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這天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 普通的江古田高中生黑羽快斗穿著普通的校服普通地去上學,并將在學校度過普通的一天。
……在班主任領著新同學進來之前黑羽快斗都是這樣想的。
眼下整個班級的注意力都在臺上的同學身上,視線不停地從那人游移到自己身上, 盯著他們的臉龐, 發出或驚呼或感嘆的聲音。
“真的好像啊!”
“如果不是氣質不同, 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新同學看起來比較冷靜,快斗要更活潑一些啦。”
黑羽快斗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他承認自己“大眾臉”,并且跟某個偵探“夫妻相”, 常常被人認錯, 以至于他用過某個偵探的身份招搖在外,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日常生活里。
尤其這人是這樣自我介紹的:“大家好, 我是黑羽新一, 班上黑羽快斗同學的雙胞胎哥哥,很高興能跟你們一起就學。”
他承認,他知道對方的身份。
但是“黑羽新一”是怎么回事?聽起來就跟入贅一個樣, 你爸媽知道了不會從夏威夷趕過來打你嗎?
還有,“雙胞胎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你比老子要大一個月啊!你五月份生的, 我六月份生的,怎么就突然成“雙胞胎”了?
名偵探你腦子真的不是瓦特了嗎?還是在開什么國際玩笑?
黑羽快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偏偏因為他們的外表相似, 周圍已經有學生在議論了。
“原來是快斗的雙胞胎哥哥啊,難怪長得這么像。”
“我聽說有的雙胞胎長得很像, 性格卻不一樣。”
“快斗跟他哥哥就是這樣的吧。”
就連旁邊的中森青子, 都在用面部表情詢問他,“快斗, 你有個哥哥的事情,怎么沒告訴過我們?”
你們為什么這么順桿子往上爬啊!
黑羽快斗整個人都是無語的,難道他要說,他也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有個哥哥的嗎?名偵探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要突然用這樣的身份。
等等,黑羽快斗的視線落在講臺上的高中生身上,本就聰明的腦子轉得飛快,名偵探之前不是吃藥變小了嗎?怎么現在突然……?
難道是那個女孩研發出了解藥?之前的進度不是很慢嗎?這么突飛猛進到這地步?
黑羽快斗有自己的人脈,差不多知道之前研發藥物的效果,是一天或者三天的(也有可能有更短的)。
這種藥短時間用用還行,長時間肯定會有副作用,那兩人也在避免這樣的藥物使用,以免造成抗藥性。
反正就他知道的,使用頻率不高。
現在,名偵探居然頂著“高中生”的身份來上學了!雖然不是他之前上的帝丹高中,雖然名字都不是“工藤新一”,但他還是來上學了!這可是顛覆性的舉措,沒有長期恢復的藥物他怎么敢?
可是這個藥是哪來的?
工藤新一身邊那女孩的研究還沒到這地步啊。
黑羽快斗陡然一驚,越想越怕,出了一身冷汗,名偵探不會“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成了另外種藥物的試驗品吧?那種藥物剛好跟之前吃下去的藥物發生作用,陰差陽錯恢復了身體?
所以他才要用“黑羽新一”的名義入學?為的就是間接找到他的幫助?
這是何等艱難的局勢啊,居然讓一個有原則、有實力的偵探,改頭換面,哦不,改變姓氏,找一個小偷幫忙?
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擔憂。
“噗嗤,”小泉紅子看到這一幕,露出愉悅的笑容,原來“怪盜基德”也會落入這樣的局面啊。
自己答應赤司那邊的委托果然是正確的事情。
“既然新一同學跟班里的快斗同學是雙胞胎,那你們就坐一起吧,平時也方便交流感情,不過不要到打擾老師的上課哦。”心直口快熱心腸的班主任第一時間做出了安排。
頂著“黑羽新一”外殼的工藤新一從善如流:“好。”
黑羽快斗:“!!!”
他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名偵探,整個人都是懵的。
已知黑羽快斗附近四個位置,原先的人員是中森青子、小泉紅子以及白馬探,那么現在多了一個工藤新一,對他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黑羽快斗:“…………”
這個對怪盜不友好的世界,還是不要存在了吧(誤)。
“黑羽新一”的入學沒有帶來多大的風浪,畢竟這里本來就是一個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人才輩出的地方。
一個魔術師兼怪盜基德,一個警官兒子兼高中生偵探,一個警官之女兼魔術師青梅,還有一個赤魔法的繼承人。所以再多一個名鎮關東的高中生偵探也不算什么……吧?
因而就算對方是黑羽快斗的“雙胞胎哥哥”,也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怪盜基德表示他有一句mmp要說。
課后,黑羽快斗拉著名偵探飛奔天臺洽談隱丨私,避開周圍一群好奇心重想要拉著工藤新一問問題的人。
“名偵探,你現在是怎么回事?”黑羽快斗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想來想去沒搞清楚到底哪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最終冒頭的就是這一句。
工藤新一看到他抓著自己的手腕也很無奈。
雖然他跟怪盜基德的關系一直是似正非邪的,還保存了聯系方式,還會拜托對方做點事情,但是這樣直觀看到對方隱藏在怪盜基德之下的真面貌,還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估計對方也是被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他驚住了,以至于露出這樣的馬腳。
這樣超乎尋常的發展,即使是他也沒有料到,內心開始深度懷疑,赤司安排他到這邊上學,究竟是因為“小泉紅子”這個赤魔女在,還是有“怪盜基德”這個因素。
同時看破他們兩個的馬甲,赤司背后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他對財閥的勢力有了深深的忌憚。
“發生了一點意外。”工藤新一解釋道,他也沒有收回手,就這么任由黑羽快斗抓著,好像這樣就能給人安全感,“我在倫敦破案的時候,被人發現身份上的問題了。”
“是黑衣組織的人嗎?”說完黑羽快斗又把話收了回去,如果是黑衣組織的話,工藤新一不會站在這里。
雖然看起來只是換了個姓氏,但實際上是整個身份的替換。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定的力量做不到。
而以名偵探的作風,違法的事情也不會答應,要么就是對方讓他不得不答應,(可是這樣的話,名偵探的臉色不會這樣平靜)要么就是這樣的身份更換,是合法的。
“合法”這個詞背后可是有太多的深意了,名偵探究竟經歷了什么?
“不是,他們背后是政府的力量。”跟黑衣組織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相對的好消息。
工藤新一把自己在倫敦的經歷以及之后的事情簡單說了遍:“他們發現了我的身份,卻沒有把我抓走,只是抽取了血樣和細胞,聯合學術界大拿研發了對抗性的藥物,也就是解藥。目前我跟灰原都已經服下解藥。”
黑羽快斗震驚了:“都?那個人不是……”
灰原哀不是藥物的開發者,不是背叛了黑衣組織,怎么敢在這個時候服下解藥?
“嗯,”工藤新一點了點頭,情緒波瀾,眼眸里認真的情緒,跟遇到大案子時一模一樣。顯然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換做之前,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只是他們身為當事人,除了被裹挾著向前,找到自己的出路外,沒有任何協議的資本。
“灰原跟阿笠博士都被政府派來的人帶走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我到這邊來上學,也算是他們的安排。”
能夠跟政府接攏是一件好事,至少周圍的人都得到了保障,灰原哀也能夠安心。
就是現實的世界觀,遠超想象,連工藤新一這樣智商超群的人,也判斷不出到底是好是壞。
黑羽快斗聽完稍稍放心了些,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剩下的,他相信大偵探的能力。
不過這件事情是政府的意思,為什么沒有找到黑衣組織,而是單純地護住了工藤?就因為黑丨社丨會在日本是合法的嗎?他們之間不進行博弈嗎?沒有利益的糾葛嗎?
不像。
背后肯定還有另外的深意。
如果能夠抓到這層深意是什么,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這是來自于怪盜基德的直覺。
而他看上對面的工藤新一,顯然,名偵探也有這樣的想法。
可惜課間的時間太短,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不是十幾分鐘能夠說的清楚的,最終決定晚上回去再說。
“說起來,名偵探,你住哪?”回教室的路上,黑羽快斗試圖活躍氣氛。
工藤新一默默看了他一眼:“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雙胞胎哥哥。”
言下之意就是雙胞胎兄弟不住一起還能住哪?
黑羽快斗:“……!”
我去,原來這里還有一個坑!
對方安排工藤新一過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態度,知道了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理所當然的,把他拉下了水,還貢獻了自己的住所。
嘶,細思恐極。
“那晚飯呢?”
“你在安排就可以了。”
江古田高中這邊,名偵探和怪盜基德暫時達成了共識。
而浪漫學園那邊,太宰治在攛掇虎杖悠仁翹課跟他一起出外勤。
“你不怕被人發現嗎?”虎杖悠仁滿是震驚地道。
雖然從中原中也的口里得知這人是對方的朋友,但是就他自己感受而言,這倆人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中原中也認真、執著,看定的事情就會去做,并且付出全部的努力;太宰治清閑、散漫,好像沒有什么能夠激起他興趣的事情,除了捉弄中也外,很少看到他有干勁的時候。
現在這個沒有干勁的人居然攛掇自己出去干壞事兒?這是現實能夠發生的事情嗎?真的不是什么陰謀嗎?
虎杖悠仁懷疑人生,如果不是條件不合時宜,他都想看看,外面是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放心好了,你跟赤司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只要放學前回來就沒事兒。”太宰治慢悠悠地說道。
“可你跟他們是一個班的呀!”虎杖悠仁想把他抓起來搖,看看對方腦子里是不是進水了。
你一個坐在中原中也身邊、赤司前面的人,橫豎距離都不超過50cm的,有什么自信能夠避開他們的耳目?
太宰治光明正大地拿出假條,上面的理由是復診:“我請假了。”
虎杖悠仁:“……”敢情就我的名義是翹課?就我看起來是個不良?
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我不去。”他拒絕道,義正言辭,并且擺出了回教室的姿勢。
可惜,太宰治是一個有成算的人,既然找到了虎杖悠仁,就必然有說服對方的手段。
他說:“你難道對自己擁有的咒術師能力不感興趣嗎?我查過了哦,咒術師是通過血脈遺傳的,咒術界擁有的御三家,都是因為血脈聯系起來的超級咒術師大家族。”
虎杖悠仁臉色一變,瞪道:“你什么意思?”他想起來上次的診斷,赤司對自己力量的判斷。
只是因為咒術師數量的稀少,第四分室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一時間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
但是顯然,眼前的人已經通過聰明的腦子,先他一步得到了消息。
“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嗎?不好奇爺爺的隱瞞嗎?從遺傳的角度來說,在你表現出驚人的運動天賦時,就應該開啟了咒術師的血脈,那為什么你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咒術師的身份?他們為什么要隱瞞?結果暴露了會如何?”
“你爺爺之前臥病在床,真的只是普通的生病嗎?你父母當年的去世,真的只是普通的去世嗎?赤司那里的治療手段,可不僅僅是針對普通人的。”
這話就有些危言聳聽了,不過也確實有效果。
虎杖悠仁深吸口氣,太宰治的語言能力實在太好,這種直擊內心深處的感受,果然讓人無所適從,有種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恐懼。
明知道對方是在引丨誘,這還是不由自主落入了陷阱。
他復睜開眼,里面的情緒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太宰治勾了勾嘴角:“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虎杖悠仁咬了咬牙,承認這個誘丨惑很有吸引力,內心一番掙扎之后,他妥協了:“這事兒要是被發現了,我不會替你瞞著。”
他不信太宰治沒有弱點,赤司奈何不了他,中原中也呢?
那么明晃晃的在意,騙不過任何有眼睛的人。
“行。”太宰治沒意見。
以他舌燦蓮花的功底,加上人心細節的把握,真出事兒了也不會有什么。何況小蛞蝓慣會對他心軟。
回歸現實,他喊虎杖悠仁,是想去會一會黑衣組織,準確的說,是想拿到那個讓身體變小的藥物。
他對柯南的外形在意很久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可能放過。遑論相應的解藥已經研發出來,只要使用的頻率低一些,就不會造成影響。
翻墻出校門這種事情對運動神經發達的虎杖悠仁來說輕而易舉,不過他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身體素質不怎么樣的太宰治,也能輕輕松松翻墻而過,并且一氣呵成行云流水。
“接下來去哪兒?”雖然自己都不愿意承認,但是虎杖悠仁已經隱隱把太宰治當做了事情的重心。
太宰治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地圖:“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黑組織會在這里做交易,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我們去那兒就行。”
虎杖悠仁:“……”我們都在浪漫學園上學,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怎么感覺跟我不是一個世界觀的?
好像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惑,太宰治搖了搖手機說道:“這是黑丨社丨會的秘密。”他可是在港口黑手黨最接近干部位置的人啊,知道些內情,設個局怎么了?
是的,黑衣組織的這場交易,也在太宰治的計劃之中,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單獨把人引出來,怎么做那樣的好事呢?虎杖悠仁實力再強,也沒有中原中也那樣的默契。
所以降低難度是必須的。
虎杖悠仁:“……行的吧。”
是我不懂你們黑手黨。
交易的地點對黑丨社丨會來說頗為正式,是一個廢棄工廠。
虎杖悠仁:你對正式有什么誤解?
交易的物品則是黑衣組織需求的,大量的現金。
虎杖悠仁不禁看了太宰治一眼,拿現金做誘餌,這可是下血本了啊。
太宰治涼嗖嗖地說道:“想什么呢!只是假丨鈔而已。”
他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抓到過一個異能力很特殊的人,“偽造錢幣”,效果可以達到百分之一百。
如果不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擁有“人間失格”的太宰治,當時說不定就成功了。
可惜了鋼琴師聽到消息后還想跟對方pk一下做□□的能力,知道是異能的效果就沒了興致。
現如今聽到太宰治的要求,那人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反正是本職擅長的工作,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虎杖悠仁:“……”
琴酒盯著滿箱子的錢幣,很滿意,這里差不多有十億了,跟之前宮野明美搶劫銀行時候得到的差不多。
真是筆血賺的交易。
他身后,伏特加打開裝滿槍丨支和子彈的箱子。
“驗下貨吧。”
對于這樣出手大方的客人,他們還是很樂意給出好臉色的,尤其對方好像能夠長期合作。
“我看看。”擁有“百分之百偽造錢幣”異能力的小個黑衣男子,伸手檢查了對方的武器,他也是有黑丨社丨會經驗的,檢查起來有模有樣,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看他這么熟練,琴酒放心了不少,估計不是什么官方派來的人,貝爾摩德之前也太謹慎了,說什么大筆的交易必定有詐。
就在這時,他聽到男人啞聲問:“有藥嗎?”
“哪一種?”琴酒下意識接話。
這個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想想對方背后的金錢勢力,又覺得理所應當可以接受。
“最神秘的那種。”小個男子按照之前太宰治給出的提議,有些激動、狂熱地說道,“其他的藥我都有,就這一種,我愿意出大價錢買。”
大價錢?
琴酒有些心動。
黑衣組織最神秘的藥,就是雪莉帶頭研發的,之前給名偵探工藤新一喂過的,APTX4869。
這是黑衣組織最大的秘密。
但是對方跟他們做過交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如果能夠給出足夠的籌碼,也不是不能夠答應。
一顆藥而已,跟他們這種組織做交易的,肯定是抱著殺人的目的去的,所以把藥交出去也沒什么。
至于拿到藥可能會研究出藥物成分等等的事情,琴酒并不在意,他們組織花費了那么多時間才研究出來的藥物,不是那么好看破的。
而且他們在對外使用的時候,添加了一些干擾的物質。
再有就是,對方要是真有這么大的神通,他們“黃雀在后”也來得及。
到時候不管是吞并研究成果,還是吸納科研人員,對他們黑衣組織來說都是壯大。
“黑丨吃丨黑”放到現實里,就是這么用的。
“十億夠不夠?”男人開口就是天價,“不行的話,我再往上加!”
反正他的異能力擺在這里,一千億一萬億都沒問題!
這是真的富豪啊!
琴酒心癢癢的,還是故作矜持,有些難言地說道:“不是我不愿意給你,而是這個藥,是我們組織研究出來的秘密武器,就算是我也很難拿到。”
“十二億!”男人眼神發狠,加了價。
“二十億!”琴酒比他還要獅子大開口。不過他覺得現在是賣方市場,愛開多大價就多大價,有本事就別買。
男人遲疑了一下,顯然,二十億這個數目,即使是他也要遲疑。這點遲疑來的恰到好處,要是他連二十億都能夠眼睛眨也不眨,就要被懷疑身份了。
琴酒的態度太肯定,顯然沒有商量的余地,但是要他這樣就答應,又好像有點不太樂意。
他試著開口:“十五億可以嗎?”
“十八億,不能再少了。”琴酒點了根煙叼上,一副大佬的做派,“我跟你做這個交易,是看在你是自己人、可以信任的份上,要是換做其他人,別說十八億,八十億我也不賣。”
男人再度糾結,拳頭反復張開、握緊,終于下定了決心:“好吧,那你把藥給我。”
琴酒滿意了,伏特加也很滿意,可以想象,這筆生意做成之后,整個黑衣組織都會很滿意。
“現在不行,我們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可是道里的規矩。”
男人又欣喜,又好似有罵語,依依不舍的望著琴酒,咬了咬牙:“你什么時候有貨?”
“隨時都有。”琴酒回答,“不過什么時候能夠拿到貨,取決于你什么時候拿出錢。”
“好!”男人深深握緊拳頭,渾身微微發顫,顯然下定了巨大的決心。
做完交易的琴酒帶著伏特加,拎著滿箱子的錢幣離開。
男人接手了那箱武器,卻不敢把他占為己有,只能放到約定好的地點,等待更上一層的人來拿。
虎杖悠仁跟著太宰治走了另外一條相距不遠的道路,出行工具是機車。
看不出太宰治外表文雅,居然會喜歡這么狂野的坐騎,他以為赤司經常坐的那個勞斯萊斯幻影更適合太宰治,或者其他的商務車。
“跟小矮子學的。”太宰治話里有些得意地說道。
于是虎杖悠仁明白過來,這個“小矮子”指的是中原中也。
看他這么順口說出這個稱呼,沒有半絲顧忌的樣子,再想想自己之前因為踩雷被人追著打的經歷……他相信太宰治是中原中也的朋友了,不然也不能活到現在。
太宰治開機車的風格跟中原中也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主要他的異能不合適,不能像中原中也那樣無視障礙,連墻上都能亂跑。
所以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前進道路穩扎穩打。
突然,太宰治拐了個方向,偏離了他們預定的道路。
“發生什么事了?”虎杖悠仁扶著機車的最末尾,他是不敢跟太宰治有接觸的,兩人中間的距離很大,坐下一個中原中也不成問題。
“交易結束了,他們走了另外一條路。”太宰治按了一下耳返,這是他借著赤司的名義,往第四分室借的。
那個聲音跟自己極為相似的人,在這方面很有一手。加上阿笠博士這個大發明家,就有了他現在這套工具。
“啊?”虎杖悠仁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這么實時,也不知道他的耳返是哪里來的。
不過注意到對方加大馬力后,他調整身子向后仰得更厲害,整個人幾乎要貼在機車上。
太宰治無視交通規則,在街巷里肆意的超車,以走捷徑的方式,先一步到了黑色保時捷前方。
那是柯南提供的消息里,具有琴酒代表性的坐騎。
“該你上了。”太宰治停下車,悠閑地坐鎮后方,“不弄死就行。”
虎杖悠仁:“……”我的預期打算里也沒有“弄死”這個詞好嘛!不是誰都是黑手黨的好嗎?
他在內心這么吐槽的時候,已經一個飛躍跳上了車頂。然后他發揮不弱于無異能狀態下中原中也的力量,一拳打碎了天窗。
琴酒跟伏特加同事注意到這個人,琴酒拿出手丨槍:“你繼續開車。”
然后砰砰往頭頂打了兩槍。
虎杖悠仁以一種正常人想不到的靈敏和速度,避開了兩顆子彈。
琴酒的臉色暗下來,繼續朝著頭頂開丨槍。
因為要避開子丨彈,虎杖悠仁一時拿下面的人沒辦法。
偏偏伏特加還在往前開,大約是知道頭頂有個人,開車的風格變得狂野,左漂移,右漂移,S型漂移,恨不得能把人甩下去。
虎杖悠仁好歹能夠抓穩,不讓自己掉下去,但是這樣的情況下,能夠自保就已經很難得了。
琴酒還在射丨擊。
看起來是虎杖悠仁處于弱勢。
沒人注意到,這樣的子丨彈聲中,多了兩顆另外方向過來的,一左一右打中了車子的輪胎。
突然的漏氣使得車子后方承重不足向下壓去,不受控制的汽車,在地上滑行了幾百米之后,不得不停了下來。
虎杖悠仁往后望了一眼:
太宰治一腳支著地,斜靠在機車上,手里拿著銀色的手丨槍,槍丨口還在往上冒著硝丨煙,顯然這兩槍是他打出來的。
琴酒和伏特加都被這個變故鎮住,兩人相視一眼,伏特加也拿出手丨槍,紛紛下車與虎杖悠仁對決。
幽閉的空間不利于他們發展,這也要尋找開闊的地帶,畢竟拿著槍丨支的人是他們。
至于剛才開丨槍打輪胎的,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手丨槍的射程,自然是不用害怕。
他們不知道,從輪胎打爆,車子不得不停下的那一刻起,事情就不由得他們發展了。
畢竟槍丨支丨子丨彈再厲害,也會有用完的時候。
誠然他們身上帶了不少,但是虎杖悠仁的實力,不可能用正常人去衡量。所以等到他們子彈打完,就是局勢翻轉的時候。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合適,但是在虎杖悠仁實力的對比下,琴酒和伏特加就像兩個弱雞,被人拎著打來打去,倒在地上幾乎失去知覺。
“現在要做什么?”
把人都解決完了之后,虎杖悠仁問姍姍走過來的太宰治。
“搜身。”太宰治說道,“他們身上應該有一種藥,我要那個東西。”
琴酒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散去,隱約聽到了“藥”這個字,再聯想這倆人劫車的行為,哪里不知道自己上了當?
就是不知道他們有什么目的,居然花了這樣大的資本。
“哦。”
虎杖悠仁把人翻來覆去找了一通,最后翻出來一板,十二顆。
太宰治滿意了。
往大了說,這是兩百多億的交易;往小了說,這是十二次撒嬌的機會。
不虧。
“我們回去吧。”
“那錢?”虎杖悠仁下意識問道,就算知道那是假丨鈔,也還是有種不想給的沖動。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從假丨鈔上面查到些什么?
“回去再說。”知道“假丨鈔”真相的太宰治有恃無恐。
兩人來的快,去的也快,有伏見猿比古給他們開后門,就算是錄像也沒錄到什么。
事后,琴酒和伏特加被雖然離開、但還是關注這件事情的貝爾摩德救走。
琴酒的臉色憤憤:“那個混蛋,要是讓我抓到,絕對不會放過他!”
“大哥。”
“聽起來像是大話呢,”貝爾摩德抽著女士煙,“被人算計到這個地步,琴酒,你要怎么跟boss交代呢?”
琴酒冷哼一聲:“雖然后面被人擺了一道,但是前面的交易是真的,錢幣伏特加檢驗過了,是真的。”
十個億,也算是能安慰他的心。
不料伏特加為了維護自家大哥形象耀武揚威地打開箱子,就發現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錢都沒有。
“大哥!”伏特加的面色驚恐。
琴酒的臉色也很難看,無論是震驚還是其他,擺出來的情緒都不比他少。
就連跟他們有嫌隙的貝爾摩德,看到這幕也有些駭然。雖然跟那兩個人有些不對付,但是琴酒的實力擺在那里,不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所以一個共同的問題出現在了三人的腦海里:錢呢?怎么突然沒了?
這可是青天白日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大消息啊!加上他們黑丨社丨會的身份,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吞,吃下對方布置的暗虧。
于是一趟下來,他們什么好處也沒得到。
回去的路上,虎杖悠仁照舊坐在機車的尾部,他是不管方向的,反正太宰治記憶力比他好,就算左拐右拐到處亂開,也沒看他摸不準方向。
到了中途的下車點,虎杖悠仁被打發捧上了一箱武器,他看到,太宰治拍了拍那個小個子的黑衣男子,好像是在夸對方做的好。
黑衣男子顫顫巍巍,額頭不僅冒著汗也不敢擦,等到太宰治回到車上,發動油門嗖的一聲走遠了,才終于掏出手帕抹汗。
虎杖悠仁原先以為太宰治這個時候就要回去了,卻發現他繼續饒了路,到了戒備森嚴的建筑物前。
一個藍色制服、藍紫色頭發,腰間別刀的青年接待了他們。
“這就是這次的東西嗎?”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虎杖悠仁驚恐的發現,這個人的聲音跟太宰治一模一樣。
“對,不過這只是我的試探,他們應該有不小的勢力范圍,以及龐大的金錢支持。”
伏見猿比古打開了箱子,看著太宰治沒說話,這個聲音跟自己極像,年紀卻比自己要小的少年,就如赤司說的那樣深不可測。
無論是智力還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強悍。
正常人不會想到跟他合作,正常的黑手黨更是避他來不及,畢竟第四分室背后,代表著斬兇除惡的目的。
偏偏這個人在自己去找男朋友培養感情的時候,偷偷找上了自己,跟自己制定了這個計劃,試探黑衣組織背后的實力。
……雖然種種行為都顯示,試探黑衣組織只是附帶,但是在附帶的作用下,能拿到這樣的結果,這樣的人才真是可惜了。
伏見猿比古知道對方的秉性,這不是灰原哀阿笠博士那樣,可以被他們招攬的存在,也不是工藤新一那樣,愿意為他們服務的存在。
這個人自己有自己的章程,沒有人可以影響他的決定,除非那本來就是他打算做的事情。
所以即使是第四分室,也招攬不來這樣一尊大神。
而他如果繼續放任在外,即使是他上頭的王權者,也不會樂意看到。
這是一團亂麻。
太宰治繼續說道:“能夠制作軍丨械的工廠不多,這幾種應該都是進口,在國際黑市上價格也不低。”
虎杖悠仁看著那箱東西,看不出來什么太大的差別。他只能知道它們外觀、造型和性能上面的不同,卻看不出是不是進口的。
太宰治的眼力見也太牛了吧,難道這就是專業對口的力量?
“這把槍的性能穩定、成色很新、射程也足夠遠,稱得上中上水平,他們會把這樣的武丨器拿出來做交易,就意味著手里有更好的武丨器。”
實力可是黑丨社丨會立足的根本,黑衣組織沒有能力者,熱丨武丨器就是不可缺少的。
能夠拿出來做交易的,必然是被淘汰的內容。所以他們不介意送到別人手里,換取對自己更加有利的錢幣。
“我知道了。”伏見猿比古向后揮揮手,過來兩個人把箱子抬走。
這是他們第四分室接手的意思。
直到事情脫手的這一刻,太宰治才有回到浪漫學園的意思。
黑丨道有黑丨道的關系,白道有白道的生存方式,既然現在他們選擇了白道,站在了赤司這邊,就按照白道的方式處理問題。
比如說,把事情交給赤司的男朋友,伏見猿比古處理:)
虎杖悠仁看了看時間,離下課還有半個多小時,趕過去算是剛剛好。
他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連這個也算好了。
要不是對方的袖子上還有硝丨煙殘留的氣味,真不會想到,他們剛剛居然去截了黑丨社丨會的車,還成功了。
太宰治把人送到校門口,瀟灑地揮揮手:“你進去吧,我還有點事。”
虎杖悠仁也知道他們兩人離校的名義和背后代表的意義不同,走學校流程請假這個,即使不回去也沒關系。
邁開雙腿大步向前,虎杖悠仁趕在最后一刻回到教室,下課后,中原中也喊他去訓練。
“怎么了?不舒服嗎?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中原中也問道。
虎杖悠仁無法回答,只能打哈哈的說道:“還好。”
“你白天去哪了?”
“嗯?”
“赤司下午找你有點事,但好像沒有找到你人。”
虎杖悠仁:“!!!”
臥槽太宰治你坑慘我了!
說好的趕在放學前回來就沒事呢?你怎么沒說赤司會臨時找?這讓他怎么糊弄過去?
擅長帝王學的赤司,對心理和微表情的掌控,也是很了得的,他要怎樣才能編出一個合適的謊言?
要不干脆自己說,換取一個坦白從寬處理吧。
這天傍晚的訓練,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回去的時候也表現出了一些。
剛到家,還沒坐下喝杯水,虎杖悠仁就被赤司叫走了。因為做好了心理準備,加上太宰治才是主謀,虎杖悠仁噼里啪啦倒豆子般把事情交代了徹底。
中原中也一個人留在客廳,喝果汁的間隙,他發現客廳的沙發上,毛毯包裹住了一個人。
想了想,應該是請假的太宰治。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很快就是赤司家的飯點。
他想,要不干脆這會兒就把人叫醒吧,省得待會兒起不來。
說做就做,他掀開了毛毯,卻發現里面的并不是一個少年,而是外表要稚嫩許多的,只有六七歲的小孩子。
長著跟太宰治一樣的臉龐,寬大的衣裳遮不住肩膀,他朦朧著惺忪睡眼,肉感的小手在上揉了揉。
然后朝中原中也伸出手來,露出一個清澈的大大笑容,無害的宛如天使降臨:“中也……哥哥抱!”
會心一擊。
中原中也什么念頭都顧不上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把縮水的小孩抱在自己的懷里了。
內心只剩下一個想法:好、好可愛QAQ!
029
虎杖悠仁交代得很徹底, 赤司審問得也很徹底,兩人就目的達成一致,整個過程非常得愉悅。反正問題都是太宰治搞得。
然后就是晚飯時間了。
“中也, 這是…?”
赤司盯著中原中也懷里的小孩, 又熟悉又冒出荒謬的想法。
之前某人還問他要藥, 不至于現在就成功實現了吧?
他到底把黑衣組織怎么了?
“……是太宰,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中原中也說道,臉頰飛紅,語氣有些羞澀緊張。
這樣的情緒對他是很難得的, 雖然他喜歡小孩子, 親近小孩子,但是那樣的情緒,和這時候是不一樣的。
見到小太宰治的第一眼, 他就感覺自己被俘獲了。
無論是黑色的頭發、鳶色的眼睛, 軟乎乎的臉旁,還是他乖巧朝自己伸出手的樣子,都讓他愛不釋手, 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捧著抱著。
這種感覺,就好像空曠的內心被填滿了一樣, 他整個人跟太宰治契合。
赤司:“……”
好吧,明白內情了。
不過他看了旁邊一臉懵、好似在懷疑這是不是太宰治親戚的虎杖悠仁,選擇收回了話語。
作為唯二的知情人, 他還是給太宰治留點面子吧。
都選擇把自己變小孩了,這付出真不是一般的大。
太宰治窩在中原中也地懷里, 一邊內心得意一邊觀察他人。
果不其然, 中也那個小矮子招架不住這樣外表可愛的自己;
虎杖悠仁雖然是直覺系,但是這樣超乎尋常的藥物, 也不在他的理解范圍內,呈現一種懵逼的態度;
唯一可能拆穿的赤司,居然在這時候保持了沉默。
雖然有點沒弄清楚他的想法,但是這對自己是有利的。
總而言之,現在是光明正大刷中也好感度并且不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性格大變的時候。
計劃通。
“你們這周末有計劃嗎?”
飯后,赤司招呼眾人在客廳閑談。
虎杖悠仁隨手抓了個果子:“沒有,怎么了?”
“野崎君的漫畫,之后有涉及游樂場的部分,我想你們去拍個素材。”赤司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是當初答應野崎君的福利,現在也到了兌現的時候。
……主要是當年野崎君拜托的編輯前野先生,并沒有拍到有用的素材,只能這時候拜托赤司了。
至于為什么不親自去……當事人去拍攝公園的素材了。
“我可以。”虎杖悠仁毫不猶豫,抱著“將功贖罪”的想法,甚至是有些熱情地說道。
下午赤司到班級里找他,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兒吧。翹課的事情被發現,現在是重新做人的時候了。
“中也呢?”赤司問。
中原中也有些心動,游樂場他好像還沒有去過。完整的童年生活里,怎么可以沒有游樂場的存在?
坐在他懷里的太宰治,一遍感慨赤司會養孩子,一邊拽著中也的袖子,眨巴眨巴鳶色的大眼睛:“中也,我想跟你一起去游樂場,我想玩過山車!”
中原中也哪能拒絕這樣的太宰治?當即展露笑顏,一口答應下來:“好好好,我們去游樂場,去做過山車。”
事情就這么說妥了,不過……“赤司你不去嗎?”
“我想練習一下忍術。”赤司按著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是現成的封印術,打開是一卷嶄新的卷軸,“我在空閑的時候里,對查克拉的人體分布和現實里的人體結構做了比對,這是最終的比對結果,我想在這個基礎上,做一個查克拉和忍術的嘗試。”
看到這一幕,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齊齊倒吸一口氣。
學神!恐怖如斯!
“等之后我能畫封印術了,我給你們也安排一下,很方便的。”赤司微笑著說道。
“嗯,好!”又是齊呼。
這個技能看起來炫酷極了,哪個人會不喜歡呢?
礙于現在太宰治是個小孩的身份,赤司主動取消了他的作業:“等他身體恢復了再寫吧,現在寫太為難他了。”
“哦,好。”
兩人沒意見,教育和學習上的事,他們是不比赤司權威的,既然赤司都這么說了,那必然是有他安排的用意。
于是赤司心情愉悅,一把抱起不太滿意的太宰:“好了,治君,中也哥哥跟悠仁哥哥要寫作業了,好孩子不要打擾他們哦。”
太宰治:“???”
還有這樣操作的?
先說自己不用寫作業,再說自己不要打擾別人寫作業?
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小蛞蝓果然會相信的吧?
中原中也看到治君的不樂意,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好了,治君,跟赤司哥哥玩一會兒。等我寫完作業就去找你,晚上我們一起洗澡澡。”
他無師自通,懂得哄小孩。
太宰治、太宰治……很不爭氣地紅了臉龐,并且蔓延到了耳根。
人生第一次,他這么狼狽。
剛剛……剛剛小蛞蝓是親了他吧?雖然只是臉頰,雖然只是輕輕一碰,但這是他能享受的福利嗎?
果然這個藥是有用的!
房間里充斥著歡樂的氣氛。
赤司很無奈。
等到抱著小孩離開,進入隔音效果良好的書房,他一把把人放下,轉變了臉色,語氣嚴肅地問道:“突然變成這樣,你打算做什么?”
太宰治回味了下剛才的接觸,然后漫不經心收起笑容:“你在說什么?”
跟聰明人說話,是一件容易又不容易的事情。
容易在對方聽得懂你的意思,不容易在對方可以裝傻,假裝自己聽不懂。
赤司不想跟太宰治對上,也沒有把話說得太清楚。
只是語氣平靜地說:“中也是個單純的好孩子。”言下之意就是你悠著點,不要欺騙小孩的內心。
太宰治磨了磨牙:“這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他果然不喜歡這種“站在自己面前陳說中也怎樣怎樣好,自己不能怎樣怎樣對中也”的話語。
好像他們很了解中也一樣,好像自己很不了解中也一樣。
中也是我的狗吧。
我才是最了解中也的!我才是最貼近中也的!我能夠照顧好我的狗,我的中原中也,你們一群外人懂什么?
不爽,很不爽。
內心的占有欲爆棚,他不喜歡一切可能跟自己搶占中原中也的存在,無論是魏爾倫還是旗會,亞當還是愛麗絲,都不喜歡。
眼前的赤司也不喜歡。
這個話題但凡再過分一點,他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內心,陰郁的想法會充斥整個空間。
“那我就沒什么要說的了。”赤司見好就收。
兩人感情的事情,外人其實并不能摻和什么,剛才的勸導也已經足夠。
別看太宰治現在這副模樣,顯然是已經聽進去了。
不然也不至于這般生氣。
“不過你這個舉措太魯莽了,APTX 的解藥為了藥效增加了生物基因的部分,從樣品運輸、再次生產、到運過來這邊,差不多要十九天。”
也就是說,太宰治還要保持這個模樣十九天。
赤司感覺不值,無論吃毒丨藥還是吃解藥,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加上其他不便利的事情,只為一個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位置?實在是有些吃虧。
太宰治倒不那么想,他手指按了按臉頰處的皮膚,方才被中原中也親吻的地方,現在都在隱隱發熱。
剛才的一觸即離是什么感受?
是能讓他喊出就算現在死去也絕對不虧的感受。
雖然他覺得如果能夠更進一步,就更加不辜負自己的人生。
總而言之,他賺大了。
赤司不再參與兩人的情感問題,轉而換成了正經事:“你之前找伏見,就是為了APTX4869的事情?”
“一半一半吧。”也有跟第四分室打好關系,以后對付森鷗外的打算。他敢那只老狐貍是同類,同性相斥風格的同類。
這樣的同類是不能夠共存的,港口黑手黨太小了,他跟森鷗外必然只能留一個,不是森鷗外用計逼著他走,就是他用計逼著森鷗外走。
一山不容二虎。
他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畢竟他是要養中也,要照顧中也,不讓小矮子吃虧的人啊。
敗給他了。
全身都是心眼的男人。
“第四分室凌駕于議會,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赤司提醒道,畢竟是決定了政府立場的機構,跟黑手黨有天然的隔閡,太宰治想要利用這股力量,很可能會陷入對應的困境。
這個消息太宰治也是第一次聽說,非常匪夷所思的樣子。
畢竟就算是提出“三刻幻想”的那位傳說中的異能力者夏目漱石,也沒想過政府會是機構的傀儡。
不過消息是從赤司嘴里出來的,可信度陡然升高。他的身份擺在那里,特大財閥唯一繼承人不說,又有第四分室三把手的男朋友。
唔,這樣就能解答,為什么赤司的父親會同意他跟一個工作室的三把手談戀愛了,原本以為是伏見高攀,沒想到是門當戶對天造地設。
說不定赤司帶著伏見猿比古正大光明出去的時候,會有人嘲笑伏見猿比古一個小職員配不上赤司家的大少爺。誰知道小職員背后的勢力是第四分室,能夠輕輕松松決定他們命運呢?
這是扮豬吃老虎的最高境界啊。
以上各類想法只在太宰治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的關注點放在了第四分室能夠掌控議會上面。
這是天花板級別的勢力,能夠帶來的保障也是巨大的。
該從長計議了。
他不會放過這么好的、送到他手里來的機會。
除去第四分室之外,他記得他聽赤司提起過,伏見猿比古的身份是王之氏族,氏族上面有顯而易見的王權者,第四分室的主人是一個,其他地方也有可能存在。
王權者=力量=勢力
內心畫好連續的等式,太宰治渾身充滿了干勁,等他找好王權者的平衡,能夠利用他們幫助自己,就可以帶著中也全世界浪了。
整個人都要興奮起來了呢。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短胳膊短腿,站起來還沒赤司坐著高。
太宰治:“……”
行吧,有得必有失。
我失去的是短暫燃起的干勁,可我得到的是中也的吻啊!
請叫我人生贏家,謝謝。
030
除去這件事外, 赤司跟太宰治并沒有太多的事情要聊,聰明的人只需要點到即止,什么都在不言說中。
所以說完那段開場白后, 兩人就開始做各自的事情, 互不干擾。
直到兩個小時后, 趕上老師課程進度、做完作業的中原中也走進來,帶走了太宰治。
“治君很乖呢~”
中原中也一手牽著太宰治,一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黑發。
果然這樣小只的太宰治最可愛了!
完全不知腹黑心機的小崽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會兒時間不早也不晚,中原中也打算帶太宰治泡個澡, 小孩子應該都喜歡玩水吧?放個黃色的鴨鴨玩具?浴鹽要不就用草莓味吧, 誒,這個柑橘味的也不錯。
他試了試水溫,抱著赤丨裸的小孩下了水, 太宰治不吵也不鬧, 是這個年紀難得的安分孩子,此刻坐在中原中也的懷里,乖乖巧巧玩著橡皮鴨子。
沒人注意到, 他被熱氣氤氳的面龐上,浮現著層層冉冉的紅暈。
太宰治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隨意地玩弄橡皮鴨子,間歇性地吸了吸鼻子。巨大的沖擊堆在眼前,讓他由衷的感謝起這玩具。
如果不是有這東西迷惑視線, 還不知道要出怎樣的糗。
他就坐在中原中也的懷里,赤丨裸的、跟他肌膚相貼的中原中也。
他的背貼著中原中也的胸膛, 小蛞蝓的肌肉恰到好處, 即使這個角度也能感受出來,平時有做大量的訓練。
更別提水面之下, 他坐在中原中也的大腿上,被中原中也環抱住,對方的手上抹了洗發液,手法輕柔地給他打轉按摩,每一個動作都能體現溫柔。
非常難得的,他處在水里,卻生不出任何想要靠水自盡的念頭,簡直對不起他平日的作風。
只是這樣好的氛圍,他的注意力并不安在頭上,而在于身體之下。
水汽熏得他暈乎乎的,全身的肌膚也開始變粉,小蛞蝓就離他那么近,柑橘氣味的洗發液環繞周身,他忍不住生出妄想,這時候應該會流鼻血吧?
這么好的時機,這么好的風景,一定會流鼻血的吧?
可是流鼻血的話,就不能跟小蛞蝓一起泡澡了,說不定以后的福利都會取消,鳶色的眼睛浮現委屈的不忍,所以還是得克制住。
小孩子外表的太宰治,肉手握拳,露出一個與他表象不服的沉重表情,那眼眸好像在說,“堅持住,勝利屬于你!”全然不會有人想到,這個堅持,只是不讓自己流鼻血而已。
一個澡泡得太宰治心情復雜,又是舒暢又是輾轉反側,最后出水上了床,竟然產生一種松了口氣的想法。
這樣刺激的事情,下次還是克制一些吧,畢竟大號身份的太宰治,還沒有跟小蛞蝓鴛鴦浴的經歷。
不過大號太宰治要是也能跟中也鴛鴦浴的話,他就不用想這種主意了。
唉……
抱著中原中也,一夜好夢。
第二天,太宰治、中原中也、虎杖悠仁結伴去游樂園。
“我們先從這個‘驚天海盜船’開始坐起吧。”拿著攻略的虎杖悠仁如是說道。他們三個看起來,就像是哥哥和班里的同學,一起帶著弟弟玩。
“可以。”
“會感到害怕嗎?”虎杖悠仁一邊排隊一邊問道。
他是準備最充分的,畢竟昨晚中原中也哄小孩去了,他還是在做攻略,此刻他除了軸心人物外,還肩負著攝影師的工作。
工具設備自然是赤司提供的。
“不會。”游樂園的人太多,中原中也選擇抱起太宰治,不讓小孩兒跟他走丟。
“哦。”虎杖悠仁也覺得對方不會害怕,甚至有種對方會很喜歡這種活動的直覺,并且在接下來的項目游玩中,驗證了這個預感。
海盜船、轉轉樂、過山車……大眾眼里越是刺激的活動,中原中也就越是興奮,過山車越過最高點直線往下飛的時候,周圍都是乘客的尖叫,就他一個是狂熱的呼喊。
好像離開天空的鳥兒,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場地。
事后,虎杖悠仁一臉微妙的看著中原中也:“中也,你真的不是失樂園在逃天使嗎?”
太宰治:“……”
這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小蛞蝓掌控了重力異能,自己就喜歡這樣飛來飛去,坐個過山車還不是手到擒來?哪里還需要翅膀?
果然只有自己最了解中也,他內心驕傲地想到。
中原中也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
他僵硬地轉移話題:“我們要不要去吃點什么?治君好像有點熱了。”
“那就買幾個冰淇淋吧。”
同樣對過山車無所畏懼、沒有逼數的虎杖悠仁如是說道。
他手里拿著攝影工具,里面甚至有在高空拍下的場景。
相比于野崎君極其不靠譜的前責編前野先生,他真的是非常非常靠譜了。
太宰治作為工具人也沒什么意見,附和地舉著小手表示:“我想吃蛞蝓味的冰激凌。”
“哪里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味道?”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
太宰治但笑不語。
最終中原中也買了三個冰激凌,奶油味的、香草味的、以及巧克力味的。
巧克力味的給了虎杖悠仁,奶油味的給了太宰治,自己吃著香草味的。
“等會兒我們去玩碰碰車吧。”中原中也提議道。
“這個不太像少女漫的素材……等會兒你抱著太宰治,再玩一輪旋轉木馬吧,比較符合少女漫的心態。”盡職盡責虎杖悠仁如是說道。
“好。”中原中也盡量配合。
正這么說著,中原中也發現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往下看,太宰治仰著臉眼巴巴望著他。
“我……我想吃中也那個口味的冰激凌QAQ。”
“啊?可是吃兩個你會生病的。”中原中也說道。
太宰治不依,太宰治不饒,太宰治就是要吃香草味的冰激凌。
最終,中原中也屈服了,他將自己的冰淇淋遞過去:“要不你嘗一口我的吧,就只許嘗一口哦。”
“嗯!”太宰治心滿意足,在他吃過的那邊,咬了狠狠一口。
看,蛞蝓味的冰激凌,這不就是吃到了嗎?!還是好大的一口哦。
中原中也看到他開心的笑臉,心里又無奈又好笑,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會有這樣直接純白的喜好。
“中也,你也吃我的這個。”人小鬼大的太宰治舉著手,將自己的奶油味冰淇淋遞上去,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向來不會辜負別人好意的中原中也,順著他的意思吃了一口。
圓滿!
太宰治在內心狂呼。
四舍五入就是間接接吻!
之后他們又去玩了碰碰車,這種以娛樂為主的玩具,他們玩起來有些放不開,總感覺自己會破壞工具,玩了兩局便停下了。
旋轉木馬的時候,太宰治坐在中原中也的懷里,跟著木馬慢悠悠的前進,這是最適合小孩子的玩具了,整個過程不恐怖也不激烈,虎杖悠仁在下面取了不少素材。
太宰治扶著馬頭,心里想,等他恢復了身體,再帶小蛞蝓來,就應該是自己抱著中原中也了。
到時必然會充滿粉色泡泡的氣息。
啊,所以說這是少女漫素材,也沒什么大的問題。
中午,三人在餐廳吃了一頓,正在商議要不要在下午闖一闖鬼屋這個經典素材發生地,就發現透明的玻璃外,有奇奇怪怪的生物,而且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別人好像看不到這種東西。
可是他們幾個相視一眼,又能從對方的神態中明白,大家都是能看到的。
“什么東西?”虎杖悠仁問。
“會不會也是能力者?”中原中也答。
“可是能力者并不會在普通人眼里消失,或者說不見。”虎杖悠仁提出了疑問,畢竟他們三個也都是能力者,并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要不要問問赤司?”
這個提議得到了幾人的認可,畢竟有個虎杖悠仁的男朋友,赤司比他們專業多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邊接聽電話的是一個類似于太宰治的聲音。
兩人先是集中看了太宰治一眼,收獲一個疑惑的表情,然后才想起伏見猿比古這個人。
實在是對方太社畜了,即使跟赤司是男朋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頻率也不高,偶爾露面也不多說,就跟赤司去了私人的空間。
所以他們幾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伏見猿比古不知道這個插曲,聽完他們的陳述,表示:“這應該是咒靈,由負面情緒產生的咒靈。”
“咒靈會危害到周圍的人,我會安排咒術師過去,你們幾個注意安全。”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咒靈?”
這貌似是跟咒術師最相關的存在,畢竟咒術師的出現,就是為了解決咒靈的問題。
而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得到專門機器驗證的咒術師血脈,所以以后跟他打交道的,很有可能是這種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有個疑惑,”虎杖悠仁舉起手,“我以后跟他們打斗的時候,會不會被人當做是神經病啊?”
“我也有個疑惑,”中原中也舉起手,“普通人看不到他們,那我們能攻擊到他們嗎?”
還是如同“靈”這個字對人們最常見的反饋是鬼一般,看不到也摸不著?只能讓陰陽師出面?
太宰治一錘定音:“那我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的“人間失格”是主動技能,不需要發動也會存在。
“萬一他們會傷到你呢?”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
既然伏見猿比古都說會有專門的人士過來處理,太宰治(這個外表小孩子的人)還是不要冒險了吧。
可惜他拗不過太宰治,最終選擇了折中方案:他跟太宰治一起走過去,虎杖悠仁觀察現象。
最后的結果出乎意料。
在不知名咒靈剛剛觸碰到太宰治身體的時候,它就如同碰到了太陽的吸血鬼,瞬息灰飛煙滅了。
“哇哦,這是人間bug吧。”收到最高級命令緊急趕過來的戴眼罩男子伸手擋了擋太陽,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