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些緣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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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降谷零啊。
那樣熟悉的聲音, 那樣被邁出去的腳步聲,諸伏景光從靠近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
他又怎么會認不出來呢。
就算這一周目的降谷零立場尚不能確認,可那是曾經與他朝夕相處十九年的降谷零, 他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又豈能不敏感?
就像上一周目一眼, 諸伏景光認出了降谷零的腳步聲,但他又只是穩住身形,而后看向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降谷零。
降谷零依舊是那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也叫諸伏景光無法準確辨認出他的立場。
倘若沒有松田陣平當初聽見的対話, 倘若降谷零那時沒有喚出“卡納迪恩”這個代號,諸伏景光定然是無條件相信降谷零的。
他不會想著去懷疑降谷零, 他只會將自己的信任悉數交給降谷零。
因為那是降谷零,是與他有著十九年羈絆的降谷零。
可如今……
諸伏景光著實是不敢去那份無條件的信任交予降谷零,他這一周目的羈絆實在是太多了,哪怕他対降谷零還抱有一絲期盼,但他也不能去賭。
zero啊,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呢。
諸伏景光低垂著眸, 卻又竭力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降谷零的身上,道了一聲謝:“多謝!
只是他下意識地, 將黑羽快斗擋在了身后。
降谷零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不過他根本就不在意諸伏景光這個舉動,只是面上帶笑的從口袋里遞出了一個吊墜:“還記得我嗎?這個還給你!
是織田作之助贈予他卻又被他轉手送給降谷零的那個吊墜。
“謝謝。”諸伏景光著實沒有想到降谷零居然還會隨時帶著這個吊墜,雖然這個吊墜是織田作之助特意去紀念品商店購買的, 但原材料并不值錢, 所以這個吊墜從價格意義上來說, 并不算貴重。
他還以為降谷零會看不上這個。
不過如果是hiro所贈的物品,不管是什么, zero帶著,卻并不叫人意外。
所以……降谷零有認出來他嗎?他認出他是hiro了嗎?
諸伏景光不知道,單看那降谷零那雙深邃的灰紫色眼眸,諸伏景光也看不出來。
諸伏景光只能扯出微笑,語氣里帶著歉意:“之前那個氣球,我還沒有賠給你呢。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然而降谷零只是善解人意的微笑著,“反正也不值錢。再說了,你的吊墜還在我手中拿了小半年,應該是我向你說一聲抱歉!
說著,降谷零彎了彎眉眼,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只是往樓梯上走了幾步,而后向他揮了揮手:“下次要小心一些哦,可不是每次都有我這種好心人扶住你的!
降谷零沒有去問諸伏景光的姓名,也沒有対他介紹自己的姓名,他只是走了,只是歸還了吊墜,說了幾句話,甚至沒有其他的寒暄語,就這樣輕飄飄走了。
就好像,他與諸伏景光,不過是萍水相逢、又恰好再次遇見的的過路人。
其實也沒什么不對的。
諸伏景光想,這一周目的他與降谷零,確實用陌生人來形容真沒什么不對的。
唯一有著羈絆的也只有zero和hiro而已。
但是……
諸伏景光握著吊墜的手心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
但是,他為什么會失落呢?
他明明早就知道降谷零和他命運線很難相交,能夠再次重逢就已經是萬幸了,他甚至還知道,這一周目的降谷零有極大概率站在他的對立面。
陌生人,対于他們兩個而言,明明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可是他為什么,還是會失落呢?
哦,諸伏景光神色未變的想著,可能是因為他是hiro吧……他曾是zero的hiro,也永遠是zero的hiro,hiro終歸是舍不得zero的。
諸伏景光有些難過的想著,他是真的很想要去信任降谷零,也很希望,自己能夠去將自己的信任毫無保留的去交給降谷零。
這算是懲罰嗎?對于他貿然改變命運的懲罰?
諸伏景光不清楚,但他確實是希望降谷零能是降谷零,是zero,而不是波本。
“哥,你和剛剛那個人,認識嗎?”黑羽快斗比較微弱的詢問聲將諸伏景光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是対于黑羽快斗的詢問,諸伏景光卻無法輕易的說出“認識”又或“不認識”的回答,明明那兩個詞是那樣的簡單、那樣隨隨便便就能夠脫口而出的詞語,可諸伏景光卻又覺得這兩個詞無比沉重,怎么也說不出口來。
好吧,他想,hiro是不會否認自己認識的zero的。
而如今的zero,hiro也不敢自作多情的去說一聲認識。
他只能稍稍垂著眼眸,対著黑羽快斗扯了扯嘴角,只是他沒有笑,他只是道:
“只能說是,我和他,比較有緣分而已!
上一世是全靠緣分。
而這一世,半刻意接近,半緣分罷了。
諸伏景光說著,將吊墜收了起來,然后牽住了黑羽快斗的手:“走吧,我們先去找千影夫人!
而諸伏景光并不知道,走上臺階的降谷零其實并未走遠,他走了十幾步以后,甚至還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一大一小。
只是他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多久,很快就移到了別處,深深地看著還圍在場館外看著熱鬧的一群人。
最后他收回了目光,聽著被恰好被鴨舌帽藏住的耳麥里傳來的聲音,略微皺了皺眉:“萩原研二在里面?”
而后他的步伐聽了下來,繼續聽著另一邊的下屬傳輸情報:“場館內現在只剩下了拆彈警察。倘若如降谷先生所設想的那樣,他想必已經藏身于人群之中,隨著疏散時的人流離開了場館。”
“還不算太笨。”降谷零只是這樣評價,而后換了一個方向走,不讓自己原先的目的地太過明顯,“好了,這件事不用再管下去了。公安部的事,讓公安部自己頭疼去吧。”
他說著,伸手按住了耳麥,掛斷了與下屬之間的聯系。
只是沒過多久,降谷零又皺了皺眉,找了一處偏僻的地停了下來,接通了再次撥過來的電話:
“怎么了,Vermouth,著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盡管降谷零的面上表情很糟糕,但他語氣之中卻不乏些許笑意,熟稔的使用著屬于波本的語氣。
“七號?有空,當然有空,”降谷零勾著唇角,將自己的面部表情也逐漸轉為波本的模樣,笑盈盈的應著,“既然是大明星的邀請,我又豈有不來的道理。”
“能和溫亞德女士共進晚餐,這是我的榮幸,又怎么會放你的鴿子呢!苯倒攘阏f著,又伸出手指懸在掛斷鍵的上方,等著對面說出最后一句話。
“那就這樣說定了,七號再見哦,小波本。”
直到貝爾摩德最后這句話的落下,降谷零才曲起手指,掛斷了電話,而后輕輕地“嘖”了一聲。
麻煩的女人。
……
黑羽千影從接到通知開始就一直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絲毫移動,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某處。
直到門口傳來鑰匙的開門聲,她才如夢驚醒一般,從沙發上了站了起來:“快斗和景光,你們回來了啊!
黑羽快斗直接朝黑羽千影小跑過去,抱住了她:“媽。”
黑羽千影彎下腰來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媽媽這就去接爸爸!
黑羽快斗只當這是黑羽千影安慰他的話語,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說些別的什么。
而后黑羽千影看向了門口的諸伏景光,請求道:“這段時間內,景光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快斗嗎?我知道場館那邊還余有炸彈,但我作為家屬,總得是要再過去一趟的。”
“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快斗的!
諸伏景光說著,卻只是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走進一步,直到黑羽千影也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用極低的聲音道:
“千影夫人,我不知道你和盜一老師到底在因為什么而謀劃了這一出!
一開始的諸伏景光確實是慌張震驚的,他的確是以為黑羽盜一是遭人謀殺,甚至還有幾分后悔,可是在疏散人群以后,諸伏景光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有什么地方還是被他忽略了。
直到送黑羽快斗回來,見到黑羽千影,諸伏景光這才明白過來:今日的這一出,極有可能是黑羽盜一和黑羽千影所謀劃的。
只是他想不通是為什么,也自知自己不該多問,黑羽盜一畢竟是他的老師,他不應該對他的老師和師母指手畫腳的說些什么。
只是黑羽快斗,卻又不得不讓諸伏景光說出這些。
“但是你們不應該,讓快斗親眼見證這一幕的。”
他們怎么著也不應該,讓黑羽快斗親眼目睹黑羽盜一的死亡。
他這些話語的聲音特地壓得很小,黑羽快斗是絕不可能能聽見的,只有黑羽千影可以清楚無誤的聽見諸伏景光說的這些話。
但她毫不意外諸伏景光會看出這些來,只是面上頗有無力的対諸伏景光笑了笑,用口型無聲說道:
晚上再談。
而后,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黑羽家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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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永遠是父親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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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黑羽千影回來的時候確實已經到晚上了。
黑羽快斗本想撐著眼皮等母親回來, 只是黑羽千影回來時著實已經特別晚了,孩童本就不耐困,在困倦的攻堅下, 黑羽快斗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諸伏景光將黑羽快斗抱回了房間內, 替他掩好了被子, 而后坐在一邊守在了他的身旁。
他有些擔心黑羽快斗今夜會做噩夢,畢竟黑羽快斗也才9歲,不過是比當初的諸伏景光大了兩歲而已。
不過還好,黑羽快斗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 只是在凌晨的鐘聲敲響之時,睡夢中的他微微蹙眉, 諸伏景光伸手幫他撫平,而后看著黑羽快斗的睡顏低垂著眼眸。
黑羽千影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看到客廳里沒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們會在哪,于是她直接上了樓,走到了黑羽快斗的房間前。
“景光!焙谟鹎в皵Q動了門把手,目光往下坐在黑羽快斗床邊的諸伏景光, “不好意思,處理事情費了些許功夫,回來晚了。關于你下午說的那件事, 我們出去說吧。”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跟著黑羽千影走到了客廳里,又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景光, 我們都知道你很聰明, 不過你這么快就察覺到了確實是我和盜一沒有想到的,”黑羽千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將水杯握在手中, 低頭看了一會兒水面映出來的自己后才又抬起了頭,看著諸伏景光說道,“本來這件事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你是有希子介紹來的,這些年的相處下來,我和盜一也是比較信賴你的!
“于是我們單方面的決定,可以將此事告知于你,”黑羽千影說著,又唉唉的嘆了口氣,“你是一個好孩子,警校沒收你是他們沒福氣。”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打斷長輩說話自然是不好的行為,所以他只是很安靜的聆聽著黑羽千影接下來說的話。
“先說一件你絕對不知道的事吧!
黑羽千影籌措著接下來要說的言語,而她說的那些話,諸伏景光也的的確確不知道:
“盜一……他就是這些年來活躍在大眾視野的怪盜基德,算是公安的線人吧。”
同時聽見“怪盜基德”和“公安”這兩個詞,諸伏景光圓目未瞪,不知道是該驚訝他敬重的盜一老師竟是怪盜基德,還是該驚訝這件事居然會和公安扯上關系。
“看得出來你很驚訝,”黑羽千影喝了一口水,而后將水杯放在了茶幾上,推到了一旁,“具體的事件我不方便和你細說。我只能告訴你,怪盜基德在日本乃至世界活躍,都是為了吸引某個黑//道組織的注意力。”
“很顯然,你的盜一老師,他成功了,”說到這里時,黑羽千影的眉眼平緩了一些,又深深的嘆下一口氣,“只是他吸引的火力有些過猛了,怪盜基德就是黑羽盜一這件事,不知道怎么著竟被那個組織知曉了!
“那個組織……”
諸伏景光的手指不禁掐入手心之中,他忽而自己在場館外遇見的降谷零,所以……盯著黑羽盜一的這個組織,是他曾經臥底的那一個嗎?
然而黑羽千影卻只是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組織是以‘動物’為代號,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信息了!
以“動物”為代號……那就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組織了。
諸伏景光在心里松下一口氣來,隨即面上又凝重了一些,繼續聽著黑羽千影的解釋。
“那個組織已經不止一次的對‘黑羽盜一’動手了,雖然他們每次動手時盜一都有所察覺,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焙谟鹎в罢f著,本來有些放緩的眉目又狠狠的皺了起來,“而且我們擔心,多次不得手以后,他們會對快斗下手。”
黑羽快斗是黑羽盜一的兒子這件事本身就不是秘密,更何況這個以動物為代號的組織既然能查出黑羽盜一就是怪盜基德,那么黑羽快斗和黑羽盜一的血緣關系自然也不難查出。
所以黑羽夫婦對此而擔心,也不是不無道理。
“所以您就與盜一老師謀劃了今日的事?”
黑羽千影點頭:“對。在于公安商議以后,我們決定趁此機會,讓‘黑羽盜一’就此死亡!
只是就算聽了黑羽千影的這些話,諸伏景光依舊只是低著眸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是這份靜謐還沒有過去半分鐘,就看見諸伏景光抬起了頭,湛藍色的眼睛就這樣看著黑羽千影。
“可即便如此,為什么又要讓快斗親眼見證這一切呢?”
諸伏景光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不理解,他說著這些話,話里話外滿是替黑羽快斗的不滿。
“快斗只是個孩子,千影夫人,您和盜一老師可有想過,讓快斗目睹這些,又會給他造成多少心理陰影?”
“對于快斗來說,他的父親可是死在了他的面前啊。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夠承擔住這個打擊的。”
諸伏景光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根本就沒有給黑羽千影插話的機會,只是黑羽千影本來也沒有打算插話的打算,等著諸伏景光說完這些后她才再次開了口。
“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錯,”黑羽千影并沒有推卸責任,只是嘆了口氣承認道,“我知道我們的這個決定對于快斗來說,是不公平的!
“我那個組織并不會輕易相信黑羽盜一死亡的‘事實’,可能會對快斗加以試探。而如果快斗也在場的話,那么,這件事可信度自然也就高上了一些!
“而我們當時只是希望那個組織不要接觸快斗,卻忘了顧及快斗的感受,是我們考慮不周。”
黑羽千影說著,又很虔誠的看向諸伏景光:“景光,這件事現在不要告訴快斗,算師母欠你一個人情。”
諸伏景光輕瞌上了眼睛,隨后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這件事已經發生,早已無法更改。
諸伏景光確實是為黑羽快斗感到委屈,但是他也不可能去對著好不容易接受父親死亡的黑羽快斗,去說上一句“盜一老師其實沒死,他們是在騙你的”。
這斷然不可能。
黑羽快斗確實還只是一個孩子,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的情感會有所缺失。
親眼目睹自己父親的死亡,這是一重打擊;
知道父親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假死,這又是一重打擊了。
所以諸伏景光斷然不可能,讓黑羽快斗在這個時候受到這樣的雙重打擊。
……
因為公安部的插手,黑羽盜一這件案子最終是沒能查下去,最終只能以“演出意外”來結案。
對此,目暮警官甚至還很愧疚,連連向諸伏景光說著不好意思。
諸伏景光也只是搖了搖頭,勉強笑著:“沒關系,我知道警官你們們已經盡力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指出這是故意謀殺。
黑羽盜一的葬禮也在這時辦了下來因為在爆炸之中,“黑羽盜一”并沒有留下尸身,所以這個墓碑也只是衣冠冢。
舉行葬禮的那一日,下了些小雨,諸伏景光撐著一把黑傘,為在葬禮結束以后還站在墓碑前的黑羽快斗遮擋著雨。
“老爸,”黑羽快斗忽然開了口,對著墓碑淺淺的笑著,“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更加用心的學魔術的。說不準以后,我還能成為比你還要厲害的魔術師呢!
“等到那個時候,老爸你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
黑羽快斗說著,語氣里又不乏多了幾分哽咽,面上也忍不住淌出些許淚珠來。
黑羽快斗連忙抬起手,用袖子抹去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了拉諸伏景光的衣角:“好了,哥,我們回去吧!
“好。”諸伏景光牽著黑羽快斗的手,對不遠處藏匿的男人視若無睹,只是撐著傘,將黑羽快斗送到了車上。
“我有個東西掉了,我回去撿一下,”他對著上了寺井爺爺車上的黑羽快斗撒了一個小謊,“快斗你等我一會兒。”
“好!焙谟鹂於伏c了點頭,他的目光也只看見了諸伏景光急匆匆的再次跑入了墓園之中。
“盜一老師!迸艿搅四箞@內后,諸伏景光的步伐就慢上了一些,對著一個陌生面貌的男人喊上了這句稱呼。
易容成他人的黑羽盜一對自己這名學生認出了自己這件事也并不意外,他貼著易容的臉上只是帶著淺淺的微笑。
諸伏景光直視著他唯一不變的眼睛,驀然問道:“盜一老師,您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黑羽盜一只是笑:“想說的?唔,參加自己的葬禮果然還是一種格外新奇的體驗呢!
只是面對諸伏景光那毫不動搖的目光,黑羽盜一最終只能嘆了口氣,站在黑羽快斗剛剛所站的位置上,看著印著自己照片的墓碑道:
“那就幫我給快斗帶一句話吧!
“告訴他,你永遠都是爸爸的驕傲,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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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線前篇(救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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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11月7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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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機關聲響過后, 客廳的燈突然之間被打開了。
在原本黑暗的客廳之中,有一人、確切是一個鬼坐在其中,這猛然一開燈, 竟還有幾分恐怖的味道。
而坐在沙發上的松田陣平也只是看了一眼從臥室出來的諸伏景光。
只見諸伏景光手中還拿著一本法學資料, 他從臥室走到客廳的這段時間內, 目光甚至還停留在資料上,沒有移開分毫。
松田陣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夠卷啊!
“嗯?”諸伏景光這才抬起了頭,帶著點迷茫的道,“現在已經11月了, 再過三個月就要去準備律師資格證的考試,我總不能臨時抱佛腳吧!
“你到底是對自己多沒信心啊, ”松田陣平撐著下巴,奇怪道,“我要是像你這樣程度的學習,我閉著眼睛都能過這個考試!
“畢竟考的是記憶力嘛,不鞏固一下太容易忘掉了!敝T伏景光說著,將臥室的門燈都關上了, 只留下了客廳這一盞,“馬上就要12點了,11月7日就要到了。”
松田陣平“嗯”了一聲, 但依舊只是坐在沙發上沒有移動,而諸伏景光則是拿著將自己帶出來的資料,而后坐到了松田陣平的旁邊, 一聲不吭的翻著書頁。
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那一刻, 諸伏景光才將這些書卷放了下來, 看向了松田陣平:“12點了,要開始守夜了!
“嗯!彼商镪嚻秸酒鹕韥, 就要推門出去,“我去門口蹲人。前半夜你最好休息一會兒,要是今夜不能順利解決,明天還得需要你出面。”
“好!敝T伏景光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些別的,順從著松田陣平的意思,仰躺在沙發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他們的計劃其實并不算復雜,那就是在萩原研二那件事發生之前,蹲人等炸彈,然后由松田陣平這個前任拆彈警察將炸彈拆掉,直接解除事因。
而因為炸彈藏匿地就在這棟公寓內,白日里雖然是工作日,但還是會有人員在大樓之內來往,炸彈并不好安裝,而按照松田陣平的描述炸彈的大小也不算小,若是有人帶著炸彈進樓,也勢必會引起樓下保安的注意。
所以炸彈被藏匿在這棟大樓內的時間,就只有可能是晚上。
而在這里住了這么久,諸伏景光也早就摸清楚了,在12點以前,值夜班的保安也都還是會盡責的盯梢,凌晨時分他們才會慢慢松懈下來,給外人可乘之機。
所以時間也只有可能是在11月七日的凌晨。
——不過也不能排除炸彈是在白天的時候被混水摸魚的裝了進去。
最好的蹲守其實是讓特務科的一些“科研人員”黑進這間公寓的監控,只是他們的目的并不僅僅是炸彈被犯人裝在了哪,如果可以,諸伏景光希望可以直接將炸彈犯一網打盡。
他們的成功概率其實還是很大的。
只是這樣一來,諸伏景光也務必會出現在“世界意識”的視野之中。
雖然他早些時候就已經落入了視野,但這些年除了十五年前的有里與父母,他并沒有改變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有當初在橫濱被織田作之助救的那一次算得上危險,也并沒有其他的生死攸關的事了。
諸伏景光一旦開始動手改變萩原研二的命運,那“世界意識”的目光一定會再一次的落在他身上。
但是沒關系,他也算得上早有準備,只要不危及萩原研二,針對什么的他也都抗得來。
而松田陣平是否介入了“世界意識”的眼中,這一點諸伏景光并不清楚,但松田陣平作為一個鬼,什么也不怕,倒不用特別擔心。
所以松田陣平那時說他會加入他們這個計劃時,諸伏景光并沒有猶豫多久,就應允了松田陣平這個要求。
松田陣平說的對,他又并非是幫不上忙,所以諸伏景光沒有必要一個人抗住,與他人分擔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為了讓諸伏景光能夠蓄精養神,松田陣平在出門之時隨手將客廳的燈給關掉了,就著大樓窗外的月光在走廊蹲守。
松田陣平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沒有手表,而在夜色的籠罩這下,遠處鐘樓的時刻他也看不清楚。
不過他感覺時間還是過去了很久,可能是人在緊張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的久吧,其實說不準,根本就沒過去多長時間。
又等了一會兒,那個藏匿炸彈的犯人并未出現,松田陣平不禁皺了皺眉。
盡管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被解決。
雖然曾在夢中目睹過萩原研二的死亡,但松田陣平并不知道炸彈最開始被放在了那里,他只能憑借著記憶之中炸彈被拿出來放置的方位去判斷可能的方位。
只是就在松田陣平屏息凝神的思考著的時候,一聲又一聲的嘀嗒聲沒入了他的耳中。
聲音格外細微,只有松田陣平這種至死都在和炸彈打招呼的拆彈警察才能辨認出來這是炸彈倒計時的聲音。
而松田陣平可以確定,這個聲音是突然之間出現的,在此之前是絕對沒有的。
松田陣平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太好,但也在盡力辨認著方位,在一番摸索過后,松田陣平在水表箱中找到了藏匿的炸彈。
那是一個定時炸彈,倒計時還剩下不到12個小時。
嘖。
松田陣平死死的咬住了唇。
其實他們也有想過炸彈是提前好幾日就被安裝在公寓的這種可能性。
于是諸伏景光從臥室出來的前幾分鐘,他還特意到走廊走了一圈,檢查了一番,他可以完全確認,那時,水表箱里是沒有這個炸彈的。
而諸伏景光出來的時候,離凌晨十二點整只剩下短短幾分鐘,在這短短幾分鐘內,是不可能將這個炸彈安置好的。
所以這個炸彈,是憑空出現的。
想到這一點后,松田陣平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他迅速折返回諸伏景光住的那間房內。
諸伏景光還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假寐,耳朵還在聽著周圍的動靜,瞬間就被松田陣平的開門聲給驚醒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著松田陣平有些帶著怨氣地將客廳燈打開,于是詢問道:“怎么了?蹲到那個炸彈犯了嗎?”
“沒,”松田陣平冷笑了一聲,不過這聲冷笑并不是沖著諸伏景光去的,“但是水表箱里憑空出現了炸彈來。”
諸伏景光低頭揉了揉太陽穴,倒也不算是特別意外。
他在與太宰治討論的時候也確實提到過會有這種可能性,只是當時他們一致認為“世界意識”不至于一手遮天,憑空出現炸彈這種既不科學也不異能的事,出現的可能性會很小。
結果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會是這樣。
不過諸伏景光想了想,倒覺得炸彈應該并不是憑空出現的,應該是在前幾日就被放了進去,而世界意識估計是察覺到了他們想要提前拆除炸彈,故意使了法子將炸彈隱藏了下來。
沒有蹲到炸彈犯也沒有關系。
諸伏景光站起了身來,找出提前準備好的拆彈工具和手電筒,對著松田陣平笑了笑:
“走吧,松田警官,我們先將炸彈給拆了!
既然沒有蹲守到炸彈犯,那就先將炸彈拆掉,也算是能解決掉萩原研二的危機。
松田陣平沉默的點了點頭,也知道現在依舊是該自己上場。
只能說,幸好松田陣平是可以觸碰到物品的,不然現在坐在這里拆彈的,就要是諸伏景光這個新手了。
失去的記憶完全不影響松田陣平的經驗,在拆掉外殼看見線路的以后,松田陣平完全能夠看出該怎樣拆除這個炸彈。
看著松田陣平熟練的坐在地上拆除炸彈,諸伏景光在心中感概道:說是他救萩原研二,最后出力,還是松田陣平這個幼馴染。
炸彈很快就被拆除了,松田陣平將線路全部剪斷的炸彈推到一旁,低頭整理著他拿出來的這些拆彈工具。
諸伏景光的目光沒有落向他那一邊,抬起頭來看著大樓外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不是圓月,而是月牙,不過掛在這繁星閃爍的夜空之中,也有一番別有滋味的好看。
只是就在諸伏景光這樣看月亮的時候,松田陣平突然喊了他一聲:“諸伏!”
“怎么了?”諸伏景光重新將目光移了回去,有些迷茫的看著他。
卻見松田陣平神色凝重,目光并沒有從他已經拆除好的炸彈上離開,甚至用著比先前更凌厲的目光看著那個炸彈。
只聽松田陣平張了口:“這個炸彈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循著松田陣平的目光望去,卻看見炸彈上的線路完好無損的遍布在炸彈之中。
等等!
諸伏景光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剛剛明明看見松田陣平將這個炸彈的所有線路都給拆掉了啊!怎么一下子,所有被拆掉的線路都恢復如初了?
震驚不到半分,諸伏景光與重新將拆彈工具拿出來的松田陣平對視了一眼,兩人也都意識到了:
這絕對是世界意識搞的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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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無法被拆除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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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大樓內, 身戴紅圍巾的首領站在辦公室前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那輪血紅的明月瞇了瞇眼睛。
“今日這月亮生的真好看。”他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又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語。
但就算這輪血月再好看, 一個人的賞月也是無聊的, 太宰治只是對著月亮眨了一下他鳶色的眼睛, 而后又坐回到了辦公椅上,拿起了辦公桌上那放在一堆文件之上、格外顯目的書,試圖用這本書解悶。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翻開一頁,隨意丟在文件堆中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太宰治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這是通話來電的提示,本來他并不打算管這通來電, 只是在看到來電顯示的聯系人以后又換了主意,接通了這個電話。
“摩西摩西,”太宰治的語氣笑盈盈的,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了手中的書籍,“找我有什么事嗎?這么晚了還擾人清夢可不是你的風格。”
“你這不是還沒睡嗎?擾得哪門子清夢?”電話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隨后語氣又嚴肅了一些, “這次找你算是正事,那邊出現了些意外的插曲。修正意識好像意識到了有人在窺見這個世界, 將萩原研二推至死亡的那個炸彈暫時隱藏了起來!
“你這話說的真繞口。”太宰治隨口說了這么一句, 毫不在意的道,“但是這家伙還沒有那么聰明,我估計是祂對你前幾次輪回做了那些事有了印象, 這次是特意防范著你呢!
“確實有可能呢, ”電話那邊的人說著, 又嘆了口氣道,“算是我無形之中給hiro君加大了難度了呢!
“就算是加大了難度,但你也相信他能夠解決這件事,不是嗎?”太宰治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而后又將壓根就沒翻開幾面的書合上,“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也算是算計了修正意識,畢竟這家伙可不會想到,在先前幾次輪回之中擾亂劇情、一直和祂對著干的人,在這一周目啟動時,居然沒有待在這個世界之中!
那邊的人也笑盈盈:“要不是前幾次的輪回使得我身體變成現在這種柳弱扶風的模樣,這一周目我還是會過去湊湊熱鬧的。不過這樣也好,以上帝視角分析這一周目的狀況,倒是讓我的思緒豁然開朗。”
太宰治將書丟到了文件之上,撈起了桌上的手機:“是不是應該慶幸可憐的修正意識沒有情感這種功能,不然就憑你做的這些,祂都得要罵上你百八十回了!
“祂想要罵我,我還更想罵他呢,”電話那邊的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但凡祂是個有情感的,我也不至于這么麻煩的輪回這么多次了,直接拎著你的書,殺進去跟祂談判就是了。”
太宰治挑了挑眉,但也沒說些什么,他曲著手指敲了敲桌子,突然道:“說起來,我記得你最開始來找我合作的時候,身體還沒有變得這樣糟糕,F在這副快要死的模樣,到底是輪回的后遺癥,還是……你又與誰做了交易呢?”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片刻,但也不惱,很快就又拾起笑意:“這很重要嗎?其實太宰君你也沒興趣知道這些,不是嗎?”
太宰治也只是笑:“你說的對,各取所需罷了。”
他說著,又后仰到了椅子上:“我很期待,諸伏君接下來又會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
松田陣平不信邪,又拿著工具拆了一次炸彈。
兩人的目光皆聚集在了炸彈的上方,盯著那些雜亂無章、已經被剪斷的線路。
但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所以這一次,是真的拆掉了嗎?
諸伏景光不太能確認,但他們這一人一鬼都盯著這個炸彈盯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炸彈有什么變化。
可能這一次是真的被拆掉了吧。
諸伏景光拿出口袋的手機,低頭看了眼時間。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他們與這個炸彈還是耗了挺長的一些時間的。
只是諸伏景光這個動作才僅僅過去不到五秒,就聽見一旁的松田陣平不可置信的道:“炸彈的線路又恢復如初了。”
“什么?”諸伏景光連忙抬起頭,果然看見剛剛在他的注視之下被松田陣平拆掉的那個炸彈,線路又恢復成了最開始的模樣。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而松田陣平也蹙著眉,又抬起手再次剪掉了線路,死死的盯著這個完全不科學的炸彈。
只是盯著同一個位置盯得久了,諸伏景光就有些感覺發困,他眨了一下眼睛,想要讓自己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炸彈上。
而就在這不到半秒的時間內,炸彈又重新回復如初。
松田陣平看了看諸伏景光,又看了看手邊的炸彈,再一次的抬手剪掉了線路,而后對著諸伏景光道:
“諸伏,扭過頭,將目光轉到別的地方去!
而他自己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炸彈。
果然,在諸伏景光扭頭的那一剎那,炸彈上的線路就像是被按下了回溯鍵一樣,斷掉的紅藍線被自動接上了,而這一切所有都是在這短短一瞬內所發生的。
也在這一瞬內,松田陣平做出了判斷:“和我料想的一樣,只要你的目光不在這里、又或者說只要沒人看著它,炸彈就會被復原——當然,我應該沒有被劃入人的范圍內。”
炸彈會這樣一直被復原,那就意味著,他們根本就無法像之前所料想的那樣,提前將這個奪走萩原研二性命的炸彈拆除。
“我們不可能一直盯著這個炸彈,”諸伏景光心里清楚,既然哪怕只是眨眼都能夠被復原,那么提前拆除這一條路完全走不通,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打著,將他這一邊的變數悉數告知了太宰治,而后站了起來,“先將這個炸彈帶回去吧。”
炸彈無法被拆除,并不意味著他們之前商議好的所有計劃都會就此作廢。
這可以算是變數,又或者說是世界意識阻止他們的手段。
無論他們將這個炸彈拆除多少次,也都會是無用功。
“就像有里那件事的前一夜一樣,”諸伏景光將這個定時炸彈放置在了茶幾上,坐下來和松田陣平分析著,“那一夜我只是想要避免發燒不著涼而已,那時的情況簡直可以說是,哪怕我真的去了郊游,也不一定能保證一定能救下有里,只是在試圖改變其中一個因而已,但是窗戶還是被三番五次的被吹開了。”
“而這一次,我們是想直接扼滅造成萩原死亡的因,所以祂會阻止,我并不是特別意外,”在看見這些完全不科學的變化以后,諸伏景光反而還冷靜了下來,“這個炸彈不可能被拆掉——至少現在不可能被我們拆掉!
“如果是不能被我們拆掉,那現在報警讓警視廳的拆彈警察來拆呢?”
自從發現這個炸彈會重新復原,松田陣平便干脆將這個炸彈作為練習工具,尋找著以前拆彈的手感,所以剛剛才被諸伏景光放在茶幾上的炸彈,此刻又落入了松田陣平的手中。
“總不能在作為人的拆彈警察面前,世界意識還會來這么一出吧?”
“報警給警視廳,讓他們來拆彈嗎?”諸伏景光重復了一下這句話,思考著這種方式的可能性。
只是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聽見先前一同被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里,傳來了這樣一道聲音:“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這么做哦!
是太宰治的聲音。
就在剛剛諸伏景光將這個變數告知太宰治以后,太宰治幾乎是秒回的給諸伏景光發了一個表情包,然后給諸伏景光撥來了一個通話。
——當然,這通電話是從三人群中撥來的,坂口安吾也在接聽人選之上。
當時坂口安吾還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接通了這通電話,不解的問道:“凌晨兩點多,你們這是又在搞哪一出?”
因為他與太宰治是私聊解釋的情況,所以坂口安吾對此還不知情。
太宰治毫無歉意的道歉道:“不好意思呢安吾,一不小心就撥通了群聊通話。不過都這個點了,安吾你居然還沒有睡嗎?”
“還在忙,”坂口安吾雖然知道太宰治是故意的,但也沒拆破,只是語氣里透露著幾分疲憊道,“在加班!
“誒呀,”太宰治故作震驚的道,“安吾居然還會加班嗎?你的群昵稱不是【只要不下班就不會上班】嗎?怎么還會加班呢?”
“……”聽著太宰治的話,坂口安吾更頭疼了,“這個昵稱不是你取的嗎?”
諸伏景光連忙道:“既然安吾先生還在忙的話,那就先退出通話吧。等會兒要是有需要安吾先生幫忙的地方,我再來找你!
所以現在雖然開的是群聊通話,而通話里也只有太宰治和諸伏景光兩個人。
而太宰治雖然聽不見松田陣平說了些什么,但憑借諸伏景光重復的這幾句話,他也不難猜出來。
“一旦報了警,就算炸彈能夠順利拆除,但對于世界意識來說,祂要的是萩原研二11月7日死于爆炸,那么今日萩原研二還是有可能會在別的地方出事。”
“而且,只要你們報了警,就一定會有爆處組的拆彈警察過來。而說不準,在過來的那些拆彈警察里,就有你們想要救下的那名萩原警官的身影!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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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萩原表示自己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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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說的不無道理。
萩原研二是11月7日因為這個炸彈殉職的, 而現在是11月7日的凌晨兩點,自然也處于這個時間之內。
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是很優秀的拆彈警察,而爆處組平時都是不需要值夜班的, 如果晚間突然出現炸彈需要拆除, 那么被緊急叫過來的人中警察中有萩原研二的可能性確實很高。
如果世界意識想要萩原研二死, 那么提前引爆炸彈也不一定不可能——炸彈都三番五次的被復原了,提前引爆想必祂也是能夠做到的。
所以不能報警。
他們的目的是阻止萩原研二的死亡,而不是提前。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諸伏景光皺了皺眉,他當然是聽懂了太宰治話里的意思, 只是如果不能拆掉這個炸彈的話,那到底應該怎樣才能不讓萩原研二死在這場爆炸之中。
想辦法換成其他警官來拆彈?
——這樣死的就是別的拆彈警察了, 諸伏景光是想要阻止萩原研二的死亡,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讓其他無辜之人代替萩原研二犧牲。
“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嘛,”通話另一邊的太宰治撐著下巴,笑盈盈的給諸伏景光出著主意,“既然炸彈不能提前拆除,那就卡著時間拆唄。在最后幾秒內將最后一根線剪掉, 只要在這個時間里有人的目光落在這個炸彈,那么這個炸彈就不會爆炸, 之后也不可能再爆炸。”
諸伏景光沒有回話, 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著太宰治說的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最后他只是道:“這個方法有點賭!
但是似乎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給你們提供一個思路嘛,具體該怎么做還是要由你們自己決定, ”太宰治說著, 打了個哈欠,“只要這件事能夠解決掉, 那我們的計劃就相當于成功了一半。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做到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我就去休息了,聽說熬夜多了會猝死,——這種難看的死法還是算了吧!
太宰治就這樣哼哼了幾聲,但是電話還沒有掛斷。
而聽著太宰治這樣說,諸伏景光頓了一下,但也只是在電話掛斷之前道:“晚安,太宰先生。您好好休息!
太宰治已經幫他籌劃的太多了,而現在出現的這個變數,太宰治本來也就沒有義務一定要幫他重新考慮方法。
電話掛斷以后,諸伏景光從松田陣平手里拿過了炸彈與拆彈工具:“讓我來試試吧。先前都是你在拆,我看看如果是我的話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諸伏景光這段時間里看松田陣平拆了那么多次炸彈,眼睛也算是看會了,也知道該去怎樣拆掉這個炸彈——當然,僅限于這一個炸彈。
松田陣平并不擔心諸伏景光會拆出事,畢竟他就在諸伏景光旁邊呢,要是有哪里拆的不對,他還可以立馬出聲阻止。
而諸伏景光也是很成功的就將這個炸彈給拆掉了,雖然沒有松田陣平那樣拆的得心應手,但是也并沒有出現差錯。
而和之前松田陣平拆掉的炸彈一樣,諸伏景光只要將目光移開一些,炸彈里的線路又再次恢復如初了。
看來也不是松田陣平這個阿飄的問題,世界意識對這個炸彈的“設定”就是如此。
諸伏景光將炸彈放下,揉了揉太陽穴,而后站起身來:“我去上個廁所!
“好!彼商镪嚻綉艘宦。
在離開的這幾分鐘里,諸伏景光還在思考到底該如何救下萩原研二。
其實太宰治說的那個方法也并非行不通,只要先提前將其他的線路拆除,留下最后一條,這樣炸彈即相當于沒有被拆除,不會被復原,又不用擔心屆時時間不夠,拆除不了。
只不過這個方法確實有幾分賭的成分,只要世界意識想做些什么,稍稍動動手腳,一切也都會前功盡棄。
還是先問問松田陣平的意見吧。
只是從衛生間出來以后,諸伏景光發現松田陣平的臉色比他離開之前更難看了,而被他放下的那個炸彈也不在遠處。
這短短幾分鐘,又發生了些什么?
諸伏景光有些詫異,而后詢問著松田陣平:“怎么了?炸彈你是放回去了嗎?”
他還想要讓松田陣平先將其他的線路剪掉,然后等到炸彈爆炸的正午十二點之前,剪下最后一根炸彈呢。
然而松田陣平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回答出一個讓諸伏景光沒想到的回答:“炸彈自己消失了!
“消失了?”諸伏景光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復了這一句。
“……也不能說是消失吧,”松田陣平抱著胸,“嘖”了一聲后為諸伏景光做著更詳細的解釋,“只能說是它重置得更徹底了,這一次直接重置回水表箱之中了。”
諸伏景光沉默了。
他其實是想要讓這個炸彈一直放置在自己家中,這樣過來拆彈的爆處警官找不到炸彈,大概率還會再去別的樓層尋找,這樣萩原研二就算是脫離了危險范圍內。
而他只需要和松田陣平在炸彈爆炸前拆掉這個炸彈就可以。
但是,倘若炸彈的位置也是會重置的,那么移開炸彈的這個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不、其實有一種方法是可以卡bug的。
爆處組的警官尋找炸彈必定會搜查整個樓層,而由于時間的問題,他們搜的會很仔細但基本不會搜查第二遍。
只要能在爆處警官搜□□箱前將炸彈拿走,哪怕之后炸彈還是會重置進水表箱中,但爆處組的幾名警官基本上就是安全了的。
所以只要卡住這個bug,然后再與太宰治所說的那個方法相結合,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
思考到這里,諸伏景光又抬起了頭來,看向了松田陣平:“松田,你可以做到在最后一秒拆除炸彈嗎?”
松田陣平也抬眸看著他:“嗯?”
諸伏景光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松田陣平,松田陣平蹙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后點頭道:“可行。”
“如果只是剪掉最后一根線的話,最后一秒沒有問題!
從先前世界意識并沒有阻止諸伏景光叫醫生救下有里,其實是可以說明一點的,他可以在事件發生前阻止、也可以在事情發生以后進行修正,但是在事件發生、劇情開始的時候,祂無法對此期間相關人員的所作所為進行干預。
而這一個方法,只要世界意識不干涉,成功的概率是極高的。
所以只要松田陣平在剪掉最后一根線時不怕被萩原研二發現,能保證就此拆下整個炸彈,他們成功的概率甚至能達到百分百。
“那就這樣做吧!
諸伏景光說著,又低著頭給坂口安吾發了消息,他現在還需要特務科的那些“技術人員”幫忙,將今夜的監控替換掉。
雖然走廊監控的覆蓋范圍并不包含水表箱那邊,但諸伏景光的房門一夜連著開關好幾次,甚至有一次房間被打開時諸伏景光自己也出來了。
要是警察心血來潮的調取監控,諸伏景光的這些行為可就稱得上可疑了。
而諸伏景光自己,暫時還不想沾染上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發完這些消息以后,諸伏景光再次將手機放到了一邊,仰躺在了沙發上。
“希望明天不要再出岔子了!
他說。
松田陣平將茶幾上的幾把剪刀收拾好,順便幫諸伏景光去關客廳里的燈:“現在還沒有到凌晨三點,你還能睡一會兒。明天我叫你起來!
“好!
這一層有炸彈這個真的定時炸彈,諸伏景光完全不敢會臥室去睡,生怕自己到時候起床困難。
……
諸伏景光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門口的聲音一遍接著一遍,還摻雜著幾句“我是警察”的語句。
諸伏景光昨晚沒敢深睡,也根本就沒有睡好了,此刻被這陣聲音吵醒以后,頭也有些痛。
諸伏景光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用手輕輕按壓著眉心的印堂穴,問著一旁的松田陣平:“是我起晚了嗎?”
“沒,”松田陣平是在窗戶那邊看著警察們走進這棟公寓,“他們現在正在疏散公寓里的住戶,才剛剛走上這一層,還沒敲到你這邊來。”
松田陣平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你昨晚太累了,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就沒提前叫你。水表箱中的炸彈我已經拿走藏好了!
“嗯。”諸伏景光應著,又隨口一問,“你藏在哪兒了?”
“我身上!
“……哈?”諸伏景光又向松田陣平確認了一下,他確實沒有聽錯,阿飄警官直接將炸彈揣懷里了。
而松田陣平則是一副你為什么要這么驚訝的表情:“藏在別的地方肯定會被他們發現。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定時炸彈,除了被人遠程啟動,就只會在時間到達后爆炸。藏我身上是安全的!
諸伏景光面色復雜,但也沒有否定松田陣平的說法,只是感嘆道:“不愧是阿飄,真就什么都能做!
松田陣平只是挑了挑眉。
諸伏景光又揉了一下眉心,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等著警官們過來這邊,然后挑好時機開門。
“這是怎么了?”公寓的某間房的大門忽而間被推開,而探出頭的青年面上帶著幾分迷茫,有些疑惑的看著圍在走廊里的警官們,恍然間,他又在這群警察里找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萩原警官?”
“是諸伏君啊,沒想到你住在這邊,”萩原研二也自是認出了他來,只是他的面上并不像往日那樣帶著輕松的笑容,反而有幾分說不清的凝重,“不過既然是你的話,那我也就直說了,你們這一層被人安裝了炸彈,諸伏君還是盡早下樓去安全區域吧!
諸伏景光的眸子里閃過幾分驚愕,似乎是被萩原研二的這番話給驚到了,但他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好。幾位警官也要注意安全!
他說著,就拉上了自己家房門,往樓梯處跑去,只留下幾名爆處組的警官在這一高層排查著是否還有居民留在樓內。
諸伏景光并沒有走太遠,他下了幾層樓后便停留在了樓梯處的拐角,等待幾名警官去排查別的樓層。
松田陣平跟著他飄了下來,順口夸贊了一句:“演技還行!
被藏在他身上的炸彈正發出著更加明顯的倒計時聲。
不過松田陣平倒是不怎么擔憂:“放心,我剛剛在幾個人面前晃悠了一圈,炸彈在我身上的話,他們是聽不見炸彈的聲音的!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道:“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出事,但是你這樣做,我總感覺有幾分、呃、不太好的感覺!
被炸彈炸死的警官,還在懷里揣著炸彈到處晃悠,會這樣做的也只有松田陣平。
“噗,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么,”松田陣平坐在了比諸伏景光站的位置要高上一些的樓梯上,帶著幾分笑的看著諸伏景光,“你不會是在擔心,是因為這個炸彈曾經帶走了萩原研二的性命,我想要感同身受的體驗,所以才會把他揣在懷里的吧?”
松田陣平說著,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由于貼近的緣故,我確實將炸彈的聲響聽的更清楚了。不過感同身受什么的就算了,我要是生氣還不如虛空索敵的去打一波萩原研二,干嘛要難為自己!
……雖然但是,這周目的萩原研二做錯了些什么。
諸伏景光也笑了一聲:“嗯。”
再說樓上的萩原研二,幾位警官正按照炸彈犯發來的方位打開了水表箱,然而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幾位警官面面相覷,然后喊了聲一旁的萩原研二:“萩原隊長!”
“嗯?”萩原研二還等著他們將炸彈先搬出來,正站在走廊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圍成一團的警車,聞言回過頭來,不解的看向其他人:“怎么了?”
“萩原隊長,這里根本就沒有炸彈!
“什么?”聽著他們這樣說,萩原研二也略略上前一步,看著空無一物的水表箱蹙了蹙眉,吩咐道,“去別的地方找找!
他說著,又打電話給搜查一課,確認炸彈犯說的位置是否在這里。
而得到搜查一課“我們應該沒有聽錯的”的回答以后,萩原研二的眉皺的更深了,而離他稍近些的警官搖了搖頭,示意這邊根本就沒有炸彈,連一點聲響都沒聽見。
“樓上還有幾層?”萩原研二問著。
“還有大概四五層的樣子吧。”一名警官回答。
“那就上樓看看吧,這里是二十樓的整十層,說不準是那邊聽漏了數字!比c原研二說著,又點了幾名警官,“你們下樓看看,水表箱的這個位置應該沒錯。”
“好的!北幗M的警官們紛紛松開了水表箱的蓋子,按照萩原研二說的路徑行事。
……
而發覺自己懷里揣著的炸彈的位置已經被重置以后,松田陣平站了起來,又聽見樓梯上傳來了聲響,又對諸伏景光囑咐道:“我先上去剪掉其他的線路。你小心一些,聽腳步聲應該也有幾個人往樓下走了。”
諸伏景光自然也聽了出來,點了點頭:“好!
看著阿飄警官上樓以后,諸伏景光則是聽著樓上的動靜,確認下樓的警官是走進了上一樓的走廊以后,他才放緩了腳步,躡手躡腳的溜回了二十層。
……
萩原研二往上走了幾層以后,簡直是越想越不對勁。
“二十這個數字,按理來說,不應該會被聽錯啊!彼欀迹O铝瞬椒,對其他人道,“你們繼續上樓找,我回去看看!
萩原研二說著,轉了方向,要往樓梯那邊回去。
正在這時,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而震動了一下,萩原研二順手給拿了出來。
是松田陣平的電話。
萩原研二一邊下樓,一邊接通了這波電話:“怎么了小陣平?你那邊不會也出事了吧?”
“什么叫‘也’?”在公寓樓大門口站著的松田陣平對萩原研二的這句話有幾分不解,“我這邊的炸彈已經拆完了,你那邊出了什么事了?”
萩原研二面色平靜:“小問題,找不到炸彈了而已。”
“……?”松田陣平抬頭看了眼這二十幾層的高樓,“你在哪?我上樓幫你找!
松田陣平說著,抬腿就要往公寓里走。
“不用了啦,小陣平,”萩原研二笑意盈盈,“好歹是個二十多層的大樓,走上來也得要些時間,你在下面等著吧!
只是萩原研二正說著,又似乎聽見了些什么聲響,他目光一凝,面不改色的掛斷了電話,放輕了腳步,繼續往下走著。
正想和萩原研二說些什么、但是卻發現電話被掛斷的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掛他電話干什么?
而繼續往下行走的萩原研二,在兩層樓之間的樓梯拐角處,正好與一個人撞了個正面。
那個人就站在樓梯間的門前,正準備開門。
“諸伏君?”萩原研二瞇了瞇眼睛,很快就認了出來這個正在往樓上走的人是誰,面帶疑惑地問道,“你這是……?”
“好巧啊,萩原警官,”雖然和萩原研二撞了個正懷,但諸伏景光面不改色的扯了個謊,“我走一半突然發現我有個東西忘拿了,所以才跑了回來!
“嗯?”萩原研二打量了一下諸伏景光,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位竟然會是一個不配合的主,頓了頓,而后扯開一抹微笑道,“是什么東西呢?我幫你拿吧,這里還是太危險了,諸伏君還是先下去。”
雖然早就知道萩原研二不是這么好騙過去的,但諸伏景光還是在心里嘆了口氣,率先萩原研二一步,打開了樓梯間連接著走廊的門:“是我的考試資料啦,放的比較雜,萩原警官你不好找。放心,我就進去一會兒,很快就出來的。”
他說著,一溜煙就從半開的門里跑了進去。
“誒!”由于兩人之間隔著半層樓的距離,萩原研二阻攔不及,只能跟著他跑了進去。
聽見這邊的動靜,正在拆彈的松田陣平手一頓,抬眸看了眼正在上演“你追我趕”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而后繼續低著頭剪線。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再過一會兒,這個炸彈就會直接變成七秒倒計時,他得抓緊時間了。
而萩原研二也是真的沒有想到諸伏景光會這樣不配合,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但還沒有來得及得出結論,就在余光掃過的地方發現了異樣。
等等……他明明記得,他們上樓之前,是將水表箱關上了的。
怎么現在打開了?
萩原研二不猶的往那邊多看幾眼,卻只看見了一個顯目的紅色倒計時,他甚至還聽見了格外明顯的嘀嗒聲。
萩原研二:!
是炸彈!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雖然很疑惑那里明明被他們檢查了很多遍,炸彈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眼瞧著這個遠處炸彈的倒計時突然之間變成了7秒,萩原研二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的往正在裝模作樣開門的諸伏景光身邊撲去:“糟糕!”
房間門的門鎖已經被打開了,被萩原研二這么一撲,房門直接大開,諸伏景光就這樣被他撲倒在了地上。
然而萩原研二意想之中的爆炸并沒有發生。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在心里叫囂著“要完了”的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誒?我沒事?”
而不慌不忙的在最后一秒剪斷了最后一根引線、然后將工具收到了口袋里的松田陣平走了過來,和諸伏景光一起看著萩原研二的表演。
“……我有事!敝T伏景光用手捂住了后腦勺,然后有些吃痛的呼出聲來。
為了讓自己的目光能夠留在炸彈上,諸伏景光的身體是稍稍側著的,而剛剛被萩原研二突如其來的那樣一撲,他的后腦就直接磕上了門把手,撞得他有些發暈。
“不好意思!”萩原研二連忙起身,將諸伏景光扶了起來,“諸伏君你沒事吧!”
諸伏景光幽幽的看著他,用手摸了摸后腦勺,還好,沒出血。
萩原研二正欲說些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話語只得一停,去接電話。
電話才剛一接通,他就聽見了自家幼馴染的冷笑聲:“萩原研二你行啊,我打電話給其他人才知道你自己一個人在一層。你獨自行動就算了,居然還掛我電話!
萩原研二訕訕一笑,隨后松開了扶住了諸伏景光的手,走到一旁去與松田陣平解釋些什么。
他的走的方向正是水表箱的方向,他特意往這邊走,也是想看看,明明已經進入了七秒倒計時的炸彈最后為什么沒有爆炸。
然而看著線路全部被剪斷的炸彈,萩原研二很明顯的沉默了,他觀察了炸彈一會兒,忽而對電話那邊松田陣平道:“小陣平,我好像大白天的遇見鬼了!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是真的!炸彈被鬼給拆了!”
聽著萩原研二大驚小怪的聲音,松田陣平很明顯的不信:“你還沒睡醒?”
萩原研二說著,忽而驚恐的往諸伏景光的方向一掃,然后一閉眼睛,往地上假摔了一下,一動也不動,甚至電話都沒有掛斷。
阿飄警官松田陣平毫不客氣的戳穿:“裝的,他怎么可能會被這個嚇到!
“嗯……”準備上前查看情況的諸伏景光腳步一頓,低頭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過了半秒,諸伏景光突然捂著胸口,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整個人直挺挺的往萩原研二身上砸去。
萩原研二被這樣一砸,瞬間就吃痛的“嗷”了一聲。
電話那邊的松田陣平:“……你又在干嘛?”
阿飄松田陣平:“6!
一個兩個的,都是表演型人才是吧?
萩原研二被諸伏景光這樣一砸,懵了,連忙坐了起來,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諸伏景光,目光里帶著幾分真正的驚恐,而后咽了咽口水。
他當然沒有忘記自己剛剛那樣一撲讓諸伏景光遭受了些什么,所以此刻看著諸伏景光的目光里都帶著十幾分的小心翼翼:“諸伏君,其實我沒事,你還好嗎?”
然而諸伏景光沒有回答他,他眼睛微閉著,什么動作也沒有,更別說回答萩原研二了。
萩原研二:“……”
完了,他不會真的把人給撲出事了吧?
萩原研二本來是看著炸彈進入了倒計時,作為警察的本能才去將諸伏景光這個“民眾”撲倒的。
然而炸彈沒爆炸,諸伏景光也有可能被他撲出事來了。
萩原研二:大腦宕機.JPG
“諸伏君你別嚇我!你沒事吧!”萩原研二的眼神里瞬間就只剩下了擔憂了,當時在拐角撞到諸伏景光時升起那一絲懷疑,也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還有意識嗎?你要是有意識的話就動動手指?”
然后諸伏景光沒有任何回應。
電話另一邊聽著萩原研二吵鬧的聲音,終于忍不住了:“萩原研二你別嚎了!”
萩原研二:“嚶!
“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松田陣平只聽見了兩道摔倒的聲音,緊接其來的就是萩原研二聽不清的哀嚎聲,“有誰出事了嗎?”
萩原研二撿起地上的手機,盡量讓諸伏景光的身體平穩,而后回著松田陣平的話:“小陣平你先報警、呸,你先叫救護車,我好像把人給撲出事了!
聽著萩原研二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來,松田陣平的動作也是十分迅速,掛斷電話后立馬就叫了救護車。
萩原研二又撥打了和他一起進這個公寓的其他人的電話,告訴他們炸彈已經拆除,而后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會昏迷的諸伏景光有些發愁。
他本來是打算將諸伏景光背下去的,但是他一個人將諸伏景光抬到自己的背上顯然有些困難,而且他又擔心會拉扯到諸伏景光,別搞得諸伏景光本來沒什么事卻被他弄出事了。
思量片刻,萩原研二將手移至諸伏景光的左腋與腿彎處,將其抱了起來,準備帶他下樓。
不現在搬下去的話,那待會兒醫護人員來了,又得抬著擔架上上下下。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樓梯間的大門,腳步頓了一下,最后還是往電梯那邊走去——電梯,應該還能夠運行吧?應該沒人通知物業斷電吧?
萩原研二有些不確定,但好在電梯口的按鍵外圈是亮著的,證明電梯還是有電力續航的。
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氣,然后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口氣松的有些為時過早——他沒有多余的手去按電梯門。
萩原研二:“……”
他總不能把諸伏景光放下來點電梯吧?
萩原研二盡力勾著手指,想要碰到電梯門,但顯然有些困難,萩原研二只得遺憾的嘆了口氣。
不過就在他思考到底是要抱著昏迷的諸伏景光從二十層一路走下去,還是等其他同事過來幫他按按鈕的時候,電梯的下行按鍵突然自己亮了。
而后,電梯門打開,證明這并不是他的幻覺。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他不會真的遇見鬼了吧?
但這個鬼看起來還是蠻好心的,那個差點爆炸的炸彈應該也是他拆的吧,生前想必也一定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吧。
萩原研二想著,最終走進了電梯內,而后他看著樓層鍵又犯了難,只能寄希望于好心的鬼桑。
果不其然,電梯里樓層鍵也這樣被按下第一層的按鈕。
萩原研二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嘀咕道:“真的有鬼啊。”
電梯門前的那個按鈕還能解釋為他誤打誤撞的按到了、而電梯又有些延遲才會出現那樣的場面,但是電梯內的這個按鈕……
萩原研二保證自己完全沒有動這個按鈕,他是真的見鬼了!
萩原研二:“……”
嗯,沒事,幫人的鬼應該是好鬼,應該不是電影里的那種兇魂。
萩原研二這樣確信著,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給這個鬼桑讓位置一般。
而看著萩原研二的神情在一瞬間發生了多種變化的阿飄警官松田陣平抱著胸,看著萩原研二自己給自己的加戲。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就這樣看著自己這名幼馴染的自演自戲,只不過在聽見萩原研二那句“鬼桑,你是不是有沒有什么冤情啊,告訴我,我幫你平反”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憋住,笑出了聲來。
萩原研二不愧是你啊,大白天遇見鬼了以后,居然還能這么平靜的和鬼桑搭話。
不過他這個來自諸伏景光一周目的幽魂可沒什么冤情,萩原研二和其他人不會出事就已經足夠了。
見“鬼桑”沒有任何回應,萩原研二也不吭聲了,只是看著電梯的樓層逐漸往下降。
說起來……
松田陣平思忖著,又看了眼被萩原研二抱在懷中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演的,他該不會是真的暈了吧?
又或者是演著演著就睡著了?
想到諸伏景光昨晚根本就沒有多久,現在又被萩原研二這么一撲,腦袋一下子就撞到了門把手,好像真暈過去也不是沒可能。
松田陣平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是真的沒有半點動靜,忍不住“嘖”了一聲。
諸伏景光要是真的只是睡著了也還好,松田陣平就是擔心這是世界意識搞得鬼。
希望人沒事。
他有些煩躁的想著,然后看著電梯門打開以后,萩原研二帶著諸伏景光走了出去。
松田陣平腳步頓了頓,但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諸伏景光找的是個什么理由,他那堆資料還明晃晃的放在茶幾上呢,萩原研二只要一回去,不就能夠直接戳破他了嗎?
他還得回去幫諸伏景光收一下尾。
這附近離的最近醫院是米花中央醫院,萩原研二他們既然要送諸伏景光去醫院,也一定挑近的送。
所以等他收完尾,他直接去飄去米花中央醫院那邊就行。
……
“中午好哦,溫亞德大明星,”某處高檔餐廳內,金發的青年笑盈盈的幫著另一名金發的女士拉開椅子,“我還以為你會到晚上有時間。”
“如果是克麗絲,她或許會很樂意與你共進晚餐。但優雅的女士在決定和一個很明顯是小輩的先生吃飯時,她還是更愿意將晚上的時間留給其他人!
莎朗·溫亞德——又或者說是貝爾摩德坐了下來,也笑意盈盈看向金發青年:“今天中午,還是挺熱鬧的呢。”
“是啊,確實熱鬧非凡!苯倒攘阕诹怂膶γ,“先點餐,要吃些什么嗎?”
貝爾摩德掃了一眼菜單,而后推開:“最貴的都來一點吧,反正這頓飯,也是琴酒報銷!
“原來這頓飯是琴酒請的嗎,”聽見這個名字,降谷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既然是他出錢的話,那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還是小波本你上道,”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其他人一聽是琴酒買單,瞬間就什么都不敢點了,生怕琴酒日后找他們算賬!
“他們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可不怕琴酒算賬,”降谷零說著,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再者說了,他們可真不了解,琴酒可不是那種會秋后算賬的人!
“是啊,但他們還不是被琴酒給唬住了嘛,”貝爾摩德說著,看向降谷零的目光多了幾分“慈愛”,“小波本,這可只有你能幫我了。好不容易從琴酒手上贏下請客的機會,要是不讓琴酒大出血,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聽到要折騰琴酒,降谷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就先讓琴酒賠個小本唄。”
貝爾摩德臉上滿是笑意,也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輕輕抿了一口,而后,她右手的指縫里劃出一張卡,被她笑盈盈的遞給了波本:
“琴酒的卡。不過不要刷的太明顯了,不讓下一次,琴酒說不準就不肯請客!
“當然,我知道這樣做能夠利益最大化,”降谷零接過這張卡,不過看向貝爾摩德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深究,“但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讓琴酒心甘情愿的請客的?”
“心甘情愿?他倒未必是心甘情愿,只是在BOSS面前不敢拒絕罷了。”貝爾摩德笑著晃了晃酒杯,“在BOSS面前打的賭,賭輸了他可不敢反悔!
“原來如此!苯倒攘愫Φ狞c了點頭,“能讓琴酒輸的人,看來也只有貝爾摩德你了。”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日后,還有其他人呢。”貝爾摩德言笑晏晏,說到這里,她突然附身向降谷零,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我還是蠻想知道的,波本,你到底是誰呢?又為什么要鳩占鵲巢的占著這個身份呢?”
哪怕是被貝爾摩德當場點破,降谷零也沒有半分驚慌,只有偏了偏頭,眉眼依舊帶笑:“那您會在BOSS面前戳穿我這個冒牌貨嗎?”
降谷零說著,又搖了搖頭:“我猜,您不敢吧!
貝爾摩德只是瞇了瞇眼睛,目光依舊落在他身上。
只聽降谷零繼續道:“現在,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可謂是兩相平衡。只要不是魚死網破,不就是合作共贏的局面嗎?”
貝爾摩德了然,面上恢復笑意:“有意思,波本,你真的很有意思呢。”
她說著,又向降谷零舉了舉酒杯:“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你給我帶來的驚喜了。”
降谷零也舉起酒杯來:“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降谷零是故意賣出這個破綻的,從他第一次出現在組織其他人面前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貝爾摩德探究的目光。
他知道,貝爾摩德一定會發現他不是他們以為的■■。
沒關系,他也掌握著貝爾摩德的秘密。
貝爾摩德不想捅破這張玻璃紙,那可不行,他得讓貝爾摩德知道他也知道她的秘密,所以為什么不干脆愉快的賣出破綻,逼貝爾摩德不得不直言呢?
她不會戳穿降谷零的,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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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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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松田陣平所料想的那樣, 諸伏景光此番陷入昏迷確實是因為世界意識的手筆。
太宰治曾經在與他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說過,當兩次擾亂劇情的諸伏景光再次出現在世界意識面前時,世界意識勢必會意識到諸伏景光是不可控之人, 那么屆時, 世界意識對諸伏景光所做的,絕對不會像先前那般簡單了。
與降谷零不再是幼馴染,這是必然的結果,畢竟諸伏家未曾出事,諸伏景光也沒有理由留在東京。
而他身體上的虛弱,約莫就是世界意識帶給他的懲戒。
而這一次,將萩原研二死亡結局改變了的他, 再次出現在世界意識面前,如果世界意識能力足夠,是極有可能直接抹殺他的。
不過太宰治又說,“直接抹殺”倒是不至于,畢竟諸伏景光是世界內之人,是本身就存在的角色,世界意識若是選擇抹殺掉他,就是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規則。
所以更多可能的, 是逐漸擊破諸伏景光的心態, 然后于原定死亡的12月7日再對他動手。
而在此期間,世界意識到底會以何種方式去擊垮諸伏景光,太宰治就不清楚了。
太宰治問:“諸伏君能夠接受這些嗎?畢竟這對你來說, 簡直可以算是百害而無一利了!
但諸伏景光還是答應了。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而不是一直以來都處于這種被動的局面。
所以在清楚萩原研二的這一劫已經過去了的時候, 諸伏景光并沒有放下心來,心中的那一口氣始終提在胸口。
在看見萩原研二突然倒下的那一刻, 諸伏景光是有點心慌,但松田陣平說萩原研二是演的,諸伏景光也確實看出來他是演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松下一口氣,胸口就傳來一陣心堵,腦子發暈的也更狠。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了,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本來是擔心自己這么一摔會摔到萩原研二身上,結果哪怕是退后了一步,他還是摔在了萩原研二身上。
不好意思啊,萩原。
他頭腦發沉的在心里給萩原研二道著歉,也聽見了萩原研二有些慌亂的聲音,但諸伏景光根本就沒有意識去回答萩原研二。
只能闔上雙眼,一點點的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步的被抽離。
……世界意識要開始動手了嗎?
諸伏景光忽而感覺自己好像如同十五年前那樣,落入了一片星海,而與十五年前不一樣的是,他可以在這篇星河之中自由移動,而他周圍的那一圈之中,有著一扇又一扇的門。
那些“門”有些像水面,泛起著漣漪,又有些像鏡子,那些波瀾映照著諸伏景光的面龐,但映照出來的諸伏景光又與星河內的諸伏景光有所不同。
諸伏景光試探性的向其中一扇門伸出了手,手卻直接穿過了那些波瀾,甚至隱隱還有一種要將他整個人直接拽進去的即視感。
諸伏景光眼皮一挑,微微感覺不妙,但他最后還是決定踏進了這扇門。
里面到底是什么,不進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呢?
諸伏景光需要信息,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于是諸伏景光走了進去,穿過漣漪的“水門”以后,浩瀚的星河就在這一瞬間消失,門外晴空朗朗,太陽刺目的光線就這樣籠罩在他的身上。
他稍稍抬起手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就像一直以來都跟著他的松田陣平那樣,任何關系都穿過他而去。
而他眼前,是一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貌的人,或者說,就是他自己。
他看見自己微微半蹲著,像是在投喂著腳邊的流浪貓,還輕輕用手撫摸著貓咪的額頭:“慢點吃!
【諸伏景光】說著,又放了些貓糧進去,而后站起身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諸伏景光低頭掃了眼地上這群被照顧得很好的流浪貓,然后抬腿跟了上去。
雖然他的狀態就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松田陣平一模一樣,但是諸伏景光看得出來,另一個【諸伏景光】并不能看見自己。
這些門后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是過去?是未來?還是平行時空?
諸伏景光不知道,他只能跟上自己的腳步,看著自己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發現這家咖啡廳的店名還是他熟悉的店鋪——波洛。
他看見自己坐在波洛的一角,正笑著和店員說著話,而波洛那名店員也是他熟悉的人——是降谷零。
諸伏景光有幾分不可置信,但還是走近了一些。
但【諸伏景光】與降谷零的聊天全是一些家常話,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也只有自己對降谷零的稱呼——“安室先生”。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安室透是降谷零臥底時期的假名。
所以他并不意外自己會這樣稱呼降谷零,只是看著系著圍裙的店員安室透,諸伏景光不由感嘆了一下降谷零這身妝造。
嗯……其實還是挺合適的。
這一身也確實是真的挺適合降谷零的,只是諸伏景光雖然教會了降谷零怎樣下廚,但降谷零下廚的次數也基本上都是屈指可數的。
所以徒然看見降谷零的這身裝扮,諸伏景光不禁是有些感慨的。
而降谷零、又或者說安室透笑瞇瞇的,一邊放下自己手中托盤上的咖啡,一邊和【諸伏景光】說著話,最后在離開的時候又說了一句:“那晚上見!
【諸伏景光】也笑盈盈的,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又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和其他人發著消息,聊些什么。
諸伏景光本想看看自己是在和誰聯系,但是奈何手機屏幕就像是隔著一層薄霧一樣,叫他看不清楚。
諸伏景光看了眼怎么也看不清的手機屏幕,又看了一眼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降谷零,覺得自己就這樣陪著他們在這里坐著也不是一個法子。
他從咖啡廳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想看看周圍還有沒有站著的其他人,卻又在波洛的門口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新一?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睛,而后走近了一些,看著這個明顯比他記憶中的工藤新一要低很多的孩子。
新一怎么不僅矮了一些,還戴上了眼鏡?
諸伏景光不禁有些疑惑,又看了眼另一邊坐著的自己和降谷零。
既然自己都稱呼zero為“安室先生”了,那怎么著他們也應該超過二十二歲了,但是為什么工藤新一卻和他七歲的時候一模一樣啊。
諸伏景光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心里暗忖地猜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怎么著也猜不出來。
而后他聽見降谷零笑盈盈的喊著工藤新一:“柯南君!
柯南?
不是新一?是他認錯人了?
諸伏景光又看了眼面前的“工藤新一”,心中的疑惑又深了一個度。
但是這張臉,這個發型,很明顯就是工藤新一啊……不過想到和工藤新一幾乎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黑羽快斗,諸伏景光就未免有些遲疑了起來。
所以這個孩子真的不是新一,只是新一的那張臉太大眾了?
“安室先生!彼匆姳唤倒攘惴Q為“柯南”的男孩一路小跑到了降谷零身邊,眼里滿是期待的目光,而后與半蹲下來的降谷零耳語了些什么。
卻又見降谷零伸出一根手指來,彈了一下“柯南”的腦門,語氣未變的道:“不可以哦,這對小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柯南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失望,又將期待的目光轉向了【諸伏景光】:“綠川先生……”
他似乎是希望【諸伏景光】說些什么。
而綠川這個姓氏,諸伏景光也并不陌生,這是他臥底時期使用的假名姓氏。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諸伏景光】身份還未暴露?
但是看著【諸伏景光】臉上并沒有屬于蘇格蘭時期的胡茬,諸伏景光又陷入了沉思,茫然簡直是在他的眼中越堆越多。
只見【諸伏景光】將手機收回了口袋,笑著喝了口咖啡,然后道:“我的意見和安室先生一模一樣。”
“……”名為“柯南”的孩子很明顯的焉了下來,嘆了口氣,隨即眸中又閃過幾分擔憂來,“我知道了,我會乖乖和小蘭姐姐待在一起的。但是安室先生和綠川先生也一定要小心哦!
降谷零笑著揉了把柯南的頭發:“這樣才是乖孩子嘛!
【諸伏景光】則是笑而不語,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而后轉身離去。
不知道為什么,諸伏景光升起了一些不妙的感覺,他想要跟上另一個自己,但是好像有什么屏障將他阻攔了一般,他完全踏不出波洛的大門。
諸伏景光不禁皺了皺眉,卻又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到。
他本以為自己的狀態是和松田陣平一模一樣的,但是很顯然,他的限制要比松田陣平多得多。他碰不到任何東西——除了波洛門口那看不見的屏障。
他也只能看見不一會兒后,降谷零也解開圍裙,離開了波洛。
但他依舊不能離開波洛的大門,只能通過玻璃門的透視,看著降谷零駕駛著他的馬自達揚長而去。
諸伏景光心中的著急更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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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工藤家改姓成了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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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就這樣完完全全的被困在了波洛內,直到那個酷似工藤新一的男孩往波洛門外走去,他才發覺自己終于能夠離開這家咖啡廳。
但是此刻已經完全看不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蹤跡了, 諸伏景光望了望降谷零離開的方向, 卻又辨認不出降谷零到底要去哪。
于是他只能將目光落到那個名叫柯南的男孩身上, 寄希望于他。
諸伏景光想著,忽而自嘲的笑了笑。
雖然柯南君長相的確很像新一,但他也不過是一個男孩,將希望寄予這個男孩, 他可只是魘住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柯南居然真的將希望帶給了他。
只見出了波洛以后, 江戶川柯南走到了一旁的樓梯前,拿出一個手機來,然后播出了電話:“灰原,我現在來不及和你解釋了。你現在手里還有那個藥嗎?”
“江戶川,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要是再這樣服用下去, 以后就有可能恢復不成原樣了。”清冷的女音隱隱的從電話那邊泄了出來,諸伏景光聽不真切, 但也勉強聽出了這句話來。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有些著急:“主要是因為安室先生和綠川先生……”
“關于他們兩個的事,你找我還不如去找隔壁的那個男人,說不準他知道的更多。反正我是不贊同你參與進去的!蹦沁叺娜苏f著,掛斷了電話。
江戶川柯南咬了咬牙, 而后拾起一旁靠在墻邊的滑板, 以一種諸伏景光不能夠理解的速度滑了出去。
諸伏景光下意識抬起了手, 擋了一下因柯南滑出滑板而揚起的灰塵——雖然哪怕他不擋,塵土也不會落在他身上。
滑板……真的能夠滑出這個速度嗎?
諸伏景光心里不禁升起了這個疑惑, 但他還沒多去想些什么,眼前的場景就又突然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直接帶領諸伏景光來到另一個更加熟悉的地方——是工藤家的大門口。
諸伏景光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又聽見了一些機械引擎的聲音,諸伏景光順著聲音出現的方向回過頭,卻見原本先他一步而去的男孩踩著滑板,停在了工藤家的大門口。
而后,江戶川柯南踩了一下滑板邊緣,將滑板運到手上,然后直接推開了工藤家會落鎖的庭院大門,連門鈴都不帶按的。
所以,這個叫“江戶川柯南”的孩子,是新一的親戚嗎?
諸伏景光心里才剛泛起這個想法,跟著柯南走到了房子門口,又見江戶川柯南推開了門,對著里面喊道:
“赤井先生,我聽說……”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坐在沙發上的人打斷了:“男孩,你怎么忽然之間如此慌亂。”
循著聲音看去,諸伏景光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萊伊,又或者說,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依舊戴著他萬年不變的針織帽,只不過頭發卻相比他記憶之中要短了許多,而他這位熟悉的人員,正以一種主人的姿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所以說,工藤新一人呢?怎么讓赤井秀一待在了他家?
諸伏景光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疑問,但他搖了搖頭,暫時性的將這個想法甩在了腦后。
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人的對話,諸伏景光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此刻他也沒有別的去處,只能就這樣看著兩人的對持。
“赤井先生,拜托了,我也想要參與進來!苯瓚舸ǹ履险f著,站到了赤井秀一的面前,“我也算是你們的一份子,不要事事都排開我啊。”
江戶川柯南說著,抬頭看向了赤井秀一:“拜托你了,赤井先生,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赤井秀一不語,只是扭頭看了眼窗外,又忽而道:“你知道嗎?男孩,蘇格蘭在出發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看好你,這件事不要讓你也摻和進去!
諸伏景光正因為這兩個人說的不明不白的話繞的有些暈,又徒然聽見自己的代號,目光微滯,也和江戶川柯南一樣,看向了赤井秀一。
他不太能懂為什么赤井秀一能在一個小孩子面前說出這個代號,盡管江戶川柯南看起來并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赤井先生,你明明也知道,這極有可能針對他們兩個設下的陷阱!”江戶川柯南的聲音里隱隱透露著幾分著急,那雙和工藤新一如出一撤的眼眸也滿是不理解,“安室先生和綠川先生都是及其優秀的人,要是他們兩個都葬命于此……那得是多大的遺憾啊!
江戶川柯南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微微停頓了一下,最后才勉強吐露出“遺憾”這兩個字。
“男孩,你說的這些,我當然都懂。但是你要清楚,他們兩個是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一旦他們能夠成功,組織就能夠就此覆滅!背嗑阋坏哪涌雌饋硎掷潇o。
“但是,一旦失敗,他們就……”
未等江戶川柯南說完,卻見赤井秀一嘆了口氣,墨綠色的眼睛直視著江戶川柯南:“是的,一旦失敗,他們這七年以來的臥底就會前功盡棄,他們連自己都很難保全。機緣與危險是同時存在,男孩,你懂得這個道理,他們兩個自然也會懂!
“但你要清楚,他們兩個,歸屬于日本公安,公安是會衡量利弊的,作為警察的他們,自然也會堵上這么一般。而不僅是公安,FBI也會如此!
江戶川柯南咬著牙,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赤井秀一話語之中的真實性,最后他抬起了頭,湛藍色的眼睛就這樣回望著赤井秀一:
“那赤井先生你呢?”
“這件事我當然也會參與,不過還沒有到時候!背嗑阋坏恼Z氣格外冷靜,“男孩,你是蘇格蘭特意囑咐過的人,所以目前我的任務只有保護好你!
江戶川柯南抿著唇,不語。
赤井秀一又忽而將手搭在了江戶川柯南的肩上,繼續道:“你應該也能夠看出來吧?蘇格蘭其實挺在意你的安危的。上次我帶著你參與進來,就已經被蘇格蘭罵了一通。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江戶川柯南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直視著赤井秀一的目光點了點頭:“好!
他的聲音有些啞,顯然是經歷了一番隆重的心理掙扎,而后看著赤井秀一道:“赤井先生,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嗯!背嗑阋灰颤c了點頭,“我是他們兩個的后援,也會盡量保護好他們的!
江戶川柯南抿了抿唇,后又拿起了一旁的滑板,拉開了房門,又回頭看了一眼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我就先回去找小蘭姐姐了。愿你們平安!
愿他們平安,愿所有人都能夠平安歸來。
諸伏景光也垂了垂眸,他雖然不太能懂江戶川柯南一個小孩子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多、赤井秀一也為什么會透露得這么多,但是從他們之間的對話來說,諸伏景光很難不清楚【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這一去會有多么危險。
他忽而也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回頭看了眼端坐在工藤宅之中的赤井秀一,又忽然感覺心口有幾分壓抑,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本想試著看看自己能不能留在赤井秀一身邊,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但雙腳卻像是不停使喚一般,邁出了步伐,跟在了江戶川柯南的身后。
好吧,看來他是暫時離不開這名和工藤新一相似的男孩了。
江戶川柯南沒有踩著滑板離開,而是低著頭,一只手抱著滑板,踢著路邊的石子,心里似乎還是有這幾分不服氣。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就算是出聲安慰也不會被這個男孩聽見,所以他干脆緘口不語,一直跟在江戶川柯南身后。
江戶川柯南最終回到了波洛,更準確來說,是波洛樓上的店鋪——毛利偵探事務所。
江戶川柯南口中的小蘭姐姐,居然真的會是毛利蘭。
諸伏景光就這樣陪著江戶川柯南,在偵探事務所內待了好幾日——具體有幾天他沒有去數,只是感覺這段日子里,時間過得挺煎熬的。
直到某一日,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大門被人敲響了,江戶川柯南聳拉著腳步,還以為是上門找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拉開門正準備說上一句“叔叔今天不在”的時候,被門外出現的人驚了一下:
“安室先生!”
江戶川柯南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驚喜,也吸引住了諸伏景光的目光,諸伏景光也快步上前,看向門外的人。
雖然門外人的衣著沒怎么整理,看起來也有幾分狼狽,但確確實實就是降谷零。
看著降谷零平安歸來,諸伏景光懸著的心也實打實的松了下來。
只是諸伏景光看了半天,卻怎么也不見另一個【諸伏景光】的身影,心里正疑惑著,卻又看見降谷零低下了頭,目光帶著幾分悲寂的看向了江戶川柯南。
諸伏景光心里“咯噔”一下,總感覺自己先前那不妙的預感要成真了。
所以,他呢?【諸伏景光】呢?難不成他活過了天臺事件,卻又沒能活過最后收尾嗎?
諸伏景光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下更新時間,陰間作息傷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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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可以,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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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希望會有反轉的。
他是希望降谷零不再孤單一人的。
他是希望的……
只是他的希望, 到底是有幾分是因為降谷零,又有幾分是因為自己想要活下去,諸伏景光不知道。
他只能和江戶川柯南一樣,湛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降谷零, 期盼著降谷零說出最后的答案。
但降谷零只是蹲了下來, 平視著江戶川柯南那雙與諸伏景光瞳色相近的眼眸。
過了幾秒,他抬起了手來,撫上了江戶川柯南的頂上的頭發,用力的閉了閉眼睛, 像是才建設起心里準備一般,開了口:
“我聽赤井秀一那家伙說, 你很關心hiro!
“hiro他,其實也很關心你。”
“安室先生……”聽著降谷零這樣開口,江戶川柯南的心中也升起了幾分不妙的感覺,他回望著降谷零,卻又希望著,他能夠說出不一樣的回答來。
但降谷零沒有,他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而后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
他明明不需要對江戶川柯南說對不起, 可他確實又這樣說了,他到底是在向誰說對不起,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江戶川柯南很明顯愣了一下, 嘴唇微微顫動著,但最終卻只是問出了一句:“所以?”
所以呢……?
降谷零沒有保護好諸伏景光, 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綠川先生是受傷了,還是……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樣……犧牲了?
江戶川柯南瞬間有些不敢期待降谷零的下一句, 但他依舊只是看向降谷零,看著降谷零眼角滑落出一滴完全不降谷零的淚珠。
“所以如同你所擔心的那樣,hiro他犧牲了!
明明早就猜到了是這樣,但是江戶川柯南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降谷零忽然又笑了,只是這一次,他的笑意里滿是諷刺與不解:“我明明說過這一次要好好保護hiro的,可為什么,我不但沒能好好保護他,甚至反而被他保護了?”
看著明顯有些魘住的降谷零,江戶川柯南抿了抿唇,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些什么了,只能垂了垂眸,道:“安室先生,節哀!
而諸伏景光卻只是看著他們,胸口泛起悶悶的疼痛,又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這怎么能怪你呢,zero。
諸伏景光垂了垂眸,想要去告訴降谷零,但是他卻又十分清楚,降谷零是聽不見他的聲音的。
可是,這又怎么能夠去怪降谷零呢?
臥底路上難免會有犧牲的,就算他運氣不濟,在收尾的關頭又死了,那又怎么能去怪罪降谷零呢?
降谷零不應該將這些攬在自己身上的,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可諸伏景光不是【諸伏景光】,他不能替【諸伏景光】去說些什么,也無法去說些什么。
他只能站在這里,看著降谷零,看著江戶川柯南。
他什么也做不到。
只是世界意識到底是想要去告訴他什么呢?
祂莫非是想要告訴他,就算他沒有死在12月7日的天臺上,到最后也就會死嗎?
諸伏景光不知道,也無法去確認,他只能就這樣的去看著他們,直到胸口傳來宛若刀絞的疼痛,眼前的畫面便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只留下了最開始的星河與水鏡般的房門。
只是他原本踏入進去的那個水鏡卻也同著畫面破碎時一樣,就此碎裂,而后消失。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些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緩和了一陣子,依舊走進了第二扇門。
他必須要進去,他別無選擇。
諸伏景光需要線索,他需要更多的線索,不管他在進去以后會看見什么,他都必須要進去。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喉間泛起了些許苦澀,卻又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往前走著,無法回頭。
進入第二扇門以后,一開始的氣氛并不像諸伏景光進入第一扇門的時候那樣緩和,諸伏景光甚至還能在星河消散之前,聽見若隱若現的槍聲。
當星河逐漸消散以后,場景的全貌展現在諸伏景光的眼前時,諸伏景光才意識到,他所進入的第二扇門,到底是哪里。
這里是組織的實驗室,諸伏景光對此有印象,他上一周目還在琴酒的手下的時候,他來過這里。
只是那時他并沒有待上多長時間,琴酒派他過來送資料,但是實驗室的研究員似乎都很防范他這個“琴酒手下的人”,諸伏景光根本就沒有在實驗室待上多長時間,還沒將實驗室的所有陳設收入眼中,就被實驗室的研究員請了出去。
而現在,他的眼前,琴酒手上的泊萊塔上還殘留著硝煙,顯而易見,他剛剛所聽見的槍聲就來自于琴酒。
他的目光順著琴酒槍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到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又或者說是,波本與蘇格蘭。
而除了他們兩個,地上還有著一個痛苦捂住手的白大褂的研究員。
只見琴酒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將泊萊塔收回了腰間,冷冷道:“這次是警告,要是再想對我帶過來的人動心思的話,就不只是擦傷這樣簡單了!
隨即,他又看向了蘇格蘭與波本,語氣沒有絲毫變化:“跟我來吧。”
諸伏景光看得清楚,蘇格蘭與波本暗暗對視了一眼,而后跟上琴酒的步伐。
所以,第二扇門的背后,是他們視角所發生的事嗎?
諸伏景光暗自思忖著,暫時還不能夠得到答案的他也只能夠跟上他們的步伐,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一陣東拐西歪過后,他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而到達這里以后,琴酒一改之前的態度,十分恭敬的敲了敲門:“先生。”
能被琴酒稱為先生的人,也就只有組織的BOSS了。
不止是諸伏景光意識到了這一點,蘇格蘭和波本也顯而其然的意識到了,兩人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的設施,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房間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只不過開門的人并不是他們以為的BOSS,而是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側身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后又看向留在門邊的琴酒:“你就這么放心的讓他們進去啊!
琴酒冷冷的看著她:“沒必要在先生面前吵起來。”
貝爾摩德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后又聳聳肩,和琴酒站在一起,“十分愉快”地和琴酒聊了起來——這個“愉快”顯然是貝爾摩德單方面認為的愉快。
諸伏景光本想越過他們兩個,去看站在那位先生面前的蘇格蘭與波本。
但是那個看不見的屏障又再次出現了,他只能和貝爾摩德還有琴酒待在一起,也聽不見蘇格蘭、波本與那位波本的交談,他甚至還看不清那位先生的容貌。
他只能站在這兩位組織高層的面前,聽著他們針鋒相對、卻沒有透露任何信息的對話。
直到那位先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貝爾摩德和琴酒才停止了互相嗆聲,走進了房內,還將門給關上了。
諸伏景光這才不被屏障所困,得以上前,只是哪怕他這樣往前走了幾步,那位先生的面貌依舊是看不出來的模糊。
“Gin!蹦俏幌壬龆傲艘宦暻倬,琴酒聞言迅速上前,站在了那位先生的身邊。
“Scotch,Bourbon,”那位先生念著他賦予給他們的代號,語氣里帶著幾分期待的笑意,“你們的確很優秀,我也十分鐘意你們。只是一山不能容得二虎……”
說到這里,那位先生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琴酒,而琴酒也上前一步,將腰間的手//槍抽了出來,恭敬的放在手心之中,攤開到了蘇格蘭與波本的面前。
那位先生繼續意味深長的道:“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他這話一出,哪怕是剛剛什么都沒有聽見的諸伏景光都能夠懂得他在說些什么。
這是要他們自相殘殺的意思。
諸伏景光忽而記起上一個鏡子之中,降谷零對江戶川柯南說的那一句,他不僅沒能保護好諸伏景光,還反而被諸伏景光保護了。
了解自己的諸伏景光很快就將此連成了串,知道自己會做些什么。
有些讓人驚異,卻又絲毫不意外。
諸伏景光果然看見了面前蘇格蘭沉著眸,不知道到底是在思量些什么,而后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伸出了手,就要去往琴酒的那把槍那里探去。
然而波本就像是早就意料到了蘇格蘭會做些什么一般,動作比他更快,先一步從琴酒手中奪過了槍,手//槍的扳機在他指尖轉了幾圈,但是他最后的槍口并沒有對準蘇格蘭,反而是對準那名先生。
在波本奪槍的那一刻,諸伏景光甚至還看見了他側過了頭來,對著蘇格蘭用口型說了些什么。
諸伏景光看見了,蘇格蘭自然也看見了。
他說的是:
“不可以,hiro。”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格蘭的眼中很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驚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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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不能再失去hir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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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這句話不僅是讓蘇格蘭有幾分驚愕, 就連諸伏景光也有些意外。
而降谷零的身體微側了一下,正好擋在了諸伏景光身前,而他的目光也重新聚集在了槍口所指的位置。
只是他卻沒有在槍口對準那位先生, 而是轉向了琴酒, 迅速扣下了扳機。
琴酒的反應速度也很迅速, 動作敏捷的躲過了這發子彈,只是擦過的子彈還是將他禮帽上留下了一道彈痕。
他們身后的貝爾摩德舉起了槍,琴酒也掏出了備用的手//槍,對準了他們。
那位先生卻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他, 而琴酒則是冷冷出聲道:
“波本,如果你想趁此機會干掉我的話, 那還為時過早。你或許還不知道吧,手里的槍……”
只是還沒等琴酒說完,降谷零就笑著搶答,打斷了他:“我知道,只有一發子彈!
降谷零說著,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而他手中的□□則是在他的手指之中轉上了好幾圈,最后被他丟回給了琴酒。
只聽降谷零繼續道:“而其中最后一顆子彈, 也在剛剛被我送給了我們親愛的top killer!
說到這里, 降谷零忽而對著琴酒露出了挑釁一笑:“哎呀,琴酒,你不會生氣了吧。別生氣別生氣, 我這也是為你好嘛, 要是你連我這一發這么明顯的子彈都躲不過去, 你這top killer的名號可就名不副實了嘛!
琴酒冷哼一聲,而站在降谷零身后的蘇格蘭始終沒有吭聲, 只是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位先生微微抬起了手,示意貝爾摩德和琴酒可以將槍放下來了,而后又看向了降谷零,他此刻的聲音之中慢慢都是對降谷零的濃厚的興趣:“你知道你剛剛是在做什么嗎,波本。”
“我知道!苯倒攘阋琅f在笑,只是語氣里多了幾分與琴酒如出一轍的恭敬,“我是在向您呈現我的答案,先生!
“哦?”那位先生挑了挑眉,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知道您很看重我們,先生。您說一山不容二虎,這點我自是認同的,只是蘇格蘭從一開始就與我是搭檔,我可從來沒有過能和蘇格蘭一樣同我默契的其他搭檔,若我將槍口對準了蘇格蘭,就此了結了他的性命,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說到這里,降谷零微微抬頭,直視著那位先生的目光:“請原諒我的冒昧,先生,我將主意打到了您身邊人的身上。如果先生的身邊空出了一人,那與我一樣能被先生看重的蘇格蘭,便是那個位置的不二選擇,那么這一山,自然也就能夠容納得了二虎了!
然而降谷零的話語說到這里并沒有結束,他甚至還特意看了一眼他的開槍對象琴酒,嗤笑了一聲:“對于您的身邊人,我是這樣想的,倘若他們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又談何保護先生呢?”
琴酒的眼神冷上了幾分,然而那位先生對波本這一番話,并不覺得惱怒,相反還有幾分贊賞:“果然,貝爾摩德向我引薦你,是個不錯的選擇。”
話聽到這里,原本還為降谷零捏著一把汗的諸伏景光松下了一口氣。
還好,降谷零完美的解決了這場危機。
只是倘若這樣的話,又顯然與降谷零對江戶川柯南說的那番話有些對不上了。
而且,降谷零為什么能夠那么快就能夠反應過來【諸伏景光】會做些什么,并迅速阻止他,甚至還那么快就找好了理由?
他并非是不信任“降谷零”對“諸伏景光”的了解,只是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諸伏景光甚至都只是因為“蘇格蘭”是自己才能迅速判斷【諸伏景光】想要做些什么,但降谷零為什么能夠反應這么快、并且判斷成功?
誠然,降谷零是他的幼馴染,他們兩個對彼此的了解確實不止是一般程度的高,能在短時間內判斷出并阻止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剛剛降谷零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先前經歷過一遍一樣。
但諸伏景光不太確定,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確定,畫面又破碎了。
第二面鏡子也碎了。
諸伏景光看著重新出現的星河,又看了好幾眼剩下的水鏡,最后斂了斂神。
他曾經一度以為,他可能不是二周目那樣簡單,十七歲那一年松田陣平所看見的那些,也曾引起他深入遐思過。
他曾暗暗揣度過,自己是否還經歷過好幾個周目,只是一如既往的失敗了,最后記憶封鎖,讓自己以為他自己是二周目。
可是并沒有證據證明他不只是二周目,這些想法也都只是轉瞬即逝,不再被諸伏景光揣上心頭。
但是現在,諸伏景光像是看了一場甚至兩場3D電影一般,親眼所見了降谷零身上的表情、以及語氣之上的變化。
他總感覺這些所看見的場面都與自己有些關系,他甚至還感覺……
降谷零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降谷零是不是和他一樣,也是二周目?
諸伏景光不知道,他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期待自己的所想是正確的了。
想到這里,諸伏景光又驀然想起先前坂口安吾對他說過的話。
那時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很認真的看著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確是認為諸伏君你就是那名異能者。只是經過多番檢驗、甚至特意尋找了能夠檢測異能力存在與否的異能者后我們才發現,諸伏君身上雖然沾染了異能力的氣息,但那些異能力,并不是來源于諸伏君。”
諸伏景光那時還有些恍然,詢問道:“如果不是我的話,那是誰呢?”
“尚不能得出結論?赡苁悄闵磉叺乃商锞灿锌赡苁瞧渌。但是諸伏君請放心,特務科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你可以放心待在特務科!
那時他還以為,正如他曾經所想的那般,所謂的異能者居然真的是松田。
只是如今現在看來,這個異能者雖然不是他,但也不一定是松田。
——降谷零也不是沒有可能。
諸伏景光緩緩將思緒收回,看著面前的第三扇門,他腳步邁起,毫不猶豫的走進了這扇門。
只是這一次進去以后,星河并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由點點繁星組成,沒有消散,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在諸伏景光泛起疑慮之前,他聽見了降谷零的聲音。
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知道hiro你剛剛想要做什么,但是不可以,hiro!
降谷零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一旦你奪過那把槍,對著BOSS開了槍,那么貝爾摩德的子彈也會接踵而至,你擊不中BOSS,還會將你自己的處境變得危在旦夕!
“我知道你是清楚這一點的,可你卻還是打算這樣做。”降谷零說到這里,停頓的時間相比之前持續的有些長,“你打算犧牲你自己,換我更進一步,是嗎?”
諸伏景光沒有聽見【諸伏景光】的回答,他不知道【諸伏景光】有沒有回答,他只聽見了降谷零接下來的聲音。
降谷零的聲音忽而間變得很輕,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抖:“這種必死的決定,你到底是怎樣想的、怎樣敢賭的?是,你要是賭成功了,那么那名先生就會就此死掉,哪怕你賭失敗了,我也能夠獲取那名先生的信任。在你看來,這是穩賺不賠的賭局,是嗎?”
“可是hiro,在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你有想過你自己嗎?你明明知道,你哪怕是賭贏了,琴酒和貝爾摩德也不可能放過你!
“這對你來說,存活的機會渺渺其微,你又憑什么敢做這樣的決定?”
說到這里,不知道【諸伏景光】是回了些什么,降谷零的聲音撥然提高:“警察?對,我當然知道,你是警察,你是公安警察,但我和你一樣,我也是警察,甚至我的品階比你要高。而且這又和你做出這個決定又有什么關聯?難道警察就不該在乎自己的安危了嗎?是誰規定的臥底警察就必須要去赴死了?”
這樣一長串的話一出來,降谷零的聲音之中又多了幾分微不可查的哽咽:“hiro,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在那里出了事,我該怎么辦?屆時我就要和開槍殺死你的人虛與委蛇,我要故作厭棄的對你說些混賬話,我甚至不能因為你的死亡流露出分毫悲傷。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我要怎么辦啊。”
這句話過后,有好長一段時間降谷零都沒有再說些什么了,久到因降谷零這一席話而沉默的諸伏景光甚至抬起了頭,去看身后的水鏡門,疑惑它為何還不破碎。
諸伏景光聽不到【諸伏景光】的解釋聲,但是他又聽見了降谷零慌亂的聲音:
“對不起hiro,我不是故意兇你的,也不是故意要罵你的。我就是太生氣了,一時間過于激動才會說這些話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做出那個決定的?晌揖褪翘ε铝耍遗氯绻@一次沒能成功阻止你的話,我就會再次失去你!
“我不能再看見你死在我面前了,我真的會接受不了的,hiro!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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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水鏡下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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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聽到這里, 諸伏景光忽而感覺自己的喉頭一哽,什么言語也說不出口。
降谷零說,他不能再看見諸伏景光死在他面前了。
那諸伏景光呢?
他又何嘗愿意自己死在降谷零的面前呢?
他最不希望目睹自己死亡的人是降谷零, 若非是別無他法, 諸伏景光也定當不愿意在降谷零面前死去。
諸伏景光是清楚自己的, 他也能理解【諸伏景光】所作的決定,在那一瞬間,那是諸伏景光能夠想到的最妥善的解決方式。
——但這對降谷零來說并不是。
如果說之前諸伏景光還對此不明不白,那么現在, 他完全能夠確認一點,降谷零在此之前, 起碼經歷過一次諸伏景光的死亡。
他對江戶川柯南說【諸伏景光】已經犧牲了的那一次,他一定是經歷過的。
降谷零所述說的【諸伏景光】想要做的那個決定可能會造成的后果,那一定是降谷零親身經歷過的結果。
所以降谷零知道【諸伏景光】那樣做會造成怎樣的結果,所以降谷零必須要阻止【諸伏景光】。
發覺這一點后,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何心情了。
他所看見的這些,到底是什么?
是平行時空嗎?
是在他迎來的二周目的同時, 另一個是時空的降谷零也和他一樣,同樣迎來了二周目了嗎?
又或者是說……
諸伏景光還沒捋清思緒, 就聽見鏡子的破裂聲, 諸伏景光尋聲抬起了頭,卻見第三個水鏡也緩緩碎裂消失,而剩下的那些水鏡依舊流轉在星河之中, 包裹在諸伏景光的周遭。
諸伏景光總覺得, 這些剩下的水鏡正在閃爍著不正常的水光波瀾, 就好像是吸引著白雪公主的毒蘋果一樣,毒性明晃晃散發在表面。
可哪怕知道接下來的水鏡會展現的內容絕對不簡單, 可“毒蘋果”誘人的香澤還是使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幾步,站在了第四面水鏡的面前。
第四個水鏡的波瀾正在慢慢變得平緩,如同真正的鏡子一般,照映著諸伏景光的面龐,只是當諸伏景光伸出手時,這面水鏡卻與前三面鏡子截然不同,將諸伏景光阻隔在了外面。
鏡面與其他水鏡一樣,帶著幾分冰涼的寒意,諸伏景光的手指卻又只能觸碰到鏡面,無法再往前移動分毫。
諸伏景光正疑惑的收回手,卻又見原本平靜的水鏡,鏡面有忽而泛起了層層漣漪,水鏡上映照的諸伏景光也在這些漣漪波動過后,硬生生的變了樣。
在這面水鏡之中,諸伏景光看見了幾乎是淪為了血泊的地面,以及……渾身是血的倒在降谷零懷中的自己。
“怎么會……”
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就在上一面和上上面的鏡子之中,降谷零不是已經救下了【諸伏景光】嗎?他不是已經改寫了【諸伏景光】的死亡了嗎?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諸伏景光】還是死了?
諸伏景光不清楚,想要將水鏡之中的場景看得更明白的時候,第四面水鏡卻又猛然破碎,不讓諸伏景光去看清分毫。
而其后,星河完全不給諸伏景光思考的時間,第五面、第六面、第七面乃至更多的水鏡緊緊圍繞在諸伏景光身邊,爭先恐后的呈現出畫面,落入諸伏景光的眼中。
諸伏景光數不清他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面的水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少張畫面,他唯一能看出的,在每一個場景之中,都有一個完全不變共同點,那就是——
死亡的諸伏景光。
水鏡上的這些畫面里,有些諸伏景光是死在降谷零面前,有些則是單獨一人的死去,但每一幅畫面都是諸伏景光、又或者說是【諸伏景光】死亡的場景。
諸伏景光雖看不清細節,但這一點他是不會看錯的。
他死了,而且死了不止一次。
諸伏景光有些無助的握住了手心,心里有些發酸,他眨了眨眼睛,竭力遏制住了自己想要流落出來的淚水。
為什么。
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要讓降谷零一次次的去經歷他的死亡,為什么要將降谷零好不容易捧起的希望一次次的摔下。
諸伏景光實在是不懂,但是他卻貨真價實的感受到了濃厚的惡意。
“惡意”——可能這么說不太恰當,但是此刻諸伏景光的心里除了悲哀,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情緒,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惡意而產生的憤怒。
憤怒,大抵是的吧。
諸伏景光又怎么可能不憤怒呢?
諸伏景光憤怒的原因并不在與鏡面之中【諸伏景光】的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若僅是如此,他至多只會自嘲的笑笑,說一句“命運弄人”,可偏偏,降谷零也在這些場景之中。
就算并不是每一個鏡面上有著降谷零的身影,但大多數都是有的。
這說明的已經很明顯了……
要么是,許許多多的平行時空中有許許多多的降谷零都經歷了諸伏景光的死亡;要么就是,降谷零反反復復的在不斷地去救諸伏景光,卻又不斷親眼見證幼馴染的死亡。
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的去讓諸伏景光因這份惡意而感到憤怒。
可憤怒過后呢……?
很明顯,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樣被他所看見。
他改變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諸伏景光垂著眸,聽著周圍的水鏡一個個的發出碎裂的聲音,甚至因為水鏡數量龐多,這些聲音聽起來居然還有幾分規律。
周圍的水鏡一面面的裂了,也一面面的消散了,最后偌大的星河之中,只留下了最后一面水鏡。
而恰好的是,那名水鏡,正好就擺在諸伏景光身前。
……
大樓之外,夜色暗沉。
站在落地窗前的青年攏了攏脖上的春季圍巾,說了一句:“好冷!
【……你把小窗關上,風就吹不進來了,也就不冷了。】
另一道聲音似乎有些無奈,只是整個房間之中,除了青年并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而青年似乎對這道聲音的出現習以為常,只是抬頭看了眼外邊的夜空,對“關上窗戶”的這條建議充耳未聞。
看了一陣子沒有任何星星的夜空以后,青年終于將小窗給關上了,而后尋了個椅子,做了下去。
“我還能活多久?”青年突然這樣問,只是他說著,還順手拈起了一顆桌上擺盤的草莓。
另一道聲音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去問,籌措了半天才答道:【現在才三月開春,如果你打算不搞什么太大的事情的話,最起碼還是能見到明年櫻花的盛開的。】
“那足夠了!鼻嗄暌乱豢诓葺,然后輕輕闔了闔眼睛,仰躺在了椅子上。
“一年,其實還是挺長的。”他輕聲呢喃著,語氣里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還有著幾分感概,面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另一道聲音始終沒有響起,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許是早已不在此處,總之,房間里完全是意外的寂靜。
直到敲門的響起,這份寂靜才被打破。
青年緩緩的睜開眼睛,坐直了一些,收斂了自己面上的笑意:“進!
房間門被推開,銀長發的青年走了進來。
“怎么了,Gin?”青年挑了挑眉,語氣里還帶著幾分疑惑。
“Sherry回來了,她想要見您。”銀長發的青年只是這樣說。
而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原本還半翹著的腿瞬間就落了下去,青年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語氣里多了幾分疲憊:“她怎么回來了,志保她不是和明美好好待在美國嗎?嘖,我現在這副樣子可不能被她看見!
“那我幫您拒了?”
“不,不行,”青年卻反而搖了搖頭,有幾分頭疼,“我要是不見她,她肯定會亂想一通的。到時候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銀發青年不語,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給出一個答案來。
而青年揉了半天的眉心,最后只是擺擺手道:“你先跟她說,我已經歇息了,讓她明日再來找我吧。”
“好。”銀發青年說著,轉身準備離去,卻又被青年叫住了:
“你別嚇著她。志保她好歹是我妹妹。”
“是。”
銀發青年應了一聲,而后貼心的關上的房間的門。
而青年坐在椅子上思慮了片刻,最后像是放棄了一樣,往后面倒了一下:“你還在嗎?”
【在的呢!
“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暫時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親,這邊建議您和宮野小姐說實話呢!
青年:“……”
【而且您其實不用擔心宮野小姐會看出端倪,相比她走的那一陣子,您最多看起來不過是虛弱了一些。】
“……你不懂,”青年頓了頓,忽而將手攏在了圍巾之中,呢絨的圍巾釋放著溫暖的氣息,將青年這雙手的溫度溫暖了一些,而青年依舊只是低垂著眸,“對于志保來說,我這樣簡直是太明顯了!薄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下課所以就提前發了,讓我康康時間玄學大法有沒有用\(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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