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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他會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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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天氣向來是多變的, 上午還是艷陽高照,下午的一場綿綿細雨就這樣下了起來。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將他處的行人打的猝不及防,只是好在雨勢并不浩大, 甚至算不上什么, 不過路人的步伐皆是加快了些許, 恨不得快點前往目的地避雨。

    只有先前站在太宰治辦公室的那名青年步伐輕緩,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雨水濺在他的衣服與頭發上,卻也并不使得他能有多狼狽,就連脖上纏繞了幾圈的春季圍巾也不顯得他狼狽。

    他的懷里還抱著一捧洋甘菊, 但說是一捧其實也并不準確,因為那捧花中只有三束花。

    那三束洋甘菊是剛從花店里買來的, 但也因為這場細雨,花瓣上沾滿了滴滴雨水,而這些雨滴,卻反而使這些洋甘菊更加嬌嫩。

    青年最后走進了一個墓園,他抽出了那捧洋甘菊的花束,然后在三個連在一起的墓碑旁,給最左邊的兩個墓碑各放了一束洋甘菊。

    而與其他墓碑不同的是,這三個墓碑之中的最后一個墓碑上——也就他沒有將洋甘菊放上去的那個墓碑之上, 沒有任何照片,墓碑上鐫刻了一堆文字,雖然字數多,但也簡單易懂。

    不過青年似乎并不想要去辨認, 也許是覺得這些文字并不重要, 也許是以前辨認過了許多次了,他反而只盯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那里看了許久。

    諸伏景光。

    那是墓碑上鐫刻的姓名。

    青年就這樣看著這四個字,沒有任何動作。

    說起來,“諸伏景光”死了多少年了?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只要稍稍算一算年份,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知道這個答案,但青年忽然不想算了,他突然覺得這是無意義的思考,彎下腰來,將帶著玻璃紙的最后一束洋甘菊放在了墓碑旁。

    就這樣獻完最后一束花后,青年并沒有著急離開,他忽而又發起了呆來,低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多久過去,直到一把傘忽而出現在他的頭頂,青年這才轉過頭去,只見一紅棕發的青年趁著傘,站在了他身后。

    他當然能認出這是誰。

    青年忽然彎了彎眉眼,喊著這個為他撐傘的人的姓名:“織田君。”

    “我看這場雨越下越大,要是再不給你撐傘的話你可能會被淋病的。”織田作之助連忙向他解釋道,說到這里,織田作之助又抿了抿唇,“我聽GIN說,你每年都會來這里,我看你走了太久,怕你出事,就擅自找過來了。”

    青年的位置站的正好,正好遮住了織田作之助對他面前的那個墓碑的視野,所以織田作之助并沒有看見這個墓碑上寫有的姓名。

    “謝謝織田君對我這樣關心,”青年并不怪罪于織田作之助,反而淺淺笑著,“能有人為我撐傘,我真的很感謝。”

    織田作之助是個好人,太宰治在一開始就這么說過。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對織田作之助有著這樣評價太宰治在計劃完成一半以后卻毫不猶豫讓他將織田作之助帶走。

    其實青年還是知道原因的,太宰治無非就是近鄉情怯唄,在真正見到那個織田作之助以后,太宰治反而卻不敢去見了。

    近鄉情怯這個詞,不止是對于地域,對于人,也是適應的。

    不過他也一樣就是了。

    青年淺淺笑著,轉過身來:“待的時間夠長了,我們回去吧,織田君。”

    要是再待下去……他真的會舍不得的,舍不得離開,舍不得赴死,舍不得完成最終計劃。

    可是這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了,他不能再舍不得了。

    ……

    諸伏景光明面上的這一份工作最后還是選擇了律師。

    在得知坐諸伏景光去了妃英理律師事務所面試并通過以后,外守有里松下了一口氣:還好諸伏景光是聽勸的,沒有死磕在警察那一條路上。

    只是自從選擇了律師這份工作以后,諸伏景光就肉眼可見的忙碌了起來,除了白日在律所實習以外,晚上就在為律師資格證做備考。

    專屬于打工人的996都不滿足于諸伏景光的忙碌,他現在簡直就和前世那樣在公安去組織臥底那樣007——除了沒有生命危險以外,他的忙碌真的很007!

    這種996、007的程度到底離譜到什么程度了呢?只能說是就連松田陣平都看不下去了,在某天夜里的時候搶過了諸伏景光手中的書。

    “Stop!”搶過諸伏景光手中書的松田陣平此刻恨不得將那本書卷成一個筒,用來敲敲諸伏景光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腦袋。

    不過這本過于厚重的書卷不成一個筒,并不能代表別的書不能被卷成筒,于是松田陣平隨便從諸伏景光的書架上找了一本超薄雜志,卷成筒來敲著諸伏景光的書桌:

    “諸伏景光你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被奪書的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看著松田陣平:“也就十二點啊,怎么了?”

    松田陣平扯著嘴角,語氣不爽的笑了:“你不會還覺得現在很早吧?”

    “只要能保持充足的睡眠,這個時間點,確實還挺早的……啊嗚!”

    諸伏景光話音才剛落下,松田陣平就一個沒忍住,用這個書筒敲了一下諸伏景光的腦袋:“現在,立馬,去睡覺。我不覺得你一天不足八小時的睡眠是充足的睡眠時間。”

    “松田你用的太大力了啊,”諸伏景光可憐巴巴的捂了捂額頭,“被你這么一敲,我就算是想睡也睡不著了啊。”

    “不要找借口,”然而松田陣平不吃這一套,“就算你想在考律師資格證一次就過,那也得等一年實習期滿以后才能去考。這一年來你要是一直都是這樣,先死的是誰我不說。”

    諸伏景光立馬就不說話了,只是以一種十分可憐的眼神看著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的笑聲好像更冷了一些,他幾乎是咬著牙的道,“別跟著萩原研二學這么一套,對我來說,這套沒用。”

    “不是,”諸伏景光的聲音苦巴巴的,他將捂在額頭上的手放開來,要給松田陣平看,雖然沒有起包,但是那里已經紅了一大片,“你打的是真的疼,松田,你得學會控制力氣啊,要是再這樣‘嘭嘭’來幾下我是真的會承受不住的。”

    “罪魁禍首”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諸伏你別想轉移話題啊,現在趕緊給我去睡覺。”

    “轉移話題的明明是你吧,松田!”諸伏景光憤憤地指責道,其憤怒程度絕不亞于剛剛敲他頭的松田陣平,“我現在頭還疼呢!怎么可能還睡得著啊!”

    松田陣平閉了閉眼睛,最后還是很“man”的決定承擔責任:“那行,我給你賠罪,我唱安眠曲哄你睡覺,這樣總行了吧?”

    “……”諸伏景光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悚了,他的語氣里逐漸多了幾分絕望,“你這不叫賠罪,你這叫肆意謀殺啊!你不能因為我睡的晚就直接謀殺我啊!”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況很糟糕,你現在怎么戲越來越多了?”

    諸伏景光居然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答案:“大概是因為白天實習的時候遇見的離譜案件越來越多了?”

    松田陣平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勸人學法,千刀萬剮。

    是的,諸伏景光決定學法有一部原因是松田陣平,當初還是松田陣平說“如果學法的話,就算沒能考進警校,也能夠多一條退路”,才讓諸伏景光最終決定選擇了律法這個專業。

    諸伏景光的退路雖然是特務科,但是律法這一退路,他也一樣的用上了,——不過現在諸伏景光的精神狀況有些令人堪憂就是了。

    不過松田陣平還是有些疑惑:“妃英理好歹是律界女王,從她事務所派到你手里的案子,能有多離譜?”

    “啊,多著呢,實習律師手頭的多半都是民事訴訟案,大部分也都是可以不上法庭,私下解決的那種,”諸伏景光說著,整個頭猛地砸到了書桌之上,然后痛苦的捂住了頭,“光是感情不和而險些造成的蓄意謀殺事件我就碰見了好幾起。本來都只是需要調解的事件,每次我去和當事人準備私下解決的時候,我的當事人都險些就沒了,直接從民事矛盾上升至刑事案。”

    聽著諸伏景光描述他這悲慘經歷,松田陣平不禁為他默哀:“那你可真夠慘啊。”

    諸伏景光“啊啊啊”了幾聲,抓了抓頭發:“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我確實該蓄精養神了。”

    松田陣平贊許的看了他一眼:“說的不錯,我可以唱安眠曲幫你助眠。”

    “!不要安眠曲!”諸伏景光拼盡全力的吶喊著,最終還是拜倒在松田陣平的歌聲之下,躺在了床上挺尸。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誰說我的安眠曲沒用的,這不是睡著了嗎?”

    第52章 警校內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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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伏景光到底是怎樣想的, 松田陣平不知道,但對于降谷零這件事,松田陣平也并不打算去過問。

    ……其實諸伏景光現在能做到對降谷零不管不問, 而不是一根筋找出真相, 也是挺好的。

    諸伏景光開始忙起來了, 作為阿飄的松田陣平倒一直都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態。

    沒辦法,誰叫他是阿飄,誰叫只有諸伏景光才能夠看見他呢。

    諸伏景光書架上的書已經被松田陣平翻的差不多了,這樣一來, 松田陣平就有幾分無聊了。

    要不去律所看諸伏景光工作?

    松田陣平只是一個普通的阿飄,又不是和諸伏景光綁定了些什么, 也沒必要整天跟著諸伏景光。

    只是不去找諸伏景光的話,他又能去哪里?

    他忽而想起了萩原研二,意識到自己除了十五年前那一次,再未主動找過萩原研二了。

    反正閑著也是無聊,不如就去警校看看他這位幼馴染在搞些什么。

    松田陣平是個“說干就干”的實干派,腦子才剛剛升起這樣的一個想法, 他人就已經站了起來,準備出發了。

    在熟練的蹭過電車與公交以后,松田陣平順利的來到了警校附近。

    至于為什么是蹭……也不是松田陣平不想給錢, 一來是松田陣平作為一只阿飄,他沒錢,就算諸伏景光在家里留著很多現金, 但那些也都是諸伏景光的錢, 而不是松田陣平的;二來, 這個時間點,電車和公交上的人雖不算多, 但也還是有著一些,要是讓他們看見自動進入投票箱的紙幣,只怕是會嚇到人。

    綜上兩點,松田陣平是真的沒有辦法去付錢,不過他只是一個阿飄,一個游蕩的鬼魂,蹭蹭電車也不算過分吧?

    警校的大門平常都是關上,先前也說過,松田陣平雖然是阿飄,但他是穿不過這些鐵門的,他和人類唯一的區別就是他不被人看見而已。

    若是沒有其他人員的出入,警校的門也是不會打開的。

    于是松田陣平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翻墻。

    對于高個子的男生來說,翻墻真的不算難,更何況松田陣平還不用擔心被人看見,所以除了大門,翻墻就是松田陣平進出警校的最好方式了。

    松田陣平繞了警校大半圈,終于找到了一個偏低的墻頭,那道墻的墻外邊還種著一排櫻花樹,土地上還落著一些散開的櫻花瓣,倒顯得有幾分漂亮。

    松田陣平就在這個墻頭,撐著瓦礫,體驗了一把不用隱藏身形就翻上墻的樂趣。

    此時正是三月春日,櫻花盛放,不管是警校內的櫻花樹,還是警校外的櫻花,每一棵都格外茂盛。

    看著警校內部的櫻花樹,松田陣平還特意回過頭看了眼墻外的櫻花樹,去確認這倆棵櫻花是否是真的開得一樣茂盛。

    只是這樣一回頭,松田陣平就發現了不對勁了——警校外的那棵櫻花樹的樹枝里,好像藏著一個人。

    松田陣平瞇了瞇眼,有些不太確定。

    這棵櫻花樹開得過于茂盛,花枝里面又是否真的藏著人,這樣遠遠的看著一眼,松田陣平是確認不了的。

    只是老頭似乎是眷顧著松田陣平的,就在松田陣平想要翻回去去確認一下的時候,一陣風剛好吹拂過,正好能吹動櫻花花枝,使其微微搖擺,而這陣風也讓松田陣平看見了——

    在粉嫩的櫻花花枝中,有著一張黑色的衣角。

    松田陣平眼一震,咬住了牙:不是吧,這里可是警校,居然還有人藏在櫻花樹上偷窺?

    站在警校外的這棵櫻花樹上能看見什么?松田陣平沒有嘗試過,所以他不知道,不過那棵櫻花樹真好對著操場,站在那棵樹上偷窺,也只能看見操場這邊的動靜。

    這是在監視誰嗎?

    操場的訓練完全不算是秘密,通常也只有些許班級會在這邊跑步,如果是想偷看警校的訓練內容的話,完全沒必要選在操場,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監視著操場的某個班級了。

    現在操場上的班級沒有幾個,松田陣平站在墻這邊一眼,就可以將這些班級悉數收進眼底。

    那些在跑道上的警校生們松田陣平看的不太真切,但身著單獨的制服,站在一旁的警校教官們松田陣平還是能看出來。

    而操場上的那一列教官之中,松田陣平正好看見了鬼冢教官。

    鬼冢八藏站在草坪上,正與別的班級的教官說著話,至于他們說了些什么,松田陣平也都是看不見且聽不清的。

    而看見鬼冢八藏在操場,松田陣平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太妙的預感,他又掃了一眼操場上的警校生們,果然在某個地方看見了一抹靚麗的金發。

    降谷零。

    降谷零在這里,畢竟他上一世也是鬼冢班的,這一世還在鬼冢八藏的班中,松田陣平是真的毫不意外,但是此刻警校外的櫻花樹上還藏著一個不知道目標是誰但是在偷窺的人,松田陣平就忍不住要多想了。

    這個人監視的目標,不會就是降谷零吧?

    仔細想想,除了尚不能確認立場的降谷零,這里的所有人誰又值得被監視呢?

    但如果被“監視”的人是降谷零,是哪一方、又為什么要監視降谷零呢?

    松田陣平瞇了瞇眼睛,這事兒可真讓人想不明白。

    但不管這人來自何方、目的又是誰,松田陣平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二——不是去提醒降谷零,而是降谷零身旁的那三個人。

    伊達航,萩原研二,還有另一個自己。

    就算降谷零不能完全確認立場,但這三個人他終歸是要去提醒一句的。

    不過他說話這三個人又聽不見,該怎樣準確的提醒他們櫻花樹上有人呢?

    松田陣平正思考著,步伐還沒邁出幾步,就見萩原研二向其他三個人揮了揮手,拿了瓶水,正好往這邊走來。

    他坐在了警校內的一棵櫻花樹旁,似乎是想要休息一會兒。

    挺好的機會。松田陣平想,他可以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然后引導他發現外面那棵櫻花樹上的人。

    于是松田陣平撿起了一顆并不尖銳的石子,十分簡單粗暴的對著萩原研二的后背砸了一下。

    他用的力氣不算大,但也足夠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來。

    雖然知道萩原研二看不見自己,但松田陣平就是莫名的相信,萩原研二能夠懂得他的意思,然后看見那個藏在櫻花樹上的人。

    這也許是他曾經與萩原研二心照不宣的默契,又也許,只是他對萩原研二的單方面信任。

    萩原研二果然被這顆石子砸懵了一下,他茫然的回過頭,似乎是在找尋用石子砸他的人。

    然而松田陣平就站在他的身后,根本就沒帶藏的,他再怎么找也看不見他身后的松田陣平。

    沒人?萩原研二的疑惑更重了,他甚至抬起頭來,想看看砸他的人是不是站在墻頭。

    看見萩原研二往那邊看去,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心又再次提了起來,因為墻頭上剛好路過了一只貓。

    那只貓咪踩著墻頭的磚瓦,甚至還有一些碎石被它稍帶了下來,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警校墻頭出現貓還真不算奇怪,這里雖然偏僻,但附近幾百米開外還是有幾家店鋪的,那幾家店鋪里的貓會偷跑到警校這邊來,倒也正常。

    所以是貓咪踩中的石礫掉下來剛好砸中了他嗎?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目光又往上移了幾分,剛好落在了墻外的櫻花樹上。

    松田陣平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見,只看見萩原研二微微勾起了嘴角,眉開眼笑的嘀咕著“貓貓真可愛”后,就起身往回走。

    看他的樣子,松田陣平覺得他是看見了,但又不太能確認萩原研二到底看見沒有,只能跟著他飄了過去。

    只看見萩原研二回到了另外三人的身邊,突然攬住了另一個松田陣平,神神秘秘的對松田陣平道:“小陣平,我跟你說個事兒。”

    活人版的松田陣平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萩原研二還特意往櫻花樹那邊看了幾秒,然后神叨叨的說道:“我剛剛發現,警校里有鬼。”

    活人松田陣平:“……”

    阿飄松田陣平:“……”

    好吧,萩原研二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畢竟他就是這么一個鬼。

    活人版的松田陣平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有什么鬼,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也不怪松田陣平不相信,畢竟萩原研二說這話時賊兮兮的,任誰都會覺得他這是在故意嚇人。

    “小陣平居然不信我,”萩原研二很是受傷了捂了下心口,一副他已經被萬箭穿心的樣子,重復道,“小陣平你居然不信我!”

    他這夸張的動作惹得伊達航和降谷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見自己被目光圍繞,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后才認真道:“我剛剛發現,那邊墻外的櫻花樹上藏了一個人。”

    伊達航以為他還在講恐怖故事,樂道:“萩原,你這故事一點也不嚇人。”

    “沒有,他這次是說的是真的。”未等萩原研二解釋,大活人松田陣平就抱著胸說了這么一句話。

    萩原研二贊許的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小陣平還是信任我的!”

    松田陣平“呵”了一聲:“我還不了解你?是開玩笑還是說真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降谷零反而沉了沉眸,但面上表情沒什么變化。

    “要告訴教官嗎?”

    “肯定得告知啊,有個人站在警校外的櫻花樹上,不管抱有怎樣的目的,都很可疑啊。”

    見萩原研二是真的也發現了那個人,松田陣平的心也就松了下來,不過他忽而覺得警校也沒什么好玩的,該無聊還是無聊的。

    松田陣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他出門的時候順便幫諸伏景光把門鎖了,而這些天來因為松田陣平在家,諸伏景光出去的時候也不會鎖門,所以……諸伏景光也不知道有沒有帶鑰匙,他不會要把諸伏景光鎖在門外了吧?

    他看了眼警校教學樓上那碩大的時鐘,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他出來的時間還算挺晚的,如果他現在繼續蹭電車回去,剛好能趕上諸伏景光下班。

    行唄,那就回去。

    于是松田陣平轉身往回走,準備原路返回的離開警校,而他這一決定,卻使他錯過了接下來,降谷零與伊達航的對話。

    “班長,幫我請個假吧。”降谷零忽然這樣開了口。

    “啊好。怎么了,降谷?”伊達航關心的問著,“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降谷零捏住了他剛拿出來的手機,他的手機屏還沒有打開,抬頭抿唇對伊達航道:“家里出了點事,我得立馬過去一趟。”

    伊達航表示理解:“那你快過去吧。”

    可惜松田陣平的錯過了這一段,不然他絕對會跟上降谷零的步伐,也不會錯過能夠完全確認降谷零立場的“降谷零訓話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碼了一半,然后睡著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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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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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陣平回來的還是晚了諸伏景光一步, 而諸伏景光并不意外他會出去,也沒有詢問松田陣平去做了些什么,只是蹲在家門口, 以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他:“松田——”

    這下好了, 諸伏景光真的被他鎖在門外了。

    松田陣平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給諸伏景光開了門。為了掩蓋自己的這份心虛,他甚至還先聲奪人的開了口:“你為什么不帶鑰匙?”

    然而諸伏景光只是用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了松田陣平一眼,隨后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我下次一定記得帶鑰匙。”

    松田陣平:“……”完了,諸伏景光這么一附和, 他反而更心虛了。

    “哦對了,松田。和你說個事,我打算搬個家。”

    甫一進去諸伏景光的那個出租屋,松田陣平就聽見諸伏景光這樣對他說。

    他沒有對“松田陣平把他這個房子主人鎖在門外”的這種事多說些什么,只是將自己做好的這個決定告知了松田陣平。

    “那挺好的。”

    松田陣平也覺得諸伏景光確實該搬個家了,諸伏景光當初選這個房子的時候只考慮了價格, 沒有考慮地理位置,而他現在工作的律所又在市中心, 每天來來回回, 都會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所以諸伏景光要搬家是必然的選擇。

    “我明天休一天假,那松田你陪我去看看房子?我怕我看中的地方……”聽見松田陣平這樣回答,諸伏景光頓了一下, 又繼續說著, 只是他語氣之中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我擔心你會不太適應。”

    “嗯?我有什么不適應的?”松田陣平有些奇怪的看了諸伏景光一眼,“你的房子當然是由你自己來做決定啊, 沒必要問我的想法。”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再說些什么。

    直到第二日和諸伏景光一起去看房子的時候,松田陣平才明白過來,諸伏景光說的那句擔心他不適應是個什么意思了。

    他看著面前那棟熟悉的高樓,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諸伏景光看中的那棟公寓,是萩原研二殉職的那一棟。

    如果先前沒有做過那個有關他們四個死亡場面的夢,松田陣平說不準還真認不出來是那個公寓,可惜他做過了那個夢,也認了出來。

    諸伏景光是知道這棟公寓是萩原研二的殉職地,他也是特意選擇的這個公寓的。

    見松田陣平不說話,諸伏景光抿了抿唇,他站在公寓樓下,腿沒有再往前邁上一步:“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去另一家公寓看看吧。”

    “為什么要算了?”松田陣平卻抱著胸瞥了他一眼,然后往前邁了幾步,“你選擇這個公寓不就是為了方便救hagi嗎?所以為什么要換一家?”

    諸伏景光一愣,緊隨其后的跟上了松田陣平的步伐:“所以松田你不介意?”

    “我為什么要介意?”松田陣平忽而笑了一聲,停下腳步看向諸伏景光,墨藍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諸伏景光,“因為這里是萩原研二的殉職地,他死在了這里,所以你覺得我會介意?”

    諸伏景光沉默地點了點頭。

    “就算是這樣,可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一定會介意呢?”松田陣平扯了扯嘴角,目光偏移了一些,“因為萩原研二未來會死在這里,所以我就要對這里避之不及?諸伏景光,我沒有你想象的那樣脆弱。”

    這一次,他叫了諸伏景光的全名。

    只是他在說這些話時,眼神完全沒敢去直視諸伏景光。

    “而且,”松田陣平頓了頓,像是有些疲憊,于是閉上了眼睛,說完了后一句話,“不是還有你嗎?你、準確來說是我們,我們不是會去救下他嗎?既然萩原研二未來不會死在這里,而我為什么要害怕這里呢?”

    諸伏景光啞然,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說松田陣平太信任他了。

    他確實是特意挑選的這里,因為方便執行太宰治所設想的“勾引世界意識注意”的計劃,只是他在挑完這個地方后才想起了松田陣平來。

    他確實對萩原研二殉職的地方不敏感,可是作為萩原研二幼馴染的松田陣平不一樣,就算松田陣平沒有與之相關的任何記憶,就算松田陣平所知道的一切來源于夢境、來源于諸伏景光的口中,可他畢竟是松田陣平。

    他是松田陣平,是萩原研二的幼馴染,是萩原研二最重要的摯友。

    他不可能不關心萩原研二,也不可能對萩原研二的死亡地視若無睹。

    所以諸伏景光擔心松田陣平會接受不了這里,畢竟就連他自己的死亡的天臺,他自己都有些不能夠直面那里,又何況松田陣平呢?

    可是倘若不選擇這里,那么他和太宰治商量好的一切計劃就可能都要推翻重來,所以諸伏景光當時很矛盾,才做出了帶松田陣平過來看看的這個決定。

    如果松田陣平接受不了,他就再和太宰治再商量一下,看看這個細節對于太宰治的計劃有沒有太大的影響,能不能改掉。

    只是既然松田陣平能夠接受這里,那也沒有改掉計劃的必要了。

    于是諸伏景光輕輕地“嗯”了一聲,按下了電梯:“請放心,我會救下他的。”

    只是松田陣平垂著眸,心里遠遠沒有他看起來的那樣平靜。

    在與諸伏景光說那些話時,他是真的不敢直視諸伏景光,因為他害怕諸伏景光會看出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表面那樣的不在意。

    正如諸伏景光所想的那樣,松田陣平怎么可能不在意萩原研二啊?他分明是在意的要死啊。

    這可是……這可是帶走萩原研二生命的地方啊,萩原研二的一生可是都被葬送在了這里啊。

    他是沒有記憶,對于萩原研二的所有了解都只是來源諸伏景光,唯一對于萩原研二的記憶也只有他在夢里看見的死亡現場。

    瞧瞧,作為萩原研二幼馴染的他,對于萩原研二的記憶居然只有那樣一點,多么可笑。

    只是,記憶的缺失也不會改變他與萩原研二的羈絆,改變不了他對萩原研二的那個名為“摯友”、名為“幼馴染”的情感。

    十五年前前往神奈川的那一次,他也確實看見了萩原研二。

    幼小的萩原研二將松田陣平護在了身后,他那時看著那一幕,心里還在想,甚至還在發笑:他怎么還需要萩原研二的保護啊,他自己看著可是比萩原研二要能打得多了。

    可是逐漸的,他卻笑不出來了,他看著萩原研二抓起了自己的手,露出了太陽一般的笑容:“那以后,我們就做朋友好不好?”

    他看見萩原研二一把抱住了那個幼小的自己,拍著自己肩安撫道:“陣平ちゃん才不是壞孩子呢,才不要去聽他們胡說呢。”

    他聽著萩原研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自己“小陣平”,一次又一次的說著安撫的話語。

    他想,那時的那個年齡尚小的自己確實需要他人的安撫,不管是哪個松田陣平,他們都表現得不在意,可萩原研二的存在對于松田陣平來說,是真的缺失不可的。

    就像諸伏景光不能沒有降谷零,降谷零不能沒有諸伏景光一樣,松田陣平也不能沒有萩原研二——不管是哪個松田陣平。

    就像是在救贖一樣,萩原研二就像是在照亮黑暗的太陽一樣,令人離開不得。

    所以啊……松田陣平又怎么會不在意這個奪走萩原研二性命的地方呢?

    那可是萩原研二啊,那可是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啊。

    只是他知道諸伏景光選擇這里的原因,無非是屆時救下萩原研二能夠更方便、更成功。

    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怪諸伏景光會選這里,他能夠理解諸伏景光選擇這里。

    畢竟……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不是嗎?

    只要救下了萩原研二,那這里、那這棟公寓就不再會是萩原研二的亡地了,萩原研二的生命也不會因為那個炸彈“嘭”的一聲就結束了。

    這棟公寓不會再帶走萩原研二了,松田陣平想,絕不會、也不能再帶走他的性命了。

    所以松田陣平能夠接受這里,只要能夠救下萩原研二,他又怎么可能接受不了呢?

    不過他需要一點時間,他需要時間來告知自己,萩原研二是不會因此而亡的。

    ……

    “你們公安真的很閑嗎?怎么還約我出來喝酒?”一處酒吧內,鬼冢八藏坐在了自己的老友身邊,“你這喝的是什么酒?怎么看著這么怪。”

    “一瓶Canadian Whisky,一瓶GlenmorangieWhisky,然后將這兩瓶威士忌的混合在了一起。”不算年輕的公安警視又猛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唉聲嘆了口氣,“我被投訴了。”

    “噢,”鬼冢八藏毫不意外,他自然了解自己這位老友的品性,“你那么能摸魚,還到處搶人刑事部的案子,居然現在才被投訴。”

    雨宮警視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借酒澆愁,借酒澆愁。最近我多了名新同事……嗯,怎么說呢,職位和我差不多,但年紀比我小,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挺正常的,只是……”

    “只是什么?”

    鬼冢八藏挑了挑眉,只聽自己這位老友緩緩說著,甚至面上還有幾分不理解:“只是他這么連我都罵啊,我再怎么說也是前輩啊!”

    “罵的挺好的,你再摸魚下去,小心警視位置不保。”鬼冢八藏客觀評價。

    雨宮警視有些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的那名“新同事”就是鬼冢八藏手底下的學生,他最終只是艾艾道:“可我是真的閑啊。”

    不管是作為雨宮警視還是作為卡納迪恩,他這個臥底身份杵在那里,可都是處處受限,不被信任呢。

    “哦對了,”鬼冢八藏又突然道,“你什么時候把那家伙也叫過來,他到底是在忙什么啊,這么多年都不來聚一次?”

    聚不了哦。

    雨宮警視心道,那家伙、那個總是與他拌嘴的那個家伙,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要知道,那時候可還是卡納迪恩親手開的槍呢。

    可是他又只是應著鬼冢八藏道:“我也聯系不上他,等有機會遇見他,一定要把他擰過來喝酒,不灌醉那家伙,我就不姓雨宮。”

    “行,那我可要期待著,”鬼冢八藏笑了笑,“你勢必要把那家伙灌醉啊,作為這么多年都不找我們的賠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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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他是主動站出來的

    ==========================

    諸伏景光看房子還是很快的, 在與中介細細聊過以后,他選了二十樓的高層的一間房——那也是當初被安置炸彈的那一層樓。

    選房子的時候松田陣平什么都沒說,畢竟他知道諸伏景光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也不會去說些什么。

    房子租金很快就商議好了, 諸伏景光行動力十足, 很快就簽了合同付了租金與押金,第二天就將家搬好了。

    對此,松田陣平評價:“你這是早有預謀啊。”

    諸伏景光輕咳一聲,而后將自己與太宰治商議好的計劃娓娓道來, 只是在他說完以后,松田陣平卻稍稍皺了皺眉:“你們這試探也太大膽了吧?”

    說實話,松田陣平是有些不認可他們的計劃的,因為這個計劃對于諸伏景光來說危如朝露,具有太多不確定性了,但凡“世界意識”不按照他們所設想的那樣行走,那么諸伏景光的處境就格外危險了。

    “簡直就是將你推到幕前當做靶子。”松田陣平的眉頭簡直是越皺越深。

    然而諸伏景光卻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太宰先生將危險性告知過我,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 我不是早就已經站在幕前了嗎?”

    從一開始世界意識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他早就已經不推到了幕前。

    聽見諸伏景光這樣說, 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你還真敢同意這些……”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見諸伏景光眉頭輕啟,抬著眼睛看著他:“可如果不試探出一個結果來的話,那我救下的每一個人都有不確定性, 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死去。”

    松田陣平卻只是提道:“外守有里, 還有你的父母, 你不是已經救下了他們,他們這么多年不都還活的好好嗎?”

    “那不一樣……”諸伏景光的眼睫毛動了動, “有里與我爸媽他們,說到底影響的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命運。在世界意識看來,他們也許只是‘被救了就被救了,沒什么關系’的人,可我接下來要救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松田陣平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想,我身體上的虛弱,應該就是救下他們的代價。萩原就是我接下來目標,我不知道我接下來倘若繼續改變命運線,所產生的「代價」是會像先前那樣,薈聚在我身上,還是會令萩原接二連三的遭遇生死危險。”

    諸伏景光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湛藍色的回望著松田陣平,輕聲道:“松田,你也不想萩原在被我救下以后,反而還不如死在那場爆炸之中吧?”

    “當初在橫濱,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如果不是織田君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會死在那場車禍了。”

    萩原研二死在那場爆炸之中,是犧牲,是殉職,是可以叫人敬佩又讓人覺得惋惜的死亡。

    可倘若,萩原研二在這次被救下以后,之后又因更加毫無意義的原因再次死亡,那著實有些可惜。

    如今聽見諸伏景光提起萩原研二,松田陣平握了握拳,試圖壓抑著自己語氣之中的怒氣:“那你們這所謂的試探,到底是希望得到怎樣的結果?你是希望,這代價是全落在你自己一人身上,還是希望,是落在萩原研二身上?”

    “當然是我,”諸伏景光低著眸,“如果只是落在我身上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好的很。”

    松田陣平看著諸伏景光,松開了他捏住了的手心,墨藍色的眼睛冷冷的看著諸伏景光,而后,他喊了一聲諸伏景光的全名:

    “諸伏景光,我可以理解為,你剛剛說的這些話,是在威脅我嗎?”

    對于松田陣平的這句話,諸伏景光自然是詫異的:“我沒有在威脅你啊?我為什么要拿萩原威脅你?”

    “可在我看來,你就是這樣的一個意思,”松田陣平笑了一聲,只不過那笑聲有些冷,還有些疲憊,“諸伏景光,我是在意萩原研二不錯。他是我幼馴染,所以萩原研二對我來說,確實格外重要。可是你說這些話,是在覺得,我在意萩原研二就會不管不顧你的死活了嗎?”

    “我沒有這么想……”諸伏景光的眼睛瞪圓了一些,想要解釋些什么,卻又被松田陣平打斷:“你說這些話的意思,不就是在以萩原研二來威脅我,想讓我不要管你這件事、讓我看著你們執行這個將你當做靶子的計劃嗎?”

    說到這里,松田陣平又笑了一聲,只是這一次,他看向諸伏景光的眼神帶著幾分說不明白的情緒:“可你憑什么會覺得,我會因為萩原研二而看著你去送死?”

    諸伏景光一瞬間被說的有些啞然,又想要為自己辯白:“我說這些只是覺得不該瞞著你,而且,我也只是在擔心萩原,并不是想要讓你在我和萩原之間做出選擇。”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這個想法,你那么善良,那樣仁愛,你自然不可能會有那樣的想法,”松田陣平用力的閉了閉眼睛,而后睜開盯住了諸伏景光,“可你在說這些話、做這個決定,你有為你自己考慮過分毫嗎?”

    “人都是自私的,在這種事情上,你明明可以自私一些的,你明明可以回絕他們,你明明可以以你的方式來解決,可你為什么要同意他們,為什么要站出來呢?”

    松田陣平這一問,竟然諸伏景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垂著眸,一聲不吭,只等著松田陣平發泄好他的情緒。

    “就因為太宰治他說「萩原研二可能會死得比前世更難看」,你就要上趕著當這個靶子嗎?就因為這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你就要鋌而走險的做這種危險的決定嗎?”

    松田陣平的怒氣簡直是越說越大,他在生氣,他在為諸伏景光而生氣,他在恨諸伏景光,恨諸伏景光一言不發的將一切所有都攬在自己身上。

    “諸伏景光,你不是救世主,你沒有必要這樣舍己為人。你想要救hagi、救我、救班長,這些都是因為你善良、因為你是一個好人,可這些都不是你的責任,你沒有必要強行攬在身上,你哪怕是放任不管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你哪怕是不同意太宰治的計劃,也沒有人會怪罪你的,因為那個計劃這怎么看對你來說極其不友好的。”松田陣平是真的說的有些疲憊了,這一次,他閉上了眼睛,在話說完之前都沒有再睜開去看諸伏景光一眼,“你認識了萩原研二才不過半年,哪怕后面萩原研二再因為別的原因死掉,你都已經盡力了,這些都是沒有關系的。如果非要救下萩原研二不可,那也應該是我來做這種冒險的事,我和萩原研二是幼馴染,我付出這樣的代價是理所以當的。可是你不一樣,你又憑什么因為萩原研二,讓你自己付出那樣沉重的代價啊?”

    諸伏景光抿了抿唇,試圖像抱住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那樣抱住松田陣平,但只是一如既往的撲了個空。

    他最后只是垂著眸,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我當然知道我會面對什么。可是松田,我們是摯友啊,我們可是共同經歷了許多事的摯友啊。我要是想救下萩原,那我自然要沒有后顧之憂的去救下他啊。”

    松田陣平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只是看著諸伏景光,聽著他說完,就像他剛剛說那些話時一樣。

    剛剛諸伏景光沒有打斷過他,所以現在,他也不會打斷諸伏景光。

    “論起羈絆,我和萩原的羈絆自然是比不過你與萩原的。可無論如何,我和你們,都是生死之交的摯友,我并不覺得這些責任是我不該承擔。倘若我們現在的身份對調,松田你也是會毫不猶豫的去救我、救zero的吧。”

    諸伏景光的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目光堅定的看著松田陣平:

    “而且我同意這個計劃,也不止是為了萩原。”

    他直視著松田陣平的目光,一句又一句的告知著松田陣平:“松田,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樣偉大,你說我善良、仁愛,這是不假,可我還是有私心的,我之所以會同意這個計劃,更多的還是因為zero。”

    “如果不是因為如今zero的身份撲朔迷離,我也不會這樣冒險,我想趁這次對‘世界意識’試探的機會,來看祂給出的答案,從而去判斷zero的立場。”

    “我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樣無私,那么這些天來,我就不會以工作來逃避思考,我應該會什么都不顧,去與zero來個面對面,以生命為賭注的去找尋zero的立場。zero再怎么改變,說到底他還是zero,就算我真的直接莽過去,zero也絕不會對我家人動手,這一點我還是能夠信任他的。”

    “可是我不敢啊,我不敢去面對啊。”

    諸伏景光說著,又低低的笑了一聲。

    “諸伏景光根本就不敢去面對降谷零,他害怕自己會得出他不想要的那個答案。而他逃避了這么久,這一次,也該主動站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讓hiro告知松田這個決定

    我的筆:吵起來吵起來

    我:?

    我也不想讓他們吵起來的,可是松田陣平他搶我筆

    遇到草莓詐騙了,下一章看我讓hiro也遇到草莓詐騙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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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打童工的草莓

    ======================

    諸伏景光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能耐。

    臥底警察, 歸根究底,他們也不過是由普通人蛻變而來的。

    他們在血泊中打轉,在黑暗中徘徊, 人們贊頌他們的功績,卻又會覺得他們理所應當這樣做,沒有人記得,臥底警察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們不過是能力略微出眾一些的普通人。

    諸伏景光更是一個普通人,上一周目的記憶帶給他的到底是什么?是“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是更深的痛苦?

    諸伏景光的二周目在無形之中帶給了他更多的壓力和責任, 因為他知道他的摯友們的結局,所以他必須要選擇拯救。

    因為他是諸伏景光,而諸伏景光永遠不會對此坐視不管。

    松田陣平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正如諸伏景光所說的那樣,如果他與諸伏景光身份對調,那他也一定會做出和諸伏景光如出一轍的選擇。

    可這并不妨礙他生氣,他確實氣不過諸伏景光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那可是“世界意識”啊,輕飄飄就能改變諸伏景光命運的“世界意識”,將諸伏景光推出去做靶子, 不就是在將諸伏景光推過去送死嗎?

    但是……

    正如諸伏景光所說的那樣,他們必須要試探出一個結果來, 否則他們這一方, 簡直是太被動了啊。

    是啊,太被動了,可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最終松田陣平還是妥協了,他自暴自棄的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將蓬松的卷發揉的更亂了一些, 而后墨藍色的眼睛就那樣看著諸伏景光。

    “那就去做吧,”他說,“我會陪著你的。”

    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勁,松田陣平就會終止計劃,將諸伏景光拉出來。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幫諸伏景光的了。

    諸伏景光的內心一陣暖流劃過,他誠懇而又真摯的對松田陣平道:“謝謝你,松田。”

    “沒必要謝我,”松田陣平看了眼窗外,目光有些放空,沒有聚焦在任何一個實點上,他說,“你要救的那個人,是我的幼馴染,我當然會幫你。”

    諸伏景光輕笑了一聲:“嗯。”

    畢竟是搬了新家,還是要請些熟人過來吃飯的。

    諸伏景光在東京的熟人不算多,除了工藤家和黑羽家的人外,也只有他從小玩到大的一些朋友和他那名堂兄。

    堂姐薇雅早早就結了婚,已經不在東京居住了,而大漫畫家的堂兄也不知道是跑去哪個地方取材,反正諸伏景光和外守有里這些天來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而工藤家和黑羽家的幾位家長是沒時間來的,就讓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攜自己的青梅來給諸伏景光祝賀喬遷。

    這一來二去,竟只有四個孩子、青梅外守有里、學弟淺井成實和一名上了大學以后就沒怎么見過面的幼時朋友要來。

    那名朋友諸伏景光的印象不是特別深,論起熟悉度不及外守有里,但又和外守有里一樣,是從小就和諸伏景光一個班的。

    諸伏景光記得他姓宮野,是個從醫學世家中出來的男生,子承父業的做了一名醫生,而諸伏景光還依稀記得,當初也是他在與外守有里她們爭論諸伏景光該歸屬于那個組。

    簡單來說就是,過來諸伏景光家中吃飯的是四個小孩和三個醫生。

    霍,就來了三個大人,還全是學醫的,他這里簡直是醫生聚集地啊。

    諸伏景光覺得這實在是太巧了,但生活嘛,確實會有許多有意思的巧合,這也都是正常的。

    介于過來的孩子人數比較多,諸伏景光決定外出買菜的時候順便買些零食水果,好招待一些。

    既然諸伏景光要出去,那松田陣平自然也是跟出去逛逛的,畢竟諸伏景光搬了家,還一搬就是二十層的高樓,松田陣平要是想像以前那樣飄出去轉轉,那就要麻煩許多了。

    ——空無一人的電梯被按亮樓層,還到處升上升下,這可比電車自動投錢更加鬼故事、更恐怖了好嗎!

    所以這次,松田陣平也干脆跟著諸伏景光一起出去,還能出來透透氣。

    諸伏景光就近去了一家超市,不過說是就近,還是隔了幾條街的距離。

    “快斗不喜歡吃魚,喜歡吃甜食,新一不喜歡葡萄干,比較喜歡檸檬派——說起來,檸檬派也算是甜食吧。”諸伏景光一一列舉著幾位孩子的口味,他比較細心,又和孩子們相處了那么久,對他們的口味簡直是了如指掌,“蘭和青子倒是沒有什么忌口,蘭不挑食,什么都吃,最喜歡的應該是可麗餅和檸檬派,青子和快斗一樣喜歡甜食,但青子還喜歡吃魚——檸檬派應該是沒人不喜歡的,所以點心可以做檸檬派。”

    聽著諸伏景光的這些舉例,松田陣平挑眉:“怪不得這群孩子說你會端水,這些你都你記得啊?”

    諸伏景光攤了攤手:“其實挺好記的,新一和蘭這對青梅竹馬都喜歡檸檬派,很相似。快斗和青子相似又相反,都喜歡甜點心,對魚的看法截然不同。”

    松田陣平對此不可置否:“好記,但你也是真的一個都沒漏掉。”

    最后諸伏景光按照孩子們的忌口選好了食材,也買了一些零食,不過他最后還是沒有買水果——

    看著標著“天價”的那盒草莓,諸伏景光默默將草莓放了回去,感嘆道:“好貴。”

    實習期的工資還沒發,而他過去攢的錢交了房租和押金以后雖然還剩了一些,但顯然不夠他揮霍的去買這盒草莓。

    那盒草莓也確實挺貴,日本水果的確是不便宜,但這盒草莓比一般的水果還要貴許多,一顆就要近千日元。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價格后也收回了目光:“那就不買了,這些足夠了。”

    諸伏景光畢竟才剛畢業,資金說到底還是緊張的,也沒必要非買這盒草莓不可。

    諸伏景光點頭,然后推著購物車去付款了。

    松田陣平雖然可以碰到購物袋,但介于在路人眼中,購物袋會是憑空飄著,那樣過于詭異,所以這一大袋東西都只能由諸伏景光一個人拎著,松田陣平幫不上什么忙。

    不過諸伏景光雖然沒有在超市買下那盒草莓,但是卻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一名提著一個籃子賣著草莓的女孩。

    那孩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沒怎么注意腳下的臺階,險些被絆倒,草莓也差點掉了出去,諸伏景光見狀連忙伸手扶了一下。

    女孩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在抬頭望向諸伏景光的時候面上又帶上了甜甜的微笑:“謝謝哥哥。”

    她的眼睛咕嚕的轉了一下,而后又將自己手中的籃子往諸伏景光的眼前送:“哥哥要買草莓嗎?我可以便宜一些賣給你的。”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籃中的草莓,草莓的品色的還算不錯,這孩子出來賣草莓也許是因為家里有什么難處,諸伏景光可以順手推舟的買了那些草莓。

    于是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我正好想買一些草莓。”

    女孩的眼睛的亮了亮,從籃子中拿出一盒包裝好的草莓遞給了諸伏景光:“哥哥,這盒草莓只要2520元哦。”

    一盒普通草莓的市場價其實也只要1000日元左右,這盒草莓確實貴了一些。

    諸伏景光的眉頭微皺,但并不是因為覺得草莓貴,而是這孩子所說的價格。

    2520,252,sos。

    這孩子是在向他求救嗎?可是這孩子身上并沒有被虐待的痕跡,除了這個數字以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與求救有關的信息。

    而小女孩也不像是被監視的樣子,畢竟這附近過于空曠,也藏不了人,諸伏景光也沒有察覺到有視線盯過來。

    見諸伏景光遲遲沒接過這盒草莓,小女孩頓了頓,又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哥哥是嫌這盒草莓貴了嗎?但是價格是家中姐姐標的,我也沒法更改,要不我換一盒便宜的草莓給哥哥?”

    看來2520這個價格只是巧合。

    “不用了,就這盒吧。”諸伏景光收回了目光,將錢幣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瞬間眉開眼笑:“謝謝哥哥,哥哥你人真好。”

    說著,又提著草莓蹦跶著離開了。

    看著這盒比常價要貴一倍的草莓,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做了口型:“冤大頭。”

    諸伏景光無奈的笑了笑:“沒辦法,就當是做個好事吧。而且,這草莓看起來也挺不錯的。”

    ——如果時間可以回溯,諸伏景光一定會收回這句話。

    回到家以后,諸伏景光將食材放置好,又順手拆開了這盒草莓的包裝,準備提前先將草莓洗好。

    只是……在將盒裝草莓的第一層大草莓拿開以后,諸伏景光看著里面這些還沒有他手指的一個指節大的mini草莓陷入沉思。

    “草莓也需要打童工嗎?”諸伏景光半天只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松田陣平樂了,毫不客氣的笑道:“你這可是比冤大頭還要冤種。”

    諸伏景光:QWQ。

    就算盒裝草莓下面的草莓確實會比表層草莓小上一些,但是它怎么能這么小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謹防新型草莓詐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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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歡迎來到法制節目

    ==========================

    諸伏景光, 前公安臥底警察,現妃英理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而就在剛剛,他被草莓詐騙了。

    這種事情說出去完全就是會被狠狠嘲笑的事吧!

    瞥了一眼完全不掩飾笑意的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稍稍感受到了一點小哀傷,指節大的草莓在手心里咕嚕的轉了一圈, 更讓諸伏景光心酸了一些。

    花更多的錢買了一盒草莓,結果這盒草莓還是出來打童工的草莓。

    想想都讓人心塞。

    但好在除了這堆mini草莓以外,還有七個放在表面的大草莓,也算是勉強給了諸伏景光一些安慰。

    松田陣平笑完了, 走過來幫忙:“這些草莓要洗嗎?”

    “洗了吧。”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在心里盤算著到底該如何處理這些草莓。

    大草莓還能分出去吃掉,但是這些mini草莓……雖然也不是不能分,但有里肯定會問他為什么要買這么小的草莓,然后他又會被狠狠笑上一番。

    諸伏景光有些頭疼,低頭盯著這些草莓看了一會兒,而后幽幽道:“謹防草莓詐騙, 拒絕盒裝草莓。”

    這看得松田陣平更樂了:“別人那叫,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繩。你這叫什么?一朝被草莓詐騙, 十年怕盒裝草莓。噢,而且你買這盒草莓還花了雙倍價錢。”

    諸伏景光:“嚶。”

    諸伏景光試圖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來,但是顯然不太行, 于是他選擇了放棄, 只能找出面粉雞蛋來,準備解決這些mini草莓。

    他打算用這些小草莓裝飾蛋糕,有里問起還能說是特意去買的, 也不用擔心會被嘲笑。

    會做飯這點就是好,哪怕是買到了不好的食材,也能順手處理,不用擔心會被他人嘲笑——噢,當然,某個全程看著他買完草莓的阿飄除外。

    松田陣平幫他將這些草莓全部洗凈,然后又裝回盒子里推到了諸伏景光面前,還不忘順手拈了一顆小草莓嘗嘗味道:

    “有點酸……諸伏,你這是什么眼神?”

    松田陣平古怪的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的臉上堆起一抹笑來:“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把你滅口了,就沒人知道我被草莓詐騙了。”

    松田陣平“噢”了一聲,不以為然,甚至還靠著櫥柜道:“那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怎么滅口我這個阿飄。”

    諸伏景光:“……”

    他碰都碰不到他這位摯友,就更別提滅口了。

    總之,草莓詐騙這一事就這樣輕飄飄的被翻過了,來的這些人中也沒人去問諸伏景光為什么要拿小草莓做蛋糕。

    吃完蛋糕后,三個醫學生沒從餐桌上起身,討論一些醫學問題,諸伏景光插不進嘴,便去看了一眼四個孩子。

    四而個孩子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搶電視,準確來說是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在搶電視——工藤新一要看推理普法欄目,黑羽快斗要看魔術表演,毛利蘭和中森青子窩在一起聊天。

    就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吵的不可開交,但電視只有一個,不可能分成兩半給他們兩個一人看一半。

    諸伏景光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回臥室拿了一本《法律法規全集》,準備讀給工藤新一聽。

    既然工藤新一想看普法節目,那不如讓他這個律師親自讀法規給工藤新一聽。

    工藤新一:……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要看的那個節目重點是推理而不是普法啊!

    緊接著,諸伏景光完美做到了“他不能讓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都如愿看上自己想看的節目,但他可以讓他們兩個都看不到想看的節目”。

    電視遙控器被丟給毛利蘭,而諸伏景光將手里的那本律法書攤開放在腿上,然后一手攬著一個小男孩,聲情并茂的給他們讀法律條文。

    光讀還不夠,諸伏景光甚至還讀著讀著就突然停下,舉了一個實例——這些例子都是他做律師以來的親身經歷。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被迫聽著這些條文,還不忘暗中較著勁,搶答著諸伏景光說的例子里面的問題。

    在說起某個案件時,工藤新一甚至還搶答:“這個我知道,我當時就在現場。”

    ——這就是諸伏景光當初那個“委托人差點死掉”的案子。

    黑羽快斗睨了一眼工藤新一:“你怎么走到那里都能出命案啊?”

    工藤新一糾正:“沒出命案好嗎?人都沒死!再說了,什么叫‘我走到哪里都會出命案’啊,頻率根本就不高好嗎!”

    諸伏景光對兩個男孩摸摸頭,然后繼續讀著他的法律條文。

    也正因為諸伏景光這一日的聲情并茂,讓這個兩孩子對這些條文格外的記憶深切。

    甚至在七年以后——

    成為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在拿到阿笠博士的發信器和竊聽器時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不是犯法了啊……要是讓景光哥知道我用這些,他會不會大義滅親的把我送進去啊……不,這種程度還不至于,但他一定會教育我的……果然還是不能讓景光哥知道啊!”

    黑羽快斗在聽寺井黃之助闡述黑羽盜一的八年前所有的所作所為時,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得判多少年啊……師哥要是知道這些的話,就算他哪怕知道是我,也一定會大義滅親送我進去吧……這肯定會被工藤新一那家伙嘲笑的,絕對不能讓景光哥知道!”

    于是在七年以后,向來就不對付的兩個人默契的達成了一個共識——絕對不能讓諸伏景光知道這些!

    不過現在的工藤新一還是工藤新一,黑羽快斗也還只是黑羽快斗,再加上諸伏景光又不只是純粹的在念法律條文,所以兩人對此都有些聽的津津有味。

    諸伏景光說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將書放到了茶幾上,起身去廚房接水喝。

    三個醫學生還是坐在那里聊天,只不過他們的話題已經從專業的醫學知識變成了家常話。

    “誒,宮野居然是有妹妹的嗎?”外守有里有些吃驚的看著宮野秀澤。

    宮野秀澤就是當初拉攏諸伏景光進組卻反而被女孩們共同抗戰的那個男孩。

    他家里是醫學世家,父母都是醫生,甚至當初給外守有里做手術的宮野醫生就是他的父親。

    他和外守有里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只是這么多年來,外守有里是真不知道宮野秀澤居然還有一個妹妹。

    “堂妹,是我叔叔的女兒,比我小上三歲。”宮野秀澤攤了攤手心,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隱瞞,“我們也就很小的時候見過一兩次面,但是自從我叔叔和我爸爸吵過一架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家的人了。”

    “原來如此。”外守有里了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叔叔最開始離開的那一年,我偶爾還能從電視上看見我叔叔的報導,但是之后就沒再看見他們一家的信息。這么多年來,他們家也沒有再聯系過我們,后來聽說‘宮野博士夫婦’死于某制藥公司的火災,當時我父母還在猜那對博士夫婦是不是我叔叔和我嬸嬸,但是他們又聯系不上對方,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宮野秀澤微微皺了下眉頭,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不管了,我叔叔是科學家,我嬸嬸也只是醫生,應該不會和制藥公司產生聯系,可能只是我叔叔咽不下這口氣吧。”

    宮野秀澤說著,又和出來的諸伏景光打招呼道:“諸伏,我剛剛聽見你在念法律條文了,最近工作怎么樣?”

    諸伏景光以笑回道:“還行。沒什么難纏的案子。”

    “那挺好的,”宮野秀澤點了點頭,說著又吐槽道,“我們院最近多了好多奇葩客人,我陪導師一起做臨床記錄,居然還能被病人糾纏。東京太可怕了,我要回長野!等實習期一過去,我就立馬回長野!”

    “回長野其實也挺好的,”外守有里托了托下巴,“不過我就不想回去,想留在東京發展。而且自從我爸知道我畢業以后不打算回長野,他就把長野老家那邊的店鋪給賣了,跑到東京開了家新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都這么大了,又不需要他陪。”

    “伯父還是挺關心你的啦。”宮野秀澤感嘆道,“我爸媽就不一樣了,我媽對我堂妹的關心都比對我的關心多,還說什么‘你叔叔那家伙可以不管,但是你堂妹你不能不管,也不知道你叔叔一個糙男人能不能照顧好你嬸嬸和你堂妹,萬一那死去的博士夫婦真是你叔叔嬸嬸,那你就要更加找尋一下你妹妹的消息了’,我爸還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你叔叔一家就是在東京沒的蹤跡的,你現在東京,最好還是打聽一下你叔叔一家的消息’。”

    說著,宮野秀澤趴到了了桌子上,擺爛道:“我怎么找啊!十二年前就沒蹤跡的一家人,這要我怎么找啊!我又不是沒去過他們搬家前居住的宮野診所,但是現在的屋主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我還能怎么找啊!”

    “可以上個尋親欄目?”淺井成實給他出著主意。

    宮野秀澤搖搖頭:“我叔叔說不準真的已經死了,而我堂妹說不定都不記得我們一家的存在,難找哦。”

    “那你告訴我們,你堂妹叫什么名字,我們幫你留意一下?”

    “唔,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我也有點記不清了……好像是叫明美吧,對,沒錯,她的名字是宮野明美。”

    聽到這個姓名,諸伏景光手中的水杯險些沒握住。

    宮野明美。

    ……是他認識的那個宮野明美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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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Rye的碰瓷

    ===================

    宮野明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姑且算是降谷零的青梅。

    諸伏景光是認得宮野明美的,只不過他對宮野明美的熟絡度遠遠沒有降谷零的高, 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

    降谷零和宮野明美的相識在9歲以后, 比認識諸伏景光要晚上幾年, 通過降谷零,諸伏景光也見過幼時的宮野明美幾面。

    而這份認識也僅僅是存在于前世。

    這一周目的諸伏景光,從未見過宮野明美。

    而上一周目,降谷零上警校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找到宮野艾蓮娜——也就是宮野明美的母親。

    只是他在組織臥底以后, 降谷零并沒有找到宮野艾蓮娜,因為宮野艾蓮娜在很多年以前就身亡了, 所以降谷零只找到了宮野艾蓮娜的兩個女兒——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

    而巧合的是,宮野明美是他另一名搭檔萊伊的女友。

    降谷零第一次見萊伊的時候就對他沒有什么好感,得知他是宮野明美的男友后就更加沒有什么好臉色了,恨不得在宮野明美面前挑出萊伊的108個毛病來。

    ——當然,他這么做并不是因為喜歡宮野明美,宮野明美對于降谷零來說, 更像是妹妹一樣的存在。

    畢竟宮野明美是宮野艾蓮娜的女兒,對宮野艾蓮娜頗有好感的降谷零將宮野姐妹當做妹妹來看, 貌似也很正常。

    宮野明美不知道降谷零將她當做妹妹這件事, 還只當是諸星大與安室透的矛盾太深。

    ——她應當是不知道的,不過也不能排除宮野明美記性好,認出了降谷零是兒時玩伴的可能性。

    不過宮野明美從未和降谷零有過單獨見面, 所以諸伏景光還是更偏向于宮野明美是沒認出降谷零來的這一可能。

    至于宮野志保, 諸伏景光都只是因為萊伊遠遠見過宮野明美, 就更不可能見過宮野志保了。

    他聽過宮野志保的名號,也知道宮野志保就是組織的少年天才“雪莉”——當然, 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和萊伊無關,蘇格蘭威士忌最開始是在琴酒手底下的,所以有聽伏特加提起過。

    而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宮野家應該和上一世一樣,齊家進入了組織。

    只是就算諸伏景光知道這些,他也不可能將此告知給宮野秀澤,畢竟宮野家的事牽扯到組織。

    所以他只是和外守有里一樣,淺淺的笑著:“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如果有遇見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系你的。”

    “謝謝你們,”宮野秀澤雙手合十,不過他自己并沒有抱有什么希望,只是道,“找不到也沒什么關系,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短時間內也斷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型進展。”

    確實如此。

    諸伏景光在心中點頭,只不過他很快就覺得,今天不太適合立flag——在送孩子們回家、準確來說是在送工藤新一回去的路上,諸伏景光順便進便利店買了兩瓶水,然后就目睹了萊伊碰瓷宮野明美的現場。

    諸伏景光:“……”

    怎么能這么巧的啊!

    諸伏景光萬萬沒想到自己與降谷零錯過了那么多次,卻又能在陰差陽錯之下遇見和降谷零不對付的萊伊。

    所以他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又要發生命案了,結果定睛一看,哪里是車禍命案,分明就是萊伊在碰瓷宮野明美。

    而最主要的是,目睹萊伊碰瓷的諸伏景光到底該不該上前戳穿他?

    現在的萊伊還不是萊伊,還只是諸星大,據前世降谷零的調查所述:諸星大與宮野明美的相識源于一場車禍。

    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場車禍了。

    但更顯然的是,諸星大根本就是在碰瓷啊!

    只是既然是在碰瓷的話,那諸星大與宮野明美的遇見明細就是蓄意的,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宮野明美,甚至有可能是宮野志保。

    這樣一看的,萊伊當初在天臺所說的那些話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而萊伊如果說的是實話的話,那么諸伏景光就不太應該戳穿萊伊、又或者說是赤井秀一,畢竟就算赤井秀一是FBI,那也和他一樣是臥底,是一方的,他總不能截斷他人的臥底之路吧。

    只是……要是萊伊當初說的那些話全是謊話,他并不是什么FBI,接觸宮野明美只是更方便尋求組織的庇護,那他就應該戳穿他,就算不能截斷諸星大進組織的途徑,也不該讓萊伊纏上宮野明美。

    看著躺地上的諸星大,諸伏景光還沒做出決定來,工藤新一就率先一步沖了上去,對著下車查看情況的宮野明美道:“姐姐你別怕,這人是在碰瓷你!”

    赤井秀一:“……”

    “……”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戳穿的諸伏景光也默默收回目光,這下好咯,他都不用糾結了,工藤新一直接上去戳穿了。

    面對面露疑惑的宮野明美,工藤新一信誓旦旦的道:“他明明有機會可以躲避你的車,可他偏偏不躲,甚至還故意往你車身上撞。這不是碰瓷是什么?”

    這話一出,宮野明美看赤井秀一的眼神都不對了。

    坐在車上的宮野明美當然看不出赤井秀一是故意在往她車身上撞,但在對面路口便利店剛好竄出來的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卻看得清清楚楚。

    赤井秀一其實已經夠謹慎了,這地方沒有監控,他也特意觀察過路邊的情況,確認了沒有行人路過才迎上去碰瓷的,他甚至還為了讓自己真的讓自己被宮野明美撞倒,還特意前移了一步。

    結果沒想到反而是他特意的這一步前移,反而讓路人看出來這是在碰瓷。

    不過也不能怪赤井秀一,誰能想到路口的便利店恰好在這時出來了兩個人,又恰好眼神好的給看見了呢?

    而且一般路人就算看到這種,也不會以為這只碰瓷,畢竟他赤井秀一可是貨真價實的被撞出去了。

    只能說工藤新一和諸伏景光都不是一般的路人。

    ……不過說起來,這個戳穿他的這個孩子,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只是就算是聽了工藤新一所說的,宮野明美還是要對這場“事故”負責。

    宮野明美揉了揉工藤新一的頭,表明自己清楚工藤新一的好意:“就算是特意往前走了一步也不一定是在碰瓷,也可能只是純粹的被嚇到了,又或者是為了放棄生命。但不管他撞上來的原因為何,但既然是是我撞的人,我還是要對此負責的。”

    工藤新一當然清楚這種情況宮野明美肯定要為此負責,畢竟沒有監控,他和諸伏景光就算是看見了也沒什么用,于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雖然心里清楚赤井秀一多半沒什么事,但諸伏景光還是很路人的幫忙撥打了119。

    而聽著工藤新一和宮野明美對話的赤井秀一忽而覺得,諸星大的人設,似乎可以多加一個抑郁癥上去了。

    這段插曲當然沒有影響赤井秀一的臥底生涯,對諸伏景光來說,也只是讓他對萊伊的身份更加疑慮了,于是拜托了坂口安吾幫忙查了上一世萊伊自稱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份自然很難查出來,但是坂口安吾畢竟是坂口安吾,在異能力的加持下,他還是挖出了線索——FBI中確實有赤井秀一這個人的存在。

    既然“赤井秀一”的存在并不是胡掐的,那當初萊伊對他所說的那些也多半就是實話了。

    這樣一想來,就顯得諸伏景光當初的自殺有幾分可笑了,有著三個臥底的天臺,居然讓他這個身份暴露的公安臥底真的自盡了。

    不過當時的開槍對那時的諸伏景光確實是唯一的選擇了,畢竟他不知道萊伊那番話的真實性,所以他不能賭。

    只是想來有幾分好笑而已,他曾經和降谷零與萊伊斗智斗勇那么久,結果萊伊和他們一樣也是臥底,屬于是雙方內耗了。

    而宮野明美……

    雖然諸伏景光也不贊許赤井秀一這種欺騙感情的做法,但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這種進組織的處理方式,反而是傷亡最低、最安全的方法,而赤井秀一是臥底,他斷然也不會將一名組織成員的感情放在心上,既然可以這樣做,那又為什么不去這么做呢?

    更何況……諸伏景光想起上一世的赤井秀一對宮野明美流露出來的感情,他雖然沒有切身體驗過什么情愛,也知道臥底的演技都是一流的好,但赤井秀一對宮野明美,應該至少有一半的感情是真實的。

    再者說,如果這周目的降谷零如果真的是跟著宮野艾蓮娜走了的話,那他就是宮野明美絕對意義上的兄長。

    而從一開始就看萊伊不順眼的降谷零,就更不可能讓赤井秀一進宮野家的門了。

    所以他確實沒什么必要為宮野明美而憂心,讓人擔心的反而是利用宮野明美的萊伊。

    想到這里,諸伏景光又默默給赤井秀一點了根蠟燭。

    看在上一世的搭檔情上,祝你好運,萊伊。

    第58章 畢業典禮

    ==================

    九月末,警校前的櫻花在幾個多月以前就已經全部凋零,只有翻紅的枝葉頑強的掛在枝頭,其中還夾雜著幾葉綠色的生機。

    路過這排排櫻花樹, 降谷零步伐未停, 就連目光也未在這些枝葉之上多做停留。

    他的目的地很明確, 就是警校召開畢業典禮的禮堂。

    許是時間尚早,大部分警校生還在外邊拍照留念,禮堂這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過來,來的也都是檢查禮堂設施的人們。

    禮堂前的大門口處, 有三名警校生正站在那里并成一排,勾肩搭背的說著些什么。

    見降谷零的到來, 站在最左邊的松田陣平朝降谷零挑了挑眉,一把勾住了降谷零的肩部,揶揄道:“警校第一,來得挺早啊?不愧是要上臺演講的人,衣服上的勛章都要比我們多幾個。要不這身衣服借我穿穿唄?”

    松田陣平只是隨口一說,誰料降谷零卻睨著眼睛看了他一下, 而后點了點頭:“好啊,給你穿。”

    松田陣平感覺降谷零有些奇怪, 將手收了回去, 隨后又指了指自己,向降谷零確認道:“真給啊?”

    “不然呢?”降谷零說著,抬起手來就是要去解自己身上制服的扣子, “我說一不二的。”

    松田陣平覺得這一幕十分詭異,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坑在等著他跳進去, 但是這件事是他先提起的,他總不能親自拂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于是松田陣平向萩原研二使了個眼色, 希望自己這位幼馴染說些什么。

    “換衣服就不必了吧,”然而萩原研二只是摸了摸下巴,起哄道,“把制服上的胸章換一換就可以了。”

    降谷零也十分配合,直接把身上制服的胸章摘了下來,攤在手心里:“來,換吧。”

    “總感覺你這家伙兒來者不善啊,”松田陣平嘀咕了一句,但也還是接過了,他將胸章別在胸口,后又挺著胸,一副“我可不怕的模樣”,“但不管你要搞什么幺蛾子,我可都不帶怕的。”

    “嗯,”降谷零驀地笑了一聲,嘴角抿著笑意的看著松田陣平,“那你可要好好接住這個幺蛾子哦。”

    “哈?你不會真的要搞事吧?”松田陣平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降谷零。

    降谷零沒回答他,只是推開禮堂的門道:“我還有點事,禮堂暫時不方便他人進來。你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

    “喂!”看著降谷零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禮堂,松田陣平不禁半月眼,嘀咕道,“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一把勾住了松田陣平,又熱絡的邀請著伊達航,“既然禮堂暫時進不去,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再說降谷零,在進入禮堂以后,他目光掃視了一周,而后直接了當的往特邀席那邊走去:“您光明正大的坐在這里,不要緊嗎?”

    “我是公安方的出席人,坐在這邊當然沒有什么問題,”坐在特邀席的長官雙手交叉抵在桌子前,笑盈盈的看向降谷零,“怎么?你那邊處理好了?”

    “我已經想好該怎么做了,”降谷零頷首回答,又微微停頓一下,最終只是使用一個讓人熟知的稱呼,“雨宮警視。”

    “挺好。”雨宮警視笑意未變,目光又透過降谷零,看向特邀席的另一邊,“不知道今年零組那邊,又會有誰來?”

    降谷零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是警察廳零組的特別席位,但降谷零也只是淡然道:“誰來不都一樣嗎?”

    “說的也是,”雨宮警視的眉眼彎的更深了,“不過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下,日后降谷君能坐上那個位置呢?”

    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雨宮警視揉了揉臉,收回臉上維持的笑意,隨后站起身來:“離畢業典禮還有上好一會兒呢,降谷君陪我出去轉轉吧。”

    “好。”降谷零答應了。

    說出去轉轉,雨宮警視也真只是帶著降谷零隨意轉轉,他們走到警校內的由一排櫻花樹包圍的道路上,緩慢散著步。

    “這么多年過去,警校還是和我記憶之中一樣。這些櫻花樹年年都是如此,春日開秋日落,周而復始,始終不變。”

    雨宮警視忽而感嘆道,他借著這些翻紅又飄落的櫻花葉,嘴角噙著笑的對降谷零說:

    “不過這些櫻花葉又與櫻花又所不同,當人們看向櫻花樹,第一眼看見的永遠是鮮艷的櫻花,而非是用來襯托的綠葉。只是櫻花的花期只有短短半個月左右,而櫻花葉卻會一直掛在櫻花樹枝頭,直至秋冬才會飄零。”

    “降谷君是更想成為櫻花,還是櫻花葉呢?”他最終問出了這個問題。

    “櫻花和櫻花葉,這有什么好選擇的。”降谷零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了頭,看著枝頭懸掛著的紅葉,瞇了瞇眼睛,“若要我選,我定然是選擇櫻花。只是如果是雨宮警視,您一定是更想成為樹梢之后的櫻花葉吧,畢竟櫻花再美,也不過是烜赫一時,持久,才是最為重要的結果。”

    “但我不一樣,就算有可能會轉瞬即逝,但我這個「櫻花」,也定然會讓他人驚艷至無法忘懷。”

    得到降谷零這樣的回答,雨宮警視沒有任何評價,頃刻之間,誰都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等到降谷零低下頭收回目光后,雨宮警視再終于又開了口:“降谷君想要走的這一條路,要比他人危險得多呢。只是看來降谷君已經徹底決定好了,我也沒有再勸的必要了。”

    他說到這里,語氣又不覺的放輕了一些:“降谷君的那幾位同期摯友,看著也是能力出群的人呢。我只希望有朝一日,降谷君不會像我一樣,必須要將槍口對準摯友。”

    “只要他們不與組織扯上關系,我的槍口自然不會對準他們。”降谷零面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在微微一頓以后又繼續道,“我一直以來都想問一件事來著,在對那一位開槍之時,您可有猶豫,可又后悔?”

    雨宮警視笑著搖搖頭:“卡納迪恩曾經開槍時沒有猶豫,如今自然也不會后悔。”

    降谷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雨宮警視倒是一臉坦然,好像自己說的就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怪不得他們說您是‘打入公安內部最成功的一枚棋子’。”降谷零只是這樣說。

    只是這后面還有一句話,但降谷零和雨宮警視都默契沒有提。

    雨宮警視只是含笑抬眸:“以前是我,但以后可就是你了。”

    ……

    畢業典禮熱鬧非凡。

    站在臺下的松田陣平摩擦著手掌:“下一個是不是該降谷零這個警校第一上臺發言了?他人呢?”

    “在那邊。”

    萩原研二指了指靠著禮堂圓柱站著的降谷零,朝他揮手道:“小降谷,馬上就輪到你上臺,你準備好了嗎?”

    “我?”降谷零卻面露疑惑地抬了抬眸,灰紫色的眼睛里寫滿了“怎么可能是我”的字樣,隨后他指了指松田陣平,“當然是他上啊。”

    松田陣平:“哈???”

    關他什么事?

    卻見降谷零上前一步,用手指點了點他胸前的勛章:“喏,這里不是寫著嗎?優秀生代表。”

    松田陣平低頭一看,勛章之上果然還寫著這樣的字樣。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但這不是你的勛章嗎?!”

    降谷零笑盈盈:“可這徽章現在不是在你身上嗎?跟我可沒有什么關系。”

    松田陣平:“……”

    見松田陣平想要將這個勛章摘下來,降谷零又繼續笑道:“這可是一個展示自己的好機會哦。”

    “這又不是屬于我的機會。”松田陣平不為所動,繼續摳著勛章。

    “上臺講話后,警視廳總監會上臺親自給你頒一個胸章。松田,你不是為了揍警視廳總監才上的警校嗎?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你這么一說,我居然還有一絲心動……個鬼啊!”松田陣平扶住了額頭,也不忘瞪一眼降谷零,“你這個混蛋不要引誘我啊!”

    降谷零聳了聳肩,一副“我給過你機會了但是你沒有珍惜”的模樣,而后伸出手來向松田陣平討要著勛章:“還給我吧。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萩原研二嘻嘻笑著:“相比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小降谷真的變了好多呢。”

    降谷零嘴角噙著笑,也沒有應著萩原研二的話語,將胸章別好以后上了臺,在路過特邀席時,又有一些閑言傳入了他的耳畔。

    “零組那邊來的居然不是他們最新上任的那名長官?”

    “雖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這個場合居然都不親自來嗎?”

    “其實不來也好,那位新任長官據說好像脾氣不行。他們零組那邊的一個警視,只是為手底下的人說了幾句好話,就被那名新長官罵的狗血淋頭。”

    “那今年調入零組的新人可就慘了哦,正好趕上新老兩名長官的交替。今年零組怕是也不好呆。”

    降谷零的步伐未有停頓,對這些話語充耳不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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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魔術失敗了

    ====================

    “師哥!你待會兒有時間嗎?來看我老爸的魔術表演不?”

    黑羽快斗興奮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資料,眉眼微微放松下來:“好啊。”

    看看時間,也確實快到下班時間了。

    諸伏景光將自己手中的資料歸類放好, 等著下午五點的鐘聲敲響以后, 向律所的栗山綠小姐打了聲招呼:“栗山小姐, 這幾天的資料我整理放到了第二欄的柜子上。就先走了。”

    “好,”栗山綠正歸納著其他事件的相關資料,聞言抬起頭,回以微笑, “注意安全。”

    打車來到江古田時魔術表演還沒有開始,黑羽快斗正和中森青子站在門口, 向諸伏景光招著手:“師哥,這邊!”

    諸伏景光走了過去,順手撫摸了一下兩個孩子的頭,笑道:“等很久了嗎?”

    “沒有沒有,”黑羽快斗臉上的興奮還未散去,一手牽著中森青子, 一手抓住了諸伏景光的手腕,拉著他們兩個就要從后門進去, “等表演開始還要好一會兒, 走走,師哥,我們去后臺看老爸他們。”

    諸伏景光眉眼彎彎, 就這樣跟著黑羽快斗走進了后臺。

    黑羽盜一正在后臺檢查自己衣服上攜帶的道具, 余光瞥見諸伏景光他們來了以后, 便抬起手來,打了一聲招呼:“快斗, 青子,還有景光,你們來了啊。”

    “盜一老師。”諸伏景光站在門口,笑著回應。

    “老爸!”黑羽快斗的眼睛亮晶晶的,沖到了黑羽盜一的身后,滿臉都是期待,“老爸你要加油哦。”

    黑羽盜一嘴角噙著笑,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發:“我一定不會讓快斗失望的。”

    黑羽盜一說著,又繼續檢查著自己身上的道具,只是檢查著,還真讓他檢查出來了些什么,他將身上的一個壞掉的散件放在了桌上,又笑著指揮黑羽快斗:“快斗,幫爸爸去隔壁房間拿一個新的道具過來可以嗎?”

    “好!”黑羽快斗不疑有他,還順勢拉走了中森青子,“走,青子,我們一起過去找找。”

    兩孩子走后,后臺就只剩下了黑羽盜一和諸伏景光。

    “景光,今天的這場表演你有耳聞嗎?”黑羽盜一沒有去看諸伏景光,只是對著鏡子繼續藏匿自己身上的道具。

    “聽快斗提起過幾次。聽說危險性挺大的,盜一老師要注意安全啊。”

    “危險大,但給觀眾的觀感也足夠的好。”黑羽盜一只是這樣回答,又微微笑著,“景光,快斗那孩子挺喜歡你的。”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場表演危險性高,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能就要拜托你幫忙照顧快斗了。”

    聽黑羽盜一突然這樣說,諸伏景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湛藍色的眼睛緊盯著黑羽盜一,張了張嘴:“盜一老師……”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黑羽快斗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老爸,我找到了,是這個嗎?!”

    “就是這個,謝謝快斗,”黑羽盜一含著笑的從黑羽快斗手中接過了道具,隨后又趕人道,“好啦,快要到時間了,后臺要清場了,你們去觀眾席吧。”

    他說著,等黑羽快斗蹦蹦跳跳的出去的時候,又對著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壓著聲音道:“噓。剛剛說的話,不要告訴快斗哦。”

    礙于黑羽快斗在場,諸伏景光最終還是沒能說些什么。

    黑羽快斗拉著諸伏景光坐到了座位上,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是期待父親的這場表演。

    而諸伏景光坐在黑羽快斗的旁邊,腦子里不斷思索著黑羽盜一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聽黑羽盜一說那些話,他好像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著些什么,又好像在明晃晃的告訴諸伏景光,今日的這場表演會失敗。

    但是不應該啊,這場魔術表演雖然危險系數比以往都要高,但是以黑羽盜一的能力,只要道具不出現問題,黑羽盜一就不會出問題。

    而那些道具,單黑羽盜一自己身上的那些,他在他們的面前都檢查了許多遍,更別提表演臺上的那些道具了。

    又或者,黑羽盜一不過只是隨口一說,是他想多了?

    諸伏景光的腦子有些亂,而后目不轉睛的看著上臺的黑羽盜一。

    沒有問題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啊。

    黑羽盜一的這場表演是借用了一家游樂場的小型過山車的,而黑羽盜一就是要在這個過山車之上表演求生。

    黑羽盜一如今做的一切都與后臺休息室里上掛著的流程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等到過山車沖上最高點的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黑羽盜一了,只能看見過山車在軌道上前行著。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卻忽然聽見一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諸伏景光的心跳也隨著這聲爆炸不由一滯。

    爆炸聲就是從過山車經過的軌道上響起,并升起了滾滾濃煙。

    盜一老師的魔術表演……失敗了?

    諸伏景光幾乎是下意識地抱住了黑羽快斗,擋住了黑羽快斗的目光:“別看,快斗!”

    中森青子的目光他也一并擋去了。

    黑羽快斗還以為這是自家老爸策劃的魔術效果,想要伸出頭去看,卻又被諸伏景光按了回去,只能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哥?”

    諸伏景光卻只是搖頭:“別看。”

    絕不能讓黑羽快斗直視黑羽盜一的死亡現場。

    絕對不能!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前世讓降谷零直面自己的死亡現場就已經在十分為難降谷零了。

    可是那時的他是不得不這樣去做。

    而現在的黑羽快斗和降谷零不一樣,黑羽快斗還小,他如果將這次“意外”全部收入眼中,也不知道將會對他造成什么心理陰影。

    但此時事情已經發生,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遮擋住黑羽快斗的目光,盡量不要讓看見出事以后的狼藉現場。

    因為黑羽盜一這一次,絕不是魔術效果。

    果不其然,在濃煙散去以后,眾人才發現過山車是切切實實的爆炸了,甚至還將軌道炸出了缺口。

    觀眾席上傳來了聲聲尖叫,不斷地涌入了黑羽快斗的耳中。

    黑羽快斗的心里也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咬著牙,卻又抬起頭看著將他與中森青子都一把抱住的諸伏景光,聲線顫抖著:“怎么了,景光哥?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了?”

    他是害怕著的,雖然人群里的這些尖叫吶喊很輕易的就能讓他判斷出,這并不是什么魔術效果。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卻又將兩個孩子抱的更緊了。

    ——其實他也在害怕。

    他早應該記起來的,他怎么可以忘了這件事……

    知名魔術師死于表演意外。

    上一世他沒怎么關注的這個新聞,就在這一刻悉數浮現進他的腦海。

    如果他早一些發覺就好了,如果他早一些想起這個新聞就好了。

    就算他不能救下盜一老師,那他也應該要將黑羽快斗拉走的。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去讓黑羽快斗直面黑羽盜一的死亡?

    諸伏景光自己是直面過自己父母的死亡了的,所以他無比的清楚,這樣的場景,對于一個孩童來說,是多么的殘忍。

    上一世,哪怕、哪怕他對當時的場景記憶模糊,可那一日發生的事卻又無時無刻的化作了夢魘,纏繞著諸伏景光。

    曾經每一次入夢,他都會夢見父母死亡的那一日。

    鮮紅的血液與地上流淌著,空氣之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一步又一步,走得人心里發慌,那輕輕被哼起的童謠在那樣一刻顯得格外滲人。

    諸伏景光忘不了,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些。

    就算這一世他救下了有里,父母也因此獲救,那恐怖的殺戮也并未再發生。

    可諸伏景光忘不了,這早已深深的鎖進了他的記憶之中,不論過去多少年,他都能夠清晰的想起來。

    這是他童年的夢魘,直至22歲才徹底結束的夢魘。

    諸伏景光尚且都如此,又何況黑羽快斗呢?

    諸伏景光有些恨自己沒能早點想明白黑羽盜一話里的意思,他就應該在察覺有這種可能性的時候直接支開黑羽快斗。

    他就不應該讓黑羽快斗,坐在這里,看著這場失敗的魔術表演。

    聽說而來的父親死亡,遠遠要比親眼目睹殺傷力要小。

    “哥……”黑羽快斗的語調依舊在顫抖,帶著些許恐懼地喊了一聲諸伏景光,這一次,他沒有叫師哥,不帶任何前綴的喊著“哥哥”這個詞,“我害怕……我爸他是不是……”

    黑羽快斗哽咽著,他一面想問諸伏景光,卻又不敢去問。

    黑羽快斗是那樣聰明的一個孩子,他又怎么會不明白呢,他又怎么可能想不清楚呢?

    他最終只是拽著諸伏景光的衣角,聲音哽咽:“我害怕,我好害怕,哥……這不是真的是不是,這只是老爸他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回應黑羽快斗的是諸伏景光更緊的一個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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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查出真兇還是疏散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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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 降……”

    某處小巷內,下屬慌慌張張的從巷口沖了進來,卻被靠著墻面的金發青年冷冷的瞥了一眼, 其目光之中的寒意深不見底, 下屬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聲音也逐漸越來越小:

    “降谷先生,出事了。”

    “你要是再這樣慌手慌腳,我不介意換一個屬下。”降谷零一只腳的腳背踩在了墻上,說著, 又邁開了那只腳,離開了墻邊, 他還不忘用手壓住帽檐,藏住了自己那顯眼的金發,“說吧,出什么事了。”

    下屬忙不迭的將剛剛發生的悉數告知了降谷零,而降谷零全程臉色未變,只有在最后聽見“黑羽盜一已經死了”的這個結論才微微皺起了眉。

    “演出事故?我看未必。”降谷零淡淡的看了下屬一眼, 而后吩咐道,“怕是有人蓄意謀劃, 去查查看吧。”

    還沒等下屬應下, 他又忽而改口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降谷零的目光凌厲,不等下屬回話, 就這樣走出了小巷。

    ……

    黑羽快斗也死死地回抱住諸伏景光, 不敢去看任何一眼。

    直到工作人員報警, 刑事部的警官來到魔術表演的現場。

    黑羽快斗死死的拽住了諸伏景光的衣角,沒有松手,在諸伏景光詢問要不要先坐在座位上等他時卻又狠狠的搖了搖頭:“哥,我和你一起過去。”

    中森青子也有些嚇壞了,但更多的還是對黑羽快斗的擔心,只是就在她想要跟上黑羽快斗時,卻被黑羽快斗攔住了:“中森叔叔應該也來了,青子你去找他吧。”

    黑羽快斗說著,又低下了頭:“抱歉,青子,但是拜托了,你先去找中森叔叔好嗎?”

    他不想讓中森青子看見自己這樣狼狽懦弱的模樣。

    中森青子看了他好一陣子,想著諸伏景光會陪著黑羽快斗,也不強求,只是道:“好。快斗你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憐愛的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心,牽著黑羽快斗走到了過來調查的警官旁邊。

    “所以說是演出事故了?”一課的目暮警官看著這滿地的殘骸,不由的輕嘖了一聲,道了句可惜。

    “目暮警官。”

    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目暮警官聞聲望去,而后見到了一個更加眼熟的人:“啊,是諸伏老弟啊。”

    律師難免是要與警察打交道的,更何況以前和工藤家在一起的時候,目暮十三就已經見過諸伏景光很多次了,現在自然對諸伏景光十分熟悉。

    “好巧啊,你是來看魔術表演的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太可惜了。”目暮警官嘆了口氣,道了一聲又一聲的可惜。

    然而眼前的青年卻搖了搖頭,小聲道:“目暮警官,死去的人是我老師。”

    目暮警官不猶一頓,看了眼諸伏景光又看了眼他手中牽著的黑羽快斗:“那這孩子……”

    “我的老師,也就是快斗的父親。”諸伏景光低聲解釋著。

    目暮警官“啊”了一聲,張著嘴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部,最后道了一聲:“節哀。”

    “目暮警官,我想,這絕對不會是意外。我在老師后臺休息室里貼著的流程單上并未看見,”諸伏景光垂著眸,語氣卻又格外的堅定,“而且過山車和過山車的軌道也不應該會有炸彈。”

    “我懷疑,這是有人在蓄意謀殺盜一老師。”

    聽見諸伏景光這樣說,目暮警官的神情也認真了起來:“什么流程?”隨后又看向工作人員:“后臺休息室在哪?”

    工作人員連忙將一課的警官領進了后臺休息室,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作為證人及其親屬也一并跟了過去。

    看著休息室上那顯目的流程單,目暮警官微微皺了皺眉:“這些流程,是全公開透明的嗎?”

    工作人員連忙道:“因為要配合黑羽老師完成這個危險性極高的魔術表演,很多地方的道具都要進行細致的檢查。黑羽老師怕我們檢查不到位,今天特意在休息室里貼了演出流程,方便我們檢查道具。”

    “也就是說,只要是進出過休息室的人,都有可能知道流程并對道具做手腳嗎?”

    “道具我們檢查了很多遍,按理來說不應該有問題的。”工作人員低了低頭,“當然,如果是在我們檢查之后再做手腳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休息室,還有大門口,都有監控嗎?”諸伏景光突然問道,在得到工作人員肯定的回答后又看向目暮警官,“查監控吧。流程是今天才貼的,兇手也只有可能是今天進入休息室看見這些流程。”

    “查。”目暮警官點了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果不其然,在表演開始前的一個小時內,有一位將自己捂得很嚴實的工作人員走進了休息室,背對著監控,雖然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也不難猜出,他是在對黑羽盜一桌上的東西動手腳。

    隨即,他又看了眼墻上的流程單,從過廊里的監控來看,他又匆匆忙忙的往過山車的方向走了。

    過山車也被他動了手腳,所以哪怕黑羽盜一發現了道具上的不對勁,并替換掉了道具,卻還是難逃此難。

    “不應該啊,”之前一直和警察對話的工作人員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和黑羽老師一起檢查場外的道具,怎么還會多一個人來休息室呢?”

    “只是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而已,未必是工作人員,”諸伏景光湛藍色的眼睛緊盯著監控,“場館只有大門和后門兩道門,在表演開始前一個小時到爆炸發生時,兩個門都是只進不出,沒有任何人離開。而爆炸發生以后,也沒有人敢離開。他一定還藏在工作人員或觀眾內,只要一一排查,一定能找到這個,謀殺盜一老師的兇手。”

    諸伏景光說著,又抬頭看著目暮警官,帶著幾分期盼的道:“目暮警官,一課一定能夠找到謀害盜一老師的兇手,對吧?”

    目暮警官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聽見門外就有一道聲音響起:“目暮警部,場館內還有別的炸彈,麻煩一課幫忙疏散一下人群。我們要開始拆除剩下的那些炸彈了。”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名年輕的警官從門外踏了進來。

    在聽到那道聲音的時候,諸伏景光就認了出來——是萩原研二。

    正如諸伏景光所料的那樣,再次見面之時,萩原研二就已然是萩原警官了。

    見諸伏景光看向萩原研二,目暮警官還以為他們不認識,為諸伏景光介紹道:“這是爆處組的萩原警官。因為來的時候聽說是死因是爆炸,就將爆處組的警官也一并叫來了。”

    萩原研二才剛剛來監控室,并未聽見先前的對話,也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

    見到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以后有些意外,匆匆打了聲招呼后,又對著目暮警官重復自己先前說的話:“麻煩一課幫忙疏散一下人群了。”

    “這……”聽著萩原研二的話,本來還想對諸伏景光打包票的目暮警官瞬間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有些為難的看著諸伏景光。

    魔術表演的門票并不是實名制購買的,一旦將人群疏散,便很難再將現場人群重新聚集起來,一一調查了。

    是為了調查這件案件的真兇而將群眾留在這個藏有炸彈的場館,還是盡快疏散人群以便爆處組警官拆除炸彈。

    這并不是一個選擇難題,警方會選擇哪個,一目了然。

    諸伏景光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

    諸伏景光垂著眸,雙手也垂放在黑羽快斗的肩膀上,后又盡力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理解的微笑來:“沒關系,警官。疏散人群更要緊。”

    說著,諸伏景光又看向了在場的警官,盡力不讓自己語氣中的失望泄露出來:“我也來幫忙吧。”

    只是說到這里,他忽而有些不敢去看黑羽快斗了。

    然而黑羽快斗也只是垂著頭,眼睫毛動了好幾下,最后只是對諸伏景光道:“哥,我在外面等你。”

    萩原研二也看出了自己來的并不是時候,但是奈何事況緊急,他沒法多問幾句,只是轉身道:“那我再去通知其他人了。”

    幸好來觀看魔術表演不算特別多,人群疏散也很快,沒一會兒,場館內就只剩下諸伏景光和其他警察了。

    目暮警官拍了拍他的肩,帶著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請放心,這件案子我們一定會盡量調查的,會早日查出真相的。”

    諸伏景光其實知道,這一次疏散人群將兇手放走,就很難再緝拿真兇了。

    但他也只能露出善解人意的笑來:“嗯,我相信警方。”

    怪不得兇手大膽到沒有處理監控,原來是早就料到警方一定會疏散人群。

    諸伏景光忽而感覺到一陣無力,側過頭去,不讓自己臉上有些藏不住的神情顯露在他人眼中:“那我也出去了,快斗還在外面等著我。”

    他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就連路過萩原研二身邊時也沒有向萩原研二打招呼。

    萩原研二看了諸伏景光的背影一眼,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嘆了口氣,隨后又看向一課的警官們:“目暮警部,一課也可以先行離開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爆處組吧。”

    走出了場館大門,黑羽快斗就那樣明晃晃的站在了樓梯下面。

    諸伏景光低著眸,徑直地走到了黑羽快斗身邊。

    “快斗……”他蹲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黑羽快斗,他閉著眼睛,說出三個字來,“對不起。”

    “哥……”在警方開始調查以后,黑羽快斗一直都沒有出聲打擾,甚至都沒有哭上一聲,這一刻他著實是有些忍不住了,“為什么啊,哥,為什么啊,為什么明明有機會找出害死我爸的兇手,卻又不得不放棄這個機會啊?哥,我好難受,哥……”

    他一聲又一聲的喚著諸伏景光,又只是重復著這些話。

    他當然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是這并不妨礙他感到委屈。

    黑羽快斗抱著諸伏景光哭了一會兒,又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哥,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去找我媽,寺井爺爺應該打電話通知了我媽,我放心不下她。”

    “好。”

    諸伏景光點頭,想要站起身來,但也許是因為他蹲的時間過于長了,所以在站起身來的時候眼前黑了一秒,使得諸伏景光險些沒站穩。

    而就在這時,一雙手扶住了他,才使得諸伏景光沒有摔在樓梯上。

    “小心一些,”諸伏景光的眼前恢復清明以后,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灰紫色的眼睛,那人見諸伏景光已經緩了過來,隨后松開了手,扯了扯唇角,“這是第二次了哦。”

    是降谷零——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章 ,zero和hiro終于見了面(再錯過就不禮貌)(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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