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西宮涼夏看著面前高專時的好友,感覺他像是被什么惡靈附身了。
他是怎么能夠一臉淡然,甚至語氣有些嚴肅的問出這個問題的。
簡直是讓她懷疑人生。
而且【生理期】這三個字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搞不好會挨揍的。
夏油杰的確挨揍了。
由于身高不夠,西宮涼夏“蹭蹭蹭”的上了三個臺階,以一種俯視他的姿勢給他頭上來了一手刀。
給完手刀后她叉腰問道:“你這是問的什么''社死''問題啊!”
夏油杰笑了笑,狹長的狐貍眼瞇成一條縫:“很正常的問題,你可以理解為好友之間的關心。”
西宮涼夏:“……”
還想再給他一手刀。
可夏油杰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看著好友堅持的樣子,西宮涼夏最終敗下陣來,她放軟了態度:“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按照她對夏油杰的了解,這家伙雖然會有些黑化的心理,但絕對不會猛然變成一個變態,還問出這種變態的問題。
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懷疑你很有可能懷孕了。”
“你開什么國際玩笑?!”
懷孕?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看著夏油杰一半藏在陰影中的面龐,西宮涼夏面色一怔,終于反應過來了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一切來源于她在車上說出的那句【反胃】的話,之后大概伊地知先生就腦補了她的【懷孕事件】吧。
畢竟伊地知先生知道她和五條悟生活在一起的情況。
至于夏油杰怎么知道的,她想應該就是從伊地知潔高的語言動作中觀察出來的。
夏油杰一直有著普通人望塵莫及的觀察力,這種觀察力在五條悟不用六眼的情況下都要甘拜下風,從伊地知潔高的語言動作甚至是眼神中看出他想要表達什么,這對于夏油杰來講并不難,甚至很輕松。
所以夏油杰才會問她生理期這種事情。
捋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西宮涼夏感覺有些無語。
周邊人腦補的能力也太強了。
“我沒有懷孕。”西宮涼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要是她懷孕了還分手了,那她踏馬的就不要出去見人了!
況且就五條悟那混蛋不想結婚的態度而言,懷孕了孩子跟誰姓?難道她要做一個單親媽媽嗎?
才不要呢!
那樣的話孩子就太受苦了。
看著站在臺階上高他一頭的西宮涼夏逐漸咬牙切齒,下一秒就會爆粗口的樣子,夏油杰有些疑惑。
“你……”
“總之,我沒懷孕。”夏油杰剛蹦出來一個字就被堵了回去,西宮涼夏怕他還問,煩躁的撓了撓臉頰有些不耐煩的對他說:“別問為什么,問就是他不行!”
夏油杰:“……”
夏油杰無奈道:“別說這種話啊。”
他至今還記得和五條悟一起逛超市的時候,那家伙在收銀臺前把各種款式的小雨傘都買了一盒,還特意多拿了幾盒超薄款的,這種表現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行吧。
“你確定嗎?有時候女性對于這方面的事情還是挺遲鈍的。”最終夏油杰還是向對方確認了一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再加上涼夏和悟分手的事,要是她現在只是憑一時惱怒就否認,夏油杰怕她以后會后悔。
“確定,”西宮涼夏感覺這已經是一件讓她“社死”的事情了,她煩躁的繞了繞胸前垂落的柔順黑發,“我們保護措施做的很好不會懷孕的,而且我生理期三天前才結束啊。”
這是西宮涼夏頭一次想要找個地洞鉆進去,她不喜歡跟除五條悟以外的人說房事,就算是對好姐妹硝子的八卦都三緘其口的糊弄過去。
現在……呵呵,她破戒了。
“咳。”在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過后,夏油杰伸手握拳抵在嘴邊咳了一聲,然后將自己的整張臉都移進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地帶。
他這一次借著任務見西宮涼夏是想要幫五條悟說幾句好話的,但伊地知潔高的猜測打亂了他的計劃,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他也沒什么心思再幫五條悟說好話了。
“走吧,如果猜的沒錯,那只特級咒靈就在教學樓的最頂層。”這樣說著夏油杰先一步越過西宮涼夏,踩著臺階向最頂層走去。
西宮涼夏跟上。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最頂層的教學樓也最破敗,剛爬上最后一階臺階西宮涼夏一抬頭就能看見天空中的明月,與將明月隔絕在外的那一層透明的屏障。
教學樓最頂層的樓頂天花板已經被破壞的搖搖欲墜了。
夏油杰放出來幾只咒靈,其中有一只西宮涼夏見過,那只特級咒靈曾經一拳轟滅了另一只特級咒靈,說是特級中的特級也不為過。
“準備活捉嗎?”西宮涼夏問。
“嗯,畢竟是很稀少的特級。”夏油杰點頭,他走在西宮涼夏身前一步,半個身子將她遮擋在后面,看樣子是將她納入了保護范圍內。
和夏油杰在一起做任務很輕松,這一點從高專開始時就是這樣,因為夏油杰很強,強到就算不放出咒靈也能夠僅憑咒術消滅特級咒靈。
西宮涼夏要做的就是在咒靈變成咒核后,用自己的異能力清除一部分的怨念與惡意。
有時候她甚至是想,就算是只有一點惡意被清除掉也是值得的,夏油杰在吃下去時大概也能夠好受一點吧。
特級咒靈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夏油杰的咒靈揍趴在地,之后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被黑暗包圍,強大的咒力涌向那個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咒靈,只是片刻的時間夏油杰的手中便出現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圓形咒靈球。
這是咒靈凝結出來的惡,也是咒靈凝結出來的不甘與怨念。
就是每天都要吞下這些東西,夏油杰的內心才會漸漸變得有些黑化甚至是偏激的吧,不,更多的還是他對于非咒術師的失望。
西宮涼夏伸手觸碰了一下浮在夏油杰掌心的黑乎乎的小球,就像是被凈化了一樣,球體變成了白色。
“還真是和我心意的能力。”這樣說著夏油杰將咒靈球吞了下去。
看見他在吞下咒靈球后輕微皺了皺眉的樣子。西宮涼夏從兜里掏出一塊奶糖扔了過去,這是她在高專就留有的習慣。
那時候五條悟喜歡吃甜的,在一次發現她兜里有糖后就經常去掏她的兜,再加上夏油杰也曾對她說過咒靈球的味道惡心的讓他想吐,于是每次出門在兜里踹幾塊糖也就成了她的習慣。
夏油杰伸手接過,動作還是像是在高專時那樣的熟稔。
剝開糖紙,他將乳白色的奶糖扔進了口中,帶著奶香味的甜意瞬間蓋住了口中令他作嘔的味道。
祓除咒靈后兩人并沒有急著離去,夏油杰靠在破損的玻璃窗邊,窗框上殘存的玻璃殘塊像是銳利的隨時都能割破他扶在上面的手臂。
西宮涼夏走過去,看著他皺了皺眉,隨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油杰整個人怔了一下,隨后笑瞇瞇的看向西宮涼夏:“多謝,我好了很多。”
他拿出一根煙夾在指尖,另一只手并沒有摸出打火機將其點燃的意思,似乎只是覺得手里該拿著一點東西,所以他指尖夾了一根煙。
西宮涼夏的心思敏銳,她總是能夠第一個發現他的不對勁之處,然后付出行動清除掉他內心的黑暗與迷茫,清除掉那些能將他拉入地獄的東西。
大概也多虧了她的異能力,他至今還沒有對那群猴子們失望。
還記得第一次西宮涼夏對他使用異能力的時候。
那天晚上的天很黑,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心中滔天的惡意與失望止不住的迸發而來,甚至逐漸淹沒了他內心的理智。
之后,只是瞬間一切就都消失了。
仿佛剛才的惡與暗只是他的臆想。
后知后覺的看見搭在他胳膊上的白皙的手背,之后就望進了一片琥珀色的海洋中。
在他的視線下西宮涼夏十分冷靜的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之后的一切就簡單多了,村民們受到了懲罰甚至那幾個領頭的還進了牢獄。
“你看,有什么是比看著他們悔不當初還要更令人痛快的事情呢。”西宮涼夏這樣對他說著,“事情沒有到非要到殺人的地步,有時候我們要合理的運用法律,當然,運用自己的特殊職權也是可以的。他們敢犯錯的話,我們就用些手段讓他們再也不敢犯錯。”
“只不過是一群猴子,全部殺掉就好了。”
“猴子是不會滅絕的,他們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
……
“吶,杰,你為什么喜歡煙草?”西宮涼夏問他。
杰喜歡煙草,硝子也喜歡煙草。
“談不上喜歡,但煩躁的時候來上一根會好上很多。”
夏油杰這樣回答,并把手指夾著的煙遞了過去。
要是讓悟知道他給涼夏遞煙的話,那下場太過于美妙簡直是不敢想象。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遞了。
西宮涼夏并沒有接,只是說了一句:“無趣。”
夏油杰聳了聳肩將煙收回,說:“要是真氣不過,我去幫你打他一頓揪著他給你道歉怎么樣?”
“不怎么樣。”西宮涼夏對此無感。
“那狠狠的揍他一頓,不允許他用反轉術式讓他在醫院住幾天?”
“啊……那你還是給我一根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