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西宮涼夏給太宰治打電話,五條悟感覺有些不妙。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很明顯的西宮涼夏對剛才約定的事情胸有成竹。
五條悟舉起手,在吸引了屋內兩人的注意力后,腔調懶散的開口:“我要添加附屬條件。”
“不可以。”西宮涼夏瞬間駁回。
夜蛾正道皺了皺眉,也說了一句:“你安靜一會兒。”
五條悟:“……”
耍賴不成的五條悟想要撒潑,西宮涼夏早就知道他的狗脾氣,在他撒潑之前涼涼的對他說了一句:“敢附加條件的話就打折你的腿。”
“我的腿已經折了。”某人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說的是第另一條腿。”由于老師在,西宮涼夏說的委婉了一些。
五條悟:“……”
見五條悟安靜下來,夜娥正道尷尬的不自覺的動了一下雙腿,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風景,完全不想攙和到這兩個人的對話中。
太宰治來的很快,只是半個小時他就推開的病房的門,面色爽朗的對著屋內的眾人打了個招呼。
收起玩到一半的游戲,西宮涼夏看向太宰治:“你來的好快啊。”
太宰治走到西宮涼夏面前,對她眨了一下眼睛:“涼夏,不可以說男人快啦。”
西宮涼夏:“……”
不等西宮涼夏說話,太宰治的視線已經落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五條悟身上,鳶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他笑道:“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狼狽呢,前男友君。”
五條悟:“……”
這是五條悟第三次見到太宰治,第一次是在西宮涼夏的手機相冊里,照片上太宰治、西宮涼夏還有一個叫中原中也的男人,三個人一起拍的合照,據西宮涼夏說這兩個人是她在港口黑手黨時最好的朋友。
第二次見面就是兩天前的那天晚上,這個叫太宰治的家伙將涼夏送到家門口,然后兩句話就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因為西宮涼夏想要留在橫濱安家而有些亂了方寸。
第三次見面就是現在。
無可否認的,西宮涼夏很信任太宰治,但五條悟還是想不明白她叫太宰治來干什么,只要無下限一直開著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人能夠觸碰到他。
這是他對于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看著這個長相俊秀身穿駝色風衣的青年,夜娥正道也有些疑惑,他心中漸漸的涌現出一個猜測,但很快就被他推翻了。
這個叫太宰治的青年雖然看著是練習過體術,屬于有些攻擊力的人,但他絕對打不過五條悟。
西宮涼夏對太宰治說道:“拜托你了,碰一下他。”
“雖然我對觸碰男人沒興趣,但既然是涼夏拜托的那就沒辦法了。”太宰治有些不情愿的答應了下來,與說出的話相反的是他的表情看起來甚至是有些躍躍欲試的。
猛地五條悟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病房內的氣氛陡然有些微妙起來,在太宰治走到病床前的時候猛地轉變為了危險,他將一直插在駝色衣兜中手腕處纏著繃帶的手掏了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五條悟。
為了看穿太宰治,五條悟甚至摘下了墨鏡用【六眼】觀察他。
但不同尋常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六眼只給了他太宰治身體素質的基本信息,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他感受不到絲毫的咒術波動,甚至連他有沒有異能力都無法確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太宰治絕對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按照涼夏的舉動說不定太宰治的能力可以克制他。
“確定要把手伸過來嗎,我可是會殺了你的哦。”五條悟如此說道,空氣中焦灼的咒術波動也的確不是在開玩笑。
太宰治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一樣,將手伸向五條悟,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你能夠幫我從這個世界上解脫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說話的功夫間太宰治的指尖觸碰到了五條悟的肩膀,接下來更是整個手掌都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五條悟看向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神色晦暗不明,就連夜蛾正道都驚訝了一瞬。
“悟……”
“我開著無下限。”打斷夜蛾正道即將問出口的問題,五條悟的面色完全嚴肅了下來,軟白的細碎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最終五條悟坐起身嘗試著發動了一下術式,感受著一絲咒力也沒有的身體他勾起了唇角,問道:“怎么做到的?”
他似乎能夠“封印”他的咒力。
這是在以前絕無僅有的事情。
太宰治并不打算解釋:“很簡單,只要碰到你就能夠做到。”
在五條悟還打算問什么的時候,西宮涼夏走到他身邊說道:“有人碰到了你,是我贏了。”
五條悟:“……”
感受著來自太宰治的針對,以及對方嘴角勾起的挑釁微笑,五條悟沉下了臉。
【情敵】這兩個大字砸在他的腦殼上,將他的理智差點都給砸沒了。
“是贏了嗎?”佯裝面色懵懂的看向西宮涼夏,太宰治收回手如此問道。
“嗯。”西宮涼夏點頭,將她和五條悟的約定跟太宰治說了一遍。
看著這兩個人在他面前有說有笑(正常交談)的樣子,五條悟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勾引涼夏。
好想用【蒼】轟了那家伙!
戴上墨鏡,五條悟面色陰沉的從病床上下來,在鏡片后冰藍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太宰治,令人膽寒的仿佛是來自深淵的陰翳氣息充斥滿了整間屋子。
濃厚到令人感到恐懼的壓迫感,針對著太宰治。
西宮涼夏見狀皺了皺眉,擋到太宰治的身前不滿的說道:“你在對我的朋友做什么,你什么時候也是個輸不起的人了?”
見西宮涼夏護著太宰治,五條悟心中的火氣更大,差一點就要化身為噴火龍,然后肆意妄為的將周圍令他感到不快的一切焚為灰燼。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雙手按在西宮涼夏的肩膀上將她移開,雖然他比五條悟低了大約十厘米的樣子,但卻全然沒有被他的散發的壓迫感給嚇倒。
反而用一種戲謔的語調詢問:“五條先生的臉色不太好看呢,是吃多了醫院的清淡伙食,連面上都染上了菜色么。”
“這么想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好心的讓你在醫院里感受幾天。”
“我如果住院的話,涼夏可是會自責的。”
“少把自己跟她說的那么熟,你的行為讓我無論吃多少甜點都壓不下心中的惡心感。”
“欸~相比于某個只會孕吐的前男友,我和涼夏的關系可是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啊。”
五條悟:“???”
五條悟:“!!!”
他轉向西宮涼夏,問:“什么叫可以同穿一條褲子。”
五條悟顯然已經是氣憤到了極點,本應是疑問的話被他腔調森冷的陳述出來。
西宮涼夏覺得面前的兩個人十分的幼稚,但還是解釋道:“就是形容關系鐵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好友。”
五條悟:“……”
涼夏跟他都沒有穿過一條褲子,現在竟然跟這個“野男人”穿一條褲子?!
憤怒之余五條悟竟然還在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一絲委屈,可卻完全沒辦法發泄出來,就連他想要和涼夏鬧脾氣也都已經沒有資格了。
明明涼夏是最喜歡他的。
最在意他的。
最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的。
現在卻……嘖,都怪那群老頭子們!要是沒有他們的暗箱操作事情根本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越想越感覺壓抑不住內心的暴虐,在西宮涼夏疑惑的眼神下,五條悟抬起打著石膏的那條腿,在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一腳踢翻了他剛剛躺著的病床。
病床被踢翻的四腳朝天,床板下壓著白色的被褥,連帶著床頭柜也受到了波及,水果、水杯還有各種口味的大福滾了一地,玻璃碎片混著摔壞的甜點看起來凌亂極了。
對于五條悟的突然生氣行為,西宮涼夏皺了皺眉,有些不爽的問道:“你發什么瘋?”
剛才也沒人得罪他吧。
由于剛才的這一踢固定在腿上的石膏已經裂開了裂紋,五條悟只是稍微的動了動石膏就已經是搖搖欲墜了,他回過頭看向西宮涼夏,音調委屈的撒嬌道:“好疼啊,涼夏。”
西宮涼夏:“……”
西宮涼夏:“疼你還踢床板。”
看著五條悟依舊委屈巴巴的表情,西宮涼夏并沒有安慰他的意思,畢竟都已經分手了,所以她只是語氣平淡的提醒他:“自己用反轉術式治好。”
五條悟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臉色轉為苦悶:“可反轉術式并不能消除留在腦海中的疼痛感。”
最強也怕疼嗎?
可最強也是人,又怎么會不怕疼。
就算是情侶關系走到了盡頭,她和五條悟還有同學之誼,還有同事之誼。
可同時擁有這些情誼的兩人談戀愛后一切都會變,分手后這些情感也會產生改變。
不知道以后她會不會和五條悟做朋友,但現在她真的做不到毫無芥蒂的把他當做朋友相處。
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傷痛。
對,她現在需要時間,一個沒有五條悟的時間。
西宮涼夏忍不住后退一步,她抿了抿唇不去看五條悟倏然僵硬下來的面孔,直接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