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病了, 快躺回去!
葉蘭錦連忙將托盤放到桌上,來到床前阻止他下床。
“我沒事!遍惥啪﹂_葉蘭錦的手,說:“不用你可憐!
葉蘭錦聞言眉頭皺緊, 說:“閻九君, 鬧脾氣也有個限度,怎么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里是游戲世界,就算是死了, 也能復活。”閻九君直視著葉蘭錦, 說:“可如果我現在戒不掉你, 回到現實世界,如果我死了, 就是真的死了!
閻九君的話讓葉蘭錦心里揪得生疼, 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回到現實世界,你還是你的大少爺,那么多人在你身邊侍候,根本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閻九君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說:“葉蘭錦,是你說的,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離你遠一點。我照你的意思做了,無論心里有多疼,我不去看你一眼。我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天, 再過幾天說不定我就能忘了你, 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葉蘭錦, 你到底想讓我怎么樣?”
聽到閻九君說出‘忘了你’三個字, 葉蘭錦的心驟然緊縮,猛地抬頭看向他,卻在看到他眼底的淚光時,愣住了。
“你說啊,你到底想讓我怎么樣?”
閻九君越說,心里越委屈,眼淚不受控的在眼眶里積聚,這種情緒已經離開他不知多少歲月,可最近感受最多的便是委屈。
葉蘭錦和閻九君對視良久才回過神來,起身拿了抽紙遞給他,說:“剛才我問了曼妮姐一個問題。”
見他不接,葉蘭錦猶豫了一瞬,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閻九君不再說話,沉默地看著他。
“我問她‘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她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時時刻刻想著,掛念著;他高興,你會跟著高興;他難過,你會忍不住心疼;他生病受傷,你恨不能自己代替他;他跟你鬧別扭,你會坐立不安,擔心他會離開你。’”
他們說話時,他就在現場,他們說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我……我沒喜歡過誰,也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比~蘭錦有些不自在地撓撓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
閻九君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模樣,心里既緊張又好笑,臉上卻面無表情,說:“你到底想說什么?”
葉蘭錦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說:“咱們先吃飯,一會兒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不容易讓他開了竅,閻九君怎么可能容他再逃避下去,說:“你走吧,距離離開,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等出了游戲世界,我們就一別兩寬,誰也不認識誰!
葉蘭錦聽他這么說心里很不是滋味,把白粥端了過來,說:“那是出去以后的事,現在不是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呆著。”
閻九君推開葉蘭錦,起身下床,說:“你不走,我走!
閻九君剛走出一步,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葉蘭錦心里一緊,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
“你身體這么虛弱,就不能別這么倔嗎?”
“不用你管!”閻九君推搡著葉蘭錦,掙扎著往門口走。
葉蘭錦見狀直接抱住了他的身子,說:“你再這么倔,我就點你的穴,讓你哪都去不了!
閻九君停止了掙扎,轉頭看向葉蘭錦,雙眼含淚,哽咽地說:“葉蘭錦,你到底要欺負我到什么時候?”
葉蘭錦聽他這么說,心里疼得厲害,沉默地和他對視,良久后沉沉吐出一口濁氣,說:“對不起,我錯了!
閻九君忍不住眨了眨眼,晶瑩的淚珠滑落,“你錯了,是什么意思?”
“我……”葉蘭錦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對你是不是喜歡,但……曼妮姐所說的喜歡一個人的標準,我好像都中了!
“那個人是……我?”閻九君忍不住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葉蘭錦。
看著他眼底的期待,葉蘭錦心里突然有些得意,面前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家世還好,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現在這么完美的人喜歡著自己,自己又對他有好感,為什么還要躲躲閃閃的?
想通的葉蘭錦點點頭,說:“是,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喜歡!
閻九君的眼睛亮了亮,說:“那你現在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試試!
話一說出口,葉蘭錦只覺得臉上有些熱,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你是想和我試著談戀愛?”
“嗯,這三天是我過得最難熬的三天,心里說不出煩躁,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兒,吃到嘴里的飯也沒了味道……”
葉蘭錦不自覺地將這幾天自己的真實感受說了出來。
“所以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不是可憐我,同情我?”
“不是。我們朝夕相處七年,我什么性子,你不清楚?我什么時候為了別人委屈過自己!比~蘭錦頓了頓,接著說:“你除外。”
閻九君破涕為笑,“你委屈?你哪里委屈?敢和我嗆聲,敢指使我,敢讓我受委屈的,你可是獨一份!
看著他笑,葉蘭錦也忍不住揚起嘴角,說:“是是是,少爺說的是!
兩人對視,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隨即發現他們竟還抱在一起。
葉蘭錦慌忙松開手,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臉,說:“那個,飯菜都涼了,我們吃飯吧!
“哦,好。”
閻九君雖然過了上千年,卻也清心寡欲了上千年,根本就沒談過戀愛。這不,千方百計地讓葉蘭錦接受了自己,卻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兩人坐到了桌前,葉蘭錦嘗了嘗碗里的粥,說:“溫的,剛好進口,你先喝點粥墊墊!
閻九君點點頭,端起碗喝了兩口,雖然是簡簡單單的白粥,可只要他嘗過一口,就知道是不是葉蘭錦做的。
“還有蛋羹,你傷了腸胃,不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接下來一段日子,吃的都要清淡些!比~蘭錦將蛋羹推到了他手邊。
閻九君拿勺子將蛋羹分成兩份,說:“老規矩,一人一半!
葉蘭錦嘴角忍不住上揚,說:“好!
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期間兩人沒怎么說話,可心里卻分外喜悅,這幾天累積在心里的負面情緒消失無蹤。
飯后,葉蘭錦收拾碗筷,說:“你去床上躺著,我去洗碗!
“我感覺舒服多了,想陪你一起。”
“病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別鬧脾氣,去床上躺著,我洗完碗再過來陪你!
閻九君有些無奈,只是這病還得裝下去,在葉蘭錦的關心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葉蘭錦點點頭,端著碗筷就出了門,來到涮洗室,正巧碰到李曼妮。
“小葉子,閻先生的病怎么樣?嚴不嚴重?”
“還好,吃了點東西,精神了點。”
“那就好!崩盥菟闪丝跉,說:“閻先生身子嬌貴,哪受過這樣的苦,不病倒才怪!
葉蘭錦笑了笑,說:“確實嬌貴!我小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身子照樣壯得像小牛犢!
“這人跟人的體質不一樣,閻先生那么有錢,平時吃的喝的,哪樣不是最好的。他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你還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樣的飯菜,那哪是人吃的。”
李曼妮這么說純粹是想利用這件事,來推動兩人的關系,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強調。
“曼妮姐說的沒錯,他做的飯菜確實不是給人吃的!
李曼妮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葉蘭錦現在的狀態,跟之前的魂不守舍完全是兩碼事,試探地問:“小葉子,你是不是和閻先生和好了?”
葉蘭錦點點頭,將洗好的碗抱了起來,說:“曼妮姐,你慢慢洗,我先回去了。”
“不是,你等會兒!崩盥輸r住葉蘭錦,說:“小葉子,你和閻先生是怎么和好的?”
“這還要感謝曼妮姐,讓我正視自己的感情,我想和他試試。”葉蘭錦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李曼妮一怔,隨即興奮地說:“你的意思是接受閻先生了?”
“嗯,這三天太難熬了,與其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如好好去珍惜。”
“太好了!”李曼妮興奮地不能自已,說:“八年啊,盼了八年,你們終于修成正果了!”
看著李曼妮比自己還興奮,葉蘭錦有些哭笑不得,說:“不說了,他病著,我不放心!
“去吧去吧,好好陪他。”
李曼妮連忙揮揮手,磕的cp終于變成真的了,這種興奮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迫不及待地想將這個消息分享出去,也顧不得洗衣服了,端著水盆回了房間。
葉蘭錦把碗筷放好,想了想將買的□□和工具帶上,推門走進了閻九君的房間。
見葉蘭錦進來,閻九君揚起嘴角,問:“你拿的什么?”
“□□,剛從便利店買的,我打算把他們全部升級,這樣就算我不在,小院里的人也有自保的能力。”
葉蘭錦邊說,邊將東西放在了桌上。
“那我能幫著做什么?”
“不用,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盡快養好身體。”
“好!本同F在葉蘭錦對他的認知來說,他確實是幫不上什么忙。而且他的性子本就冷清,做不到像別的情侶一樣,黏著對方。
葉蘭錦也是個雛兒,沒談過戀愛,但他認為兩個人相處,總要給彼此些許私人空間,怎么舒服怎么來。
葉蘭錦給閻九君倒了杯水,就做到桌前開始在子彈上刻著符咒,這是一件非常耗費心神的事,他必須全神貫注。
閻九君自然清楚這一點,所以并沒有吵他,而是拿出電腦,開始處理最近的事務。
兩個人雖然沒有交流,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可他們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知道這個房間里有個人安靜地陪著自己,盡管只有偶爾的對視,卻也可以感受到幸福。
葉蘭錦這一坐就是一下午,當他回神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看看窗外的天色,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累!”
雖然一次生二次熟,但這一下午的時間,他也只要完成了兩把□□的升級。
“我給你倒杯水!遍惥啪鹕硐麓玻蛩憬o他倒杯水。
“我自己來!比~蘭錦連忙阻止,說:“你躺你的,不用管我!
閻九君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心里既喜悅又無奈,說:“只是倒杯水而已,我還是能干的。”
“你中午的時候可是站都站不穩,萬一倒水的時候燙著……”說到這兒,葉蘭錦停了下來,走到床邊去抓閻九君的手。
閻九君愣了愣,白皙的耳尖漫上緋紅,卻沒有掙扎,佯裝若無其事地說:“怎么了?”
“看看你手上的傷!
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不僅有燙傷,還有割傷,看得葉蘭錦一陣心疼,忍不住輕輕撫摸著,說:“醫藥箱里有沒有祛疤膏?”
手指被包裹,是熟悉的溫度,很舒服,閻九君貪戀這種感覺,說:“有吧,我忘了!
“我去找找,這么好看的一雙手,可不能留下疤。”
葉蘭錦松開手,去找醫藥箱里翻找。
閻九君趁機下了床,給葉蘭錦倒了杯水,將固元丹碾碎放進了水里,將水杯遞給他,說:“喝點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
葉蘭錦連忙接過水杯,推著他往床邊走,說:“不是不讓你下床嗎?快回去!
閻九君有些無奈地說:“我只是身體有些虛弱,還沒到纏綿病榻的地步,快喝吧!
葉蘭錦看了看他的神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也就沒再勉強,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一杯水下去,感覺精神了很多。
“明明都是一臺凈水機燒出來的水,為什么我覺得你這里的水更好喝,而且還很提神。”
“那以后你就來我這里喝水!
“不至于!比~蘭錦將水杯放到一邊,在醫藥箱里翻找燙傷膏,終于在最下面的角落里找到了,看了看用藥說明,說:“這藥要傷口的痂掉了以后才可以用,現在還不行!
“大男人留點疤,沒什么!彪m然這么說,但看葉蘭錦緊張的表情,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生喜悅。
“你這雙手那么好看,留下疤就破壞了美感,而且這還是因為和我置氣弄的,要真留了疤,我看到心里會不舒服!
“我覺得挺好,這樣你如果再惹我生氣,我就把它給你看!
“你還想留著當我的把柄啊。”葉蘭錦聽得一陣好笑。
閻九君認真地點點頭,說:“嗯,總要揪住你的小辮子!
葉蘭錦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說:“那為了以后著想,這疤更不能留了!
閻九君看著交握的雙手,心中難掩喜悅,說:“阿錦,我能抱抱你嗎?”
葉蘭錦怔了怔,隨即松開了他的手,攬住了他的腰。
閻九君依偎在他的懷抱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身子被溫暖包圍,就像是沐浴在冬日的陽光里,仿佛他的體溫也在慢慢升高,不再是那冷冰冰的模樣。
“阿錦,抱著你好溫暖!”閻九君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你的體溫太不正常,哪像個活人。”
如果不是他的脈搏正常,又能在陽光下行走,和正常人一樣作息,葉蘭錦都要懷疑他是個死人。
“我天生就這樣,就像個暖不熱的冰塊一樣!
葉蘭錦安慰地說:“這樣挺好,夏天我抱著你能降溫,冬天你抱著我當暖寶寶!
閻九君抬起頭,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住一起?”
“住一起?”葉蘭錦看看旁邊的單人床,說:“這不太好吧,而且這小床也睡不下我們兩個人!
“我們不是情侶嗎?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閻九君看著他,說:“床的問題很簡單,只要給便利店打個電話,預定一個大床,讓他們送貨上門就可以了。”
“我們這不是才剛剛決定試一試嘛,這事還是以后再說吧!
“曼妮和周舟,孔墨和蘇然,他們都住在一起!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葉蘭錦猶豫了一瞬,說:“況且我們的事還得征得師父同意,我們還是順其自然,慢慢來吧!
閻九君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強求,好不容易讓他接受自己,不想因為這個讓他覺得有壓力。
“你說得對,我們以后的時間長著呢,沒必要急在一時!
聽閻九君這么說,葉蘭錦松了口氣,說:“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閻九君看著他放松下來的神情,也跟著悄悄松了口氣,說:“想吃魚,有嗎?”
“有,今天剛讓便利店送來,就在魚缸里養著呢。”葉蘭錦想了想,說:“你現在腸胃不好,吃不了油膩的,干脆就清蒸吧!
“好,聽你的!
葉蘭錦松開閻九君,說:“那你上床躺會兒,我去做飯。”
“我和你一起去。”
“你身體不好,還是歇著吧!
“我不幫忙,就坐在一旁看著,躺了一天,躺得腰酸背疼!
“好,那就活動活動。”
兩人一起出了房門,院子里周舟和孔墨在下棋,見他們出來,連忙打招呼。
“小葉子,閻先生,你們這是去哪兒?”
葉蘭錦笑著說:“做飯,晚飯還沒吃,你們這是吃了?”
“還沒,中午吃的晚,到現在都不餓,就拉著周舟過來下棋。”
“你們要是沒事,就替監控室里的人值值班!
周舟笑著說:“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天我、孔墨和高明軒,我們三個輪班,讓他們歇上兩天。”
“行,你們商量好就行,我這兩天加加班,爭取把那些槍全部升級完!
“那就辛苦小葉子了。”
葉蘭錦擺擺手,和閻九君徑直走向小屋。
看著兩人的背影,周舟小聲說:“這倆人可終于和好了!
孔墨點點頭,說:“可不是嘛,那幾天小葉子魂不守舍的,看著真讓人著急。這下好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周舟提醒道:“這事咱們知道就行了,別掛在嘴邊上!
孔墨不以為然地說:“小院就咱幾個,都是好朋友,相互開開玩笑,調侃調侃,不是很正常嘛!
“這也要看對方什么脾氣,況且蘭錦和閻先生與我們不同,咱們是不在意,但難保哪句話不過腦子就說出來了,別到時候玩笑沒開成,傷了感情!
孔墨點點頭,說:“說的有道理。成,就聽你的,回去我也很蘇然說一說!
兩人來到小屋,葉蘭錦搬了個凳子給閻九君,說:“坐吧,你要是實在無聊,就跟我講講以前的事!
“以前啊……”閻九君不自覺地回想那些早已塵封的過往,說:“時間過去太久,我已經記不清了。”
葉蘭錦用網兜把魚撈了起來,說:“那就說一說你記得清的!
閻九君的思緒飄遠,沉默了一會兒,說:“很久以前我遇到過一個……將軍,他浴血沙場,保家衛國,整整十年沒回過家,卻被人誣陷通敵賣國,最后沒死在敵軍手里,卻死在了自己君主的刀下。”
“你是在說岳飛的故事嗎?”葉蘭錦一邊殺魚,一邊說。
閻九君怔了怔,隨即搖搖頭,說:“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軍。他死以后,他耗盡心血守護的城池,也在不久后被攻陷,全城百姓被屠戮,無一幸免!
葉蘭錦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閻九君,說:“屠城?”
“是的,屠城,城中百姓無一幸免!
閻九君點點頭,那時的場景猶在眼前,只是三界有明確規定,上界和下界不許插手人界之事,所以他只能看著。
“屠城,這可是大罪孽,死后定會被打進十八層地獄。而這座城將被怨氣籠罩,變成一座死城!
“嗯,城中百姓的冤魂在城中徘徊,久久不肯散去。怨氣最大的就是那個將軍,后來他帶著一城的厲鬼,殺了占領城池的敵人,又殺了包藏禍心的奸臣。”
“因果報應,我只想說殺得好!
“一旦怨鬼沾染了血腥,便再不能轉世投胎,也會慢慢變成厲鬼,久而久之被心中的兇厲所控!
葉蘭錦是道士,他明白閻九君所說的話,猜測地說:“那鬼將軍是不是變成了厲鬼,開始濫殺無辜?”
閻九君點點頭,說:“沒錯,日久天長,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兇戾之氣,變成了弒殺的厲鬼,包括那一城的百姓。他們濫殺無辜,到處制造兇案,鬧得人心惶惶,最終引來三界的關注。”
“三界?”葉蘭錦怔了怔,笑著說:“你這故事涉及的范圍可夠大的。”
葉蘭錦以為閻九君在編故事,殊不知他在說的正是有關厲九的事。
閻九君也沒有多加解釋,笑著說:“格局大,眼界就大!
葉蘭錦把殺好的魚放進盆里腌制,頭也不抬地說:“那后來呢?鬼將軍怎么樣了?”
“后來上界傳令地府,務必抓住鬼將軍,平息人界禍端。地府出動了上萬陰差,才找到鬼將軍的下落,只是鬼將軍此時已成氣候,那些陰差根本不是對手,無奈之下閻君只能親自動手,與鬼將軍從人界打到地府,打了三天三夜,這才將其押進第十九層地獄。”
“第十九層?”葉蘭錦轉頭看向閻九君,笑著說:“你這就不專業了,地獄只有十八層,哪有十九層一說。”
“人們所認知的十八層地獄,是關凡人的,而第十九層地獄,是關修士的,里面看似風平浪靜,卻是真正的地獄,即便是修為強大的修士,只要被關進去,便只有生不如死這一種下場!
聽閻九君說的繪聲繪色,葉蘭錦笑著說:“好吧,我信了。”
第72章
“十九層地獄啊……”
葉蘭錦笑了笑, 說:“這故事不錯,如果哪天你閑了,倒是可以寫寫小說, 我覺得一定能火!
閻九君沒有解釋, 說:“如果你是那個將軍,你會怎么做?”
葉蘭錦認真地想了想,說:“這就是一個死局, 不過我向來不喜歡受人擺布, 越是想讓我死, 我就越不能死。君主如果昏庸到忠奸不辨,那就沒必要再效忠, 直接辭職罷工換老板, 在誰那兒干,不是干!
“那城中的百姓呢?你也不管了嗎?”
“我想管,可我自身難保,怎么管其他人?我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顧及其他人的死活,不然說再多也沒用!
見閻九君沉默, 葉蘭錦忍不住多想,說:“我這么說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閻九君搖搖頭,說:“我也覺得那個將軍太愚忠了,在皇上下旨要捉拿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離開,可他卻束手就擒, 將自己的性命交在對方手中, 導致沒了任何翻身的機會。”
“無論想做什么, 都必須先保證自己活著,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這個將軍后來大仇得報,并沒有控制心中戾氣,以至于體內怨氣越來越深,當后來甚至吞噬城中百姓的魂魄,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他所吞噬!
“生前一心想要保護的人,最后竟然被他當成了食物,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
葉蘭錦將腌好的魚,放在蒸籠上蒸,隨后準備炒別的菜。
“我覺得最可憐的是他的妻子,丈夫為了保家衛國,十年沒有回家,這十年來家中一切都交給妻子,到頭來沒等來丈夫,等來的卻是連坐!
“等一個人十年……”葉蘭錦想象了一下,嘆了口氣說:“我覺得我等不了。與其分居兩地,不如追到邊疆,日子苦是苦了點,至少一家人能在一起!
“你說得對,如果是我,我也會去找他。”
葉蘭錦笑了笑,邊切土豆邊說:“這個故事應該講完了吧。”
閻九君點點頭,說:“講完了,該你了。”
葉蘭錦一怔,隨即笑著說:“不是你講嘛,怎么又推到我頭上了?”
“我想了解你的過去,任何事都可以說。”
葉蘭錦繼續手里的動作,說:“我的生活幾乎是三點一線,規律的讓人頭皮發麻,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說說吧,就算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也可以。”
“小時候我們的生活很苦,每天都要練功,還時常吃不飽,實在是累得很了,身上哪哪兒都疼,然后我就躲在被窩里哭,每每這個時候,師父都會突然出現,然后給我一顆花生糖。”
葉蘭錦說話時嘴角帶著笑,那記憶對他來說是溫暖的。
“那時候你有多大?”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跟著師父,大約三歲左右吧,一直到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哭的次數也就少了。后來我發現哭得少了,花生糖也就少了,于是每每我想吃糖的時候,都會裝哭!比~蘭錦嘴角的笑意更濃。
閻九君疑惑地問:“那么愛吃糖?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我是不愛吃甜食,但情緒低落的時候吃顆糖,心里的苦會少些。”
看著他嘴邊的笑,閻九君有些心疼,說:“苦是以前的,以后只有甜。”
葉蘭錦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過去,笑著說:“有錢就不苦嗎?那為什么很多有錢人還會得抑郁癥?”
“以后你不止有錢,還有我!痹捳f出口,閻九君面上自然,耳尖卻染上了緋紅。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葉蘭錦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閻九君泛紅的耳尖時,反倒放松了下來,說:“就你那脾氣,我們還不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閻九君微微蹙眉,說:“我會改,若是我哪句說錯了,你提出來,我下次一定注意!
葉蘭錦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里不由一顫,說:“這方法好。那我這也算教你吧,是不是得交點學費?”
閻九君聽得一陣好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伸手遞了過去,說:“這里面有些錢,就當是我交學費了。”
葉蘭錦一怔,笑著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么還當真了。既然是想和你試一試,就沒打算再從你這里拿錢,我可不想被人說是吃軟飯的!
“確定不要?”閻九君并沒有收回,說:“這里面的錢可是你這八年的薪水!
葉蘭錦一聽,連忙接過了銀行卡,說:“這可是我八年的勞動成果,肯定得要!
葉蘭錦看著銀行卡的眼睛亮了一個度,還是一副財迷的模樣,但閻九君見了絲毫不覺反感,反而覺得這樣真實的他分外可愛。
“密碼是多少?”
“你的生日!
葉蘭錦怔了怔,隨即說:“那不是我生日,只是我被師父撿回去的日子!
這也是葉蘭錦不想過生日的原因,因為這總會讓他想起,他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
閻九君聽出了他的在意,說:“那就改一改密碼,這卡是用你的身份證信息辦的,登錄網上銀行,就能修改。”
“我的身份信息?你還真是對我了如指掌啊。”葉蘭錦挑了挑眉,將銀行卡放進口袋,涼涼地看著他,說:“說吧,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證號碼的?”
“偶然看到的。”閻九君說得面不改色。
葉蘭錦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說:“那我的鎖屏密碼,手機支付密碼,你是不是也‘偶然’看到過?”
閻九君沒有絲毫掙扎地點點頭,淡淡地說:“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說得倒是坦蕩!比~蘭錦怔了怔,隨即哭笑不得地說:“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家賊?”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就讓閻九君心生喜悅,說:“那我也把我的密碼都告訴你,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
“萬一哪天你卡里的錢少了,那我不就成了頭號嫌疑犯?”
葉蘭錦邊說邊往鍋里倒油,打算做個酸辣土豆絲,當然辣椒放的是青紅椒,幾乎沒什么辣味。
“我相信你。況且,我正愁錢多的花不完,你能幫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閻九君這話,但凡讓別人聽去,一定會認為他在吹牛,可葉蘭錦卻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偶然地看過一次閻九君正在處理的財物報表,那上面的數字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葉蘭錦好笑地說:“你說你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你被綁票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你在,他們不可能得手!
“你倒是對我有信心。不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總不能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吧。所以在外要低調,能不露財的,一定不要露,要學會保護自己!
聽著葉蘭錦的嘮叨,閻九君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小院,父親在灶臺前做飯,母親在一旁陪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土豆絲出鍋。”葉蘭錦炒完裝盤,說:“今天的土豆不錯,待會兒烙些雞蛋餅卷卷吃!
葉蘭錦的話拉回了閻九君的思緒,說:“可惜辣度不夠!
“你現在還想吃辣?給你放點青紅椒就不錯了。”
葉蘭錦多做了些京醬肉絲,又分了些土豆絲出來,再加上幾張剛出鍋的雞蛋餅,準備給監控室值班的人送去。
很快,魚也蒸好了,葉蘭錦將魚端了出來,倒上生抽和蠔油,又撒了麻椒和芝麻,再澆上滾燙的熱油,最后放點香菜點綴,清蒸魚就可以上桌了。
“今天三個菜,有雞蛋餅,還有八寶飯,豐盛的晚餐。走吧,我們回去!
閻九君幫著端了一個托盤,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屋。
“我去給值班室送飯,你先吃,不用等我!
閻九君點點頭,目送葉蘭錦出了房間。
房門沒有關,李曼妮路過時,見房間里就閻九君一個人,不由頓住腳步,抬手敲了敲,說:“我可以進去嗎?”
閻九君點點頭,相較于其他人,他還是比較喜歡李曼妮的,如果不是她,葉蘭錦恐怕沒那么輕易明白自己的心意。
李曼妮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說:“恭喜閻先生得償所愿!
閻九君勾起唇角,說:“謝謝,這還多虧了你。”
“八年了,終于看到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真的很激動!”李曼妮長出一口氣,提醒道:“不過你還不能松懈,要把小葉子的心牢牢抓住,這樣在將來你們遇到挫折的時候,小葉子才能始終不移地站在你這邊!
“遇到挫折?”閻九君微微蹙眉。
李曼妮猶豫了一會兒,說:“雖然現代社會對同性戀多了幾分寬容度,但十分有限,一旦你們公開關系,很容易引來質疑,尤其你們身邊的親人。如果小葉子的師父,或者閻先生的父母,反對你們的關系,你們能不能堅定不移地堅持這份感情很重要!
閻九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雖然不愿承認,但在葉蘭錦心里,張天華的分量比他重。
聽到腳步聲,李曼妮轉頭看向門口,見葉蘭錦走了進來,笑著說:“小葉子,你這魚做的可真香,我坐這兒饞得直咽口水。”
“曼妮姐吃飯了嗎?”
“吃了!崩盥萜鹕恚f:“你們吃,我回去了!
“好。”
看著李曼妮走出房間,葉蘭錦關上房門,奇怪地問:“曼妮姐是來找你的?”
閻九君隨口說道:“她路過,見門沒關,就進來聊了兩句,問我身體好點了沒。”
葉蘭錦不疑有他地點點頭,說:“快吃吧,都說了不用等我,魚涼了可就腥了!
“你愛吃魚。”閻九君一邊說,一邊夾了塊魚肉放進碗里,認真地挑著魚刺。
葉蘭錦愣了愣,隨即問道:“你不愛吃魚?”
閻九君彎下眉眼,說:“愛吃,你做的好吃!
葉蘭錦見他這副模樣,也溫柔了眉眼,認真地說:“以后愛吃什么,就吃什么,大不了我們做兩樣,別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看著你吃,我心里歡喜!遍惥啪龑⑻艉玫聂~肉夾進葉蘭錦的碗里。
聽著閻九君脫口而出的情話,葉蘭錦的臉皮有些發燙,說:“你……以前真的沒談過戀愛?”
閻九君搖搖頭,說:“你不相信?”
“沒談過戀愛,情話怎么會張口就來?”
閻九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說:“我有說嗎?”
葉蘭錦見狀愣了愣,隨即勾起嘴角,說:“一直在說。”
“我……有嗎?”閻九君不禁開始自我反省,隨后十分認真地解釋:“我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不是情話!
葉蘭錦被取悅,拿起一張雞蛋餅,卷了些京醬肉絲遞給他,說:“我信了,快吃吧!
閻九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也跟著揚起嘴角,接過他手里的卷餅吃了起來。
吃完飯,葉蘭錦又刻了會兒符咒,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盤膝坐在床上,與之前的心煩意亂不同,葉蘭錦很快入定,體內的內力正一點一點地轉化為靈力,等所有內力轉換完畢,他便真正踏入修士的行列。
深夜,小院內陷入寂靜,監控室內于飛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也就是這眨眼的功夫,一個人影越過院墻,跳進了院子。
剛走沒幾步,畫面突然轉換,小院變成了沙漠,放眼望去,漫天黃沙,根本看不到邊。
“幻陣?”
來人眉頭微蹙,閉上眼睛,默念咒語,尋找陣眼所在。
在他闖入法陣的剎那,正打坐的葉蘭錦驀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窗外,隨即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閻九君也在他走出房間的時候,穿過房門,跟在了他身后。
看著陣法中的人,葉蘭錦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這人不是普通人,他正在試圖破除法陣。葉蘭錦也動了起來,來人破除一層,他就布下一層,兩人一個不停地破陣,一個不停地布陣,一時間僵持起來,如果這樣持續下去,那就是在拼內力的深厚。要么葉蘭錦堅持不住,那人脫困而出,小院的人跟著他一起遭殃;要么對方堅持不住,被困在法陣當中,最終被他所抓。
葉蘭錦身旁有閻九君,自然不會讓來人脫困而出,直接進入法陣,一掌下去,便將對方打到重傷。而來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打傷他的人是誰。
和他一樣蒙的,還有葉蘭錦,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吐血倒地,難不成是破陣破得走火入魔?
不管原因是什么,對方重傷,與他來說是好事,他連忙進入陣法中,將對方制服。
“卑鄙無恥!不敢與我正面較量,竟干這種偷襲的勾當!蹦侨藨嵟乜粗~蘭錦。
葉蘭錦聽得一陣冷笑,說:“你半夜三更潛進院子,怎么有臉說我卑鄙無恥,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男人一陣語塞,隨即惱怒地問道:“李安在哪兒?你把他怎么了?”
葉蘭錦被問得一怔,隨即想起那天偷襲他的修士,說:“李安是誰?你又是誰?為什么接二連三找我麻煩?”
對方也是一怔,隨即皺緊眉頭,說:“你不必跟我裝模作樣,李安失蹤肯定和你有關!
葉蘭錦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他在哪兒!
他眉頭皺緊,審視著葉蘭錦,突然轉換了態度,說:“你不知道李安的去向,這么說只為了詐我!
葉蘭錦看著他,說:“三天前,我去查看僵尸老巢的狀況,突然有個修士偷襲與我,穿了一身黑,聽口音是南方人。這只是他的部分特征,你要還想聽,就拿出點誠意。”
他沉默地看著葉蘭錦,似在思量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過了好一會兒,說:“以你的修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他偷襲,你必死無疑,我不信你的話!
“你和他應該是朋友吧,能做朋友說明你們修為相差不多。你現在還不是被我擒住,他怎么就能例外呢?”
“單憑你,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致我重傷,肯定是有人暗中幫你!毙奘靠聪蛉~蘭錦的眼神帶著輕視。
來不及阻止,對方的話已經出口,閻九君頓時有些懊惱。
葉蘭錦不禁有些怔忪,隨即想起之前那名修士,他們雖然沒有真正交手,但對方的修為在他之上,卻并未追上他,還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暗中出手,將修士打傷或者殺死。
結合剛才看到的景象,葉蘭錦也深刻懷疑身邊有高人在幫他。
“沒錯,確實有高人相助,你那朋友也是他出手制服。如果你想保住小命,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比~蘭錦說話間,面色變冷,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威脅。
“你們殺了他?”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葉蘭錦淡淡地說:“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吧!
修士憤怒地看著葉蘭錦,似乎篤定李安已經死了,說:“你休想從我這兒問出半點消息。”
“你確定不說?”
修士冷哼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
葉蘭錦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掏出符咒,默念咒語,手掐指決,輕點他的眉心。只是向來管用的攝魂咒,因為對方的精神力過于強大而失效。
修士吐出一口鮮血,睜開眼睛嘲諷地看著葉蘭錦,說:“就憑你,還想對我使用攝魂咒,若不是我身受重傷,現在被奪魂的就是你!”
葉蘭錦臉色難看,不為自己被嘲諷,而是游戲世界的順風順水,讓他開始自滿,花了太多的精力在賺錢上,從而懈怠了修煉。
葉蘭錦轉身回了房間,拿出一根繩子,將修士綁了起來,拎著便走向辦公樓。
修士像物件一樣,被拎在手中,強烈的羞恥心,讓他面紅耳赤,忍不住怒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葉蘭錦沒搭理他,拎著他便上了樓,剛來到三樓的樓梯口,就聞到一股異味,那是糞便的騷臭味。
葉蘭錦屏息,推開對著樓梯口的房門,打開屋里的燈,將修士扔了進去。
金龍和郭雷見他進來,目光兇狠地看了過來,僅僅是兩天的功夫,兩人便已經狼狽到極點,身上的衣服沾滿穢物,整個人散發出難聞的騷臭味。只是兩人被點了穴,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只能用眼神來表達他們對葉蘭錦的憎恨。
“看到了嗎?這就是與我為敵的下場。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會和他們一樣,和畜生一樣活著。”
修士眼底閃過屈辱,張嘴就要咬舌頭,卻被葉蘭錦攔了下來。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在這兒呆著吧。”
葉蘭錦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在修士身上摸索著,除了手機,并沒有搜到其他東西。
葉蘭錦按了一下開機鍵,屏幕亮起,需要輸入開機密碼,這個業務他熟,直接掰著修士的手指頭一個一個地試,很快就試了出來。
“如果你們還有機會出去,記得下次不要設置指紋開鎖,太危險!比~蘭錦說完風涼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他翻看著手機里的通訊記錄,竟然沒有一個通話,社交軟件上也沒有聊天記錄,這分明是處理過,越是這樣,就越有問題。
葉蘭錦拿著手機,徑直來到監控室,于飛在計算機技術方面在他們這些人里是最強的,希望他能幫忙恢復數據。
看著葉蘭錦離開,閻九君一揮手,將修士的魂魄抽離了出來,再一揮手,兩人便回了他的房間。
修士魂魄出體,又來到陌生的環境,緊接著便看到了閻九君,感受到來自靈魂的威壓,他顫顫巍巍地說:“你是誰?”
閻九君沒有說話,直接抽取了他的記憶,他經歷的所有一切,都被閻九君接收、消化,正如他所料,這一切都是厲九的陰謀,F在游戲世界不止有僵尸大軍,還進來十幾個修士,只為在游戲世界制造混亂,引人耳目,趁機拿下葉蘭錦。只是這修士也不清楚厲九為什么非要葉蘭錦不可。
記憶被抽離,修士徹底變成白癡,閻九君再一揮手,把修士的魂魄打進了地獄。隨后招來白無常,讓其進入修士的身體,潛伏進厲九的隊伍,調查厲九的下落。
金龍和郭雷正在心里咒罵葉蘭錦,旁邊的修士突然睜開眼睛,隨即掙開身上的繩索站了起來。
白無常嫌棄地看著身上的臟污,抬腳就要走,他必須找個地方清洗,否則他能被自己的潔癖逼死。
金龍見狀‘嗚嗚、嗚嗚’地叫了起來,希望白無常能看在他們同被葉蘭錦囚禁的份上,放他們出去。
只可惜白無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走出了房間。
金龍和郭雷眼底的期望,漸漸變成絕望,這樣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這里,吃喝拉撒,完全不能自已,這比殺了他們還折磨人,真正是生不如死。
院子里發生的事,于飛在監控里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自責怪自己,沒能看住人,幸好有葉蘭錦,否則他們這些人都得回泉水復活。
于飛正愧疚呢,監控室的房門被推開,葉蘭錦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連忙認錯道:“老大,對不起,我沒能看住人,我保證下不為例!”
葉蘭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不怪你,他是修士,速度快起來肉眼難辨,你看不住很正常。你幫我看看這個手機,盡量把里面的數據恢復,這對我們很重要,這里我幫你盯著。”
于飛接過手機,說:“老大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第73章
葉蘭錦將手機交給于飛, 讓于飛恢復手機內刪除的數據,自己則坐在監控室內值班。
半個小時后,于飛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笑著說:“老大, 手機刪除的數據,我都給你恢復了。”
葉蘭錦接過手機,點開通訊錄和通話記錄看了看, 說:“他的聯系人只有兩個?”
“是啊, 這部手機干凈得很, 除了打了兩個電話,聊天記錄都不超過十條。”
葉蘭錦看了看聊天記錄, 根本一點價值都沒有, 看來從這里找線索的路是被堵死了。
于飛見葉蘭錦沉默,忍不住出聲問:“老大,剛剛那是什么人?你所說的修士和小說里一樣嗎?”
“他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確定他們的目標是我!
“是老大?”于飛擔憂地說:“那老大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對付你嗎?”
葉蘭錦搖搖頭,說:“我對他們一無所知, 或許我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離開這里?”于飛大吃一驚,連忙說:“老大,你離開了,那我們該怎么辦?”
“那些修士的修為比我高,如果我在,你們會更加危險, 我離開以后, 他們的注意力也會從小院轉移, 這樣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老大, 小院沒有你可不行,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如果你不在,不說那些修士,就是游戲里那些玩家,都能把小院里給毀了!
“放心吧,只要我不在的消息不傳出去,他們不敢進來!
“老大,不行,你不能走!反正這里是游戲世界,就算死了也能復活,還不如我們共同面對。我們在你的庇護下,平平順順地過了這么多年,怎么能在你有事的時候和你撇清關系,這種沒人性的事,我們不做!庇陲w越說越激動,蹲下身就抱住了葉蘭錦的胳膊。
葉蘭錦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說:“你先值班吧,等明天一早,我把大家召集起來,問問大家的意見。”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老大,你可不能偷偷跑了!
對于這件事,于飛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小院里的所有人,都不會同意葉蘭錦離開的。這些年的相處,他們早就把彼此當成了親人,尤其是葉蘭錦,他是這個大家庭的頂梁柱,如果他走了,那這個家就散了。
“你打起精神,如果困了,就喝點茶。”
“老大放心,我一定好好盯著,不會再放任何人進來!
葉蘭錦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監控室。
葉蘭錦來到房門前,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房間,站在門前愣了會兒神,隨后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葉蘭錦不再打坐,而是躺上床,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種種跡象表明,他的背后有高人保護,而這個高人很有可能就隱藏在小院里,只是會是誰呢?他又為什么隱藏身份呆在這里?
帶著種種的疑問,葉蘭錦將所有人過了一遍,懷疑的對象有兩個,一個是閻九君,一個是李洛。
閻九君的種種異常,葉蘭錦很早就有察覺,無論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背包,還是他和便利店的特殊關系,都讓他不得不懷疑。
還有李洛,他不僅救了他,還帶他完成了任務,這樣深刻的記憶,他怎么可能完全不記得?為什么就那么巧,又和他再次相遇?還有他那個所謂的照顧他的大哥,怎么至今沒有出現?
“我一個剛出山的小道士,怎么就引來這么多人的關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閻九君靠近他的目的有可能并不單純,葉蘭錦心里就一揪一揪地疼,小聲呢喃道:“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
閻九君就站在床邊,聽著他呢喃,心里一揪。雖然葉蘭錦說得不明不白,但他有種預感,他話里的‘你’就是指的自己。
聯想那個修士說的話,閻九君明白肯定是他起了疑心,這些年他看似什么都不關心,也不追問,其實他都記在了心里,一旦他串聯起所有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閻九君看著他輕聲說:“我是有事瞞著你,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閻九君的話,葉蘭錦聽不到,無法阻止他的胡思亂想,越是想眉頭皺得越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閻九君揮揮手,下一刻葉蘭錦便陷入了沉睡當中,皺緊的眉頭也跟著舒展開來。他現出身形,坐到床邊,脫掉鞋子,越過葉蘭錦,躺在了他身邊,依偎進他懷里。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讓閻九君十分貪戀,又十分安心,沒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將沉睡中的葉蘭錦吵醒,他睜開眼睛,睡眼稀松地看向手表上的時間,不禁愣了愣,他這一睡,竟然睡到了上午九點多。
葉蘭錦連忙起身,應聲道:“來了來了,馬上就來!
葉蘭錦穿上鞋,來到門前打開房門,看向門口的閻九君,說:“怎么這么晚才叫我?”
“聽于飛說,昨晚有人闖進來,你睡的很晚,就想讓你多睡會兒!
“那你怎么不再晚一會兒叫我?”葉蘭錦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
“再晚就該吃中飯了!
“你等著,我去洗漱一下,醒醒神,馬上去做早飯!
“我熬了粥,還做了雞蛋餅,你再做點別的就行了!
“你熬了粥,還做了雞蛋餅?”葉蘭錦愣了愣,隨即笑著說:“能吃嗎?”
閻九君被說的臉上一熱,說:“當然!是曼妮手把手教我的,做的很成功!
“曼妮姐教你的?她自己都還不會做飯,她手把手教你?”葉蘭錦好笑地說:“你確定它們能吃?”
“確定。”閻九君自信地說:“粥和雞蛋餅就在我房間,不信你去看看。”
葉蘭錦見他一臉自信的模樣,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說:“走,我倒要去看看!
葉蘭錦跟著閻九君來到房間內,看著桌上的白粥和雞蛋餅,他的眼睛不由亮了亮,說:“可以啊,別管味道怎么樣,至少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閻九君得意地揚起嘴角,說:“味道也很好!
“那待會兒我得好好嘗一嘗。我先去洗漱,再去炒個青菜,咱們就開飯!
葉蘭錦轉身去洗漱,又去小屋清炒了個油麥菜,隨后端著去了閻九君的房間。
兩人剛要吃飯,王學進抬手敲了敲門,他們轉頭看了過去,說:“王大哥,你找我有事?”
王學進喘了口氣,說:“聽于飛說,昨天你又抓了一個人,可我剛剛去看的時候,只看到了金龍和郭雷,并沒有第三個人!
“沒人?”葉蘭錦面色一變,隨即起身,說:“我去看看!
葉蘭錦快步走向辦公樓,王學進緊隨其后,兩人很快來到三樓,進了郭雷和金龍所在的房間。
房間里只有金龍和郭雷,地上還有被弄斷的繩子,而那個修士不見了。葉蘭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來到金龍的身前,直接施展了攝魂咒,隨即解開他的穴道。
金龍的眼睛慢慢變得呆滯,直勾勾地看著葉蘭錦。
“昨天被我扔進來的人去哪兒了?”
“他掙開繩子,自己走了!
葉蘭錦聞言皺緊了眉頭,問:“自己走的?沒有人救他?”
“沒有。”
“怎么可能?他不僅受了重傷,還被我點了穴,怎么可能睜開繩子自己離開?”葉蘭錦頗為不解。
王學進提醒道:“蘭錦,要不我們去監控室看看?”
葉蘭錦點點頭,并沒有解除金龍的攝魂咒,命令道:“在這兒呆著,哪都不許去。”
金龍目光呆滯地說:“是。”
葉蘭錦和王學進相繼下了樓,又來到了宿舍區的監控室,現在值班的是孔墨。
“孔墨,把昨天晚上的監控視頻調出來!
孔墨愣了愣,隨即問道:“要調哪個攝像頭的監控?”
“所有,先調靠近辦公樓的那幾個探頭拍攝的視頻!
“好!笨啄珱]再多問,直接調取了監控視頻。
“從兩點開始,4倍速播放!
孔墨應聲,將視頻拉到兩點的位置開始播放。
視頻快速播放,葉蘭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很快在5號探頭所拍攝的視頻中,看到了修士的身形,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他確定那就是昨天與他交手的修士。
“重新播放,速度放到最慢!
“好!
孔墨接班的時候,聽于飛提起過,知道有人夜闖小院的事,沒想到那人竟然逃脫了。
葉蘭錦反復觀看,可對方的速度太快,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小葉子,這是什么人,他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翻過了院墻,連監控探頭也只捕捉到一個影子。”
“他和我一樣,不是普通人!
“和你一樣?”孔墨怔了怔,隨即問道:“也是修道的?”
“是修士!比~蘭錦頓了頓,接著說:“你把所有探頭這個時間段所拍攝的視頻都播放一遍。”
孔墨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多問,直接按葉蘭錦吩咐的做。
將所有監控視頻都看了一遍,除了那名修士,沒看到第二人進入小院。
“看來他真的是自己掙脫繩子離開的。”
“他受了重傷,還被我治住了穴道,根本不可能自己掙脫束縛離開,一定是有人幫了他!比~蘭錦的眉頭皺得死緊。
王學進不懷疑葉蘭錦的判斷,卻也提出了心里的疑問,說:“可監控視頻我們都看了,沒發現其他人進出小院啊,這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可能性很多,比如厲鬼,他如果進入小院,就不會被監控探頭拍到!
孔墨接話道:“可我們外面有符咒,他們怎么進的來?難道來的厲鬼可以無視外面的符咒?”
“有這種可能。他只在辦公樓逗留,所以我并沒有察覺!币妰扇寺冻瞿氐纳裆,葉蘭錦思量了思量,說:“孔墨,你繼續盯著。王大哥,你去叫其他人在我房間集合,我有事要跟大家說。”
王學進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去!
葉蘭錦轉身離開監控室,還有一種可能他并沒有說,那就是那個放走修士的,就在這個小院之中,而這種可能性最大。
為什么呢?藏在暗處的人既幫了他,為什么又要幫那個修士?他到底想做什么?
葉蘭錦快速下了樓,來到了閻九君的房間,見他還在等著自己,微微皺了皺眉,說:“你怎么不吃,都涼了!
“想等你!
“傻不傻,又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你這么等著沒有意義,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不用等我,知道嗎?”
葉蘭錦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閻九君雖然清楚他在惱什么,心里卻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看著閻九君受傷的眼神,葉蘭錦怔了怔,隨即平復了一下焦躁的情緒,說:“抱歉,確實遇到了點棘手的事,剛才沒控制好語氣。你剛剛傷了腸胃,正是需要調養的時候,按時吃飯是最基本的。而現在你等我,我是會感動,但也會自責,你懂嗎?”
閻九君點點頭,說:“好,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只等你十分鐘,如果不回來,我就先吃!
葉蘭錦松了口氣,笑著說:“那以后就這么決定,這飯菜都涼了,待會兒熱一熱再吃。”
“嗯,好!
腳步聲響起,王學進將所有人都叫了出來,眾人站在葉蘭錦的房門口。
葉蘭錦掃了一眼眾人,轉頭看向閻九君,說:“走吧,我有事要說!
閻九君點點頭,跟在葉蘭錦身后,走進了他的房間。
李曼妮見人到齊,出聲問:“小葉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葉蘭錦將昨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說:“根據這兩次的交手可以推測,這些人的目標是我,而且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可我對他們一無所知。避免你們受我連累,我打算離開小院。”
“離開小院?”李曼妮率先開了口,說:“不行,這事我不同意!”
“曼妮說得對,我也不同意!毙炜蓱曊f道。
“我們也不同意!
眾人紛紛表了態,意見出奇的統一。
葉蘭錦解釋道:“我這么做也是想保住小院,畢竟那些人都是修士,對付一個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再加上僵尸王,我們只有死路一條。與其這樣,還不如我主動離開,這樣他們就沒理由為難你們!
徐可出聲說:“你走了,那些什么修士或許會饒過我們,可外面的玩家呢?他們可是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很久了,如果不是有你在,那些玩家早就把小院毀了!
高明軒接話道:“徐可說的沒錯。那些修士自認高高在上,瞧不上我們這些螻蟻,頂多是殺了我們,可那些游戲玩家不一樣,如果讓他們知道你不在小院了,說不好會把我們怎么樣!
“小葉子,這八年我們日子過的平順,全靠你撐著,現在你有事,我們雖然幫不上忙,卻也不能丟下你不管。如果真這樣,那我們成什么人了!
“曼妮姐說得對,我們早就把小院當成了自己家,咱們都是一家人。尤其是你,說句夸張的話,你就是我們的大家長、頂梁柱,如果你走了,咱們這個家就塌了!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
“沒什么但是。咱們是一家人,有困難就一起面對,沒有說丟下誰一說。況且這里游戲世界,死了又不是真死,頂多去泉水復活,沒什么大不了的。小葉子,你就放棄離開的想法吧,我們大家不同意!”
“對,我們不同意。如果你是別的原因要離開,我們不會反對,但因為這個不行。”
葉蘭錦的目光落在閻九君身上。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葉蘭錦掃了一眼眾人,說:“你們要慎重考慮,不要感情用事。”
“我們很慎重。”徐可深吸一口氣,說:“蘭錦,要說我們沒有感情用事,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們并不是沒有理智的沖動,我們權衡了利弊,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葉蘭錦長出一口氣,說:“好,既然大家都這么想,那我們就從長計議!
李曼妮接話道:“不用從長計議,反正我們跟定你了,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葉蘭錦聞言無奈地笑了笑,說:“從今天開始,值班室值班要兩個人,避免一個人值班精神壓力大,太過疲累。”
徐可應聲,說:“好,這件事我來安排!
“我這里有兩把□□已經升級完成,今天應該能再升級一把,每個班上都配一把槍,如果出現突然狀況,值班的人也能有自保能力!
“好,就按你說的做。”
“以防萬一,大家手里的符咒一定要隨身帶著。”葉蘭錦想了想,說:“待會兒我在畫幾張追蹤符,只要你們隨身帶著,無論在哪兒,我都能找到。”
“好!
葉蘭錦一一布置,一一叮囑,眾人相繼應聲。
“好,大家都散了吧,商量好了怎么排班,就過來找我領槍!
眾人相繼離開了葉蘭錦的房間,只留閻九君還站在原地。
葉蘭錦來到門前,關上了房門,隨即看向閻九君,說:“這些修士是沖著我來的,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很有可能我回到現實世界,他們還是會窮追不舍,避免受到拖累,你還是……”
“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遍惥啪驍嗳~蘭錦的話,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那些人是修士,不是普通人,即便你再有錢,在他們面前也只是螻蟻,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得悄無聲息!
“我不怕……”
“我怕!比~蘭錦深吸一口氣,說:“你們都是我在乎的人,如果因為我被牽累,出了什么事,我一輩子都會于心不安!
“葉蘭錦,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不會又要反悔吧?”
看著閻九君明亮的眼睛,葉蘭錦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錯開了目光,說:“我是為你好,你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家業,如果因為我毀于一旦,你甘心嗎?”
“我好不好,只能我說了算,你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幌子,做傷害我的事!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這是形勢所逼!比~蘭錦無法直視閻九君的眼睛,退一步說:“要不我們暫時分開,等這些威脅掃除,一切塵埃落定,我再去找你!
“葉蘭錦,你看著我,看著我再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葉蘭錦掙扎了一瞬,無奈地抬頭看向閻九君,說:“相處八年,你應該清楚我向來說話算話!
閻九君看著葉蘭錦的眼睛,他確實了解葉蘭錦,但越是在乎一件事,越是會感到不安,尤其葉蘭錦對他的感情還不夠堅定。
“如果這一切威脅都不復存在,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回避我?”
“你這是什么意思?威脅明明就在眼前,怎么會不復存在?”葉蘭錦看著閻九君,隱約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閻九君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說:“你不是一直都在懷疑我的身份嗎?我可以如實告訴你,但你保證不能生我的氣!
閻九君的話一出口,葉蘭錦就已經斷定,那個隱藏在他身邊,所謂的‘高人’就是自己認為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
“這個我不能保證!比~蘭錦深吸一口氣,轉身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看向閻九君的眼神有些復雜。
閻九君不由一陣苦笑,走到葉蘭錦對面坐了下來,說:“那我還是不說了!
葉蘭錦聽得一陣好笑,涼涼地看著他,說:“你如實交代,我不能保證會不會生氣,但你不說,我能保證一定會生氣。說與不說,你自己看著辦!
閻九君看著葉蘭錦,自他做上閻君以后,就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葉蘭錦偏偏是例外的那個,而他非但不能怪罪,心里還有些忐忑。
“昨晚那個修士是我打傷的,事后我讓人進入他的軀體,離開了小院。”閻九君無奈地開口。
“你打傷的?”雖然已經猜到了,但聽到閻九君這么說,葉蘭錦還是忍不住吃驚。
“是,不止昨天那個修士,還有那個李安,也是被我殺的。”既然已經開了口,閻九君便沒打算再有隱瞞。
葉蘭錦沉默了一會兒,消化閻九君說出的信息,隨后說:“所以你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閻九君點點頭,說:“沒錯,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保護你。只是沒曾想,竟在不知不覺中對你動了情!
葉蘭錦深吸一口氣,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為什么會保護我,那些人又是誰?”
“我是這個游戲世界的創造者,也是地府之主!
葉蘭錦震驚地睜大眼睛,一時竟找不到一個詞匯,來形容現在的心情。如果閻九君說的都是真的,那他豈不是當著正主的面兒挖墻角,還想著法兒的賺他的錢?
這可是活的閻王,真正的地府之主,想想之前他的所作所為,即便膽子再大,也不禁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你是閻王?”
葉蘭錦看他的眼神有些畏懼,閻九君不由微微蹙眉,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說:“是!
其實他是真正的地府之主,人間傳說的十殿閻羅,只是他的手下,不過他并沒有說,怕嚇到葉蘭錦。
得到肯定的答案,葉蘭錦頓時無語了,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現在什么情況?我可是道士,居然被鬼頭子看上了?”
第74章
“你沒事吧?”
“你等一下, 我需要消化一下!比~蘭錦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說:“那什么,飯菜都涼了, 我去熱一下, 有話咱們一會兒再說!
不等閻九君回話,葉蘭錦轉身出了房間,他現在確實需要時間來消化。他帶著滿腦子問號走出宿舍樓, 來到小屋, 打著了火, 才發現自己忘了把飯菜端過來。
閻九君明白這事的沖擊力有點大,所以他并沒有追上去, 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避免葉蘭錦尷尬。
葉蘭錦見閻九君房間里沒人,不禁松了口氣,端著飯菜出了房間,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隨即走出宿舍,去了小屋。
葉蘭錦一邊熱菜, 一邊在心里嘀咕,“我就是個小道士,長得雖然不錯,但絕對比不過他吧,更別說我這點實力了,在他面前就是螻蟻, 他到底看上我哪一點?”
“怪不得便利店的人看到他神情不對, 這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別說超級vip了, 就是整個游戲世界都是他的。還有那個背包,分明就是他的存儲空間,想要什么沒有!
“所以明面上我是他的保鏢,收著他的錢,但事實上他是我的保鏢,不僅免費,還倒貼?葉蘭錦啊葉蘭錦,你到底何德何能,讓地府之主保護你?”
葉蘭錦想破頭,也沒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既然他是閻王,那之前的離家出走、受傷、暈倒,都是裝的?就為了讓我接受他?他可是閻王,想要什么沒有,用得著這么拐彎抹角,直接霸王硬上弓……”
想到這兒,葉蘭錦突然想起李曼妮和閻九君的對話,他們所說的‘生米煮成熟飯’,根本不是什么請教廚藝,就是他想的‘霸王硬上弓’……
“所以我差點就被……”葉蘭錦想到這兒,不禁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看著面前熱好的飯菜,葉蘭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小聲說:“我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發了會兒呆,葉蘭錦深吸一口氣,端著飯菜就出了小屋,無論發生什么事,逃避都無法解決問題,他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對。至少有了閻九君這個大boss在,那些修士的威脅便不復存在,他倒是可以稍稍松口氣。
來到門前,葉蘭錦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將飯菜放好,說:“有什么事,我們吃完飯再說。”
見他的態度還和以往一樣,閻九君不由松了口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蛋餅給他,說:“你嘗嘗味道!
看著碗里的雞蛋餅,葉蘭錦恍然想起,這可是閻九君親手做的,能讓地府的閻羅王洗手作羹湯,這事要是說出去,不說別人,就連他都不信。
夾起雞蛋餅放進嘴里嚼了嚼,葉蘭錦張嘴想說什么,卻在看到閻九君期待的眼神時,又轉了個彎,說:“味道還可以,只是下次別把鹽和糖給弄混了!
閻九君愣了愣,隨即夾起雞蛋餅嘗了嘗,果然是甜的,不由臉上一熱,悶悶地應了一聲。
葉蘭錦抬眼看了看他,忍不住出聲安慰道:“其實甜的也挺好吃,況且你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閻九君知道葉蘭錦在安慰他,說:“待會兒我把放調味料的罐子都貼上標簽,這樣就不會搞混了。”
“以后還是我做吧!
以面前這位的身份,誰敢指使他干活。葉蘭錦忍不住回想之前兩人相處的情景,他好像、大概、可能指使過他。
“母親常說‘君子遠庖廚’,可父親卻從未讓母親下過廚房,只因不想母親跟著他受苦!
閻九君突然說起這個,讓葉蘭錦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后來父親離世,母親帶著我回娘家,明明是大小姐,卻干著下人的活計,那雙被父親呵護的雙手,也日漸粗糙!
“你父親很愛你母親,她沒有嫁錯人!
“我知道!遍惥啪髁恋难劬﹂W過黯然,說:“是我沒用,如果我早早學會這些,也能想父親一樣保護母親!
葉蘭錦見狀頓時有些心疼,連忙出聲安慰道:“你那時候還小,不會這些很正常!
“你呢?你是在什么時候學會的這些?”
葉蘭錦被問得一怔,隨即說:“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還沒灶臺高的時候,就已經會做飯了。不過我這也是被逼的,我師父實在是沒有做飯的天賦,他做的飯要么半生不熟,要么爛得像豬食。如果不是餓得受不了了,誰都不會想吃。”
“我不如你。你不是說做飯是平淡生活中表達愛的方式嗎?所以我想學,以前沒能照顧母親,留下了遺憾,以后不想再重蹈覆轍。”閻九君非常直白地說出內心的想法。
堂堂閻君竟說不如他,還這么直白地向他表白,讓葉蘭錦有些受寵若驚,更是有些迷糊怎么話題就說到了這兒。他沉吟了一會兒,轉移話題道:“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來保護我?”
閻九君也沒糾結之前的話題,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故事嗎?”
“故事?”葉蘭錦想了想,說:“你是說那個鬼將軍的故事?”
閻九君點點頭,說:“上次跟你講的故事有些出入,今天我便將有關鬼將軍的所有事,詳細地跟你講一遍!
葉蘭錦感興趣地看著閻九君,好奇地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萬年前,天界有個神仙名叫厲九,他在修煉上急功近利,以至于走火入魔,不僅在天界大肆殺戮,還危及人間。合天帝和眾仙之力,才將其打進地府,為此制造了第十九層地獄。
千年前,十九層地獄出現動蕩,厲九的分神逃出地獄,吞噬了將軍的魂魄,帶著被屠戮的怨魂復仇,殺了近萬人,隨后他又吞噬這些怨魂,以恢復其仙力,用以破開十九層地獄,救出本身!
見閻九君停頓了下來,葉蘭錦忍不住好奇地問:“后來呢?”
“后來厲九的分神被我鎮壓。而就在十幾年前,十九層地獄又一次發生動蕩,厲九的分神再次逃出地獄,在人間行走!
聽到這兒,葉蘭錦恍然回神,說:“你的意思是那些來抓我的人,是厲九的人?”
閻九君點點頭,說:“我抽取了昨晚那名修士的記憶,確實與厲九有關,只是我也不清楚他們抓你的目的!
葉蘭錦困惑地說:“不是,就算我天賦異稟,貌比潘安,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剛會飛的雛鳥,怎么就吸引了萬年老魔頭的注意?”
閻九君聽得一陣好笑,說:“我猜測應該與蒼山有關。”
“蒼山?”葉蘭錦怔了怔,隨即皺緊了眉,緊張地說:“不好,我師父有危險!”
“我已經派人盯著,你放心,他不會有事!
葉蘭錦聞言稍稍松了口氣,卻依舊擔心,說:“蒼山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那個老魔頭窺視,又跟我有什么關系?”
“在這十年間,厲九的分神時常會騷擾廣恩寺,似乎是想從那里得到什么,卻從未去過天清觀。直到你下山,進入游戲世界,他們卻突然放棄廣恩寺,派人進入游戲世界,轉而對你下手。再聯想你的身世,以及你體內的異常,我猜測你應該與蒼山中,他們要得到的東西有著直接的關系。”
葉蘭錦聽得云里霧里,忍不住問道:“我的身世怎么了,還有我體內的異常又是什么情況?”
“你是孤兒,被丟棄在蒼山中,是張天華撿你回天清觀,身世不明,來歷不明,本就可疑。再加上你不僅是千年難遇的至陽圣體,還能即刻將得到的功德轉為己用,單是這兩樣便能說明你的與眾不同。”
“我是至陽圣體?”葉蘭錦驚愕地看著閻九君,隨即問道:“至陽圣體和至陽之體有什么分別?”
“它們沒有可比性,至陽圣體不止是鬼怪的克星,修煉速度也是常人的十倍,甚至百倍,再加上你能即刻將功德轉為己用,即便你這八年并未勤奮修煉,也是一日千里,到現在已經邁過了辟谷期,成為真正的修士!
“這么厲害?”說到這兒,葉蘭錦不禁有些慚愧,閻九君說得沒錯,他這八年確實怠于修煉,一心放在了賺錢上,真正的本末倒置。
“你超度惡鬼的咒法,不是《往生咒》,是《大往生咒》,只有修士才能使用,你之前之所以能用,是因為你體質的原因!
“《大往生咒》?可師父明明說……”說到這兒,葉蘭錦突然停頓了下來,說:“你是說我師父也是修士?”
閻九君點點頭,說:“不止你師父,廣恩寺的方丈也是修士!
“怎么可能?”
葉蘭錦聞言一陣發怔,回想這些年和師父相處的點點滴滴,怎么也不敢相信,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師父,竟然是修士。還有廣恩寺的那群和尚,他們除了念經,連法術都不會,怎么可能也是修士。
“你曾說過,你師父明明法術高強,卻過著清苦的日子,而廣恩寺的那群和尚什么都不會,卻能香火旺盛,富得流油。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他們故意為之!
葉蘭錦愣了愣,隨即結合閻九君之前說的信息,推測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商量好的?用廣恩寺吸引別人的注意,而真正要守護的東西在天清觀里?”
“目前我只能這么推測!
“所以厲九他們想要的東西,就是我師父和廣恩寺方丈守護的東西,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天清觀中!
“是。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你師父,再加上他本身的修為,想要殺他,沒那么容易!遍惥啪靼兹~蘭錦的擔憂。
“謝謝!比~蘭錦真心感謝閻九君,暗中為他做了那么多事,說:“如果不是你,我估計早就死了!
“這是游戲世界,他們殺不了你,也沒想過要殺你,他們的目標是生擒!遍惥啪D了頓,認真地說:“跟我不用說‘謝’!
葉蘭錦臉上一熱,有些不自在地轉移話題,說:“那你知道他們所窺視的是什么嗎?”
“不清楚!遍惥啪龘u搖頭,說:“不過,大抵是有助于厲九恢復神魂的物件!
“所以游戲世界有大量僵尸涌入,也是他們搞的鬼?”
“是,他們想在游戲世界制造混亂,趁機抓你出去!
事情的整體脈絡逐漸清晰,葉蘭錦心中有了數,也因為閻九君的存在,少了幾分危機感,長出一口氣,說:“既然你是這個游戲的主宰,是不是現在就能帶我們出去?”
“能,你想出去嗎?”
葉蘭錦想了想,說:“那就出去吧,我不放心師父。”
“我不建議你出去。”
“為什么?”
“在游戲時間的時間是偷來的,你可以好好利用這幾個月的時間潛心修煉,你現在已經邁出辟谷,到了煉氣化神的境界,爭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修煉到煉神還虛的境界!
葉蘭錦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境界等級是怎么劃分的?”
“你師父沒教過你?”
葉蘭錦搖搖頭,說:“師父只讓我每天按照他說的打坐,其他沒說過!
“道家在成仙之前分為四大境界,分別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和煉虛合道。這四大境界又可劃分三個境界,其中煉氣化神分為心動、靈寂、金丹,煉神還虛則分為元嬰、出竅和分神。你現在的境界停留在靈寂,還差一步便可以凝結金丹。”
葉蘭錦點點頭,問:“那金丹該怎么凝結?”
“你的修為達到,金丹自然而然便會在丹田凝結!
葉蘭錦想了想,說:“好,那從現在開始,我潛心修煉,小院的事就麻煩你了!
閻九君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固元丹,說:“這是固元丹,你修煉前吃上一顆,直到煉化所有藥力,再服用下一刻。”
葉蘭錦接過藥瓶,打開瓶塞聞了聞,頓時神清氣爽,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不禁愣了愣,隨即問道:“你給我喝得水里放了固元丹?”
閻九君點點頭,說:“這些年,你把心思都放在了賺錢上,我怕你荒廢修煉,便暗中給你服用丹藥,這樣能幫你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修為。”
葉蘭錦心中感動,握緊手中的藥瓶,說:“原來你暗中為我做了這么多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好好修煉,爭取在離開之前,煉神還虛的境界!
“我的期望從來都不是這些!遍惥啪币曋~蘭錦。
葉蘭錦一怔,有些不敢直視他灼熱的眼神,說:“抱歉,我現在心里一團亂麻,需要時間適應,所以……”
“沒關系,我等得起。”
葉蘭錦抬頭看向閻九君,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卻甘心守護在自己身邊,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自己真是何德何能。
葉蘭錦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身子,此時他懷里的人只是閻九君,不是高高在上的閻王。
閻九君一怔,隨即伸手環住了他的身子,感受著他的溫度,說:“阿錦,在你這里,我只想做‘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
葉蘭錦平靜的心湖揚起層層漣漪,長出一口氣,說:“現在不行,等我強大起來,再讓你做回養尊處優的少爺!
“好。”聽到葉蘭錦這么說,閻九君忍不住心生喜悅。
葉蘭錦在和眾人交代了一聲后,便開始閉關修煉。眾人沒有多問,只要葉蘭錦在,他們就有主心骨,至于他做什么都無所謂。
時間轉瞬而逝,一晃眼就是兩個月過去,期間厲九派來的修士和僵尸對小院發動了攻擊,只可惜這里有閻九君坐鎮,他們注定損兵折將,狼狽而逃。
小院里的人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在他們的印象里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葉蘭錦不僅成功凝結金丹,還成功進入煉神還虛的境界,凝練出元嬰。閻九君看著雙眼緊閉的葉蘭錦,不禁感嘆:“這樣的修煉速度也是世所罕見,不愧是至陽圣體!
又過了三天,葉蘭錦才消化掉最后一顆固元丹,收功出關。
在感覺到能量波動消失后,閻九君身影一閃,出現在葉蘭錦的房間。
葉蘭錦看著面前的閻九君,不禁揚起嘴角,說:“少爺,我回來了!
聽到他的稱呼,閻九君也溫柔的眉眼,說:“歡迎回來。”
葉蘭錦放下雙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不負所望,已經結成元嬰,還差一步就可以到達出竅期!
閻九君點點頭,忍不住再次感慨:“短短兩個月就跨越了一個大階,真不愧是至陽圣體!”
“這還多虧了你給我的固元丹!比~蘭錦并未因此飄飄然,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閻九君幫他,他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結成元嬰。
“那東西確實有點用。不過好藥還得天賦好的人吃,才能發揮它最好的效用!
葉蘭錦被閻九君夸得有些不自在,說:“你快別夸了,再夸我該無地自容了。”
閻九君看著他,直白地說:“兩月沒見,是不是該擁抱一下!
葉蘭錦一怔,隨即走上前,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閻九君回抱著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阿錦,我想你了,你可想我?”
“想!比~蘭錦嘆了口氣,雖然這兩個月他一直在潛心修煉,卻也有走神的時候,每每這時,閻九君的臉總會在他腦海里晃蕩,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是真正的喜歡,而不是習慣。
聽到葉蘭錦肯定的回答,閻九君愣了愣,松開葉蘭錦,看著他說:“你……你說想我?”
葉蘭錦直視著閻九君的眼睛,認真地點點頭,說:“我想你!我現在已經確定,我對你是喜歡,不是習慣。”
“你確定了?”閻九君漂亮的鳳眼期待地看著葉蘭錦。
“確定了!比~蘭錦深吸一口氣,說:“少爺,我喜歡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好!”閻九君笑彎了眉眼,說:“那我能吻你嗎?”
葉蘭錦低頭碰了碰他的唇,過了一會兒,便抬起了頭。
閻九君看著他,說:“就只是這樣嗎?”
葉蘭錦困惑地說:“嗯?接吻不就是嘴唇碰嘴唇嗎?”
“是嗎?可我看別人接吻,為什么不一樣?”閻九君也是一臉困惑。
“看別人接吻?看誰了?”葉蘭錦的眼睛里閃爍著八卦之火。
“曼妮和周舟,偶然看他們在浴室接吻,好像不太一樣。”
一個是剛從山上下來的雛兒,成長的這十八年,一直跟著個邋里邋遢的單身漢,生活的一畝三分地,連個母蚊子都看不見,好不容易下山,還是在菜市場,除了大姨,就是大媽。
一個雖然存世幾千年,卻是個只知道修煉的呆子,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和他最親近的異性,就是他的母親。其實以他的能力和地位,也曾有不少仙子對他示好,甚至使用手段想要上位。閻九君二話不說,直接將算計他的仙子,扔進了地獄,整整呆了五百年才被放出來。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就沒人再敢靠近閻九君。
所以兩個人對于□□,可以說是一知半解。
“哪里不一樣?”
“就是……就是……”
閻九君也說不清,一著急便抬頭含住了葉蘭錦的唇,溫潤的觸感讓他心里一顫,本能地吸吮著葉蘭錦的唇,還時不時地用牙齒咬著。不輕不重的感覺讓葉蘭錦有種奇怪的感覺,心里就像有只貓兒在撓一樣,癢癢的。
葉蘭錦不甘示弱,學著閻九君的動作,化被動為主動,吻得難舍難分。
明明他們最差的也是元嬰期的修士,卻因為一個吻,差點把自己憋死,如果讓別人知道,一定會笑掉大牙。
兩人氣喘吁吁地相互對望,不禁被彼此的狼狽逗笑。
平穩了呼吸,葉蘭錦松開閻九君,說:“閉關兩個月,也不曾梳洗,我身上一定臭了,剛才你怎么下得去口?”
“不臭。相反,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我很喜歡!
“有味道?”葉蘭錦抬起手臂聞了聞,皺著眉頭說:“我還是去洗澡吧,這么久沒洗,總覺得身上哪哪兒都癢!
“去吧,我去準備些吃的,等你洗完了,也能吃了!
“這么久沒吃到我做的飯菜,一定想了吧。反正也不著急,等我洗完澡,我們一起去,你幫我打下手。”
“好!遍惥啪龖,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無所謂做什么。
葉蘭錦拿了換洗的衣服,徑直去了浴室。
上樓時碰到徐可,他見葉蘭錦出關,忍不住一陣驚喜,說:“蘭錦,你出關了!”
“出關了,再不出關,就趕不上出去了!
“算算日子,還有一周,咱們就該出去了。”
“徐大哥,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而你和劉蕓又鬧得這么僵,劉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有什么需要,尤其是資金方面,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別跟我客套!
徐可清楚葉蘭錦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初遇時的窮小子,聽他這么說,心情說不出的復雜,深吸一口氣,說:“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
“那就說定了!比~蘭錦頓了頓,接著說:“閉關兩個月,身上都臭了,不跟徐大哥聊了,我去洗澡了。”
“去吧,等晚上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行,好久沒吃火鍋和燒烤了,晚上索性一塊做了,愛吃燒烤的吃燒烤,愛涮火鍋的涮火鍋。”
“好,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第75章
葉蘭錦洗完澡, 又把衣服清洗干凈,這才下了樓。哪知眾人就聚在他門口,見他下來, 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著招呼。
“小葉子, 兩個月不見,我都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 曼妮姐說出了我的心聲。”
“蘭錦, 我怎么看著你又長高了?”
“對對對, 我也想說,而且皮膚還好了, 又白又嫩, 和嫩豆腐一樣!
“小葉子,你這修煉還能美容嗎?能外傳不,我也想試試。”
“如果真這樣,那光是化妝品的錢,就能省下好大一筆!
“我長高了嗎?”葉蘭錦上下打量自己,回想起剛剛和閻九君接吻的畫面, 好像是長高了。
“長高了,絕對長高了!”孔墨拿手比劃著,說:“原來我就比你矮一點,現在你都比我高一頭了!
李曼妮調侃道:“孔墨,小葉子長高是長高了,但也沒有那么高, 主要你現在橫向發展, 才顯得小葉子比你高很多!
蘇然認同地點點頭, 說:“曼妮姐說得對, 你現在都快胖成球兒了,再不減肥,我可不要了。”
“減肥,減肥,等出去一定減肥!”孔墨頓時苦笑了起來,說:“我們不是在說小葉子的事嘛,怎么主角突然變成我了!
“就你這形象,在咱們小院連配角都勉強,還想當主角?”
孔墨走上前,攬住蘇然的肩膀,嬉笑著說:“在你這兒,我不就是主角嘛!
蘇然臉色微紅,作勢打了他一下,卻沒有反駁。
李曼妮見狀沒好氣地說:“你們要撒狗糧,去自己房間撒,我們不吃這一套。”
“現在時間還早,我去給少爺做飯,就不跟你們閑聊了。晚上咱們聚餐的時候,再好好聊。”
李曼妮嘴角揚起姨母笑,說:“小葉子,我可是剛說完孔墨,你這又來撒狗糧,是不是想把我們喂飽了,晚上吃不下?”
“曼妮姐這張嘴,我是說不過,我逃了,你們慢慢聊!
葉蘭錦被說得臉上一熱,拿著水盆就逃出了宿舍樓,把洗好的衣服晾上。
閻九君突然出現在身邊,葉蘭錦愣了愣,隨即勾起嘴角,說:“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閻九君想也不想地說:“想吃魚。”
葉蘭錦挑了挑眉,問:“有新鮮的?”
“有,在魚缸里養著。”
“走,去看看!
兩人并肩走向小屋,一眼就看到了魚缸里的魚,有鯉魚、黑魚、草魚。
閻九君想吃魚,多半的原因是他愛吃魚,葉蘭錦心里明白,說:“你想怎么吃?”
“就麻辣魚吧!
“行。麻辣魚的話,就要用黑魚!
葉蘭錦拿起魚缸旁邊的網兜,撈出一條黑魚,放進了盆里,說:“黑魚很腥,要想去除,要在殺魚的時候就下功夫,不僅要去除魚鱗,還要把魚身上的粘液刮干凈。”
閻九君點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說:“戴上這個吧,不會弄到手上腥味!
葉蘭錦接過手套戴上,又看看剛換好的衣服,說:“早知道就先殺完魚,再洗澡了!
閻九君把旁邊掛著的圍裙拿下來,說:“你背過去,我幫你系上。”
“好!
葉蘭錦轉過身,閻九君拿著圍裙給他系上,同樣的從他的腋下穿過手臂,同樣環住他的身子。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讓閻九君貪戀,系好后并未離開,而是抱住了他的腰身,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以后只許我給你系圍裙!
葉蘭錦聽得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轉頭在他臉上親了親,說:“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閻九君沒有糾纏,松開了葉蘭錦。
葉蘭錦一邊處理魚,一邊說:“我閉關這段日子,他們有行動嗎?”
“嗯,進攻過三次,死了六名修士,那些僵尸并沒有行動。”
“死了六個?”葉蘭錦清楚閻九君的身份,明白他口中的死,是真的死,并不會復活。
“嗯,現在在地獄待著呢!
葉蘭錦點點頭,說:“這麻辣魚好不好吃,都在魚的腌制,很多人圖省事,買的腌魚料,吃的都是工業味精的味道!
“嗯,你做的好吃!遍惥啪敛涣邌輰θ~蘭錦的夸獎。
葉蘭錦被夸得臉上一熱,轉移話題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想問問你!
“你問!
“那次在玫瑰畫廊做任務,我總覺得自己有段記憶沒了,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刪的!遍惥啪龥]有隱瞞,將那天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葉蘭錦停下動作,驚訝地問:“你是說李洛是厲九的人?”
“是。后來我讓人查過李洛的身份,現實世界確實有這么一個人,是個家境不錯的富二代,今年正讀博士學位!
“我再遇到他的時候,他曾說自己有段記憶消失了,應該是被附身以后的表現!比~蘭錦頓了頓,接著說:“就連你也看不出他被附身嗎?”
“厲九比我多修行了幾千年,且能在十九層地獄的壓制中,分出分身逃出去,這份修為我自愧不如!
“也就是說如果他的真身逃出來,就連你也不是對手?”
“是。”閻九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說:“所以才要阻止他,絕不能放他的真身逃出十九層地獄,否則整個三界都將面臨一場浩劫!
葉蘭錦若有所思,開玩笑地說:“看來我還是很重要的,重要到關乎整個世界的安危!
閻九君抓住了葉蘭錦的胳膊,說:“我不會讓你出事!
葉蘭錦脫掉手套,握住他的手,說:“我知道,這件事你一直在做。暫時不想這個,古人云‘偷得浮生半日閑’,咱們也偷半天的時光,好好的享受,不想這些糟心事!
閻九君溫柔了眉眼,說:“好。”
葉蘭錦做了麻辣魚,又清炒了油麥菜,配著香噴噴的米飯,兩人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
葉蘭錦癱坐在床上,喟嘆一聲,說:“能吃東西的感覺太好了!閉關兩個月,肚子里沒有半點油水,我都快忘了飯菜的滋味了,怎么也得補回來!
閻九君也吃了不少,不僅是因為飯菜的味道好,還因為心愛的人坐在身邊?粗~蘭錦像貓兒一樣饜足的模樣,他明亮的鳳眼漾起笑意,說:“貪財,好吃,你一點也不像修道之人!
“我們天清教的教義是隨心自在,不像別的教派的清心寡欲,否則別說和你談戀愛,就是吃個肉都不行。”
說到這兒,葉蘭錦好奇地問:“如果就像你說的,我們門下的弟子需要清心寡欲,不能談情說愛,你打算怎么做?”
閻九君想也沒想地說:“把你擄走,生米煮成熟飯!
說到這個,葉蘭錦就忍不住想笑,說:“那天你跟曼妮姐根本就不是在討論怎么煮飯,而是在說怎么對付我!
閻九君面色坦然,絲毫沒有被揭穿心思的窘迫,說:“你很聰明,但情商太低,我表現得那么明顯,其他人都看出來了,只有你一無所知。如果不用點手段,怎么能讓你明白自己的心思!
葉蘭錦訕訕地笑了笑,說:“所以后來你一反常態的舉動,也是曼妮姐教的?”
“是你逼我的!遍惥啪粗~蘭錦的眼睛,說:“如果那么做,還不能讓你開竅,我就打算采用曼妮的建議,‘霸王硬上弓’。”
葉蘭錦忍不住苦笑,說:“幸好我醒悟的早。先不說了,我去洗碗!
閻九君也跟著站起身,幫忙一起收拾,說:“我和你一起!
葉蘭錦也沒攔著,兩個月的閉關讓他想清楚很多事,包括對閻九君的感情,現在的他真心接受了這份感情,自然希望兩人能時常在一起。
傍晚時分,葉蘭錦正打算腌制肉串,手表突然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于飛的通話邀請,他怔了怔,連忙點了接受。
“于飛,怎么了?”
“老大,外面涌來大量僵尸,還有不少游戲玩家,他們跟在僵尸身邊,將我們包圍了。”
葉蘭錦心里一緊,連忙說:“我這就過來!
他開的是免提,小屋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葉蘭錦見眾人臉色凝重,安撫道:“大家不要慌張,把我給你們的符咒和qiang都拿好,躲進宿舍里,不要出來,我上去看看。”
眾人紛紛應聲,跟著葉蘭錦回了宿舍區。
葉蘭錦和閻九君一起來到監控室,于飛連忙讓開了位置,說:“老大,你們看,他們都拿著火把,還拎著汽油桶,我感覺他們是想用火攻!
葉蘭錦看著電腦屏幕,確實有不少游戲玩家,夾雜在僵尸當中,他們手里拿著火把和汽油,其中就有黃毛那群人。
葉蘭錦轉頭看向閻九君,說:“看來這半日的清閑,他們也不想給!
閻九君臉上有明顯的不悅,說:“你打算怎么做?”
葉蘭錦想了想,說:“先讓他們出去吧,我們留下陪他們玩玩。”
閻九君點點頭,右手輕輕揮了揮,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離開了游戲世界。
現實世界中,眾人相繼出現在魔鬼大廈的外面,臉上皆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李曼妮看看四周的環境,出聲說:“我們剛才不是在小院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你們看那邊!敝苤壑噶酥覆贿h處的魔鬼大廈,猩紅的燈牌在不遠處閃爍。
“我們出來了?”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這句話就像一顆深水炸彈,讓人群炸開了鍋。
“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媽媽,我終于可以回家了!嗚嗚!”
“我想去上學,以后再也不玩游戲了!”
“終于出來了!老婆,我想你了!”
人群中有人哭,有人笑,還有人臉色陰沉,目露兇光。
李曼妮掃了一眼眾人,說:“我們出游戲了?不是還有一周才到1000天嗎?”
不等眾人回答,突然聽到一陣廣播聲,“諸位貴客,感謝您的光臨,您的《魔鬼大廈》之旅就此結束,請有序離開,務必注意安全!
廣播又重復了一遍,眾人不禁歡呼雀躍,迫不及待地遠離魔鬼大廈。
于飛若有所思,突然開口說道:“是老大放我們出來的。”
徐可一怔,隨即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院外面不僅圍了大量僵尸,還有不少游戲玩家,他們拿著火把和汽油桶,很明顯是想火燒小院。老大看到后,和閻先生說‘放他們離開,我們留下陪他們玩一玩’,不等我問什么意思,下一秒我們就離開游戲世界了!
于飛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李曼妮的眉頭皺緊,說:“你是說小葉子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讓我們提前離開了游戲,他和閻先生留下面對那些僵尸,和那群心懷不軌的游戲玩家?”
于飛點點頭,說:“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應該是這樣的。”
“可小葉子怎么能操控我們進出游戲的?”李曼妮提出疑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于飛沉吟了一會兒,說:“不過,以剛才老大的語氣,我覺得這應該跟閻先生有關!
“閻先生?”李曼妮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說:“怎么可能,閻先生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怎么可能跟他有關?”
于飛分析道:“你們好好想想,老大可是閉關了整整兩個月,而這兩個月小院風平浪靜,這怎么可能?肯定是老大確定有人能保證我們的安全,才能安心去閉關,那這個人會是誰?老大又為什么單單把閻先生留下?”
徐可認同地點點頭,說:“于飛分析的有道理!如果閻先生真的是普通人,而蘭錦又能操控我們進出游戲,那他一定不會讓閻先生陪著他冒險!
眾人聞言不禁點點頭,于飛和徐可的分析很有道理。
孔墨興奮地說:“沒想到啊,我們身邊還隱藏了一個大boss!”
“我也是沒想到,閻先生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會有這么大能耐,怪不得能俘獲小葉子的心。”
高明軒提醒道:“走吧,我們也快回去吧,最好是結伴走,如果所有人都出來了,那金龍他們也不例外,他們都是亡命徒,咱們還是得小心點!
“明軒說的沒錯。走吧,我開了車,先送你們回去!
周舟接話道:“徐大哥,你就一輛車,我們這么多人也坐不下啊。”
李曼妮出聲說:“我也開了,咱們兩輛車正好。”
“你也開車了?”周舟顯得有些意外,說:“那正好,我們九個人,兩輛車正好坐得下。”
“九個人?不對啊,我們應該十個人才對。”蘇然奇怪地看了看眾人,說:“李洛呢?他去哪兒了?”
眾人一愣,隨即看了看身邊的人,果然少了李洛。
“他是沒出來,還是先走了?”
“不能吧,咱們雖然只和他相處了兩個月,但這兩個月處得還不錯,他不至于一聲不吭地先離開吧。”
一直沒出聲的于揚開了口,說:“他應該是沒出來,我們一出來就在一起,我就沒看見他。”
“小葉子應該不會忘了他,難道出現了什么意外?”
“先不說這些,咱們趕緊走吧,現在人多,他們不敢動手。”
“我也有車!庇趽P說:“九個人三輛車,那就三個人一輛車,我們負責把他們安全送到家!
“行。那就按就近原則分配,等回到家再聯系!
眾人商量好,分別上了車,很快就離開了魔鬼大廈。
監控室中,葉蘭錦看著電腦屏幕,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閻九君,說:“金龍他們,你沒放出去去?”
“沒有,還在辦公樓里!
葉蘭錦松了口氣,說:“還是你辦事細心周到!
閻九君笑了笑,說:“院外那些人自甘墮落,不能輕易放他們出去,得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
葉蘭錦點點頭,問:“劉蕓呢?她出去了嗎?”
“那個女人蠢得很,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又和李暢結了仇,就算放她出去,她也是自顧不暇!
“李暢?誰啊?”
“李暢是劉蕓的男朋友,確切地說應該是前男友,他們倆因為一些事,反目成仇了。”
閻九君將李暢和劉蕓的恩怨,簡略地和葉蘭錦說了一遍。
“我就說她怎么那么有錢,原來是找了個冤大頭,花的不是自己的錢。”葉蘭錦停頓了停頓,說:“不過她倒是長進了不少,居然能把李暢弄得這么慘,讓他從一個呼風喚雨的富二代,一下子變成了乞丐,不是被僵尸追殺,就是被餓死,太慘了!”
“他們要進攻了。”閻九君提醒道。
“護住小院,這里可是我們心血,那么多東西,毀了就太可惜了!”
閻九君揮揮手,小院的四周頓時升起防御罩,再一揮手,兩人出現在小院的半空中。
即便沒有閻九君的幫助,以現在葉蘭錦的修為,也能不借助任何東西,御空飛行。
葉蘭錦冷冷地俯視著遠處的人群,說:“外面還真是熱鬧,你們不請自來,有何貴干?”
僵尸群中,僵尸王越眾而出,抬頭看向半空中的兩人,嘶吼了兩聲,僵尸群頓時躁動了起來。
底下的黃毛等人,也抬頭看了過去,心中不由震驚,他們怎么能沒有任何支撐的懸浮在半空,難道他們會飛?
“這怎么可能!身上肯定綁了威亞,只是角度問題我們看不清。”
他們心底很快否定了之前的猜測,不愿相信自己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射出一只火箭,朝著閻九君的房間激射而來。閻九君面不改色,揮揮手,火箭便原路返回,朝著人群射去。
火箭突然在半空炸開,火花四射,大片的僵尸被引燃,還有剛剛那個射箭的徐濤,最可怕的是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汽油桶。
他見汽油桶正被火星燒灼,顧不得身上的火,連忙去撲打,卻沒留意被燒毀的衣服碎片掉在了油桶上。很快便將油桶灼燒出一個洞,他心中驚駭,連忙大聲喊道:“快跑!”
徐濤拔腿就跑,只可惜太晚了,火星掉在汽油桶里,很快引起爆炸,將周圍的人和僵尸,全部炸飛了出去。
爆炸并未停止,其他油桶也在爆炸中被引燃,爆炸聲不絕于耳,將慘叫淹沒其中,很快小院外變成了火海,大片的僵尸和游戲玩家被吞沒,而小院卻在防御罩的保護下絲毫未損。
就在爆炸的一瞬間,人群中有六人騰空而起,朝著葉蘭錦和閻九君撲了過去,其中就包括被白無常占據軀殼的修士。
葉蘭錦的修為提升了一個大階,早就已經躍躍欲試,見眾人沖了過來,嘴角勾起,身形一閃,便迎了過去,赤手空拳的纏住了其中兩人。
閻九君見狀神思一動,從空間中拿出一柄長劍,身影閃爍間,來到葉蘭錦身邊,說:“阿錦,接著!
葉蘭錦聞言迅速拉開身影,接住了閻九君扔過來的三尺青鋒,握在手中沁涼如雪,舞動起來似有龍吟,十分趁手。
葉蘭錦看得十分歡喜,說:“這叫什么劍?”
“飲血!
閻九君纏住其中四人,留兩人給葉蘭錦練手,閑暇間還能為他掠陣,確保他的安全,讓葉蘭錦全無顧慮,全力交手。
有了飲血的加持,葉蘭錦如魚得水,很快便捉住空擋,挑飛了一人的手臂,另外一人見狀臉色大變,從懷中拿出一串鈴鐺,默念咒語,不停地搖動。
悅耳的鈴聲傳入耳中,葉蘭錦頓時覺得有些恍惚,待他回神時,那修士已到近前,手中的利劍也近在眼前。
葉蘭錦心中一驚,身子后仰,右腳一蹬左腳,借力飛了出去,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那一劍。
閻九君見狀不由松了口氣,提醒道:“他手中的是攝魂鈴,不要被它影響。”
他之所以事后才出聲提醒,就是想看看葉蘭錦的反應力,當然如果剛才葉蘭錦沒反應過來,他一定會出手,不會讓意外發生。
葉蘭錦連忙屏氣凝神,默念《清心訣》,抵擋攝魂鈴的侵襲,隨即手掐指決,腳踏罡步,口中輕喝:“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誅!”
隨著咒語的輕喝,一條金色巨龍從葉蘭錦身體中分離而出,仰天一聲咆哮,朝著修士就撲了過去。
修士見攝魂鈴沒了作用,連忙收起,默念法咒,祭出手中長劍,硬著頭皮迎擊金色巨龍。
就在這時,葉蘭錦體內元嬰趁修士的注意被巨龍吸引,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撲向修士,直接貫穿修士丹田,從身后穿出。
劇痛傳來,修士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見一個黑洞出現在眼前,而丹田內存儲的靈力正快速流逝,飛劍沒有靈力支撐,難敵金色巨龍。巨龍吞噬飛劍后,又一口吞下修士,另一名斷臂修士也被他一尾巴掃了出去。
葉蘭錦召回元嬰,抬頭看向閻九君,一副求夸獎的表情。
“做的不錯!遍惥啪p笑,說:“不過修士對戰瞬息萬變,對戰時切忌分神,剛剛他拿出攝魂鈴時,你就該有所警覺,記得吃一塹長一智!
葉蘭錦嘴角的得意慢慢變成苦笑,說:“是,謹遵君上教誨!
“再來。”閻九君解除其中兩名修士的禁制。
兩名修士重獲自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們這分明就是葉蘭錦的墊腳石,磨練他的一把刀。只是即便知道這樣的事實,他們卻不敢反抗,因為閻九君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階的存在。
葉蘭錦看著兩人,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躍躍欲試地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葉蘭錦應對起來得心應手。對方則因為有閻九君在一旁虎視眈眈,而束手束腳,畏首畏尾。此消彼長的情況下,葉蘭錦很快便解決了兩人。只是在葉蘭錦稍稍有些松懈的時候,小院內驟然竄出一個人,身影閃爍間,來到他身后,抬手就是一掌,拍向他的后心。
閻九君心下一驚,剛想出手,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拍了下來。
“小心身后!”
閻九君運起體內靈力,不顧自身安危,以最快的速度靠近葉蘭錦,將他推向一邊,一掌打在那個人影的身上,與此同時,半空中的大手狠狠將閻九君的身子轟下,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葉蘭錦愣了愣,隨即沖了過去,想也不想躍進大坑,尋找閻九君的身影。
“少爺,少爺,你可別嚇我,你在哪兒?”
葉蘭錦心中涌現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敢想象如果閻九君因此出了什么事,他會怎么樣。
空中的大手伸向葉蘭錦,僅是威壓,便壓得葉蘭錦喘不過氣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手越來越近。
而就在此時,坑里的石塊動了起來,閻九君從碎石中站起了身,一把握住那只大手,緊接著極黑的光閃過,那只大手便被削成兩半。
“。 币宦晳K叫從空中傳來,緊接著那大手便消失無蹤。
又是一道極黑的光閃過,四周殘存的僵尸和修士,頓時被截成兩半,死得無聲無息。
感受到閻九君的震怒,地府眾人紛紛現身,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君上息怒!”
閻九君的眼睛沒了眼白,黑漆漆的,被無盡黑暗占據,冷冷地掃視眾人,說:“在本君回來之前,保護他的安全,若他有半分閃失,便讓你們形神俱滅!”
“是,君上!”
閻九君說完,看了葉蘭錦一眼,隨即消失在原地。
“少爺!”葉蘭錦想要阻攔,卻已經沒了閻九君的身影。
剛剛如果他沒看錯,閻九君的嘴角有血,分明是為了救他受了傷,這又不顧傷勢追了上去,讓人不得不擔心。
想到這兒,葉蘭錦縱身一躍,跳出大坑,朝著那人影被打飛的方向疾馳而去。一眾陰差見狀連忙跟上,葉蘭錦的安?墒顷P乎他們的小命,不敢有半分閃失。
來到一家店鋪前,葉蘭錦頓住腳步,看著墻上的破洞,抬腳就要進去,卻被黑無常攔在了身前。
“葉先生,為了安全,還是我進去看看吧!
葉蘭錦抬頭看了看他,想想閻九君的交代,說:“好。”
黑無常見他沒有堅持,不禁長出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等了好一會兒,葉蘭錦正琢磨要不要進去看看時,黑無常走了出來,肩上還扛著一個人。
葉蘭錦走上前一看,竟然是李洛,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嘴角帶血,呼吸微弱,很明顯是受了重傷。
“剛才偷襲我的人又是他。”葉蘭錦心中惱怒,可李洛也只是被附身的受害者,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把他看管起來,在君上未回來之前,不準他離開!
潘固安見狀出聲說:“我們一起回總部吧!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畢竟地府才是他們的老巢,葉蘭錦在那里,安全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葉蘭錦沒有意見,他現在只擔心閻九君的安危,不想自己再次成為他的拖累。
眾人回了地府,潘固安將葉蘭錦帶進了閻九君的宮殿。
“這里不僅是君上的住所,還是他的法器,任誰進入其中,君上都能知曉。若是君上回歸,定會來此尋先生,先生安心便是!
“謝謝。”葉蘭錦一邊打量著大殿的布置,一邊好奇地問:“君上一個人住在這兒嗎?”
“是。”潘固安也在打量葉蘭錦,雖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他的大名已經如雷貫耳,地府中各種猜測都有,最多的就是葉蘭錦是閻九君的私生子,畢竟誰也不敢想他們君上竟然愛上了個男人。
“一個人住在這么大的宮殿里多冷清啊!
這宮殿雖然金碧輝煌,卻太過空曠、冷清,沒有絲毫人氣,短時間住在這里,還有憑借新鮮感堅持,但時間一長,心理上肯定會得病。
“你們跟著君上多久了?都是擔任什么職位?”
“大約有一千年了吧,有幸在君上殿前做個判官!
“判官?”葉蘭錦怔了怔,隨即好奇地問:“據說判官都有判官筆,掌管生死薄,可為真?”
“此事為真。不過地府中的判官不止一人,十殿閻羅手下都有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面。”
“那也就是說這些都類似于官稱,并不特指一個人?”
潘固安笑了笑,說:“先生聰慧!
葉蘭錦恍然地點點頭,說:“那君上的稱謂為何?是十殿閻羅的哪一位?”
潘固安有些驚訝地說:“先生不知?”
葉蘭錦搖搖頭,說:“他……君上并未提及過,所以我并不知情!
潘固安沉吟了一會兒,說:“既然君上并未提及,那我也不好多說,還請先生見諒。”
葉蘭錦聞言也沒糾纏,立即轉移話題,說:“那剛剛扛著李洛的是誰?”
“他在君上擔任黑無常一職。”
“那白無常呢?”葉蘭錦問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說:“不好,少……君上曾說過白無常附身在那天來偷襲我們的修士身體中,今天那些人里就有他,他不會出事吧?”
“多謝先生關心,他及時抽身,并沒有什么損傷。”
“那就好!比~蘭錦不禁松了口氣。
“殿外有人守著,若先生有需要,盡可吩咐!
“多謝大人。”
“先生不必客氣。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休息了,先行告辭。”
“大人慢走!
潘固安沒再多話,轉身離開了大殿。
看看空蕩蕩的大殿,葉蘭錦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心里的擔憂在安靜的環境中如野草般瘋長,更加讓他坐立難安。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次的戰斗讓他很有挫敗感,尤其是看到閻九君為了救他,被打下來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那種無力感無以復加,深深為自己的得意感到羞恥。
他太弱了,真的太弱了!只能活在閻九君的庇護下,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閻九君,根本不配站在他身邊。
葉蘭錦深吸一口氣,盤膝坐在地上,隨即默念《清心咒》,讓自己盡快進入修煉狀態。靈力在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筋脈,一起運行的還有他得到的功德,原本平行互不干涉的兩種能量,竟隱隱有融合的跡象,而葉蘭錦的修為也在穩步提升。
葉蘭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點被人偷襲,徹底觸怒了閻九君。對方被他的冥焰所傷,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他可以根據冥焰的氣息找到對方,這也是他丟下葉蘭錦追出去的原因。
一路追到南海之上,閻九君才現出身形,看向不遠處的出入兩界的通道,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通道前。
在閻九君現出身形后,兩名負責看守的仙官緊跟著現身,攔住了閻九君的去路。
待看清閻九君的面容,兩人慌忙行禮,道:“小人參見君上!
閻九君冷冷地打量兩人,說:“方才可有人進出通道?”
“回君上,并未有任何人進出通道!
“沒有?”閻九君的眼睛變成了全黑色,冷冰冰地盯著兩人。
無形的威壓讓他們喘不過氣來,兩人連忙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說:“君上饒命!確實沒有人進出,小人絕不敢對君上有所隱瞞!
“那你們可有察覺附近有個異常?”
“異常?”兩人眉頭皺緊,想了想說:“剛剛有股能量波動,好似在南海深處。”
“南海深處?”閻九君放眼看去,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長出一口氣。
“差點嚇破膽,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這個煞星。”秦晉撞了撞馬友的肩膀,說:“誒,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敢在這煞星這里胡說,就不怕他回頭把你扔進地獄?”
馬友的眼睛閃了閃,一只手插進秦晉的丹田,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秦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想要說什么,卻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便被扭斷了喉嚨。
馬友正打算處理秦晉的尸首,突然心中警覺,身影一閃,離開了原地。他轉身看去,只見遠去的閻九君突然出現在身后。
“瞞天過海,禍水東引。”閻九君漆黑的眼睛嘲諷地看著他。
‘馬友’躬身行禮,道:“小人不知君上這是何意?”
‘馬友’的話音剛落,便想遠遁,誰知閻九君早已察覺他的用意,在他閃身的瞬間,閻九君已經攔在他的身前。
“事到如今,還不肯露出真身?”
“閻九君,別以為我真怕你!
“不怕我,就露出真身,藏頭露尾,再說這種話,只會讓本君瞧不上你!
閻九君輕蔑的眼神,讓‘馬友’臉色一變,卻并未現出真身,而是手掌平攤,一把彎刀憑空出現。
“不現真身,也不敢露本命法器,你這種人不配本君知道姓名!
閻九君不再與他廢話,祭出冥焰化出的長刀,朝著‘馬友’撲了過去。
僅僅三個照面,就被閻九君一刀刺中心臟,隨即被抽離神魂,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瑤海星君!”
老熟人會面,閻九君微微瞇起了眼睛,說:“看來百年的地獄之行,并未讓你長記性,反而讓你勾搭上厲九,很好,十分好!”
閻九君將是囚禁至閻君令中,隨即通過通道,上到仙界,徑直闖進凌霄寶殿。
守門的仙官一看是這個煞星,象征性的攔了攔,便腳步匆匆地朝著殿中疾行而去。
天帝正在正殿和一眾仙官議事,守門仙官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象征性地摸了摸頭上并沒有的汗,說:“啟稟帝君,閻君闖進來了,下官等攔不住!
不等仙帝回應,閻九君已經來到了殿上,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說:“九君拜見帝君!
仙帝揮揮手,示意守門的仙官退下。
兩人見狀大大地松了口氣,腳步飛快地退出大殿。
仙帝了解閻九君,如果沒要事,就算請,他也不一定回來。這次急匆匆地上來,還不顧禮儀地硬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九君怎么有空來此?”
閻九君將瑤海星君的神魂扔了出來,說:“他與厲九勾結,意圖不軌,還打死了下界看守通道的仙官,九君把他擒來,交由帝君處理。”
“什么?”帝君大吃一驚,眉頭皺了起來,看向瑤海星君,說:“瑤海,你竟敢與厲九勾結,真是罪該萬死!”
“帝君,我是被冤枉的,是閻君刻意誣陷,還請帝君明查。”
“放肆!敢在本帝面前;ㄇ,我看你是膽大包天!”
仙帝說完,直接抽取瑤海星君的記憶。
作者有話說:
萬更奉上,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第76章
天帝直接抽去了瑤海星君的記憶, 得知了他和厲九的勾結,不禁勃然大怒,揚手就朝瑤海星君拍了過去, 直接把他打得形神俱滅。
“九君, 這次多虧你警覺,否則被他瞞天過海,當真放出厲九, 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閻九君淡淡地說道:“歸根結底, 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我理應承擔責任,還望天帝懲處!
“九君何出此言, 小小星君竟借著酒醉對你無禮, 你懲治他也是應該,何罪之有?倒是他,竟敢懷恨在心,與厲九勾結,為禍人間,殘害同僚, 實在罪該萬死!”
“多謝天帝體諒。”閻九君象征性地躬了躬身,說:“厲九之事事關重大,未免再有瑤海之事發生,九君建議徹查在地獄呆過的仙官,將厲九之外援徹底斬斷!
大殿中的諸位仙官面面相覷,心中不由同情那些被送進地獄的同僚, 也慶幸自己沒得罪這個煞星。
天帝沉吟了一會兒, 說:“九君說得對, 厲九之事事關重大, 徹查十分必要,此事便交由廣招仙君來負責!
廣招仙君出列,躬身領命道:“謹遵天帝法旨!
“此間事已閉,九君便先行退下,還請天帝恩準!
“嗯,厲九之事還得九君多費心才成,若有需要,直接傳信于我,我定全力配合。”
“是,多謝天帝!
閻九君沒再多言,轉身離開大殿,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即便他這樣我行我素,也不見天帝有絲毫不悅之色,一眾仙官也是司空見慣,如果閻九君哪天突然懂了規矩,那他們才奇怪。
葉蘭錦正在打坐,突然察覺一陣能量波動出現,連忙睜開雙眼,只見閻九君出現在殿內。他心中一喜,剛想說話,就見閻九君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比以往白了許多,很明顯是受了重傷。
葉蘭錦心中大驚,連忙上前,攬住了他的身子,焦急地問道:“你怎么樣,怎么傷的這么嚴重?”
“無事,不用擔心,調息幾日便好。”閻九君靠在葉蘭錦身上,安撫地笑了笑。
閻九君原本傷的不重,只是他沒有及時療傷,而是去追瑤海星君,又為了速戰速決,與他全力對戰,這才加重了傷勢。
“我扶你進去,幫你療傷!
葉蘭錦扶著閻九君進了寢殿,讓他盤膝坐在床上,自己也跟著上了床,不知碰到了什么,手上一疼,他低頭一看,手指被劃傷了一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
鮮血的味道竄入鼻間,閻九君黑白分明的眼睛閃過紅光,身體不受控制地轉過身,看著葉蘭錦受傷的手指,心中強烈的渴望,因為受傷的原因,有些壓制不住。
葉蘭錦剛想下床,拿紙擦一擦,突然手腕被握住,手指下一秒便被閻九君含在了嘴里。
見他的眼睛閃著紅光,葉蘭錦皺緊了眉頭,說:“你怎么了?”
閻九君不說話,不停地吸吮著他的血液,心中的渴望越發強烈,他想要更多,再多一點。
感受著血液一點點流逝,葉蘭錦終于察覺出閻九君的不對勁,默念《清心咒》,隨即輕點他的眉心,試圖換回他的理智。
隨著葉蘭錦的血液進入體內,閻九君突然感覺身體一陣燥熱,就好似有人在他身體里放了一把火,讓他無所適從,不知所措。突然,眉心一涼,他猩紅的眼睛有那么一瞬恢復正常,茫然地看著面前的葉蘭錦,輕聲呢喃道:“阿錦,我熱……”
手指被松開,葉蘭錦連忙收了回來,再去看自己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聽閻九君說熱,葉蘭錦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的觸感不再是冰涼,而是滾燙。他不禁皺緊眉頭,說:“你怎么這么燙?你那里有沒有療傷的丹藥?”
燥/熱/難/耐的閻九君,看著葉蘭錦一張一合的紅唇,心中的渴望更加強烈,他遵從心里的聲音,靠近葉蘭錦吻了上去。
葉蘭錦被吻得一愣,隨即推開他,說:“你受傷了,需要馬上療傷,別……”
葉蘭錦還沒說完,閻九君再次吻了上來,緊緊地抱著他的身子,一邊輕吻,一邊呢喃著:“阿錦,你身上好涼,好舒服……”
葉蘭錦沒再阻攔,而是一邊回應著他的吻,一邊給他把脈,脈搏有些虛弱,筋脈也有損傷,只是正快速被修復,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自愈。閻九君超強的自愈能力,讓他忍不住驚嘆,完全沒留意到閻九君體內出現這種情況,與他的血液有關。
葉蘭錦不禁長舒一口氣,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壓制在床上。
趁著他喘息的空隙,葉蘭錦連忙說:“少爺,夠了,停一下!
閻九君的眸子變成了漆黑的顏色,看著葉蘭錦,眼底帶著委屈,說:“不要!不夠!”
此時的閻九君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抱著自己心愛的東西不撒手,渴望得到更多。
葉蘭錦被閻九君磨蹭的有些難受,眼底也有欲望浮現,伸手捧住閻九君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少爺,夠了,再不停下,要出事了。”
閻九君委屈地看著葉蘭錦,撒嬌似的說:“阿錦,我難受,抱著你才舒服,我不要停下,不要!”
閻九君判若兩人的舉動,讓葉蘭錦猜測他應是被什么控制了心智,輕哄道:“那只許抱抱,不許亂動!
閻九君掙扎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才放松下來,趴在了葉蘭錦身上,大腿放在他腰側,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
閻九君的身子不再動,可腦袋卻不老實,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一舔葉蘭錦的耳垂,就好似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好奇得很。
葉蘭錦強忍著心中升騰的欲望,不停地默念著《清心咒》,卻像失效了一樣,完全沒用。他不得不出聲制止閻九君,說:“別動,否則就讓你下去。”
閻九君委屈地哼哼了兩聲,果然停下了動作?伤纳眢w變化,葉蘭錦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上頓時升騰起一股燥/熱。
“阿錦,我難受,幫幫我……”
閻九君略帶哭腔的聲音,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葉蘭錦的腦海引爆,他不在克制心里的渴望,一翻身將閻九君壓在身/下,低頭吻上他的唇……
(此處省略一萬字)
等閻九君恢復意識時,已經是幾天后,他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茫然,看看頭頂的床帳,宕機的腦袋慢慢恢復清醒。整個人被溫熱的身子包裹著,鼻間是熟悉的味道,不用看他也知道身后躺著的是誰。
他想轉身,下半身卻像被車碾過一樣,酸疼得厲害,這種身體的不適,他從未有過,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葉蘭錦卻被他的動作驚醒,他撐起身子看向閻九君,見他的眼睛恢復了正常,試探地問:“你清醒了?”
閻九君微微蹙眉,掙扎著轉過身,身體的不適讓他心生不悅,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說:“發生了什么事?”
葉蘭錦見他清醒了過來,不由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心虛,說:“你的記憶停留在哪里?”
“我只記得我從天界回來后,沒控制住體內的傷勢吐了血,你扶著我回寢殿療傷,之后發生的事便不記得了!
葉蘭錦的眼睛閃了閃,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之后我本想替你療傷,不知怎么就劃傷了手,然后你就含著我的手指吸血,再然后你的眼睛就變成了黑色,好似換了個人一樣,嘴里呢喃著‘我熱、我熱’……”
葉蘭錦將幾天前發生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閻九君的反應。
閻九君愣了半晌,才算回過神來,說:“你是說我們已經行了周公之禮?”
葉蘭錦點點頭,說:“你一直說熱,還一直纏著我,所以……對不起,我知道我這么做不對,你要是覺得氣不過,我任你處置!
閻九君就好似沒聽到葉蘭錦說話一般,說:“幾日了?”
葉蘭錦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閻九君的眼神,看著閻九君清澈的目光,心底更覺羞愧,說:“五日!
閻九君接著問:“所以我身體不適,是因為這個?”
葉蘭錦一聽,連忙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閻九君認真地點點頭,說:“我已經記不起上次身體不適是何時了?”
葉蘭錦臉上一陣陣發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對不起,我不是很懂,所以……”
“那你現在懂了?”
“?”葉蘭錦被問得一怔,抬頭看向他,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幾日的事,我一無所覺,想在清醒時,再與阿錦行一次周公之禮!
“你……”
葉蘭錦想過很多種閻九君清醒后地反應,唯獨沒想到現在這一種,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閻九君抬頭吻了吻他的唇,說:“阿錦可要教我!
葉蘭錦回過神來,臉上有些發燙,擔憂地說:“你受傷了……”
看著葉蘭錦眼底的擔憂,閻九君勾起唇角,說:“聽過雙修嗎?我這兒有一套功法,我念給你聽,你記在心里,這樣便不會再受傷!
“真的?”葉蘭錦的眼睛亮了亮,說:“那你說,我聽著!
(此處省略兩萬字。)
修真無日月,這話說得一點沒錯,葉蘭錦和閻九君雙修,修為精進迅速,短短時間葉蘭錦就已經到了煉虛合道的大乘境界,整整提升了一個大階。只是平安度過渡劫期,就能一步登天,成為仙人。而閻九君的修為也是如此,竟突破了仙帝后期,只差一步就能達到仙尊。
感受到體內澎湃的靈力,葉蘭錦不禁有些興奮,說:“沒想到雙修竟然有這樣的好處!”
“大抵與我們的體質有關!
與葉蘭錦的興奮相比,閻九君更多的是驚訝,千年前他就已經到達了仙帝,可近千年的修行,卻不敵這短短的十年。
“體質?”葉蘭錦愣了愣,隨即問道:“我是至陽圣體,那你是什么體質?”
“至陰圣體。我們之間相生相克,沒想到雙修會有這樣的神效。”
“至陰圣體?”葉蘭錦眼睛一亮,說:“這就是你天生體溫偏低的原因?”
閻九君點點頭,說:“之前我失去神智的原因,大抵和我吸了你的血有關,你的血對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如果不是我修為不弱,恐怕早就控制不住……”
閻九君的話沒有說完,葉蘭錦卻聽明白了,回想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終于恍然大悟,說:“所以在游戲世界,你不是被鬼附身,而是沒控制住,想吸我的血,對嗎?”
“是!遍惥啪裆谷坏攸c點頭。
葉蘭錦看著閻九君,臉上閃過復雜的神色,說:“那你喜歡上我,跟這個有關嗎?”
閻九君遲疑了一瞬,然后點了點頭,說:“我注意到你,一是因為你明目張膽地挖我墻角,二是因為你的血!
“哦。”葉蘭錦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閻九君敏銳地察覺出葉蘭錦的情緒變化,說:“你生氣?”
葉蘭錦糾結了一會兒,說:“那你到底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我的血?”
閻九君認真地看著他,嘴角忽而揚起笑意,說:“你吃醋!”
葉蘭錦臉上一熱,誠實地點點頭,說:“嗯,聽你這么說,心里不舒服!
閻九君眼底的笑意更濃,問:“我什么身份?”
葉蘭錦雖然沒明白閻九君的意思,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閻王!
“你什么身份?”
“道士!
“如果我只是喜歡你的血,用得著這么費勁地追你嗎?”
葉蘭錦愣愣地看著閻九君,是啊,以他的身份,如果只在乎他的血,直接將他囚禁起來,當個血袋子就好,何必放低身段,和自己糾纏。
葉蘭錦回神,捧住閻九君的臉,吻了吻他的唇,說:“我以后叫你阿君,怎么樣?”
閻九君點點頭,說:“好。”
兩人又膩了一會兒,葉蘭錦終于想起了陽間的事,心頓時緊張了起來,說:“阿君,我們在這里呆了多久?”
閻九君見狀挑了挑眉,說:“十年!
“十年!”葉蘭錦不敢置信地看著閻九君,很快便回了神,說:“十年了,厲九他們沒有行動嗎?我師父怎么樣了?”
“現在才擔憂是否晚了些?”閻九君不由輕笑出聲,卻也不忍心讓他著急,說:“這座宮殿是我的本命法寶,這里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游戲世界就是在它的基礎上構建的,所以在這里十年,在外界也不過過去四天。”
葉蘭錦聞言長出一口氣,轉而又有些臉紅,心中忍不住吐槽:“真是美色誤人!”
“美色誤人?”閻九君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葉蘭錦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他竟然不知不覺間,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大型社死現場!
“那個,我們還是出去吧,在這里呆了那么久,也該回去了!
見他的臉通紅一片,閻九君心情愉悅,不過也沒為難他,爽快地應聲,說:“在此之前,還得好好梳洗一下。”
葉蘭錦看看兩人赤/裸的身子,這才發現他們竟然赤/身相對,聊了這么久,一時間臉上火辣辣的燙,直接紅成了猴屁股。
閻九君揮揮手,葉蘭錦只覺得眼前一花,兩人便出現在一個碩大的浴室內,正中央有有一個很大的浴池,浴池上方氤氳著白色的霧氣,池中的水是冰藍色的,極其粘稠,就像是可以吸的果凍一樣,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五彩的顏色,很漂亮。
葉蘭錦見自己赤/條條地站在外面,連忙跑到浴池邊,緊接著便跳了下去,剛接觸到池水,他便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水真是涼到了骨子里,即便他如今的修為,也有點抵御不住,“這是?”
閻九君也走了下來,與葉蘭錦的狼狽相比,他的動作優雅得多,解釋道:“這池水是怨力所化,是極陰之物,普通仙人進入其中,也會被吞噬神智,走火入魔!
葉蘭錦聽得心里一驚,連忙問:“那我上去?”
“你是至陽圣體,是陰邪之物的克星,所以即便你修為淺,也能抵御怨力侵蝕。在這里泡一段時日,應該能助你渡劫成功!
葉蘭錦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二話不說,直接盤膝而坐,開始打坐修煉。
閻九君見狀無奈地笑了笑,安靜地守在一邊,并未過去打擾。
轉眼又是十年,地府的上空突然雷聲滾滾,眾鬼紛紛抬頭看去,只見向來看不清的天空亮了起來,隨之慢慢地被灰黑色的雷云遮住,雷云中金色的閃電在游動,就好似一條條金色巨龍。
地府中的大小鬼差紛紛探出頭來,齊刷刷地看向遠處的宮殿。
黑無常走到潘固安的身前,說:“這是劫云,有人要渡劫?”
潘固安抬起右手,不停地掐算,卻一無所獲,沉吟了一會兒,說:“大抵是帶回來的那位先生!
黑無常大吃一驚,隨即說道:“怎么可能,他之前還只是煉神還虛的元嬰期,怎么可能在這短短幾日,跨過一個大階?”
“你別忘了,君上的宮殿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咱們這里的幾日,那里面已經過去二十年。”
黑無常深吸一口氣,說:“別說二十年,就是兩百年,普通修士也無法從元嬰期,到達渡劫期!
潘固安淡淡地笑了笑,說:“被君上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黑無常神情一滯,想想閻九君一貫的行事作風,他不禁深吸一口氣,說:“好吧,這貪財的小道士,真的不一般!
潘固安轉頭看了看他,說:“我記得葉先生在進游戲之前,將一只小貓交給了白無常,現在在何處?”
黑無常愣了愣,說:“不知道,一直是老白照看!
潘固安提醒道:“那只不是普通的靈獸,便是我也看不出它的原身,好好照看吧!
黑無常點點頭,說:“待會兒我去老白那里看看!
“轟隆隆!
雷聲越來越大,劫云越來越厚,云中的雷電也越來越粗。很快,一聲炸響后,一道金色的閃電,朝著宮殿劈下,卻停在了半空,這是眾人才發現,一個人影正盤膝坐在半空,而閃電徑直朝他劈了下去。
在人影的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踏空而立,兩人遙遙相望。
葉蘭錦渡劫,閻九君并沒有出手的打算,因為這是每個修士想要升仙的必經之路,外人不能插手,否則雷劫會加重,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一道劫雷劈下,葉蘭錦升起的防御罩被劈出了裂紋,身體就像是被錘子錘中了一樣,五臟六腑都抖了抖。還不等他喘口氣,又一道劫雷又落了下來,防御罩的裂紋更多了,眼看著就要破了。
葉蘭錦忍不住自嘲地嘀咕道:“原來這就是被雷劈的感覺,怪不得他們都哭爹喊娘,現在我這算是遭報應了嗎?”
防御罩只撐到了第四道劫雷,便被劈成了渣渣,不待他再撐起一個,第五道劫雷就落了下來,直接轟在了他身上,將他從半空轟了下去,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葉蘭錦在碎石中動了動身子,‘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身體哪哪兒都疼,這大概就是被炮轟到的感覺吧。
葉蘭錦連忙從碎石中爬了出來,隨即盤膝而坐,強提一口氣,迎接第六道劫雷。僅僅一下,防御罩再次被轟碎,他又一次被轟趴下了。
“媽的,等我飛仙,一定找幾個惡鬼出出氣!
又是兩道雷劈下,葉蘭錦已經躺在地上,完全動不了,五臟六腑大概已經碎成了渣渣,他大口地吐著血,血里還摻雜著內臟的碎塊。
“媽的,老子躺平了,不努力了,有種你劈死我!”
他體內的靈力已經枯竭,就算是想要撐,也沒那個條件。
突然,體內涌起一股暖流,正快速地修復他的身體,葉蘭錦愣了愣,隨即發現竟是之前他超度惡鬼積攢的功德。
“阿錦!
一聲‘阿錦’傳到耳邊,葉蘭錦轉頭看向半空,看到了閻九君眼底的擔憂,和他緊握的雙手。
“媽的!老子可是閻王的男人,怎么能這么慫。”
葉蘭錦強撐著坐起身,盤膝坐好,利用劫雷醞釀的時間,快速修復身體的損傷。八道劫雷,他都挺過來了,沒理由抗不過這第九道!
很快,體內的功德徹底融入血脈,葉蘭錦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修復,只要再給他半個小時,他就能徹底修復體內損傷,只可惜劫雷在一聲炸響后,再一次落了下來。
潘固安站在遠處看著,不由嘖嘖贊嘆,說:“九道天雷,我已經多少年沒見過了,這位葉先生,將來的成就不在君上之下!
黑無常此時也徹底認同了葉蘭錦,他當年渡劫的時候,也不過是經歷了三道劫雷而已。
最后一道劫雷的威力,是前面八道劫雷不能比的,而葉蘭錦也不過是稍稍恢復一些氣力而已,兩相對比之下,他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便被劫雷轟在了身上。
葉蘭錦只覺得身體四分五裂,神魂也被轟了出來,那種神魂被撕裂的痛,讓他恨不能立馬死去,只是時間過得好慢,為什么他還沒死?
“媽的!就不能給老子來個痛快!”痛苦的滋味讓葉蘭錦不禁在心里罵臟話。
“阿錦……”閻九君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蘭錦的心一顫,閻九君還在等著自己,他怎么能這么輕易放棄?可是他現在快死了,已經無力回天,就算不想放棄,又能怎么樣呢?
“阿君,對不起,我要讓你失望了……”
葉蘭錦在心中呼喚著他的名字,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閻九君眼看著葉蘭錦的身體被雷電轟得四分五裂,顧不得其他,身影一閃,便沖了過去,可就在他來到葉蘭錦身邊時,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無論他怎么攻擊都無法破開,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噗。”閻九君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吐出,竟被那屏障快速吸收,透明的屏障閃了閃,似乎有了顏色,而屏障中葉蘭錦的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
閻九君一怔,手指劃過手腕,頓時血流如注,在他的操控下,朝著屏障飛了過去,快速地被屏障吸收著。
就在此時,葉蘭錦體內的鮮血也自發地飛了起來,和閻九君的血液交纏融合,隨后又各自流回兩人體內。
葉蘭錦的身體被快速修復,體內生機也逐漸旺盛。閻九君這才長出一口氣,感受到體內澎湃的仙力,他連忙盤膝而坐,運轉仙力,閉目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葉蘭錦慢慢恢復意識,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不禁愣了愣,隨即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內視身體的狀況。
原本的丹田變得浩瀚無垠,自成一個小世界,只是這個小世界空空蕩蕩,有待填充,卻充滿毀滅性的力量。
葉蘭錦運轉仙力到掌心,碧藍的顏色,就像澄澈的天空,看似輕飄飄的,卻擁有者排山倒海的能量。
突然,一陣強大的能量席卷而來,葉蘭錦心中驚駭,連忙轉身看去,發現閻九君正盤坐在身前,那股強大的力量便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阿君?”葉蘭錦一陣驚訝,呢喃道:“怎么感覺阿君也要進階了?難道我失去意識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閻九君何時能進階,葉蘭錦便盤膝坐在了他身邊,一邊修煉,一邊等待。
遠處,潘固安驚駭地看向閻九君的方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驚喜地說道:“君上要進階仙尊了!”
剛剛那股強大的力量,黑無常自然也感受到了,眼底的驚喜絲毫不亞于潘固安,說:“太好了!若是君上進階仙尊,那咱們地府也算揚眉吐氣了!”
潘固安深吸一口氣,說:“我很疑惑,為何葉先生渡劫成功,君上也緊接著進階,這其中可有何關聯?”
黑無常聽得一愣,隨即說:“這怎么可能,就算他天賦再高,也不過剛剛達到仙人的境界,咱們君上那可是仙帝,君上進階怎么可能跟他有關,這純屬巧合!
“巧合嗎?”潘固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到達仙帝的境界,想要進一步千難萬難,君上千年未曾進階,為何和葉先生相遇后,竟要跨過仙帝這個鴻溝!
黑無常張嘴想要反駁,卻又吞了回去。
閻九君要進階仙尊的消息,很快傳到天界,引起天界動蕩,心中不禁唏噓,自上一個仙尊成功進階,已是萬年之前,也就是被困在十九層地獄的厲九。若不是他走火入魔,修為大損,就算眾仙官聯手,也絕對拿不下他。沒想到再進階的居然是閻九君這個煞星,一眾仙官皆在觀望,紛紛猜測天帝對此事的態度。
天帝正盤膝坐在宮殿之中,閉目潛修,其實早在眾人之前,他便感知到閻九君即將進階仙尊,也明白此時三界都在關注他的態度。
他心中苦澀,明明他比閻九君早進入仙帝境界,可數千年修為一直卡在仙帝初期,毫無寸進,而如今閻九君竟要進階仙尊,這讓他情何以堪。
可就算他再嫉妒也沒用,如今的他根本不是閻九君的對手,不過他也清楚閻九君的性子,知道他對權勢并不熱衷,這也是這些年他們能相安無事最重要的因素。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拉攏,處理好天界和地府的關系。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閻九君也閉關了一個月,葉蘭錦不禁有些心焦,擔憂時間一久,蒼山那邊會出問題,正打算先去蒼山看看時,閻九君這邊突然有了動靜。
萬道霞光照亮了地府,閻九君身后出現一道巨大虛影,幾乎遮蔽了半邊的天空,法相莊嚴,神情肅穆,讓人望而生畏。
地府中無論官職大小、老鬼、新鬼紛紛跪倒在地,面對空中的虛影虔誠跪拜。
葉蘭錦看著面前的場景,心中驚駭的同時,又不禁一陣欣喜,閻九君的實力越強,他們對戰厲九的勝算越大,這樣三界的安危也就得到了保障。
又過去三天,閻九君這才成功進階,從修煉中退出。
見閻九君睜開眼睛,葉蘭錦心中欣喜,說:“阿君,你總算是醒了,如果你再不醒,我就直接回人界了。”
閻九君起身,看著他輕聲說:“你打算去哪兒,我陪你。”
“回家!比~蘭錦長處一口氣,說:“我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也該讓師父知道了!
“回家……”閻九君呢喃著這兩個字,不禁溫柔了眉眼,說:“好,那就回家。”
葉蘭錦朝著閻九君伸出手,閻九君見狀上前一步,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相視一笑,身影閃爍間,消失在原地。
遠處的一眾鬼差傻眼了,這是什么情況,他們期待了這么久,想要第一時間朝拜,哪知閻九君竟然理都不理他們。
為什么君上跟著別的男人跑了?而且還是手牽手……
黑無常僵硬著身子,轉頭看向潘固安,說:“大人,君上這是……”
潘固安的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忽而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原來我們都猜錯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關系。”
“大人這是何意?我們猜錯了什么?君上和葉蘭錦到底什么關系?”
潘固安轉頭看向他,笑著說:“剛才那一幕,還不夠明顯嗎?”
黑無常一怔,緩了好半晌,才出聲說:“大人的意思是君上和他……不,這不可能,君上清心寡欲了幾千年,怎么可能跟個男人……”
“只要君上喜歡,男人又如何?”潘固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君上清心寡欲幾千年,好不容易動了情,還成就了君上進階仙尊,這分明是天作之合!
黑無常怔怔地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過了好半晌才苦笑著說:“怪不得君上對他那般縱容,原來這才是真相……”
“以后見到葉先生恭敬點!
黑無常猶豫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只要閻九君認同,葉蘭錦在地府那相當于皇后的地位。
葉蘭錦和閻九君來到蒼山下的月老村,看著熟悉的鄉間小道,突然覺得有些恍如隔世,想當初他下山時,渾身上下就只有十二塊五,吃泡面連根筷子都沒有,還是周舟讓他賺得第一桶金。
葉蘭錦邊走,邊向閻九君介紹,邊和熟悉的村民打招呼。
“咦,小葉子,你回來了!
葉蘭錦笑著和小超市的老板打招呼:“李叔,我回來了!
李叔笑呵呵地說:“回來好啊,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吧,你師父一定想你了。”
提起張天華,葉蘭錦頓時歸心似箭,說:“嗯,我也想師父了,所以回來看看!
李叔點點頭,看著閻九君問:“這位是?”
“他是在外面交的朋友,跟我回來見見師父!
閻九君朝著李叔淡淡地笑了笑,說:“李叔好。”
閻九君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不像普通人,李叔見他這么有禮貌,有些受寵若驚,說:“你好,你好,小葉子是個好孩子,他交的朋友也一定錯不了。你們快回去吧,天兒也不早了,別抹黑上山,不安全!
“李叔,我想買點東西,出來一趟總要捎些東西回去!
“行啊,你看看需要什么,自己拿就成。”
葉蘭錦拉著閻九君進了小超市,里面面積不大,還算干凈整潔,商品都是常見的生活用品,以及小零食。
“小時候我每次來超市,都會站在這里看一會兒,對它們的成分啊,保質期啊,甚至生產廠家,我都一清二楚,就是從來沒吃過!
看著面前幾塊錢,甚至幾毛錢的零食,閻九君忍不住心里發酸,伸手拿下上面的所有零食,說:“那就一次吃個夠!
葉蘭錦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說:“我都這么大人了,哪還吃這些,不讓人笑話嗎?”
“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必在意讓人的眼光!
閻九君邊說,邊將零食都裝進了袋子里,說:“還想吃什么就直接拿,我付賬!
就算把這件小超市都買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可聽閻九君說這話,葉蘭錦心里高興。
“行,有人付賬就行!
葉蘭錦笑瞇瞇地往袋子里裝著東西,裝滿一袋,就換個袋子,差點將小超市給半空,這才停了下來。
看著面前放了一過道的袋子,李叔微微皺眉,說:“小葉子,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吃得完嗎?”
如果是別的店主,見他買這么多東西,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可李叔卻擔心他吃不完,這就是月老村村民的淳樸。
“李叔,這兩天山上會來很多朋友,這些東西都不夠分的。”
“原來是這樣啊!
李叔點點頭,拎起袋子幫他結賬,掃了好一會兒,才算把所有東西都結完。李叔看了看顯示器上的數字,說:“一共八百四,你給我八百吧!
“八百四?這么多東西才八百多嗎?”
李叔解釋說:“這些東西是小孩子的零嘴,都不值錢。”
葉蘭錦點點頭,轉頭看向身邊的閻九君,指了指墻上的收款碼。
閻九君會意,掏出手機付了款。
“李叔,錢給你轉過去了,我們就先走了!
“這么多東西,你們怎么拿,我這里有背簍,把東西放進背簍里,你們上山也方便!
李叔沒有看付款信息,急急忙忙地往后走,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背簍出來。
葉蘭錦沒有拒絕李叔的好意,將袋子里的東西倒進背簍,又把袋子小心折好,放在了收銀臺上。裝好后,葉蘭錦和閻九君跟李叔道了別,朝著蒼山的方向走去。
李叔回到收銀臺前,打開手機一看,連忙追了出去,卻已經不見兩人的蹤影。他欣慰地笑著說:“這孩子,有出息了!”
葉蘭錦轉頭看著閻九君,好奇地問:“你付了多少錢?”
“一千!
葉蘭錦點點頭,說:“怪不得李叔會追出來!
一千剛剛好,既不會傷人自尊,也能表達他們的心意。
“還是少爺想得周到!
閻九君笑了笑,說:“我們徒步上山吧,就當是踏青!
“少爺,現在已經過了中秋,應該是賞秋才對吧!
“只要與你一起,無所謂踏青還是賞秋!
作者有話說:
嘿嘿,我努力了,你加油了嗎?
第77章
葉蘭錦將竹簍放進了儲物戒中, 這是閻九君給他的法寶,一枚龍形的古樸戒指,就算葉蘭錦沒談過戀愛, 也知道戒指的含義,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接了過來滴血認主。在經歷生死以后,葉蘭錦方才明白閻九君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認定這個男人將是他往后無盡歲月相依相伴的人。
在看到戒指里的東西后, 葉蘭錦不禁目瞪口呆, 就好似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被里面琳瑯滿目的寶物, 看花了眼。
葉蘭錦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調侃道:“這是嫁妝,還是彩禮?”
閻九君眼底含笑,淡淡地說:“你定!
“我定?”葉蘭錦也跟著笑彎了眼角,說:“君上做事都是這般隨意嗎?”
閻九君微微蹙了蹙眉,說:“對我們的事,我很認真。”
葉蘭錦見狀連忙解釋道:“玩笑而已, 你怎么還認真了。這戒指我收著,我這兒現在也沒有能讓你看得上眼的東西,等以后有了,我再送你,當做回禮!
閻九君舒展了眉頭,說:“你送的, 都好。”
……
“阿錦, 想什么呢?”
閻九君的一聲輕喚, 打斷了葉蘭錦的思緒。
“在想要送你什么回禮!比~蘭錦看著路邊的野草, 眼睛不由亮了亮,說:“有了!
葉蘭錦說著朝著草叢走去,左右開弓,拔了不少的野草,隨后找了塊石頭坐下,開始忙活了起來。
閻九君與他并肩坐下,好奇地問:“你這是在做什么?”
“一些小玩意兒。”葉蘭錦手上的動作不停,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喏,送你的禮物!
閻九君看著葉蘭錦手中的兔子,不由一陣怔忪,勾起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他小時候家里很窮,父親沒錢給他買玩具,就會用草編成這樣的小動物逗他玩,可自從父親去世后,就再沒人給他編過。
“喜歡嗎?”葉蘭錦見他在發呆,忍不住出聲問道。
“喜歡!遍惥啪腥换厣瘢聪蛉~蘭錦,說:“小時候父親常給我編,只是時間太久,我已經淡忘了。阿錦,謝謝。”
見閻九君眼底閃過傷感,葉蘭錦連忙說:“你我之間還用說這個?我會的可多著呢,反正沒事,我給你多做幾個,你可得好好收藏!
閻九君應聲,看著忙碌的葉蘭錦不禁溫柔了眉眼。
很快,一只小烏龜出現在手中,葉蘭錦笑著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編兔子和烏龜嗎?”
閻九君搖搖頭,說:“為什么?”
葉蘭錦指了指閻九君手里的兔子,說:“那只兔子是你,這只烏龜是我,即便你跑得再快,我也會拼命在后面追,永不放棄!
閻九君怔了怔,眼睛竟有些發酸,呢喃地叫道:“阿錦……”
見閻九君眼眶發紅,葉蘭錦情緒也有些起伏,將烏龜也放在他的手里,說:“所以你要好好保存,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閻九君鄭重地點點頭,從空間內拿出一個盒子,小心地將兔子和烏龜放了進去,并注入仙力,就好似它們是多么貴重的寶貝。
葉蘭錦又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編了起來,很快一只稱得上精致的草編戒指便做好了,隨后他又做了一枚一模一樣的。他拉過閻九君的手,將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隨后又將另外一枚戒指給他,說:“給我戴上。”
閻九君看看葉蘭錦,說:“你不怕你師父反對?”
“咱們可是已經生米煮成熱飯了,總不能讓我背信棄義吧。你放心,師父不是那種人,他頂多揍我一頓。再說,就算我師父反對,也沒啥用,大不了你就把我擄走,當你的壓寨夫……君。”
‘人’這個字到嘴邊,又被葉蘭錦吞了回去。
“好。”閻九君拿起戒指,套在了葉蘭錦的無名指上,隨即注入仙力,普普通通的草編戒指,被仙氣縈繞,一陣絢麗的色彩后,變回原來的模樣,“這樣便永遠不會枯萎發黃!
“我原本還想去買鉆戒給你,這樣的話,豈不是用不著了?”
“再昂貴的東西,也不如你親手做的好!
“君上說的話就是中聽,我喜歡。”葉蘭錦起身,說:“走吧,時辰不早了,咱們一邊走,一邊聊!
兩人在山上漫步,欣賞著山中的景色,西山沒被開發過,所以一直保持著原生態,山中的樹木很多都是上百年的古樹,每一種樹的形態都不同,在夕陽的映照下,就像是技藝了得的舞者們姿態萬千,盡顯妖嬈。
來到半山腰,夕陽已落下半個腦袋,葉蘭錦拉著閻九君的手,在山中站定,看著將半邊天映紅的夕陽,說:“這里的夕陽美吧!
閻九君握住葉蘭錦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說:“很美!”
“一開始看得時候,我也覺得很美,后來看得多了,那種感覺就淡了,特別向往外面的生活。后來,被師父趕下山,在青川經歷的那幾天,又讓我特別想念這里!比~蘭錦深吸一口氣,說:“人吶,就是這么不知足,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外面走一遭,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擁有的就要牢牢抓住,不給自己后悔的機會!
雖然在現實世界,葉蘭錦不過出去了幾個月,卻真真正正度過了幾十年,尤其是在游戲世界的那八年,他看多了人情冷暖和人心險惡,比普通人活一輩子經歷的還多,有所參透也屬正常。
閻九君抬起兩人交握的手,說:“抓住了,不放開!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看向遠處的夕陽,看著眼前的美景,享受愛人在身邊的幸福。
夕陽落下,兩人再次上路,直到漫天星辰在夜空亮起,他們這才來到天清觀的門口。站在門前,葉蘭錦突然有些緊張,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近鄉情怯。
察覺到葉蘭錦的心情,閻九君捏了捏他的手心,輕聲說:“阿錦,我們到家了!
葉蘭錦點點頭,說:“對,我們到家了!”
走到門前,葉蘭錦拍了拍大門上的門環,過了沒一會兒,便聽到了應門聲,張天華熟悉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誰啊?”
聽到張天華的聲音,葉蘭錦的心一顫,緊張地回頭看了閻九君一眼,在他鼓勵的眼神下,深吸一口氣,忐忑地說:“師父,是我,我回來了!”
院子里安靜了下來,好半晌沒有動靜,葉蘭錦的心更加忐忑,說:“師父,我是小錦兒,我回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里面終于有了動靜,是張天華獨特的腳步聲,他穿鞋從來不穿好,總是趿(ta)拉著,所以他大多數鞋都是被踩爛的。
“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回來了?是在外面惹麻煩了,還是窮的吃不上飯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蘭錦總覺得張天華的聲音有些怪。
“師父,我想您了!”葉蘭錦說出這句話,忍不住紅了眼眶。
“想我?我養了你十八年,早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想賴我一輩子不成?”說是這么說,但張天華還是打開了大門。
葉蘭錦看著門口熟悉的身影,頓時濕了眼眶,哽咽地說:“師父,這都幾個月了,您就不想我嗎?”
在張天華面前,葉蘭錦就是個孩子,完全沒有在外面的強勢。
張天華看著他,張了張嘴,狠心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說:“回都回了,進來吃頓飯再走吧!
張天華背過身,遮掩自己紅了的眼眶,趿(ta)拉著鞋,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院子。
葉蘭錦看著他的背影,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用袖子擦了擦,三兩步走上前,說:“師父,您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還有這鞋,腳趾頭都露出來了,也不知道換。您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您做,您歇會兒,飯菜一會兒就好。”
聽著葉蘭錦在一旁嘮嘮叨叨地說著,張天華心里一陣發酸,明明才十八歲,卻像個小老頭。這些年說是他在養著葉蘭錦,其實一直都是葉蘭錦在照顧他,讓他孤獨的生活有了念想,有了陪伴,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怎么可能忍心把他趕下山。
看著他走向廚房,張天華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這才注意到葉蘭錦身邊陌生的身影,不禁讓他心中驚駭。以他的修為,竟沒感應到閻九君的氣息,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閻九君的修為在他之上。
張天華戒備地看著閻九君,說:“你是誰?”
“我叫閻九君,師父好!遍惥啪Y貌地打著招呼。
聽到兩人的對話,葉蘭錦從廚房探出頭來,說:“師父,他是我朋友,特意跟我過來看您的。”
“朋友?”張天華眼底的戒備絲毫未減,說:“既然是朋友,那就進來坐吧。”
閻九君點點頭,跟著張天華飯廳走去。
兩人先后進了門,張天華指了指擺在正中間的桌子,說:“坐吧,這里沒有茶,你就將就著喝點水吧。”
閻九君看了看面前的八仙桌,彎腰拉開長凳,坐了下來,說:“謝謝師父!
“誒,你我沒有師徒情分,還是不要這么稱呼比較好!睆執烊A給閻九君倒了碗白水,放到了閻九君的身邊。
“我與阿錦的感情深厚,他的師父便是我的師父!
“感情深厚?”張天華坐到了閻九君的對面,說:“他下山不過兩月有余,你與他何來深厚感情?”
張天華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因為以他的修為,竟無法探究閻九君的底細,再加上最近封印的裂紋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泄露的氣息招來不少妖魔鬼怪,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尤其在張天華看來,葉蘭錦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心眼雖然不少,卻不諳世事,是最容易被騙的年紀。總之,在他心里葉蘭錦就是小白兔,接近他的都是大灰狼。
閻九君大概明白張天華為何對他充滿敵意,不過為了葉蘭錦,他可以稍稍克制一下脾氣。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與認識時間長短并無太大關系。掌門修行多年,應該有所參悟才對。”
雖然他可以克制自己的脾氣,但他的身份不容許自己忍氣吞聲,所以他以這種稍微委婉的方式,把話給懟了回去。
張天華審視地看了一會兒閻九君,說:“閻先生家是哪兒的,家中還有什么人,做什么營生?”
“老家在慶城,在青川市也有住所,家中父母早亡,現今已無親人!遍惥啪f的都是實話,幾千年前他的老家就在現在的慶城地界。
“無父無母?”張天華接著問:“那你現在作何營生?”
“開了幾家公司!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先生不是普通人,為何偏偏和小錦兒做朋友?”
“掌門也不是普通人,為何要收阿錦為徒?”
問來問去,什么都沒問出來,張天華心里有些惱,怎么看閻九君,怎么不順眼。而閻九君則是一副淡定從容的表情。
見張天華有惱羞成怒的跡象,閻九君出聲說:“阿錦對我的身份一清二楚,若是掌門想知道,可以問他。至于我為何接近他,有何目的,他也一清二楚。”
張天華顯然是不信,說:“他雖然聰慧,卻一直在山中生活,這里民風淳樸,沒見識過人心險惡,怎能在短短時日,認清一個人?”
“阿錦是掌門精心□□出來的徒弟,我以為他的能力如何,掌門應該清楚,沒想到掌門對他,還不如我了解。”
張天華一聽,頓時不樂意了,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阿錦雖然一直生活在山中,卻并非天真到一無所知,他有識人的能力,而且做的很好。”
“你才認識他幾天,居然這么大言不慚!
“是否了解一個人,不能以時間來論,要用心!
“我養了他十八年,他什么秉性,什么喜好,我一清二楚。”
“我也不遑多讓!
兩個最愛葉蘭錦的男人,就此較上了勁兒,誰也不愿意服輸。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兩人才閉了嘴,只是看向彼此的眼神皆是不善。
見葉蘭錦端著飯菜進來,閻九君連忙起身,說:“廚房還有嗎?我去端!
“有,還有一個雞湯,你端的時候小心點,別燙著。”葉蘭錦下意識叮囑道。
就是這樣本能的關心,才讓閻九君窩心,揚起嘴角笑了笑,說:“好!
葉蘭錦將托盤放在桌上,一一將上面的飯菜擺到桌上,說:“師父,我在山下買了點吃的,有雞有魚還有肉,今天您好好喝一杯!
張天華打量葉蘭錦,突然眉頭皺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本想查看他的修為,卻被他護體仙力彈開。
葉蘭錦怔了怔,連忙解釋說:“師父,我不是故意的,您別生氣!
張天華驚駭地看著葉蘭錦,說:“你……你的修為……”
葉蘭錦撓撓頭,說:“師父,有件事我要跟您說,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張天華深吸一口氣,說:“你說!
葉蘭錦也跟著深吸一口氣,說:“我一個月前剛剛渡劫成功,現在是仙人境!
張天華震驚地瞪大眼睛,好半晌回不過神來,葉蘭錦這才出去短短兩個月,就算他天賦異稟,也不可能由一個凡人,一躍成為仙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見張天華一副驚掉下巴的表情,葉蘭錦難免有些得意,在他眼前擺了擺手,小聲叫道:“師父,師父?您沒事吧?”
張天華被葉蘭錦喚回心神,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腕,說:“你說你渡劫成功了?”
葉蘭錦點點頭,說:“整整九道天雷,威力一道比一道大,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幸好有阿君在,險險地撿回了一條命!
“九道天雷?”張天華的眼睛又瞪大了些許。
“是啊。”見張天華的表情不對,葉蘭錦奇怪地問:“有什么不對嗎?”
張天華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看著面前的葉蘭錦不禁一陣唏噓,說:“為師知道你天賦異稟,卻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葉蘭錦被夸得臉上一熱,說:“師父,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多虧您的教導,和阿君的幫助,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已經渡劫失敗,煙消云散了。”
張天華聞言剛想發問,就見閻九君端著砂鍋走了進來,到嘴邊的問話又咽了回去。
葉蘭錦連忙讓開位置,說:“放這兒吧,我去拿碗。”
閻九君拉住葉蘭錦,說:“還是我去吧,你陪師父多聊會兒。”
“也好,碗在灶臺旁邊的櫥柜里,順便再拿個勺子過來!
“好。”閻九君轉身又走了出去。
張天華見他離開,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什么身份?你們怎么認識的?你說他在你渡劫的時候幫了你,那他是什么修為?”
“我們認識是在一個游戲里!比~蘭錦頓了頓,說:“師父聽過一款名叫《猛鬼大廈》的游戲嗎?”
“猛鬼大廈?”張天華的眉頭皺緊,說:“猛鬼大廈在何處?人界怎會有這種地方?”
葉蘭錦一聽就知道張天華誤會了,笑著說:“當初我一聽這名,也和師父一個反應,后來才知道,這只是一款沉浸式游戲。”
葉蘭錦將《猛鬼大廈》這幾款游戲的規則和玩法,詳細地和張天華解釋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游戲里的鬼都是人扮演的,是什么npc?”
“不是。確切的說里面的npc都是真鬼,且是枉死的怨鬼!
“你這話什么意思?”張天華被他說的有些糊涂,眉頭越皺越緊。
葉蘭錦見閻九君走進來,連忙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碗,說:“你坐吧,我來盛!
閻九君點點頭,坐在了他原來的位置上。
葉蘭錦一邊盛湯,一邊說:“其實《猛鬼大廈》是地府為了創收,開發的一款游戲,以npc自身的故事作為背景,讓玩家解開隱藏在背后的層層謎團,最后通關游戲。我和阿君就是在游戲里認識的!
張天華聞言面色變得凝重,說:“地府開發的游戲?你的意思是他們把手伸到了人界?”
“一款游戲而已,師父不必這么杞人憂天。”葉蘭錦將第一碗雞湯放在張天華面前。
“怨鬼身上的怨氣對凡人有害,長時間接觸,會影響壽數,為師哪里是杞人憂天?”張天華越想越絕對不對勁,說:“此事恐怕并不簡單!
葉蘭錦看了一眼閻九君,無奈地笑著說:“師父,您想多了。我在游戲里呆了八年多,完全不受影響,其他人也是,這純粹就是閻君陛下為了創收,開發的一款游戲而已!
“你是說這款游戲的開發,是閻君陛下應允的?”
“是,游戲世界的架構,是建立在閻君陛下的本命法寶之上,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外界三天,里面一千天。您以為我只離開了兩個多月,其實我在游戲世界過了幾十年,所以才能這么快到達仙人境。”
張天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既是閻君應允,那想來是不會有事!
葉蘭錦將雞湯盛好,給張天華倒了一杯酒,隨即也坐了下來,端起水杯,笑著說:“師父,小錦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閻九君也隨著端起了水杯,看向張天華。
張天華看看葉蘭錦,又看看閻九君,端起酒杯,與他們碰了碰,隨后一飲而盡。
葉蘭錦忙給他添上,說:“師父,您最近的身體怎么樣?”
“挺好。”張天華抬眼看了看閻九君,接著問道:“你的這位朋友是什么身份?”
葉蘭錦也跟著看向閻九君,說:“師父,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您最好也做一下心理準備!
張天華怔了怔,再次打量了打量閻九君,說:“你說!
葉蘭錦清了清嗓,說:“師父,他就是地府的閻君陛下!
張天華驚駭地看向閻九君,又是半晌回不過神來,他是修行之人,對三界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地府,閻君那是什么身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怎會和他一個小小的修士同桌吃飯……
閻九君看向葉蘭錦,見他眼底滿是無奈,揚起嘴角笑了笑。
“師父,師父……”見他半晌不回神,葉蘭錦無奈地拍了拍張天華的手臂。
張天華茫然地看向他,又過了一會兒,才算徹底回了神,他連忙站起身,行禮道:“小人參見君上,剛才若有冒犯,還請君上大人大量,不與小人一般計較!
閻九君以閻君的身份受了他的禮,隨即揮揮手,將他的身子托了起來,說:“不知者不怪!
張天華聞言長出一口氣,說:“多謝君上。”
“師父,您坐!比~蘭錦見狀連忙去扶張天華,說:“阿君這次陪我回山,就是來見過您老人家。不過他的身份特殊,受您的禮也是應該的。從現在起,他不再是閻君陛下,而是我的朋友,所以您也不用拘束!
聽葉蘭錦的稱呼,張天華有些惶恐,說:“小錦兒,休得無禮,君上的名諱豈容我等直呼,快快向君上請罪。君上,小人這徒兒年紀尚小,若有何失禮之處,還請君上饒恕!
“師父,您真不用這樣!”
葉蘭錦無奈地苦笑,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把他們的關系爆出來,只是他又怕爆的料太多,張天華消化不了。
“你這孩子,怎的這般沒有禮數,快跟君上賠罪,君上大人大量,定不會與你這個小孩子計較!
眼看著張天華就要摁頭賠罪,葉蘭錦連忙走到閻九君身邊,握住他的手,亮在張天華眼前,說:“師父,你看這個!
第78章
葉蘭錦見張天華固執地要讓他跟閻九君賠禮, 不得已上前握住了閻九君的手,把兩人手上戴著的草編戒指,亮在張天華眼前。
“師父, 您看這個。”
張天華被葉蘭錦的舉動嚇了一跳, 看向兩人緊握的雙手,以及無名指上戴著的一模一樣的戒指,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 腦容量告急, 徹底宣布宕機。
閻九君轉頭看向葉蘭錦, 小聲說:“你說的這么突然,就不怕你師父接受不了?”
“早說晚說都一樣, 我不想讓師父懷疑你接近我是居心不良!
閻九君心情愉悅, 不禁笑彎了眉眼,說:“你都聽到了?”
葉蘭錦無奈地說:“你們說話根本沒有遮掩,以我現在的耳目,想聽不見也難!
閻九君坦然地說:“我接近你確實帶有目的,一開始是想利用你找出厲九的分神,后來是想和你在一起!
葉蘭錦聽得一陣哭笑不得, 說:“是啊是啊,堂堂閻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在我這里裝柔弱,害我愧疚了好幾天。”
“我那是被逼無奈,本想著便是塊木頭,八年時間也該感化了, 只可惜你是塊金剛石, 讓我不得不使用些手段!遍惥啪z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
“金剛石, 哈哈, 你怎么不說是女媧補天的五彩神石。”
張天華看著對面說笑的兩人,心情是相當復雜,要說他這輩子最為敬佩的是誰,那一定是地府的閻君陛下,不為別的,就只因為修煉不過五十年,便已經飛升成仙,百年便坐上了閻羅的位置,五百年就成了地府之主,他的人生就是一場傳奇。
要說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是誰,那就一定非葉蘭錦莫屬,兩人相依為命十八年,這份感情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最敬佩的人和最重要的人,竟然會走到一起,而且他們還都是男人……
張天華咳嗦了兩聲,打斷了兩人的說笑,他現在看閻九君已經沒了之前的惶恐和激動,上前拉開了葉蘭錦,說:“君上,小孩子不懂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飯菜涼了,還是吃飯吧。”
葉蘭錦怔了怔,敏銳地察覺出張天華的情緒變化,很明顯他對兩人的關系并不認可,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師父……”
“食不言寢不語。”張天華坐回原來的位置,抬頭看向他,說:“吃飯!
葉蘭錦無奈地看了閻九君一眼,說:“那就先吃飯,有話我們飯后再說。”
張天華抬眼看了看閻九君,端起酒杯一仰頭便灌了下去,現在越是看他,心里就越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寶貝被人惦記上是一樣的。
在張天華看向自己的時候,閻九君也看了他一眼,不過兩人的神色完全不同,閻九君一副祥和淡然的模樣,還把挑好魚刺的魚肉,夾進葉蘭錦的碗里。
葉蘭錦朝他一笑,夾起魚肉吃了起來,以兩人的動作而言,他們這么做應該不是第一次。
張天華看著葉蘭錦長大,自然清楚他的喜好,在山上日子過得清苦,肉和魚在餐桌上基本看不見,而葉蘭錦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沒有這些又不行,所以他總會帶著葉蘭錦去河里抓魚,去林子里打獵。
葉蘭錦五歲那年,一個多月沒吃肉腥的他,從廣恩寺的和尚那兒拿了一條鯉魚,回到觀里簡單地蒸了蒸。葉蘭錦吃得太急,魚刺卡到了喉嚨,疼的他眼淚嘩啦啦的流,他手頭上又沒有工具,只能抱著他到山下的醫務室,讓醫生用鑷子把魚刺給拔了出來。自那以后,葉蘭錦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吃魚,直到他慢慢長大。
看著葉蘭錦夾菜到閻九君碗里,張天華心里不是滋味,再看閻九君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端起雞湯喝了一口,隨即把碗放到桌上,說:“這湯這么咸,怎么喝,買鹽不要錢了?”
“怎么會?”葉蘭錦端起湯碗喝了一口,說:“不咸啊!
“這才多久沒回來,連師父的話也敢反駁了?跟誰學的,這么沒大沒小?”
張天華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閻九君,看得葉蘭錦一陣失笑。這才多大會兒的功夫,剛剛還一副激動地見了偶像的模樣,現在卻完全變了副面孔,變臉大師都沒他變得快。
“師父,您要覺得咸,那我就去給您放點糖,中和一下!
“糖不要錢?”
張天華張口閉口不離錢,閻九君聽得一陣好笑,終于明白葉蘭錦為什么那么愛錢了,絕對跟這個奇葩師父有關系。
“不喝了!睆執烊A將碗一推,站起身就往外走。
葉蘭錦見狀看向閻九君,朝他眨了眨眼睛,說:“阿君,這雞湯咸嗎?”
閻九君會意,淡淡地說:“不咸,很香!
“那你就多喝一點,反正師父也不喝,我再給你盛一碗,別浪費了!
葉蘭錦的一句話,成功讓張天華頓住了腳步,隨即轉過身,端起桌上的雞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見葉蘭錦看過來,張天華面不改色地說:“看什么看,浪費糧食可恥,為師不能因為你,毀了名聲!
葉蘭錦強忍著眼底的笑意,說:“是是是,師父說的是!
“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睆執烊A倒背著手,趿拉著鞋子走出飯廳。
葉蘭錦起身,看向閻九君,說:“阿君,你慢慢吃,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可不能浪費!
閻九君點點頭,說:“那我不等你了。”
“這就對了!比~蘭錦看看門口的方向,偷偷握了握閻九君的手,說:“放心,師父那兒,我能搞得定。”
閻九君回握著葉蘭錦的手,說:“好!
“還不快點,磨磨蹭蹭。”門外傳來張天華不耐煩的聲音。
“來了,師父!比~蘭錦沒再多說,抬腳走了出去。
閻九君依舊坐在遠處,優雅地吃著飯菜,只要葉蘭錦和他一條心,其他的便沒必要擔心,就像葉蘭錦說的,如果張天華冥頑不靈,那他就直接將葉蘭錦擄走,反正論武力,沒人是他的對手。
葉蘭錦跟著張天華來到他的臥房,看看房里邋里邋遢的景象,葉蘭錦忍不住走到床邊收拾,說:“師父,好歹您也是咱們天清教的掌門,是不是也稍微收拾一下,您就不怕別人看到,有損咱們天清教的形象嗎?”
“你還知道有損天清教的形象?”張天華的臉色沉了下來。
葉蘭錦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說:“師父,我知道您想說什么,不就是覺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有違天道倫理,會讓人不齒,有損天清教的形象嘛!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這么做?”葉蘭錦把張天華想說的話都給說了,讓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師父,咱們天清教的教規,我可是背得滾瓜爛熟,可沒有哪一條規定是不能和男人談戀愛的!比~蘭錦幫他收拾好床鋪,又開始收拾臟衣服。
“這還用規定嗎?自古陰陽調和……”
葉蘭錦打斷張天華的話,說:“師父,您也是修行之人,怎么還拘泥于這些細枝末節?您知道您為什么這么多年修為毫無寸進嗎?就是因為您想的事情太多,沒有真正做到順應本心。”
張天華惱怒地說:“臭小子,什么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了?”
“師父,您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是仙人境!
張天華被噎得臉紅脖子粗,一腳踹在葉蘭錦屁股上,說:“臭小子,就算你做了仙君,你也是我徒弟,也得稱我一聲師父!
“是是是,師父說的是。”葉蘭錦把臟衣服放到一邊的椅子上,走到張天華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說:“師父,咱們是修士,終極夢想不就是飛升仙界嘛,您看您徒弟我都飛升了,您還在原地踏步,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飛升成了仙,你口氣還不小了,居然敢教化我了!
張天華雖然這么說,但葉蘭錦的話,他聽進了心里。
“我可不敢,就我會的這點東西,不都是您教的嘛。不過阿君就不一樣了,他那里要功法有功法,要丹藥有丹藥,還有一個可以偷時間的仙器,您如果想要什么,以咱們的關系,也就一句話的事,到時候咱們師徒兩人都飛升仙界,豈不是一段佳話!
張天華神色稍稍有些松動,沉默了一會兒,說:“小錦兒,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的事,他有沒有強迫過你?”
“沒有,絕對沒有!”葉蘭錦拉著張天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我是什么性子,您能不清楚?如果是我不想做的事,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妥協!
張天華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正如葉蘭錦說的,他的性子是絕對的吃軟不吃硬,而且倔得很。
“小錦兒,你還小,不懂什么是情愛,說不準你就是被他騙了!
“師父,在現實世界我剛滿十八歲,可我在游戲世界卻過了幾十年,如果算在一起的話,我都快趕上您的年紀了,這還小?”
“游戲世界該有幾個人,你能有多少閱歷,見識過多少人心險惡。”
“師父,既然說到這兒,那我索性把所有事都跟您說一說!
葉蘭錦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張天華身邊,說:“一開始進入游戲世界,和我組隊的并沒有阿君……”
葉蘭錦將在游戲世界經歷的事,詳細地和張天華說了一遍。
“師父,如果不是阿君在,我早就被厲九的人抓走了,說不準現在會變成什么樣,又怎么可能飛升成仙。他是堂堂閻君,地府之主,要什么得不到,卻暗暗喜歡了我八年,默默保護了我八年,從沒想過要強迫我。”
聽完葉蘭錦的話,張天華難免有些觸動,沉吟了一會兒,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對他只是感動?”
“我想過!比~蘭錦認真地點點頭,說:“我一開始得知他的心思的時候,心里也是抵觸的,總覺得男人和男人之間,怎么能在一起,所以我很干脆地拒絕了他。可等他真正改變對我的態度時,我才發現我也喜歡他,只是我自己并沒有發現!
見張天華沉默了下來,葉蘭錦接著說:“師父,我喜歡他,不,我愛他,我不想像您一樣,錯過了,只能用余生去緬懷,我想牢牢抓住現在的幸福。”
張天華看著葉蘭錦,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小錦兒,你真的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嗎?如果以后你反悔,以他的身份,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確定!”葉蘭錦像小時候一樣,搖晃著張天華的手臂,撒嬌道:“師父,我一直都把您當成父親,您也一直把我當成兒子,我知道這世上沒人比您更希望我幸福,您能祝福我們嗎?”
張天華沉默地看著葉蘭錦,心里很不是滋味,孩子長大了,終究會離開他身邊,去闖蕩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他已經不能再為他擋風遮雨。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葉蘭錦重重地點頭,說:“嗯,師父,我想得很清楚。”
張天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那就隨你吧!
葉蘭錦聞一怔,隨即興奮地說:“謝謝師父!我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
“你現在已經是仙人境了,我這個當師父的,卻還是個普通修士,怎么可能管得了你。況且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閻君陛下,完全可以強行把你帶走,我又奈何不了他,根本不用在意我的態度!
張天華這話怎么聽,怎么覺得酸溜溜的。
葉蘭錦哪能不明白張天華的心思,說:“師父,您不是說了嘛,無論我修為到什么境界,您都是我師父,這改變不了!
“以前都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F在是兒子大了也不中留,如果我再不答應,說不準你怎么聯合人家算計我呢!
“怎么會!”葉蘭錦這話說的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師父,現在我已經學有所成,有些事您是不是該對我說了!
張天華沉吟了一會兒,說:“原本是不想讓你摻和進來,所以才將你趕下山,現在事情牽扯越來越大,而你又飛升成仙,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師父,您和廣恩寺方丈的關系是不是很好?”
張天華點點頭,說:“我和那個老家伙只是表面不和,其實我們是生死之交,這些年他可沒少接濟我們師徒倆。”
葉蘭錦恍然大悟,說:“也就是說師父從外面帶回來的好吃的,都是廣恩寺方丈給的?”
“沒錯!
“師父,蒼山里到底有什么?為什么厲九的分神會屢屢對這里動手?”葉蘭錦問出心里的疑惑。
張天華沉吟了一會兒,說:“萬年前仙魔大戰,神獸白虎身受重傷,神魂被打落人界,就落在蒼山中!
“師父的意思是這蒼山里住著神獸白虎的神魂?”
“是。只是白虎被重傷,神魂被魔氣纏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魔化,那后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便在這蒼山上蓋了佛寺和道觀,希望每日的誦經念佛,能消除白虎神魂上的魔氣,一直延續至今!
“那白虎的神魂現在怎么樣了?上萬年的時間,魔氣應該被消除了吧。”
“事情要是這么順利就好了!睆執烊A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三百年前,一名駐守在這里的方丈,在為白虎誦經之時,不慎被魔氣入侵,走火入魔,竟用人血喂食白虎神魂,以致白虎神魂的魔氣不減反增,若不是發現及時,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那這么說白虎神魂的魔氣并未被凈化,厲九的分神屢次來騷擾,目的就是他?”
“有關厲九的事,我以前從未聽說,既然他能突破十九層地獄的層層禁制,將分神放出來,又讓閻君陛下忌憚,那就足以說明其實力絕對強悍。如果他的分神吞噬了白虎精魄,再轉移到本體上,那厲九就很有可能脫困而出。”
“原來是這樣。”葉蘭錦點點頭,隨即又不解地問:“可這與我又有什么關系?他們為什么要費盡心機的抓我?”
張天華搖搖頭,說:“這個我也頗為不解,難道是想用你來威脅我嗎?只是他們一直以為白虎神魂在廣恩寺,并未有人對天清觀多有關注,又怎么會知道你與我的關系?”
“白虎神魂?我?”葉蘭錦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與白虎神魂有什么關系,問:“師父,您當年是在什么地方撿到的我?我偷了么當時是什么樣的狀態?”
“就在山里,我之前不是帶你去過嘛,你當時躺在草地上,正哇哇哭,我聽到后,就把你抱回了家!
“我身上有什么代表身份的東西嗎?”
“沒有。別說東西了,你身上連件衣服都沒穿!
這些以前張天華都說過,葉蘭錦再問,也只是想知道自己和白虎神魂到底有什么關聯。
葉蘭錦猶豫了猶豫,說:“要不我試著找找親生父母吧,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知道些什么?”
“應該來不及了!
“來不及?為什么?”
“我們發現禁錮白虎神魂的封印已經出現裂痕,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怎么會這樣?難道白虎神魂要脫印而出?”
“是的。我和慧明本想修補封印,只可惜我們的修為有限,根本無法修補。”
“既然是這樣,那師父為什么不上報?讓上界的仙官下來重新封印。”
“最初發現封印出現裂痕的時候,我們便上報了,只是遲遲不見回信,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差錯!
“不見回信?這怎么可能?”葉蘭錦眉頭皺緊。
張天華長出一口氣,說:“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有閻君陛下在,封印便不是問題。”
葉蘭錦聞言眼睛一亮,說:“沒錯,阿君剛剛進階仙尊,現在整個三界,沒人是他的對手!
張天華愣了愣,隨即震驚地說:“你是說他進階仙尊了?”
“是啊,在我渡劫那天,我們的血突然發生融合,然后他就進階仙尊了。”
“你們的血發生融合?”張天華一直以為葉蘭錦是至陽之體。
“阿君說我是至陽圣體,他是至陰圣體,我們兩個是相生相克的關系。其實我當時正處于瀕死的狀態,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這是事后阿君告訴我的,說我們的血液融合,不僅救了我的命,讓我渡劫成功,還讓他直接進階仙尊境界。”
張天華愣了愣,說:“這么巧嗎?”
葉蘭錦笑著說:“這只能說我們緣分不淺。阿君說過,他一開始接近我,一是因為我來自蒼山,二就是因為我的血。”
張天華現在真是聽不得葉蘭錦提閻九君,尤其他還是一副幸福的模樣,酸道:“你就不怕他把你當成血袋子?”
張天華現在的心態,就相當于嫁女兒時父親的心態,自己寶貝了十幾年的嫩白菜,竟然被豬拱了,那心情是相當復雜。
“師父,阿君現在可是仙尊的實力,如果他真想把我當血袋子,用得著這么麻煩嗎?他可是默默保護了我八年,不僅賠著錢,還免費給我當保鏢,現在還要看您的臉色,犯得著嗎?”
葉蘭錦越是幫閻九君說話,張天華心里就不舒服。
“行行行,是我杞人憂天,他哪哪兒都好。”
聽張天華這么說,葉蘭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終于反應了過來,說:“師父,就算他再好,也不及您好,您在我心里的位置,沒人比得過!
雖然知道葉蘭錦這么說,多半是哄他,可張天華就是覺得這話很中聽,說:“你少哄我,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看不透。”
“師父最精明,我有什么事能瞞得過您。”葉蘭錦連忙轉移話題,說:“師父,明□□明方丈也是修士,為什么他們寺里的小和尚都沒修過法術?”
“你怎么知道沒有?”
“有嗎?青緣和清澤不止一次被我捉弄,明明就是什么法術都不會啊!
“青緣和清澤的資質低,雖然年紀和你差不多,修行卻連入門都沒有!
葉蘭錦好奇地問:“那慧明方丈和您相比,誰的修為高?”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的修為高,那禿驢怎么能跟我比。”
“果然還是師父厲害。”葉蘭錦看看外面的天色,說:“師父,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明兒我們就去重新封印白虎神魂!
張天華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兩人這一聊就聊了三個多小時。
“去給我弄點吃的,剛才被你氣得沒吃飽。”
葉蘭錦聽得一陣好笑,說:“得嘞,既然雞湯咸了,那就不給師父熱了,那就整個蛋羹吧!
聽葉蘭錦這么說,張天華頓時有些惱,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說:“雞湯咸了,你就不能再加點水熬一熬?還有湯里的肉不能吃?”
“對對對,師父說得對,我這就去給您熬雞湯,取雞肉!比~蘭錦邊說,邊笑著跑出了張天華的臥房。
張天華抬腳想踹,卻踹了個空,笑罵道:“臭小子,敢笑師父,我看你是皮癢了,看我待會兒怎么收拾你!”
葉蘭錦跑出臥房,徑直來到了飯廳,見閻九君正坐在凳子上喝茶,他連忙坐了過去,說:“這茶好香啊,什么茶?”
“不知道,這是老潘給我炒的,據說是用一百種靈花異草調制而成!
“你是說潘大人啊,他還會炒茶?”
“不止會炒茶,你之前吃的瓜子,也是他炒的!
“潘大人還真是多才多藝啊!比~蘭錦端起閻九君的茶杯喝了一口,說:“剛才我和師父的對話都聽到了吧,他已經同意我們的事了!
“可惜了!
“可惜?”
“不能搶你做壓寨夫君了!
第79章
葉蘭錦成功說服張天華, 讓他接受自己和閻九君的感情,心情甚是愉悅,和閻九君開起了玩笑, 門外忽而傳來張天華的聲音。
“讓你給我熱飯, 飯呢,熱去哪兒了?”
葉蘭錦被嚇得縮了縮腦袋,笑著小聲說:“師父吃醋了, 我去給他熱飯, 阿君等我一會兒。”
閻九君起身, 說:“我和你一起。”
“還是算了吧。”葉蘭錦朝著張天華的房間努了努嘴,說:“老小孩、老小孩, 得哄著, 我們倆越是親近,他心里越不舒服!
閻九君眼底浮現點點委屈,說:“那我呢?”
葉蘭錦見狀無奈地笑了笑,感應一下張天華的位置,走到近前,在他唇上吻了吻, 說:“這總行了吧。”
閻九君彎下眼角,說:“你的房間在何處,我去房間等你!
葉蘭錦拉著他來到門口,指了指張天華隔壁的房間,說:“那間。不過我這么久沒回來,房間里肯定又臟又亂, 你還是在這兒坐著吧, 等我熱完了飯菜, 再去收拾。”
閻九君提醒道:“你我又不是凡人, 有法術為何不用?”
葉蘭錦怔了怔,隨即訕訕地笑了起來,說:“那行,那你先去房間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那這飯菜?”
葉蘭錦看向桌上的飯菜,笑著說:“飯菜還是我親自去熱吧,無論我們是不是凡人,這個都要親自去做,才有意義!
“好!遍惥啪龥]再糾纏,看著葉蘭錦端著飯菜出了房間,他揮揮手,收起桌上的茶具,抬腳便走了出去。
葉蘭錦的房間在張天華房間的西側,由飯廳走過去,正好路過張天華的房間,閻九君轉頭看向窗口,恰巧與張天華對視,他淡淡地笑了笑,在張天華的注視下走向葉蘭錦的房間。
張天華雖然從窗子里看不到他進門,卻能聽到門開關的聲音,明明法力高強,根本無需親自走過去,也無需開門,他卻依舊這么做了,分明就是在向他示威。想到這兒,張天華又是一陣氣悶,可身份身份比不過,武力武力比不過,他現在除了生悶氣,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沒錯,閻九君就是故意的,張天華看他不順眼,他也看張天華不順眼,明明之前葉蘭錦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可一到這里,就事事依著張天華,不吃醋,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可惡地就是張天華還想著法地挑撥他們的關系,看不慣他們親近,以他的身份和脾氣,讓他忍氣吞聲,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閻九君此時完全忘了來之前的忐忑,和張天華較起了勁兒。
葉蘭錦熱完了飯菜,端著來到張天華的臥房,放在了床上的小桌上,說:“師父,您先吃著,我去收拾房間,待會兒再過來。”
“你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睆執烊A看了看床邊的凳子。
葉蘭錦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說:“師父,您想說什么?”
張天華的眼睛一瞪,說:“食不言寢不語,我怎么教你的?”
葉蘭錦一噎,無奈地說:“是,徒兒錯了,師父吃飯。”
張天華瞥了一眼房門的方向,眼底閃過得意的笑,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張天華的小動作,哪里瞞得過葉蘭錦的眼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人越老,性子越像小孩,竟然學會和人爭風吃醋了。
隔壁房間的閻九君微微蹙了蹙眉,若不是保持良好修養成了習慣,他真的很想給他一個白眼。
張天華挑剔地說:“酒呢?”
“我現在就去拿!比~蘭錦連忙起身,來到門口時,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張天華,說:“師父,阿君那里可是藏了不少好酒,您要不要嘗一嘗?”
張天華微微皺眉,臉上有一瞬間的糾結,說:“喝慣了糙酒,喝別的對腸胃不好。臭小子,你這才出去多久,就忘本了?”
葉蘭錦苦笑著說:“是是是,師父教訓地是,我這就去拿。”
在葉蘭錦打開房門的瞬間,張天華看到了對面房間的閻九君,他手里正拿著一個精致的酒葫蘆,陣陣酒香順著門縫傳進來,讓人垂涎欲滴。張天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在房門關的比較快,不然讓閻九君看到,就丟臉了。
但門是關了,酒香還是不斷地傳進來,那味道就在他鼻間縈繞,不停地勾著他肚子里的酒蟲。張天華的口水泛濫,只能用飯菜來壓,可對于酒鬼來說,飯菜的香味永遠比不上酒香,越是壓制,越是想喝。
只是那酒是閻九君的,不論是為了葉蘭錦,還是自己的臉面,他絕對不能認輸,大聲喊道:“臭小子,屬蝸牛的嗎?讓你拿個酒,怎么這么慢?”
閻九君拿著酒壺,葉蘭錦自然也看到了,他就是故意磨蹭,讓張天華動搖,卻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倔。
“真是個倔老頭!”葉蘭錦心里吐槽,嘴上去說:“師父,酒壺里沒酒了,我得再去打點。”
“趕緊的,再磨蹭,看我怎么收拾你!
葉蘭錦不緊不慢地走向廚房,張天華所喝的酒,都是葉蘭錦用糧食自己釀的,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釀的糙酒確實不如閻九君那里的瓊漿玉液,所用的材料都是仙草玉露,只要釀酒的手藝不算太差,就一定不會難喝。更何況,就閻九君那挑剔的性子,如果不好,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葉蘭錦將酒壺灌滿,拿著走向張天華的房間,來到門口時,閻九君朝他招了招手。葉蘭錦怔了怔,看看張天華的房門,悄悄地走向閻九君,用眼神問他怎么了?
閻九君指了指兩個酒壺,壺中的酒像是受到指引一樣,各自流向對方,很快便已調換完畢。
葉蘭錦的眼睛亮了亮,朝著閻九君豎起大拇指。
“臭小子,讓你拿個酒,拿到哪兒去了?”房間里再次傳來張天華催促的聲音。
葉蘭錦探頭親了親閻九君,隨即拿著酒壺跑了過去,說:“來了,來了!
見葉蘭錦進來,張天華迫不及待地伸手,說:“趕緊拿過來!”
他的酒蟲已經被勾了出來,酒癮徹底犯了,不管現在酒壺里裝的什么酒,只要有酒味就行。
葉蘭錦連忙將酒壺遞了過去,說:“師父,您先喝著,我去上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
不等張天華說話,葉蘭錦轉頭就走了出去。
犯了酒癮的張天華也顧不上葉蘭錦了,拿起酒壺直接對嘴吹,入口的滋味很陌生,他瞬間明白了過來,看看緊閉的房門,心里糾結了起來,沒嘗過也就罷了,這嘗過了就再也放不下了,索性就將錯就錯,反正這是葉蘭錦遞給他的,不是閻九君,他就裝糊涂裝到底。
想到這兒,張天華嘴角揚起得意的笑,拿著酒壺心滿意足地喝了起來。
葉蘭錦回到自己房間,揮揮手設置了隔音結界,不禁長出一口氣,說:“終于可以消停會兒了!
閻九君舉了舉手里的酒壺,說:“要不要也喝一杯?”
“你想喝酒?”葉蘭錦挑了挑眉,說:“要喝也喝你的吧,這是我釀的,味道肯定不如你帶在身邊的!
“我就想喝你釀的,你知道的,我平時不喝酒。”
閻九君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成功取悅葉蘭錦,說:“好,那待會兒我就陪你喝一杯,只是現在不行,師父他……”
“剛剛你拿過去的酒,勁兒很大,他這會兒估計已經醉了!
葉蘭錦一怔,隨即走向張天華的房間,果然見他趴在了桌子上,剛剛還滿滿的酒壺,現在已經空了。
葉蘭錦轉頭看向自己的房間,不禁一陣好笑,這就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么。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將張天華的身子放平,又把床上的桌子搬了下來,替他蓋好被子,隨后端著沒怎么動的飯菜回了自己房間。
見葉蘭錦進來,閻九君連忙伸手去接。
葉蘭錦躲了躲,說:“我來就行!
將桌子放到床上,葉蘭錦抬頭看向閻九君,涼涼地問:“那酒里有沒有放其他東西?”
“沒有!遍惥啪谷坏卣f:“只是酒勁兒大了些。你放心,他喝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葉蘭錦自然相信閻九君,只是看他們這倆大男人像小孩一樣斗氣,感覺很好笑,說:“君上不愧是君上,腦袋瓜夠靈活的啊。”
“這叫隨機應變!遍惥啪f得云淡風輕。
葉蘭錦沒好氣地說:“你這‘隨機應變’用的是相當嫻熟,當初我就是被你騙得團團轉!
“是否真心,你能感受得到,且我這一生,唯你能讓我如此。”
看著閻九君眼底的認真,葉蘭錦心里難免有些自得,說:“那倒是,如果不是感受到了你的真心,我也不會輕易被你騙到!
閻九君揮揮手,床上出現兩個蒲團,說:“我們邊喝邊說!
葉蘭錦脫掉鞋子坐了上去,拿起酒壺給閻九君倒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來,不確定地問:“這是糯米酒,你能喝嗎?”
閻九君聞言眼底浮現笑意,說:“阿錦,我雖然是閻君,卻早已不是鬼身!
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葉蘭錦不禁拍了拍腦門,說:“瞧我這腦子,身份轉換太快,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
閻九君接過酒壺,也給葉蘭錦倒了一杯,舉起酒杯,說:“第一杯酒,恭喜我們闖過這一關。”
“確實值得慶祝!比~蘭錦也舉起酒杯,和閻九君碰了碰,隨即小小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他皺緊了眉,說:“我就是喝不慣這東西,又辣又燒得慌,也不知道師父為什么那么喜歡。”
閻九君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說:“我也不喜歡,但阿錦做的除外。”
“我發現你現在說情話,真是張口就來,要說你沒談過戀愛,估計沒人相信。”
閻九君剛要開口,葉蘭錦接著說:“‘我說的是真心話,不是情話’,你這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阿錦可是聽厭了?”
葉蘭錦最看不得的就是閻九君微微有些委屈的眼神,說:“沒,我喜歡聽,以后要多說、常說!
閻九君聞言笑彎了眉眼,說:“你喜歡就好!
葉蘭錦見狀也跟著揚起嘴角,說:“之前我和師父的對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閻九君點點頭,說:“嗯,聽到了!
“白虎神魂的事,你不知道嗎?”
閻九君搖搖頭,說:“那是萬年前的事,我并不清楚。發現厲九分神出現在蒼山后,我讓他們調查過有關蒼山的事,并未查到白虎神魂的消息,應該是被人刻意隱瞞了。”
“師父說在發現封印出現問題后,就已經上報,可并未得到回信,這是怎么回事?”
“有兩種可能,一是負責這件事的仙官已被厲九腐蝕,二是他們傳遞的信息被被人攔截了。”
葉蘭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上次在游戲世界,李洛偷襲我,突然天降大手,你不是去追了,追到那個人了嗎?”
“嗯,追到了,是天界的瑤海星君!
“天界的?這么說他就是被腐蝕的天界仙官?”葉蘭錦微微蹙眉,說:“我有點想不通,厲九不是在十九層地獄嘛,怎么會和天界的人勾搭上,難道是萬年前他的下屬嗎?”
“瑤海星君升仙的時間與我差不多,之前與厲九并無交集!
葉蘭錦奇怪地問:“如果沒有交集,那他們怎么勾搭上的?”
閻九君給葉蘭錦續上酒,說:“幾百年前,王母設宴,邀我去赴宴,席間瑤海星君醉酒,對我不敬,我便將他扔進了地獄。那時事忙,忘了此事,直到百年后,王母派七仙女過來問詢,我才想起此人,便將他放了出去。”
葉蘭錦聽得既好笑,又有些后怕,說:“這么說來,你對我還真是容忍得很,不然我現在應該在地獄里呆著,而不是在這里和你喝酒。”
想想兩個人初識時的場景,閻九君不禁輕笑了出聲,如實說:“最初時,我確實動過這個念頭,而且不止一次。”
葉蘭錦殷勤地給閻九君倒上酒,說:“這杯酒我敬君上,感謝您手下留情。”
閻九君舉起酒杯與他碰了碰,說:“知道就好!
葉蘭錦又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推測道:“所以那個瑤海星君是在地獄里和厲九勾搭上的!
閻九君應聲道:“十有八九。”
“那你怎么處置的他?”葉蘭錦捏了捏眉心,總覺得有些暈暈的。
“我帶他去見了天帝,天帝得知情況后,抽取了他的記憶,打散了他的神魂!
葉蘭錦驚訝地說:“形神俱滅?”
“嗯。為了一己之私,勾結厲九,殘殺同僚,危害三界,罪不可赦!
“修煉幾千年才有了今日的修為,可惜了!
見他一直在輕撫眉心,閻九君擔憂地問:“阿錦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
葉蘭錦抬頭看了看他,擺擺手說:“沒事,就是有些頭暈。”
“頭暈?”閻九君看看他手邊的酒杯,不過喝了三分之一,說:“阿錦可是醉了?”
“醉?”葉蘭錦怔了怔,腦袋轉動的速度明顯比以前慢,說:“這就是喝醉的感覺?頭暈,頭疼,反應還慢半拍!
“若是阿錦難受,便將體內的酒力化開,逼出來便是!
葉蘭錦的眼睛亮了亮,說:“果然是醉了,連這茬都給忘了。”
閻九君剛想說話,只見葉蘭錦的腦袋一耷拉,就往桌面趴去。
閻九君下意識伸手,拖住了他的額頭,避免磕到,輕聲喚道:“阿錦,阿錦?”
見葉蘭錦沒有絲毫反應,閻九君眼底閃過無奈,輕聲說道:“就這點酒量?這師徒倆還真是……”
閻九君揮揮手,將桌上的飯菜撤掉,小心地扶他躺平,又除去了身上的衣衫,蓋上錦被,閻九君這才脫掉鞋子上了床,躺在了葉蘭錦的身邊。
側身看著葉蘭錦,臉色正常,沒有一點酒醉的跡象,嘴微微張著,呼出的氣帶著股淡淡的酒香,并不似凡人喝醉后的酒臭味。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的唇比往日的顏色更艷、更紅。
閻九君忍不住靠近,輕輕吻上他的唇。
葉蘭錦的眉頭微皺,微微往后仰,躲開閻九君的吻,咕嚕道:“師父,讓我再睡會兒,好困……”
閻九君聽他夢里叫著別人,心里酸的冒泡泡,在他耳邊輕聲說:“阿錦,是我,我是阿君!
“阿君?”葉蘭錦小聲呢喃了一句,眉頭越皺越緊,似是在想‘阿君’是誰。
閻九君見狀眼神暗了暗,有些惱地咬住了葉蘭錦的脖頸,卻到底沒舍得咬下去。
“阿君,別鬧,癢。”耳邊傳來葉蘭錦的呢喃聲。
閻九君抬頭看向葉蘭錦,說:“阿君是誰?”
“阿君是阿君。”
“你喜歡阿君嗎?”
“嗯,喜歡。”葉蘭錦的眉頭舒展,揚起了嘴角。
閻九君也跟著揚起嘴角,接著問:“有多喜歡?”
“非常、非常喜歡……”
“那在你心里是你師父重要,還是阿君重要?”
葉蘭錦一翻身,抱住了閻九君,咕嚕道:“別吵,困!
閻九君看著近在咫尺的葉蘭錦,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手一揮把燈滅掉,抱著葉蘭錦,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一陣雞鳴聲吵醒了葉蘭錦,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房頂,一分鐘后腦袋才開始轉動起來,抬手捏了捏脹痛的眉心。
“醒了。”
耳邊傳來閻九君的聲音,葉蘭錦轉頭看了過去,說:“嗯,我是醉酒了嗎?”
“嗯,以后別喝酒了,你的酒量太淺!
閻九君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剛才的不適感頓時消失無蹤。
“不用你說,以后絕對不碰,味道不好就算了,喝多了還讓人頭暈目眩,反應慢半拍,實在是想不通這東西到底什么好的!
“確實沒什么好的,不如喝茶!
“沒錯,喝茶能提神養氣,讓人保持清醒,比喝酒強多了!
葉蘭錦坐起身,四下看了看,說:“昨天我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有一只蚊子在耳朵邊嗡嗡叫,真是奇怪,我們觀里雖然破敗,卻從來沒見過蚊子,怎么這次回來就有蚊子了!
“蚊子?”閻九君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說:“你確定?”
葉蘭錦放開神識,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吧,要不就是蒼蠅?”
“蒼蠅?”閻九君輕輕揉了揉額頭,說:“應該是你做夢了。”
“是嗎?也有可能!
葉蘭錦起身下床,說:“早飯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閻九君也跟著起了床,說:“山上的東西不多,有什么做什么吧!
“瞧你這話說的,忘了咱們什么身份了?想要買點什么,直接下山就好,不過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不用那么麻煩,隨便做點吧,白虎神魂的事還是盡早處理的好。”
“那我就隨便做點。”
葉蘭錦簡單洗漱了一下,和閻九君一起出了天清觀,去外面的菜園轉了一圈,摘了一顆白菜,又挖了幾顆蔥,回到廚房仔細洗了洗,打算做了醋熘白菜,再用蘿卜做個疙瘩湯,用大蔥烙些蔥油餅,配上他走之前腌好的小咸菜,雖然簡單,味道卻好得很。
做完早飯,葉蘭錦見張天華還沒起身,本打算去叫,卻被閻九君攔了下來。
“昨天的酒還沒徹底煉化,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別叫了!
葉蘭錦愣了愣,隨即說道:“沒有師父帶路,我們怎么去封印白虎神魂的地方?”
“就在這天清觀里,吃完飯,我帶你去。”
“你知道地方?”想想閻九君如今的修為,葉蘭錦也就釋然了,說:“那行,咱們吃飯!
“這油餅很香。”
“那當然,我用豬油烙的。你嘗嘗這個蘿卜雞蛋疙瘩湯,雖然食材簡單,但喝起來的味道好得很。”
閻九君喝了一口,說:“吃了油餅,再喝這個湯,味道更好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這山里倒是清靜得很。”
“可不嘛,窮的就只剩清靜了。”說到這兒,葉蘭錦愣了愣,隨即三兩口喝完了碗里的湯,說:“你吃你的,我去拿個東西!
閻九君奇怪地看著他跑出去的背影,當感應到他在做什么的時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葉蘭錦拿著幾個瓶子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將里面的東西全部清干凈,又用水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隨后滿意地來到閻九君身邊,說:“阿君,你幫我看看,這幾個花瓶是不是他們說的青花瓷?我剛剛洗的時候可是看了,那個印章和之前咱們在游戲世界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樣。”
閻九君好笑地看著他,說:“你現在已經飛升成仙,想要什么沒有,何必在意這些東西?”
“不不不,和那些成仙幾百上千年的老仙相比,我現在是一無所有,總不能一輩子靠你過日子吧!
閻九君反問道:“為什么不能?”
葉蘭錦愣了愣,解釋說:“我想做的是你的伴侶,不是你的附屬品,萬一哪天你不愛我了,要和你分開,我至少能繼續生存下去!
閻九君眉頭皺緊,斬釘截鐵地說:“沒有那一天!
“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沒有那一天!”閻九君又加重語氣重新說了一遍。
“行行行,沒有就沒有,咱們不說這個。你快幫我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青花瓷,值多少錢?”
“假的!
“假的?你看都沒看,怎么就說假的?”
“我說假的,就是假的!”
“你……你在跟我鬧脾氣?”
第80章
閻九君像個小孩子一樣, 跟他鬧起了脾氣,葉蘭錦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想起閻九君的童年,十二歲寄人籬下, 受他們冷眼, 十五歲便離開家獨自生活,那么小的年紀孤身在外,一定受了很多苦。想到這些, 葉蘭錦又有些心疼, 突然覺得自己雖然無父無母, 又吃不飽穿不暖,可他有師父的疼愛, 比閻九君要幸福得多。
葉蘭錦走到閻九君身邊, 握緊他的手,說:“阿君,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
閻九君看向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雖然活了幾千年, 卻從沒有真正想留住過什么,包括父母在內,因為于他們而言,追隨彼此才是他們的心愿,而我成了他們的阻礙,所以我放手讓母親離開。而你……我不想放手。”
看著他眼底的不安, 葉蘭錦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他站起身, 將閻九君抱進懷里, 說:“那你可要抓牢了,千萬別給我掙開手的機會!
閻九君抱緊葉蘭錦,閉上眼睛,說:“不會。”
葉蘭錦長出一口氣,說:“沒想到啊,咱們偉大的閻君陛下,居然落到我這個小道士手里了,這要跟別人說起,誰能信?”
閻九君悶悶地說:“我給你的那張卡里大概有幾十個億,如果還不夠,我再給你轉!
“啥?幾十個億?”葉蘭錦震驚地張大了嘴,好半晌才說:“那里面不是你給我的薪水嗎?怎么那么多錢?”
閻九君抬頭看向他,說:“怕給的少了,拴不住。”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只拿自己應得的……”看著閻九君受傷的眼神,葉蘭錦的話在嘴邊拐了個彎,說:“和男朋友的。”
閻九君滿意地勾起嘴角,將桌上的瓶子往一邊推了推,說:“這種瓷瓶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不要再惦記這個了,品質太差,值不了多少錢!
看著閻九君的動作,葉蘭錦不由一陣好笑,這分明是因為他剛剛說的話,導致花瓶被閻九君遷怒了,所以才一副看不順眼的表情。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更不能留著它了,趕明就把它拿去拍賣了,誰還嫌錢多,你可不能這么敗家!
他這副表情恰恰說明了這個青花瓷是真的,葉蘭錦十分慶幸之前沒有損壞。
閻九君低垂的眼神閃了閃,說:“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對理財并不熱衷,也不擅長,一直都是老潘在打理。不然,我把財政大權交由你來管,這樣我還放心些!
潘固安要是聽到這話,一定心肌梗死,‘我怎么就不讓人放心了?’
“交給我?”聽閻九君這么說,葉蘭錦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財務報表上那密密麻麻的數字,連忙擺擺手說:“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每天對著一堆數字,想想就頭疼,還是讓老潘管吧!
見葉蘭錦頭搖得像撥浪鼓,閻九君不由一陣好笑,說:“不是讓你管財務,只是讓你保管我的錢。我平時要處理的事務太多,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打理,我又不會買,也不懂得講價,常常會被人當成冤大頭……”
想想閻九君和他在一起時的大手大腳,葉蘭錦出聲打斷他的話,說:“行,我幫你管!
閻九君聞言連忙將自己的所有卡都拿了出來,說:“這些卡都是,具體里面有多少錢,我也不清楚。”
葉蘭錦看著面前的一箱子銀行卡,不禁抽了抽嘴角,說:“就不能放在同一家銀行嗎?”
“這是用不同的身份辦的卡,否則一定會引起人界政府的懷疑!
葉蘭錦點點頭,說:“倒也是。不過你這卡里有多少錢,你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錢太多。你別忘了,我現在已經幾千歲了,如果不是嫌累贅,資產還會更多!
葉蘭錦這下徹底無語了,明明他沒有炫富的意思,卻讓人聽得心里五味雜陳,頓感自己在他面前是個徹頭徹尾的叫花子。
未免自己繼續受打擊,葉蘭錦將那一箱子銀行卡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里。
“這些事以后再說,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白虎神魂為好,這事宜早不宜遲!
“嗯,走吧!
葉蘭錦使用法術將桌子收拾干凈,跟在閻九君身后朝著大殿走去。看看他們所走的方向,他忍不住出聲問:“封印白虎神魂的地方在三清殿?”
“嗯。就在三清殿的地底。”
葉蘭錦微微皺眉,說:“有一點我沒想明白,既然白虎神魂被封印在這兒,就說明他們是想用三位天尊壓制它身上的魔氣,為什么在這兒之上不建佛寺,而建道觀?”
“佛教來自西方,道教才是土生土長,白虎可是東方神獸,自然要建道觀,佛門的僧人只是輔助罷了!
葉蘭錦怔了怔,隨即一拍腦門,自□□:“戀愛會讓人降智,這話果然沒錯,也不知道是哪個圣人說的!
響亮的聲音讓閻九君眉頭皺緊,說:“都打紅了!
“我現在可是仙人之軀,這么點力氣還能打得多重?”
雖然這么說,到閻九君眼底的心疼,還是成功取悅了他。
“確實紅了!
見閻九君較真,葉蘭錦無奈地說:“我保證下不為例。君上,咱好歹是地府之主,堂堂仙尊,能否注意下形象?”
葉蘭錦發現兩人的關系越是親密,閻九君表現的越像小孩子。
“在你這里,我只是閻九君,沒有那么多稱謂!
“好肉麻!趕緊走吧,最好在師父醒來之前,加固好封印!
葉蘭錦邊說邊抖了抖身子,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他就喜歡聽閻九君一本正經地說情話。
閻九君能感受到葉蘭錦的愉悅,也隨之勾起唇角,三兩步追了上去,與他并肩進去大殿。
大殿中供奉著三清尊者,一是玉清元始天尊,二是上清靈寶天尊,三是太清道德天尊。
雖然道觀破舊,可大殿內的三清神像卻完好無損,還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神像前擺著供桌,供桌上放著貢品,瓜果點心,還有香燭。
“這大殿我每天都要來無數次,也沒發現哪里有不同啊,進去的入口會在哪兒?”
“底下有禁制,你等一下,我解開禁制帶你進去!
葉蘭錦點點頭,退到一邊,打算讓開位置讓他解禁制,誰知他剛剛站定,畫面一轉,他們便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內的溫度很高,地面有大大小小的坑洞,坑洞里是漆黑的水,水面上冒出大小不一的氣泡,還有漆黑的煙霧籠罩。
“這就是魔氣?”
閻九君凝重地點點頭,說:“這魔氣已經化為液態,凡人沾染上分毫,便會立即斃命。就算是普通仙人沾染上,時間久了,也會被心魔所控!
葉蘭錦驚訝地說:“這么厲害?那我還是小心點為妙!
閻九君放開神識,搜索白虎神魂的位置,隨后看向葉蘭錦,說:“跟我來。”
葉蘭錦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閻九君身后,直到來到一個深坑前,才頓住了腳步。
葉蘭錦打量了打量,這坑里的水比別處的更黑,仿佛能夠吞噬一起的黑洞。水面很平靜,不似之前那些小坑會冒泡,平靜地像是一塊固體的鏡子,而不是能夠流動的液體。
“白虎神魂不會就在里面吧?”
“雖然氣息很弱,但我確實感應到了它的氣息,就在和黑水之中!
“這水黑的,比墨汁還黑,其魔性肯定更高,你確定那個白虎神魂沒有入魔嗎?”
“它的神魂非常虛弱,如果入魔的話不會如此。”
“倒也是。它能在這么艱難的環境下,堅持了上萬年,已經很難得了。如果換成我,說不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葉蘭錦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陣□□聲,那聲音非常輕,輕到葉蘭錦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幻覺。
“阿君,你聽到什么聲音嗎?”
“聲音?”閻九君眉頭微蹙,凝神靜聽,隨即搖了搖頭,問:“你聽到了什么?”
“痛苦的□□,應該是白虎神魂發出的聲音,你沒聽到?”
“現在還能聽到嗎?”
“聽得到!
閻九君再次屏氣凝神,依舊沒有聽到聲音。
“你終于來了……”
耳邊傳來虛弱的說話聲,葉蘭錦愣了愣,警惕地看向四周,最后將目光放在那深坑之中,說:“你是誰?”
閻九君見狀眉頭蹙起,說:“你又聽到了什么?”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你終于來了’。”葉蘭錦如實地回答。
葉蘭錦剛說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終于來了。”
葉蘭錦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聽過,說:“你是誰?我跟你認識嗎?你為什么要等我?”
閻九君見狀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說:“靈魂傳音!
葉蘭錦看向閻九君,說:“它不想讓你聽到我們的對話?”
那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事關葉蘭錦,閻九君出聲提醒道:“阿錦,這聲音不知是誰,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有可能是白虎神魂,也有可能是魔氣經過萬年的蘊養,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你千萬要小心些!
葉蘭錦點點頭,說:“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好騙的。”
過了許久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你過來,我告訴你真相!
“我過去?”葉蘭錦看看黑色的水面,有些哭笑不得,說:“我怎么過去?你就算想要蠱惑我,也應該找個稍微合理一點的理由吧,你覺得我就這么好騙?”
“你可以放開神識去感應,你會知道我對你是否不懷好意!
有了閻九君之前的提醒,葉蘭錦多了幾分警惕,對他所說的話,保持懷疑的態度。只是這個聲音在他的記憶里確實存在過,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去親近。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十分糾結。
閻九君看出他的掙扎,說:“他都說了什么?”
“他說讓我放開神識去感應,可又沒說要感應什么。”
“別聽他的,我來加強封印,然后我們離開這兒!
不知為什么,閻九君突然有種心慌的感覺,總覺得要出事。
“如果你不幫我,你也會死。”那個聲音聽上去又虛弱了些。
“什么意思?誘惑不成,又改威脅了?”這話一出,葉蘭錦直接把對方蓋上了‘騙子’的戳子。
“它又說了什么?”
“他說我不幫他,我也會死!比~蘭錦沒有隱瞞,好笑地說:“我的樣子看上去很好騙嗎?”
閻九君聽得一愣,葉蘭錦可以不當回事,但他不行,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這樣的代價他付不起。
“如果想讓我們幫你,就亮明真身,否則免談!
兩人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對方回應,葉蘭錦皺著眉頭說:“阿君,你還是快點加固封印吧,我懷疑他是故意拖延時間!
閻九君正猶豫,平靜地水面突然漾起了漣漪,隨后‘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兩人瞬間警惕了起來,閻九君護著葉蘭錦向后退了兩步,戒備地看著水面。
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慢慢從水底浮了上來,只是原本潔白無瑕的毛發,被黑色的魔氣纏繞,那雙燈籠大小的眼睛,也變成了漆黑的顏色,看上去有多了幾分猙獰與陰森。
當白虎出現,葉蘭錦心中的那份熟悉感更加強烈,他不自覺地越過閻九君走了出去,說:“你是白虎?”
白虎身子一晃,幻化成人形,那張臉格外熟悉,分明和葉蘭錦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他的眼睛是純黑色,沒有了眼白。頭上的長發,身上的長袍,也被染成花白的顏色。
“是!卑谆⒖聪蜷惥啪f:“這位是?”
兩人正處在震驚的狀態,完全沒想到白虎化成人的模樣,竟然與葉蘭錦一模一樣,
葉蘭錦率先回過神來,開口問道:“你怎么會……”
白虎淡淡地說:“先回答我的問題,他是誰?”
葉蘭錦看看閻九君,說:“他是閻九君,地府的閻君陛下!
“閻君?”白虎的眉頭微皺,說:“地府的閻君不是胡廣么?”
“老閻君早在幾千年前便已卸任!
白虎點點頭,說:“你的修為不錯,倒是比他強些!
“多謝前輩夸贊!泵鎸Π谆ⅲ騺碜园恋拈惥啪仓t遜了許多。
萬年前的仙界,仙帝和仙尊不知凡幾,盡管如此四大神獸也是站在頂端的存在,守護著三界的秩序。那場仙魔大戰之后,四大守護神獸銷聲匿跡,很多仙尊、仙帝隕落,仙界的仙靈力也日漸稀薄,不然也不至于時隔萬年,只出了兩個仙尊。
白虎看向葉蘭錦,問:“你了解他?”
葉蘭錦怔了怔,隨即明白了白虎的意思,說:“前輩放心,我敢拿性命擔保,他絕對可信!”
白虎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說:“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前輩,您化為人形的模樣,為何和我一模一樣?”
“你是我的一縷神魂所化,可以說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葉蘭錦震驚地睜大雙眼,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閻九君也是一怔,看看葉蘭錦,又看看白虎,說:“前輩,您說這話可有依據?”
“你已是仙尊境修士,還看不出他神魂不全嗎?”
不等閻九君說話,葉蘭錦率先開口,說:“我三魂七魄俱在,怎會神魂不全?前輩,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你說的是人魂,我說的是神魂,你只有一縷神魂!
葉蘭錦茫然地看向閻九君,說:“阿君,他說的,我怎么聽不懂?”
閻九君默念咒語,開了神眼,再看向葉蘭錦,確實只有一縷神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葉蘭錦見他這副神情,心里有些不安,說:“我……真的神魂不全?”
閻九君點點頭,說:“阿錦,你只有一縷神魂。”
“所以我只是他的一縷神魂所化,并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葉蘭錦有些難以接受。
“阿錦……”看著葉蘭錦眼底的惶恐,閻九君心里一揪一揪地疼,眼神閃了閃,轉頭看向白虎,說:“我不管他是否是前輩的神魂所化,現在的他是葉蘭錦,以后也是葉蘭錦。”
白虎聞言眉頭皺緊,說:“就算你們不想承認,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只是我的附屬,若我死了,他也會死!
“我可以盡力幫前輩擺脫困境,但條件是前輩要放阿錦自由,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他。若前輩答應,我便出手相幫;若前輩不應,那我便重新將前輩封印。只要你不死,阿錦便不會有事。”
白虎冷冷地看著閻九君,說:“你想囚禁我?”
“前輩言重,我只是避免您入魔危害三界,不得已而為之!
面對白虎的冷眼相對,閻九君絲毫不讓,便是與全世界為敵,他也絕不會讓葉蘭錦受到一絲傷害。
葉蘭錦怔怔地看著閻九君,他堅定的眼神和語氣,仿佛定心丸一般,慢慢安撫著他惶恐的心,讓他快速冷靜下來。
白虎嘲諷地看著他,說:“你可知若我當真入魔,你一個小小的仙尊,根本阻止不了,到那時他還是會與我合體,而這三界的生靈,包括你在內,都將毀于一旦。除此之外,你還將遺臭萬年,成為人人唾罵的自私小人!
閻九君轉頭看向葉蘭錦,說:“阿錦,你可愿與我同生共死?”
葉蘭錦旁若無人地與他對視,說:“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閻九君嘴角上揚,緊緊握住葉蘭錦的手。
“你們是什么關系?怎能用‘生同衾死同穴’?”
葉蘭錦轉頭看向白虎,神色坦然地說:“他是我愛人,我們已行周公之禮!
“什么?”白虎勃然大怒,說:“你怎敢與男子廝混!”
“只要相愛,男子又如何?你修行那么久,腦筋怎么還那么死板,怪不得近萬年,也不見將魔氣化去,分明心里本就有魔!庇辛碎惥啪闹С,葉蘭錦不似之前的惶恐,恢復了本性。
白虎被氣得臉色鐵青,大聲喝道:“大膽!竟敢對我不敬!”
“你現在就是只哪兒也去不了的紙老虎,你以為我怕你?”
葉蘭錦站在閻九君身旁,就像‘狐假虎威’里的那只狐貍。
“放肆!”白虎大喝一聲,重新化為本體,龐大的身軀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閻九君將葉蘭錦護在身后,右手微抬,黑色的長刀憑空出現,隨即縱身躍起,朝著撲過來的白虎迎頭斬下。白虎抬起舉爪,一巴掌拍了上去,竟與黑色長刀摩擦出陣陣火花,金屬碰撞的聲音隨之響起。
葉蘭錦退到一邊,看著一人一虎上下翻飛,轉眼間已經對戰了上百個回合。葉蘭錦發現雖然白虎被魔氣壓制了實力,可和閻九君對戰,卻絲毫不落下風。再看另一邊,閻九君卻顯得有些畏手畏腳。
就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時,沒人發現一道黑影出現在葉蘭錦身后,正悄悄地靠近他。那影子漆黑一片,雖然長著手腳,卻不見五官,行走間無聲無息,注意力全在打斗上的葉蘭錦絲毫沒有察覺。
閻九君眼角余光,掃到了那個黑色的影子,連忙大聲提醒道:“小心身后!”
葉蘭錦心下一緊,猛地朝前撲去,只可惜已經晚了,那黑影一下子鉆進了他的身體。他只覺得腦袋一蒙,身子‘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阿錦!”閻九君顧不得和白虎對戰,身影一閃,來到葉蘭錦身前,將他抱進了懷里。
白虎見狀也停了手,化作人影跟了過來,看著葉蘭錦印堂纏繞的魔氣,他的臉色變了變,說:“魔種入體。魔種經過上萬年的蘊養,已經擁有了意識,我被你們氣得失去理智,竟讓他鉆了空子!”
閻九君盤膝坐下,抵住葉蘭錦的后心,想要將他體內的魔種逼出體外,只是試了許久,都徒勞無功。他漸漸失卻冷靜,看向白虎,問:“我該怎么做,才能把他體內的魔種驅除?”
白虎沒好氣地說:“若能驅除,我又何必在這里一呆就是上萬年。原本想著祭出一縷神魂,讓他修煉成仙,重塑仙身,這樣我與他融合,便有驅除體內魔種的可能,卻不曾想神魂離開日久,竟有了自己的意識,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那就是獨立的個體,憑什么要用他來換天下人,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原本就是我的一縷神魂,與我融合天經地義,又不是讓他去死……”
閻九君打斷白虎的話,說:“他若與你融合,那他的意識便會被你慢慢吞噬,這與死又有什么分別?”
“你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白虎被氣得不輕,指著葉蘭錦說:“現在好了,他被魔種入體,以他的修為和心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魔種所控,徹底變成嗜血濫殺的魔頭。趁現在,他還沒入魔,先殺了他,以絕后患!”
白虎說著就要動手,閻九君橫刀阻攔,臉色冰寒,說:“若他死,你也別想活!”
白虎冷笑一聲,道“大言不慚!”
“方才我畏首畏尾,不過是怕殺了你,阿錦也會死,你當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閻九君雖然蹲在地上,仰頭看著白虎,卻是一副睥睨的姿態。
白虎的臉色變了變,說:“他早晚入魔,如果不及時出手,必定會變成大麻煩。況且被魔種控制的人,已經不是你認識的人,要來又有何用?”
“不必多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阿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