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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回歸

    艾米冷冷地笑了笑。

    她是缺愛又不是真的沒腦子, 早就該知道的,這么多年不管不顧,這家伙突然讓她回來肯定不是為了所謂的聯(lián)絡(luò)感情,只是想把她賣個好價錢罷了。

    路易父母那種才是真正的愛女兒。

    金屬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很快就吸引到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艾米絲毫不介意他們的注視, “老登, 在這么多人面前我跟你說最后一句,無論是家族快要破產(chǎn), 還是公司快要倒閉都跟我沒關(guān)系。”

    “你想要來錢快, 那你就自己找那些叔叔伯伯賣屁股好了, 祝你生意興隆喔!

    她笑著扔掉最后一個首飾。

    接著砸到他臉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原地。

    “你現(xiàn)在踏出這個門你就別回來!你這個滿嘴骯臟的逆女!”男人被氣得整張臉通紅,想再說些什么,但不想被這么多人當(dāng)猴看,見逆女走遠了, 只能先離開。

    他在灰溜溜離開眾人的目光后打開光腦剛想撥通繼續(xù)罵, 忽然感覺屁股被捏了一把。

    大腹便便的男人過來, 湊在他耳邊曖昧地笑著說了一句,“麥登, 你早說你也好這口, 給我介紹不了你女兒, 你來也行啊,伺候好了什么少不了你的!

    周圍已經(jīng)圍過來了幾個身份顯赫的貴族。

    艾米本身模樣就不錯,作為她父親的男人自然人到中年但仍舊是秀色可餐。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你們瘋了嗎?這都是那個逆女瞎說的!”男人掙扎著, 但因為周圍摸過來的手嚇得渾身發(fā)抖。

    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跟自己帶來的同伴笑著竊竊私語。

    “我還尋思著有多在意他的產(chǎn)業(yè)呢, 之前不是說為了產(chǎn)業(yè)什么都能舍棄?說就連最愛的閨女也能奉獻出去, 怎么自己的溝子就不行了?”

    “聽說現(xiàn)在的產(chǎn)業(yè)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妻子留下來的遺產(chǎn), 只是被敗壞成了這個樣子!

    “沒想到還有人對他感興趣,既然他為了家族這么大愛,賣給他們不也是挺好的,反正家世也都說得過去。”

    周圍的閑言碎語鉆進耳朵里,男人幾乎都要后悔帶著艾米來這里了。

    都怪那個逆女不聽他的話,他堂堂一個家主怎么能賣身?這么想著男人猛地推開了那個貼著他的大肚子男人,又氣又怕地拔腿就跑。

    “我還以為他能多豁的出去呢,才這兩下就嚇得不行!迸杂^了一場好戲的米亞放下杯子。

    西維順勢接過,見陛下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行為飛快給自己倒上了果汁,然后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喝了起來。

    他看起來眉宇間溫柔英朗,似乎和平常的樣子沒有什么兩樣,其實耳尖已經(jīng)悄悄泛紅。

    和陛下間接接吻了……

    米亞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他在四周掃視一圈忽然發(fā)現(xiàn)二層有幾道熟悉的身影,那個枯草一樣的黃毛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等確定事情結(jié)束,元帥這才帶著兩個女兒從二樓邁步下來。

    米亞對珍妮弗有大概的印象,所以很快就判斷出那個個子稍矮的就是剛認回來的,看起來行為舉止并沒有旁邊幾個人大方。

    可惜他沒看過基本言情小說,不然一定能猜出這一波人拿的是真假千金的劇本。

    果然剛下樓,珍妮弗一身華貴的衣裙就開始對本該作為晚宴主人的真千金海爾宣戰(zhàn),她仿佛對此一無所覺,跟旁邊的男人撒嬌。

    “親愛的你不會這樣對我吧?把我逼瘋變成像路易那樣的女人!闭淠莞ヂ曇舨淮蟛恍〉拈_口說道。

    明明這件事情她也同意了,那個該死的路易為什么不提她的名字?

    而他旁邊的黃發(fā)男人端得一副深情,旁若無人地摸摸她的頭,“你還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會這樣對你?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老婆。”

    當(dāng)然,情人可不算。

    周圍的人各個那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是想給路易難堪,不過他們現(xiàn)在還不清楚元帥對兩個女兒間的態(tài)度,珍妮弗在這種場合嬌蠻慣了,一時間還真沒人敢開口。

    他們都聽出來了的話,元帥這么多年在戰(zhàn)場東奔西跑的自然不會聽不懂。

    “珍妮弗,你的禮儀和修養(yǎng)去哪里了?這是該在這種場合說的話嗎?”元帥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本身他就因為被那對老夫妻換了孩子而陷入了煩躁之中,但是他又明白被換的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不好多加苛責(zé)。

    再加上那對夫妻現(xiàn)在找不著人影,他總不好放珍妮弗不管。

    說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珍妮弗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因為他當(dāng)眾的提醒而變得難堪,眼中盈著淚水,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對不起路易姐姐,我只是不想變成你這個樣子!

    她嘴里這句解釋其實還不如不解釋。

    偏偏珍妮弗心里沒有一點數(shù),只是因為父親偏疼海爾而傷心,她就說為什么這么多年父親不管不問,原來是一早就知道她并不是他們親生的。

    都怪這個該死的海爾,如果不是她,父親不會這么對她說話!

    她只是想試探一下父親還像不像以前那么寵她疼她,沒想到會得到這么嚴厲的訓(xùn)斥,看來這群大人物都是一樣,只看血緣聯(lián)系。

    珍妮弗傷心極了。

    “別難過寶貝,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秉S毛低下頭,用極低的聲音在她耳畔哄勸。

    但他其實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點小事都做不了。

    大庭廣眾之下不僅沒有想各種辦法讓元帥對她感到愧疚,反而還變本加厲,道歉也不肯好好道。

    還不如那個啞巴。

    想到這里,黃毛的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只要能進入元帥家里,娶誰不是娶,如果珍妮弗要實在爛泥扶不上墻,不如換個女人攻略。

    反正他都能哄得珍妮弗心花路放,海爾這種沉默寡言的肯定更好哄到手。

    而珍妮弗也想起來了她今天的目的,幫忙擦了擦眼淚站到一邊,裝作了乖巧的樣子,低著頭不說話了。

    元帥見她服軟這才收回視線,等看到旁邊沉默寡言的海爾,神態(tài)間的郁色放松了不少。

    他牽著女兒來到了聚光燈下,并沒有在意她的疏離,“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天的晚宴就是為了慶賀我女兒的回歸,她早年走散在外時吃了許多苦,今后的日子里我會加倍補償她!

    人群里一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總覺得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元帥家里有的鬧了!蓖鮾Ω袊@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十分看熱鬧不嫌事大,“希望未來的這一位可以控制住珍妮弗這條瘋狗,免得再出來亂咬人!

    不過她覺覺其實也沒多大期望,畢竟這個海爾看起來柔柔弱弱像鵪鶉似的。

    能后不被珍妮弗那家伙欺負就不錯了。

    “我感覺這個說不準,聽小七說,她在科研設(shè)計方面有極大的天賦!彼赃叺呐俚溃聪蚺_上的女孩目光有些許欣賞。

    而被擠來擠去的米亞也同意她的想法。

    王儲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肯定背后又有什么不得不說的事,偷偷過去貼貼,于是接下來就聽到熟悉的清脆嗓音。

    [海爾能在垃圾星摸爬滾打那么久,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傻白甜。]

    [不然黃毛也不至于被收拾的那么慘。]

    他這一句話就把王儲的好奇心給一下子調(diào)動起來了,同時還有剛剛路過時不小心碰到他的幾個貴族。

    如果他們沒有意識到這是心聲,還以為幾個人是在背后蛐蛐沒控制好音量。

    這刻看向臺上的目光帶著幾分打量,從海爾尖細的下頜,到那雙怯怯的異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心機的樣子。

    與之相比,旁邊的珍妮弗就差把我要干壞事五個字寫臉上了。

    下方的貴族們?nèi)滩蛔〉却脩蛏蠄觥?br />
    而王儲一直在等待著米亞的下文,但就像是在吊她胃口一樣,米亞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就不再說了,開始在心里報菜名。

    但是偏偏王儲又不能直接問。

    不然以后他聽見的每一句心聲估計都是親愛的蟲族陛下在親切的報菜名了。

    王儲暗暗嘆了口氣。

    只能等了。

    與此同時和她有著一樣想法的還有一直無意識盯著這邊的參議長,因為害怕被那個黑發(fā)青年誤會,他沒有直接靠近,只是站在外圍拿著杯酒愣愣盯著那個背影。

    附近有人過來,看到月光下挺拔如竹穿著高定西裝的參議長閣下還以為他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實則他大腦一片空白,從不做小三跳到了整日清醒克制有什么用。

    偏偏那個小沒良心的撩了就跑,至今都不給他再見面的機會,簡直是把欲擒故縱四個字運用到了極致。

    正在他暗暗咬牙的時候,人群中走出了幾個穿著便裝的情報人員。

    參議長臉上的神色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薄唇微啟詢問道,“讓你們過去查的事情都查的怎么樣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一些事甩了出去。

    “和參議長閣下猜的差不多,那位先生的確與他觸碰就能聽到心聲!睘槭椎哪腥瞬恢老氲搅耸裁矗行┎缓靡馑,“不過貌似是只有在出現(xiàn)輿論事件的時候才會泄露。”

    “其他的都聽不到,或許是某種我們不清楚的物質(zhì)交匯產(chǎn)生的精神共振?”

    男人對這個其實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了,都下去吧。”參議長英俊的面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隱隱約約的嘴角似乎勾起一個笑弧,“有這能力跑去算八卦,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對于他會算命的事情,參議長其實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畢竟眼下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辦法解釋。

    他從墻邊直起身子,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旁服務(wù)生的托盤,“算了,為了維持帝國的穩(wěn)定我也要過去看一看。”

    才不是想要見那個花心小鬼。

    這么想著參議長步伐輕快了不少,極其迅速地邁步朝著人群中走去。

    “他自己在那嘀嘀咕咕著干什么呢?感覺參議長閣下最近怪怪的。”情報部門的一個員工盯著他的背影,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老大神情超脫,帶著些許神秘,“小子你不懂,或許這就是傳說中愛的力量。”

    沒想到皇室護衛(wèi)隊說的是真的,這個張三隊長恐怖如斯,居然把他們的事業(yè)狂參議長迷的神魂顛倒。

    “……”那名員工沉默。

    雖然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而正被祝福著的參議長好不容易給自己一個理由來到了黑發(fā)青年身邊,但面對他旁邊的高大青年凝視時,還是會不自覺的心虛。

    不過他很快就安撫好了自己,他又不是過來偷晴的,怕什么。

    “好久不見了你們,一起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參議長佯裝松弛著靠近,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的同手同腳。

    王儲沉默地盯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應(yīng)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尬聊。

    她的八卦雷達閃動,在三個人之間互相掃視了一圈,然后做出感嘆,“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三個人的友情擁擠了!

    王儲:)

    上次被蛐蛐的仇不報她就當(dāng)場退位,王儲讓給二公主那個戀愛腦當(dāng)。

    “……”米亞沉默的望著她,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記仇,“我也感覺三個人的友情擁擠,這點算我們同病相憐了。”

    嘻嘻。

    王儲這下子不嘻嘻了,周圍站著不少聽見熱鬧靠近的貴族和軍部人員,他們是知道王儲退婚的事情,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一個傳聞。

    她的前未婚夫為了一個家道中落的小貴族之女拋棄她,狠狠把皇室顏面扔到地下踩。

    這么想想三個人是挺擁擠的。

    王儲這下子也不嘴賤了,她裝作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剛想要轉(zhuǎn)移話題,忽然就聽到前邊傳來一聲驚叫。

    “爸爸,媽媽留給我的項鏈丟了,我之前還好好放在樓上臥室里的!”

    珍妮弗著急忙慌地從二樓跑了下來,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怎么會弄丟了呢?那是媽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是不是因為媽媽在天上也知道了我不是她親生女兒的這件事情?所以收回了她的愛!

    她這番話說的就高明多了。

    元帥原本還有一些懷疑的神色變得有些難言的愧疚與自責(zé),他想,再怎么嬌氣珍妮弗也只是個孩子。

    她也會擔(dān)心突然回來的海爾會搶走她在這個家庭所有的愛。

    這么想著元帥的語氣柔和了一些,盡量放輕語氣躬身,扶住她的肩膀安撫,“不要擔(dān)心我親愛的珍妮弗,讓管家再陪你好好找找?別多想,媽媽照舊會愛你!

    不過暫時的首要任務(wù)還是把這個定時炸彈給安撫好,免得給其他來賓難堪。

    今天過來的都不是小人物,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項鏈就公然偷竊呢,他更傾向于是珍妮弗在放到哪里后就忘記了。

    萬一有人誤會就不好了。

    “十分抱歉打擾到各位,我陪珍妮弗上去穩(wěn)定一下她的情緒,大家請自便。”這么說著,元帥滿含歉意的笑了笑,接著帶著珍妮弗一起朝著二樓走去。

    元帥算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路上還在教育眼淚流個不停的珍妮弗,“剛剛你太失禮了!

    “公然在這么多人面前說東西丟了,別人都會怎么想?而且來的人也都不是小人物!彼亮瞬琳淠莞サ难蹨I,“所以別哭了,肯定沒丟!

    他不知道自己的安慰有沒有作用,反正珍妮弗眼淚是不流了。

    被男人手上的老繭刺得皮膚疼的珍妮弗是差點哭不出來了,她面上乖巧的點頭,實則陰狠地盯著地面上的木紋。

    這個該死的騙子。

    說什么肯定會一視同仁,結(jié)果她哭了的第一時間反而還在訓(xùn)斥她,如果面對這種情況的是他親女兒還會這樣嗎?!

    珍妮弗恨得牙癢癢但是也沒用。

    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元帥帶到了自己的臥室里面,女仆還在尋找,整個人看起來都緊繃的不行。

    “元帥大人,十分抱歉珍妮弗小姐,我還是沒能找到!迸凸蛟诘厣仙l(fā)抖。

    元帥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么怕他,只是淡淡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忙吧,我讓管家拿來了探測儀!

    那條項鏈他知道,其實也并不是什么比較貴重的物品。

    是由古藍星一種金屬材料制成的,拿來對應(yīng)的探測儀,如果是掉在了房間里的哪個角落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

    而此刻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進來吧!痹獛浡牫鰜砹斯芗业哪_步聲。

    下一瞬,門被人打開,打扮的精明干練的女人那些一個儀器進門,點頭招呼了以后就開始在整個房間內(nèi)探測了起來。

    時間開始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儀器仍舊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在搜索第三遍的時候,被元帥擰著眉頭給揮手叫停,“珍妮弗你確定在屋子里嗎?會不會是你帶去哪里弄丟了?”

    雖然項鏈對他們意義非凡,但他還是不清楚為什么有人會偷一個沒有販賣價值的東西。

    “我很確定就在這個房間里爸爸,我每天都有好好的放在枕頭底下!闭淠莞I眼朦朧,對他的痛恨都轉(zhuǎn)移到了海爾身上,“我們?nèi)ゲ橐徊楸O(jiān)控好不好?偷偷的!

    她其實是明白剛剛為什么在樓下元帥會對她說出那樣一番話的。

    畢竟能來這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當(dāng)眾對著人家說東西丟了,不就是在懷疑人家偷拿了東西的意思嗎。

    “行。”元帥到底是心軟了,單獨養(yǎng)育拉扯到了這么大的女兒,他還是舍不得拒絕她。

    他跟管家簡單交代了一下,讓查出來東西之后再跟他匯報,接著便帶著一直安安靜靜看著一切的海爾回到了樓下。

    在來到二樓的樓梯口時,海爾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

    珍妮弗正對著她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你不可能從我這里搶走一切。]

    讀懂了她的唇語,海爾臉上依舊保持著怯懦的姿態(tài),她低著頭移開視線,似乎對即將要發(fā)生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對了海爾,聽你姐姐說你剛剛?cè)チ怂块g幫她拿首飾了!痹獛浐鋈幌肫鹗裁赐O履_步。

    他看向身后剛認回的女兒,“你有注意到她那個鐵制的項鏈當(dāng)時還在嗎?上面鑲嵌著一個星星圖案,中間有小照片的那個!

    海爾的腳步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個我并不清楚,姐姐讓我拿的水藍晶戒指在另一個盒子里!彼椭^回答,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

    元帥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真是被珍妮弗吵得大腦都轉(zhuǎn)不動了。”

    他這么想著也不再問海爾,帶著她來到了一樓的宴會現(xiàn)場,沒想到剛見了面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告訴他孩子被調(diào)換的大師。

    “王儲殿下、參議長閣下,夜安。”元帥見狀笑著靠近,問候完一圈后才看向黑發(fā)青年,“好久不見小兄弟,早就聽說你算命很準,能給人帶來好運。”

    “沒想到上次只是遇見,你就幫我找到了我的女兒。”

    元帥笑著拉近兩個人的距離,無論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的,但只要是帝國的人,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巨大助力。

    “元帥您過獎了。”米亞看著他的樣子,本來邀請他過來都足夠離奇了,沒想到找到女兒這件事也能安在他身上。

    元帥笑著看著他謙虛的樣子,很清楚對方隱藏的能力,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

    幾個人就這么站在中央寒暄了幾句,正在他跟參議長討論賦稅的事時,手腕上的光腦卻突然震了震。

    參議長也不是不會看臉色的人,聯(lián)想到剛剛大哭大鬧的珍妮弗,知道可能是調(diào)查項鏈失蹤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

    便體貼地停下了聲音,抬手示意。

    元帥見狀感動地一笑,打開光腦發(fā)現(xiàn)是管家發(fā)來了一段監(jiān)控視頻,同時配文:

    [屬下用定位裝置往前查了三天以后都沒有第二個進入珍妮弗小姐的房間,只有不久前海爾小姐進去過這一趟。]

    [現(xiàn)在珍妮弗小姐和她的男友懷疑是海爾小姐盜走了那條項鏈,正在往宴會廳趕。]

    第62章 藏匿

    誰也沒想到, 只是來參加一個認親宴而已就能接二連三吃到不同的瓜。

    哪怕元帥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消息,但還是擋不住珍妮弗帶著男伴氣勢洶洶地過來,看到海爾就拽著她的袖子痛哭。

    這一個舉動讓周圍原本還熱熱鬧鬧的空氣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求你了妹妹,把項鏈還給我好不好?那東西不值錢的!闭淠莞タ薜美婊◣в, 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 “我不是故意霸占你的身份,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

    在場的誰不是人精, 再聯(lián)想到剛剛說項鏈丟了的事情, 很快就人猜出了大概。

    只是沒有想到嫌疑人居然會是元帥剛認回來的親女兒, 雖然很清楚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是站隊的時候,但有些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了人群當(dāng)中臉色蒼白的海爾身上。

    而珍妮弗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時機,“你在垃圾星長大所以可能不太知道,那條項鏈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請還給我好不好!

    她雙眼中盈滿了惡意。

    看到周圍人的目光在聽到她的話后都開始朝著海爾看去, 珍妮弗就知道她做對了, 她就不信這樣父親還是會偏愛這個小偷。

    明明先來到這個家里的是她,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為什么非要改變呢?

    她也可以做父親唯一的女兒。

    “珍妮弗, 你先冷靜一下, 就算是有監(jiān)控也不可以隨便冤枉一個人。”元帥看著她又哭又鬧臉色冷了下來。

    他還是不相信,剛接回家聽話懂事的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

    珍妮弗看他這樣子更是恨得牙癢癢,證據(jù)都已經(jīng)擺到眼前了, 他還是偏心, “爸爸你都說已經(jīng)有監(jiān)控了, 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

    “我的房間從沒有讓人進去打掃, 都是阿龍幫我打掃的,爸爸你是懷疑我們誣陷她嗎?”

    雖然這件事情的確就是誣陷, 但看著爸爸對她深信不疑的樣子,珍妮弗原本就酸痛的心臟更是嫉妒的冒泡。

    為什么之前每一次她遇到事情,爸爸從沒有這樣袒護過她!

    “珍妮弗不要在這里胡鬧,管家還不快把小姐帶回去!蹦呐滦挠袘岩桑窃獛涍是不允許自己被當(dāng)成猴一樣圍觀看熱鬧。

    他指揮著人正要離開,突然人群中響起一道高傲的女聲。

    二公主從人群當(dāng)中走到最前方,她抱臂看著眼前的鬧劇嗤笑道,“元帥這樣子未免有點太偏心了吧,如果都有證據(jù)的話,還這么偏疼親人女兒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她其實也不太喜歡珍妮弗,但誰讓今天她在王儲那里受了氣,誰也別想安生下來。

    “對啊,爸爸,你不能這樣對我!明明這次是我被欺負了,你總是這樣!闭淠莞ツ樕系纳裆屧獛浺矐岩勺约菏遣皇菦]做到最好。

    那條項鏈或許真的對她很重要,不然一向高傲的珍妮弗居然會在這么多人面前失態(tài)。

    或許因為海爾的回歸,他真的對珍妮弗有些忽視了,元帥這么想著彎下身,飽含歉意地看向了一旁神情似乎有些緊張的海爾。

    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這么多人面前,再不解決就顯得他真的偏疼海爾。

    “非常抱歉海爾,爸爸不是懷疑你,只是珍妮弗的房間的確只有你進去過。”但是在這么多人面前他還是保存了海爾的體面,半蹲下身看著海爾的眼睛小聲開口。

    “我們可以等宴會結(jié)束再調(diào)查!

    如果海爾同意的話。

    而海爾像是第一次真正進入上流社會的普通人一樣有些無措,蒼白的臉格外惹人憐惜。

    珍妮弗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樣子,臉都快氣歪了但還是得保持住難過的神情,“海爾,只是檢查一下而已,求求你了,如果真的沒有的話我會向你道歉的!

    她昂著修長美麗的脖子,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端的位置,但仍舊可以聽出話里的高傲。

    元帥因為珍妮弗這句話隱隱皺起眉,他不覺得一個人的道歉有多重要,不過在這么多人面前他還是保持了沉默。

    “爸爸,我沒有關(guān)系的,我也希望姐姐可以盡快找到她的項鏈!焙柭冻隽艘粋笑容。

    她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再加上眉眼間格外羸弱的氣質(zhì),有不少人都對她產(chǎn)生了憐惜的情緒。

    也包括正在珍妮弗旁邊,一邊給她擦淚一邊癡癡望著這邊情況的黃毛男人。

    海爾看起來可比珍妮弗有魅力多了,體型纖細面容柔和沒有攻擊力,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抱著一個小機器人沉默,在垃圾星長大絲毫沒有貴族小姐的嬌氣。

    有權(quán)有勢又聽話懂事,簡直是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

    黃毛覺得或許他可以真的試試。

    而珍妮弗感受到男人在她臉上擦淚時越來越輕柔的觸感,一抹驕傲的神色浮現(xiàn)在高傲的眉眼之上。

    她就知道她爸爸在騙她,男人怎么可能是為了名利靠近她的?

    如果是真的為了名利而靠近她,那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表明了她不是元帥的親生女兒,男人依舊是沒有離開,這不是恰恰證明他們之間牢不可破的感情才是真愛。

    甜蜜的感覺涌上了心頭,珍妮弗掃視了一圈看熱鬧的年輕女士,總感覺高她們一等。

    一群沒人愛只能打著獨立旗號嫁給事業(yè)的孤寡老女人,嘴上說的再好聽,被男人拋棄時還不是得傷心流淚?

    被她莫名其妙重點關(guān)注的路易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應(yīng)著她輕蔑的注視。

    在海爾回來之前路易跟珍妮弗交流接觸不多所以不清楚她的性格,不過陽光下并沒有真正的秘密,對于這位元帥的小姐無比囂張跋扈的往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對珍妮弗的印象不由得更差。

    剛剛還借了海爾的宴會處理垃圾,路易想了想還是開口,“珍妮弗小姐,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吧,并沒有直接證據(jù)能證明的確就是海爾小姐拿了你的東西!

    疑罪從無這個道理她不會不知道吧?

    在場的人也因為這句話感到不適,不過他們和海爾并沒有什么交集,更多之傾向于過來看熱鬧而已,至于海爾有沒有被羞辱那就不在他們考慮之中了。

    “話不是這么說的奈德夫人,哦不,應(yīng)該是路易小姐!倍鞅П坌σ庥催^去。

    她說這話當(dāng)然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也看不慣海爾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就是因為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才要找證據(jù),目前最大的可疑人員就是她了,還是你覺得嫌疑人在我們中!

    能來參加元帥宴會的除了一些元帥認識的身份特殊的好友,其他的當(dāng)然都是身份貴不可言的達官貴族。

    她這句話就是把路易架在火上烤。

    “你……”王儲在旁邊被她顛倒黑白的這句話聽的眉頭緊皺,她一開口就為原本還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哪怕就是二公主,也不敢和王儲因為嚴肅的問題正面對上。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王儲通常情況下因為自身的身份問題不會隨便跟人計較,但如果她真的生氣了,那真的就是血濺當(dāng)場的存在。

    沒有人敢觸她的霉頭。

    就在周圍的人都以為王儲會和二公主直接對上的時候,就見到她身邊的年輕人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搖了搖頭。

    眾人心說你個小護衛(wèi)還能拉動王儲,真是異想天開。

    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王儲在側(cè)耳聽那個年輕人說了一句之后就真的不動了,臉上的神色似乎也變得好上了很多。

    吃瓜群眾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王儲自己知道其中的奧妙。

    [目前還是把舞臺留給白切黑吧。]

    [現(xiàn)在正是海爾立威的時機,幫她一時總不能幫她一輩子,海爾也有能力解決,就是可能方法有一丟丟的……嗯,樸實。]

    聽著米亞的心聲,王儲一下子就對這個女孩另眼相待了起來。

    能讓他這個腹黑覺得白切黑的,那必然就不可能是這副任人欺凌的樣子,她覺得還是不要搶人家的高光時刻了。

    “沒什么,你們繼續(xù),剛剛就是嗓子突然有點癢癢。”頂著眾人的目光,王儲咳嗽了聲。

    她說謊也說得也那么敷衍,但還真沒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下給她難看,就連二公主也只是投來了難以理解的一眼。

    二公主本身就喜歡跟她對著干,此刻看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忽然感覺哪哪都不得勁。

    這個該死的家伙居然敢把她當(dāng)猴戲!

    她氣得抿抿唇不說話了,元帥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一出鬧劇,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他一咬牙道,“很抱歉出了這種事打擾了各位的雅興。”

    “我相信這件事與各位無關(guān),所以只希望大家可以做個見證!

    害怕珍妮弗在他不同意之后亂咬,元帥哪怕感覺對不起海爾也只能這么說,只是擔(dān)心會冒犯到下方的各位,尤其是皇室的成員。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樓下的人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不耐煩,反而都饒有興趣。

    已經(jīng)斷網(wǎng)許久的元帥大人難以理解現(xiàn)在年輕人的想法,不過既然沒有人感到不適,借著這個機會弄清楚也好。

    雖然他相信不是海爾,但既然保持公平就也要給珍妮弗一個交代。

    事后他一定會好好補償海爾。

    米亞望著元帥的樣子,真的很想說他忽略了人類愛看熱鬧的本性。

    本來宴會對部分年輕人就很無聊,也就是靠著修養(yǎng)撐下來寒暄,眼下出了這種事能看場好戲也是巴不得。

    果然,他身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親愛的,沒想到我們來參加個認親宴還有意外收獲,這是不是就是最近很熱門的真人劇本殺?不用虛擬現(xiàn)實機器也能玩的實感游戲!

    “我也這么覺得寶貝,你感覺這個東西會是他們之前誰拿的?”

    “我賭是海爾,押三塊太陽能源石!

    ……

    不管到底是什么身份,吃瓜群眾都會平等的認為瓜田中只有笑話。

    米亞也沒有想到世界就是個輪回,這都展望星際了又流行起了劇本殺,而且理由還是超越虛擬現(xiàn)實的實感游戲。

    這可不實感嗎。

    就在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想要找一個最好的觀景地點時,元帥忽然間走了過來,直直看向了他。

    米亞動作一頓。

    這個元帥看他干嘛,不會是頭暈眼花到以為他這個“算命大師”能隔空盜竊吧?

    然而元帥卻仿佛只是無意間看過來,走到近前后就收回了視線,“王儲殿下,請問您是否有時間可以做個見證?”

    他當(dāng)然不是為了邀請王儲才來,而是惦記上了王儲身后的黑發(fā)青年。

    這件事情元帥總覺得有點蹊蹺,既然算命大師那么厲害,或許他可以帶在身邊,萬一有什么不理解的事情可以碰碰對方偷聽一下心聲解答。

    “啊?當(dāng)然,這是我的榮幸。”王儲聽到這個理由哪里會拒絕,她巴不得近距離看熱鬧。

    短發(fā)少女晃了晃柔軟的發(fā)絲,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正要跟著元帥上二樓,就傳來了一個討人厭的聲音。

    “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元帥閣下方便加上我一個嗎?”

    二公主無比警惕地盯著他們,難道元帥已經(jīng)徹底認可了王儲?不然為什么在這么多人之間獨獨挑中了王儲自己?

    這可不行。

    上位時元帥會是最大的助力,二公主可不想就這么拱手讓人,雖然不理解為什么一開始還有一些中立傾向的元帥開始歪倒,但擋不住她從中搞破壞。

    她本以為還能靠著這事拉近距離,結(jié)果沒想到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說要來幫忙的聲音此起彼伏。

    包括但不限于精英參議長,一切向錢看的帝國軍工大亨,醉心研究的天才少女,幾乎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芒。

    如果二公主沒那么急功近利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八卦之光。

    元帥當(dāng)然也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大家反響這么激烈,他也不太好拒絕,就這樣烏泱泱一群人跟著上了二樓。

    也幸虧元帥這次拿來當(dāng)宴會廳使用的房子面積足夠?qū)掗,這才沒有把一部分人擠下去。

    米亞沒有站得太近,畢竟要檢查的地方是人家小姑娘的房間,雖然元帥已經(jīng)提前跟海爾溝通過,但是他依舊覺得不太合適。

    和他想法一樣的有大部分人,都站在圍欄邊望著有些空蕩蕩的一層開始了投注。

    “你覺得會是誰做的?就這么巧合在這種時間發(fā)現(xiàn)丟失!眳⒆h長走了過來,他感覺自己是帶著任務(wù)過來的,要監(jiān)視這個不可控因素。

    所以格外昂首挺胸。

    絲毫不知道身后的人正在指指點點,并有了個新綽號——花孔雀。

    米亞的耳朵要比他們都靈敏一些,聞言上下掃視了男人一眼,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確是用那個開屏的感覺。

    不過他是為了誰開屏來著?

    這家伙不會暗戀王儲吧?

    他身旁的西維這一次格外平靜,只是控制著參議長靠近的距離,聞言還好心情地替米亞笑著回復(fù),“這誰知道呢,等下就知道了!

    哪怕偽裝的再脾氣溫和,西維面對其他種族也有作為幻想種的高傲。

    陛下不可能會喜歡脆弱的人類。

    “……”參議長不想跟他說話,只是盯著黑發(fā)青年柔軟的發(fā)頂。

    米亞莫名有一種不適應(yīng)的感覺,但是他又實在無法分辨,只能回應(yīng)道,“我覺得小西他說得對,現(xiàn)在下定論還是為時過早了。”

    主要是因為擔(dān)心再劇透,他就真的在這些人心目中變成大師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接下來我們就等著看好了。”參議長的神色好上了不少,抱著不明的神色,他挑起英俊的眉眼看向了黑發(fā)青年身邊一直保持保護態(tài)度的高大男人。

    西維準確的接收到了來自雄性的挑釁。

    但是他絲毫沒有生氣,只是溫柔地低頭看著黑發(fā)也仍舊漂亮鮮活的陛下。

    陛下說了,事情結(jié)束就和他回蟲族。

    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家。

    而米亞只顧著往后翻劇情,沒有感受到他們之間無聲的硝煙,正猶豫著等下要不要看那辣眼睛的一幕,突然聽到了密集的腳步聲。

    元帥帶著管家走了出來,她身旁的珍妮弗臉色十分不好看。

    在珍妮弗身側(cè)的海爾則一切照舊,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神情,讓人很容易就猜想到了這個事情的結(jié)局是怎么回事。

    元帥看海爾的目光更加愧疚,“結(jié)束后爸爸會補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爸爸提!

    他這一番話讓原本就嫉妒不已的珍妮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但是還好旁邊的男友一直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爸爸,還有她身上沒有找,很多人拿了東西之后都不會放在房間!闭淠莞ミ是不死心。

    她不知道本該被那個傭人放在海爾房間里的項鏈為什么現(xiàn)在不知所蹤,心底還存有著最基本的幻想,興許是傭人偷偷藏在了海爾衣柜的衣服里,被她不知情今天穿了出來。

    珍妮弗無端想起了幾天前海爾剛找回來不久她就被親生父母找到的事。

    她必須要為自己打算一下了,她不想要回到那樣的家庭,既然一定有人犧牲,為什么不能是海爾呢?

    元帥因為她的話有些煩躁,不過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總不好發(fā)火。

    聽到周圍悉悉索索猜測的聲音,他莫名想到了那個黑發(fā)青年,或許可以去試試看在那里能不能得到答案。

    他冷著臉忽視珍妮弗哀求的目光,走到了王儲面前行了一禮,“十分感激您愿意見證!

    “也是分抱歉打擾到各位,可能是我的女兒珍妮弗無意間把項鏈弄丟在了哪里,讓大家還跟著白白跑一趟!

    元帥嘴上這么說著,但實際上偷偷擠到了一旁的護衛(wèi)中,胳膊挨上年輕人的手臂。

    果然,熟悉的心聲響起。

    [珍妮弗可不是無意間弄丟的,這元帥其實什么都好,就是護短,一遇到自己家的事就容易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

    [他就沒想到為什么丟的這么巧合嗎?]

    [珍妮弗估計也沒想到,珍貴的項鏈就在她拿來搭配衣服的水藍晶寶石戒指里,足足鴿子蛋大,里邊的空間是夠藏了。]

    元帥臉上的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迅速用意識操縱光腦悄悄給管家發(fā)了條消息。

    管家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不過很快就恍然大悟,水藍晶前身作為能源石的確有非常雞肋的干擾磁場的作用。

    怪不得儀器一直都沒有提示的聲音。

    她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繞開人群悄悄下了樓,準備再去拿一個屏蔽水藍晶干擾的儀器。

    而元帥就站在樓上冷冷的看著記憶里活潑可愛如今卻長成了這樣的女兒。

    旁邊年輕人的心聲再次響起。

    [其實珍妮弗這個事也不算事。]

    [最難評的還在后邊。]

    元帥愣了下,但是大師莫名其妙說了這一句之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不說了。

    不過他不準備現(xiàn)在就去揭穿這件事,正想要說大家回一層繼續(xù),就見珍妮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憤怒起來,揚起手就要對著海爾的臉頰扇下去。

    元帥的神色更冷了,但是這個距離他沒辦法立刻過去。

    正在他快步跑過去想抓住她的手時,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了他之前,黑發(fā)青年以一種很快的速度迅速抓住珍妮弗的手甩開。

    “當(dāng)眾打人不太好吧,珍妮弗小姐?”米亞看到了她手里的尖銳物品。

    上面還有不知明的紅色液體,不過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應(yīng)該也是想要毀掉海爾這張臉用的。

    珍妮弗雖說看不上她,但對于那張和元帥夫人極其相似的一張臉還是十分嫉妒的。

    上天明明給了她一雙異瞳,她可以完美偽裝成元帥的女兒,就讓故事就這么進行下去不好嗎?為什么海爾一定要回來搗亂!

    這么想著珍妮弗流下了眼淚。

    而她旁邊的黃毛雖然對珍妮弗也不是真的那么愛到了骨子里,但一方面來說珍妮弗是他的女人,另一方面他跟這個護衛(wèi)早有舊仇,立刻沖了上去想找回場子。

    然后就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

    高大英俊的男人放在黑發(fā)青年身前,以一種看死人的態(tài)度盯著他。

    興許是自己感覺高人一等,黃毛倒在地上不知道為什么爬不起來,但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的吐著臟話,“你還在給他傻傻的當(dāng)打手啊!

    “他給你戴了一疊綠帽你還喜歡,你就這么愛這個賣屁股的家伙?往那里塞不惡心嗎!”

    黃毛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臉色已經(jīng)變得不太好起來,在場自然也有一部分是喜歡同性的,額頭瞬間青筋暴起。

    元帥只感覺自己丟了大臉。

    為了防止這個男人再說出什么,他走過去把兩個年輕人擋在了身后,正想要說些什么卻因為無意間觸碰到年輕人的肩膀而被迫聽到了對方的心聲。

    [他也知道塞了惡心,元帥知道以后恐怕這輩子都吃不下去飯了。]

    元帥偷偷豎起了耳朵,這些話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屬實有點難以理解,這攤爛泥塞什么東西了?而且為什么會吃不下去飯?

    所幸那道聲音很快就繼續(xù)。

    [所以珍妮弗那個根本不算事,如果被元帥知道他妻子大部分名貴首飾都在今天被趁亂一起偷了,還包括當(dāng)初他們的訂婚戒指,他肯定會發(fā)瘋的。]

    [而且還是用的真人運輸機,畢竟只有在人體內(nèi)才不容易被查到。]

    聽到這里,元帥原本還平靜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慌亂起來,他幾乎來不及思考到底什么東西是真人運輸機。

    正在他對此感到焦急的時候。

    地上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黃毛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扭曲了起來。

    珍妮弗擔(dān)憂地蹲下想看看怎么回事,結(jié)果就看到她男友裁剪整齊的西裝褲后方突然被什么東西頂出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有生命一樣想破土而出,旁邊靠墻放著的檢測儀器開始瘋狂地響了起來。

    元帥看著著這無比離奇的一幕,再聯(lián)想到剛剛黑發(fā)青年的心聲,原本還有一些發(fā)懵的大腦瞬間有了個非常可怕的想法。

    而看熱鬧的王儲可謂是見多識廣。

    她剛剛湊過來看熱鬧無意間也因此聽到了米亞的心聲,盯著那里判斷了起來。

    應(yīng)該……不可能吧……

    那么小的地方,能藏得下那么多?

    很顯然和王儲有著一樣想法的還有周圍許多的吃瓜群眾,稍微一思索就知道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頓時都丟掉貴族的體面地盯著黃毛尾椎骨下方越來越長的凸起交頭接耳起來。

    黃毛眼前一黑。

    第63章 斷絕關(guān)系

    星際機械制造業(yè)已經(jīng)非常成熟, 一些探測用的小機器人,更是經(jīng)常會偽裝成各種合理的樣子防止被發(fā)現(xiàn)。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它們有一天還會有這樣的用途。

    起初看到黃毛的屁股后邊有什么東西在動時都以為是什么活物,直到西裝褲不堪負荷瞬間破裂, 眾目睽睽下小機器人爬了出來, 周圍人的臉上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失去了堵塞,各種寶石撞擊地面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

    “這是, 這是怎么回事?那些不都是媽媽的首飾嗎?”海爾站在外圍驚訝地捂嘴, 仿佛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還是先叫醫(yī)生吧,爸爸!

    而元帥此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整個人兩眼一黑差點直接過去。

    他終于知道人肉運輸機是什么,但是他寧愿他不知道這些, 這讓他以后還怎么拿著夫人的首飾睹物思人!

    “你……”珍妮弗也愣住了, 周圍人譏誚的眼神讓她大腦嗡嗡作響。

    他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戀愛基金明明還有那么多, 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當(dāng)眾讓她難堪!

    而黃毛雖然還有點疼,但也知道再不解釋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親愛的你聽我解釋。”

    “我這么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家庭!元帥為了海爾小姐忽視你, 萬一我們被趕出家門, 我怎么舍得你過苦日子!”雖說是解釋,但黃毛還是把聲音放得很低。

    生怕元帥聽見真的把珍妮弗趕走。

    他這句話別人沒聽清楚,但是在場的幻想種卻都一字不落聽到了耳朵里, 米亞笑瞇瞇后退了一步, “真是可歌可泣的愛情啊, 居然為了攢你們的戀愛基金……”

    黑發(fā)青年一句話沒有說完, 但周圍的人稍微一聯(lián)想就知道了這是怎么回事。

    米亞說完趴在欄桿上往下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總覺得似乎有人一直在某個地方看過來。

    他扭頭和西維對視一眼,對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在人群中不著痕跡地掃視。

    “居然一下子裝得下這么多東西,而且還沒有掉下來,那他到底是松弛還是不松弛?”王儲盯著那里研究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你不會還背著珍妮弗找人練習(xí)吧!

    她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周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都盯著那里細細研究起來。

    “你們都不要看了!他是我的男朋友,那就也是我們家的一員!”珍妮弗看不下去,她盯著周圍的人蒼白著臉辯駁,“都是一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做偷呢?”

    “而且我懷疑是有人陷害他!不然怎么會好巧不巧在這時候出來!”

    珍妮弗不是真正的傻子,哪怕戀愛腦也能明白男友偷東西絕對不會是只為了自己,他甚至都沒有提前跟她說一聲。

    對他剛剛的解釋也是半信半疑。

    不過珍妮弗這樣高傲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低頭的。

    死鴨子嘴硬擋在黃毛男人面前。

    元帥的額頭青筋爆起,“我再問你最后一遍珍妮弗,和這個品德敗壞的男人分開,還是立刻滾出這里!

    他這句話說的是毫不留情。

    “爸爸,你怎么能這樣子說!難道她回來了你就不要我了嗎?”珍妮弗不相信爸爸會真的把她趕出去,“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而且她的男友又不是故意的,為什么爸爸就是看他不順眼!

    珍妮弗選擇性忘記了偷偷把項鏈放到海爾房間里誣陷對方的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想要心軟。

    但這一次元帥狠狠硬下了心。

    正巧這時候管家拿東西回來了,看到地上的場景時還有些懵,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怎么還發(fā)明了露屁股的褲子?

    就算貪涼也不能這樣啊。

    她拿著屏蔽儀往前走,因為是一直開著的狀態(tài)所以剛靠近就工作了起來,原本放在墻角的金屬探測儀開始滴滴作響。

    周圍的吃瓜群眾臉上露出了驚訝又意猶未盡的神情。

    還有高手?

    這次響的儀器只能探測金屬,所以肯定不是地上掉的那堆寶石,而現(xiàn)在的寶石托也多用的復(fù)合材料,極少人會儲藏或使用被各種新開發(fā)材料替換的金屬。

    “有人身上的裝飾是金屬嗎?怎么突然間叫了起來?”路易站在最前排不解地問了一嘴。

    金屬不算值錢,為了彰顯身份貴族和大人物們通常會只使用暗星的軟物質(zhì)飾品佩戴。

    所以被問到時,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滿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正在大家都對這個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人群中央的珍妮弗滿頭冷汗,弱弱地舉起了手。

    頂著周圍人探究的目光,她強裝鎮(zhèn)定的笑著開口說道,“我的戒指是金子做的。”

    說著珍妮弗晃了晃自己中指上鴿子蛋大小的天然水藍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表面上還維持著高傲的樣子,實則被看得內(nèi)心已經(jīng)被慌亂填滿。

    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這個事情千萬不要再扯到她身上。

    “兩種金屬應(yīng)該不是同種類型吧?儀器好像是檢測另一種金屬反應(yīng)的。”旁邊的路易家里的企業(yè)就是軍工制造,對這個還算有了解。

    她一看上邊的批次和型號,就大概知道了這是用來檢測什么東西的。

    于是就在路易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周圍人看珍妮弗的目光都不對勁了起來,王儲不介意來做這個惡人,“既然是在房間丟失的,那么還有一個關(guān)鍵人員沒有搜查吧。”

    她的目光隱隱移到了海爾身上,感慨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原本還以為會是任人欺凌的小白兔。

    “王儲殿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還自己賊喊捉賊?”珍妮弗嗓音有些發(fā)顫,同時內(nèi)心多出不好的預(yù)感。

    那莫名其妙沒有出現(xiàn)在海爾房間的項鏈不會真的在她身上吧?

    但眼下這種情況來不及多想,雖然元帥一直想要給她留面子,但事到如今再不給她一個教訓(xùn)恐怕不行,便看著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拿著儀器走了過來,在珍妮弗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在她身上掃了一遍。

    在路過那枚戒指時瞬間有了反應(yīng)。

    元帥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珍妮弗,是我?guī)湍隳贸鰜,還是你自己拿出來?”

    他的嗓音不大不小,但嚴肅的語氣還是讓珍妮弗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她不敢再去看爸爸冷硬的神色,目光來回游移莫名落到了一旁看熱鬧的海爾身上。

    那雙明亮的異瞳中仿佛有笑意閃過。

    “該死的海爾,這一切都是你在偷偷陷害我對不對?你早就知道了一切!闭淠莞ヒ凰查g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居然敢陷害我!”

    她氣得整張精致美艷的臉一陣扭曲。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就被一聲暴雷般的怒喝停住,元帥的整個額角都在抽動,他大步走過去抓住珍妮弗的手腕,接著迅速把那枚戒指摘了下來。

    珍妮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等戒指被摘下來后才想起來掙扎。

    元帥也沒有想到她會忽然發(fā)難,那枚珍貴的水藍晶戒指被重重摔在地上,接著上方鑲嵌的寶石脫出,一根眼熟的項鏈從中滾落在地。

    “珍妮弗,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項鏈會在你這里?”他撿起那根項鏈,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或許這么多年是他的教育方式出了錯才會導(dǎo)致他的女兒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珍妮弗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大腦還沒有轉(zhuǎn)過來就看到人群中熟悉的女仆身影,瞬間就沖過去抓住了她的衣領(lǐng),“是你聯(lián)合那個小賤人一起騙我的對不對!”

    “你們早就知道我要借著這個時機陷害他所以將計就計!想讓爸爸對我失望對不對!”

    氣急攻心的珍妮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出了什么話,還是地上的黃毛發(fā)現(xiàn)不對勁忍痛爬了起來捂住她的嘴往后拖,這才阻止了珍妮弗繼續(xù)自爆。

    黃毛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zhuǎn),如果真的讓珍妮弗受到厭棄,恐怕他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元帥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把項鏈放在了戒指里,然后忘記了!彼蝗骋还盏負踉诹苏淠莞ド砬。

    他在賭一個可能性,元帥養(yǎng)育了珍妮弗這么多年不會舍得真的趕她走。

    而珍妮弗又對他愛之入骨,肯定會跪著求元帥保下他,到時候他再借著這個機會接觸一下海爾,他的計劃早晚會成功。

    他的猜測與事實大差不離,珍妮弗果然因為他英勇挺身而出的行為感動的熱淚盈眶。

    只是黃毛沒有想到的是,元帥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珍妮弗失望的太厲害了,“珍妮弗,還不快跟海爾道歉!

    既然這么不滿意他這個父親,或許把這個孩子送回了親生父母家是最好的選擇了。

    “爸爸你總是這么偏心!我們只是來拿一點東西而已,你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訓(xùn)我!”珍妮弗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

    她抱住黃毛的腰,“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給我家的感覺,他還會親自給我做飯!而你呢爸爸?你只會給我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

    珍妮弗說這句話,本來是想讓大家知道她父親是一個多么冷血的人。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周圍有不少人都對她投來了無比羨慕的目光,不少因為當(dāng)初惹事被停了零花錢的二世祖圍在一起蛐蛐。

    “好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

    “我也想要冰冷的數(shù)字,可惜我爸平常只會給我熱情的竹筍炒肉!

    “你還好一點啦,我要是當(dāng)著我媽干出來今天這樣的事情,她能把我吊在墻上打,我都沒有力氣站在這里講述我的痛苦!

    他們的話聽得不少人都感同身受,作為貴族家庭要求自然更嚴格一些。

    不然拿出去多沒面子。

    而珍妮弗卻把這一切都歸咎于對她非貴族身份的嘲諷,無比憤怒,“你們什么都不懂只會在這里說這些風(fēng)涼話!雖然我的男朋友沒錢,但他比任何人都要愛我!

    “如果給我選擇的機會,我寧愿和他在一起也不要留在這個冰冷的家!”

    珍妮弗自認為放下了狠話,這句話半真半假也存了試探的意思,她自然是希望和男朋友在一起享受對方所有的愛,但同樣也舍不得這些本該屬于她的東西。

    而黃毛也知道現(xiàn)在這是一個好時機,裝作深情的樣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寶貝,我會代替你父親永遠陪著你。”

    原本挺深情的一句話,因為他屁股后面涼颼颼的大洞和一瘸一拐地樣子顯得有些滑稽。

    “我們走!你不相信我無論我解釋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珍妮弗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樣子拉著黃毛男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元帥的聲音響起,“慢著。”

    “……”珍妮弗沉默地停了下來,精致美艷的面孔露出了一絲高傲的神情,她就知道爸爸最愛的人還是她。

    而旁邊的黃毛也是重重松了口氣,不過他的視線沒有落在珍妮弗身上。

    越過幾個不相干的人,黃毛盯上了人群中小白花一樣脆弱的海爾,這邊還緊緊牽著珍妮弗的手,實則已經(jīng)開始對海爾隱晦地拋媚眼。

    他最了解不過了,乖乖女就喜歡他這種痞里痞氣的壞男人。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果然就在他這個想法落地的一瞬間,海爾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然后非常柔弱漂亮地對她笑了笑。

    接著在隨身攜帶的小包里面翻動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然后頂著黃毛舔唇的動作拿出一個小小的粉色遙控器,黃毛一瞬間驚訝了起來,沒想到這乖乖女這么會玩!

    正等著海爾把遙控拿過來的黃毛神情間變得更加猥瑣。

    卻沒有想到她拿到遙控器之后只是柔軟怯懦地笑了笑,然后按動了上邊的按鈕,看起來純良無辜極了。

    如果黃毛忽略食管內(nèi)突然開始傳來的異物感真的會心動不已。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接著發(fā)現(xiàn)那股陌生的疼痛正在順著食管往下跑,最后逐漸又來到了松弛的某個部位。

    被撐大的怪異感覺襲來,黃毛一個站不穩(wěn)重重摔在地上,腰部以下高高翹起。

    接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膶毷矒袈曉俅卧诳礋狒[的吃瓜群眾耳畔回蕩,只是因為這一次是從上面順著下來的,所以難免帶出了一些不是很雅觀的東西。

    周圍的吃瓜群眾一瞬間熱鬧也不想看了捂住鼻子就往后退。

    原本熱熱鬧鬧的二樓逐漸空空蕩蕩。

    珍妮弗看著見到自己鞋上的黃色,然后發(fā)出了尖銳爆鳴,“你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這讓她以后還怎么有臉去和其他貴族小姐交際!

    “快叫醫(yī)生過來,爸爸!”但畢竟還是自己選的男朋友,珍妮弗只能耐下心來,不停告訴自己他們很相愛,“你沒事吧,親愛的?”

    黃毛整個人面如死灰,這個事情傳出去之后肯定沒有貴族小姐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抓住珍妮弗,費勁全身力氣扯住珍妮弗的袖子開口,“寶貝你別害怕,我沒什么事的,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再也不用愁以后的日子了。”

    “我永遠不會放棄你!

    兩個人就這么開始演起來了。

    周圍的吃瓜群眾一時間一言難盡,沒想到吃瓜最后還吃到了一個臭瓜,但是他們又實在想聽這件事情的后續(xù)。

    元帥總不能到這個份上了還想原諒這兩個白眼狼吧?

    “你不用放棄她。”元帥嫌棄地看了樓梯口兩個人一眼說道,接著他又把海爾抱在懷里低聲附耳說了句什么,才看著兩人繼續(xù)道,“我非常支持你們兩個人在一起。”

    黃毛原本灰暗的臉色一瞬間明亮。

    而珍妮弗也變得更加高傲,剛想要跟海爾炫耀卻見她回了房間。

    “珍妮弗,你要是想離開的話,請簽了親屬關(guān)系解除協(xié)議再離開!痹獛浾驹谠馗┮曋鴥蓚人繼續(xù)道,“我不是個好父親,你應(yīng)該很想你的親生父母了,我這就成全你們!

    他平淡的聲音如同一石驚起千層浪讓一層的圍觀群眾炸開了鍋。

    珍妮弗則是不可置信,但在這么多人面前低頭她是不可能低頭的,“簽就簽,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我起碼還有愛我的人在身邊。”

    她跺了跺腳,把黃毛攙扶起來就想直接離開這里,卻發(fā)現(xiàn)他親愛的男朋友一直盯著他的父親不放。

    “你會一直陪著我對不對?現(xiàn)在我只有你一個愛我的人了。”珍妮弗眼含熱淚,但是倔強地沒有低頭。

    然而往常一直都會向著她,哄著她的男友卻沒有回答。

    反而是不耐煩地投過來了一眼,語氣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指責(zé),“親愛的,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父親講話?雖然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愛情可以戰(zhàn)勝一切,但我不想你過苦日子。”

    黃毛一整個人都慌了神,他本來就是奔著珍妮弗的身份來的。

    如果珍妮弗被元帥拋棄了,那么他也就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畢竟無毒不丈夫,一個只能拖累他的女人如果真的愛他,那么分開就是對他最大的愛了。

    “親愛的你在說什么?你居然覺得是我太任性了?”珍妮弗不可置信極了。

    她還想要再說些什么,但管家已經(jīng)拿著協(xié)議走了過來,同時遞上來了一支筆,整個人和往常沒什么不同。

    但是珍妮弗看著她,卻總是感覺這個仆人是在嘲笑自己。

    她強撐著作為貴族小姐的高傲,拿起鋼筆在協(xié)議上簽了名字,倔強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元帥企圖從中看出什么。

    但對方仍舊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似乎是鐵了心的要跟她斷絕關(guān)系。

    “你已經(jīng)簽上了名字,協(xié)議就此生效,我會通知你的親生父母來接你。”元帥冷著一張臉看著樓梯口的鬧劇,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珍妮弗一人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中被迫接受眾人的目光折磨。

    路易的距離是最近的,她捏著鼻子旁邊站著帶著口罩的王儲,見狀也戴上了一個,“這男的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惦記著珍妮弗的家世不愿意放手罷了!

    她莫名想到了之前的自己,也是因為杰克差點和家里決裂。

    “這么個玩意也就她會寶貝了,整天一副沒有男人就會死的樣子!倍髡驹诓贿h處,聞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跟著譏諷道。

    旁邊的王儲詫異地看了一眼,不小心挨到了趴在欄桿上看熱鬧的米亞。

    于是再次被迫聽到了心聲。

    [看她剛剛低頭看了幾次光腦,臉都要直接氣歪了,估計是知道她那個親親藝術(shù)家男朋友可沒有那么超脫世俗,只是陽痿罷了。]

    [養(yǎng)了一屋子玩四愛的漂亮姐姐。]

    王儲聽到這里也是不得不感嘆自己這個帝國還真是人才輩出,前有盜竊內(nèi)褲公爵,后有綠帽戰(zhàn)隊男爵,再加上戀愛腦以及那個純愛戰(zhàn)神媽寶……

    真是人類的多樣性。

    而他們的爭論聲很快就被故事的主人公珍妮弗小姐聽得一清二楚,“你們怎么能這么污蔑我們之間的愛情?!他愛的是我這個人,才不是我的家世!你們這群老女人是在嫉妒我!”

    珍妮弗現(xiàn)在也就只有所謂的愛情能讓她在這群人之中仰首挺胸了。

    但是她顯然沒有想到的是,愛情在野心家眼里顯然不值一提,王儲依舊笑瞇瞇盯著他們看笑話,路易心疼打掃的仆人,二公主正因為男人的事氣得面容扭曲。

    “呵呵,那你就和你的好哥哥繼續(xù)貧窮且幸福的生活下去吧。”二公主最聽不得這話。

    珍妮弗被氣得臉色黑如鍋底,正要去扶趴在地上的黃毛,卻被人不著痕跡地躲開,“寶貝不然你和你爸爸服服軟呢?我真的不舍得讓你跟著我一起過苦日子!

    他這話說一兩句還好,他說得多了哪怕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珍妮弗都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

    “我又不是真正的什么嬌貴小姐,沒有他我也一樣能好好活下去!闭淠莞ダ渲槒娪驳匕阉Я似饋,盯著他臉上的神情時,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重。

    他們在一起那么久了,絕對不可能像那個二公主說的一樣他只愛她的家世!

    珍妮弗氣得指尖都在發(fā)抖,而黃毛見她一直沒有低頭的樣子,雖然擔(dān)心這都是元帥逼他離開下的套,但仍舊是做了兩手準備。

    去浴室換了件衣服之后,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偷偷離開了。

    留給珍妮弗的就只有一地的臟衣服和被弄得惡臭不堪的臥室,她眉心跳了跳,趕忙打開光腦給黃毛發(fā)消息,卻只得到一句話。

    [今天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了。]

    [明明我為我們的未來付出了那么多,卻只落得了任人嘲諷的地步,我想我們該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了。]

    黃毛發(fā)來的話簡直像是晴天霹靂。

    原本就有些心悸的珍妮弗氣急攻心想到那些可能性瞬間暈了過去,然后被過來打掃衛(wèi)生的女仆發(fā)現(xiàn)。

    原本喜氣洋洋慶賀著女兒回歸的認親宴變得亂成了一團。

    “讓家庭醫(yī)生過來一趟,如果沒有什么問題就通知她的親生父母過來把她接走!痹獛浾f完仰頭灌下去一杯酒,雙眉間的溝壑讓他顯得像是一個過分嚴肅的老古板。

    管家聞言點了點頭,無比恭敬地應(yīng)了聲帶著任務(wù)離開了。

    第64章 感謝宴

    在旁邊一直悄然觀察著四周的米亞聽到元帥的聲音后回過神。

    對于這個處理結(jié)果還算是滿意。

    看來劇情也是可以改變的, 畢竟在劇情里海爾的反擊被元帥發(fā)現(xiàn)后,就被直接扣上了心機的帽子。

    哪怕女兒是認回來了,但是父女倆因為珍妮弗的存在仍舊有著巨大的隔閡。

    旁邊的王儲在人群中四處掃視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撞了撞他的胳膊,“沒想到你的魅力還是這么大呀, 又迷倒了一個, 看著你這邊的方向都快要看直眼了!

    王儲其實也是剛發(fā)現(xiàn)人群中有個小貴族一直盯著這邊,癡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什么看我看直眼了?”米亞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緊了緊, 但仍舊是佯裝鎮(zhèn)定, 朝著王儲說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結(jié)果原地只有幾個老貴族, 而且都是在交頭接耳而沒一個往這邊看的。

    剛剛的視線似乎就來自這個方向。

    米亞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平平無奇的男生會有愛慕者,所以大概率就是以利了,他面上十分平靜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沒關(guān)系, 他再喜歡也沒有用, 我已經(jīng)有愛人了!

    那家伙終于肯露面了。

    他回憶自己的樣子, 陰柔昳麗的樣子跟原本的臉沒有絲毫相同,而且他還重新改了一個新的名字, 按正常道理來說不應(yīng)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才對。

    “行了行了, 知道你們兩個恩愛, 小心讓人家小男生聽見躲被子里哭!蓖鮾πχ{(diào)侃道。

    米亞對于她的調(diào)侃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目光不經(jīng)意間在人群之中掃視,但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身影。

    他想問下王儲那個人是什么樣子, 但是這里顯然不太合適, 只能等著宴會早點結(jié)束。

    而在他旁邊的西維也發(fā)現(xiàn)了陛下突然之間開始警惕的眼神, 寬肩窄腰的高大身形緊繃著盡量擋住陛下, 目光在人群之中游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一股帶著惡意的目光死死粘在了他身上。

    西維抿抿唇?jīng)]有開口, 溫和英俊的面孔上仍舊是靜謐的笑容,沒有告訴陛下自己剛剛突然之間的第六感以免對方擔(dān)心。

    沒人注意到,佩德羅公爵身邊的年輕男人突然對她說了些什么。

    公爵探究的目光看了過來。

    ——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原本打算開到十一點的晚宴九點出頭就草草結(jié)束。

    不過在場的眾人仍舊感覺意猶未盡,顯然是吃瓜還沒有吃夠,尤其是認為生活枯燥乏味的王儲,“不知道珍妮弗跟那個黃毛分開沒有,元帥也是,查出來沒事直接給人送走了!

    “留下來還能時不時找點樂子!

    雖然是這么說著,但王儲也不好用這樣的理由留在元帥家里看熱鬧。

    “沒事,王儲殿下,你不用擔(dān)心以后的日子沒有熱鬧了。”米亞走在她身邊老神在在,意味不明地笑著開口,“因為你的熱鬧來了。”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林緒峰那張熟悉的半死不活的臉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王儲瞬間感覺眼前一黑。

    他看起來像是剛從家里跑出來,渾身衣服都不如之前那樣整潔干凈,“你到底對薇蓮說了什么?她為什么說我和她沒有關(guān)系!你是不是在背后逼她了!”

    自從薇蓮的事情發(fā)生后,林緒峰就被家里人關(guān)了起來,今天是好不容易趁著他們來參加晚宴從二樓一躍而下跑出來的。

    沒想到在他找到了薇蓮之后,對方居然說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一定是王儲威脅她了!

    “……”王儲垂眼看著他不說話,身后的護衛(wèi)自覺迅速把他控制住,免得真的腦子有問題對王儲動手。

    因為林緒峰大喊大叫的原因,周圍原本打算各回各家的吃瓜群眾都匯聚了過來。

    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哪還能不明白,瞬間也不提回去的事了,就抱臂站在周圍,七嘴八舌地詢問王儲有沒有受傷。

    尤其是二公主,見了眼前這一幕比她賺了一百萬星幣還要開心。

    瞬間也不因為陽痿男而生氣了,費勁巴拉鉆到最前排,捂著嘴笑瞇瞇開口,“王儲殿下這是怎么回事?您的未婚夫,哦不,應(yīng)該是前未婚夫怎么在這里?”

    喜歡看她笑話是吧,這下子她也讓王儲變成徹底的笑話。

    “你想怎么樣都好,只要別傷害薇蓮,你明明知道我不愛你!”林緒峰緊繃著下頜,眼球都有些充血。

    外圍聽見聲音過來的佩德羅公爵試探著擠進來看了眼,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這回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表面上還維持著原本的平靜,佩德羅公爵來到最前方蹙起眉,“還不快起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成何體統(tǒng)!”

    不出一天,林緒峰當(dāng)眾給王儲下跪求放過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主星。

    佩德羅家族選定繼承人最主要的就是冷靜平和的態(tài)度,就林緒峰這個樣子,明天又要有不少人來跟她掰扯這樣的不適合當(dāng)繼承人。

    “哪怕您把我關(guān)起來也沒有用,我和薇蓮才是真愛,我不喜歡她!”林緒峰倔強地抬頭。

    王儲現(xiàn)在是滿頭黑線,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誰,只是作為帝國的繼承人對聯(lián)姻對象保持基本尊重而已,但是她癡愛林緒峰的流言不知道怎么就傳出去了。

    正好她懶得再找新的聯(lián)姻對象。

    覺得可以用林緒峰堵住那群老頑固整天叭叭個不停的嘴也行,就沒有太澄清,結(jié)果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現(xiàn)場有這么多人看著,王儲覺得也要到劃清界限的時候了。

    不然無論薇蓮跟林緒峰說什么,這個腦子有問題的都會以為是她逼迫的,“佩德羅公爵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你為什么不能學(xué)習(xí)一下像你祖母一樣優(yōu)秀!

    王儲嚴肅地開口。

    “我們的婚約在很久前就結(jié)束了,你追不到你喜歡的人,為什么非要拿我當(dāng)幌子?”王儲第一次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冰冷的黑色瞳仁盯著地上發(fā)癲的男人。

    她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說的很明顯了,這件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然而林緒峰卻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被按在地上還像頭野豬一樣亂撞,“你嘴里說的話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你對我求而不得,設(shè)計薇蓮離開我的事實!

    “你說婚約早已經(jīng)結(jié)束,那你說說為什么無論我去哪里都能碰見你!明明是你在跟蹤我。”

    林緒峰說到這里神色更加憤怒,又表現(xiàn)地極其不在意的樣子移開視線,仿佛是被權(quán)勢壓迫不得不從的受害者。

    他這句話落下,周圍人看王儲時的神色都變得異樣了起來。

    也包括佩德羅公爵。

    她記得之前好像是聽緒峰提過,無論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王儲,這才讓他們緒峰對王儲煩不勝煩。

    原本準備訓(xùn)斥的話咽下,佩德羅公爵也想看看王儲怎么解釋。

    “這位自信的先生,你說王儲殿下一直跟蹤您具體表現(xiàn)在哪里呢?”米亞看不下去了,一個能認為薇蓮借給他橡皮就是有意思的男人嘴里自然每一句真話。

    果然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林緒峰被他一噎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他現(xiàn)在還在為愛沖鋒的叛逆年紀,自視個人的感情高于一切,不服輸?shù)亻_口,“既然你們都不想要我給王儲留面子,那我就說了!

    林緒峰表現(xiàn)地十分屈辱。

    周圍的吃瓜群眾注意到王儲第一次當(dāng)眾黑臉不耐煩的樣子,紛紛猜測起來。

    “這個林緒峰怎么臉紅了,難道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王儲殿下像個癡漢一樣跟蹤他?不會還偷窺洗澡了吧?”

    “那這樣王儲殿下就不占理了,有婚約也不能侵犯人家個人隱私啊!

    “怎么說,還是先看看吧,今天反轉(zhuǎn)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的事情有點多了,我個人還是比較相信王儲殿下的人品!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很快就吸引到了林緒峰的注意力,他臉色瞬間變得更紅了。

    既然王儲為了得到他這么逼薇蓮,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王儲殿下可不要裝不知道,我和薇蓮無論去哪里都能碰見你!

    “吃飯要碰到,去訓(xùn)練場要碰到,去溜個彎還是能碰到,每隔兩三天都能碰到一次!

    他絕對不相信這是所謂的巧合。

    整個主星那么大,總不能巧合到幾乎每一次出門都能碰見出門的王儲吧?肯定是這個女人在背后偷偷跟蹤他們。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周圍原本還挺熱鬧的空氣一瞬間變得死寂。

    很多人臉上都帶著欲言又止的神情。

    米亞雖然知道了大概,但親口聽這個男人說還是會覺得無語,很顯然對這個感到非常無語的不止他自己。

    旁邊的路易還是沒忍住開口,“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皇宮周圍集合了許許多多的貴族,你不僅能看到日常出行的王儲,還有別人,我爸媽也住附近,你應(yīng)該每隔不久也能看到,總不能我爸媽也暗戀你吧……”

    雖然這么說話感覺有點對不起爸媽,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正義。

    “那看來這一切都是誤會了,我就說王儲殿下不可能……嗯,這樣!迸宓铝_人生中第一次感覺那么無語,優(yōu)雅蒼老的眉眼都鮮活了一些。

    林緒峰沒想到在他說出這些話之后不僅沒有得到認同,還被嘲諷了一番。

    他不相信王儲是不喜歡他的,咬咬牙看著王儲繼續(xù)開口,“路易小姐,你也知道你說的是你父母,自然和王儲殿下是不同的,王儲殿下日理萬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見到!

    林緒峰越說越自信,肯定是這個女人偷偷使絆子,不然薇蓮怎么可能會不愛他呢。

    他這一番話說的周圍年紀稍輕的吃瓜群眾都開始思索起來,這么想想倒也是,王儲哪里是這么容易見到的。

    而聽到議論聲的林緒峰更加堅定的要王儲給他一個交代,“您就算得到我的身體也……”

    然而他一句話沒說完,接著就被一個巴掌打偏了消瘦的臉,看起來柔柔弱弱面若桃花的少女豎著眉毛擠進來擋在了王儲面前。

    “你自己都不嫌你這些話害臊?我和你什么時候有過關(guān)系?一起畫畫就叫戀愛了?”薇蓮在外邊看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了。

    王儲作為她的救命恩人,她絕對不允許這個賤男人污蔑!

    趁著林緒峰還在愣神的功夫,薇蓮也不在王儲面前裝了,冷著臉開口,“至于為什么你會經(jīng)常遇見王儲殿下!

    周圍的吃瓜群眾無比驚訝的看著眼前相當(dāng)炸裂的一幕,全都偷偷豎起了耳朵。

    旁邊的王儲實在不想聽,正想著要不要裝暈躲過這一劫,就因為動作碰到了身后看熱鬧的米亞,聽到他更炸裂的心聲。

    [因為薇蓮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喜歡,只是每次出門都下意識偷偷跟著王儲罷了。]

    [所以每次聽林緒峰這個自戀狂說王儲愛他愛的無法自拔,嫉妒的薇蓮就會熟練地把林緒峰帶到王儲必經(jīng)之路,想讓王儲看清林緒峰其實是個渣男。]

    王儲感覺現(xiàn)在整個人都飄忽了。

    而湊在旁邊的參議長聽到心聲也是相當(dāng)?shù)碾y以理解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用膜拜的目光盯著面如土色的王儲。

    真是魅力無限大,情敵都能吸引,那個會算命的小混蛋怎么就懶得追他呢。

    王儲現(xiàn)在就只期盼著薇蓮不要自爆,畢竟現(xiàn)在他們?nèi)齻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夠亂了,萬一這家伙自爆暗戀,估計她們仨會被嘮一整年。

    然而總是天不遂人愿。

    為了洗清王儲殿下的清白,哪怕薇蓮一開始并不想這么早就表露自己的想法,但還是毅然決然擋在了王儲面前,“你能經(jīng)常見到王儲的原因不是她暗戀你,所以一直跟蹤你。”

    “而是我暗戀她,所以一直帶著你無意識跟蹤著王儲殿下!

    她這一句話讓林緒峰成了笑話,引以為豪的被兩個優(yōu)秀女孩追捧的傳言也碎成渣渣,合著倆人沒一個人喜歡他。

    林緒峰也一時間沒回過身來,他應(yīng)該在車里不該在車底。

    王儲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既然這個事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那后續(xù)的你們就自己聊吧,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王儲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實則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遠處的二公主看著這一幕嘖了聲。

    輸了,她連“情敵”都能隨意拿捏。

    不等在場眾人反應(yīng)過來,感覺頭皮發(fā)麻快要炸了的王儲第一次眾目睽睽下遁走,就連背影都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當(dāng)然,走的時候還不忘拽上薇蓮,免得被林緒峰那家小肚雞腸的人尋仇。

    回莊園的一路上,原本活潑愛笑又話嘮的王儲第一次安靜,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想找個洞鉆進去卻沒有的痛苦。

    米亞個人感覺不是多嘴的好時機,同樣安靜的帶著西維回到莊園后就躲回了房間。

    “王儲這下子要成為大明星了,之前還呲個大牙嘎嘎樂!彼摰敉馓讛n了把頭發(fā),露出白凈光潔的額頭。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癡迷的目光。

    而就在米亞轉(zhuǎn)過身的同時,西維又恢復(fù)了溫和靜謐的模樣,“王儲殿下看起來還對這些一知半解,會不知所措也正常!

    “就好比屬下突然跟您表白,說我已經(jīng)喜歡您很久很久了,您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

    西維存著試探的心思開口。

    “啊?”米亞自然以為他在調(diào)侃,想了想摸著下巴開口,“大概會狠狠地懲罰你吧,想借著跟我表白讓我沒有顏面給你指派工作!

    他是知道現(xiàn)實生活中那個段子的,意外跟上司表白后獲得了工作量減半的好結(jié)果。

    西維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陛下還真是從來不遮掩想把他當(dāng)做工具人一樣用的想法,不過能在陛下身邊就好,畢竟有些蟲連陛下的手都摸不到。

    西維真的非常珍惜現(xiàn)在的時光。

    ——

    經(jīng)歷了薇蓮的事情后,遭受到巨大打擊的王儲不得不一連閉門不出好幾天,生怕一出門就會聽見三個人的感情太擁擠這幾個字。

    而米亞也閑了下來。

    詢問王儲那天在宴會上一直看著他的人長什么樣子后,就托王儲又找元帥要了當(dāng)天的參加認親晚宴名單。

    王儲雖說記憶力好,但因為星際整容技術(shù)實在太高超,所以長相相似的人有點多。

    米亞只能篩出來一個大概。

    他現(xiàn)在也只是猜測,總不能因為懷疑就直接把人給殺了,正計算著時間找機會觀察一下這幾位,格溫那邊突然來了個邀請。

    說是他上次算的很準,戀愛腦已經(jīng)和那個男的分開了。

    長輩看他不愿意收錢就想要請他一起吃個晚飯表達感謝。

    米亞原本還想要拒絕來著,忽然想起來格溫所在的那個小貴族家庭中,就有個疑似是以利的嫌疑人。

    既然是家庭聚會,作為家族的一員那個小貴族肯定也會在。

    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

    兩個人就這么簡單敲定了一下時間。

    ……

    等到見面當(dāng)天,米亞審視的目光先掃視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接著才帶著禮物和西維禮貌地進門,結(jié)果沒想到卻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二公主嗎?

    米亞用眼神詢問一旁的格溫,而格溫見二公主沒注意到這邊,偷偷開口,“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戀愛腦就是二公主,她覺得跟那么多女人鬼混都沒反應(yīng)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不僅養(yǎng)胃,而且還是個喜歡被女孩子壓的!

    因為被公爵偷內(nèi)褲的原因,格溫提起來這個就一言難盡,不過生怕自己冒犯到米亞他很快就又苦著臉解釋。

    “我沒有說這樣不好的原因,小兄弟你可別我誤會啊,就是那個男的騙人不太好。”

    他求生欲很強的開口。

    米亞則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反正他和西維只是假情侶,自然提起這種事收到的刺激不如真實情侶那么大。

    他不清楚二公主還記不記得自己,就假裝第一次見面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于吃了王儲的瓜,二公主臉上的神情好像好了不少,第一次給了其他人好臉色,禮貌地點了點頭算作回應(yīng)。

    這次來的人應(yīng)該都是親屬。

    屈尊降貴來感謝的二公主母女倆,格溫這一大家子,還有格溫母親的親妹妹,兒子和三公主在一起的史密斯夫人。

    史密斯夫人比二公主她母親看起來都要高傲得意上一些,也是個鼻孔朝天的。

    見到米亞過來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對格溫母親開口,“要我說這個事,姐姐你就做的不太對,能擺脫那個渣男,那是二公主聰慧有魄力,跟這種江湖騙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內(nèi)褲的事還是瞞了一點的,史密斯夫人對這個年輕人還停留在江湖騙子的印象。

    “既然過來了,就是伯母的客人,你這話說的像我是什么不好惹的人似的。”二公主本身就不想提起這個事,冷笑著開口就懟。

    她媽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事了,這史密斯夫人算老幾?

    三妹打仗再厲害也是三妹的事,跟她那個軟腳蝦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每次見面都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誰看不出來她的想法似的。

    史密斯夫人也不是一般人,將踩高捧低四個字運用到了極致。

    被二公主這么說她也不生氣,反而還笑瞇瞇的自己打臉,“是我不會說話了,二公主天姿國色誰看了不喜歡?只是伯母看不慣什么功勞都被吃白飯的搶過去。”

    她話里的針對意思很明顯。

    “你要是不想吃飯就出去。”格溫的母親性格一樣寬厚,但不是沒有脾氣那一掛,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差了起來。

    她很清楚妹妹今天怎么陰陽怪氣的。

    格溫的母親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把筷子撂下看向史密斯夫人,“你要是實在不滿意我趕在你之前解決了小優(yōu)的燃眉之急,你大可以當(dāng)著我們的面直說,欺負小孩算什么道理!

    也是因為這樣暴烈直接的性格,她才能和個性有些驕縱柔弱的二公主母親成為朋友。

    “你如果不歡迎我母女倆,那我們就回皇宮好了!倍髂赣H也撂下了筷子,要是一般人敢這么說話她早就拉出去解決了。

    但誰讓這是她那個不爭氣閨蜜的親妹妹。

    史密斯夫人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了,但是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無論有什么姐姐都緊著她一個人,怎么這次就沒有。

    她心里越不舒服面上笑容就越燦爛,“您這說的哪里話,我這還不是擔(dān)心二公主不舒服?”

    “您有所不知啊,據(jù)我了解,這個江湖騙子也是個走后邊的,跟好多男人不清不楚的,這不跟那個渣男一樣嗎?怎么配跟二公主坐在一起吃飯,倒了胃口就不好了。”

    第65章 三公主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星際時代了, 跟人工智能AI結(jié)婚談戀愛的都有,他還是有一小部分人保留著幾千年前的古板與固執(zhí)。

    所以史密斯夫人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什么錯,說完之后看著一旁的二公主和她母親還等著她們兩個贊同。

    但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見到人說話。

    她為了不冷場只能繼續(xù)開口,“我懷疑現(xiàn)在生育率越來越低就是這事鬧的, 男的跟男的在一起, 女的跟女的在一起,能湊一起生孩子的人可不就少了!

    史密斯夫人話音落下, 一旁的米亞聽得都有些茫然了。

    沒想到有關(guān)生育率越來越低的話題已經(jīng)從年輕人不能吃苦耐勞進展到了一切都是小眾性向?qū)е碌? 反正和社會壓力沒一點關(guān)系。

    “是啊史密斯夫人, 我個人感覺你的想法非常的對。”米亞看著她笑瞇瞇的。

    他不知道史密斯夫人是什么來頭,但她都敢在二公主這邊叭叭,那他作為格溫邀請過來的客人說兩句也沒什么吧?

    旁邊的格溫有些擔(dān)憂的看過來,米亞笑瞇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擔(dān)心。

    他金色的豎瞳變成黑色后就少了幾分活潑的非人感, 顯得格外凌厲, “所以為了時代進步和發(fā)展, 您和您先生多生兩個才好,免得您的孩子也是生育率低下的罪人!

    不是想要生嗎?使勁生好了, 一年生365個給帝國做做貢獻。

    “噗呲!倍鳑]忍住笑出聲, 她就知道王儲身邊的自然每一個好東西, 這一下子帶動的整個桌子上的人氛圍好上了一些。

    除了面色格外鐵青的史密斯夫人。

    她還是第一次被下等人懟,忍不住擰起眉看了過去,“你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怎么敢跟我這么說話?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我兒子的戀人可是三公主殿下。”

    所以史密斯夫人才有底氣這么叫囂。

    “原來是這樣啊, 沒想到史密斯夫人這么在意階級差距啊, 我看您幾次三番打斷二公主的話還以為您不在意呢。”米亞雖然也不喜歡總是找王儲茬的二公主, 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這句話上升的就比較高了, 她又沒有什么爵位,只是兒子娶了公主而已就在飯桌上公然跟二公主叫板。

    二公主也想起來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她聞言冷笑了一聲, “是啊,我早就聽說你心直口快,怎么現(xiàn)在那么不容人呢?難不成你也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是好是壞?”

    二公主沒想到這小子還會幫她說話,看他稍微順眼了一些。

    “您這話是怎么說的,別信他,我哪里會對您大不敬啊。”史密斯夫人原本還想說什么,但二公主插話了她也只能服軟。

    雖說這小子真是一個護衛(wèi),但作為王儲的護衛(wèi)隊長她能嘴上說說,還真不敢動手。

    今天過來也不是結(jié)仇的,史密斯夫人笑瞇瞇轉(zhuǎn)移了話題,“也不知道亞瑟和三公主現(xiàn)在到了沒有,這亞瑟也真是的,三公主有了身孕還非要她跟著跑一趟!

    因為格溫母親的關(guān)系,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間還算是能說得過去。

    起碼比討厭王儲要輕一點。

    當(dāng)然前提是,三公主她老公的母親別那么沒邊界感,只要有點事就找過來,簡直就差把攀關(guān)系寫在了臉上。

    米亞也沒有再揪著這個事不放,只是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史密斯夫人有了三公主還要跟二公主攀關(guān)系。

    難道是因為二公主比較受寵的原因?而二公主母親的母家和她們一樣從商?

    他對此不是很理解,然后熟練地拍了拍旁邊西維緊攥的手掌,拿了個像是果凍橙但有兩個拳頭大小的水果遞了過去。

    米亞也是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西維好像比較喜歡吃偏酸口的食物。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眼在場的人,然后用胳膊肘懟了懟西維肌肉緊實的臂膀示意,讓他幫忙看看那個人在不在屋子里。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是因為神經(jīng)紊亂導(dǎo)致的臉盲,啥也看不清楚。

    “……”西維見狀仍舊是沉默的,他神情靜謐溫和地把剝開的果皮放在桌子上,一頭的尖角斜指某個方向。

    米亞不著痕跡地看了過去,箭頭指向的角落位置坐著一個有些陰郁的青年。

    從他調(diào)查出的身份信息,這個青年是史密斯夫人的二兒子,天生性格要陰郁一些,不怎么合群,把史密斯夫人愁了個半死。

    聽格溫說,他們這次過來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給她兒子介紹個對象。

    當(dāng)然跟聽說二公主分手有關(guān)。

    帝國內(nèi)誰不知道二公主是個顏控,史密斯夫人就想來碰碰運氣。

    米亞這么想著收回了視線,以利的偽裝能力并不是沒有破綻,祂到底不是人類,在某些時候的反應(yīng)會顯得格外扎眼。

    比如不怕疼痛,沒有基本的痛覺反射。

    這種事米亞感覺自己是做不來的,還是得靠西維分辨。

    等下可以試著找茬試試。

    只是還沒等米亞開始動手,門口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因為有些沉重,所以大概個子都不低。

    在他思索著的時候,一個高挑挺拔穿著白色西裝的黑發(fā)青年率先走了進來。

    從周圍人的表情來看這個黑發(fā)青年的模樣應(yīng)該挺出挑,一身上位者的冷淡與貴氣,不怎么愛搭理人的樣子。

    就是可能不太注重身材管理,所以略微有一點點的啤酒肚。

    米亞判斷著這個人的身份,一個沒注意突然被手指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拉回注意力,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西維這小子又開始潔癖發(fā)作拉著他一起擦手。

    他想了想還是尊重下屬的癖好,收回視線自己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

    “亞瑟你怎么才過來啊,你幾個伯母都在這里等了好半天了!笔访芩狗蛉藵M臉慈愛地站了起來就要接他手里的東西。

    亞瑟聞言卻往旁邊讓了一步,母子兩個人不是太熟的樣子。

    他抿抿唇英俊的眉眼冷若冰霜,回頭去看身后個子只比他矮一點的女人,想到什么又別扭地移開了視線。

    坐的離得比較近的米亞總感覺這一家人都奇奇怪怪的樣子。

    既然前面的是亞瑟,那跟在后面大包小包拎著的女人恐怕就是三公主了,怎么感覺跟拎包小妹似的。

    而且不是說懷了孕,亞瑟好像也沒有幫忙提一把的意思。

    史密斯夫人也像是剛剛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那個女人的存在,眉頭皺了起來,“你看看你亞瑟,哪怕身體不舒服也不能讓三公主提這么多啊,她還懷著身孕呢!

    這么想著她往前一步趕忙把女人手里的東西都拿了過來。

    “這是亞瑟特地從人魚族那邊淘到的上好珍珠材料,價值連城。”史密斯夫人把手里的禮品放到了桌子上,打開盒子一看,全是一顆顆圓潤的粉色大珍珠。

    她看在眼里直心疼,還以為這是買了點珍珠粉而已,沒想到都是大珍珠。

    三公主卻沒有計較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孕的關(guān)系,看起來足足一米九的女人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母性的光輝,英朗深邃的面孔滿是溫柔的笑意。

    來到近前時先給亞瑟倒了杯水。

    “好久不見了二姐,單身快樂啊,沒想到我要先當(dāng)媽媽了!比餍ζ饋砜催^來時有種瀟灑隨性的灑脫感。

    作為和她一起長大的二公主卻不會輕易被她笑瞇瞇的外表蒙騙。

    這家伙絕對是在炫耀。

    不過她轉(zhuǎn)瞬間就又平和了下來,想到剛剛亞瑟的冷淡和史密斯夫人的算計,她覺得和這樣的一家人住在一起她遲早會瘋掉。

    三公主見她不答話也不生氣,自顧自坐下來跟桌子上的長輩還有小輩都打了聲招呼。

    接著她看向米亞所在的位置,笑瞇瞇的開口說道,“這位就是大師了吧?我還以為會是長輩了,沒想到這么年輕,真是年少有為。”

    他們都坐下以后桌子才開始上菜,最先上來的一道開胃湯,她便給亞瑟先盛了一碗。

    “三公主殿下您這就是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而已!泵讈喴呀(jīng)不下十遍聽見人家叫他大師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平靜應(yīng)對。

    他盯著這家人怎么看怎么怪,三公主怎么事無巨細的伺候起了亞瑟?

    有種怪異的顛倒感。

    正在米亞思索的時候,一碗湯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西維溫柔又非人感強烈的笑臉。

    湯里他不喜歡的紅棗已經(jīng)被挑了出去。

    米亞滿意的端起來喝了一口,繼續(xù)奇怪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

    而亞瑟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一直讓妻子伺候自己似乎不太好,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史密斯夫人就插話道,“亞瑟別這么靦腆,你怎么也不幫三公主端碗湯?”

    “知道的是你們夫妻恩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就這么欺負三公主呢!

    史密斯夫人輕而易舉就把這個事情扭轉(zhuǎn)到了夫妻之間的事情,旁邊看了一會兒想說些什么的格溫母親只能閉上了嘴。

    “我沒事的,薩恩他今天不舒服,我能做到的就做了!比餍χ咽访芩狗蛉藠A進亞瑟碗里的肉夾了出去,換上了清淡的蘆筍。

    史密斯夫人見狀挑了挑眉,但看在坐的有這么一桌子人到底是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過了一會她又夾了一筷子過去。

    不等旁邊的三公主說什么,史密斯夫人又夾了一塊過去,“亞瑟,我怎么看你最近越來越瘦了?多吃點長身體,不然等三公主生產(chǎn)以后照顧孩子會很辛苦!

    她這句話說的倒沒有歪曲事實,只要以前見過亞瑟的都能看出來他突然瘦了不少。

    皮膚蒼白眼圈發(fā)黑,只不過因為頂級的皮相再難看的臉色也顯得像是病西施,讓人看了心疼還來不及。

    “我沒事!眮喩蜒陨僬Z,不顧旁邊三公主的阻攔把兩塊肉塞進嘴吃了。

    史密斯夫人這才臉色好上了不少,像是為了證明什么,她一瞬間打開了話匣子,“要說還是三公主,別的小姑娘懷個孕都哭天抹淚,這不舒服那不舒服,三公主愣是什么反應(yīng)都沒!

    “肚子里肯定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其實三公主懷孕這事并沒有公開,大部分人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聞言在場的人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三公主好像是沒有什么不良反應(yīng),依舊面色紅潤,反而亞瑟像是被吸干了一樣有些萎靡。

    “每個人的體質(zhì)都不一樣,您這么說就不太對了吧?”三公主聞言放下了筷子,第一時間看向了旁邊的亞瑟。

    亞瑟卻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xù)吃著碗里的菜。

    三公主見狀搖了搖頭,到底是沒有再多說些什么,而史密斯夫人也見好就收,一頓飯就這么不尷不尬的結(jié)束了。

    吃完飯米亞坐在沙發(fā)上注意著角落史密斯夫人的小兒子。

    他和旁邊的西維對視了一眼,對方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端著一杯酒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把酒灑在了他身上。

    米亞看不清楚那邊是什么狀況,但是西維卻隱隱皺起了眉。

    這個年輕人可不像是單純的內(nèi)斂,他剛剛把酒都倒上去了,如果要是一般的人類肯定會有所反應(yīng),就像是眨眼之類的。

    但是他卻直直地坐在了那里,仿佛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絕對有問題。

    大概記錄下來情況之后,西維帶著歉意的笑容說了幾聲抱歉,然后把旁邊的傭人叫過來想要替他換一身衣服,而青年卻像是溺水后剛剛獲得呼吸后大口喘起了粗氣。

    青年從口袋里掏出來了一個小瓶子噴出一股煙霧蓋在了鼻子上,這才看向西維。

    剛剛的一切像是幻覺,青年變得親切隨和又有禮貌,“不好意思我有基因病,剛剛?cè)毖鯖]注意到你,我在姨媽家有備用外套,自己去清洗一下就好!

    說完他站起了身,不等西維反應(yīng)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原地。

    西維沉默的盯著他的背影,不過為了不引起警惕心他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往那里看了一眼就離開了原地。

    他回來的時候陛下正在聽旁邊史密斯夫人跟三公主傳授孕期秘訣一邊吃飯后水果。

    西維把剛剛的發(fā)現(xiàn)藏在心里,正盤算著以后給陛下做點什么甜點吃,免得被奧利斯蘭回來以后彎道超車,然后就發(fā)現(xiàn)那個叫做亞瑟的人類站了起來。

    接著三公主也追了上去。

    他對于人類之間的事情沒那么多關(guān)注。

    蟲族天生性格冷淡,西維每次也只是因為陛下看得開心他才會注意一眼,但就算是這樣他也練就了敏銳的八卦嗅覺。

    這家人之間的情況不太對勁。

    一旁的米亞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不過他還是比較在意那個小年輕,偷偷用光腦給他發(fā)了一個消息:[你的發(fā)現(xiàn)怎樣了?]

    而西維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從善如流地用光腦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緊接著他就看到米亞眉頭皺了起來,不等他說些什么就站起了身,朝著他光腦上說的那個男青年最后去的那個方向走去。

    西維緊隨其后。

    他們倆離席沒有引起太大注意力,只有二公主往這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腦補了什么也跟著站了起來,追著他們過去。

    米亞對于身后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上了樓問傭人以后找到那個房間卻發(fā)現(xiàn)門關(guān)著但里邊現(xiàn)在空無一人。

    挨著一個走廊的側(cè)窗有翻越的痕跡。

    “估計是發(fā)現(xiàn)我們不對勁,跑了!泵讈啿]什么氣餒的表情,他能發(fā)現(xiàn)以利,以利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發(fā)現(xiàn)他。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看誰下手快了。

    米亞在二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影,便又帶著西維從另一條樓梯下了樓,正準備想辦法查查監(jiān)控,卻突然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了干嘔的聲音。

    他有些奇怪的停下腳步。

    難道是那個人在里面?

    只是還沒等米亞看清楚,前方一條走廊突然傳出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人像是十分惦記著什么事沒發(fā)現(xiàn)后方的米亞和西維。

    因為距離不遠,米亞很輕易就認出來了這個衣服來自于三公主。

    他和西維對視了一眼,卻只從他漆黑的溫柔雙眸中看到了滿臉問號的自己,所幸繼續(xù)站在原地看下去。

    而就在三公主進去之后,房間里傳來了細微的說話聲,“你明知道自己不舒服還吃那些油膩的菜,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是三公主的聲音。

    “難道里邊是亞瑟?”米亞用口型看向身旁的西維分享自己聽到的話。

    西維聞言跟著點了點頭,他對于聲音的震動比較敏銳,剛剛干嘔的聲音振動頻率和那個叫亞瑟的人類一模一樣。

    還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里邊三公主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情緒激動傷害太大了,別意氣用事,讓你跟她斷絕關(guān)系你也不肯,下次遇到這事我?guī)湍阒苯泳芙^!

    “沒有,沒說你,別哭了,心疼死了!

    他們之間的交談成功讓米亞茫然了起來。

    “是誰?”西維的表情卻變得警惕,他護著陛下回過身,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輕手輕腳貼著墻根往這邊挪的二公主。

    二公主一向高傲的臉上有些尷尬。

    但是她向來是平等的認為除了她之下的所有人都是垃圾,絲毫不心虛地靠近,正想要問問他們在這里鬼鬼祟祟偷聽什么,接著就聽到她那個好妹妹粘糊的聲音。

    “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女孩就叫天賜,男孩就叫招寐吧,能有個好兆頭!

    “要是想瞞住這件事情的話,再過幾個月你就別出門了,不然以你母親那種性格,肯定會鬧得滿城風(fēng)雨!

    ……

    二公主聽到這里整張臉都癡呆了,怎么分開每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原來懷孕的人是亞瑟嗎?怪不得這么面黃肌瘦的像是被虐待了,要是被史密斯夫人知道恐怕會直接發(fā)瘋。

    要知道這個亞瑟在沒有結(jié)婚之前可是一天換一個女伴的主。

    聽說在婚后也有過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還聯(lián)合著自己的母親欺辱過三公主,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收心了。

    合著是被迫收心的。

    不過要是男性進行體內(nèi)胚胎生長,那一定要去專業(yè)的醫(yī)院,而且絕對也不會瞞得像現(xiàn)在一樣嚴實,亞瑟是怎么懷上的?

    抱有這個疑惑的不止她自己,不過很快在房間里膩歪的三公主就給出了答案。

    “我可不是有性別歧視,只是我們海馬一族只有雌性有繁衍能力,雄性通常因為身體弱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還是女孩比較好!

    三公主的話勾起了二公主童年時期一些宮里人講述的可怕回憶。

    那個時候每次路過父親的房間她都能聽到父親驚恐的喊聲,后來之后三公主的母親喜氣洋洋地出來,她從那個時候就格外擔(dān)心三公主的母親會像打父親一樣打她。

    現(xiàn)在想想她那個時候還真是單純無比。

    既然只有雌性可以繁衍,那三公主母親和她父親之間作為母體的不就成了……

    想到這里二公主猛地搖了搖頭,這讓她以后還怎么面對她英明神武的父親,這個世界真的癲成了她難以想象的樣子。

    二公主第一次想要落荒而逃,看著眼前看熱鬧的兩個人欲言又止,“今天這個事……我們就還是當(dāng)作什么也沒看到吧……”

    如果這個事流傳出去,那么她父親的臉面其實也可以不要了。

    “……同意。”米亞對于人魚族支脈的海馬一族有點了解,如果三公主真的有海馬血脈,那么這個皇室就有點不可直視了。

    他也趕緊繼續(xù)偷聽下去不太好。

    等二公主離開,米亞讓西維黑進了這里的監(jiān)控鎖定史密斯夫人家的小兒子,然后就眼睜睜發(fā)現(xiàn)他在跳出窗戶后走向一個拐角直接整個人都失蹤了。

    “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接下來幾天要小心他給我們下絆子了!泵讈喅烈髌涕_口。

    起碼現(xiàn)在可以鎖定一個宿體。

    以利雖然權(quán)能厲害的離譜,但他想要占據(jù)別人身體也要滿足幾個條件,比如精神狀態(tài)十分差SAN值歸0,比如極致絕望后自愿對惡魔奉獻出宿體。

    按照這個條件尋找,應(yīng)該很快就能把其他相關(guān)的宿體給找出來。

    西維英朗深邃的眉眼看著淺藍色半透明屏幕中消失的人影,也只是溫和開口,“屬下會盡全力保證陛下的安全,哪怕付出生命!

    他能察覺到陛下話里對這個名字叫做以利的家伙深深的忌憚。

    “不需要付出生命,好好保證你自己的小命別被拿走才是最重要的!苯(jīng)過了這么多事,米亞也隱約察覺到了以利似乎在針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并不是普通NPC的家伙。

    比如以賽亞,比如齊巷……

    他掩下眸中的深思,找尋無果后帶著西維重新回到了格溫家的客廳。

    史密斯夫人正因為三公主沒聽完她的話就走而心里不舒服地發(fā)牢騷,大概意思就是現(xiàn)在年輕人承受能力太差了,這話都聽不進去。

    她的喋喋不休打斷了米亞的思緒。

    米亞按了按漲疼的太陽穴,其實對摻和這些沒什么興趣,有些難以理解地蹙起眉。

    [別的先不提,這么瞧不上生孩子帶來的種種后遺癥,如果她知道其實懷孕的是她兒子還會絮絮叨叨覺得太嬌氣嗎?]

    旁邊緊貼著他坐下的格溫聽到這一番心聲臉色憋的通紅才把一句“。俊毖柿讼氯。

    懷孕的不是說是三公主嗎,怎么又變成是亞瑟了,而且亞瑟也沒有去做手術(shù),怎么就懷孕了呢?

    這么想著他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過去。

    第66章 天族雙胞胎

    史密斯夫人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了周圍幾個人居然都用那種目光看自己。

    她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們還年輕不懂,生孩子沒什么的,都是自己嚇自己才會有那么多不舒服。”

    “你們這都是被網(wǎng)上的東西洗腦了,我當(dāng)初懷亞瑟的時候還能東奔西跑擠空中地鐵呢!

    她毫不在意的說著, 本以為是他們覺得她剛剛的話都太過激了, 卻發(fā)現(xiàn)解釋以后周圍人看她的目光卻更奇怪了。

    正在史密斯夫人還想說什么時,客廳旁邊的走廊卻突然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亞瑟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哪不舒服?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比饕矝]有想到亞瑟一聽到他母親這樣說話直接氣的暈了過去。

    而史密斯夫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趕忙站起身走了過來。

    見到心愛的兒子倒在地上, 她再也無法維持體面的修養(yǎng), “你看看你弄的是什么事?我就說亞瑟怎么變得這么瘦?懷個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犯得著把我兒子折騰成這樣嗎?”

    她兒子平常都健健康康的,怎么三公主一懷孕就成了這樣?肯定是被這個公主逼得!

    “快先別管這些了,他好像有點流血, 快把他送醫(yī)院吧!泵讈喐^來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亞瑟雪白的褲管出現(xiàn)了一條紅色的痕跡。

    三公主原本憤怒的神色變得慌張, “我的孩子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給我起來!”

    她能好好跟這個女人說話也只是因為不想要刺激到懷孕的亞瑟,沒想到還變本加厲害得他成了這樣。

    三公主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接著把昏迷的亞瑟抱了起來往飛艦?康姆较蚺苋。

    “這絕對不可能, 我兒子怎么會懷孕?他是個男人啊。”獨留史密斯夫人癱坐在地上, 掌心還帶著猩紅的血跡,“一定是夢,這一切一定都是夢!”

    她的頭發(fā)因為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變得有些亂糟糟的, 顯得像是被打擊得過深。

    “史密斯夫人, 你兒子肯定會沒事的, 畢竟他是個男人嘛!倍鳑]想到這個事情居然這么快就被捅破了, 都怪這個女人多嘴。

    萬一三公主作為海馬一族能讓男人懷孕的事情傳出去,那她父王的一世英名恐怕……

    史密斯夫人現(xiàn)在還是完全不相信, 她咬牙切齒地開口,“你胡說,我兒子不可能懷孕,他都沒去做過手術(shù),以前也都是他讓那些小女孩懷孕的!他不可能是那種怪物!”

    哪怕這種事情出現(xiàn)在了孩子身上,她還是固執(zhí)的認為這是不正常的。

    “那你還是最好去醫(yī)院看看怪物吧,你也知道懷孕有多兇險!倍鲗Υ瞬恍家活櫍驳眠^去一趟,想辦法把這事給瞞下來。

    史密斯夫人這才想起來什么,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跑著往門外去。

    二公主留在原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語氣不咸不淡,“咱們都是一家人,這個事就爛在肚子里吧!

    她并沒有多解釋什么的意思,但周圍的人也沒人敢多問多想。

    “看來那家伙又跑掉了,得想辦法把他的所有宿體都抓過來。”米亞站在最外圍,對剛剛的事情漠不關(guān)心。

    西維眼里也只有他的陛下,聞言恭敬地點了點頭道,“屬下會盡快整理出所有嫌疑人!

    在他們聊的差不多的時候,在客廳的吃瓜群眾也都散去了,米亞作為外人也不好一直留在這里。

    所以哪怕格溫強烈挽留,他還是告別了這倆人帶著西維往飛艦的方向走去。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附近有一片很大的樹林,能聽到未進化的小動物在其中穿行的聲音。

    而飛艦暫時停靠場就在樹林中央。

    米亞盤算著怎么把躲在暗處的以利給想辦法引出來,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過了他們來時的路程,但是現(xiàn)在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空地的痕跡,周圍都是一片綠幽幽的樹林。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往前走著,敏銳的第六感很快就發(fā)現(xiàn)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著他們。

    米亞抬頭隱晦地看向了一旁的西維,對方臉上也露出了相同的神情,對方作為軍人的五感同樣敏銳,所以身后的確是有人在跟著。

    難道是以利那家伙?

    米亞逐漸變得警惕了起來,他試探著操控自己的技能搜索附近的活物,果然在一棵大樹后面發(fā)現(xiàn)了目標。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并沒有反抗的意思很容易就被他控制著走出了藏身之地。

    借著月色米亞看過去,是對他而言很陌生的一個男人,體型高大修長,一頭月華似的銀白色長發(fā),有點像是尤加利但是沒那股子精靈特有的圣潔感。

    他沒有放松警惕,這也可能是以利新搞出來的空殼。

    米亞警惕的感覺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控制著對方同時詢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剛剛要一直跟蹤我們?”

    他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西維瞇了瞇眼睛。

    “怎么才這么久沒見就忘了我的樣子?這真讓蟲感到傷心,我的陛下!便y發(fā)黑皮的高大蟲族饒有興趣又無比順從地來到了兩人跟前。

    米亞沒想到這個人還是認識他的,而且從自稱看還是個蟲族。

    他是分不清這些到底誰是誰,看向了旁邊的西維詢問道,“你認識這個剛剛一直跟蹤著我們的蟲族嗎?”

    米亞也沒有故意給人難堪的意思,他是真的認不出來。

    “屬下不認識他,陛下,可能是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蠢貨吧!泵鎸Ψㄟ_,一向隨和待人的西維都言辭犀利了起來。

    法達是所有蟲族中最危險的一個。

    他并不是全部的蟲族基因,還摻雜了四分之一的幽靈族血脈,所以雖然看上去陽光開朗但個性要比一般的蟲族惡劣許多。

    如果不是這次陛下給出了讓所有蟲族都滿意的結(jié)果,法達真的可能會動手。

    大不了整個蟲族一起毀滅。

    這是法達的原話。

    而法達也沒有想到西維這只虛偽的蟲還學(xué)會了睜眼說瞎話,不過暴君怎么這會兒還認不清蟲族了?

    他忽然間想起來了一個好主意,笑瞇瞇地湊近黑發(fā)青年身邊,“陛下,您再看看屬下!

    “屬下是您最喜歡的蟲侍啊,每一次入睡您都是在屬下的陪伴下,您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把屬下給忘記了呢?”

    法達非人感強烈的銀色豎瞳在月光下顯得仿佛銀河一般閃爍。

    “起來法達,只是因為你剛剛偷偷摸摸藏起來我有些看不清楚你的臉。”米亞從西維的反應(yīng)和這個蟲族的性格大概猜了一個,“拜托,我又沒有失憶!

    說完以后他看著眼前蟲族的眼睛,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

    法達自討沒趣地直起身體,但是饒有興趣的目光還是不舍得移開短短時間已經(jīng)改頭換面的陛下身上,“您似乎并不奇怪屬下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了過來,怎么陛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呢。

    “法達上將,你出現(xiàn)在哪都不奇怪,還有陛下不喜歡,請你不要靠那么近!蔽骶S看著他輕佻的樣子青筋直冒。

    感覺剛剛還炸毛的陛下可憐又可愛地被高大蟲族擁進懷里,法達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但是為了拉回自己所剩不多的形象,他還是沒有把想咬一口的事說出口,不然以陛下現(xiàn)在的能力可能會直接把他的嘴撕爛。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法達掃視四周,“屬下剛剛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好像一直在繞圈呢。”

    其實說是繞圈也不太準確,他們明明一直都是朝著直線的方向走去,但就是一直走不到盡頭,就像誤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法達的精神力要比一般的蟲族高上很多。

    所以他很快就排除了是不是有幻覺系污染物搗亂的原因,畢竟再高等級的幻覺系他也沒吃過虧。

    “你的原型有翅膀嗎?”米亞想從空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達感覺自己的身體松弛了下來,知道自己這是消除懷疑的意思,便活動了一下筋骨笑瞇瞇開口,“屬下的原型是蘭花螳螂,可以抱著您登高看一下。”

    “您也不用擔(dān)心親愛的陛下,屬下會好好控制住不吃掉最傾慕的蟲子。”

    他感覺自己突然一見鐘情了。

    舔了舔有些發(fā)癢的犬齒,法達努力抵抗基因中想要占有的本能,但眉眼間灑脫的笑意很快將這抹陰沉驅(qū)散的無影無蹤。

    米亞其實感覺他不說還好,轉(zhuǎn)頭看向了一邊的西維,“那么你的原型是什么呢?”

    似乎他還沒有看到過。

    “……嗯,是獵蝽。”西維能隱約感覺到陛下和他們不同的地方,他聽到過陛下夸奧利斯蘭的原型可愛,所以擔(dān)心陛下會覺得他的原型丑陋又嚇人,“沒有翅膀,是多刺獵蝽。”

    哪怕是法達的原型都因為靚麗的顏色被那些人類評為最美麗的殺戮者。

    米亞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他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泡在無限游戲了,所以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多刺獵蝽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過西維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高大英俊的男人走到一顆大樹后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整齊放好,接著米亞就看到一根根黑紅相間的蟲腿露了出來。

    雖然西維提前控制著體型避免無意間把旁邊的大樹撞倒,但看起來仍舊是有些駭人。

    人類無法在一只蟲族臉上看出什么,基因決定的只感覺到瘆人寒意,但是米亞卻沒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他走近看了一眼,并沒有他想象中那個多難看嚇人的樣子。

    就是放大版的昆蟲外形戰(zhàn)斗機器。

    “西維你帶我上去看看,我判斷一下往哪個方向走比較好一點!泵讈啲F(xiàn)在也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的確遇到了污染物,興許這個樹林又連到了哪個原始森林。

    高大冰冷的蟲族點點頭,恭順地彎下身任由黑發(fā)青年爬到他身上。

    同時非常刻意的看了一眼旁邊仿佛對這發(fā)生的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法達,然后高高躍起跳上一棵大樹朝著空中飛速跑去。

    米亞只感覺到風(fēng)在耳畔嘶吼。

    借著月光他看向身下的多刺獵蝽,興許是為了在戰(zhàn)斗中方便,西維人形時他還有一些看不太出來,但是恢復(fù)了原形以后就能看到一些機械化的痕跡。

    優(yōu)點是抗造不心疼,缺點是不如原型那么堅韌抗力高。

    和人體的皮膚器官不一樣,蟲族的外骨骼并不好培育,所以萬一重傷之后自身無法復(fù)原就會被換上機械。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是曾經(jīng)的死局。

    西維為了蟲族貢獻了太多,哪怕原身是那個樣子他也沒有放棄蟲族,只能說他是主角并不是沒有道理。

    就在米亞思索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樹頂?shù)奈恢谩?br />
    他朝著遠處眺望,四周連綿起伏的大山上無一例外的都是籠罩著淡淡云煙的綠意,仿佛他們現(xiàn)在是在原始森林里。

    米亞這下子徹底警惕了起來,哪怕是誤入原始森林也不可能有這么一會就到中央了啊。

    正在他想打開光腦看看方向的時候,腳下的那棵大樹突然間動了起來,西維也被帶動著開始左搖右晃,維持著平衡跳到另一棵樹上。

    但是沒想到就在他們剛落地不久,這棵樹也開始亂晃起來。

    “似乎是這些樹不太對勁,不然我們直接跳下去吧。”米亞努力穩(wěn)住身體朝著遠方看去,仍舊是一片死寂,連個燈光都沒有。

    直接跳下去的確是見效最快的逃脫方式但很容易把米亞暴露在危險中。

    西維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就又跳回了那棵張牙舞爪的樹上,接著借力用最小的沖擊繞開攻擊回到了陸地上。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地面上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法達拿著隨身的武器對準蛇一樣糾纏過來的奇怪樹枝扣動扳機,很快被攻擊到的位置就開始燃燒起來。

    但是見效不快,很快周圍就有其他的枝條一起湊了過來。

    他們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能通過熱度察覺到獵物的位置進行攻擊,黑燈瞎火的哪怕蟲族有夜視能力,也比白天攻擊受限。

    不小心碰到了樹上掉下來的葉子,法達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什么葉子,更像是小型的昆蟲。

    棲息在樹上,然后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追過來,密密麻麻見人就咬,就連米亞也感覺頭疼不已,“我控制住它們,咱們還是趕緊跑吧!

    他使用能力把所有的飛行怪物一起網(wǎng)在了自己的領(lǐng)域內(nèi)擠壓捏爆。

    米亞把法達扯上來正要一起跑,卻發(fā)現(xiàn)被這種怪蟲血跡噴濺上的樹在一瞬間也都通通“活”了過來,似乎是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

    他只能先把它們控制在領(lǐng)域內(nèi),等跑出了一段距離這才放心地捏碎,同時小心翼翼控制著血跡流淌在地上。

    米亞此刻還沒有收回能力,很快就感知到了就在血液落地的一瞬間,哪怕沒有噴濺在旁邊的樹上,最近的一棵樹還是“活”了過來。

    旁邊的法達擦了擦臉上的血,“這東西簡直像是食人魚一樣,一起湊過來瞬間就能把人啃成骨架!

    居然連蟲族的外骨骼都能咬穿。

    “我在思考他們的作息,他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像是休眠中,只有遭受到刺激和外界傳來的溫度才會醒過來!泵讈喯氲搅俗约涸跇渖峡吹降臒o窮無盡的“樹林”。

    西維變回人形迅速穿好衣服,他同樣也想到了那個可能性。

    雖然不想在眼下這種情況說出來讓大家一起為這件事情感到憂心,但他還是開口,“這些東西有可能是在晚上會休眠,在白天的時候才醒過來!

    “這里有無窮無盡的大樹,如果所有東西都一起醒過來的話……”

    西維并沒有把話說的太直接,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誰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自然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也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夜色趕緊找一個相對于安全的位置。

    等第二天白天再做觀察。

    米亞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擔(dān)心這些東西會是光驅(qū)性,想了想還是沒打開照明,借著月色繼續(xù)往前走。

    森林里總不能全是大樹吧?總歸還有湖水山泉之類的東西,蟲族在原型時總體對氧氣需求沒那么大,或許可以藏進去看看情況。

    三只蟲族就這么繼續(xù)往前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天色已經(jīng)開始有些蒙蒙亮的時候,米亞看到遠處有一片反光的小溪流。

    他快步走過去查看,溪水清澈見底大概有西維的膝蓋那么深。

    正好可以讓他們藏進去。

    米亞頓時面露喜色,他用領(lǐng)域搜查了一邊又用手指碰了碰,發(fā)現(xiàn)這片溪水的確是沒有什么特別的這才放松身心跳了進去。

    身后的西維和法達對視了一眼,接著都有些無奈地緊隨其后。

    怎么感覺像殉情似的。

    米亞努力讓自己平躺下來,剛想看看西維和法達好了沒有,就突然間又聽到了刺耳地一聲“咚”,像是有什么重物跳了進來。

    就在他以為是什么動物時,一只滾燙的大手攏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托了出來。

    渾身濕透的米亞就這么一臉茫然地被陌生人公主抱在懷里,他被掐得腰側(cè)有些疼,抬頭看了過去的一瞬間蹙起了眉。

    雖然臉盲,但通過這個人背后的白色翅膀他還是一瞬間認出來了。

    天族,知名戰(zhàn)斗狂幻想種。

    作者應(yīng)該是按照天使創(chuàng)作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病扭曲過,眼前這個高大的天族帶著金色符文的臉上不止一雙眼睛。

    所以就顯得格外的詭異英俊起來。

    米亞這還是第一次覺得一個被扭曲過的臉也能顯得這么正直的,因為突然被人撈起來他大腦空白了兩三秒。

    “自殺不可取!背聊蜒缘奶熳逖院喴赓W。

    米亞聽到他的話這才回過神,生怕兩撥幻想種直接打起來,“我沒事,只是在躲怪物!

    他觀察著眼前的天族,此刻SAN值一切正常沒有飆升或者驟降之類的不正常浮動,是真正的天族。

    但米亞還是緊繃著一條線,將眼前的天族控制在領(lǐng)域中。

    確?梢运查g擰斷他的脖子。

    “嗯……”這個幻想種有些沉默寡言,但是把人放下的動作又很輕柔,肌肉線條流暢,顯得有種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反差感。

    米亞落地之后扭頭看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法達已經(jīng)掏出了武器,而西維渾身肌肉緊繃,看樣子就等著他一聲令下然后過去干仗。

    他擺擺手示意,然后看著眼前像是一座雕像的天族詢問道,“你也是被卷進這里的嗎?”

    “你叫什么名字?來多久了?你知道那些會飛還會咬人的樹葉是什么嗎?”米亞看他還需要稍微仰頭,便后退一步讓自己舒適一點。

    但這個動作很明顯讓眼前的天族似乎是誤會了什么,眼疾手快迅速把他拉了過來。

    米亞被迫貼著濕淋淋的胸肌,感覺自己腰間的手臂箍得更緊了,他真的懷疑這個天族是不是聽不懂人說話。

    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聽到天族格外低沉沙啞的提醒,“是蟲族,別過去。”

    [還是一個懂得歧視的笨蛋天族。]

    天族莫名其妙聽到了這一聲,正想要解釋自己并不是歧視,只是在這樣嚴苛的環(huán)境人類體弱很容易變成口糧,卻忽然注意到這個嬌小的人類剛剛似乎并沒有開口。

    是幻聽?

    “你對蟲族有意見?”一米八五的“嬌小”蟲族米亞忽然停止了掙扎。

    眼下這種情況就是需要合作的時機,多條朋友多條路,萬一這天族腦子一根筋,覺得蟲族都不好,不肯分享線索怎么辦?

    雖然可以打到他分享。

    但米亞一向是個怕麻煩的人。

    正在米亞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的時候,頭頂傳來天族的聲音,“我不歧視蟲族!

    這是在解釋他剛剛的問題,不過天族仍舊覺得和蟲族呆在一起并不是很安全,尤其是這個蟲族他還有印象。

    不久之前還在戰(zhàn)場上嘲笑他。

    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正在天族思索著的時候,他的身后忽然傳來了熟悉的低沉男聲,“阿勒梅爾你在做什么?天快要亮了,父親母親還在等我們!

    與阿勒梅爾相比更加修長清冷一些的天族穿著紐扣系到喉結(jié)的嚴實白色長袍站在岸邊。

    神色清冷又禁欲。

    “我撿到了一只人類,艾德里安。”阿勒梅爾看著懷里柔軟的黑發(fā)青年,看著不遠處的雙胞胎弟弟平靜的解釋。

    米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找到了相應(yīng)的劇情。

    [阿勒梅爾和艾德里安,這不是天族皇室的雙胞胎兄弟嗎?父親找對了兒子、但是認錯了老婆的經(jīng)典帶球跑小說失敗版。]

    第67章 親生母親

    看似沒有危險的黑發(fā)青年一句話讓靠近的兄弟倆都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阿勒梅爾看著懷里的人類, 很確定他剛剛說話的時候沒有張嘴,他擰擰眉想要直接問出來卻被靠近的胞弟用眼神制止。

    “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等天亮的時候這些怪物都會醒過來。”艾德里安簡單的說明。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從氣味外形來看的確是人類, 看來這片森林的已經(jīng)擴張到了人類星域。

    而米亞聽到他的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提醒他們。

    沒想到天族居然這么熱心, 他為自己惡意揣測了兩兄弟愧疚了半秒,接著順著他的話繼續(xù)偽裝人類, “可以的, 謝謝你們, 我是在人類主星無意間走到這里來的,你們呢?”

    簡直一箭雙雕,到時候萬一他身份暴露還能因為這欺騙的行為漲一漲殘暴值。

    “我們是在前往矮人星域途中遇上了敵對的星盜叛軍,意外降落在了這里。”艾德里安沒有解釋到底為什么去矮人星域。

    米亞忽然間想到之前的慈善拍賣, 不會天族沒能過來就是因為困住了吧?

    艾德里安像是能看透他的想法, 眉宇間隱隱有什么情緒閃過, “那場拍賣會的確是天族不想去,流落到這里是幾天前的一個意外!

    要是這么久了都沒有逃出去, 他感覺整個天族星域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事實上今天只是他們過來的第二天, 他們和父母去矮人星域探親, 然后途中遇到了星盜襲擊才不小心流落到了這里。

    “人類,你可以跟我們一起,這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卑⒗彰窢柊阉С鏊届o的說道。

    而米亞隨著移動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這個天族的懷里, 光顧著聽他講了, 都忘了現(xiàn)在是怎樣一個羞恥的姿勢。

    正在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身后傳來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該死的天族你還想抱……”

    “你還想抱著他多久!狈ㄟ_費勁巴拉把陛下兩個字咽進喉嚨里,他看出來陛下應(yīng)該是想要偽裝身份的意思, “這個人類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我們可以保護好它!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搶奪行動。

    “人類,你想要跟他們在一起嗎?我聽說會有蟲族以人類的血肉補充能量。”阿勒梅爾雖然不知道法達為什么會在這里,但天族基因里特有的占有欲不允許他輕易放手。

    身為蟲族的米亞:???

    他怎么不知道人類在蟲族食譜?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下來比較好,米亞推開阿勒梅爾站直身體,看向了一旁的西維。

    而被他看了一眼的西維無奈攤攤手,輕咳了聲出來解釋,“這些應(yīng)該都是謠傳,我身為人類都不知道這件事。”

    現(xiàn)在蟲族已經(jīng)進化出了人形,自己可以動手做飯?zhí)幚硎巢模瑸槭裁捶且コ匀祟悾?br />
    蟲族明明有一整個星域。

    如果要說吃人的是被污染的低級蟲怪那就可以理解了,畢竟它不只吃人類,只要是能動的活物都會吃掉。

    “人多力量大嘛,他是我的朋友,如果能一起就更好了,這個蟲族我不認識!泵讈喼噶酥肝骶S看著兩只天族說道。

    法達沒有想到陛下這么記仇,反而看著他笑了起來,“您居然不認識蟲族呢……”

    “開個玩笑,這是我在路上碰見的蟲族法達上將。”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米亞打斷,米亞額角抽動,“大家一起互幫互助!

    米亞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過去。

    “可以!卑吕锇矊Υ藳]什么意見,他與法達有過交集,知道這位蟲族上將的能力,多一個幫手總歸會輕松不少。

    而阿勒梅爾雖然覺得蟲族狡詐,但他相信有他們在也沒辦法蟲族肯定傷害到這個人類。

    就這樣,一群心思各異的幻想種組成了臨時的隊伍朝著天族所說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因為擔(dān)心驚醒怪物,所以顯得格外地死寂。

    米亞一邊走一邊注意路上的情況,現(xiàn)在天色蒙蒙亮他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一般的森林里面肯定不止有樹木還會有其他的小草小花之類的東西,但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樹林就不一樣,入目所及之處都是黑紅的裸露土地以及隆起的樹根。

    他借著光觀察矮處的樹葉,發(fā)現(xiàn)它們都是扁扁的類似于某種擬形蟲之類的葉片狀生物。

    看起來似乎沒有飛行的翅膀,昨天晚上能出現(xiàn)那種情況估計也是從高處落下來產(chǎn)生了它們能飛的錯覺。

    算是一個好消息,起碼他們不會真的遠距離飛著追過來。

    米亞把自己的觀察藏在心里,沒走一會兒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山洞,周圍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這個山洞是我們趁著它們晚上睡覺時炸出來的庇護所!卑吕锇步忉尩馈

    他帶著身后的人類和蟲族走進去,穿過窄小的洞口,里邊豁然開朗,各種生活所需的必備用品一應(yīng)俱全。

    還有著天族特有的奢華感。

    米亞感慨著不愧是戰(zhàn)斗狂風(fēng)格,跟著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來到了山洞深處,遠遠就看到了一行人或站或坐在山洞中。

    整整齊齊的一家人。

    艾德里安先行往前一步,行了一個正宗的天族皇室禮儀,“父親母親,這是我們在找出去的路時意外遇見的人類和蟲族,也是無意間被擴張的森林抓進來的!

    他面前坐著一對夫妻,不過看樣子似乎并不全都是天族。

    那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天族王后就能很輕易看出是屬于矮人族,體型要嬌小許多,嬌媚的眉眼間都是圓滑與算計。

    母子倆似乎也不是很熱絡(luò)的樣子,對視一眼就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天族的王則顯得熱情許多,他盯著不遠處的法達笑出了聲,“你怎么也被卷進來了?總不能是知道我兩個孩子在這,來下戰(zhàn)書的吧?”

    有關(guān)于歧視蟲族這件事,天族與其說是看不起蟲族,不如說是看不上他們的王。

    對于他們的戰(zhàn)斗狂基因來說,能一起打架的就是好兄弟好姐妹,所以對于早有交手的幾位蟲族戰(zhàn)士還是比較和煦的。

    他之前和法達打起來算是棋差一招,聽說他兩個孩子青出于藍后,還提過要一起切磋切磋的意思。

    “已經(jīng)切磋過了,你這兩個孩子有你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狈ㄟ_抱臂站在原地,看了眼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就是你那個小的不太行!

    他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氣死人不償命。

    站在王后身邊本來神情高傲的金發(fā)小男孩聞言氣得牙癢癢,“我現(xiàn)在還小,等我長大了一定能打敗你。”

    在天族輸了戰(zhàn)斗可是極其丟臉的事。

    “沒記錯的話你也就比他們小幾歲,早就成年了吧?只是不長個頭。”法達看了眼王后身邊氣勢洶洶的金發(fā)少年。

    他不是很喜歡天族皇帝這個孩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之前的陛下一樣。

    愚蠢惡劣又不自知。

    站在他身邊的米亞看了眼這個像炸毛小狗一樣的少年,忽然有了個想法:[這個不會就是西維死后復(fù)生的那具身體吧?好像叫里奧。]

    這么想著他看了眼身旁的西維,又看了眼前邊的里奧,總有種壯漢變正太的既視感。

    “?”西維也沒想到話題扯他身上來了,他一直以為之前陛下說他會死只是口嫌體正直不想表露真實想法罷了,沒想到陛下想的還挺周全。

    他死后還給他一個身體復(fù)生。

    同樣驚訝的還有旁邊因為沒事做所以有些無所事事的法達,他又看了一眼西維,依舊是討厭的蟲族味道,沒換身體才對。

    怎么他隔了不久回來,陛下和西維之間多了不少小秘密啊。

    不過陛下就這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聲密謀似乎不太好吧,法達注意到周圍的人似乎對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他用眼神示意陛下沒得到回應(yīng),往前一步正想問問怎么回事,就再次聽到那個聲音。

    [法達眼睛抽筋了?怎么一直抽搐?]

    眼睛抽搐的法達有些無奈,不過這回他也看清了陛下在說話時根本沒有張嘴,難道陛下已經(jīng)練成了腹語?

    正在法達放空大腦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破空聲。

    他扭頭看了過去,原來是那個里奧被說破防了抓住一個東西就砸了過來,不過似乎準頭不太好,朝著米亞的面門就過去了。

    法達氣得直接一把火燒了,正要把陛下給擋在身后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旁邊的天族搶先。

    而看熱鬧的米亞就突然被一股力氣抓住手腕扯了過去,鼻子撞上了堅韌的胸膛,很輕易就認了出來這是阿勒梅爾。

    畢竟他那個夸張胸肌可太好辨認了。

    “你……”阿勒梅爾冷下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前方的王后就擰著眉道,“他年紀還小,你個做哥哥的兇他干什么?”

    而有了王后偏袒的里奧更加得意。

    米亞感覺她這套話術(shù)真是太熟悉了,其實砸一下也沒關(guān)系,但對方這態(tài)度真沒意思,他把阿勒梅爾擋在身后,“阿勒梅爾還小,他也不是故意兇的,你個做母親的罵他做什么!

    [這個里奧還真是昏頭,被母親教育的跟親兄弟反目成仇,還整天欺負親生母親。]

    把這句心聲剛好讓阿勒梅爾聽到,一向沉穩(wěn)的天族第一次露出孩子氣的茫然,怎么親生母親和母親不是一個人嗎?

    哪里又來了一個親生母親?

    而且……

    阿勒梅爾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堅定不移的保護在身后。

    他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雖然陛下心善,但照屬下看還是謝絕他們這些人類吧,剛來就弄出了這些事!迸赃吀S軍官突然開口對天族皇帝說道,“人類的狡猾在星際可是公認的!

    這個大臣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樣,往這邊看一眼就立馬感覺辣眼睛的移開。

    嘴里還嘟嘟囔囔著有失皇室威嚴。

    “多卡先生你似乎一直都對人類這個種族抱有極大的偏見!卑吕锇矓Q起眉,語氣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那名軍官搖了搖頭正義凜然,“殿下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反正屬下是問心無愧。”

    他擺出了一副忠臣的樣子。

    “……”艾德里安還想要再說些什么,無意間擦過身旁黑發(fā)青年的手背,接著耳畔又響起來了那道聲音:[這老登真的是問心無愧嗎?]

    [也是,因為廣場舞的舞伴被人類搶走所以憎恨人類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艾德里安有些詫異的看過去,發(fā)現(xiàn)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張嘴,他當(dāng)時路上他遭到了什么攻擊所以被污染后幻聽了?

    就在他對此感到奇怪的時候,身旁的黑發(fā)青年又開口了。

    [這個王后也別裝大尾巴狼了,不是自己的孩子還裝得那么嬌慣,不就是想捧殺拿來絆住雙胞胎的腳,最好漁翁得利給肚子里的孩子鋪路繼位嗎。]

    艾德里安這下子徹底維持不住平靜。

    既然里奧不是她親生的孩子,那是誰的?

    他明明記得里奧算是和他們一起長大,中途他的父親也沒有出過外遇什么的,畢竟一和其他雌性有接觸王后就會大發(fā)雷霆。

    如果他父親真的出軌了的話,王后不可能會忍氣吞聲這么多年。

    就在他思索著這些話的真實性時,旁邊的法達冷笑了一聲,“沒事做就趕緊出去繼續(xù)找老太太跳廣場舞吧,這次跑快點,別再被人類搶了你的舞伴了。”

    剛剛的聲音法達自然聽見了,他基本上確定了這就是陛下的心聲。

    不管是真是假,假的他也要變成真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原本還正義凜然的軍官一瞬間結(jié)巴了起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兩只耳朵通紅,“我,我怎么可能會是……”

    他朝著周圍的幻想種看去,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看熱鬧的神情。

    無論他怎么解釋。

    這群人都是一副“我懂”的神情。

    軍官知道自己恐怕是解釋不了了,老臉通紅地恨恨看過來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保持沉默。

    他旁邊另一個留著胡子的天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作為王后一派的鷹犬,他們自然對這對有望成為繼承人的雙胞胎不太感冒,日常就是給雙胞胎找茬,見狀挺著大肚子上場,“不是屬下不近人情,只是這種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人類……”

    “總歸還是小心為妙!

    他講話做事都比較圓滑一些,但是話里的未盡之意大家都明白。

    前方的王后看到這一幕露出微笑,這兩個孩子太頑劣也會讓她頭疼,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長輩。

    艾德里安這一次就平靜多了。

    “維特森先生,這話是不是太嚴重了。”

    他旁邊的黑發(fā)青年在天族雄性話音落地的一瞬間就嗤笑出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維特森可不是什么懂得小心的天族。]

    [矮人族精打細算喜歡金幣,王后因為信任他才特地把一些產(chǎn)業(yè)交給他打理,結(jié)果因為粗心大意被人家套牢虧的簡直血本無歸。]

    [這些事情恐怕王后還不知道呢。]

    提起天族的八卦,米亞是如魚得水。

    畢竟除了人類星域,男主二次轉(zhuǎn)生就在天族星域里,變成了里奧這個蠢貨,不多注意一下敵方的把柄,恐怕會被啃的尸骨都不剩。

    接著那名天族就發(fā)現(xiàn)艾德里安并沒有像他想象中一樣非常生氣。

    他神情淡淡地站在原地,“原來維特森先生是這樣一個謹慎的天族,怪不得能把天有集團管理的那、么、好。”

    雖然話里的意思是夸獎,但在維特森耳朵里怎么聽都成了威脅。

    他不知道艾德里安是怎么知道資金流斷裂空缺越來越大這個事情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想辦法堵住這個缺口避免被王后發(fā)現(xiàn)。

    也幸虧王后最近懷孕了所以沒有精力管理這些企業(yè),不然他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維特森聽出了這是威脅的意思,不由得在心里驚嘆真是恐怖,居然對他們了解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

    只能隨口糊弄了兩句,也跟著悻悻然地回到一邊不說話了。

    艾德里安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恐怕那個人類說說的都是真的,掩下眸中的深思,他繼續(xù)開口說道,“父親,母親,眼下這種情況人多一點總是好的,我們能探查的路線也能多幾條!

    當(dāng)然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無私。

    比起是想要救下這個人類的命,不如說艾德里安對這個人類產(chǎn)生了好奇。

    “你們兄弟說的對,留下也好,我們一起努力想辦法出去。”天族皇帝性格沒那么嚴肅,雖然孩子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但也只是眼角多了些細紋,依舊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幽默風(fēng)趣。

    他溫柔的看向了一旁的妻子,“我可不想我們的孩子出生在這里!

    王后聞言有點臉紅,正要嗔他一句,忽然眼尖地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她的臉色立馬就變得厭煩了起來。

    連帶著旁邊的天族皇帝也像變臉大師。

    米亞感覺自己就不應(yīng)該期待這個世界會有正常的人類或者幻想存在,他用胳膊撞了撞旁邊的艾德里安,“這位女士是誰?他看起來似乎也是人類!

    能讓這對癲公癲婆瞬間變臉的,除了有著虐文女主一樣人生的雙胞胎生母,恐怕也沒別的人了。

    “是照顧我們的保姆阿姨,她是來自矮人星域的混血,叫做艾米莉!卑吕锇步忉尩馈

    米亞的表情變得難以言喻起來。

    在他的沉默中艾米莉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天族皇帝維持著皇室的修養(yǎng)才沒像在皇宮里一樣對這個惡毒的女人破口大罵。

    不是已經(jīng)說了不許她近身伺候,怎么總是這樣不值錢的自己貼過來。

    而米亞看著他們的表情已經(jīng)能想象到之前表妹推薦的霸總文了,那是他這輩子看過最受折磨的一本書。

    [很難以理解怎么會有人瞎成這樣,居然連救命恩人都能弄錯。]

    [我真的很懷疑這個天族皇帝喜歡的是不是那根羽毛,不然羽毛在矮人皇后手里,就對她愛的死去活來,后來真相大白,羽毛回到了艾米莉手里就又立刻拋棄矮人皇后發(fā)癲。]

    米亞真的感覺這兩兄弟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沒有長成他們父親這樣的神經(jīng)病已經(jīng)夠好了。

    當(dāng)然他們的母親也沒有好到哪去,明明用嘴巴可以解釋,就是不解釋,被這個矮人皇后騙得團團轉(zhuǎn)。

    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世界都是他們之間play的一環(huán)。

    而聽到他心聲的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也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類是怎么知道他父親和母親的定情信物是一根羽毛的?

    而且聽這話的意思,這跟羽毛一開始并不在王后手里,而是在艾米莉手里。

    根據(jù)他們之前聽到的流言,他們的父親早年被人暗算流落到矮人星域傷了眼睛,是一個女孩救了他,后來他們就有了感情。

    結(jié)果因為一次意外,懷著孕的女孩和他父親失散了,好多年后才找了回來。

    還帶著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羽毛。

    那如果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明他們的親生母親并不是王后,而是一直被父親認為想不擇手段往上爬的艾米莉?

    一向面對所有事情都格外冷靜的雙胞胎第一次接連受到?jīng)_擊。

    將對方話里的意思一串聯(lián),艾德里安感覺自己拼湊出了當(dāng)年的真相,他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阿勒梅爾能不能聽到黑發(fā)青年的心聲,滿腦子都是這個炸裂的消息。

    而一旁的王后見他們都默不作聲,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就算她艾米莉再優(yōu)秀又怎么樣,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依舊是她的,她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創(chuàng)造數(shù)不清的價值。

    而艾米莉,只能是服侍她的傭人。

    這么想著她眉飛色舞的看向了一旁恭恭敬敬等待吩咐的隨從,對方立刻就察覺出來了他的意思,開口說道,“兩位都是人類,肯定是沒辦法單獨出去探路的!

    “在這里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麻煩兩位幫艾米莉小姐一起處理事情了!

    隨從說話時高高在上,天族是平等的瞧不起所有比他弱小的種族,再加上受到王后的有意影響和指示,面對人類時總是不自覺就用上了輕慢的語氣。

    第68章 預(yù)言

    阿勒梅爾和艾德里安完全沒有想過現(xiàn)在的王后不是親生母親這件事, 畢竟沒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和母親去做親子鑒定。

    再加上王后雖然不喜歡他們,但對他們的弟弟里奧十分嬌慣。

    這就更顯得他們像是親生母子了。

    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平時忙于學(xué)業(yè)很少會去關(guān)注這些事情,所以從這個人類的心聲中得知這件事后的第一反應(yīng)還是半信半疑。

    兩個天族下意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的詫異。

    不過他們還是按捺住了情緒, 由艾德里安看向那名隨從道, “他們需要做什么事,是你能支配的?人類也有體力強悍可以出去戰(zhàn)斗的。”

    艾德里安冷冷地看著那名隨從, 實際上他很清楚這是誰的授意。

    “孩子說的對, 這是他們帶回來的朋友, 你個低賤的仆人怎么敢越俎代庖的。”王后的臉上仍舊是笑盈盈的。

    但是艾德里安顯然不買她的賬。

    他在盤算著怎么弄清楚王后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這里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天族因為基因的問題,母體與子嗣的血液放在太陽能源石上就會融合在一起。

    不過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了,不然如果檢測出來他們真的是親生母子后會有點難辦。

    而天族皇帝見兩個孩子對母親有些冷淡疏離的態(tài)度隱隱蹙起了眉, 不過他轉(zhuǎn)瞬間又想起了什么, 神色稍微平和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就快亮了,把洞口重新封上吧, 等到了晚上之后我們在出去探探路。”

    說完天族皇帝就移開了視線, 看著王后圓潤的小腹?jié)M眼溫柔。

    阿勒米爾和艾德里安對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了, 他們平靜的點頭,接著來到光亮處把洞口給封上,避免那些東西覺察出他們的熱度一窩蜂地飛過來。

    等做好了這一切他們才回到位置上坐下。

    也慶幸這時候法達去前邊和天族皇帝談事情去了, 不然看到他們擠過來, 一定會想辦法給這兩個該死的天族找一點事情做做。

    艾德里安就坐在黑發(fā)人類身邊, 聽著他在心里碎碎念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在身高超過兩米的天族看來, 黑發(fā)人類像只羽毛靚麗的鳥兒一樣在嘰嘰喳喳,不僅不會讓人覺得煩躁, 卻無端多了幾分可愛的感覺。

    艾德里安垂下潔白的眼睫看過去。

    一向冷清嚴肅的天族看著人類臉上明媚開朗的笑容,下意識也跟著勾起了嘴角。

    等回過神時一愣,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

    米亞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不對勁,他在思考現(xiàn)在自己所面對的這些怪物是不是也是童話書里的故事,不過可惜現(xiàn)在被困在這里沒辦法拿到求證。

    思緒一轉(zhuǎn),他又想到了天族王后。

    這里人多嘴雜,米亞打算等出去探路的時候再把親生母親這個事告訴天族雙胞胎。

    在山洞里面也沒什么事,米亞就一邊捋迄今為止發(fā)生的所有事,一邊跟兩只天族聊天打發(fā)時間順便問一下他們過來的契機。

    就這樣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怎么都不放心兩個人類和一個蟲族獨自出去,他們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讓阿勒梅爾跟著一起。

    外加一個王后推薦的天族隨從。

    美其名曰是保護,但其實就是監(jiān)視。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吧。”米亞雖然也不太愿意和陌生天族待在一起,但是他也知道畢竟扮演的還是人類。

    讓阿勒梅爾看到他的能力,應(yīng)該就不會懷疑他獨自出去的危險性了。

    至于那個隨從,米亞想艾德里安和阿勒梅爾應(yīng)該會更想解決他,畢竟誰都不想一直被監(jiān)視著生活。

    而阿勒梅爾則沒什么意見地點點頭。

    他性格比較沉默寡言,一般來說過于強大的身份和實力會讓幻想種失去同理心,但阿勒梅爾卻沒怎么在意過這點。

    看著前方的黑發(fā)青年,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這樣樂于助人的幻想種。

    米亞注意到阿勒梅爾的視線回頭看,面上笑意盈盈,實則警惕道,“我身上有哪里不對勁嗎?不知道之前你們已經(jīng)探索到哪里了,我還是跟著你比較好。”

    難道他暴露了?

    “沒有,抱歉我在想事情。”阿勒梅爾也意識到一直盯著別人看不太禮貌,潔白的長睫垂下移開了視線,身后的雪白翅膀也耷拉了一點。

    就像是小狗耷拉下來了尾巴。

    米亞無端產(chǎn)生了這樣的聯(lián)想,他趕忙甩了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出去,難道是因為污染的原因他才有這樣輕敵的想法?

    “沒關(guān)系!彼浜髢刹阶屔砗蟮陌⒗彰窢栕咴谇斑,同時也在觀察四周的情況。

    入夜后那些東西的活躍度大大降低,現(xiàn)在都趴在樹上沉睡,米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低去靠近矮處的怪物以免驚擾到對方。

    正準備觀察一下到底是什么東西,突然一道微弱的光射了過來。

    直直在不遠處的樹枝上。

    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隨從看到他靠得那么近大聲嚷嚷道,“你個人類就算幫不上忙不要給我們添麻煩好不好,你靠的這么近萬一他們感受到熱度醒過來怎么辦?”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著,但是隨從老實憨厚的臉上卻露出了惡毒的笑容。

    一個人類也敢跟王后叫板,居然當(dāng)眾讓王后難堪,不給點教訓(xùn)看來是不行了,人類這么脆弱哪怕死了也正常,就算是兩位皇子也不能說什么。

    站在明天不遠處警戒的西維和法達見狀一瞬間冷下了臉。

    他們都猜測這些東西有光驅(qū)性,這個隨從這么做簡直就和謀殺沒有區(qū)別,西維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擰斷,掐住了隨從的脖子按在地上。

    “你個卑賤的人類怎么敢這么對我!你知道王后是我什么嗎!”那名隨從不停地掙扎。

    旁邊的法達踩上隨從的腦袋,“我不管你是接受了誰的命令,我也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快就要死在這里了!

    他不知道這個隨從是從哪里摸出來的那個小型光源。

    正要直接捏碎,卻突然聽到了前方陛下有些凝重的聲音,“不要動,法達,你們誰把光源遞給我。”

    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凝滯了起來。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西維還是第一次聽到陛下這樣的聲音,他笑意淺淺的英俊面孔一如往昔,看死人般看了那個天族一眼,快步走到了陛下身邊。

    等看到眼前場景的一瞬間,高大的蟲族也一瞬間變得沉默了起來。

    小型光源可以照射到的地方不多,西維看著前方的光團,被照射的樹葉形狀怪物在樹枝上不停地扭動著。

    這些怪物被光照射到的一瞬間居然不是立馬就醒過來,而是在光的照射下不停分裂。

    原本還有些稀疏的枝條逐漸就變得枝繁葉茂郁郁蔥蔥,開始生理性地朝著熱源的方向撲簌簌落了下來。

    米亞拉著最近的西維迅速后退,那些怪物掉在地上后還在不停地分裂。

    直到身后的阿勒梅爾把光源關(guān)閉這才終于停了下來,他熟練的掏出語氣把這些怪物用低溫冰封起來,然后踩成碎片。

    米亞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你剛才應(yīng)該也看到了吧?”

    他是指怪物分裂的事。

    “看到了,他們好像很依賴熱度和光,白天我們不在的時候可能已經(jīng)分裂好幾遍了!蔽骶S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以前遇到的怪物雖然比較難纏但畢竟只有那么一兩個。

    但現(xiàn)在不一樣,這些怪物成千上萬棲息在每棵大樹上,只要一被光源照射到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分裂繁衍。

    這絕對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法達在旁邊聽了半天也大概明白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一看到光就分裂,我們也不能把太陽射下來是不是。”

    他抱臂站在一邊喃喃自語。

    “太陽……”聽到他的話,米亞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事情,之前的維森他就以為維森才是那個污染源,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月亮。

    那么這里的污染源是不是就是太陽?

    這些東西原本沒有生命力,在接觸到了光和熱度之后會變得嗜血并且會自我分裂,這些癥狀是不是就代表了那些怪物是被天上的太陽所污染。

    如果是這樣的話,新的問題又來了。

    維森還有辦法找到月亮,可以通過觸手爬上去想辦法把月亮給炸掉,但是米亞在這里甚至都沒有看到過太陽的影子。

    如果白天出去的話那也太危險了一些。

    作為一起并肩作戰(zhàn)好幾次的戰(zhàn)友,西維總是要更了解他一些,“如果這些東西要是可以飛的話或許可以靠著它們上去!

    但是很顯然它們幾乎都是靠著自身的重力在半空中滑行。

    “這些東西是可以飛的,不過我沒有在晚上見到過他們飛的樣子!迸赃吢牭铰曇舻陌⒗彰窢栂肓讼氩逶挼。

    應(yīng)該也和光有關(guān)系。

    米亞聞言有些詫異地抬起了頭,“他們在白天是可以飛的?”

    他們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天邊剛泛魚肚白的時候就被阿勒梅爾他們邀請到了山洞,還真沒有見過白天是什么樣子。

    “是的,我們過來的時候剛好是白天,他們當(dāng)時都盤旋在半空!卑⒗彰窢柣貞浟艘幌掠掷^續(xù)說道,“似乎是在朝著太陽飛過去,一個搭著一個像是條長長的階梯!

    “哪怕我們出現(xiàn)也沒打斷它們!

    不過他們并沒有觀察太久,其他的怪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像是在海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族一樣圍了過來。

    “這種趨光性好像和蝴蝶差不多,如果想辦法把他們都抓起來或許可行!泵讈喫妓鞯。

    太陽就是萬惡之源,如果只靠光和熱度這兩點似乎都沒辦法讓怪物徹底醒來,攻擊力應(yīng)該也大不如在白天的時候,所以剛剛阿勒梅爾很輕易就把它們解決了。

    另外就是它們對血液的味道很敏感。

    想到這里米亞站起身,“我決定等明天白天出去看一下是什么情況,我們今晚就分開吧!

    他倒是不擔(dān)心被圍起來吃掉,畢竟他可以控制領(lǐng)域內(nèi)的怪物形成一個包圍圈,活著跑回去還是沒關(guān)系的。

    雖然聽起來比較冷血無情,但實際上米亞是害怕會把這些怪物引到山洞的位置會給天族添麻煩,所以還是分開比較好。

    米亞準備今天晚上找一個風(fēng)水寶地然后給他們也挖一個山洞用來避難。

    “這些東西沒有神志,等熱度消失之后就會自動散開的!卑⒗彰窢柎蟾怕牫隽嗣讈喸捓锏囊馑,有些不贊同道,“你們兩個人類和蟲族一起太危險了!

    他的性格古板,自己都沒注意到總是一副擔(dān)憂孩子的模樣看著黑發(fā)人類。

    像是在勸叛逆期的孩子。

    “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安全,我只是想試一試我的想法罷了!泵讈唲t是有些無奈,沒想到天族居然是這么好相處的種族。

    就像當(dāng)初的厄蘭和尤加利一樣,他也不太好像對待納斯一樣。

    想了想直接動用能力控制住眼前的天族把光源給拿過來,卻沒有想到有些吃力,等米亞看過去時,發(fā)現(xiàn)這股吃力瞬間消失。

    他大概猜測原因應(yīng)該是之前的納斯和蟲族對于他的能力都是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

    真要是抵抗的話,估計米亞也沒有辦法立馬就拿下他們,畢竟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幻想種。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天族,從對方蒼白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拿到了光源,“你放心,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對于飽含善意的天族,米亞也不好掃興說些沒品的話。

    “我,我相信你!碧熳逵⒖∈嵉拿婵自谝股路侨烁袕娏遥丝虆s無端有些呆滯,他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黑發(fā)人類,目光逐漸落到人類嫣紅薄唇間露出的尖銳虎牙。

    仿佛是一只小貓咪對著龐大的猛獸說它其實也超級兇,被欺負了會狠狠咬一口的意思。

    阿勒梅爾被燙到一樣趕忙移開視線,喉結(jié)不明顯地動了動,無端想到白天被王后不分青紅皂白訓(xùn)斥時擋在身前的背影。

    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被保護的感覺。

    哪怕是艾德里安也和他一樣繼承了天族所有的冷漠基因,雖然是雙胞胎,但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外界看上去那么親近。

    只是利益讓他們站在一起。

    米亞沒有發(fā)現(xiàn)天族老樹開花的心事,溝通好了離開的事情,他發(fā)現(xiàn)最開心不過的就屬自己這邊的兩只蟲族了,尤其是法達。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英俊面孔直接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變,樂開了花。

    法達得意地看了一眼阿勒梅爾,早感覺這小子不對勁,這個該死的天族自己估計都不知道一路上到底偷看了他們陛下多少次。

    陛下是他的,必須防患于未然。

    路上,看到陛下和阿勒梅爾聊天,法達就賤嗖嗖地靠近,“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在行軍路上聽到的一個八卦,你們都想不想聽!

    他的目光在四周掃視,確定陛下的目光回到了他身上這才滿意地收回了視線。

    而米亞原本還在奇怪那個隨從原本還挺愛插幾句話的,怎么從剛剛開始到現(xiàn)在變的一句話也不說,難道是被他們嚇壞了?

    “什么八卦?”他注意著身后沉默的天族隨從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法達決定要讓這個天族知難而退,不是什么阿莫阿狗都能惦記他們陛下的,“這次我要講的是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就是從前有一個天族,因為意外失明結(jié)識了救他的妻子!

    “他們兩個相知相愛,兩個人育有一對雙胞胎,但這人是個渣男,后來家里人找過來,隨便說兩句就把渣男給誆走了,只剩下他可憐的還在懷孕的妻子!

    “后來渣男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但是他又只知道妻子的小名,想到之前留下的信物,就開始在整個鎮(zhèn)子尋找他心愛的姑娘!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最終還是找到了,在雙胞胎之后妻子又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一家人就這么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了一起!

    其實聽到這里米亞就已經(jīng)覺察出來的估計是天族皇室的秘聞了。

    沒想到他們蟲族消息也挺靈通,這些小八卦掌握在這么多人手里,他還以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么多八卦呢。

    法達看到陛下看過來笑了笑,“只是母親似乎不太喜歡那對雙胞胎,直到有一天雙胞胎之一生了病,檢測以后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母子之間居然沒有親緣關(guān)系!

    其實后半段完全是他瞎編的,能讓陛下和阿勒梅爾聽得懂就行。

    “你們知道這個故事給我們帶來了一個什么樣的道理嗎?”說完以后法達眨了眨眼睛,英俊的面孔湊近黑發(fā)青年,然后被旁邊的高大男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

    米亞沒想到蟲族也流行閱讀理解,“帶來了一個什么道理?嗯……路邊的男人不要撿?”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道理了。

    “陛下,咳咳,你說的非常對,不過這只是道理之一!狈ㄟ_挺直身體,整只蟲族都彌漫上了語文老師的正義感,“這個故事還告訴了我們劣等基因的延續(xù)!

    “你看不僅這個渣男能狠下心,渣男的父母也冷心冷情,兒媳懷孕都能直接拋下不管!

    “所以我猜渣男的孩子以后也會這樣。”

    “這樣的雄性極其不適合當(dāng)伴侶,以后他的孩子也會走他的老路!

    法達自有一套歪理。

    米亞聽完后只感覺三觀都快炸了,法達這家伙思想還真是與眾不同,他看了眼身旁仿佛什么狀況都沒有的阿勒梅爾,動用能力直接把法達的嘴給捂住。

    “現(xiàn)在基因編程還沒有到編程個體的三觀性格的地步吧?也沒權(quán)威研究機構(gòu)說胎兒性格是遺傳自父母!彼押筇鞎苡绊懷氏氯。

    米亞原本還想要告訴阿勒梅爾這件事來著結(jié)果忘了,不過現(xiàn)在這效果也是一樣的。

    就是可能阿勒梅爾不會很高興就是了。

    而阿勒梅爾仍舊是心如止水,他看著前方的路一動不動,“我覺得法達說的對,惡魔的孩子自然也是惡魔!

    他像是說今天吃飯一樣簡單。

    “……”米亞感覺剛剛法達一句話給他整的似乎是有點emo,他瞪了身后的高大蟲族一眼,也不知道法達發(fā)什么瘋。

    法達則是老神在在地笑著,極其缺乏同理心地給情敵上眼藥。

    米亞默默加重了領(lǐng)域內(nèi)的重力,決定等這家伙什么時候?qū)W會了好好說人話什么時候再把他放出來。

    他不太擅長安慰人,只能以這種辦法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一群幻想種就這么來到了森林深處,一根樹枝上扎著鮮艷的紅色布條,代表了上次探索的進度。

    阿勒梅爾平靜的來到那棵樹前把紅色布條解下來繼續(xù)往前走。

    而法達也察覺到陛下似乎是因為這個天族真的有些生氣了,也變得有些不安,經(jīng)過思索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也是他嘴里那種不靠譜的雄性。

    他大概率也繼承了素未謀面的父母帶給他的劣等基因。

    法達看著天上的月亮。

    他忽然有了那么點之前完全看不上的傷春悲秋的意思,擔(dān)心陛下會厭煩他,幾次張嘴但都因為害怕打擾陛下最終只是薄唇緊抿。

    正在法達思索著道歉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身后的隨從正低著頭喃喃自語著什么。

    肩膀也在不停的抖動。

    蟲族的聽力要比其他幻想種強一些,他的喃喃自語在法達耳中和普通音量差不多,正因為如此銀發(fā)蟲族緊緊皺起了眉。

    “都給我死,一個只能依附強者的小小的人類居然還敢看不起我,都給我死……”

    天族隨從來來回回喃喃著這么幾句話。

    聲音逐漸大到前方的米亞都沒辦法忽視回頭看了過去,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那個天族突然仰起頭笑出了聲,“我要你現(xiàn)在就給我死!去死吧!”

    裹挾著大量火焰的能量團在從彈夾里出來后就迅速燃燒了起來。

    迅速升高的熱度很快就驚醒了周圍沉睡的怪物開始不停分裂,紛紛從樹上飛蛾撲火般朝著熱度沖去。

    法達來不及思考,本能掙脫了控制滿頭冷汗地抱住陛下翻身躲開這一擊。

    而那名天族隨從眼中布滿了血絲,腦子似乎變得有些不正常,他迅速點燃了自己,然后朝著這個方向撲了過來。

    這種火焰是由大量的能源組成,一旦接觸到就會立刻沾染無法撲滅。

    米亞推開身上的法達扯住他快速閃到了另外一邊,從阿勒梅爾手中拿過武器,對準那個隨從就扣動了扳機。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隨從瞬間因為冰封而變得動彈不得,表面的能源失去活性,火焰也逐漸熄滅了下來。

    “這家伙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他之前就這么瘋嗎?”之前不是還冠冕堂皇的陷害,怎么現(xiàn)在就直接說想讓他死了?

    這么容易破防嗎?

    阿勒梅爾也感覺隨從不大對勁,這算是王后比較喜歡的隨從了,哪怕想殺誰也不會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樣子,“他看起來像是被污染了。”

    只有被污染之后,人才會在喪失理智后會變成這個瘋瘋癲癲的樣子。

    “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小型光源?剛剛似乎不小心照到了他。”米亞忽然間想起來剛剛這個天族被按倒以后,他無意間回頭剛好看到法達用光源照了一下這個隨從。

    難道這里所有的光源只要照射在生物的身上都會讓它們被污染?

    那防紫外線服有作用嗎。

    米亞因為自己的幽默笑了下,繼續(xù)看地上還在張牙舞爪的天族,“不過他這個樣子你回去好交差嗎?”

    他沒有說的太明顯。

    “再王后眼里他也只是一個隨從,再喜歡也只是一個隨從!卑⒗彰窢柨粗厣弦呀(jīng)沒個人樣的天族,神情不悲不喜。

    死亡在這個世界他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

    只要沒事就好,米亞點了點頭,看著阿勒梅爾就這么熟練地解決了被污染的隨從。

    哪怕沒有碰到,阿拉梅爾仍舊擦了擦手才繼續(xù)說道,“我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吧,給你們炸出來一個山洞!

    他沒有再勸黑發(fā)人類留下。

    阿勒梅爾準備回去后就想辦法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這種骯臟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對方看到了比較好。

    “但愿有現(xiàn)成的吧,不然吵醒了它們又要有一場硬仗要打。”米亞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他看到阿勒梅爾過來的一路上都只是在自保的時候才會使用武器,估計這次帶來的能源也不多,沒辦法直接大范圍殺戮。

    用火或者光能源的話又容易直接讓周圍的怪物醒過來或者瞬間分裂的更多。

    是完全不劃算的買賣。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遭也不可能比現(xiàn)在更糟。

    抱著這樣的想法米亞繼續(xù)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他們之前碰見的小溪下游,水源清澈見底但是周圍沒什么樹木,也就讓這里形成了一片比較直觀的空地。

    米亞走過去看向水底,“這些怪物難道是水溶性的嗎?怎么湖底什么東西都沒有?”

    剛剛路上有些怪物掉下來之后沒辦法再飛起來就會直接死在地上,能留下尸體,但是水里面卻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

    “會不會是這種怪物怕水?所以根本就不敢靠近這才沒尸體?”旁邊的西維猜測道。

    他來到了一片較矮的樹枝,徒手拿起一片沉睡的綠色“樹葉”,蟲族天生的溫度就比其他種族要低,怪物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扔進了水里。

    接著在場的幻想種就發(fā)現(xiàn)怪物在落水之后迅速化成了透明的液體。

    米亞:……

    想起自己還在里邊潛水過就忽然感覺到渾身似乎都有點不舒服,尤其是他本身都比較討厭蛞蝓之類的東西。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西維有些好笑的看著陛下鮮活的表情,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大概是入了水之后就被直接分解成水了,還是很干凈的!

    大概吧。

    但是總比生吃這些東西要干凈。

    “這樣的話要是有水槍就好了,可以有效控制這些東西分裂!泵讈喓芸炀突謴(fù)了冷靜,不干不凈喝了沒病。

    他暗中吐了吐舌頭。

    旁邊的西維溫柔的看著陛下,“如果有材料的話我可以組裝幾個!

    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身看向了在后方一直沉默不語的阿勒梅爾,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友好相處的樣子。

    “到時候我回去看看,如果要是有的話我再拿來給你們。”阿勒梅爾還在想親生母親的事。

    光腦雖然已經(jīng)連不上網(wǎng),但是還是有感官裝置的,他操作了一下,很快就把這個地標記錄了下來,下次過來取水就比較方便了。

    總算有了一個好消息,米亞終于松了一口氣站起身,“時間還早,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吧!

    其他幻想種自然沒有什么意見。

    他們一起跨過溪流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因為幾個幻想種除了法達都不喜歡說話,外加法達受到了打擊,一路上都顯得十分的沉默。

    米亞倒是對這樣的氛圍早已經(jīng)習(xí)慣,身后有點什么聲響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所幸他們的運氣比較好,剛走出了這條消息沒多遠,前方就有一個巨大的山洞,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工挖掘。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大概有六個小時,這里距離之前的山洞還是比較遠的。

    哪怕有其他人被卷進來了炸一個山洞估計他們也發(fā)現(xiàn)不了,想到這里米亞沒有貿(mào)然靠近這個山洞,他用自己的技能把山洞圈進領(lǐng)域檢測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異常這才放下心。

    “我看了里面沒有人,估計是這里天然形成的山洞。”米亞回頭對幾個幻想種說道。

    哪怕是這樣說著,但是幾個幻想種還是警惕了起來,紛紛掏出了武器,一保護米亞為圓心小心地朝著山洞內(nèi)走去。

    幻想種的夜視能力一般都很強,他們能很輕易看到山洞里和天族有幾分相似的裝飾。

    米亞瞬間停住了腳步,“這里怎么還有幻想種居住的痕跡?除了我們幾個,這里還有其他被卷進來的幻想種?”

    他走過去仔細確定了一眼,的確都是生活的必需品。

    “而且還有羽毛,看起來似乎也是你們天族的幻想種!狈ㄟ_看著腳邊的羽毛,擰著眉后退了一部。

    他最討厭這些毛茸茸的東西了。

    阿勒梅爾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天族分辨同類不靠信息素,光靠著這么點線索他還真沒有辦法認出來這是誰。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看樣子他們應(yīng)該出去還沒多久,不然我們在這里等他們回來?”

    在這種絕境之中多一個幻想種就相當(dāng)于多一個幫手,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他們留在這里會不會引起山洞主人的警惕心。

    萬一是敵對政派呢?

    “一群幻想種留在這里就為了等他們也太傻了吧。”法達抱臂站在原地,他不太想他們的陛下跟天族有過多的牽連。

    還是盡快找到山洞之后分開比較好。

    而米亞一聽覺得也是,距離這里天亮還有四五個小時,找一個風(fēng)水寶地趕快挖一個山洞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過把阿勒梅爾自己留下也不太安全。

    想了想米亞再次開口說道,“不然我們留一個字條什么的給他們?他們應(yīng)該會知道我們的用意然后再見面不至于那么警惕!

    好歹讓這些家伙知道森林里面還有一些其他幻想種的存在。

    “正好我?guī)Я思埡凸P!泵讈啅淖约旱目臻g鈕里面掏出來一個筆記本,“既然是天族,還是你跟他們溝通比較合適!

    主要擔(dān)心他寫不出來天族的文字。

    雖然星際通用語可以寫,但肯定是同一個國家的字體很容易降低警惕心。

    阿勒梅爾點了點頭,他想了想拿起紙筆迅速寫了一行字,然后撕下來用石塊壓著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好了,我們走吧!

    他大概說了一下見面的事情。

    “等下我們也布置一下山洞,白天坐了一天真是腰酸背痛!泵讈喩炝藗懶腰小聲開口,他相信小保姆西維一定準備的十分周全。

    西維看著陛下的樣子有些擔(dān)憂,真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聽到對方再次開口,“等回去以后你再幫我按按摩吧!

    他話音落下,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

    法達眼睛冒火地盯著西維,用情緒傳達此刻的語言:[好啊,你小子,不僅吃獨食,還偷偷占陛下便宜!]

    西維微微勾起唇,雖然看懂了他的憤怒但還是沒有在陛下面前表現(xiàn)的太得意,“我會好好伺候您的!

    原本就凝滯的氛圍瞬間變得更怪異了。

    “……”哪怕是遲鈍的米亞也感覺西維的說話方式好像不太對勁,這聲伺候似乎不太正經(jīng)的樣子,感覺也太讓人誤會了吧。

    他用眼神警告一旁的西維別亂說話,然后自以為十分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阿勒梅爾你不用著急,等白天我們出去看看情況之后你在幫我們找材料也沒關(guān)系!

    米亞走在最前方也沒有回頭看,也就沒發(fā)現(xiàn)身后幾個雄性有些委屈的目光。

    “好的,那么明天需要幫忙嗎?多一些幫手總會輕松一些!卑⒗彰窢栭_口,畢竟他父親還在,他能支配的幻想種也只有他自己。

    另外他也有些擔(dān)心黑發(fā)人類會覺得他跟著一起會礙手礙腳。

    他從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強大的人類。

    米亞想了想點了點頭,“不過不一定會是明天立馬就出去,我需要養(yǎng)足精神,等后天我們出去探探路,實在不行這幾天你跟我一起住在這邊的山洞好了!

    回去以后也要遭受那對狗男女的刁難。

    他是真的不理解天族皇室,難道是因為孩子太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所謂的真愛?天族皇帝似乎對孩子都不是很親近。

    這后媽還沒有真的是后媽呢,親爹就已經(jīng)變成后爹了。

    “不用了,我想回去處理一些事,很高興你愿意跟我說這些!卑⒗彰窢栯m然也很想跟這個讓他感覺很舒服的黑發(fā)青年在一起,但他還有其他事要去做。

    同時他也不想牽連對方。

    米亞聞言也沒有強求,估計是剛剛法達的話被他聽進去了,“那就祝你好運,我們后天就在附近這條小溪見吧!

    他這么說完就帶著幻想種離開了這個讓人十分眼饞的山洞。

    “看來還是得自己炸開一個,如果不是沒別的辦法我真不想這樣。”米亞其實不喜歡太巨大的聲響,上次炸月亮就炸得他腦袋嗡嗡的。

    他旁邊的西維看著陛下活潑的發(fā)絲,手指沒忍住動了動。

    真的很想摸一摸看是什么感覺,但是感覺會被小虎牙咬的樣子,“您不用擔(dān)心這個,我?guī)Я送诰蛴玫臋C械,不會弄出太大動靜。”

    自從跟陛下重歸于好之后,西維就有了作為蟲侍的自覺,各種裝備一應(yīng)俱全。

    陛下似乎太小瞧蟲族了。

    “你簡直就是哆啦A夢的口袋!泵讈啗]想到西維這東西都有,沒有了顧慮之后他就開始選擇自己喜歡的位置。

    在又走了一個小時后,他看著眼前起伏的山脈決定這里就不錯。

    周圍的樹算不上密集,給他們的壓力也就沒有那么大,選好位置之后米亞看向身后的阿勒梅爾,“距離天亮大概也就剩下四個小時了,你們飛翔的速度是多少來著?可以在天亮之前趕回去吧?”

    雖然他知道天族可以飛,但是要上天找太陽這個事他也從沒有考慮過借天族。

    畢竟那些東西還能擋擋污染,米亞又不能拿同伴來擋污染,所以當(dāng)初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可以的,你不用擔(dān)心,大概三個小時就可以飛回去了。”阿勒梅爾看著周圍,判斷出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這才松了口氣。

    哪怕知道眼前的人類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需要人保護,但他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如果不是要回去找艾德里安,阿勒梅爾估計還真的會留在這里,想辦法幫黑發(fā)青年排除一下周邊的危險。

    米亞沒有看出他的依依不舍,看著山洞已經(jīng)有了個雛形,“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等下他要睡個好覺。

    “那我們后天見!蹦呐聲r間緊迫,阿勒梅爾還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步提供了幫助,見山洞已經(jīng)完工這才跟黑發(fā)青年告別離開。

    米亞看著天族的背影消失,這才跟著身邊的蟲族進了煥然一新的山洞。

    他沒想到蟲族還挺有情趣,雖然對比王庭還是有一些簡陋,但各種設(shè)施都不比天族皇帝那邊要差。

    米亞簡單夸贊了幾句,看著西維和法達詢問道,“聯(lián)系上蟲族那邊了嗎?”

    他們突然消失肯定跟以利有關(guān)系,那家伙大概率是想要把他困住,然后偷偷在各大幻想種之間搞什么事情。

    米亞現(xiàn)在急需聯(lián)系上蟲族了解現(xiàn)在外邊是什么情況,然后瞬間商量一下對策。

    “這里似乎被隔絕了,完全沒有辦法通過光腦聯(lián)系上外界!蔽骶S聞言搖了搖頭,來到這里后他一直在嘗試,但始終都沒有用。

    米亞對現(xiàn)在的情況也有預(yù)料,“算了,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出去比較好!

    只希望奧利斯蘭和以賽亞他們不要被以利的話迷惑到,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不然真就走上書里原本的老路了。

    ……

    而被惦記著的蟲族此刻心急如焚。

    米亞不知道兩邊時間流速不同,他這邊只是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而在外界他已經(jīng)失蹤了整整半個月。

    在他失蹤的一瞬間蟲族的情報部門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陛下定位消失的事。

    幾只蟲族都和陛下一起接觸過那些怪異的污染物,所以猜測估計是陛下又遇險了,哪怕知道陛下的能力超群,但幾只蟲族還是控制不住地擔(dān)心了起來。

    一開始他們還能欺騙自己。

    但過去一天,一周,快要一個月,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流逝,但是蟲族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陛下的消息。

    這讓以賽亞感到十分焦慮。

    他一向是工作為先,陛下失蹤以后他雖然還可以靠著意志力做完每天的工作,但因為擔(dān)憂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今天又是個未眠之夜,以賽亞打開臥室的房門窗外仍舊是機械太陽帶來的柔和光暈。

    但實際上剛剛凌晨三點。

    以賽亞思來想去怎么也睡不著,就繼續(xù)來到了辦公桌前處理公務(wù)。

    最近在人類星域又出現(xiàn)了一個針對蟲族的全新教廷流派,因為所謂的預(yù)言獲得了人族皇室極大的推崇和優(yōu)待。

    明目張膽與龍族走得十分近。

    以賽亞隱約感覺到不對勁,最近派了不少探子去調(diào)查這件事,他拿起手邊的文件正要翻閱卻突然感到手腕傳來了震動。

    光腦隨著主人的意志自動接通,半透明的藍色光屏上出現(xiàn)了迪娜有些疲憊地神情。

    “長官,人族的王儲忽然聯(lián)系不上了,根據(jù)探子傳來的消息,教廷似乎有異動!蹦呐率巧頌橄x族的迪娜,半個月來的不眠不休也讓她顯得有一些過分滄桑。

    以賽亞聞言捏著鋼筆的修長手指一頓,猩紅的豎瞳看了過去,“怎么會突然間聯(lián)系不上?”

    這段時間全靠拜托人族王儲幫忙在星域內(nèi)大范圍搜索陛下的蹤跡,而人族那方面也表現(xiàn)得十分配合,怎么會突然間消失。

    “探子還沒有傳過來消息,只是說因為這段時間的新教廷,皇室也有親近龍族的意思。”迪娜想起這個就十分憤慨。

    陛下真的是幫助了一群白眼狼。

    以賽亞聞言按了按太陽穴,“讓潛伏在人類星域的蟲族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被發(fā)現(xiàn)再安插進去到那個位置就比較難了!

    他翻動著手上的文件,正要跟迪娜聊一下處理龍族的事,光腦卻突然又震動了兩下。

    以賽亞現(xiàn)在不敢錯過任何一條消息,就怕是陛下的求救信息,見狀立馬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安插在龍族星域的探子傳來的消息。

    [屬下偷偷聽到人類皇室與龍族的談話,教廷的神官又下達了新的神諭,說蟲族是被神拋棄厭惡的種族,本該死亡卻仍舊存活著。]

    [如果七天內(nèi)不消除神的憤怒,會迎來對整個星際極其嚴重的懲罰,神會在永夜之中派遣使者消滅所有令祂憤怒的生物。]

    以賽亞看著熟悉的星際通用文字,對于這種抹黑的招數(shù)他們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只是現(xiàn)在的教廷今時不同往日,那名神官的確做出了很多正確的預(yù)言,被星域內(nèi)原本還痛恨教廷的人類當(dāng)成了主心骨。

    他們這次的預(yù)言也會被奉之為真理。

    哪怕預(yù)言完全是空穴來風(fēng),其他幻想種也迫不及待想除掉逐漸成長起來的蟲族,那些預(yù)言不過是所謂的托詞罷了。

    這件事一旦發(fā)出去,一定會有不少的幻想種躍躍欲試。

    正在以賽亞思索著對策的時候,突然光腦又震動了兩下,他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則不同的新聞推送。

    他瞥到詞條上熟悉的字眼,面無表情地點進了詳情頁,接著緊緊地蹙起了眉。

    #人族教廷神官新預(yù)言:蟲族自古以來都是被神厭棄的幻想種,只有除掉他們才能獲得神明的寬恕。#

    #神官預(yù)言:七日后,整個星際會以陷入永夜歡迎神的使者降臨。#

    #人族王儲疑似因通敵叛國罪被抓進監(jiān)牢三日后進行公開審判,在此之前,人族王儲疑似與蟲皇交情不淺。#

    看著上方意有所指的字眼,以賽亞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等回過神時掌心的文件已經(jīng)被揉成了一團廢紙掉在地上,他看向屏幕中同樣神色憤怒的迪娜開口道,“我們要辜負陛下的期望了,戰(zhàn)爭即將打響!

    “通知所有蟲族,為陛下的榮譽而戰(zhàn),為了蟲族的未來而戰(zhàn)!

    以賽亞猩紅的雙眸盯著這些詞條,現(xiàn)在就看誰先不怕死,愿意被龍族指使當(dāng)這個出頭鳥跑來騷擾蟲族了。

    “是,以賽亞親王閣下!钡夏妊壑幸踩计鹆诵苄艿膽(zhàn)火。

    當(dāng)天,星網(wǎng)的吃瓜群眾就看到蟲族一直宣傳著自家陛下的賬號終于在這一刻發(fā)了幾句別的內(nèi)容。

    [蟲族官方:如果你們認為幻想種和人類能存活到現(xiàn)在都是靠著所謂的神明庇佑,那么就請來吧。]

    [蟲族隨時迎戰(zhàn)。]

    第69章 復(fù)制體

    米亞對外界的情況一概不知。

    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之后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白天, 考慮到還要提前匯合,他看著天色蒙蒙亮就帶著兩只蟲族來到了山洞外。

    因為有光腦掃描路線的關(guān)系,三只蟲族很快就來到了約定的那條河岸。

    在休息的這一天里,他們也沒有完全就是躺在床上睡覺, 西維拆了幾個用不太上的光能武器重新組裝成了儲水槍, 再加上一個空間樞紐用作彈夾,就有無窮無盡的水使用了。

    米亞感嘆著蟲族的動手能力, 也試著想自己也組裝一個, 結(jié)果只得到一堆垃圾。

    “趁著時間還早, 我們?nèi)ブ暗哪莻山洞看看情況怎么樣了吧?”他現(xiàn)在溪邊一邊灌水一邊跟旁邊的兩只蟲族說話。

    西維倒是對這個沒有什么意見。

    不過到底不是一個種族,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當(dāng)阿勒梅爾過來之后再說吧,畢竟大概率是天族的成員!

    還是有個天族帶著過去比較好。

    “倒也是!泵讈嘃c了點頭,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 抬頭看過去的一瞬間就被天上優(yōu)雅的白鶴般飛行的天族吸引住了視線。

    他身旁的西維看到陛下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上飛翔的天族, 隱隱約約帶著敵意的目光隨即落了過去。

    而法達就比較情緒外露了。

    遠遠的看到兩個天族明明可以很快速地飛過來非要慢吞吞動作,瞬間冷哼了一聲。

    露這么多皮膚, 真是不守夫道的雄性。

    一旁的西維也有這個想法, 不過他覺得能被陛下看到也是這兩只雄性的榮譽, 正滿臉笑意地暗中腹誹時,突然聽到了陛下的心聲。

    [真羨慕他們啊,如果我也能有這么一雙翅膀就好了。]

    西維一瞬間有些失笑。

    而就在這時飛翔的天族也落了下來, 他們很好辨認, 瘦高挑扣子到喉結(jié)的是性格比較靦腆不愛說話的艾德里安, 露著胸肌, 不怎么喜歡打扮的是阿勒梅爾。

    兩個天族雖然是雙胞胎,但仍舊逃脫不了米亞細致入微的觀察。

    還是第一次認人那么快的米亞這么想著看向阿勒梅爾詢問道, “你們都過來的話,你們的父親母親沒有關(guān)系嗎?”

    在那群天族的眼里他們恐怕也就是普通人外加一個蟲族。

    怎么就這么放心未來的繼承者出來?

    “……”艾德里安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變得有些厭煩,沉默了一下才開口,“留下也只是等死,不如出來看看!

    他和阿勒梅爾在這一天里想辦法合理地搞到了王后的血液。

    結(jié)果和這個黑發(fā)人類想的一模一樣,他們的確都不是王后的親生孩子,但是令艾德里安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父親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仍舊覺得這是艾米莉的陰謀。

    最終他們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艾德里安不理解,只能把這件事情歸類于父親不愿意相信愛了那么久的妻子居然是被冒充的這件事。

    而米亞看著兄弟倆此刻沉默寡言的樣子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況。

    到底是別人家的傷心事,有了法達之前胡亂叭叭的前車之鑒,他沒有追問,而是看著他們詢問道,“不知道那個山洞里的天族有沒有聯(lián)系你們?”

    萬一到時候他們打起來,這對兄弟還能有個幫手和見證什么的。

    “沒有消息,我們剛剛過來的路上順便去看過了!卑吕锇彩侵肋@件事的,他回憶了一下然后說道,“我進去看了一眼,那里看起來像是廢棄的暫居地。”

    雖然各種裝修都很豪華舒適,但是沒有居住使用的痕跡。

    而且他還看到了孕婦使用的東西,哪怕現(xiàn)在情況特殊需要出去探路,也不可能讓孕婦也跟著天天出去吧?

    米亞對于這個結(jié)果倒是有點詫異,里面的好多東西看起來都很珍貴,就這么廢棄了。

    “那以后還是有緣再見吧,興許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這邊的異常以后會找過來也說不定!彼戳搜鄄畈欢嗟膹椝,接著把空間樞紐安裝好。

    天族雙胞胎點了點頭,哪怕出了事情現(xiàn)在有些心情不佳,但還是靠著軍人的天性警惕起來觀察四周。

    隨著時間流逝周圍的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腌鴨蛋黃一樣的太陽從最東邊的方向一點點爬上來,因為距離過遠的關(guān)系,只能看到大概的柔和光暈。

    但是樹上的怪物都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開始不停地分裂。

    米亞拿著武器消掉了一部分,帶著身后的幻想種繼續(xù)往前方?jīng)]探索過的路行走,“要是都醒過來,那不得跟蝗蟲過境一樣。”

    他一邊清理一邊看著它們繁衍,情緒逐漸有些暴躁。

    索性因為溫度還沒完全升高的關(guān)系,他們目前沒引起它們的注意力,此刻消殺的也比較輕松一些。

    “蝗蟲過境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覺得他說話很有意思,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他是比阿勒梅爾要健談一些的,只是平常不怎么遇到他想要交流的幻想種,久而久之天族未來的繼承者高傲自大的風(fēng)聲就傳了出去。

    米亞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講這些,順口回答了一句,“就是什么都會被吃光的意思。”

    簡單的解釋完了以后,他就不再管身后的好奇寶寶處理旁邊棲息的怪物,隨著溫度一點點上升,這些“綠葉”徹底都醒了過來。

    身體的活力也跟著蘇醒,開始辨認四周的熱源和光亮的位置飛蛾撲火般靠近。

    米亞在這一刻徹底看到了艾德里安之前描述的那副場面,這些“綠葉”真的就像是天梯一樣用身體搭建著橋梁往上飛。

    逐漸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景象。

    而下方?jīng)]有來得及趕上的怪物,在頭頂?shù)臒嵩幢晃栈\罩后,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其他微弱的熱度上。

    米亞遭受的攻擊越來越多。

    不過他這一次沒有選擇全部殺死,是用特殊的能源材料結(jié)合技能把這些怪物都網(wǎng)到了一個大網(wǎng)兜里,等達到一個驚人的數(shù)量后這才放手對天空上的怪物進行攻擊。

    水槍很快就把大部分的怪物給化成了透明的液體從天空中滴落。

    米亞控制著領(lǐng)域內(nèi)的怪物沒辦法再阻止它們往下落,只能在幾個幻想種的幫助下盡量避免被這些液體砸到。

    見半空中的缺口很快就被填補上,他看著身旁的幻想種詢問,“你們感覺身體有哪里不對勁嗎?”

    他的san值開始一點一點的下降,應(yīng)該說幸虧有這些怪物擋在了頭頂。

    “只是有些煩躁。”聽到黑發(fā)青年的話,艾德里安檢視了一下自己回應(yīng)道,而這種煩躁的感覺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攀升。

    米亞這下子就能直接確定污染就是天上那個所謂的太陽了。

    擔(dān)心幾個幻想種被污染,他想了想再次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污染源就是天上的太陽,你們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下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危險。”

    米亞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最右邊因為沒有處理怪物堆積的最多,簡直都快到了密密麻麻不透出一絲光亮的地步。

    米亞走過去再看自己數(shù)據(jù)面板上的SAN值就發(fā)現(xiàn)下降的速度慢了不少。

    “你們先去那里等著我,因為等下我要從這里上去,光漏出來的是最多的!贝_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之后,他看了一眼半空中灑下的光對幾個幻想種說道。

    米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幾個幻想種的神色都變得不贊同起來。

    他很清楚這些家伙會怎么說,所以嚴肅地開口搶先一步說道,“你們不出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離得越近會受到的污染越厲害!

    “我不想到時候還要救你們。”

    米亞以前在無限世界過副本的大部分時候就是獨行俠,明明已經(jīng)很熟悉了這段話,但是來到了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才說出口的時候似乎變得格外的艱澀。

    總有種在拋棄流浪小狗的錯覺。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自己一個人上去實在太危險了。”艾德里安仍舊是不同意,現(xiàn)在很顯然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他從空間樞紐里翻出來兩件防太陽能源石磁爆的作戰(zhàn)服,“不知道這個有沒有作用!

    光的分子構(gòu)成應(yīng)該都是一樣的,這里的太陽應(yīng)該也是字面意義上的太陽,但愿這東西能有用。

    “能借我試穿一下嗎?”米亞也沒有想到之前自己的小幽默也派上用場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如果不試就永遠不會知道,他接過那件作戰(zhàn)服穿上,確定身體的每一片皮膚都被遮蓋的時候,SAN下降的速度的確慢了下來。

    米亞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沒想到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不怕是這個意思。

    而艾德里安在旁邊解釋道,“如果它是字面意義的太陽,這東西應(yīng)該會有用處,它可以把投射下來的陽光能吸收的吸收,吸收不了的就折射出去!

    不過一般幻想種的體質(zhì)都得到加強,哪怕被炸掉半截身子都能活,這東西也不經(jīng)常用。

    艾德里安留下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他最近在做實驗,擔(dān)心太陽能源石磁爆以后會因為他自身的原因變得數(shù)據(jù)不夠準確。

    這也有隔絕了他們天族基因里自帶的“光之親和者”屬性的作用。

    “你帶的足夠多嗎?我看它的確有減少污染的作用!泵讈喩晕⒎判牧艘恍,這樣他們也能稍微幫上一些忙。

    艾德里安聞言點了點頭。

    這種防護服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他有點潔癖所以每次都會帶上好幾件,然后放進空間樞紐里就給忘了。

    他在自己的空間鈕翻了幾遍,還真讓他翻出來了六件。

    哪怕一人一件還多一件。

    米亞身上那個就直接穿著了,等周圍的其他幻想種都套上銀色的防護服,他這才對準了半空中“綠葉”開始掃射起來。

    因為多了幾個幻想種的幫助,很快中間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米亞找準時機放松了這些怪物的控制,放任他們飛蛾撲火般朝著天空飛去,而他自己也被帶動著往天上飛去。

    等來到了半空中之后,他迅速調(diào)動自己的技能把周圍的怪物捏碎,保證著自己網(wǎng)兜里的可以順利通行。

    不一會兒最低那層的怪物就被遠遠的甩在了最后方。

    隨著越升越高,上方出現(xiàn)有一些像是被什么東西攪爛的小怪物掉了下來,米亞費勁巴拉地挪到一邊避免被砸到。

    看著上方的情況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怎么感覺天空在動?

    米亞雖然臉盲,但作為種族的視力還是很不錯的,隨著越來越高,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是天空在動,而是根本就沒有天空。

    所謂的湛藍的天空是一根根攪在一起的巨大根觸手。

    上面生長著一層層的尖銳牙齒,在那些綠色小怪物費勁巴拉飛到它身邊后,像是鯊魚覓食一樣大口地風(fēng)卷殘云。

    被攪碎的肢體甚至沒辦法掉在地上就被下邊靠近的小怪物吞噬。

    就這樣循環(huán)著,從最下方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層層怪物阻攔之下的真相,米亞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也能看到那個所謂的太陽不是太陽,而是一只巨大的紅色眼球。

    正散發(fā)著強烈的光芒。

    米亞看到的一瞬間就感覺眼球刺痛,有些許涼意的液體從眼眶一點點流出,整個視野都變得猩紅一片。

    [玩家此刻SAN值過低,系統(tǒng)自動開啟玩家第二技能:不可觀測。]

    機械音消失的一瞬間,米亞的眼前仍舊是一片血色,但跌落底部的SAN值終于岌岌可危地回升又下降,卡在一個危險的數(shù)字:6。

    他的大腦被迫變得清醒了一些。

    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白天,那么也沒有限制重型熱武器的要求了,米亞從空間樞紐扒拉出來一個從西維那里挑來的扛在肩上。

    一邊死死抓著上升的繩子,一邊對準祂的眼球轟了過去。

    眼球破掉的一瞬間周圍瞬間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但是就在小怪物開始往下落的一瞬間原本的位置立刻又擠出來了一只眼球。

    整個世界瞬間又亮了起來。

    看著眼球已經(jīng)鎖定了他的位置,米亞感覺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抓了,他找準機會跳上了一旁襲來的觸手,接著朝著怪物眼球右側(cè)密密麻麻的觸手轟了過去。

    那個位置瞬間被轟出來了一個大洞,隱隱約約露出了后方的一片漆黑。

    米亞敏銳地感覺到后邊藏了什么,趁著觸手沒有重新填滿的時候又投了兩顆炮彈,接著躲開觸手的攻擊往前跑,一躍而起跳進了漆黑的洞口中。

    落地的一瞬間,腳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

    等觸手重新把洞口填滿以后,周圍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風(fēng)聲都沒有,像是包括時間的一切都凝滯了下來。

    米亞掏出來了一個小型的光源,慢吞吞地繼續(xù)往前走。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熟悉的聲音正在前方嘻笑打鬧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追趕著聲源來到了那個位置才發(fā)現(xiàn)是個有一人那么高的光屏。

    米亞稚嫩的面孔和現(xiàn)在相比多了幾分暴露情緒的麻木蒼白。

    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因為過分的瘦弱所以顯得頭大眼睛也大的有些駭人,像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貓,毛發(fā)粗糙得不是很好看。

    作為當(dāng)事人的米亞就站在原地冷冷看著畫面里的自己被搶奪食物,偷偷收養(yǎng)的小貓尸體被拿起來扔到了自己的面前。

    聽著周圍面孔稚嫩的小少年們給他科普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我殺了它能讓我高興,就才是它存在的意義不是嗎?”為首的小孩子笑得得意又單純,不是后期殺了三個人后在電視上捂著腦袋痛苦又自責(zé)的樣子。

    米亞漠不關(guān)心地看著往事不堪的回憶一點點在眼前劃過。

    他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攢夠了一次能復(fù)活回去的積分,只是他總是會懷念這個會給幼年期的他偷魚吃的小家伙,所以讓它復(fù)活了。

    米亞把它安置在了自己的系統(tǒng)空間。

    后期積分多起來后,他又支出了一部分把表妹復(fù)活,順便把那幾個因為未成年脫罪的弱肉強食論資深玩家?guī)砹藷o限游戲。

    那個殺人犯死沒死不知道,不過米亞看著他一開始嚇得痛哭流涕的樣子是爽了。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米亞臉上的神情仍舊可以稱得上平靜,從這段回憶出現(xiàn)的開始他就知道是誰搞的鬼了,“以利,這么多年沒見你怎么還是那么喜歡偷窺!

    小貓的事情他只跟兩個人說過。

    一個是他年少無知時以為是大善人,結(jié)果張口積分閉口積分的狗系統(tǒng),另一個就是他初入無限游戲碰見的以利。

    米亞真的無數(shù)次后悔當(dāng)時沒有跟這個狗東西同歸于盡。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么心軟,又被我抓到了。”以利從淡藍的光屏中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蒼白手掌,想要摸摸米亞的腦袋,被后者干脆利落地斬斷。

    米亞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

    正要把斷手踢地遠遠的,他忽然察覺到了似地挑了挑眉,踩著斷手打發(fā)時間,“居然用上本體來找我,真不怕我殺了你?”

    米亞嘴上這么說著,躍躍欲試地看著眼前的透明光屏。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小米亞,你總是喜歡這樣逃避事情!币岳麤]有在意他的激將法,笑瞇瞇地繼續(xù)開口,“如果你把你懷疑的人全殺了,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輕易就被我跑掉!

    所以他才能這樣有恃無恐。

    “他們都和我一樣,只是一串串冰冷沒有人情味的文字而已。”以利控制著斷手化成一灘黑色液體融入黑暗中,“米亞,就像你保護不好小貓一樣,你還會延續(xù)這樣的悲……”

    他原本信心滿滿的話語突然之間像是被誰扼住了脖子一樣無法發(fā)出聲音。

    米亞沒動手,奇怪地看著眼前似乎突然有了一些波動的透明藍色光屏,語氣閑散但目光警惕地看過去,“我可沒動你,不要訛上我。”

    他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

    但是只能依稀辨認出來幾個詞匯。

    比如“生氣了”“他總要學(xué)會長大”“我遲早會把你全部吞噬”。

    看起來似乎是以利在對誰說話,米亞聽到了他的話之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的確是想殺掉這些“主角”,然后通過吞噬什么東西來達成什么目的,不然如果以利想要信徒的話,這個世界那么多幻想種和人類都可以供他驅(qū)使。

    正在米亞思索著這些的時候,那邊的以利似乎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

    “你總是學(xué)不會認識一些生物的虛偽,次次都要重復(fù)這樣的錯誤!彼坪跏遣煊X到?jīng)]有辦法改變他的認知,以利笑了起來。

    “你保護著的那些人真的會愛戴你嗎?我會讓你看清你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以利幾乎都能想象到米亞絕望的表情。

    正在他提前感受勝利的喜悅時,就聽到米亞淡淡的回答,“虛偽?我會后悔?你說的那個人是你嗎?”

    對于這些嘴炮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啊,也可以這么說!币岳Τ隽寺,他十分心平氣和的笑道,“所以你一定會后悔的!

    接著淡藍光屏消失,整個世界都瞬間變得十分安靜,看起來很像是吵架吵不過氣勢洶洶地逃跑了。

    米亞平靜的看著他消失。

    再遇到污染之后心情大起大落被污染的概率會大大增加,這個以利還真是,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喜歡精神攻擊。

    一般來說污染肯定會有一個核心,但是現(xiàn)在他沒什么耐心找。

    米亞打開翻了翻自己的空間樞紐,熱武器有的是,想了想直接一股腦開始一邊往前邊走一邊吧熱武器扔下去。

    看面積已經(jīng)差不多了之后,他拿出重型武器對準不遠處的地面快速轟了過去。

    那個地方瞬間出現(xiàn)了一片光芒,米亞拿著東西迅速跳下去,然后從沒有愈合的洞口扔進去了一個小型的太陽能源彈。

    被引爆的一瞬間巨大的推力襲來,他感覺自己落到地上后估計會直接變成肉餅了。

    耳邊傳來接連不斷的轟炸聲,正在米亞調(diào)整著姿勢想辦法盡量緩沖重力時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忽然極速沖了過來,接著抱住他躲開身后的熱浪滾了幾下這才重新爬了起來。

    “我沒有壓到你吧?”他看著身下的天族隱隱皺起了眉。

    艾德里安聞言搖了搖頭,從地上利落地站了起來看向天空,此刻爆炸聲還未停止,怪物依靠熱源尋找敵人,但是那些武器都帶著金屬外殼根本沒辦法分辨。

    最終只能被炸得七零八落。

    隨著天空上的爆炸聲越來越弱,天色也逐漸變得暗了起來。

    但是一切仍舊沒有結(jié)束。

    米亞看著四周又回到樹上休眠的綠色小怪物不解地皺起了眉,“難道要把這些小怪物全部殺掉才能逃出去?”

    一般來說這種幻境都是靠著污染物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支撐的。

    頭頂?shù)哪莻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是沒用。

    “如果要殺掉這里所有的怪物,那么我們能做的事情只是杯水車薪!蔽骶S嚴肅地看著遠處綿延不絕的綠色。

    但是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幾只幻想種也只能盡量多處理掉這些樹上棲息的怪物。

    就這樣,不一會兒水就用完了。

    但是他們也清理出來了一大片干干凈凈的樹干,米亞靠著小型光源微弱的光芒看著黑漆漆的樹干,“把這些全部都處理了吧,這些東西沒有生命也不會分裂。”

    等清理出來了一片空地,再以此為圓心往周圍擴張比較輕松。

    “行,這里距離那些地方距離足夠,應(yīng)該影響不到它們!卑吕锇部戳搜酃饽X上的距離,考慮到米亞那邊的武器都用來炸天空了,他就主動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干脆利索綁好以后帶著其他人撤離到安全距離這才按下了按鈕。

    一聲聲爆炸聲響起,米亞看著遠處的火光察覺到領(lǐng)域內(nèi)沒有其他異動,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感覺鞋子里像是趁亂不小心藏進去了一個小石子。

    他扶著旁邊的大樹正要脫掉鞋子,但是抬頭的一瞬間卻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們前面的大樹一開始就這么茂密嗎?”

    他們選中這個地方開始的原因就是因為大樹不如其他地方茂密,容易清理。

    但是等米亞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借著遠處的火光他發(fā)現(xiàn)這些樹好像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晃動的樹影,他隱約看到了遠處的大樹似乎正在變得更加茂密。

    “好像是有這樣的情況,難道這些樹也會因為溫度的原因分裂?”因為樹實在不夠顯眼,就連艾德里安一開始也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

    經(jīng)過米亞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大樹的確是正在以奇怪的速度進行分裂。

    只不過和“樹葉”不同的是,興許是因為體型很大的原因,大樹分裂的距離比較遠,像是有意識遠離其他搶奪營養(yǎng)的同伴。

    這對于米亞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看向身旁的西維,忽然間想起了昨天被光照過之后性格大變的天族隨從,“既然光照以后大樹會分裂……那我們呢?”

    有意識的分裂體我也會考慮到生存安全的問題離他們遠遠的?

    就等著時機到了以后吞噬他們。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很可能也有分裂體只是我們都不知道!卑吕锇菜妓髦,他突然間想起了那個山洞,“那個山洞一直都沒有人,會不會是因為住的就是我們的分裂體?”

    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山洞,所以才一直空著沒有回來。

    還有昨天的那個隨從,分裂體吞噬掉主體的速度也太快了,哪怕是他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隨從已經(jīng)被掉包了,還以為只是被污染有些神志不清楚才會做出那樣的事。

    “現(xiàn)在倒是有一個辨認分裂體的辦法,從昨天的隨從看,他們與主體不同的就是似乎放大了心底的陰暗面。”米亞想到這里開口說道。

    他也沒有辦法確定眼前的幾個熟悉的幻想種之中是不是已經(jīng)被調(diào)包了。

    旁邊的西維聞言卻搖了搖頭,“既然是復(fù)制體肯定很清楚我們各自的能力,我們一直待在一起要是鬧出點動靜很容易就會暴露!

    “從昨天的隨從就可以看出,他是等我們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才選擇的動手。”

    所以西維猜測他們肯定會從那些比較容易處理掉的本體開始殺死,偽裝成身邊人殺死他們的概率要高上不少。

    旁邊的米亞也想到了這一點,“那些復(fù)制體不在會不會是去找留在山洞里的那些天族了?”

    雖然還是有幾個能打的,但是碰上雙胞胎還有法達西維這樣的……當(dāng)然,還有他,那還不直接一鍋端了。

    “我們抓緊時間趕緊回去吧,提前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一聲比較好!彼袂閲烂C了起來。

    雖然沒有對其他幻想種卸下警惕心,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合作了,只是需要多觀察一下身邊的其他幻想種,避免毫無防備就被直接替代了。

    雙胞胎聞言嚴肅地點了點頭,西維和法達也沒有什么意見。

    因為一個兩個都沒有翅膀的關(guān)系,他們只能恢復(fù)了原型藏在雙胞胎的口袋,由他們帶著朝遠方飛去。

    米亞注意著周邊的環(huán)境。

    在這期間他的領(lǐng)域逐漸增加,斷斷續(xù)續(xù)到了以自身為圓心直徑100km的大小,所以他很快就檢測到了前方似乎有生物行動的蹤跡。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米亞化成的金色小跳蛛費勁巴拉從艾德里安口袋里爬出來。

    他爬上了對方的肩頭,在獵獵風(fēng)聲中加大了嗓音開口,“前面大概十公里的位置,似乎是有人活動,我們盡量不要引起注意力去看看!

    米亞感覺自己都要被吹成面癱了。

    下一秒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伸了過來把他攏在了掌心,耳邊隨即響起了艾德里安清冷磁性的嗓音,“好!

    按照米亞現(xiàn)在的視野,只能看到天族巨大的一張臉,感覺更像是一尊神像了,這或許就是種族天賦吧。

    沒頭沒腦的想著,很快兩只天族就挑選了合適的時機停了下來落地。

    米亞大概確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就帶著幾個蟲族和天族朝著那個方向快速跑去,因為是原型的原因,行走間的動靜也比人形要小上不少。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大概能聽到遠處聲音傳來的位置。

    隱隱約約的,似乎是王后的聲音在遠處帶著哭腔哀求著,“艾德里安求你救救我,那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責(zé)任!”

    米亞和艾德里安對視了一眼,如果這里的艾德里安是真的,那里就是假的了。

    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沒辦法確認。

    就在他們愣神的功夫,似乎是那邊的艾德里安對她不予理會,王后繼續(xù)帶著哭腔開口說道,“孩子,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有膽子冒充你父親的救命恩人。”

    “很多事情我都一問不知,他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我是偽裝的!

    此刻的王后有些欲哭無淚,她看著眼前殺神一樣的艾德里安和飛速沖過來的怪物哀嚎了一聲,捧著肚子繼續(xù)躲避。

    到底是矮人族的戰(zhàn)士,體力要比普通人類好上不少,她只是落得了一些輕傷。

    “雖然的確是我起了這樣的念頭,但是這一切你父親都知道。”王后以為是艾德里安對于他母親的事心生怨憤,趕忙解釋,“你還小的時候我那天偷聽到你父親和老皇帝對話。”

    “你父親說他是看不上艾米莉的身份才選擇跟他們一起走的,他一個高貴的王儲怎么可能會愛上普普通通的混血,他懷疑你母親對他下了什么藥,所以才憎恨她!”

    王后這邊的隨從都死了,為了安全只能一股腦把這些年都聽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娶我也只是為了我的身份,外加坐實了他知恩圖報的好名頭,如果沒有他的放任我怎么可能會做到這么多事?”

    王后現(xiàn)在心里對天族皇帝是怨恨極了。

    莫名其妙的非要出去,結(jié)果走半路上人又不見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如果不是有里奧幫她擋了一擊,她和孩子就沒命了!

    她遲早要下毒弄死這個花心的敗類。

    “那你們一起死好了!盵艾德里安]終于說出了她大聲嚷嚷后說的第一句話,欣賞地看著地上的慘狀笑了起來,像是薄冰初融。

    接著他干脆利落的結(jié)果了眼前的女人。

    面無表情地擦干凈臉上的血,[艾德里安]感受到襲來的風(fēng)聲眼也不眨地地舉起武器格擋,蒼白的薄唇妖異的勾起。

    他像是被放大了負面情緒的艾德里安,整個天族都有種不安定感,“你好啊,廢物。”

    居然這么多年都被騙得團團轉(zhuǎn),而且他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真相后也不殺了這個該死的欺騙著反而去幫什么人類的忙。

    這種家伙就不該活著啊。

    “你們所有的復(fù)制體說話都像你一樣不怎么禮貌嗎?”米亞跳出來勒住他的脖子,拿起武器迅速對準他的脖子扣動了扳機。

    [艾德里安]清冷英俊的面孔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整齊的眉,偏頭的一瞬間就就墜進了一汪黑中泛著淡淡金光的海洋中。

    作為復(fù)制體他的情緒要比會控制的主體更加直白和強烈。

    他感覺到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的苗頭,迅速躲開攻擊,“我不會對你不禮貌,我想其他復(fù)制體應(yīng)該也是這樣!

    [艾德里安]雖然有著本體的回憶,但他沒辦法直接感同身受。

    會殺王后也只是為了計劃,他自認為不摻雜本體分毫的情緒,自然也對其他復(fù)制體嘴里的年輕暴君沒什么興趣。

    但是當(dāng)[艾德里安]見到他的一瞬間,卻發(fā)現(xiàn)一直沉寂的心臟久違地跳動了起來。

    “既然這么說,那你就該做些禮貌的事,比如把手從我身上拿開!泵讈喛粗汩_后還挑釁似的把手扶在他腰間的復(fù)制體,小虎牙在一片黑暗中閃閃發(fā)光。

    下一秒那只手就被領(lǐng)域直接捏碎。

    米亞SAN下降地厲害后整體就會變得比正常的時候更容易暴躁,他迅速控制住眼前的復(fù)制體詢問道,“告訴我你的朋友在哪,我就給你痛快怎么樣?”

    難道要解決掉自己的復(fù)制體才能徹底離開這里?

    “他們就在你身邊。”[艾德里安]無比平靜的注視著耀眼的黑發(fā)青年,現(xiàn)在他似乎已經(jīng)有了必須要殺掉艾德里安的理由了。

    接著面容清冷英俊的銀發(fā)天族笑了笑以犧牲一只胳膊的代價迅速掙脫。

    迅速朝著遠處飛去。

    米亞使用技能想把他困住,卻沒想到天族瞬間變成了一堆羽毛,飄飄灑灑地朝著地面上落去。

    真正的艾德里安看著那堆羽毛蹙起眉看著米亞說道,“他已經(jīng)跑了,天族和幽靈族的天賦能力差不多,只不過有限制次數(shù)。”

    跑了之后再抓就難了。

    “他們總要來殺了我們的,不可能會一直這樣當(dāng)縮頭烏龜。”米亞也不氣餒,現(xiàn)在終于有了頭緒之后讓他心情平靜了不少。

    旁邊的西維掏出濕巾幫他擦了擦額頭上剛剛打架弄上的塵土,“你們回去怎么交差。”

    他看向了一旁的天族雙胞胎,如果要是沒有生還者跑回去還好,萬一有生還者跑回去咬死了就是他們殺的,在那群復(fù)制體沒露面之前也絕對不會有人愿意相信的。

    “這個死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王后。”米亞想了想安慰道。

    如果有能區(qū)別復(fù)制體的特征就行了,他決定下一次抓到活的復(fù)制體就跟本體放在一起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這樣以后分辨起來也會輕松一些。

    艾德里安倒是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平靜,“她不可能是一個人跑出來的,那個天族也不會放心!

    剛剛王后的話他一字不落都聽進了耳朵。

    天族的皇帝既然這么識人不清,那么也就沒有再繼續(xù)當(dāng)下去的必要了。

    “我看一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生命體,如果能抓到一個復(fù)制體就更好了!泵讈啗]有看出他心里的彎彎繞繞,只惦記著抓復(fù)制體。

    于是旁邊的西維和法達就聽到了陛下在心里碎碎念的可愛聲音。

    [抓那兩個天族顯然是不可能了,一不留神就變成羽毛跑了,還是抓蟲族最有性價比,到時候綁起來別跑了就行。]

    西維聽著陛下的聲音沒忍住勾起唇,正想說些什么就聽到陛下繼續(xù)開口。

    [看起來似乎西維是最溫順的,等下要是西維就好了,抓起來扒掉衣服研究一下復(fù)制體和主體有沒有什么胎記上的不同。]

    [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

    西維瞬間感覺整個人涼颼颼的,原來陛下打得是這個主意。

    當(dāng)然如果只有陛下一個人在旁邊觀察他還是非常樂意的,但是他在陛下眼里估計也就再也沒有抬頭的那一天了。

    陛下會不會嫌棄他不夠完美。

    正在西維想著這里就連兩頰都變得有些泛起紅暈的時候,旁邊傳來了的陛下無比興奮地聲音,“在六公里外剛好還有一個,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西維。]

    西維:……

    他是不是還應(yīng)該謝謝陛下對他的偏愛。

    “陛下為什么一直在看西維?難道我不比西維好看嗎?”法達聽著聲音咬牙切齒,湊到了黑發(fā)青年耳邊小聲開口,裝出來可憐的樣子,“陛下難道更喜歡西維嗎?”

    只有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他法達也可以當(dāng)陛下最忠誠的狗!

    “……沒有這回事!泵讈啛o語地把他的大腦袋給推開,“你要沒事做就把周圍的怪物給清理一下!

    他真的很不想搭理這個神經(jīng)病。

    法達可憐的狗狗眼在黑暗中沒有引起陛下的任何注意力,瞥見一旁西維那小人得志的樣子瞬間更生氣了。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被西維暗暗擠到了一邊。

    而一旁的阿勒梅爾和艾德里安走的好好的也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被擠著挨上了中間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的黑發(fā)青年。

    熟悉的心聲再一次響起。

    [該怎么騙他同意把衣服脫下來呢?]

    阿勒梅爾:……

    艾德里安:……

    現(xiàn)在的人類風(fēng)氣這么開放嗎,居然已經(jīng)到了騙別人把衣服脫下來的地步,黑發(fā)青年顯然是和那個人類還有蟲族都認識的,肯定不是在發(fā)愁他們。

    難道……

    哪怕是終日研究為伴,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伴侶的艾德里安都忍不住有些嗓子發(fā)緊。

    他居然想脫他的衣服嗎……

    而此刻斷了兩只手好不容易逃出魔爪的另一個[艾德里安]停了下來,默默低頭看著自己的突然有了反應(yīng)的地方:……

    他要殺了主體的原因又多了一個。

    主體是個可惡的色魔。

    ——

    這邊的米亞找到了大概的方位之后就帶著幾個幻想種朝著有人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安靜的過分,米亞雖然對這種情況不理解但尊重,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半以上的幻想種都紅了臉。

    來到大概三公里的位置米亞停下了腳步?jīng)]有繼續(xù)往前走。

    他確定了那邊的人也是朝著他這邊方向過來這才恢復(fù)了本體,悄咪咪對著身后的幾個幻想種說道,“先快速過去探一探路,人太多容易引起警惕!

    [主要別把小白鼠嚇跑了。]

    “那您注意安全。”西維聽著陛下的心聲不免有些失笑,但還是繃住了溫柔地神情,避免被惱羞成怒地咬一口。

    他們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萬一出了事也方便過去支援。

    米亞見他們都點了點頭正想離開,爬到了最近的法達身上開口,“我們走之前提前約定一個相認的問題吧!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用這個辦法來分辨到底是不是偽人,但這種暗號短時間還行,長了恐怕會被發(fā)現(xiàn),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什么問題?”法達感陛下的靠近,整只蟲子都變得無比的激動。

    簡直就像是那些人類說的,被一只家里不親人的貓貓突然扒了下膝蓋一樣,不過他們的陛下可不是小貓,而是猛虎。

    米亞沒有察覺到他的激動,“就定一個我們對方最喜歡的飲料吧!

    這樣兩方比較好回答。

    “好的陛下,你最喜歡什么飲品?”感受到一旁的西維的視線,法達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展示自己此刻的受寵。

    米亞拽了拽他的頭發(fā)讓他別亂動再給他一不小心晃下去,“我喜歡西瓜生椰!

    這個時代絕對不知道的一種飲品,生動的防偽標識,雖然米亞也不確定這里復(fù)制的是原本的暴君還是他米亞。

    “西瓜生椰……有點難念,好吧我記住了,陛下您也記一下,我最喜歡龍舌蘭!狈ㄟ_性感磁性的翹舌音在這里有些為難。

    星際語西瓜生椰幾個字實在有點難念。

    米亞聽著熟悉的酒名點了點頭,接著又跳到了旁邊的西維肩膀上,就這樣以此類推很快就有了每個幻想種最毒特的防偽標識。

    等做完這一切之后他跳到地面,操縱著變小許多的身體朝著遠方跑去。

    米亞的原型雖然小但是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已經(jīng)來到了標注所在的位置,他借著樹干的遮掩往前看,自以為十分隱蔽,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心聲已經(jīng)暴露無遺。

    [那個黑頭發(fā)的是西維嗎?黑乎乎的好像看不太清楚。]

    他旁邊的法達倒是比較好認,不過因為衣服不一樣他也不敢確定,只能悄悄控制住領(lǐng)域內(nèi)的能量禁錮住兩個身影,然后無比英勇地跳了下去。

    [先說話不就暴露出了我不認識他們嗎,等這兩個人先開口好了。]

    米亞因為臉盲沒辦法確認身份,化成本體之后就一邊站在原地盯著他們,一邊打量兩個人的穿著分辨身份。

    [那個花里胡哨的穿衣風(fēng)格看起來像法達。]

    兩個復(fù)制體一愣,原本無比緊繃的精神瞬間變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主體有關(guān)這位陛下的回憶在腦海中閃過。

    [西維]還有表面的那一層溫柔遮蓋,“陛下您不認識屬下了嗎?屬下是西維!

    溫柔的語氣簡直和西維一模一樣。

    米亞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這么好,想西維居然真的就來了,他看著兩個自投羅網(wǎng)的小白鼠勾起唇。

    殷紅唇邊露出的兩顆小虎牙散發(fā)著尖銳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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