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讓各位久等了,主角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數道目光朝我掃射過來。
目光中有厭惡的,有戲謔的,也有不屑一顧的,但在看到我的衣服時,不約而同的變成了同一個字——
嘔。
唯二兩個沒在看我的人,一個銀色長發男,坐在集裝箱上抽煙,另一個黑色長發男,倚在墻角抽煙。
“我要吐了。”第一個發表評價的是基安蒂,她成了琴酒的嘴替,“津島,你不覺得這樣很惡心嗎?”
我聽完后拉直衣服,讓胸前的字更加醒目。
這是一件普通的純白t恤,讓它變得惡心的秘訣在于,我用蘇格蘭的畫筆,在上面寫了【琴酒心腹】幾個大字。
“琴酒大人,我要告發基安蒂無禮,”我立刻向當事人告狀,“她說你的名字惡心。”
基安蒂見我顛倒是非黑白,額頭青筋暴起:“我說惡心的不是他的名字。”
組織里不少人明里暗里巴結琴酒,基安蒂卻對這種行為十分不屑,她從不討好任何人。
旁邊她的搭檔科恩冷靜地提醒道:“基安蒂,不要和她說話。”
……這個天真的家伙,以為無視我就能躲過一劫嗎?
“科恩,剛才是基安蒂先招惹橘的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向來喜歡看我倒霉的波本,居然站出來替我說話了,看來蘇格蘭的到來,終究是提高了他的雄競力。
基安蒂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感受,討好上司居然用這么愚蠢的方式。”
正在這時,我右側方的伏特加突然叫了起來:“大患!大哥,她衣服后面還有字,寫的是大患。”
表面是【琴酒心腹】,背后是【大患】。
連起來就是【琴酒心腹大患】。
基安蒂:“……”
“嗤。”角落里抽煙的黑麥威士忌笑了一聲,“不愧是津島。”
他掐了煙,朝我投來視線,“很有聲東擊西的本事。”
這個男人的眼睛自帶眼線,天生凌厲,有種過分的輕忽感,和琴酒很像。
他朝基安蒂和科恩的方向一抬下巴,“你們的身后——”
被點到的兩人頓時臉色一僵,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從剛才起就一直沒出現的蘇格蘭,在兩名狙擊手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
并且,他的手摸到了科恩的槍。
“是□□p啊,據說這種型號很幸運。”蘇格蘭饒有興致地說,“下次和萊伊分勝負時,我一定要試試。”
他沒有直說,但我聽出了他話語里的傲氣。他沒把基安蒂和科恩當成對手,他要超越的只有組織里排名第一的黑麥威士忌。
即使用會做料理和畫畫來偽裝表象的溫柔,骨子里的一些鋒芒也是藏不住的。
……到底是個狙擊手。
一種極有耐心,極其擅長偽裝,出手卻能叫人連遺言都沒時間留下的危險生物。
“不如你們幾個就在這次的任務里分出勝負吧。”我看熱鬧不嫌事大,攛掇道,“到底誰是第一。”
沒有誰不會對第一的榮譽動心,包括基安蒂和科恩。
“津島,聽說你的直覺很準,”黑麥威士忌把問題又拋給了我,“那你認為誰是第一?”
威士忌果然都不是善茬,這下子無論我如何回答,都會得罪另外幾個人。
“幸運女神總是會眷顧最有天賦的人。”我將食指豎在唇邊,說出了苦艾酒常常掛在嘴邊的名言,“asecretmakesawomanwoman~”
還真有憨憨上當,首當其沖是伏特加:“原來是苦艾酒假扮的,不過還挺像津島的。”
這一看就被苦艾酒的變裝騙過很多次,吃過沒有眼力見的虧。
“我還沒有無聊到去假扮她。”苦艾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手里拎著一個小型的保險箱。
人到齊了,琴酒也終于從集裝箱上起身。
“東西拿到了?”
“嗯,和你猜想的一樣,不過路上我沒辦法開快,所以遲到了。”
苦艾酒將保險箱放在地上,瞟了我一眼,“心腹,過來為你的上司工作吧。”
身為橫濱開鎖王的妹妹兼傳人,開鎖同樣也是我的強項。
保險箱很小,樣子很普通,僅有一把鎖。
伏特加看多了我拆解精密儀器,對這種非密碼鎖有些輕視:“直接開槍也能打壞吧。”
“你可以試試。”這是我的聲音。
“絕對不行。”這是苦艾酒的聲音。
她繼續說:“箱子已經掃描過了,里面放置了硫酸瓶、炸.藥以及不明的試劑,如果強行打開,啟動自毀系統,按照這里面的炸.藥威力計算,估計——”
她環顧四周,輕描淡寫道,“會將這里夷為平地。”
伏特加臉色微變,展現出了很狗的求生欲:“那讓津島一個人留在這里開唄。”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基安蒂和科恩明顯也有跑路的趨勢,畢竟他們完全不想將生死命運交到我的手上。
“家人們,你們最好不要讓我傷心。”我將苦艾酒給我的別針彎成直線狀,慢條斯理地說,“否則我傷心到手抖,大家就得共赴天堂了。”
“你有什么自信能上天堂?”基安蒂真是抓錯重點都要嘲諷我。
于是我捶了一下箱子:“累了,要不毀滅吧?”
——沒炸。
但是說不定很快再捶就會炸。
基安蒂不爽地別開臉,沒再吭聲。
“津島。”琴酒漠然地開口,“別做多余的事。”
“其實我也沒心情做。”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向boss求婚被拒絕了。”
整個倉庫一瞬間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包括琴酒和黑麥威士忌,都怔了不止一秒。
伏特加嘴角叼著的煙也掉了。
“說錯了,”我放下別針,轉過身來,“是我向boss申請和蘇格蘭結婚被拒絕了。”
片刻后,苦艾酒挑眉:“所以你不要波本了?”
明知故問。
我和波本之間的關系她明明再清楚不過了。
倒是基安蒂那種性格耿直的,真以為我和波本在玩玩,鄙夷道:“果然是塑料情侶。”
科恩則是向波本投去了同情的表情,他是組織里難得一見的純情狙擊手,包里還有小兔子的棒棒糖和掛件。
身為大三角里的兩位男主角波本和蘇格蘭,則是假模假樣的暗潮洶涌,開始演上了。
“這些都沒有意義。”我撿起伏特加掉在地上的的香煙,好心地塞回了他的嘴里。
功德+1
“boss不同意。”
“燙燙燙,笨蛋——”伏特加的下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原來是我把香煙塞反了。
功德-1,功過相抵了。
“蠢貨。”琴酒冷冷地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伏特加。
罵我需要付出代價。
“boss之所以不同意,”我拆開另一根別針,拉直后繞在原來的針上繼續開鎖,“是因為他有意把琴酒安排給我。”
琴酒:“……”
其他人:“……”
由于我在開鎖,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就算是琴酒也不能在此時隨便揍我。
“工作。”——琴酒果然很能忍。
這個男人強悍到變態。
“慢工出細活。”我磨磨蹭蹭地說,“稍微耐心點,不然我容易手抖。”
“可惜琴酒不是威士忌。”見我沒有進度,苦艾酒從煙盒里抽出香煙點上,“而你只對威士忌感興趣。”
“波本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頓了頓,她在煙霧繚繞中微笑,“以及那位日本本土出產的威士忌——”
苦艾酒說的是白州。
我們前往津輕的路上,一路都有她尾隨。白州沒有味覺,但嗅覺異于常人,他自稱他的嗅覺可以穿過表象的香水和煙味,嗅出人類本身的氣味,所以能分辨各種偽裝……
咔嚓一聲,鎖開了。
別針斷了一根,尖端磨得很亮,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閃現出歷經殘忍的光澤。
苦艾酒話音一轉,慢悠悠地說:“好了,琴酒,你該下達朗姆的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