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個愿望
秦家兄妹晚宴當晚就開始調查陸成淵的去向。
在得知他和姜晚都出現在這座海島上后, 他們二話不說就跟了過來。
路上他們也看了戀綜的直播。
在看到陸成淵出現在戀綜里的時候,兩人的第一個反應是覺得他腦子壞掉了!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
能讓陸成淵變得不像自己的……只有可能是一個人。
大膽瘋狂的念頭出現在兄妹倆的腦海里。
他們前所未有的急迫,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小島上。
而接下來他們遇到的人和事情, 也從側面印證了這個猜想。
“終于到了……”秦梔幼長嘆一口氣,敞開雙臂擁抱海島上的陽光和微風。
秦慕硯還板著臉:“他就是存心不想我們過來!
兩人換了三四條私人航線和飛機,才甩開了身后的跟屁蟲。
秦梔幼拍拍哥哥的肩膀:“不要生氣啦, 我們這不是到了嘛……再說如果真的是姐姐, 無論過程多么的辛苦,都值得!
“我知道。”秦慕硯撇撇嘴, 不滿地嘀咕道,“姐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還有一點小心思便是, 誰都想做第一個見到應鴉的人。
現在又被陸成淵搶先了。
之前關于姐姐的所有東西也都被他偷偷藏了起來,他們想看一眼都不讓。
小氣還不講道理!
秦慕硯越想越氣。
秦梔幼拿出手機晃了晃,拉著哥哥就朝前走去:“我已經聯系了導演,走啦!”
…
另一邊, 導演也收到了秦家兄妹要來的消息。
如今兩人在S市勢頭正猛,秦家是后起之秀, 十年不到就發展成了一頭龐然巨獸, 甚至能夠碾壓不少老牌豪門世家。
“嘶……我這回是捅了豪門窩了嗎?”導演拿著手機又高興, 又緊張。
副導進入娛樂圈這么多年, 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們真的說要參加咱們的節目?”
導演:“是啊!還追加了投資,又是一千萬!
帳篷里的其他人聽到后,倒吸一口涼氣。
這二十四個小時不到, 他們就收到了兩千萬的投資。
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頭一次導演覺得著錢有些燙手,他扭頭問副導:“你說他們非要參加是為的什么?”
如果只有陸成淵一個人, 導演還能確定他是為了追求路甲甲。
但如果加上秦家兄妹……
難不成這三兄妹都喜歡同一個人?
豪門都這么刺激的嗎?
副導瞅了導演一眼:“您都不知道, 我怎么會知道?”
…
此時陸成淵還不知道秦家兄妹已經踏上了小島。
陸成淵和應鴉回到了營地。
兩人是踩著點, 最晚回來的,此時另外四人已經坐在一起分享著之前的經歷。
說話的是馮彬,他正在侃侃而談自己發現的礦石:“根據我的經驗來看,那種礦石應該是非常稀有的,至少目前為止我都沒有見過同種類的礦石。如果利用價值不大,將這里開發成天然景區也不錯!
林云秋好奇極了:“真的那么好看嗎?我也想去看看。”
說完她還瞪了周舟一眼。
周舟很自覺地坐在了離她最遠的地方,被瞪了也只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真的沒有經驗啊……
馮彬見林云秋感興趣,繼續說著自己的計劃:“買下這座小島應該不超過兩千萬,到時候如果你們愿意,可以來玩。”
就在他說完的時候,陸成淵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不賣!
馮彬表情一僵:“?”
姜晚看到應鴉的時候小臉上的表情終于生動起來,她歡快地跑過去擠在了陸成淵和應鴉中間。
陸成淵因為搞砸了約會,完全不敢造次,只能拼命釋放冷氣。
林云秋和周舟也激動地沖著兩人揮揮手。
只有馮彬仍舊糾結著陸成淵剛剛的那句話:“你剛剛是什么意思?”
陸成淵瞟了他一眼,冷冰冰道:“這座小島是我的,不賣給你。”
[哈哈哈哈從馮彬開始聊小島我就期待著這一幕!]
[先下手為強!陸總早就買下來了,馮彬還在這里暢想了老半天。]
[謝邀,我已經替馮彬摳出了一座芭比夢幻豪宅。]
[爽了,等的就是這一瞬間!]
[馮彬真的承包了我這一季的所以笑點,你們走霸總人設的,都這么接地氣嗎哈哈哈哈!]
“噗……”林云秋沒忍住,笑了出來。
馮彬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忙不迭地岔開話題:“害,哪能讓陸總割愛!不是說晚上會有好感度投票?我們現在人都齊了,開始嗎?”
好在湯遠沒有讓馮彬尷尬太久。
他再次出現在了營地中,手里拿著六張小卡片和六支筆“這次投票我們只公開最終結果,不會精確到每個人的投票去向!
“當然,收到投票的嘉賓是能夠知道誰給你投了票的!
“投票最多的人可以選擇一樣物品作為獎勵,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可是非常具有優勢的哦!”
聽到規則后,眾人的表情都不太相同。
馮彬明顯心思活絡起來。
很快,大家都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寫下了各自好感度最高的名字。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好感度投票對嘉賓是匿名的,但對觀眾是公開的。
除了激動得上躥下跳的觀眾們,還有兩人也很緊張。
秦家兄妹待在節目組的帳篷里,遙遙望著應鴉所在的方向。
說實話,在親眼看到路甲甲的第一時間,兄妹倆是失望的。
她的模樣和姐姐沒有一丁點相似。
和她形影不離的小麻雀也不在。
可是她說話的神態語氣又和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如果她真的是姐姐,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換了一副模樣?
她參加戀綜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還是說她像是那些小說里寫的那樣,他們對她來說不過是任務目標,任務完成,她就要離開?
而這次她會再次回來,是不是因為有其他的任務?
兄妹倆腦海中冒出了各種各樣的念頭,一時間剛到這里的激動情緒慢慢淡了下來。
“哥哥……我有點害怕。”秦梔幼咬了下唇,聲音微微發顫。
如果那個真的是姐姐,可她不愿意認他們怎么辦?
秦慕硯哪里不知道妹妹在擔心什么,他深吸一口氣,給予妹妹勇氣:“不要胡思亂想,連試一試都沒有可不是我們的風格!
“再說了,要是姐姐不要我們,我們不能纏著她嗎?”
“想當初,她也不想帶我們回家啊!
一想到曾經兩人厚臉皮碰瓷姐姐的畫面,秦梔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說得對,是我想太多了!
兄妹倆周身壓抑的氛圍稍稍輕松了一些。
一直在旁邊悄悄關注他們的導演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怎么一個兩個找來的時候,都心思沉重的模樣?
可只要看看路甲甲,就突然心情變好了?
難不成路甲甲有什么特殊能力不成?
導演就是想破腦袋又想不明白。
營地內,六人的好感度投票已經完成。
結果可以說是沒有太大的懸念,應鴉毫無意外地獲得了最多的票數。
[甲甲yysd!竟然五票都投的她,果然女人有魅力起來,連同性都可以征服!]
[陸總的情敵,又多了呢。]
[大家不覺得馮彬的投票很有意思嗎?他原本的cp是甲甲,后來和晚晚約會的時候那叫一個深情,但最后投票給了接觸最少的秋秋,嘖嘖嘖,我愿稱之為端水大師。]
[那也要看女嘉賓樂意不樂意給他端水。∪f一他端著的是三個空杯子怎么辦?一臉滑稽.jpg]
在結果出來的同時,導演被“投資方爸爸”喊了過去。
秦家兄妹一人給了他一張照片嗎。
秦慕硯:“把這兩張照片放進等會應鴉要選擇的物品卡中,混在中間!
導演好奇的抓心撓肺,但面上還是粉絲不動:“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混著兩張照片的物品卡很快被隨行pd拿到了應鴉面前。
“那么現在請甲甲選擇一件獎勵吧,只能選擇一個哦!”
隨著湯遠的聲音響起,應鴉將物品卡一張張看過去。
在看到第四張的時候,她的手明顯一頓。
秦家兄妹也跟著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她的反應。
那是一張全家福,上面有她,三小只還有應睎。
應鴉甚至能夠清晰地記得拍照的日期,是應睎被中科院教授點名表揚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應睎心血來潮拉著他們拍了一張全家福,說是要打印一百張,貼在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
應鴉思緒已經飄遠,但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絲毫變化,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將全家福放到最后,看了下一張。
那是一張秦梔幼的單獨照片。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如同一團糯米糍一樣,穿這件紅艷艷的小裙子,臉頰上笑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
看到這兩張照片,應鴉還能不知道是誰找來了嗎?
她眉梢輕挑,看向湯遠:“你們這可以選的物品里,還帶活人的?”
其他人并不能聽懂應鴉的意思。
但陸成淵瞬間就警惕起來。
他狼一般的眸子直直掃向導演帳篷,周身的氣勢變得危險起來。
正在看直播的男秘書跟著抖了抖身體,努力用被子將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自己裹起來。
陸總,對不起……
他真的拖不住了!
他派去的人被秦家兄妹耍得團團轉,其中一隊直接被騙去了F洲,現在還被當地的土著扣著,非要他們娶了當地媳婦才能回來!
奈何秦家兄妹根本沒有感覺到來自陸成淵的威脅。
他們所有的心思都在路甲甲身上。
所以這到底算是……試出來了沒有?
在任何事情上都聰明果敢的男女主,遇到關于應鴉的事情后,就像是被施了某種奇怪的魔法,變得警惕猶豫又膽小。
湯遠也納悶啊。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還是語氣活躍地解除了這個小意外:“什么人?咱們節目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好節目,不販賣人口的。”
說著他看了一眼道具卡,在看到兩張故意放進去的照片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導演。
您假公濟私的時候,能不能先提個醒?
要不是他專業能力過硬,這節目還露不露了?
導演連連在耳麥里給他賠罪:“不是我不告訴你啊,是金主爸爸不允許!
秦家兄妹生怕其他人知道,從而讓應鴉看出端倪,從而失去了試探的效果。
那兩張照片被湯遠拿走,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意外一樣。
應鴉最終選擇了一盒藥,是用來消毒愈合外傷的。
湯遠看到后非常贊同地點點頭:“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要知道在荒島上的醫療條件可是非常珍貴的!
投票結束后,一天的錄制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但直播間里的觀眾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賭一根辣條,陸總不會讓出帳篷。]
[好刺激,好刺激,到底誰會和甲甲一起睡?]
[晚神走過去了!晚神帶著殺氣走到了帳篷旁邊!]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陸成淵看了一眼擋在帳篷前的姜晚,理直氣壯:“麻煩讓讓。”
姜晚一動不動,指了指不遠處的簡陋睡袋:“你的睡袋在那里!
陸成淵冷笑一聲,眉眼間全是屬于上位者的冷傲銳利:“我是她的cp,和她睡在一起天經地義。再說了,我睡覺也不磨牙不打呼不說夢話,睡相超級好,我還比你有安全感,冬暖夏涼,手感好。”
他用昨天姜晚哄應鴉的話回擊。
姜晚被氣得胸口起伏,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陸成淵。
你們霸總都這么不要臉的嗎?
馮彬那個后悔啊!
他要是昨天也厚臉皮一點,豈不是不僅可以睡到舒服寬敞的帳篷,還能和美人共處一室,擦出點不一樣的火花?
呔!這陸成淵忒不要臉!
周舟自然也是不想應鴉和另一個男人睡在同一個帳篷里的。
他出聲建議道:“今晚我們多了一個人,不如三個女生睡大帳篷,我們三個男人睡小帳篷和睡袋?”
林云秋蠢蠢欲動。
和漂亮姐姐一起睡,她可以。
“我覺得……”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成淵的死亡視線掃到了,林云秋抖了抖身體,秒慫,“陸總說的對!”
姜晚四人全都用看叛徒的目光看著她。
林云秋吚吚嗚嗚,好不可憐。
敵方太過強大,她打不過啊!
應鴉原本已經在帳篷里躺下了,聽到外面的動靜,她從拉鏈里探出一顆腦袋。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了過來。
她的頭發有些亂,軟塌塌地垂在肩頭,一副懶散困倦的模樣,叫人看得又是一陣心動。
無論何時,她好像都有讓人為她心跳加速的魔力。
陸成淵幾步走過去,將她塞了回去:“你先睡,我把礙事的人趕走就來找你。”
那小心眼的模樣,仿佛其他人占了天大的便宜!
“滋啦”一聲,帳篷拉鏈被拉得嚴嚴實實。
應鴉盤腿坐在帳篷里,有些艱難地吸吸鼻子,聲音低低沉沉的:“不是,我有話要說……”
她好像感冒了。
這煩人的debuff不僅用魔法會吐血,吐血吐多了還免費送重感冒。
她堂堂一個魔女,竟然和人類一樣脆弱到生?
簡直不能忍!
應鴉抬手就是一個治療魔法。
“咳……咳咳咳咳!彼碌糇炖锏难瑖L試著用鼻子呼吸。
密不透風。
應鴉:……
氣炸!
魔法不僅沒用,還加重了感冒。
外面,陸成淵利用無理取鬧,威逼利誘,強權鎮壓,終于將其他人給堵了回去。
終于得到和應鴉睡一個帳篷的他,就連頭發絲都透著得意勁兒。
[咱就是說一個驕傲的大動作!]
[四舍五入,你們可以原地結婚了!我這就去扛民政局!]
[為愛斗小三小四小五的戲碼,我已經可以腦補出一部大戲了。]
[真的要睡覺了嗎?不做點別的什么嗎?這么好的機會真的要錯過嗎?]
陸成淵在觀眾們蒼蠅搓手中,朝著帳篷走去。
秦家兄妹死死盯著陸成淵,不知道為什么完全不想讓他進帳篷。
姜晚等人也偷偷關注著他,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然而就在萬眾矚目中,陸成淵停下了腳步,直接在帳篷外,單膝曲起,坐了下來。
所有人都詫異地瞪大了眼。
陸成淵擰眉看他們:“看什么?”
馮彬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你……就打算這樣坐在外面?坐一晚上?”
陸成淵看了眼從帳篷里透出來的陰影輪廓,低低應了一聲:“嗯。”
他哪里舍得睡?
生怕自己一閉眼,應鴉就會再次從他眼前消失。
只有這樣一直一直看著她,確定她還在自己的身邊,才能讓他的心不再惶恐。
其他人一時無話,知情的姜晚突然感覺心里五味雜陳。
隨著嘉賓們進入帳篷和睡袋,今天的直播徹底結束。
節目組趁著眾人沒有睡著,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條毯子。
隨行pd:“今晚會降溫,大家注意保暖,千萬不要著涼!
周舟幾人接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受寵若驚。
林云秋:“我以為你們不會管我們的!
隨行pd笑了下:“怎么會不管你們,安全和健康是最基礎的保障啊。”
大家紛紛道謝,一時間營地里氣氛良好。
陸成淵將兩條毯子都給了應鴉,反正他皮糙肉厚,完全不怕凍。
直到營地和節目組的帳篷全都安靜下來后,應鴉的帳篷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作。
坐在外面的陸成淵背脊挺直,就像是叢林里蟄伏的野獸陡然睜開了眼。
他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兩團跳躍的篝火,熾熱而危險。
帳篷里,黑色的人影一點點放大,靠近。
帳篷拉鏈被拉開,一截纖細嫩白的手臂伸了出來,一把抓住陸成淵的領口。
“滾進來。”
陸成淵瞳孔微微放大,然后任由應鴉將自己拽了進去。
帳篷里很寬敞,應鴉裹著兩條毛毯,表情不大好。
陸成淵偷偷地看了一眼應鴉。
他是要挨罵了嗎?
“手。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睉f悶悶地說了一個字,攤開了自己的掌心。
陸成淵舉起右手,老老實實放到了她的手上。
“另一個!睉f艱難地喘了口氣。
陸成淵又換了一只手。
他高大的身軀有些艱難地縮在帳篷的邊邊,如同聽話的大狗勾一樣,執行著應鴉的所有指令。
應鴉抓著他覆有薄繭的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后拿出剛剛換來的藥。
他的手上有幾道新鮮的傷口,那是下午抓小動物的時候留下的。
為了不傷害到它們,陸成淵有些束手束腳,以至于自己一不小心被抓傷。
冰冰涼涼的藥水涂抹在陸成淵的傷口上,泛起一陣陣細微的刺痛和酥麻,一路漫延到心臟。
他無法控制地歡欣雀躍起來。
恨不得自己身上再多出十幾道口子,好讓這個涂藥的過程變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好了!蓖客晁帲瑧f將東西丟到一旁,整個人沒骨頭一樣又躺回了被窩里。
她本來打算哄哄他的,但是現在因為感冒所以不想哄了。
陸成淵眼中的遺憾轉瞬即逝,隨即他又發現了不對勁。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彎著腰湊近應鴉,兩人體型上的差距讓他輕而易舉就將應鴉籠罩在身下,兩人氣息纏繞,帳篷里總算是有了一些熱度。
應鴉皺了下鼻子,算是回應。
陸成淵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俯下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來應鴉的。
不正常的熱度傳遞過來。
感冒引起的低燒,讓她的體溫偏高。
應鴉卻是有些舒適地發出了一聲淺淺的喟嘆。
她伸手勾住陸成淵的脖子,將自己的臉直接貼在了他的脖頸里。
他身上冰冰涼涼的,就像是個移動大冰庫。
“我去給你拿藥!标懗蓽Y有些慌亂地抱著她,印象里他從沒見過應鴉生病,“你的魔力……沒有了嗎?”
“有的,只是還有一點點副作用而已。”應鴉完全不想動,甕聲甕氣地回答他,“我不要吃人類的藥,一個小感冒而已!
“不行!标懗蓽Y立馬板起了臉,強硬地將應鴉裹進了被子里,然后又在外面包上了兩層毯子。
就像是曾經她那么對待他一樣,裹成毛毛蟲。
應鴉:……
“你不要太過分啊。”
她拖著長長的語調出聲威脅,可惜因為感冒的關系,濃重的鼻音讓她聽上去像是撒嬌。
陸成淵這一次態度強勢,語氣不容反駁:“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離開帳篷前,他又回頭深深地看了應鴉一眼:“不要想著跑,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抓到你!
應鴉看著他飛快消失的背影,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就在陸成淵離開后沒多久,帳篷外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秦家兄妹倆全副武裝,無聲地用眼神交流著。
秦梔幼:就是這里了?
秦慕硯:沒錯。
秦梔幼:好,我數三二一,我們就沖進去把她偷出來!
秦慕硯嚴肅點頭,眼中勢在必行。
三、二、一!
應鴉剛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就發現自己被搶了……
??第82個愿望
應鴉被陸成淵裹的很好, 一時間也懶得動彈,索性瞇著眼,任由兩個強盜將自己帶走。
就算沒有看清他們的模樣, 應鴉用頭發絲都能猜出來他們是誰。
除了秦家兄妹,還有誰敢在陸成淵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在黑暗中穿行了一會,應鴉發現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們來到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山腰上, 從這里還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走進了事先找到的天然山洞內, 應鴉被安置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周圍黑漆漆的,偶爾有水滴落的聲音。
兩束刺眼的手電筒燈光陡然亮起。
照亮了兩個放大的, 帶著皮卡丘頭套的腦袋。
應鴉:……
她瞇了下眼睛,努力適應這辣眼睛的畫面。
秦家兄妹一左一右, 如同兩尊門神般站在應鴉面前。
秦慕硯:“我們沒有惡意,只需要你如實回答幾個問題。”
秦梔幼:“你無權保持沉默!
秦慕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梔幼:“沒錯!
他們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應鴉的反應, 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應鴉:……
心情復雜到做不出任何表情.jpg
所以到底是她把男女主養歪了,還是這個世界的劇情線開始自暴自棄了?
不過……
應鴉看著面前高挑、氣質出眾的兩人。
他們長大了。
明明半個多月前, 他們還是兩個隨便她欺負的奶團子。
秦梔幼完全不知道應鴉在想什么。
她背著手, 繞著應鴉走了一圈, 開始了“審問”:“路甲甲女士, 你為什么被綁架了一點都不害怕?”
應鴉低咳了一聲:“你們不是說,沒有惡意?”
秦梔幼:“正常人怎么可能不害怕,不逃跑?你肯定知道我們是誰!
應鴉甕聲甕氣的, 燈光下能夠看到她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不好意思,我很柔弱, 跑不動!
秦梔幼和秦慕硯聽到這話, 一顆心瞬間高高提起!
她怎么了?是受傷, 還是生?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以前姐姐的身體那么好,是因為當初博物館的那件事,才會變得這么虛弱嗎?
兩人都沒注意到,他們已經自發主動地將眼前的“路甲甲”認為了應鴉。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和應鴉相似的人,可是從來沒有這么緊張擔心過,反而一眼就能知道對方不是她。
人類的大腦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地神奇,但現在兄妹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秦慕硯終于回味過來了不對勁。
他將妹妹扒拉開,從口袋里拿出一塊干凈的白色小手帕。
“這個,你有沒有一點印象?”他試探著遞到了應鴉面前,“自從姐姐消失后,它就跟著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了一塊普普通通的手帕。”
“還有這個臺燈也是,還有茶杯,筷子……”
秦慕硯將帶來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最后甚至還有一個超大玩偶熊。
這些東西充滿了他們的回憶,每一樣都和應鴉有關。
說著說著,秦慕硯的眼眶就酸澀起來。
“我們一直都好好地保存著所有東西,包括小破樓也一直有打掃,你的房間仍舊保持著原樣,食人花都努力活了二十年,就為了等你回去給你嗑瓜子……”
他蹲在應鴉的面前,緩緩將這些東西推了過去,如同交出了他們唯一的主動權。
兄妹倆期盼地看著她。
可山洞里好像有些太過安靜了。
晃動的光影和壓抑的呼吸聲,讓秦家兄妹一顆心慢慢下墜。
應鴉抿了一下干澀唇:“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但……節哀順變?”
反派是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
既然之前都決定好,不再和男女主有牽扯,那么現在自然也是不能承認的。
兄妹倆臉上的表情一滯。
又氣又委屈,他們都快難過死了!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鼻貤d幼拍拍手,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
陸成淵很快來到了節目組的帳篷內,讓人意外的是,節目組大半的人竟然都沒睡。
他們的睡衣外凌亂地套著外套,頭發散亂,看上去醒來的非常匆忙。
陸成淵一把抓住從自己面前跑過的導演:“我要退燒藥!
導演剛想破口大罵,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后瞬間清醒:“我這就給您去拿!”
導演挪動著圓滾滾的身體,飛快地穿梭在人群間。
“退燒藥呢?我記得藥明明在這里的!”導演一邊吼著,一邊催促其他人快點打電話,整個場面非常混亂。
陸成淵擰著眉,心中浮起了不太好的預感。
導演飛快地拿著兩盒退燒藥回來:“陸總您拿好,還有什么吩咐嗎?”
他的心思明顯不在這里,眼睛不斷地看向旁邊的人。
陸成淵收起退燒藥:“出了什么事?”
導演也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我們剛剛接到了天氣監測警報,凌晨可能會有超強臺風過境!
“當然,現在還沒有百分百確定,我們正在和外界取得聯系,以此得到進一步的準確信息。”
陸成淵聽完后幾步走到電腦旁,屏幕上是紅外云圖和衛星氣象云圖。
只看了幾眼,他的臉色就猛地沉了下來:“通知所有人撤離。”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負責聯系外界的副導急匆匆跑進來。
“導演!他們讓我們盡快離開海島!”
“超強臺風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席卷這里,如果不走……大家都要完!”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剛剛還心存僥幸的人全都臉色一白。
誰都沒想到好好的來錄個綜藝,會面臨生命危險?
副導喘了兩口氣:“總臺那邊已經派了直升機過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倒是快點說啊!”導演都急得火燒眉毛了。
副導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但是因為距離遠,海上的天氣變化莫測,直升機很可能……趕不過來。”
誰都不知道,救援直升機在來的路上會不會和臺風撞上。
一旦撞上,他們將孤立無援……
說完后,副導甚至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帳篷里靜悄悄的一片,彌漫著壓抑的沉默。
眾人只覺得手腳冰涼。
“你們在等什么?還不去通知其他人?”陸成淵聲音凌厲,將所有人從恐懼和絕望中拽回來。
他不再管其他人,拿走了副導的手機,直接給男秘書撥了過去。
男秘書好不容易躺平在床上,正做著升職加薪的美夢呢,突然之間就聽到了催命符般的電話鈴聲。
他直接從床上彈起來,抓起電話畢恭畢敬:“陸總,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男秘書的腦子還是不清醒的,但是屬于身體的求生本能讓他這套動作做的行云流水。
陸成淵的聲音很快傳來:“立刻調動陸氏的全部空中資源,位置海島,一共有278個人,準備好救援物資,急救藥物……”
通話的時候,他深邃的眉眼間又冷又暴躁,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即將爆發的兇獸,非常不好招惹。
可正是這樣一個平日里不近人情、正是兇狠暴戾的人,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所有人都滿是希冀地緊盯著他。
心中又酸澀,又感動。
節目組才是那個應該保護嘉賓的角色,可是他們讓嘉賓失望了。
而陸成淵不過才來了一天,就清楚地知道他們的總人數,他沒有少掉任何一個人。
導演都快感動哭了!
陸總是大大的好人。
還不等他吹一波彩虹屁,就聽到陸成淵問:“那兩個家伙呢?”
導演愣了愣:“誰?”
陸成淵黑漆漆的眸子看了過來,深不見底宛如深淵:“秦家的那兩個!
“哦哦哦……您說的是您的弟弟妹妹啊!”導員恍然大悟,“他們晚上就出去了,好像說要去干一票大的……等等!”
“快點派人去找秦家兄妹!他們還不知道會有超強臺風來!”
導演扯著嗓子大喊,再次回頭的時候陸成淵已經消失無蹤了,唯有敞開的帳篷簾子在陡然凜冽的冷風中獵獵作響。
陸成淵飛快地回到帳篷,然而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看著周圍刻意掩蓋過的腳印,陸成淵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很好!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便裹挾著狂暴的戾氣,消失在原地。
……
秦梔幼拿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作文紙。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高聲朗讀:“一年級滿分作文,《我最崇拜的人》。”
“我有一個姐姐,她是天底下最美麗,最厲害,最好的姐姐!我的姐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她的皮膚比棉花糖還要白,眼睛比巧克力還要黑,她生氣的時候總想把我們變成毛毛蟲,但是她從來沒有……”
秦梔幼一邊念自己的小學作文,一邊用腳趾摳出了一座芭比夢幻城堡。
但是,她不會放棄的!
想當初姐姐看到這篇作文的時候,差點沒炸了小破樓!
他們更是就差一點點,就被掃地出門了。
這足以看出,姐姐有多不喜歡這篇作文。
既然她不愿意承認身份,那就互相傷害!
秦梔幼的聲音又高了幾分,勢必要應鴉聽得一清二楚。
應鴉太陽穴抽了抽,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果然,當初就應該把他們丟掉!
應鴉摸了摸后牙槽,繼續不動聲色。
她一個優秀的反派,會被一篇愚蠢的作文打。
不可能的!
小作文很快就念完了。
秦梔幼看了眼哥哥。
沒有用,怎么辦?
秦慕硯沉默了一會,拿起了終極武器。
歡快的游戲音樂響起,下一秒,應鴉的手里就被塞進了一個手機。
兄妹倆抱臂站在應鴉面前:“我們看著你玩。”
姐姐玩游戲這么菜,一玩就能暴露!
應鴉手一滑,直接把手機給砸了:“啊呀,不好意思……”
來啊,她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么本事。
秦梔幼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屏幕摔裂的手機,狠狠地跺了下jio。
“你等著,我還帶了十幾個手機,我們慢、慢、來!”說著她轉正找外走去。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溫度也下降了不少,伴隨著絲絲冷意。
又一陣大風刮過,秦梔幼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后跌去:“!”
少女驚恐的慘叫聲才剛剛出口,就感覺到身體被柔柔托住。
緊接著,她就被無形的力道給拽了回來。
“啪嘰”一聲,秦梔幼被超兇地丟在了地上。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摔下去的!”她顧不得被摔疼的屁股,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激動地撲到應鴉身上,“姐姐姐姐姐姐!”
秦慕硯眼眶一下子紅了,他一把拽掉頭套,跑過來用力將應鴉擁住。
“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他們用盡了全身力氣抱著應鴉,微微發著顫的身體無聲地昭示了他們的激動和后怕。
他們真的好害怕,害怕剛剛的最后一次試探也失敗。
二十年太久了啊……
久到他們即將失去面臨失望的勇氣。
應鴉感覺到頸肩有些濕潤,滾燙的液體滴滴答答地砸在她的皮膚上。
“嗯!彼龂@了口氣,最終還是承認了。
好吧,反派的決定,偶爾還是會改一改的。
但是拿自己來威脅她這件事,絕對不容姑息!
“你們本事不小啊,都學會威逼……咳咳咳……”應鴉才開口,就扭頭吐出一口血來。
殷紅的血跡刺痛了秦家兄妹的眼睛,他們身體一震,恐懼擔心后悔鋪天蓋地地席卷全身,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秦梔幼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死死拉著以那樣的手:“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嗚嗚嗚嗚嗚嗚,我再也不騙你了……”
秦慕硯手忙腳亂地替她嘴角和擦掉身上的血跡,慘白著一張臉轉身就去找藥:“姐姐你別怕,我們帶了很多藥,吃了藥就沒事了……”
兄妹倆徹底慌了。
他們不想再次失去姐姐。
應鴉又咳嗽了幾聲,無所謂地開口:“沒事,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這哪里是沒事啊!”秦梔幼聲音帶著哭腔,“我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我們現在賺到了好多好多錢,我們可以請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
“對……對!鼻啬匠庩P心則亂,差點忘了他們的直升機就在島上,“我帶你離開這里!
“我真的沒騙你們,只是才回來,用魔力會有點副作用而已。”應鴉抬手壓住亂作一團的兩人。
感受著肩膀上不容置疑的力道,秦家兄妹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秦梔幼抽抽鼻子:“真的沒事?”
應鴉不爽:“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
兄妹倆幽怨地看了過來。
應鴉:……
她假裝沒看到,果斷換了個對自己有力的話里:“威脅我這件事還沒完,如果我沒有魔力,秦梔幼你是不是真的要拿命去試?”
被點名的少女吐了吐舌頭,哼哼唧唧地擠到應鴉身邊,挽住她的手:“姐姐……我知道錯啦……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嘛……”
應鴉將她扒拉開。
秦慕硯也跟著坐到了應鴉身邊:“姐姐你罵我吧,這餿主意是我想的!
他們想著要是姐姐不承認,那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姐姐這么疼他們,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受傷的。
秦梔幼又貼了過來,解釋道:“其實這里不是懸崖啦,下面還有個小平臺,只是姐姐你沒看到而已。我怎么舍得死,我要一輩子和姐姐在一起呢!”
應鴉冷哼。
狡猾的人類幼崽。
三人說話的時候,外面已經徹底變了一副光景。
外面黑得看不到一絲光亮,唯有時不時劃過長空的閃電,帶來剎那的刺眼白晝。
驚雷伴隨著暴雨,仿佛世界末日的前兆。
然而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一道小小的身影,頂著大風艱難地竄了進來。
“吱吱吱吱!”
臺風來了!
鴉鴉,我們要快點離開這里!
松鼠形態的小麻雀渾身濕透,氣喘吁吁地沖著應鴉喊道。
??第83個愿望
山洞內的三人齊齊看向小麻雀。
小麻雀也詫異地看著長大的秦家兄妹, 過了幾秒,一下子激動地跳了起來。
“吱吱吱吱!”
啊啊啊我好想你們呀!
小松鼠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蹦跶起來,那人性化的模樣讓秦家兄妹眼睛一亮。
他們異口同聲:“小麻雀?”
“吱吱吱!”
小麻雀用力點點頭, 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拼命地搖晃。
它一個助跑就跳上了秦慕硯的褲腿,然后滋溜一下爬了上去。
秦慕硯就如同二十年前那般,伸手捧起它。
“我可想死你啦!我給你買了一屋子的零食!鼻貤d幼湊近摸了摸它濕漉漉的腦袋。
小麻雀一個沒忍住, 抖了抖毛。
雨水濺了兩人滿臉。
“哈哈哈哈哈, 別鬧!”
兩人一麻雀敘舊之后也沒有忘記正事。
壓下心底的疑問,秦家兄妹看向應鴉。
“姐姐, 剛剛小麻雀說了什么?”
它沖進來的時候,看上去有什么急事。
應鴉已經扯掉了自三層外三層的毯子, 她看向山洞外模糊人視線的雨幕:“臺風可能過境這里,海島上已經不安全了”
小麻雀立馬豎起身體,用力點頭。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森林里的小動物都已經躲起來了,他們說今晚會很危險, 讓我也快點躲起來。
是臺風,超強臺風, 把所有人都吹走的那種。
說完小麻雀吐了吐舌頭。
橫穿半個小島, 可沒把它累死。
應鴉將它的話翻譯出來。
秦家兄妹神色一變。
秦慕硯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離開, 直升機就在附近!
“姐姐你放心, 我們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秦梔幼緊緊抓住應鴉的手,小臉嚴肅。
應鴉并不擔心,她的魔力完全足夠護著幾人在臺風中安全無虞。
但顯然秦家兄妹不是這么想的。
他們已經長大了, 再也不是那個遇到危險只能躲在姐姐身后,只能拖后腿的小孩了。
他們現在可以保護姐姐!
可以給姐姐撐起一片天空!
兩人沒有給應鴉任何拒絕的機會, 手腳麻利地替她開始穿衣服。
保暖長袖打底衫, 針織毛衣, 防水加絨長褲,沖鋒衣,圍巾,帽子……
一件又一件,將應鴉裹得密不透風。
應鴉:……
她艱難地舉起自己的手,扯下臉上的圍巾:“你們夠了啊!”
兩人像是沒聽到一樣,秦慕硯甚至拿出了一條秋褲:“姐姐,要不再加一條吧?”
“……滾!”
應鴉懷疑地看著他們帶來的包,里面到底怎么塞下那么多東西的?
秦慕硯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將秋褲塞了回去:“好吧,其實秋褲不丑的,姐姐你穿什么都好看……”
應鴉翻了個白眼,扭頭問小麻雀:“陸成淵呢?”
秦家兄妹偷偷豎起了耳朵。
小麻雀想了想,搖搖頭:“吱吱吱……”
我只知道營地里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沒有看到他。
應鴉微微蹙眉。
他如果發現自己不在帳篷里,肯定會來找她。
“姐姐先把藥吃了,你在發燒!鼻貤d幼拿著保溫杯和退燒藥,喂到了應鴉的嘴邊,“我們可以給陸哥哥打個電話!
秦慕硯單手提著兩個收拾好的黑色旅行包走過來:“現在估計沒信號吧?他肯定會跟著大部隊走的,我們先走!
他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應鴉還是感覺出了他態度的變化。
她并沒有當場點破,看了眼退燒藥,無情拒絕:“我不需要吃藥。”
“姐姐你就吃一顆,混著水一起咽下去,肯定感覺不到苦的,我保證!鼻貤d幼耐心地哄著應鴉,“吃完了有糖哦。”
應鴉仍舊拒絕。
“姐姐,求你啦……拜托,拜托!鼻貤d幼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央求的聲音又嬌又甜。
兄妹倆再次露出了同款狗狗眼。
就算他們長大了,這一招也格外好用。
應鴉自我唾棄了兩秒,將退燒藥吞了下去。
小麻雀看到后,忍不住捂嘴偷笑。
應鴉耷拉下眼角,陰森森地睨了它一眼。
敢說出去,你就完蛋了。
小麻雀一個激靈,身上濕透的毛瞬間炸開。
吃完藥,三人一松鼠走到山洞外。
不過短短幾分鐘,外面又變了一個模樣,大樹傾倒,海水暴漲,溫度驟降。
全然就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模樣。
暴雨砸在人的身上,就算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絲絲鈍痛。
小麻雀飛快地鉆進了應鴉的內側口袋里,將自己藏得好好的。
秦梔幼替應鴉將帽子扎緊,然后接過了哥哥手里的兩個包。
下一秒,應鴉就感覺自己被人再次騰空抱起。
秦慕硯低頭沖著應鴉帥氣地笑了笑:“現在輪到我抱姐姐啦!
二十四歲的男主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體格,身高,肌肉,比例……一切都不輸于陸成淵。
兩兄妹如同雨夜中穿行的矯健獵豹,就算是這樣惡劣的天氣,也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抱著應鴉的秦慕硯更是毫無壓力。
他甚至還能抽空和應鴉聊天:“等回家后,姐姐一定要多吃點,你都瘦了!
一邊在雨中奔跑,秦慕硯一邊開始盤算著將來的日子。
那些想了二十年的事情,終于可以一件件從愿望清單里劃掉了。
比如,姐姐回去后想住哪里就可以住那里。他們買了十幾套房子,不夠的話還能再買。
再請二十名廚師,每天翻著花樣給姐姐做好吃的。
那些被收購了好幾年的游戲公司也有了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他們終于又可以給姐姐洗衣服,照顧姐姐了!
就在秦慕硯暢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林子的陡然刺出!
秦慕硯瞳孔驟縮,腳下用力一蹬,抱著應鴉朝后退了一截。
凜冽的風聲伴隨著你來我往的拳腳碰撞,陸成淵和秦慕硯已經交手數招。
陸成淵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就在秦慕硯以為可以帶著應鴉偷跑的時候,突然懷里一空。
應鴉再次回到了陸成淵的懷里。
他半赤著上身,背后黑色龍翼微微收攏,頭發身體盡數被雨水打濕,眼中赤金色星火跳躍。
“把姐姐還給我!鼻啬匠幱昧σа,看著陸成淵的表情明顯不善。
陸成淵壓根不搭理他,用龍翼替應鴉搭了個雨棚,赤金色的豎瞳暴戾危險,他低頭惡狠狠地在應鴉唇上啃了一口:“你休想甩掉我!
那架勢恨不得一口將應鴉給吃到肚子里去,這樣就不用再擔心她會拋棄自己。
“嘶!”應鴉只覺得嘴唇上刺痛傳來,她伸手掐住他的耳朵,“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
陸成淵抿了下唇,板著一張滿是煞氣的俊臉:“我錯了!
他用最兇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末了還怕應鴉不解氣,又把自己的耳朵湊過去一些。
兄妹倆站在原地,無比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們怎么都想不到陸成淵懷著這樣的心思!
“你……你不要臉!”秦慕硯怒斥一聲,又沖了上來。
陸成淵抱著應鴉不斷躲避,偶爾反擊兩招,臉上不耐越發明顯。
秦慕硯的攻勢越來越猛,他絕對不能讓姐姐被這個心懷不軌的混蛋帶走!
秦梔幼越看越焦急:“你們別傷到姐姐!”
她掙扎了兩秒,也加入了纏斗中,企圖將姐姐救出來。
這三人,一個曾經拿著主角劇本,兩個正拿著主角劇本,這起打架來的破壞度,和超強臺風比起來不遑多讓。
粗壯的樹木挺住了狂風的侵襲,卻沒能撐過他們的誤傷。
“咔嚓——”
“嘭!”
他們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樹木被摧毀,地上甚至還能看到碎裂的坑。
而作為被爭奪的對象,她只覺得快要吐出來了。
本來就因為發燒而頭昏腦漲,現在被這么抱著上躥下跳一通,她又想咳點血來緩緩。
在雨里打架是你們男女主的必經劇情嗎?
她一個反派,就不是很理解。
小麻雀更是像坐過山車一般,綠豆眼直接變成了蚊香眼,徹底在口袋里攤成了一張松鼠餅。
又一次被勾到頭發絲后,應鴉終于發飆了。
強悍的魔力橫掃,將周圍是三人直接掀飛了出去!
半空中,三人臉上一致露出了呆愣的神情。
還不等他們想明白自己哪里惹應鴉不高興,三人身體陡然變小,“噗”的一下,成了三個毛茸茸的兔子。
黑兔子,白兔子,粉兔子。
三只兔子都穿著變小的衣服,他們落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翕動了一下自己的三瓣唇。
“咳咳……”應鴉咳出一口血,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走過去,拎起他們的后衣領。
三只兔子并排被她提溜在手里,兔爪爪縮在身前,兔耳朵不安分地左右轉動。
短短幾秒的時間,他們三個就成了落湯兔。
“都長本事了啊……在這種時候打架,你們是不是沒腦子?”應鴉冷哼一聲,伸手戳了一下陸成淵,也就是黑兔子的鼻尖。
黑兔子抖了抖小鼻子,不敢吭聲,一副蔫噠噠認錯的模樣。
應鴉又看向其他兩只兔子。
白色的是哥哥,粉色的是妹妹。
秦慕硯都快害羞死了,直接把自己蜷縮起來。
自己這么大一個人竟然被姐姐變成兔子……太不像話了。
秦梔幼倒是接受良好,企圖用毛茸茸的自己蒙混過關。
奈何應鴉完全不吃這一套,她拎著他們去撿落在地上的手機。
黑兔子趁著應鴉沒注意,一腳踹在了白兔子的身上。
白兔子的屁股上瞬間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爪印。
白兔子:!
秦慕硯瞪著一雙粉紅色的眼睛,正想打回去,就聽到應鴉的聲音再次傳來:“再打,我就把你們丟在這里!
白兔子委屈地發出一聲嗚咽。
明明是陸成淵先動手的!
應鴉微微瞇眼。
三只兔子瞬間安分了。
不打不打,再也不打了!
應鴉揣著兔子,準備去撿另一邊的包。
才走到兩個黑包邊上,就看到一個男人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地躲在樹后面。
“別別別……別過來!彼@恐地喊著,連連后退,“我不好吃的,別殺我嗚嗚嗚嗚!”
應鴉:……
小白兔探出腦袋。
這個是他們的飛行員。
飛行員也接到了超強臺風要來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秦總和秦小姐回來。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糟糕,他咬著牙想要在附近找找,沒想到就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
這個女人,竟然把秦總三人變成了兔子!
她,她不是人!
粉兔子也跟著鉆出口袋,沖著飛行員抖了下耳朵。
哎呀,被看到了。
所以姐姐也要把他變成兔子嗎?
黑兔子眼神一厲。
不行!
把他變成兔子豈不是還要應鴉抱他?
陸成淵赤金色的眼睛兇光畢露,直直看著那飛行員,將本就脆弱的人嚇了個半死。
應鴉抬手,無情地將三個不安分的腦袋按了回去。
“我不喜歡吃人!睉f拎起兩個黑包,“你是自己站起來去開飛機,還是我幫你一把?”
飛行員聽完后并沒有任何被安慰道的感覺。
不喜歡吃人,但可以吃人?
他不想死!
飛行員手腳并用地從雨水中瘋狂搖頭:“我我我我我自己來!”
直升機就在不遠處,就在飛行員即將爬上飛機的時候,應鴉突然抬起手:“回來!”
與此同時,躲在口袋里的秦家兄妹渾身炸毛,緊緊抓著衣服布料,發出尖銳的兩聲提醒。
就在下一秒,整個直升機像被一團黑色的濃霧整個掀翻,在半空中轉了三百六十度,最后重重撞上的旁邊的山崖。
“轟——”
滅頂的雨幕中,炸開了一朵極致絢爛的橙色煙花。
鐵片殘渣如同流星一般,拖著火光墜落。
撿回一條命的飛行員驚恐地坐在地上,劇烈跳動的心臟幾乎要沖破胸腔。
他剛剛就快要上飛機了,突然感覺到一道非常大的力道,將自己拖了出去。
這根本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是那個女人救了他!
如果不是她,現在他應該已經成了全熟的烤肉。
還不等飛行員慶幸,一團巨大壓抑的黑云逼近,遮天蔽日。
“鬼……鬼鬼鬼……”飛行員看著黑霧中露出的十幾個詭異紫色眼睛,拼了命地朝著應鴉所在的方向跑去。
這只暗鬼比他們見過的都要大,都要強。
甚至叫人懷疑那超強臺風都和這只暗鬼有關。
它才出現,海島上的植物上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暗鬼沒有任何停頓,直直朝著應鴉撲來。
或者說,它的目標是她口袋里的秦家兄妹。
那只暗鬼真是前段時間秦家兄妹正在抓捕的暗鬼,可惜太過狡猾,讓它逃掉了。
沒想到它竟然暗中跟著他們來到了海島上,還想趁著超強臺風過境偷襲!
只是暗鬼估計錯了一件事。
應鴉手中魔力暴漲,直刺暗鬼中心!
就在她出手的同一時間,另外四道攻擊從不同方向齊齊朝著暗鬼射去。
黑兔子化為一抹極暗流光,一口咬上了暗鬼。
白兔子和粉兔子也跳出了口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叼著兩個金屬小東西,朝著暗鬼丟過去。
隨著最后一道藍色激光彈的炸開,駭人恐怖的暗鬼就化成了虛無。
飛行員看著眼前的一幕,控制不住地長大了嘴巴。
結束……結束了?
那個恐怖的東西,就這么輕輕松松被解決了?
還不等他想明白,由遠及近的直升機螺旋槳轟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應鴉和三只兔子也跟著看過去。
漆黑的直升機停在空地上,上面走下來三個人。
應鴉看著其中熟悉又陌生的兩人,一時間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賀淮臣站在最前面,他比之前成熟了更多,周身的氣場越發強大,那種歲月沉淀后的洗盡鉛華,叫他別有一番吸引力。
陸泉落后他一步,肩上扛著一個類似火箭筒的東西,正是這個玩意射出了最后一擊。他白凈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眉骨上留了一道疤,周身氣質銳利逼人,如同一頭壯年雄獅。
兩人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的陌生面孔,他好奇地看著應鴉,如同當年的陸泉一樣。
二十年的時間,對魔女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但對人類卻已經是時過境遷。
三只兔子也跑了回來,他們的毛徹底淋濕了,看上去越發嬌小。
陸泉撓了撓頭:“這是什么?小耗子?”
地上的三只兔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急匆匆地朝著應鴉跑去。
她剛剛用了魔力,肯定又要吐血了!
“嘿,還挺兇!标懭缃褚呀洸辉偈强吹绞裁雌婷钌锒家篌@小怪的菜鳥了,“頭兒你說要不要把這三只小耗子帶回去,訓練成工作警鼠?”
陸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旁的年輕人兩眼放光,又好奇又激動。
然而賀淮臣并沒有回答他。
他正緩緩地朝著應鴉走去,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
就在離應鴉兩步之外的時候,他猛地停住了,然后聲音沙啞地喊了句:“應鴉?”
陸泉一聽這個名字,臉上的笑突然凝固。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朝著全然陌生的女人看去。
應鴉不再遮掩,一個響指過后她的模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美麗臉龐,賀淮臣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上前猛地一把抱住了應鴉。
“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
男人唇瓣顫抖,這一聲仿佛來自靈魂的嘆息,帶著無窮無盡的思念和寬慰。
陸泉長大了嘴巴,“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張開雙臂,二話不說就要跑過來給應鴉一個擁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賀淮臣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抽氣聲。
只見黑兔子正一口咬在賀淮臣的手臂上。
滴滴答答的鮮血滲出他的衣服,可見這一口咬得有多么地狠。
陸成淵氣炸了!
這個居心叵測的混蛋竟然還覬覦著應鴉!
老男人!
不要臉!
應鴉眼疾手快地將陸成淵給抱回來:“松嘴。”
陸成淵不情不愿地松開嘴,惡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沫。
賀淮臣看著小手臂上的兩個大門牙印,無奈地看看向應鴉:“你養的寵物還是這么護主!
陸成淵瞪著赤金色的眼睛,滿是敵意地看著他。
陸泉咂咂嘴,想要提醒老大,又不知道改怎么開口。
這只黑兔子,看想去像是陸成淵……
就連陸泉都能認出來,賀淮臣沒道理看不出來。
他就是故意的。
眼看著陸成淵又要跳起來打賀淮臣,應鴉一把將他塞進了領口里。
陸成淵:……
黑里透紅.jpg
應鴉咳了兩聲,鼻音越發重了:“先上飛機再聊?”
“好!辟R淮臣沉聲應下。
SOC的直升機很快就起飛,離開了海島。
飛行員弱小又無助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身邊是陸泉和新人。
賀淮臣則是和應鴉坐在了前一排,而三只濕噠噠的小兔子全都趴在她的腿上,一點都不嫌擠。
好在他們被應鴉變成了兔子,不然直升機還坐不下。
應鴉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導演的聲音:“陸總,您找到人了嗎?我們這了只剩下最后一架直升機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應鴉:“陸成淵,秦家兄妹都在我這里,我們已經上飛機了。”
導演聽著路甲甲的聲音,有些懵逼。
他肚子里的話轉了一圈,最后應了一聲:“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后記得給我報平安!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后導演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他好像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瓜!
掛斷電話后,應鴉和賀淮臣他們簡單地交談了兩句,奈何debuff的作用還沒消退,她說著說著眼皮就耷拉了下來,然后歪著腦袋睡著了。
三只兔子緊張地站起來,扒拉著她的衣服看她。
賀淮臣替應鴉蓋了一條毯子,對SOC的飛行員道:“直接去醫院!
三只兔子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接下來的路程,陸成淵直接霸道地窩在了應鴉的脖頸邊,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
兩個小時后,應鴉被送進了檢查室。
陸成淵三人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他們抱著也變回原樣的小麻雀,守在了外面。
除了他們,檢查室外還聚集了不少人。
應睎,莊黎,沈南辰,SOC的其他人……
還有很多小麻雀都不認識的人。
就在眾人等待結果的時候,走廊里又響起了兩道腳步聲。
秦家兄妹和陸成淵扭頭看去。
只一眼,秦家兄妹心中的某種警報立馬響起!
來人也是一男一女。
他們周身氣場強大,甚至還帶著明顯的敵意。
菲莉絲將墨鏡摘下,挑剔地打量了一番秦家兄妹。
楚弈天勾了勾唇:“找到了呢。”
??第84個愿望
楚弈天和菲莉絲就像是兩柄出鞘利刃, 叫人不得不關注他們。
在場的眾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戒備起來。
菲莉絲手指勾著墨鏡,朝著檢查室里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皺起漂亮的眉:“你們就是這么照顧她的?她才回來幾天就進醫院。”
金發少女嬌滴滴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興師問罪。
明明應該是一件讓人很不爽的事情, 但從菲莉絲口中說出來,就像是一句嬌嗔的情話。
秦家兄妹走出人群,擋在他們前面。
秦慕硯聲音冷冽, 氣場全開:“你們是誰?”
楚弈天強硬對上, 看似吊兒郎當,但氣勢絲毫不弱:“我們, 當然是來接應鴉回家的人!
同為男主,誰還沒點兩米八的氣場了?
秦家兄妹表情一沉, 眼中的敵意和防備幾乎化為實質。
秦慕硯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虛假:“姐姐已經回家了,至于你們兩位,她可從來沒有提起過你們!
所以, 就像你們這種不重要的人,根本沒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
楚弈天舔了舔后槽牙, 臉上痞氣的笑又深了幾分:“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吧……嘖嘖, 真可憐!
他的話說得不明不白, 一看就是故意吊人胃口, 調撥離間。
但秦家兄妹關心則亂,心臟瞬間高高提起。
看著他們明明緊張得要死,但還是強壯堅定的模樣, 菲莉絲笑得越發勾人,她就像是叢林里魅惑人心的妖精, 踩著細高跟來到了秦慕硯身邊。
“秦家哥哥別板著一張臉啊, 如果我們心情好了, 也許能讓你再見鴉鴉一面!
她柔弱無骨的手隨意地朝著秦慕硯的胸口搭去,秦慕硯皺起眉,想也沒想就往后退了一步。
秦梔幼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白嫩的小臉上一片怒意:“你們休想帶走姐姐。還有,不好意思啊,我的哥哥只有一個妹妹!
菲莉絲聽著她直白的話,輕聲笑了出來趁著她不注意抬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小妹妹,你真可愛。”
“你……”秦梔幼臉色漲紅,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初次見面,楚弈天和菲莉絲不僅宣示了一波主權,還輕輕松松將秦家兄妹給激得跳腳。
然而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在心里都快嫉妒死了!
應鴉就因為這兩個家伙,才拋棄他們跑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他們有什么好的?
兩人是幾天前來到現代世界的。
對于幾千年后的發展,他們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
為了在應鴉心里維持自己良好的形象,他們沒有急著找她,而是先熟悉這個世界,并將所有關于她的事情都調查清楚。
兩人怎么說都在魔幻世界活了那么多年,對于自己身上的特殊也算是摸透了十之八九。
在知道秦家兄妹的經歷后,他們頓時將兄妹倆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
然后楚弈天和菲莉絲更加生氣了!
大家都是主角,憑什么應鴉對兄妹倆這么好?
不僅將他們撿回家,還給他們報仇,還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自己也想和應鴉貼貼,想和她一起睡覺覺!
想到這里,兩人又挑剔地打量了秦家兄妹一番。
這對兄妹也就這樣吧。
平平無奇,完全看不出哪里能讓應鴉偏愛。
“你怎么也在這里?”楚弈天終于看到了陸成淵,他眉頭一皺,就想要拔劍。
抓了個空后,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劍沒有帶過來。
“你不配知道!标懗蓽Y也認出了兩人,“現在可以滾了!
對于這兩個總想著搶應鴉的人,他的好感度是負數。
秦家兄妹見陸成淵出生,頓時像有了底氣一般,不自覺地挺了挺脊背。
雖然前面他們打的不可開交,但是這種時候,就要一致對外!
菲莉絲抱臂,哼笑出聲:“要走的是你吧?陸成淵你不會以為這就算是贖罪了,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留在她身邊吧?”
楚弈天跟著諷刺:“識相點的就快點消失,鴉鴉善良不好意思趕你走。你不知道識相一點?!
兩人逮著機會往陸成淵心上戳刀子。
在知道他為了復活應鴉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們心里的的怨氣稍許少了些,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不討厭陸成淵!
應鴉竟然維護他!
那可是應鴉第一次在他們的面前維護一個人!
反觀陸成淵,他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他將兩人之前說的話還給了他們。
只是那笑容,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得寵的味道?
楚弈天和菲莉絲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到了!
他們忍不住嗆聲回去。
三人將謎語人的精髓表演到極致,秦家兄妹完全聽不懂。
他們死死皺著眉,有種被隔離在外的不安感。
其他人更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東西。
大概能知道的就是……這兩人也是沖著應鴉來的。
所以應鴉著消失的二十年,就去招惹了這么兩個厲害又難纏的家伙?
就在空氣中火藥味越來越重的時候,檢查室的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幾份報告。
“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
“我我我!”
“是我,是我!”
好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醫生有些茫然地看著陸成淵一行人,過了幾秒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大家庭……嗯,不錯不錯!
“不過麻煩你們選一位能作為代表的家屬出來,這樣我們溝通不會太過混亂。”
應睎第一時間站出來:“我是她妹妹!
秦家兄妹齊齊出聲:“那是我們的姐姐!
菲莉絲:“我是她……她的小寶貝!”
楚弈天:“她是我未婚妻!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莊黎都忍不住抽了口氣。
沈南辰死死攥著拐杖,因為應鴉回來會燃起的小火苗在這一刻被壓得直不起腰。
這二十年來他一直在努力治療雙腿,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得到了一個重新站立的機會!
本想給應鴉一個驚喜,然而現在沈南辰卻懷疑起了自己。
他真的有資格追求應鴉嗎?
SOC眾人則是露出了吃瓜的表情,視線來來回回在陸成淵和楚弈天身上轉。
秦家兄妹沒發現是因為對陸成淵有濾鏡,但是SOC的其他人不是傻子!
誰不知道陸成淵喜歡應鴉,喜歡到要死要活的那種。
應鴉以消失二十年,突然冒出了個未婚夫?
這可就有意思了。
醫生聽完后,瞇著眼思考了好一會,愣是沒能理清楚他們的關系。
這一大家子的輩分也夠亂的……
于是他又看向了陸成淵:“你又是她的誰。俊
陸成淵壓下要殺人的沖動,看向醫生:“丈夫。”
楚弈天瞬間跳腳:“放屁!你胡說!”
陸成淵壓根不搭理他,主動朝著醫生伸出手:“請問檢查結果怎么樣?她……有沒有事?”
醫生行醫多年,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
他面不改色地將報告交到陸成淵手里:“病人因為感冒引起了發燒,不過不要擔心,已經開始吊水,很快就能退燒。其他方面我們做了全面的檢查,她很健康!
說完后,醫生又看了楚弈天。
果然明媒正娶的就是拿得出手,不像外面的妖妖艷艷,雖然會勾人,就是不太沉穩。
不過這位女病人倒是厲害,養的魚各個都是精品。
醫生表面一派偉光正,實際上心里已經嗑起了瓜子。
要不是職業操守不允許,他都想搬把椅子出來,聽他們吵架。
之前在屋子里,他都沒聽過癮。
陸成淵一目十行,飛快地將報告看完:“可是她一直在吐血,身體也比之前虛弱了很多!
醫生一秒回神,跟著嚴肅起來:“這一點我們也特別注意過,但是我可以用我三十年的醫德保證,病人的身體非常健康,我就沒見過這么健康的機體。”
“不說那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就普通人常有的慢性病,或者坐姿不當引起的脊椎扭曲,又或者是常年對著電腦引起的聳肩,坐骨歪斜……這些她都沒有!
“我們唯一能夠猜測的圖學院與就是,她的身體在自我調整,調整到最合適的一個狀態。”
“要知道人類的身體是非常奇妙的。”
聽到醫生這么說,眾人高高懸起的心也慢慢落回了肚子里。
應睎忍不住扶了扶心口,接到電話的揮手她又激動又緊張,現在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那醫生,我們能去看看姐姐嗎?”
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著醫生。
醫生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病人還在休息,你們可以進去,不過必須保持安靜……”
不等醫生的話說完,陸成淵就沖了進去,秦家兄妹和楚弈天菲莉絲緊隨其后,應睎緊緊跟在后面。
就在剩下的人也準備進去的時候,被醫生死死攔。骸拔以掃沒說完呢!探望的人少一點,最好不要超過兩個。”
然而已經進房間的六人根本沒有聽到。
就算聽到,他們也不會出來的。
被留在房間外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還是賀淮臣出聲:“不如大家先回去,應鴉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雖然有些遺憾沒能看到應鴉,但他們還是點了點頭。
來日方長,接下來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露娜見季策不吭聲,奇怪地問了句:“你在看什么!
兩人也變了模樣。
露娜留著一頭長卷發,比年輕的時候更加風韻迷人,一舉一動都帶著成熟的魅力。
季策的身上則是多了一股書卷氣,他已經慢慢淡出SOC,成了X大的榮譽教授。
他將手機舉到所有人的面前:“你們,不覺得這上面的人很面熟?”
屏幕上正是千度的查詢資料。
個人信息,人物生平,主要成就,還有……肖像畫。
露娜忍不住張大嘴巴,指著手機上的圖片,又指了指緊閉的房門:“他們……他們……”
她結結巴巴了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第三個字。
“臥槽?真的假的?”陸泉直接爆了句粗口,跟著拿出自己的手機重新搜索了一番。
其他人也完全現在無比驚愕中。
剛剛那兩個人竟然和歷史上的大劍客還有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胖胖無意識地念出上面的內容:“他是全大陸最強劍客,獨自鎮壓叛亂,包圍國土邊境,一身只能夠打贏了六十幾場大型戰役,是萊拉斯帝國的最強保護者。”
“在消失五年后又重回眾人視野,帶領被壓迫的民眾反抗當時不公制度……”
“他創造了無數奇跡和輝煌成就,當然桃色消息也非常多,其中就包括一位早死的……白月光!
胖胖念到最后,臉上都被表情有些怪。
這很難不讓人想到剛剛楚弈天說的“應鴉是她的未婚妻”這件事。
沈明斐則是念出了菲莉絲的成就。
“她歷史有首位女王,在和九個哥哥搶奪政權中脫穎而出,推行了改革新政,后期又親征戰場,以征服者的身份傲視整片大陸,統治的領域堪稱歷史上面積最大的帝國,并且擁有無數裙下之臣……”
場面一度有些安靜過頭。
莊黎沒想到應鴉一回來就這么刺激,她猶豫著問了句:“這應該是巧合吧?”
沈明斐抿了抿唇,心中浮現起一個否定的答案。
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
沈明斐在詞條里看到了關于歐佛洛緒涅的信息。
“歐佛洛緒涅是菲莉絲女王最愛的樂器,她用這把擁有神力的小提琴阻止了一場戰爭,與她同行的還有一名女性,但身份成謎……那場戰爭后,歐佛洛緒涅琴弦斷裂,被埋葬在登科圣尼雪山下,也正是如今的……”
他的老師鮑威爾正是在這個地方挖出的小提琴。
很多被忽視的細節慢慢串聯,而最后的真相足以讓沈明斐怔愣在原地。
楚弈天和菲莉絲也沒想到自己的事跡會被流傳至今,更是成了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不過是想要找應鴉而已。
當初應鴉消失在巨龍巢穴后,他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她!
在尋找穿越方式的時候,他們去了很多地方,也做了很多事情。
然后就一不小心變成了歷史偉人。
最后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迷路的靈,也就是系統。
哄著那個不太聰明的系統帶他們去到壟比利鏡湖后,兩人各自騙了一個系統回家,過了好幾年積攢到了足夠能量后,他們得到了穿越機會。
還在系統雖然不太聰明,但還算靠譜。
兩人并不知道外面的人因為他們而風中凌亂,他們正和秦家兄妹還有陸成淵僵持不下著。
作為這里的唯一長輩,應睎自然是得到了里應鴉最近的位置。
那么剩下的一邊,靠近床頭的位子就成了五人爭搶的對象。
幾人從進門后就開始耍陰招。
秦慕硯伸腿想到絆倒楚弈天,菲莉絲出手去攔陸成淵,秦梔幼伸手就去拽菲莉絲頭發,楚弈天直接偷襲,陸成淵以一敵n……
但是為了不吵醒應鴉,他們都死死抿著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應睎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覺得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滾滾發燙。
眼看著菲莉絲一個沒有站穩撞上了旁邊的鐵柜子,秦梔幼二話不說沖過去扶穩。
還不等幾人松一口氣,柜子上的花瓶從邊緣直接落下!
楚弈天一個飛撲,將其牢牢接住,下一秒床上掛著的病歷本又掉了下來。
秦慕硯忙不迭地伸腳去夠,堪堪勾住了上面的夾子。
幾人一套爭分奪秒秒的搶救物品后,陸成淵已經悠悠然地站在了床頭邊。
他沖著狼狽的幾人露出一個宣誓主權的笑。
秦慕硯四人:……
淦,混蛋!
陸成淵楊了下眉,表情格外猖狂。
不服憋著。
秦慕硯四人:焯!
他們氣得半死,胸口不斷起伏,眼睛死死瞪著,偏偏不能吵架。也不能打架。
氣成河豚.jpg
就在這個時候,小麻雀從秦慕硯的口袋里飛出來。
它撲棱著翅膀,飛到了應鴉的枕頭邊,然后挪了挪自己的小屁屁,窩了下來。
所有人:?
小麻雀驕矜地抖了抖毛。
沒想到吧,它才是最終贏家。
陸成淵要殺麻雀的目光直直掃射過來。
小麻雀嚇得一個機靈,于是本能地朝著應鴉撲去。
應鴉也剛好在此時醒來。
她抓住迎面而來的一團毛茸茸,睡眼朦朧地看向房間里的幾個人,最后奇怪地看向楚弈天和菲莉絲:“你們怎么在這里?”
楚弈天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當然是來找你的,鴉鴉這兄妹倆哪里好了?都不如我們貼心溫柔風趣體貼!
菲莉絲用力點頭:“沒錯沒錯,我們找了你好久呢!我好想你哦鴉鴉!”
說著菲莉絲就要朝著應鴉撲過去。
然而還沒靠近,就被秦家兄妹擠開。
就在楚弈天和菲莉絲以為他們要反擊的時候,兄妹倆表情一變。
“姐姐你睡著的時候有人欺負我們。”
“他們說我們是沒人要的孩子,還讓我們識相的趕緊滾。”
兄妹倆眼眶紅紅,站在病床旁邊,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的可憐模樣。
楚弈天和菲莉絲:???
你們剛剛兇起來可不是這樣的!
應睎也難得看到兩個孩子這么孩子氣的一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就留下了。
“姐姐……我們都很想你!彼曇暨煅,輕輕牽住了應鴉的手。
看著應鴉仍舊年輕絕色的臉龐,應睎一陣恍惚。
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應鴉也看向應睎。
這個便宜妹妹已經脫去了一身稚氣。
“嗯。”她應了一聲,就和二十年前一樣,伸手敷衍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回來了。”
應睎在被她摸頭的剎那,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將應鴉抱住,放聲大哭。
“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每天都在想你嗚嗚嗚嗚嗚……”
“我那天就不應該走的,要是我和你們一起坐電梯,我就可以幫姐姐忙啊……”
“我還怕自己照顧不好他們,姐姐我真的好害怕……”
房間里只剩下應睎的聲音。
她將這二十年來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
沒人知道她當時都多么的恐懼。
她世界的支柱倒塌了,嘗過幸福是什么樣的滋味后,所有的苦澀對她來說都鉆心剜骨。
她努力做到最好,努力照顧好三個孩子,可她無論做什么都無法代替應鴉的存在。
秦家兄妹聽著應睎的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楚弈天和菲莉絲也不再爭風吃醋,他們乖乖地站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著。
等應睎哭夠了,這次才不好意思地擦擦臉:“我就是有點激動……”
“怎么這么大了還蠢兮兮的!睉f雖然說的嫌棄,但表情卻是縱容的,“弄臟的衣服你洗”
“好好好,姐姐的東西都我來洗!”應睎忙不迭地應下。
秦梔幼忍不住嘟起嘴,蹭了過來:“別啊,姐姐的衣服都是我們洗的,晞晞姐姐你不能搶我們的活。”
應睎露出笑容:“那我給你鴉鴉做點好吃的,這些年我學了好多拿手菜!
下一秒,陸成淵陰森森的視線就掃了過來。
應睎嚇得一個機靈。
“那……那我給你弄個護膚跑泡泡?”應睎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自己的用處。
幾人說說笑笑,房內的氣氛終于歡快起來。
應鴉沒有繼續留在醫院。
吃藥吊水后debuff的作用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于是一行人歡歡喜喜地回到了小破樓皮。
楚弈天和菲莉絲為了和應鴉住在一起,又和陸成淵他們打了一架。
那動靜,嚇得附近的居民都不敢出來。
直到深夜,老城區的居民才敢打開窗戶。
他們忍不住搖頭嘆息。
這些年輕人哦,怎么都想不開呢?
??第85個愿望
又過了幾天, 夕陽西沉,整片天際都被染成了絢麗的金色。
這個時間點總是老城區最慵懶閑適的時候。
大部分人無所事事,散漫的看著這里一成不變的風景。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傍晚, 突然有好幾輛豪車行駛進來。
老城區居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支棱了起來。
他們好奇地看著那些豪車里面走下來的人。
這些人非富即貴,其中不少都是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
只是很快, 這群讓普通人仰望的存在竟然敲響了小破樓的房門!
老城區居民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瘋了不成?
不少偷偷圍過來看八卦的人扭頭就走,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即將被放出來。
還有膽子稍微大一些的,則是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有錢人都瘋了嗎?怎么會到這里來?”
“我現在想起那個傳說就覺得瘆得慌……”
“我也是!傳說只要踏入哪里的人都會被惡魔撕碎!”
“這里是不祥之地。”
老城區的居民雖然壓低了聲音, 但也不乏有人故意想要說給這群大人物聽。
以至于這離譜的傳說直接傳進了莊黎等人的耳朵里。
站在最前面的是莊黎一家三口。
她已經成為國際影后,兼形象大使, 身邊是她的新任丈夫鬼才導演高倉,和沈南辰。
在鏡頭下向來大氣端莊的莊黎聽到那些話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了吧!
這里面住著的人,可是他們等了二十年才等回來的人。
“讓他們說去,沒人趕來不是正好?”木家的兩個嬸嬸忍不住掏出鏡子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妝容, 然后這才施施然地看向莊黎,“莊小姐倒是來得很早!
她們以為自己是來的最好早的!
誰能想到竟然被搶先了!
莊黎面帶完美微笑:“沒辦法, 鴉鴉想我了。”
木家兩個嬸嬸果斷岔開話題:“南辰又帥了不少, 不像我們家木檬, 年紀輕輕就結婚生孩子了, 現在小家伙也長大了,都不可愛了!
被點名的木檬和十幾歲的少年齊齊抬頭。
兩人都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今天可是二十年后第一次見應鴉/教母,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木檬如今已是樂壇天后, 名利愛情雙豐收,身邊跟著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莊黎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給了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表情。
她也想有個軟乎乎的奶團子喊應鴉教母!
沈南辰默默地別開腦袋。
就算是在外面風光無限的小提琴家, 都躲不過被催婚的命運。
木家嬸嬸得意地摸了摸小少年的腦袋:“等會看到你的教母, 應該做什么記住了嗎?”
還未成年便已經是國內知名畫家的少年用力點頭:“記住了。”
為了今天,他可是從會走路就開始練習了!
一定努力讓教母喜歡自己!
小少年正熱血沸騰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褲腿被人拽了一下。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胖墩正站在他的身后。
胖墩A:“哥哥,你也有教母呀?”
胖墩B:“我們也有哦!她叫應鴉!
小少年一愣,低頭看他們:“我的教母也叫應鴉。”
兩個小胖墩眨眨眼,撅起了嘴巴:“那教母肯定最喜歡我們!
小少年不服氣:“這可不一定,你們都沒我長得好看!
胖墩B一捏小拳頭:“但我們可愛!”
他說話的時候,臉頰上的兩團肉肉跟著抖了下,白里透粉,就像是福娃娃。
胖墩A繼續:“媽媽還說了,等會見到教母的時候,就要沖過去抱她的腿!”
胖墩B:“沒戳!因為當年秦哥哥和秦姐姐就是這么被教母帶回家噠!
小少年鼓了股腮幫子:“我也會,我抱的比你們好!”
胖墩A:“我抱得好!”
胖墩B:“我抱的最好!”
三個男孩直接杠上了,拿出了吃奶的勁兒爭論誰才是抱大腿最厲害的那個!
“豆沙包,紅豆包,你們兩個不要亂跑!迸峙值穆曇魝鱽恚龑τ谧约哼@兩個有社交牛逼癥的兒子很是無奈。
這次才一個不注意,人就不見了。
雙胞胎被喊,頓時縮了縮脖子,一溜煙跑回了媽媽身邊。
不過在離開前,他們仍舊不忘記放下狠話:“我們抱得最好!”
看到胖胖后,幾人熟悉地打過招呼。
她現在是菠蘿臺的頭部美食主播,擁有上千萬的粉絲。
胖胖比之前看上去稍微瘦了些,整個人珠圓玉潤的恰到好處。
她帶來了不少東西,剛想找地方放下,就看到莊黎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角落。
“我們把東西都放在那里了!
胖胖二話不說也放了過去:“你們都帶了些啥?我做了佛跳墻,挖出了十年前埋下去的好酒,這回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胖胖這一開口,便是幾百上千萬的價格。
她做的美食格外受追捧,隨隨便便送出去的粉絲福利都是一件難求!
曾經有幾名狂熱粉為了嘗一口她做的美食,甚至在網上空開拍賣競價,將一碗小小的桃花酥拍到了幾百萬的價格。
然而胖胖帶來的禮物在這個小角落里,只能說平平無奇。
“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其他人隨意地擺擺手。
不過就是太興年間的古董花瓶,六十世紀初的油畫,書法大師的絕筆之作,幾十克拉的大鉆石,還未上市的黑科技產品……
胖胖剛剛將東西放下,露娜就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我沒來晚吧?”
她的身后跟程正卿和聶連柯
三人在路上碰到,程大影帝便帶了她一程。
木檬等人看到她也很是親熱:“不晚不晚,露娜恭喜你的新電影創票房記錄!
露娜笑了笑:“那也是程影帝和莊影后演得好啊。”
她憑借著自己的興趣愛好發展成了知名編劇,如今更是因為新作火到了國外。
已經得到終身榮譽獎的程正卿緩緩走過來,開玩笑道:“你的戲我以后可不演了,太難了!
莊黎跟著笑起來:“可不是,演完我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聶連柯仍舊穿著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模樣。
誰能想到這位專利收割者,電子科技之父會出現在這種熱鬧的聚會上?
幾人說說笑笑間,季策帶著自己的女兒到了。
小姑娘一來就吵著鬧著要見教母,還表演了27種花式抱大腿的方法。
這讓雙胞胎胖墩和木家小少年一秒警惕!
濃濃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他們絕對不能輸!
白老是和賀淮臣還有沈明斐一起來的,白老如今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已經光榮從SOC退休,閑暇之余還能去公園變變魔術哄哄小老太太高興。
接下來到的是木家一二三四。
四人早已看不到當年熊孩子的丁點影子,個個一表人才,齊刷刷地站在那里,分分鐘讓女孩子臉紅心跳。
老大成了政壇新貴,老二則是金牌運動員,老三繼承家業,老四則是紅圈所頂級律師。
四人和另外幾個年紀相仿的青年站在一起。
其中不少都是曾經一年一班的小豆丁,伏熒也來了。
她現在已經是市一小學的校長了,這次前來也代表已經移民國外的羅老師送來一些禮物。
在知道應鴉大難不死后,所有人都為她高興!
幾人不知怎么的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木三三說道他們如何被應鴉教訓的就齜牙咧嘴:“應姐也太狠了,我到現在看到水槍還害怕!
已經成為國手廚師的小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有什么,鴉鴉老師那個時候在我們班,那可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某個人還被打過屁股呢!”
說完小胖朝著旁邊擠擠眼睛。
方房房聽到后翻了個大白眼,摸出一支煙咬在嘴里:“陳年舊事,你提它干什么?”
他這個曾經的皮大王,在二十年后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前陣子還因為英勇抓捕逃犯而受到表彰。
“這有什么,誰還沒個黑歷史?”小胖拍拍方房房的肩膀,又去和身邊的沈樂勾肩搭背,“你說是吧,樂樂。”
沈樂用力點頭:“我小時候掉進熊山的視頻,到現在還掛在鬼畜區前三名,我的粉絲已經不愛我了!
二十年的時間,他從一個小豆丁搖身一變成了頂流愛豆,粉絲無數。
但誰能想到小時候的一失足,會成為他未來偶像花路的絆腳石呢?
其他人聽到他這么說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說到娛樂圈,大家又聊起了那個無疾而終的生存戀綜。
姜晚聽著他們聊八卦,忍不住心里偷偷得意。
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見應鴉,但自己已經和她貼貼過了!還一起睡了帳篷!
眼看著來的人越來越多,那些老城區居民只覺得他們瘋了!
然而還不止如此,他們聊著聊著……竟然開始爭風吃醋了?
在主角楚弈天,菲莉絲,還有秦家兄妹出現后,場面一度變成了針鋒相對的修羅場。
這幾天雖然楚弈天和菲莉絲成功入住小破樓,但拐不走應鴉他們誓不罷休!
相比較外面的吵吵鬧鬧,小破樓里就安靜得多。
應鴉正泡在浴室里。
有些破舊的浴室門后,別有洞天。
奢華的大理石瓷磚鑲嵌著液體金絲,水晶吊燈仿佛讓人置身于奢靡皇宮的某一處。
而應鴉正泡在大浴缸里,一雙筆直纖細的小腿慵懶地搭在浴缸壁上,烏發垂落,玉臂橫陳。
這是應睎特意為她準備的美容養顏泡泡浴,荔枝玫瑰味道的。
就算是魔女,也無法抵抗變得再美一點。
聽著黑膠唱片,應鴉端起一杯冰荔枝桃花雞尾酒,淺淺抿了一口。
如果說在離開前她被人類幼崽照顧的非常好,那么現在她已經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應鴉隨意抓起一大團泡泡,用魔力吹了出去。
泡泡如同蒲公英般紛紛揚揚落了一地,一片雪白朦朧中露出了陸成淵的身影。
他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塊浴巾。
在看到那雙宛如藝術品般的小腿后,他微微側開了臉:“你該出來了,泡的時間久會生病。”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應鴉換了個姿勢,趴在浴缸邊。
陸成淵以為她終于起身,于是將浴巾遞了過去。
不料入目的是大片雪白。
女人露出了一整片美背,膚如凝脂,蝴蝶骨微微聳起,腰窩在水中若隱若現。
她就像是剛剛出水的海妖,連呼吸都在引誘陸成淵。
“我不想動。”應鴉慵懶地撩起眼皮,水下的雙腿仍舊不安分地甩出了些水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陸成淵在這里偷偷養了條驕縱的人魚。
隨著她的動作,濕噠噠的烏發落到頸肩,卷著一個水珠,順著鎖骨往下落。
陸成淵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粉色,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大膽:“我可以抱你出來!
應鴉輕笑起來,伸出雙手決定滿足他的愿望。
只聽“嘩啦”一聲,應鴉就被他連人帶泡泡一起抱了起來。
水珠濺了一地,陸成淵穩穩抱著她,昂貴的襯衫暈開一朵朵半透明的花。
尾巴從他身后冒出來,卷著浴巾蓋在應鴉的身上。
“要再洗一洗嗎?”他臉上一本正經,兇戾的眉眼壓著所有的情緒,唯有胸腔里怦怦狂跳的心臟出賣了他。
應鴉晃了下小腿:“你幫我洗?”
陸成淵喉結滾動,垂下眸來看她,黑色的瞳孔已然變成了赤金色。
“好。”他從喉嚨里擠出一個沙啞至極的字。
應鴉勾著他的脖子,唇瓣“一不小心”掃過他的喉結,然后湊近他耳邊吐出一口溫溫熱熱的氣:“想得美。”
陸成淵因為她的觸碰渾身緊繃,僵硬在原地。
而原本豎起來的尾巴瞬間摔在了地上,活像是耍賴的小孩,只有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的那種!
陸成淵抿了一下唇,眼角耷拉下來,好不失落:“那我在外面等你。”
“算了,不洗了。”反正一個魔法就能把自己弄干凈。
看他著委曲求全的模樣,應鴉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尾巴再次支棱起來,親親熱熱地纏住了她。
“他們都已經到了,你等會打算穿什么?”陸成淵抱著她走出去。
路過客廳的時候,應鴉看到了一排小東西。
有銀色的小兔子,草編小龍,恐龍頭套,和養在玻璃瓶里的惡魔。
那些都是她以前送給他的東西,如今它們都被拿出來,放在了家里最顯眼的地方。
陸成淵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情侶裝?”應鴉反問。
“你承認我的身份了?”陸成淵的尾巴用力甩了起來,表面上仍舊不顯分毫,“不承認也沒關系,只是一個虛名而已,你高興就好!
聽到他這么說,應鴉“哦”了一聲:“那就算了吧!
陸成淵:?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男人一頭黑發都忍不住炸了起來,尾巴更是將地板拍的哐哐作響。
他兇巴巴地瞪著應鴉,想要放幾句狠話,卻完全說不出來。
應鴉就像是沒看到他生氣了一般,頤指氣使:“快點回去,我要換衣服了!
陸成淵尾巴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怎么可以這樣?
快被氣死的陸成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死死盯著應鴉。
憋出內傷且眼尾發紅.JPG
“要穿情侶裝!彼麗汉莺莸卣f出了自己的訴求。
應鴉偏不:“你剛剛已經拒絕了。”
陸成淵恨不得回去打死剛剛的自己。
他心一橫,低頭用力在應鴉唇上親了口,然后發出委屈的抗議聲:“我要穿情侶裝!
應鴉眼睛微微睜圓。
你有本事不要委屈!
陸成淵見她沒反應,再次壓下腦袋。
“鴉鴉,外面的燒烤材料都準備好了,你想喝什么……”應睎匆匆推門進來,在看到曖昧的兩人后,一秒轉身。
“鴉鴉你在哪里?哎……這人怎么找不到呢?”
應睎深吸一口氣,捂住想要尖叫的嘴往外拔腿狂奔。
再不跑,她怕陸成淵殺了自己!
雖然已經知道應鴉和陸成淵的關系,應睎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人這么親昵。
不過有一說一,小陸男友力max!
啊,磕死她了!
被打斷的陸成淵沉著臉,二話不說抱著應鴉回到了臥室。
應鴉一個響指過后,將兩人又重新弄干凈。
她裹著浴巾,站在衣柜前挑選著衣服。
衣柜里被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高定裙子,有陸成淵送的,還有秦家兄妹,楚弈天和菲莉絲送的。
她的指尖劃過,在一件黑色上面停了停。
陸成淵眼睛發亮,身后的尾巴微微晃動:“這件好看!
是他送的。
不料應鴉略過了黑裙子,落在了一件紫色的裙子上:“這件呢?”
“丑死了。”陸成淵惡聲惡氣道。
這件事秦慕硯送的。
應鴉扭過頭,繼續選。
當她手指停在他送的衣服上時,他就會肉眼可見地心情愉悅起來,一旦她在其他人送的裙子上稍稍多停留一會,他就會怒斥裙子一千個不好的地方。
就這么玩了十幾分鐘,陸成淵最終忍無可忍,將其他人送的裙子統統拿出來,丟盡了垃圾桶。
然后咬牙切齒開口:“現在可以選了!”
最終應鴉還是換上了陸成淵買的裙子。
“幫我拉拉鏈。”她攏起長發,背對著站在陸成淵面前。
深藍色的長裙襯得她肌膚越發白皙細嫩,陸成淵捂了捂再次跳亂了節奏的心臟,心中冒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要是不出去就好了……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下。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拉鏈頭,以一種虔誠又溫順的姿態替應鴉拉上裙子。
“好了!彼砷_拉鏈,不退反進,從身后擁住應鴉,將自己的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應鴉的呼吸間全是他身上好聞清冽的味道。
他像是一條不太高興的大狗勾,懶懶地掛在她身上,撒嬌著求摸摸。
陸成淵蹭了蹭她,甕聲甕氣地道:“只是感覺幸福的有點不太真實。”
應鴉側過頭,親親他:“那你也太好滿足了。”
陸成淵沒吭聲。
惡龍怎么會懂得滿足呢?
他貪婪至極,不知饜足。
只是幸福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他厄運纏身,給身邊無數人帶去了災難和苦厄,就連曾經都沒能好好保護好她。
如果此時此刻不過是幸福的假象,就在他嘗到一點甜頭,渴望更多的時候,現實會不會再次給他重重一擊?
“你當初……為什么不要我?”
應鴉奇怪地看著他:“不是你當初自己跑掉的?”
??第86個愿望
兩人對視一眼, 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樣的詫異。
應鴉回想當初:“你那天和我說出去說打獵,然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陸成淵照常出去打獵養魔女,可是直到深夜, 他都沒有回來。
應鴉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對勁。
難得找了這么一個稱心如意的人類養著,她并不希望這個人類幼崽這么快死掉。
為了找他,應鴉甚至拜托了森林里的樹木和動物, 但是一無所獲。
想到以前的事情, 應鴉就有些不高興,她戳戳陸成淵的胸膛:“我可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一個人類, 你是第一個。”
最后竟然沒找到。
這簡直是一個反派的最大恥辱!
陸成淵將她的手指攥進掌心:“后來呢?”
應鴉撩撩眼皮:“后來就當撿了只白眼狼啊!
很久之后她才發現家里少了點東西,那些對魔女來說不過是無用的擺件而已, 但對人類來說任何一樣都能讓他們得到潑天富貴。
應鴉只當自己被人類幼崽騙了一遭,卻也沒太放在心上。
陸成淵擰著眉,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那你后來有沒有再養過其他人?”
“有啊有啊,養了好多呢!睉f繞開他走到化妝桌前。
陸成淵亦步亦趨地跟過來, 應鴉一抬頭便能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中世界,狂亂又委屈。
他等了好一會, 沒能等到下文, 只能坐到旁邊的小凳子上, 嘟嘟囔囔地抱怨:“你騙我。”
應鴉轉出唇膏:“所以你當初干什么去了?”
“我那天出去打獵, 抓到了三只兔子,一只狐貍,還有一頭熊!标懗蓽Y說的事無巨細, 哪怕過去這么久,他仍舊清晰地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
三只兔子晚上吃, 熊留著后面幾天吃, 那只狐貍看著還算好看, 可以留在應鴉做寵物解悶。
就在他盤算著這些動物的用處的時候,發現自己找不到小樹屋了。
那條路明明閉著眼睛就能找到,可他卻怎么都回不去。
“我找了很久很久,可就是找不到路!
“他們都說,只有被魔女允許的人才能找到她,如果找不到……那就放棄吧!
“我不相信,你不能就這么不要我!
誰都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么地恐慌。
他不想再嘗一遍被拋棄的滋味,他搜腸刮肚,想要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才惹得她不高興。
可能是昨晚做的夜宵不夠好吃。
也可能是早上采回家的花不夠漂亮。
十歲的小孩發了瘋一樣在荊棘森林里找,一天找不到,就找十天……二十天……
他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狀態。
在荊棘森林里廝殺,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每天除了吃東西就是找應鴉,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醒來后繼續重復之前的一切。
他就像是在圣誕夜被拋棄的小狗,在感受過溫暖的壁爐、柔軟的毯子、有人愛著自己的人后,開始在冰天雪地中流浪。
他才荊棘森林里拼殺了八年,從一個輕易就能被野獸掀翻的小孩變成了整座森林都要忌憚的存在。
直到王城的人將他找回去。
王城這些年來在旁支的統治下腐朽不堪,屢屢戰敗,被其他國家挑釁也敢怒不敢言,而陸成淵的名聲卻已經慢慢傳遍邊陲,所有人都知道在荊棘森林里有一個恐怖強大的人類。
于是他們心思活絡起來,想利用陸成淵去打敗敵人,讓他做王國的馬前卒,贏了戰爭,他們獲得勝利,輸了戰爭,他們除去心頭大患。
怎么看都是雙贏。
陸成淵掙扎了一夜,最后跟著他們回去了。
他想,這樣死皮賴臉地在森林里待了八年,她肯定煩死自己了。
后來兩人再次相見,便是在那場戰役中。
應鴉靜靜地聽完他的訴說,隨后勾勾手指。
不可否認,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她的心軟。
明明是家養的狼犬,卻被命運戲弄,在外了流浪了這么多年。
陸成淵無比自覺地覆唇過來。
滾燙又滿是占有欲的氣息瞬間將應鴉包裹,他貪婪地攻城略地,好像是要把這些年來錯過的都補回來。(剩下的毛手毛腳作者也不敢寫,生怕喜提紅鎖)
就在陸成淵抱著應鴉,慢慢朝著床邊退去的時候,臥室的房門被猛地敲響。
“姐姐……姐姐你在里面嗎?”秦梔幼焦急的聲音傳來。
陸成淵腳下一絆,直接倒了下去。
一聲悶響,兩人倒在床上。
應鴉單手撐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坐直身體。
陸成淵用尾巴勾著她的腰,粘過來不讓她走:“別理她。”
“你把我的口紅都吃掉了。”應鴉側頭看了眼鏡子,自己的唇邊蹭上了些糜艷的桃紅色,而應該有唇膏的唇瓣上干干凈凈。
她坐在陸成淵結實的小腹上,裙擺滑到了大腿上,黑發凌亂,背后的拉鏈不知什么時候又滑了下來……
這樣的畫面怎么看都叫人血脈噴張。
陸成淵也跟著看了過去。
他忍不住仰頭又親了親應鴉的唇。
只是總有人見不得他好。
“姐姐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嗚……”秦梔幼已經在小破樓里找打了好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姐姐明明之前還在浴室里,現在一眨眼就不見了。
無邊無際的惶恐頃刻吞噬了秦梔幼。
她以為應鴉又消失了。
現在只剩下臥室還沒找過,可是在陸成淵進來后就把臥室給鎖上了。
聽著外面小姑娘快哭出來的聲音,應鴉沒辦法只能將陸成淵再次推開:“她要哭了。”
那個麻煩精哭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
陸成淵不爽擰眉:“我也能哭!
應鴉動作一頓,湊近陸成淵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陸成淵“刷”得一下臉色漲紅,身后的尾巴瘋狂地左右亂晃。
趁著他不注意,應鴉翻身下床,重新拉上了裙子的拉鏈,將自己的整理好。
門外,秦梔幼焦急擔心的聲音再次傳來,眼看著就要強行破門而入,應鴉打開了門。
“我在!
秦梔幼一頭扎進了應鴉的懷里,用力抱住她。
“嗚嗚嗚嗚……姐姐你怎么都不吭聲,我以為……我以為……嗚嗚嗚嗚嗚……”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在這里!睉f無奈嘆了口氣,拍了拍秦梔幼顫抖的背,隨后給了陸成淵自己體會的眼神。
陸成淵兇巴巴地瞪著這個煩人的家伙,在心里盤算起將他們趕去外面的房子住的可能性。
好在秦梔幼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用力擦了擦眼淚:“姐姐你下次去哪里都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我剛剛還給你打電話了,你都沒有接,我真的快嚇死了……”
“姐姐你餓不餓啊,外面已經開始烤起來了,你喜歡吃什么我給你烤!”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一邊說一邊將應鴉帶了出去。
外面的人在看到應鴉的瞬間,齊齊放下了手里的東西。
原本嚴陣以待,準備第一時間沖上去抱大腿的幾個小豆丁也呆在原地。
他們的教母,也太好看了吧!
她是仙女吧?
然而還不等眾人從應鴉的盛世美顏中回神,她身后就出現了一個兇神惡煞,滿身戾氣的恐怖男人。
眾人被他隨意一看,就感覺毛骨悚然。
但小豆丁們壓根就沒注意到他!
他們二話不說就沖向了應鴉。
“教母!”
“教母教母!”
“教母我是你最最最可愛的小寶貝!”
他們嘰嘰喳喳地撲過來,然而還沒能碰到應鴉的裙擺,就被陸成淵地提溜了起來。
小豆丁們倒騰著小短腿,氣呼呼地瞪著陸成淵。
“大壞蛋,你休想搶走我的教母!”
陸成淵冷笑:“她是我的。”
小胖墩A不信:“胡說!你騙人!
“哈,我管你信不信,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休想靠近她半步!标懗蓽Y宣示主權。
小少年抱臂睨著他:“你這是嫉妒我們可以和教母貼貼!”
小胖墩B:“教母才看不上你這樣一個兇巴巴的男人呢,你都沒我討人喜歡!”
小女孩:“沒錯,你也沒我香香!”
眨眼間的功夫,他們就吵了起來。
原本還懼怕陸成淵的人這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他看上去,好像也沒有傳聞中那樣恐怖……
等陸成淵和小豆丁們大戰三百回合結束,并且贏得勝利后,他一扭頭,就發現應鴉被拐跑了!
不遠處的人群中,應鴉眾星拱月,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陸成淵:?
楚弈天端著盤子,挑了一串應鴉喜歡的遞到她的嘴邊:“來,這串溫度正好,不燙嘴,也不涼,鴉鴉我喂你吃!
菲莉絲拿著一杯飲料,嬌滴滴地趴在應鴉肩頭:“姐姐你想不想喝一口我親自調的果酒呀?”
秦梔幼霸占著應鴉的右手邊:“姐姐你嘗嘗這個紅柳羊肉串,我親自烤的!”
秦慕硯又拿了一大盤新鮮的海鮮過來:“姐姐你喜歡什么?我去烤!
露娜殷勤地替她拿來了調味料,沈南辰貼心地將紙巾放到她的手邊,賀淮臣和她不知說到了什么,兩人笑了起來,沈樂,方房房,小胖……
一眨眼的功夫,應鴉身邊又多了幾只聒噪的小鴨子。
剛剛慘敗的小豆丁們一溜煙地跑了,并且搶奪先機擠到了應鴉的身邊。
“略略略,大笨蛋!”小胖墩沖陸成淵做了個鬼臉。
陸成淵齜牙冷笑:“看來今天可以吃烤小孩了!
小胖墩嚇得已經鉆進來桌子底下,一把抱住了楚弈天的腿:“哥哥!楚哥哥那邊的叔叔兇我!”
楚弈天拍了拍小胖墩的腦袋,擋住了陸成淵的去路:“陸成淵,這些可都是應鴉的教子教女,你不會不給應鴉面子吧?”
“滾開!标懗蓽Y看見他就煩。
楚弈天仍舊笑得玩世不恭:“喂喂,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雖然他喊你叔叔,喊我哥哥,但這也是事實。誰讓我長的就是比你顯年輕呢?”
“做人呢就是要大度!
“應鴉可不喜歡小心眼的男人!闭f完楚弈天還當著陸成淵的面,給應鴉拋了個媚眼。
陸成淵扯了扯嘴角,突然收斂起了身上的煞氣:“的確,作為教子是要大度。還要尊敬長輩。”
說完陸成淵直接錯身走了過去。
好半天,楚弈天才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路過的菲莉絲:“陸成淵剛剛是不是占我便宜?”
菲莉絲看了他一眼:“你才反應過來?”
楚弈天:???
那你都不提醒我?
菲莉絲聳聳肩,她不落井下石踩這裝逼怪一腳就算好的了。
楚弈天氣得猛灌了三杯酒,扯松了領口,露出了那條應鴉親手做的項鏈,就要去找回場子。
小破樓里熱鬧一片,傳出的香味更是饞死了周圍的鄰居。
聚會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結束。
眾人依依不舍地離開小破樓,嚷嚷著下次還要來。
就在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有一個瘦瘦巴巴的小孩攥著一張紙條跑了過來。
“請問誰是應鴉和應睎?”
小孩有些緊張地看著這群大人。
應睎奇怪地投來目光,應鴉已經伸出手:“我是!
那個小孩將紙條交給應鴉:“這個是有人托我交給你們的,請你們一定要看完!
說完后,小孩一溜煙跑了。
“哎……好奇怪哦,怎么神神秘秘的。”秦梔幼好奇地湊過來。
“什么東西,打開看看唄?”楚弈天單手插兜,沒個正形地靠在門框上。
等應睎也走過來后,應鴉這才打開紙條。
紙上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整整三張。
應睎看了一會后,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姐姐,這個……”她看向應鴉,正想詢問該怎么辦,就發現應鴉的表情非常的茫然。
應鴉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兩個人,是誰?”
應睎:……
她原本的擔憂瞬間消失不見:“是……應先生和應太太!
“他們還活著啊。”應鴉語氣詫異。
秦家兄妹聽到姐姐這么說,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對那兩個壞蛋可沒有好感。
送信來的是消失已久的應家父母。
兩人在信里寫的那叫一個言辭懇切,追悔莫及。
他們不斷地給應鴉和應睎道歉,表示自己現在真的悔過自新了,深刻認識到了自己曾經是多么的不對,為了贖罪,他們拼命打工,將錢全給慈善機構。
絮絮叨叨了三頁紙,夫妻倆終于說出了這封信的目的。
那就是想見她們一面。
菲莉絲聽完后搖搖頭:“你們怎么打算?這種人就像是賭徒,不可信!
楚弈天:“復議!
秦家兄妹也跟著點點頭:“萬一他們騙你們怎么辦?”
陸成淵默不作聲,但也難得和其他人站在同一陣線。
應鴉對他們沒有丁點感情,決定權自然交到了應睎的手里。
應睎猶豫了兩秒,將信紙收了起來:“不去見他們。不過硯硯你能幫我查一下他們最近的情況嗎?”
如果是真的,他們真的改過自新,她會力所能及地幫一把。
秦慕硯自然二話不說地答應下來。
應家父母的事情很快揭過,沒有人將他們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往常,不過秦氏集團和陸氏集團的員工很快發現,他們拼命三郎一般的總裁突然就開始放假了。
上班遲到早退,每天不是摸魚,就是看著什么東西發呆傻笑。
最后連裝裝樣子都不樂意了!
這天秦慕硯趁著陸成淵在SOC例行檢查身體,早早買了現在最流行的網紅蛋糕回到家。
“姐姐,我回來了!”
回答他的是從沙發里傳來的歡快的游戲音樂。
應鴉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秦慕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
真好。
這一刻,他等了足足二十年。
空落落的心臟也終于有了歸屬感。
他將蛋糕的包裝拆掉,又非常有儀式感地點了蠟燭,倒了兩杯飲料,將自己新買的鮮花插進花瓶里。
做完這一切后,應鴉又輸掉了一局游戲。
她稍稍動了身體,看向秦慕硯:“今天你過生日?”
秦慕硯搖搖頭:“不是,只是想慶祝一下……嗯,今天提早下班!
應鴉立刻福至心靈:“不要告訴陸成淵!
秦慕硯拿出了地下情報員的保密精神:“當然,姐姐要不要吹蠟燭?”
“不用,快點吃!睉f徹底從沙發里坐起來。
這個點正是午飯的時間,陸成淵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她吃這些東西。
當第一口甜而不膩的蛋糕送入嘴里,應鴉愉悅地瞇起了眼。
沒想到,養大的人類幼崽還是有點用的!
應鴉滿意地拍拍秦慕硯的肩膀:“再接再厲!
“下次我再給姐姐帶公司隔壁的銅鑼燒,還有巴斯克蛋糕……糯米糍燒奶茶也很好喝!鼻啬匠幑麛鄳,臉上的笑遮也遮不住。
兩人飛快地消滅了一整個蛋糕,最后秦慕硯還毀尸滅跡,沒在家里留下丁點痕跡。
他收拾完一切,正挽起袖子準備開始做家務,就被應鴉喊住了。
“你有話想和我說?”應鴉將手機放下,單手托著腦袋看著他。
青年轉過身來,略顯靦腆地笑了下:“姐姐看出來了啊,很明顯?”
應鴉笑了笑:“你上次數學考試沒考到一百分的時候,和現在一模一樣!
“姐姐……”秦慕硯耳朵有些發紅,“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那次他以為自己考砸了,回來想認錯與不敢,生怕應鴉嫌棄自己沒用。
然后就憋了一整天,每天都心神不寧的。
后來考試成績出來,他還是第一名,考了99分。
“不過我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說。”
秦慕硯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姐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重生嗎?”
??第87個愿望
說出這句話后, 秦慕硯便神色緊張地看著應鴉。
他忐忑不安,又充滿了希冀。
說出這種話,大概會被人當做腦子壞掉, 或者看了太多電影吧?
但是心里又有一個聲音偷偷告訴他,姐姐一定會相信的。
應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瓜子,興致高昂:“說來聽聽!
聊這個她就不困了。
門外食人花聞聲而動, 已經亮出了尖銳的葉片, 準備給她嗑瓜子。小麻雀也飛了過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抖抖羽毛準備聽故事。
秦慕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的擔心果然是多余的……
“嗯, 讓我想想該從哪里說起……一開始我偶爾會夢到一些奇怪的畫面,醒來后就會忘記,但是隨著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看到的畫面越來越清楚!
“完全想起來是成年的那一晚。還好這輩子我們早早地遇到了姐姐……”
說到這里秦慕硯發出了一聲感嘆。
相較于風光無限的上輩子, 他顯然更喜歡這輩子。
至于那個被上輩子的他們送進監獄的“應鴉”,根本就不是姐姐, 可以直接排除在外。
根據秦慕硯訴說的內容, 應鴉對應上了原書的結局。
根據原書最后的內容, 秦家兄妹徹底將ZM集團擊垮, 將所有害死秦家人的兇手都送進了監獄,最后兄妹兩人徹底釋然,除了開放式的感情結局之外, 可以說是完美大結局。
但真相卻不是這樣的。
在將ZM集團的人送進監獄后,還有一個人逃走了, 那就是穆卓。
等秦慕硯發現的時候, 穆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他一直沒有放棄追查,奈何線索太少。只知道穆卓的勢力不只滲透在周氏,還有ZM集團,甚至更多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遇到瓶頸后,秦慕硯只能先將穆卓這一塊放一放,轉而調查“秦梔幼”。
他和秦梔幼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沒有發現妹妹變得不一樣了?
他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就在他順藤摸瓜,即將接近真相的時候,“秦梔幼”突然死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無比震驚。
因為一切都來得太過巧合了。
然而殺死“秦梔幼”的人,讓秦慕硯更加駭然。
說到這里的時候,秦慕硯神色有些猶豫。
應鴉吃瓜子的速度不變,替他說出來一個名字:“是陸成淵?”
“姐姐,你怎么……怎么會知道?”秦慕硯瞪大了眼睛,聲音忍不住上揚。
要知道當他恢復所有記憶之后,都嚇出了一聲冷汗。
想當年,在小學的醫務室外,他看到的正是陸成淵變大后的模樣!
那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看到了仙男!
什么狗屁仙男,那就是個魔鬼!
而他就是個豬!
“猜的!睉f又不是傻子。
如果秦慕硯要報仇,完全沒必要來告訴她,憑他身為男主的本事,隨便就能想辦法將人送進監獄。
但是如果那個對象是熟悉的人呢?
甚至是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呢?
他對陸成淵的態度這么不正常,除了這一個可能,應鴉想不出別的答案了。
應鴉:“繼續說!
秦慕硯喝了口水壓壓驚:“所以姐姐不好奇為什么陸成淵殺了……妹妹嗎?”
應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很好哄?那個真的是你的妹妹嗎?”
秦慕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喝水掩飾自己的心虛:“姐姐你都不懷疑一下他的……”
“如果我殺人,你會懷疑我嗎?”應鴉反問道。
秦慕硯立馬搖頭:“當然不會!”
應鴉挑挑眉,不就是這個道理。
秦慕硯松了一口氣,不過對陸成淵的警惕并沒有減少。
“可是他真的很危險……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嗎?”秦慕硯仍舊沒有放棄讓姐姐遠離陸成淵。
那樣一個恐怖的人,萬一以后欺負姐姐怎么辦?
應鴉的好奇點卻完全落在了其他地方:“怎么個危險法?”
秦慕硯垮下肩膀,老老實實繼續交代:“上輩子,我查到穆卓背后還有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手段狠辣,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她甚至制造了世界末日!
“暗鬼遮天蔽日,它們開始對無辜的人發動攻擊,約束暗鬼的規則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突然就消失了,無數人死在它們的手里……而我親眼見證了那個世界的崩塌!
“但就在那樣恐怖的,無法抗衡的毀滅面前,陸成淵毫發無傷!
“他就像是世界之外的人,暗鬼懼怕他,就連那個女人都不敢隨便招惹他!
“所以,他真的很危險,我知道姐姐很厲害,但是找男人肯定要找一個乖巧聽話的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要能貼心照顧,陸成淵那個家伙陰晴不定的……”
秦慕硯趁機說陸成淵的壞話。
姐姐這么好,天底下的所有臭男人都配不上姐姐!
應鴉聽完后,用力點了點頭。
秦慕硯眼睛一亮,姐姐是不是要拋棄陸成淵了?
卻不料應鴉的下一句話讓秦慕硯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不錯,要是他被干掉的話,我就不要他了!
秦慕硯不甘地喊了一聲:“姐姐……”
應鴉揉揉他的腦袋:“上輩子你們沒找到殺死暗鬼的方法?”
那天在海島上,應鴉就注意到SOC的武器升級過了。
原本他們只能收容暗鬼,但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輕易殺死暗鬼。
“是的!”說到這個秦慕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在姐姐消失后,我們一直會以前去過的地方故地重游。比如學校,博物館,甚至廢棄區!
“后來有一次,我們誤打誤撞找到了父親留下的線索。”
“順著線索,我們找到了父親被殺的真正真相!
秦父在死前研究出來一種特殊物質。
這種物質一旦曝光,那么就足以影響整個世界!
這種特殊物質不但可以殺死暗鬼,還能用作新型燃料,甚至作為生產原料,解決現在科技的大部分弊端……總之用途之廣讓人難以想象。
但是還不等秦父將這一大發現公之于眾,就被人殺了。
在死前,秦父將這種物質藏了起來,沒人知道在哪里。
這也是為什么原書中穆卓找到年□□女主沒有立刻殺死他們,反而將人帶回去的原因。
ZM集團,或者說穆卓背后的女人想要得到這種物質,然后毀掉它們。
原書中,秦家兄妹直到世界毀滅都沒能找到這種物質。
但這輩子,他們卻因為思念應鴉,誤打誤撞找到了。
如今這種特殊物質在秦梔幼的研發下,已經慢慢投入生產,同時成為了SOC對抗暗鬼的新武器。
“原來是這樣……”應鴉呢喃了一句,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都串聯了起來,她看向秦慕硯問,“你知道那個占據你妹妹身體的人是誰嗎?”
秦慕硯搖頭:“我沒能查出來!
應鴉吐出一個名字:“洛昭昭。”
秦慕硯不可置信:“她?”
他并沒有忘記洛昭昭,或者說至今都很討厭她。
這個女人總是和姐姐作對,拉踩姐姐,見不得姐姐好。
“可是,怎么會是她?”秦慕硯想不通,洛昭昭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吧?
應鴉聳聳肩:“不知道,可能比較好操控吧!
秦慕硯忍不住蹙起眉頭:“可是她為什么會變成梔梔?原本的梔梔又去了哪里?”
應鴉摩挲指尖:“你最初發現秦梔幼不對勁是什么時候?”
秦慕硯努力回想,不一會,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在……梔梔的研究即將完成的時候!
“梔梔那個時候說自己從父親的遺物里找到一點好玩的東西,據說那是父親原本準備送給我們的生日禮物。”
“所以梔梔研究的就是特殊物質!
應鴉頷首:“洛昭昭的作用,就是讓特殊物質不被研發出來。”
至于原本的秦梔幼去了哪里,應鴉也不知道。
可能死了,可能被關在身體里,眼睜睜地看著洛昭昭用自己的身體犯蠢。
“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秦慕硯有些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我這些年來也在暗中調查,但是沒有發現什么。”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女人……好像可以變成任何人。”
這場對話的最后,秦慕硯說出了自己最后的擔心。
…
平靜的日子過的飛快。
除了應家父母偶爾會送信過來,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應鴉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通過手機“選妃”。
[秦梔幼:姐姐!市中心新開了一條小吃街,我們去嗎?就我們兩個!]
[楚弈天:鴉鴉我買了新房子,要不要來住幾天?]
[應睎:姐姐我今天開始休年假了,晚上就我們兩個吃飯嗎?人家想和姐姐過二人世界。]
[菲莉絲:[圖片][圖片]鴉鴉這個世界真的太棒了,美容行業簡直yyds,我買幾家spa會所和溫泉館,你今天有沒有空呀?我們可以一起泡澡,讓小鮮肉給我們按摩嘿嘿嘿……]
[露娜:寶貝兒,我為你新寫了一部電影,你有空嗎?我來找你。!]
[莊黎:鴉鴉你有沒有興趣繼續回娛樂圈玩玩?最近有幾個好姐妹旅行綜藝很火,你想去嗎?]
[胖胖:鴉鴉,甜點,偷偷吃否?]
[程正卿:我弟弟重新更新了《星宙》,女王一直為你留著,要一起玩游戲嗎?]
[聶連柯:乖巧.jpg]
[木檬:姐姐要不要一起逛街?商業區那邊新開了一家商場,我還沒去過~想和你一起去!貓貓探頭.jpg]
[秦慕硯:姐姐我投資了一部單身綜藝,但是不知道選什么樣的男嘉賓比較好,你能不能替我參考一下?文件《50個優質美男》正在傳輸中……]
見她又開始看手機,陸成淵不高興地趴到了她的身上。
龍尾巴偷偷摸摸地繞到前面,突然朝上一勾,就將應鴉的手機從她手里搶走了。
應鴉打字打到一半:“你無聊的話,可以去上班!
陸成淵更加不高興了,他摟住應鴉的腰,一用力就將她壓在了沙發里。
“你是不是喜新厭舊,開始嫌我煩了?”他齜著牙,呼吸噴灑在應鴉的脖頸上,言語間帶著威脅的意思。
但凡應鴉敢說“是”,他就會一口咬下去!
“沒有。”應鴉的黑發如海藻般鋪開,微敞的領口下帶著幾抹誘人的粉色,“我只是在提醒你,不上班的話,會養不起我!
陸成淵得意地哼了哼:“不可能,我存了好多好多錢,你想怎么花怎么花。天天撒著玩都行。”
說到囤積金銀財寶,惡龍可是最在行的。
應鴉是真的在說上班這件事嗎?
她只是想把這條煩人的龍趕出去!
她已經好久沒有出門了!
甚至前幾天都沒能離開臥室……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讓一條龍嘗到甜頭。
“手機有什么好看的,你已經十分鐘沒有理我了!标懗蓽Y抱著她用力蹭了蹭,尾巴也不老實地鉆進了應鴉的衣擺里,帶著試探又討好地觸碰。
應鴉沒有什么反應,像極了默許:“那你想要干什么?”
陸成淵一聽有戲,湊過黏黏糊糊地吻她:“你喜歡沙發還是浴室?”
應鴉勾住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的短發里一下下撩撥著:“不如都試一試?”
陸成淵感覺有被寵到!
他的尾巴歡快地晃來晃去,就像只興奮的大狗。
然而就下一秒,耳朵就傳來劇痛。
“嘶……疼……”
應鴉掐著他的耳朵,笑得又美艷又危險:“你想得倒是挺美!
陸成淵忍著疼,委委屈屈地讓步:“那就……試一個?”
應鴉:?
你腦子里還剩下什么?
她瞪了這蠢龍一眼,直接將他推開,翻身坐了起來:“我要出門。”
陸成淵急急開口:“我陪你去!
應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把按住他:“今晚是女生之夜,你不許來!
就在剛剛,她決定找莊黎應睎她們出去嗨一夜。
陸成淵更加不樂意了。
女生之夜,不就等于晚上不回家?
那他豈不是要孤苦伶仃一個人?
這怎么行?
陸成淵抱住應鴉的腰,腦袋靠著她的小腹撒嬌:“我可以在外面等你,我不會打擾你們的,你們甚至看不到,我還能保護你們。”
應鴉可不會讓他得逞。
如果讓他跟過去,到時候他肯定會整夜守在大門口,活像是被人拋棄的流浪狗。
畢竟這是他慣用的手段。
某人前幾天被趕出臥室,用的也是這一招。
“不行。”應鴉果斷地拒絕了他,“你要是敢偷偷跟過來,就永遠別想進我臥室!
陸成淵一下子就蔫了。
“那我第二天早上來接你。”他仍舊抱著應鴉不撒手,“不許看別的野男人!
“你好煩哦!睉f用輕輕捏了捏了一下他還泛著紅的耳垂,然后給一棒子賞一甜棗地在他唇上親了親,“晚上給你發消息!
半小時后,應鴉收拾得妥當后離開了小破樓。
陸成淵就這么站在家門口許久,久到應鴉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都舍不得收回視線。
半晌后,他才回到小破樓里。
倒進沙發里后,陸成淵就這么一動不動地抱著靠枕,聞著上面殘留的屬于應鴉的氣息。
直到很久后,他的手機響起來。
是男秘書打來的電話。
“陸總,我們的新項目出來一點問題,需要您親自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么,陸成淵擰著眉離開了小破樓。
應鴉喊了所有女孩子,在莊黎新買的別墅里狂歡了一晚上。
這種沒有陸成淵這個超級無敵礙事鬼,還能和應鴉瘋狂貼貼的機會可不多,秦梔幼、菲莉絲等人使出渾身解數,喊來了一群二十出頭的小鮮肉和脫衣舞男,差點沒把屋頂給掀翻了。
第二天,秦梔幼是被陽光給亮醒的。
她捂著還隱隱作疼的腦袋,從柔軟的地毯上坐起來。
客廳里還七扭八歪地躺著好幾個女人,有的抱著酒瓶睡得四仰八叉,有的歪倒在沙發邊睡夢香甜,昨晚所有人都喝醉了。
秦梔幼呆呆地做了好一會,這才從靠墊下找到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九點多。
她揉了揉眼睛,數了一圈人,還差三個。
秦梔幼慢吞吞站起來,開始找人。
“姐姐,菲莉絲,露娜……你們在哪里?可別一個人睡在外面著涼了。”
這么一想,秦梔幼清醒了一些。
她將整棟別墅都找了一圈,在衛生間找到了爛醉如泥的菲莉絲,又在衣帽間里和一堆衣服睡在一起的露娜。
卻沒找到應鴉。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秦梔幼的聲音拔高了一些。
她在房間里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神色越發慌亂。
其他人也因為她的動靜慢慢轉醒。
“怎么門開了?”離門口最近的胖胖揉著眼睛,整個人都還云里霧里的。
睡在窗邊的木檬頭頂窗簾,坐了起來。
窗簾也因為她的動作徹底拉開。
刺眼的陽光,和花園里的場景徹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應鴉渾身是血地站在花園里,手里拿著一把滴著血的刀。
而她的面前正躺著兩具尸體。
應家父母瞪大了眼,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身上無數刀口。
“姐姐!”應睎和秦梔幼直接沖了出去。
隨著這一聲動靜,應鴉像是從某種幻覺中慢慢回神。
看著眼前徹底變化的場景,和朝著自己跑來的秦梔幼等人,應鴉沾血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有一個人比他們都要快一步來到應鴉的身邊。
忙了一夜剛剛處理完所有事情,就趕著來接應鴉的陸成淵沒有任何遲疑地將她攬進懷里。
“把刀給我!
陸成淵二話不說就要拿走應鴉手里的刀。
應鴉借著兩人相擁的姿勢,把臉上的血插在陸成淵的衣服上:“你是傻子嗎?”
在看到一切后,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替她擔下罪名。
這不是傻子,是什么?
陸成淵死死擰著眉:“有人故意支開我,想要害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別墅周圍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了一群狗仔。
他們舉起手中的攝像機對準兩人。
閃光燈瘋狂地閃爍。
驚駭的叫喊聲摻雜其中。
“殺人了……”
“死了……死了兩個人!”
“快點報警!”
“別讓她逃了!殺人兇手!”
如吸血馬蜂一般的狗仔仗著人多一點點圍攏過來,對新聞頭條的渴望戰勝了恐懼,他們想要拍到死者的模樣!拍到兇手殺人的證據!
而原本追出來,擔心應鴉的秦梔幼眾人也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們看著應鴉,目光中帶著叫人陌生的防備和恐懼。
然后她們就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提線木偶,嘴唇一開一合。
“殺人了……”
“有人殺人了……”
“殺人……”
“她殺了人……”
??第88個愿望
別墅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所有人都被無形的手操控。
應鴉再一次陷入了總叛親離, 孤立無援的境地。
不過這一次至少還有陸成淵堅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邊。
陸成淵同樣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他靜靜握著應鴉的手,大有為了她一人抵抗全世界的架勢。
應鴉卻笑了起來:“要跟我一起做亡命鴛鴦嗎?”
陸成淵一聽, 忍不住跟著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張揚又恣意的笑:“抱緊我!
下一秒,他背后的黑色龍翼“唰”地一下張開。
兩人就這么在大庭廣眾之下, 猖狂地離開了犯罪現場。
被留在原地的狗仔和秦梔幼等人愣愣地呆在原地, 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沒多久,警笛聲響起, 警方徹底包圍了現場。
而秦梔幼等人也從提線木偶的狀態恢復過來,她們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所有人心里對于“應鴉”的態度已經不一樣了。
很快“應鴉”的名字再次掛上熱搜。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的完全不同。
這一次,她是以通緝犯的身份進入全國網友視野里的。
#應鴉殺害親生父母,連捅27刀#
#陸氏總裁陸成淵疑似共犯,與應鴉關系匪淺#
#應鴉, 血腥回歸#
全網都炸開了鍋。
[應鴉?真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應鴉?]
[我的天,她竟然沒死?]
[那樣一個被所有人吹成神一樣的女人, 竟然是個殺人犯!哈, 天大的笑話!]
[這個女人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她就是個瘋子!親生父母都不放過, 她不得好死。]
狗仔們更是在第一時間放出了手中的資料。
別墅前尸體的照片, 應鴉拿著刀的照片,應鴉冷漠至極的表情特寫照片,還有應鴉發給應家父母的咒罵短信, 和應家父母之前寫的信……
短信根本就是憑空捏造的產物,而那些信件的內容, 和應鴉當初看到的也完全不同。
信里雙方的角色徹底對調。
應鴉成了那個敲詐窮苦父母的孽女。
她用盡世界上所有惡毒的詞匯咒罵親生父母。嫌棄他們窮, 嫌棄他們沒用, 每天逼著他們給自己打錢,不給錢就打罵他們,甚至派人去砸他們的家,用刀威脅他們。
應家父母之所以不斷寫信給應鴉,就是為了求饒。
他們為了給她錢,已經賣掉了所有的東西,包括手機。
兩人更是起早貪黑,每天打著四份工,生病了也不敢去看病,只為了攢錢交給應鴉。
[應鴉簡直不是人!]
[她怎么可以這么做?簡直喪心病狂!]
[抓住她!必須抓住她,讓她牢底坐穿,判死刑!]
看完信件后,網友們更是義憤填膺,人人化身正義戰士。
什么樣難聽的話都發在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死刑”,恨不得一人砍她一刀,再吐上一口唾沫,以解心頭之恨。
警方也沒有閑著,調查取證驗尸……
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應鴉,無論是目擊者,兇器,指紋,殺人動機,作案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而網友也沒有閑著。
他們根據狗仔曝光的照片各種抽絲剝繭,尋找其中的細節,然后紛紛Po上網,言之鑿鑿的語氣仿佛他們就在現場,目睹了整個兇殺過程。
更有的博主拿捏住了流量密碼,開始瘋狂地散布謠言,各種分析猜測,甚至有人扯上了□□和巫毒術。
[她二十年都沒有變老,肯定吧自己的靈魂獻祭給了惡魔,警方一定要繼續調查她,說不定她殺了很多少女,喝她們的血,才會青春永駐!]
[全國每年失蹤多少人?肯定和她有關!]
[我的女兒七年前就失蹤了,應鴉你還我女兒……殺人償命啊……]
[我知道應鴉是怎么讓應家父母前往別墅的了!你們看她之前發的短信,里面數字又是阿拉伯數字的寫法,又是文字的寫法,這肯定是一種咒語,專門用來催眠別人用的……]
[兩名死者的身體被擺成了十字狀,她肯定在舉行惡魔儀式!]
事件在不斷發酵著。
甚至還牽連出來不少失蹤案和多年懸案。
一時間全網都揭竿而起,審判應鴉這個罪大惡極的人。
眨眼間,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黑夜沒有平息這場風波,反而熱度越來越高。
而和應鴉相關的人,也全部出現在網絡上。
秦家兄妹于第二天一早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一片刺目的閃光燈中,兄妹倆身穿統一黑色正裝出現在了公眾的視野里。
“對于應鴉殺人一事,我們與警方站在同一陣線,絕對不會包庇任何人。秦家,秦氏也和此事沒有任何關系。應鴉做的一切事情都由她獨自承擔!
他們才說完話,底下的記者就開始拋出各種刁鉆的問題。
“請問你們是否提前知道應鴉會殺人?”
“應鴉當年收養你們,你們現在反咬一口,秦家人是不是都這么冷血?”
“應鴉是否又精神疾病?消失的二十年又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四處犯案?”
“你們確定自己不是共犯嗎?秦小姐當時就在現場。”
“應鴉既然有暴力傾向,以前有沒有傷害虐待過你們?”
聽到這些問題,秦家兄妹冷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閃光燈閃爍得越發起勁了。
似乎他們臉上的每一幀微表情都帶有破案的線索,都能讓人分析出上萬字內涵來。
掙扎了幾秒,兄妹倆臉上終于不再一潭死水,露出了濃烈的情緒。
秦慕硯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攥緊,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們是受害者,應鴉對我們童年造成的傷害,我們一定會討回來,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青年眼眸銳利,直射鏡頭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峰寒刃,一秒就能將人血肉隔開。
“你們會起訴應鴉嗎?”
“她對你們造成了什么樣的傷害?虐待?毆打?據說老城區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違法勾當,她是否利用你們來賺取利益?”
“夠了!我們已經開始協助警方破案,絕對會將應鴉抓捕歸案。”坐在他身邊的秦梔幼臉上帶上了一絲被背叛的怒火,她猛地一把撐著桌面站起來大聲呵斥。
她這一行為在記者的眼里,就像是被戳中了痛點,徹底做實了應鴉的那些行為。
在記者會之后沒有多久,一條十幾分鐘的視頻突然進入所有人的視野里。
S市地標的恒星之塔上,循環播放著一個視頻。
路上人來人往的行人紛紛駐足,仰頭看著大屏幕。
視頻內,應睎神色憔悴地坐在椅子上,眼眶通紅,眼底青黑。
她哽咽悲傷的聲音緩緩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那兩個愛我,養育我的人死了……”
“他們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但是對我很好很好,他們將我當作親生女兒來對待,從未苛待過我分毫,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人,可是……可是……”
說到動情的地方,應睎再次落下淚來。
她抬手慌亂地去擦眼睛,卻沒有絲毫用處。
“當看到爸爸媽媽尸體的時候,我只覺得……天崩地裂,我的世界也跟著倒塌了。他們就那樣倒在血泊里,身上有好多傷口,黑洞洞的傷口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們這么好的人,卻不得善終,這個世界難道就這么不公平嗎?”
“血濃于水!”
“他們死的時候該有多痛?”
應睎字字泣血,每一聲質問都像是鐵錘敲打在路人的心里。
兩個年邁蒼老,為了辛苦賺錢養育白眼狼親生女兒的父母形象躍然眼前。
他們看到了凌晨就出門前垃圾的老人,看到了為了一塊錢都要扣扣索索半天不舍得買個包子果腹的老人,看到了……
應睎的視頻里沒有任何正面指責應鴉的言論,卻煽動了無數人。
莊黎,木檬等人的反應也叫人心寒。
他們有的迫不及待地撇清關系,有的則是落井下石,有的將自己打造成了受害者,哭得聲嘶力竭說自己被騙得有多慘,甚至得了抑郁癥,有的則是站在輿論的那一邊,成為了“正義”的一員。
陸氏股票一路暴跌。
公司大門上被人潑灑紅油漆、惡心的餿水,墻壁上則是寫上了各種辱罵言論。
公司的郵箱充滿了各種恐嚇郵件,快遞收發室里也堆滿了憤怒群眾寄來的東西。
有詛咒娃娃,帶血的刀具,甚至還有活的蛇,蟑螂,老鼠……
網絡上甚至出現了一個匿名論壇。
里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正義騎士”,討論著如何替天行道,殺死應鴉。
然而在風口浪尖的應鴉和陸成淵,兩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
市中心的某一處高樓頂層景觀房。
應鴉正躺在大床上,睡的香甜。
陸成淵赤著上半身,只穿了件圍裙,正站在開放式的廚房前做早餐。
誰能想到他們會躲在這里?
兩人一點都沒有逃犯的自覺,不僅回到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還住在了所有人的頭頂上!
這里是陸成淵的一處隱秘房產,好歹活了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毫無準備。
就算外面找翻天,都找不到這里來。
不一會,陸成淵就端著愛心早餐回到床上,吻醒了他的睡美人。
應鴉緩緩睜開眼,貓一樣地伸了個懶腰:“早!
陸成淵抱著她,忍不住又加深了剛剛的那個吻。
兩人懶了一會床,這才坐起來開始吃早餐。
木制托盤上放著豐盛的早飯,烤得焦香的培根和香腸,兩顆貼在一起去的愛心煎蛋,還有芝士吐司和巧克力吐司交錯排在一起,嫩黃的炒蛋被堆成了一個小恐龍的形狀,可可愛愛地趴在盤子里。盤子旁邊放著兩杯飲料,還有一束五彩繽紛的小花,儀式感滿滿。
應鴉靠在陸成淵的身上,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鋪天蓋地關于兩人的新聞。
應鴉隨意換了幾個臺,發現毫無新意。
一扭頭,就看到陸成淵在那兒傻笑。
“你在看什么?”應鴉戳了一塊培根塞進他的嘴里。
陸成淵受寵若驚地鼓著腮幫子,獻寶一樣將手機遞給應鴉看:“你看,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熱搜 #全國通緝,應鴉陸成淵# 旁邊掛著一個“爆”字。
除此之外,只要搜“陸成淵”這三個字就能看到“應鴉”,他們被徹底綁定在了一起。
[狗男女不得好死!]
[兩人籌謀已久了吧?陸成淵就是個蠢貨,被應鴉蠱惑,肯定還幫她殺人了!]
[惡心死了,兩個人關系真齷齪,祝他們趕緊被車撞死!]
[真是絕配的爛人……]
應鴉看著滿屏幕的咒罵,翻個白眼,推開了手機。
她可沒有喜歡被人罵的嗜好。
陸成淵卻很開心,身后的尾巴晃來晃去。
“你看,這條留言說我們妻唱夫隨,這條說我們絕配,這條說更好……”
他又把這些留言看了一遍。
這就是亡命鴛鴦的快樂嗎?
應鴉:……
應鴉懶得理他,拿起床頭的紙筆,在上面寫下了一串數字。
這是她在兇器上看到的。
這串數字,就連陸成淵都看不到。
昨天早上她醒過來后聽到秦梔幼在外面喊自己,于是就走了出去。
只是走到花園里卻沒找到人,可耳邊的呼喊聲還在,應鴉剛察覺到不對勁,眼前的場景就陡然一變。
一低頭,就看到了應家父母死在自己的腳跟前,而她的手里拿著兇器,身上染著血。
活脫脫的一副剛剛殺完人的模樣。
不得不說,命運的把戲又變得高級了一些,甚至欺騙了她。
哪怕只有幾秒的時間,對命運接下來下想要達成的目的,也已經足夠。
嘖,長本事了啊。
應鴉在紙上涂涂畫畫,很快就寫下了一個最終坐標。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睉f仰頭,撞了撞他的下巴。
“這么快?”陸成淵微微彎下身體,將應鴉從背后圈住,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失落,“反正也不急……我們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最好住個十年,二十年的。
應鴉一把拍開他纏上來的尾巴:“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留在這里,要么跟我一起去。”
“我和你一起!蔽舶陀譀]皮沒臉地纏了上來。
…
楚弈天難得主動找到菲莉絲,敲響了她家里的門。
菲莉絲看到楚弈天的手并不驚訝:“進來說吧!
楚弈天走進屋內:“這件事情不對勁,外面的那些人都……瘋了。”
“可不就是瘋了!狈评蚪z嗤笑一聲,“就和我們之前一樣,莫名其妙地做著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那么現在該怎么辦?”楚弈天坐下,沒有死死擰在一起,“我相信應鴉,但這件事很棘手!
菲莉絲給他倒了杯水:“逐個擊破,先從秦家兄妹開始。應鴉肯定會想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她!
兩人一拍即合,再次化干戈為玉帛。
大概談論了半小時,楚弈天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我去趟洗手間。”
他走進洗手間,關上門,擰開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楚弈天將手洗干凈,然后去拿旁邊的紙巾準備擦衣服,然而手才伸出去,他的動作就僵硬在原地。
他臉上的表情不斷扭曲掙扎,就像是一個壞掉的機器,瘋狂變換著各種表情。
“哐——”
一聲巨響響起。
楚弈天一拳頭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瞬間四分五裂,反射出無數張臉。
那些大大小小,別無二致的面孔上,抽搐了一下,最終露出了一個扭曲滲人的笑。
他輕聲呢喃了一句:“應鴉那種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楚弈天神色如常地走出來。
客廳里已經變了一副模樣,茶幾被椅子砸壞,花瓶碎了一地,菲莉絲就站在碎玻璃中。
然而楚弈天像是看不到面前的狼藉一般,對著菲莉絲說:“那么我就先走了。”
菲莉絲點點頭:“……你……”
她說了一個字就沒了聲音。
楚弈天也沒有聽到,任由受傷的傷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
菲莉絲這才像是突然連上了網絡一般,看著緊閉的房門開口:“再見。”
…
深夜,月明星稀。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略過夜空。
幾分鐘后,陸成淵抱著應鴉輕巧落地。
他們的身后是看不到盡頭的紅杉樹林,周圍沒有丁點人煙。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嶺中,有著一座豪華至極的莊園。
此時此刻,莊園內燈火通明,大門敞開,仿佛早就知道兩人會來。
當然,應鴉和陸成淵也沒遮掩自己的蹤跡。
“就是這里?”陸成淵收起龍翼,牽住了應鴉的手。
“嗯!睉f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莊園,“品味道倒是不錯!
陸成淵目光挑剔,語氣酸溜溜的:“我名下的莊園,隨便一個都比這里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莊園內。
玄關處,一個人已經站在那里。
穆卓見到兩人后,恭敬地對著他們彎腰:“歡迎兩位,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應鴉和陸成淵沒有吭聲,跟著穆卓往里面走。
穿過一條復古奢華的長廊,三人來到金碧輝煌的大廳。
大廳內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和酒水,卻只有兩把椅子。
穆卓朝著應鴉做了個請的姿勢:“應小姐,請坐吧。”
顯然陸成淵并沒有被算在拜訪名單內。
或者說,就算知道陸成淵要來,對方也沒有要接待的意思。
“這就是你主人的待客之道?”應鴉勾起紅唇,隨意拿起一顆嬌艷欲滴的櫻桃,捏在手里把玩。
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沒有任何局促,還囂張至極。
不等穆卓回答,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姐姐身邊還有人。”
伴隨著“噠噠噠”的高跟鞋撞擊聲,應睎出現在應鴉面前。
此時的應睎已經換了一副模樣,臉還是應睎的那張臉,卻妖嬈嫵媚,身著低胸墨綠長裙,露出了大片脊背,如同中世紀油畫里走出來的蛇蝎美人。
“姐姐坐啊,就當是回到自己家里,不要客氣!睉栃v如花,舉了舉手里的紅酒,“抱歉我為了找這瓶好酒,耽誤了些時間!
穆卓在她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默默地退到了一側。
陸成淵看了他一眼,沒有動,仍舊站在應鴉的身邊,做最忠誠堅實的守衛者。
應鴉姿態隨意地坐下:“花了這么大力氣讓我過來,你就用這樣一張假臉對著我?”
應睎走向水晶櫥柜的腳步微微一頓:“我還以為能從姐姐臉上看到詫異的表情呢!
“真是可惜了。”
她遺憾地感嘆了一句,幾分真幾分假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應睎”從櫥柜里拿出兩個高腳杯,然后走了回來。
“既然不喜歡這張臉,那我換一張?”
下一秒,她變成了莊黎的模樣。
“如果這也不喜歡,那這個呢?”
緊接著,她又成了秦梔幼。
就簡單一個倒酒的動作,女人將應鴉身邊人的模樣都變了一個遍。
應鴉就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看來你都不太喜歡的樣子。”女人將酒杯推到應鴉面前。
應鴉端起酒杯,酒紅色的液體輕微晃動:“你很無聊。”
女人面帶微笑,同樣單手捏著酒杯,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身后各自站了一個男人。
雙方詭異的相似。
穆卓警惕謙恭,陸成淵危險冷戾。
他們如同高山般立在兩個女人的身后。
女人并不贊同應鴉的話:“好戲總是放在最后的,你不喜歡現在的感覺嗎?就像是拆開巧克力包裝的過程,等待,永遠比得到更加讓人陶醉!
應鴉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你怕不是教書教傻了,伏熒!
“啊呀,你都猜到啦?”女人的容貌再次變化,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不是那個四十幾歲的,臉上帶皺紋的伏熒,而是那個年輕靚麗,如同一朵清純百合花般極致綻放的伏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