穆云煙,道:“他可還說了其他的?”

    “那到?jīng)]有,只詢問了毒是否解了!蹦略茻熞矝]隱瞞,將那時的話一一說了明白,同時也清楚歲云暮回來后并未將這件事告訴醉須君。

    醉須君聽聞沒有作聲,直皺著眉片刻,他道:“那毒如何了?”

    “當時送來的時候到是挺厲害,先者的手會廢確實與毒有關(guān),不過送來時便已經(jīng)將毒解了,并未有殘留,手會廢僅僅是因為外傷內(nèi)傷又加上毒的侵蝕才導(dǎo)致的壞損!蹦略茻煷蟾徘宄囊馑,既然歲云暮突然問起來了,那肯定是有緣由,就怕那毒還有余毒。

    不過毒與暗傷不同,暗傷是長年累月積下來的,會有幾處隱藏,但毒卻是一時的,有余毒歲云暮估摸著早死了。

    所以那毒不可能會殘留,就是歲云暮為何突然問起,卻是不知何原因。

    “我知道了。”醉須君沒有再問下去,應(yīng)了一聲后,又道:“他的手恢復(fù)的如何,你瞧瞧!闭f著伸手抬起歲云暮的右手,然后又將他的衣裳撩起露出里邊兒白皙的手臂來。

    幾個牙印留在上頭,格外清晰。

    穆云煙是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所以也沒覺得有什么,低頭仔細查看。

    待片刻后她才收手,道:“手骨基本已經(jīng)長全了,現(xiàn)在就剩下經(jīng)絡(luò),應(yīng)該要不了兩日就能徹底好了。”說著又去探他的脈。

    來都來了,那就把暗傷也都再瞧瞧。

    正是這一探,她卻是探到了一絲異樣,眉頭一擰看向歲云暮的腹部下丹田處,輕念一聲,“奇怪!

    第 100 章

    “可是暗傷加重了?”醉須君見她突然皺眉, 只當是暗傷又加重了。

    昨日時歲云暮就一直不怎么舒服,想必又是被暗傷所牽連。

    穆云煙沒有作聲,她看著歲云暮的腹部, 隨即伸手按了上去。

    不過并未去觸碰,而是隔著衣料查看。

    正是這一探,她竟是發(fā)現(xiàn)歲云暮的丹田處匯聚了一團靈氣, 將那內(nèi)丹都給遮去了。

    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醉須君見她半天未作聲,反而是一直盯著歲云暮的腹部,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穆云煙也在他的詢問中收手, 然后抬頭去看醉須君, 可眼中的疑惑仍然是極深。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因為她也不曾見過。

    終于是在醉須君的皺眉下,她出了聲,“先者的丹田處有一團靈氣,把先者的內(nèi)丹都給罩住了,按說不該會這樣才是,且看那團靈氣好似已經(jīng)存在許久, 可之前竟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一般,之前根本就沒有這團靈氣。

    這讓她很是不解,只打算再去看看, 是不是看岔了眼, 畢竟是才從龍活水中出來。

    也正是這一探, 她發(fā)現(xiàn)那團靈氣稀薄了許多,好似是被內(nèi)丹給稀釋了。

    莫不是說, 先者已經(jīng)到了突破的瓶頸?

    她又去看醉須君, 道:“被內(nèi)丹稀釋了,先者如今的境界已到了后仙境, 莫不是即將突破先天境?”

    “稀釋了?”醉須君說道也去探他的下丹田處,之后又去探他的上丹田處,隱約能夠探到他的元嬰。

    確實與穆云煙所說的那般有一團靈氣包裹,而內(nèi)丹正在稀釋這一團靈氣。

    歲云暮的實力之前一直停留在后仙境后期,只差一步入先天境,但一直都沒有契機。

    修仙講究的就是悟性與契機,歲云暮有悟性,差的是契機,而現(xiàn)在確實是有了入先天境的預(yù)兆,但怎么這么突然。

    猛地,他突然想到萬花谷送來的雪參,以及龍活水。

    兩者皆是圣品,尤其是龍活水。

    這幾日來幾乎就沒斷過雪參和龍活水,估摸著就是這兩者成了歲云暮踏入先天境的契機。

    他又將被子蓋回到歲云暮的身上,同時還將他的手給放了回去,這才去看穆云煙,道:“今日多謝你了!

    “不用!蹦略茻煋u了搖頭,接著才去收拾東西,離開。

    屋中又靜了下來,只余下兩人。

    醉須君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見他還睡得沉,也沒吵他而是出門去。

    瑤臺仙境內(nèi)氣候宜人,千里桃林,有宮樓落于山林間,幾名小童走在小道上,說說笑笑。

    望眼看去,皆是一片桃木,桃花紛飛,猶如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花瓣飛舞,落入窗內(nèi)。

    歲云暮醒來時已是午后,許是昨夜真的累了,他這一覺睡醒時渾身還有些乏,尤其是他又做了夢。

    這回到是沒夢到醉須君,而是夢到了不塵山,夢到他跟著幾位師兄下山采買食材的時候,夢到師兄們給自己買包子。

    就像是才發(fā)生過不久般,讓他的思緒有些混亂,以至于醒來時未能看到幾位師兄,竟是有些失落。

    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一直夢到不塵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來得找個時間回不塵山。

    起身時頭有些疼,下意識伸手揉了揉。

    又注意到身側(cè)空蕩蕩,知道醉須君肯定是去了北地,也沒多想而是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去。

    正在這時,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道身影。

    歲云暮在聽到聲音時抬起頭,見醉須君入門微微一愣,道:“怎么回來了?”話落又見他端著什么去了桌邊。

    他也隨之下床,走了過去。

    待行至桌邊他就停下,見桌上的是藥,知道是自己的。

    所以,這是給自己去煎藥了?

    醉須君此時已經(jīng)回過身,見他站在自己身側(cè),想是才睡醒,眼底還留有一絲倦意,衣裳也是隨意穿戴。

    就是在看到他腳下未著鞋襪時皺起眉,隨即抱著他坐在桌邊,同時握住他的雙足。

    有些涼,他抬頭又去看他,見他還有些迷糊,笑著出聲,“留下來陪你兩日!闭f著才去端藥給他。

    “北地那兒不用去了?”歲云暮不知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要陪自己,北地的事難道就不去理會了嗎?

    他不解地看著醉須君,又見藥遞來伸手接過喝了幾口,有些苦。

    眉頭緊擰,然后將藥都給喝完了,口中苦澀難耐。

    但隨即便有一顆糖喂了進來,這才散去了那令人不適的苦味。

    “北地那兒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別擔(dān)心。”前頭離開就是為了去安排北地的事,如今已由幾位長老守著。

    接過藥碗擺在桌上,醉須君才去看歲云暮,見他乖順地坐在自己懷中吃糖,只覺得心里邊兒也都是甜的。

    以前他連碰都不敢碰歲云暮,就怕惹他嫌。

    甚至于,歲云暮于他總是帶著疏離,可現(xiàn)在他卻能將人抱在懷中,甚至還能將他的所有都占為己有。

    那是他原本不敢想的,不由得笑了起來,目光也隨之落在他的腹部,伸手撫了上去。

    歲云暮也瞧見了他的笑,只覺這人奇奇怪怪的,這是又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手撫上來,還帶著一陣暖意,令人很是舒適。

    許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么幫自己安撫,所以他并未推拒,而是迎合著往他懷中靠,然后才道:“是遇上什么事了,這么高興?”

    “也沒什么!弊眄毦吭谒亩线,笑著咬了咬他的耳垂,手上撫摸著又往上頭移了些,正巧就按在他的下丹田處。

    能夠清晰的探到他的內(nèi)丹,那是仙者的根本,那團靈氣如今又稀薄了許多。

    看來入先天境,應(yīng)該只差一步了。

    他抬起頭,見歲云暮疑惑地看著自己,笑著去吻他。

    “怎么了?”歲云暮被他的舉動給鬧得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這么個癡纏下他伸手就給推開,又道:“你不累我還累,別鬧!闭f著就要回床上去。

    昨日一夜未眠,白日里雖然睡了,但因為夢到不塵山的事,現(xiàn)在還有些乏。

    也不怎么想去搭理這人,打算自己回去。

    不過這人抱得緊,最后也沒能回去,無奈地又去看他。

    醉須君見狀也知道再鬧下去得惱了,笑著就靠在他的肩頭,手則輕輕地撫著他的腹部,然后才道:“早晨發(fā)現(xiàn)你有了即將踏入先天境的征兆,微云你沒有察覺到嗎?”

    話落他又低下頭,看著歲云暮的衣裳隨即就給掀開,便見歲云暮的身形映入眼簾,他的手則搭在他的腹部。

    先天境后便是真仙境,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入先天境,更別提真仙境了。

    而如今歲云暮已經(jīng)能入先天,那真仙也就不遠了。

    “先天境嗎?”歲云暮聽著輕念一聲,只是神色卻是半分未變,不見任何喜色反而是多了幾分憂色。

    醉須君見了貼在他的面龐邊廝磨,而后才道:“不高興嗎?”

    “沒有!睔q云暮搖了搖頭,抬眸去看他,這回眼中到是帶上了笑。

    只是那笑卻有些淺,然后他又道:“先天境后,我能活多久?”

    “恩?”醉須君聽著他的話微微一愣,不知他怎么好好的問起這來。

    但也只片刻他便知道為何了,定是又想到了不塵山的事。

    憶起這幾日來歲云暮常常夢到不塵山,他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唇,然后道:“可

    是又夢到不塵山了,不然我陪你去住兩日?”

    “沒事!睔q云暮說道著搖了搖頭,傾身靠在他的懷中,緩緩閉上眼。

    醉須君見狀也沒再出聲,摟著他安撫了片刻,然后才起身將人又抱回床榻上去。

    才從外頭回來,他身上還帶了涼意。

    所以在將人放回床上后他沒有一塊兒上去,而是脫了衣裳才躺上去。

    歲云暮也在他過來時伸手攬上他的頸項,依偎著靠在他的頸窩處,輕聲喚他。

    淺淺的一聲君和,里邊兒還帶著一絲倦意。

    知道這是累了,小心抱著他,低眸時詢問出聲,“要不要再睡會兒,等用晚膳了我再喚你?”

    歲云暮搖了搖頭,抬眸去看他,瞧見了他脖子上的傷疤。

    下意識伸手撫了上去,動作輕柔,然后才又去看他,“真的不疼了嗎?”

    那疤就在他的指尖下,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腦海中也都是醉須君自縊在他眼前的一幕,那血染紅了他的衣裳,如此厲害現(xiàn)在只留下了一道疤痕。

    “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會疼。”醉須君清楚這始終是個結(jié),也沒想著讓他立馬忘記,而是順從著他回話。

    同時又將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輕輕落了個吻后,他才又道:“你若不想睡,我們出去走走?”

    知道他這會兒應(yīng)該是不想睡,說來也才起,即使是乏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

    歲云暮聽聞?chuàng)u了搖頭,不知怎得竟是只想與醉須君待在一塊兒,仿佛眼前人隨時都會離開一般,就像之前的那些夢一樣。

    他又伸手撫上他的面龐,目光也隨之移了過去,見他的發(fā)冠同發(fā)絲纏繞在一塊兒,銀綢發(fā)帶散落于肩頭,還有幾縷落在他的面龐邊。

    下意識他伸手去解了他的發(fā)冠,看著他的發(fā)絲全數(shù)散落,就如同云海瀑布般,落在他的身側(cè)。

    青絲纏上他的指尖,格外的親昵。

    看著這一幕,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胡鬧。”醉須君見他笑得高興,雖被這么解了發(fā)有些不適,但看他這般高興也就沒舍得說其他的。

    如此,他又試探著問起了昨日的事,道:“昨日回來時,可是去了別處?”邊說邊輕撫著他的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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