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愿望嗎？”
“想要實現的愿望。”
少年繼續著，卻是三人完全不熟悉的模樣。
“讓我來幫你實現吧。”
人總是有很多很多愿望，就算是漩渦鳴人也不例外。
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小孩想要成為人見人愛的小孩，想要見到自己的父母，想要不再作為怪物存在于村子里。
等佐助走了，小孩的愿望又增加了。
想要把佐助帶回來--這是他最重要的伙伴，最重要的摯友，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就不是能夠用尋常人間的價值標準來衡量。
“鳴人...”
漩渦鳴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想要沖上去的動作也沒了一開始的強烈。
“我...愿望什么的，我自己來實現！”
明明知道，有些愿望單單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絕對實現不了的。
就算竭盡全力，就算是...
“我不需要你這種人，你這種人來實現我的愿望！”
金色耀眼奪目，幾乎要灼燒寧次的雙眼，面對漩渦鳴人，他反常的少了先前日日折磨自己的朦朧感。
他好像，真的站在這片土地上，在呼吸。
寧次分不清這樣的感覺來自漩渦鳴人，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他自認為并非殘忍嗜殺之人，即便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戰之時，也能像個傳統價值觀中的好孩子那般懷有悲憫之心。
但現在，好孩子的部分似乎不翼而飛了。
隨之飛走的，還有那日夜牽掛的枷鎖和約束。
他自由了嗎？他不再是籠中之鳥了嗎？
寧次笑著對自己搖頭，卻也笑著否定漩渦鳴人。
“是嗎？”
那笑容逐漸擴大，透著些顯而易見的陰森冷意，越發脫離了小黑記憶中的日向寧次。
“媽媽...”
明明這才是自己想要的，那現在的恐懼和害怕又算什什么呢？
小黑無法繼續發出聲音，只一味的剝離，可等待他只有失敗。在能沐浴在清晨陽光溫暖之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
不再是過客，不再是觀眾，而是切切實實的，屬于這囚籠中的一部分。
“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火影也好，原望也罷，就連宇智波佐助，你也抓不住。”
少年白皙纖細的手腕看起來一折就斷。這不是漩渦鳴人熟悉的--忍者的身體總是強壯有力的，就算是作為女生的春野櫻，都能稱得上一句剛柔并濟。
可眼前的是什么。
骨頭一節拼接著另一節，腕骨上只覆蓋作一層薄薄的表皮，不管是皮膚還是指尖，都泛著不健康的蒼白色。手背上還可看見密密麻麻的針孔和無法消退的青紫色，像是異世界的魔獸唐突的闖入了漩渦鳴人的世界。
只有骨架看起來像是男性。
甚至比自己還年長一歲的男性。
他忽地不知道該如何動作了，只能夠呆呆的站在原地，感受著那只手越靠越近。
漩渦鳴人，在此刻，會死嗎？
怎么可能？難道漩渦鳴人會被日向寧次殺死嗎？
只是碰一下？怎么看殺死人的都該是邊上那個光看起來就很強的黑色家伙吧！
毛孔在收縮，冷汗一陣又一陣攀上漩渦鳴人的后背，死亡的恐懼，此時正如同午夜幽靈，揮之不去，虎視眈眈。
“奇跡...”
“販賣奇跡的云游商人。”
“也是...能實現愿望的云游商人。”
鹿丸的記憶開關突然被打開，兒時聽過的故事忽地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
那還是二代目再世的時間，奈良鹿丸還沒有出生，所謂奈良家，也還不是火影親信。
這是來自父親的父親--也就就是奈良鹿丸爺爺的故事。
一代傳奇的老人在彌留之際想的是什么？
爺爺尚且是青壯年，只作為護衛人員來保護二代目。這人實在是老的太早了--不過半百往后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百余年的老古董。
他費力的轉頭看向門口，又轉向窗前，似乎正迫切的尋找著什么。
“您在等人嗎？”
奈良總是像鹿似的機靈，這一點扉間并不討厭。
“嗯。”
他費力的發出單個音節。
“等...一個....”
“和我們都不一樣人。”
這句話倒是完整流暢的，像是在扉間心中預演排練過了無數次，終于到今天才能說出口。
“和我們不一樣的人？”
中斷談話的是任務回來的綱手，她面上還帶著灰塵，卻掛著微笑，似乎早就知道二人在談論些什么。
“那個人，你聽說過吧。”
“能實現愿望的，不可思議的存在。”
理所當然作為都市傳說存在的人，卻意外的從很厲害的人口中說出來了--要是被綱手大人，扉間大人說出來的話，倒不像是都市傳說，反倒是真實存在過的某個人了。
即使是現在才相識，扉間嚴肅刻板的形象也早已深入人心，要說這樣一個人講什么神話故事，倒是比神話本身更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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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
“或許...”
奈良鹿丸一動不動的盯著日向寧次，重復著那句跨越數十年到達此地的話語：“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嗯？”
“鹿丸？”
“寧次。”
門口出現的，亦是故事的述說者。女人早不是壯年，卻還保存著最初的容顏。一頭金發在空中搖擺，翠綠色的眼睛幾近發光。
“你...”
日向寧次毫不意外，完全沒有身為都市傳說的自覺，他動作頓了下，微微頷首像綱手打招呼，似乎在說好久不見。
可真是好久，久到漩渦鳴人修行歸來，久到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只不過這推手正是日向寧次自己。
幻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在此刻上演，綱手本能的覺得高興--不管過程是什么樣的，但至少現在的寧次看起來好多了。
他似乎活了過來，又重新找到了自己作為人類的存在法則，曖昧不清的未來也終于在此刻變得明了。
但過程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而現在的自己，也不再是先前的閑散忍者，還是名正言順的火影大人。
日向寧次也不再是需要被保護的日向分家少爺，而是在通緝名單上赫赫有名的“判官”。
“讓我來實現你的愿望吧。”
少年的聲音充滿誘惑，就像是...那條不祥的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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