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復雜難辨,達里爾不可抑制的在心里給莉亞解釋,但又不可抑制的一遍遍懷疑。
他沒在回答。
莉亞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了笑容,非常不可置信的在達里爾臉上來回掃視了兩眼。
我靠?
那個表情是懷疑嗎?
雖然自己現在不想要幫手,但總比多一個懷疑自己,甚至于不屈不撓阻止自己的主角要好,但到底是哪里讓他懷疑了?哪句話出了問題?
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無果,干脆熟門熟路的往屋子里走:“如果要聽的話就跟上!
先騙到屋子里再說。
但這話聽在達里爾耳朵里,就只剩下了,聽話點跟上,這幾個關鍵詞,這下是真的有點憤怒了,冷冷的別開臉,連哼也沒有哼一聲。
莉亞沒理他,把今天的所有話從上到下的捋了一遍,緩緩的皺起眉。
沒有任何不對勁,如果要說有的話,只能是和實驗相關。
她站在門邊,等達里爾進來后伸出手把門帶上,選了個靠在窗邊和墻壁夾縫中的位置,才緩緩開口:“你怎么想我?”
又是沉默。
莉亞嘆了口氣:“我確實,對你們有所隱瞞!
達里爾終于不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了,他挑起半邊眉毛看了過來。
莉亞沒看他,視線看著窗外,突如其來的笑了笑:“我本來也不是什么無私奉獻的人,去做實驗也是因為我想要得到些什么,你對我失望嗎?”
不失望,甚至不意外,畢竟她不會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這點大家都了解,剛剛的憤怒和懷疑像是一點點冷卻了的油,慢慢沉積凝固下來。
心里不由自主的為她找補,甚至懷著可笑的希冀:“這難道不代表在乎嗎?不代表她的關心嗎?不代表我的存在有意義嗎?”
他猛的一怔,后知后覺的發現短短三句話的功夫,內心的天平在飛快的向她傾斜,這下再也忍不住冷哼一聲:“你想要得到什么?”
莉亞突然把視線從窗戶上挪開,看了一眼達里爾,褪去那層用友好和甜美笑容的包裝后,冷淡的眉眼看上去相當陌生,連熟悉的沙啞聲音聽上去都有些冰冷:“別裝了,你知道的!
她語速依舊不急不緩:“權力,掌握一切的權力,聯邦,不,不止聯邦,所有人真心實意,把我托舉到高位的權力。”
達里爾也說不出此刻自己的心情,如果說失望也太過籠統,因為在她千方百計要進入聯邦,在進入聯邦之后,迅速的坐上高位,那時候所有人應該意識到,她并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女人。
“那我們呢?你把我們放在什么地方?”
達里爾一開口,連自己也被干澀的嗓音嚇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了下去,聲音不由自主的帶了些怒火:“需要你保護的寵物?哈?還是需要你防備的敵人?”
莉亞突然笑了,依舊溫和:“必須在這兩個里面選嗎?”
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達里爾,心說這人還挺好懂的,連生氣都這么貼心,生怕自己猜不著,還給自己放了兩個選項,發這么大火,看樣子應該是第一個,第二個應該是心寒。
現在,達里爾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我看你有什么話要說!
莉亞也有兩個選項,盤算了一小會兒,飛快的選了第二個,雖然事后知道自己的苦衷,內疚又痛苦這個劇本不錯,但最近沒多少功夫陪他玩游戲,必須要趕緊拿回記憶,今晚就挺不錯的。
她挑了挑眉:“你不先問問我為什么想要權利嗎?還是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達里爾有點諷刺的哈一聲,抱著胳膊立在旁邊,是個防備的樣子:“你不是嗎?”
莉亞也冷哼一聲,氣焰囂張,態度比他還惡劣:“那你還賴在這不走干嘛?不怕我把你當狗養了?”
從不生氣的人一但刻意尖酸起來,讓人有些招架不住,達里爾氣的臉都紅了:“你也知道你像養狗似的?怎么了?剛上州長就露出本性了。”
他頗具攻擊性的瞪著眼睛,抱在胸前的手往前伸了伸,看樣子光說還不過癮,還打算加上點肢體動作。
達里爾剛往前走了幾步,就措不及防的被莉亞惡狠狠的推了一把:“就說點我不知道的吧,我從來沒有掩飾過我的野心和我的懦弱,你還打算教我怎么做人嗎?那你得先弄個州長當當!”
火上澆油的是莉亞做的非常到位,一巴掌把達里爾推了個趔趄,然后又是一通嚴絲合縫邏輯自洽的質問,她都能感覺到達里爾眼睛里冒火了。
“我可沒你那么有本事,在所有人都在為了吉姆傷心的時候,還能出去拉攏肖恩!
靠。!
莉亞瞪大眼睛,這人怎么翻舊賬呢?
但現在火也拱的差不多了,我她深吸一口氣,抬起胳膊指著門口:“閉上嘴滾出去!”
達里爾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過分了,轉身往外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這是我的房子!”
莉亞拉開門:“這是州長分配給你的房間,小狗,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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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剛剛一閃而過的那點愧疚不翼而飛,他用肩膀撞開莉亞,轉身就往外走。
很少發火的人一但生氣,應該是能讓人感受到平等的,莉亞看著氣沖沖離開的達里爾,順便在門口凹了個悲傷的造型,在心里數著秒。
一步,二步,三步,不出意料的回頭。
莉亞凹的越發用力了。
達里爾飛快的收回目光,想把那落寞的側臉從眼睛和大腦里甩出去,他往前走了好幾步,腳步卻沒有之前急迫了。
身后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莉亞估計他得過一會兒才回來,很自在的在屋子里溜達,屋子里有機油和皮革的氣味,地上的角落里有散落的箭和弩,她找了個角落坐好,順便拉過一邊的毯子蓋到腿上。
她還沒忙完,門咔嚓一聲打開了,達里爾背著光急沖沖的進來,提起地上的弩,胡亂把散落一地的箭裝到包里,轉身往外走。
不會吧?
這就被氣的回娘家了?
我還沒發力呢!
莉亞看的津津有味,還沒忘記表情管理,一臉又生氣又落寞的冷哼:“監獄是我和瑞克找到的,終點站和伍德伯里是我打下來的!”
“Shut up。”
達里爾的聲音平靜,站起身把弩往身后一甩:“你覺得我在外面活不下來嗎?我不像你,必須要找個巢穴當女王,哦,對了,女王可不靠著別人,但你不是!
嘖嘖嘖,小詞一套一套的。
“你的選擇倒是很多!你那么厲害,那我呢?我有選擇嗎?”
莉亞吼了一聲,成功把達里爾鎮在原地不動了。
這些都在預料之中,沒預料到的是調起高了,她咳了一聲,把想好的臺詞繼續說下去:“算了,要走就快走,當心我利用你!”
達里爾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選擇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聰明還是故意裝傻?如果我不坐上高位,我就沒有選擇,達里爾,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
這句話是真的,除非把所有知道自己沒有喪尸病毒的人殺了,不然只能前進,不可能后退的。
莉亞冷冷的笑了聲:“挺好笑的,沒有喪尸病毒的身體是我進入聯邦的敲門磚,走到這里我覺得問心無愧,我要自保,我不想在擔心受怕被誰抓去做實驗難道不行?還是你能無私到這個地步?”
“那我們呢?為什么要這樣?”
莉亞抬起眼皮看他:“因為我還不相信別人,所以我需要利用你們!
她懶洋洋的擺手:“滿意了就快滾,我不想再說了。”
黑暗中達里爾的身形一頓:“是我們!
“什么?”
“是我們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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