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里面赫然是盞油燈, 還是阿拉丁使用的同款油燈,并且全身金黃,耀眼奪目。
“歐皇, 一發出貨。”江濟堂很是驚喜,有了油燈他們就不會錯過一個寶箱。
凱麗也很高興,她正要說些什么,抬頭卻看到外援的臉, 滿滿膠原蛋白的臉, 年輕得……不, 根本就是孩子!
江濟堂小心拿出金色油燈,沉甸甸的很是壓手,搞不好真是金子打的。他看著壺口處的火苗,好奇的猜測:“你說, 我們搓一搓,會跑出一個能許愿三次的魔神嗎?”
他還真就好奇的搓了搓,很遺憾,啥也沒有。
凱麗看著這張明顯未成年的臉,再看他稍顯幼稚的舉動, 她的腦門被‘OMG’狠狠砸了好幾下:
法克, 這還是一個孩子!
就算是在副本世界里,他們都會下意識保護未成年的玩家。除了生物本能, 還因為憐惜。
能進入魔方世界的孩子,都是發生了意外的, 要么就是被害。
凱麗是個丁克, 但這不妨礙她對這個連孩子都迫害的操蛋世界豎起中指。
而且她還想到一件事,之前外援很久沒有露面,很多人猜測, 他不是死了,就是心灰意冷不愿意出現了。
有后面的猜測,不只因為他做好事卻受到致命襲擊。更因為某些極其惡劣反人性的言論。
外援身上可能有亡語類保護道具,所以那些害他的人死了一些,部分腦子壞掉的家伙認為,外援使用這種傷害范圍極廣的道具,不是好人。
這些人數量不多,但聲音特別大,上躥下跳很有存在感。
凱麗當時并不在意,此刻想起來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那些傻逼居然暗算傷害一個孩子!
而我,我這個傻逼讓一個孩子去冒險!
江濟堂知道她看到自己的臉了,因為他也看到對方的臉了,是一張瘦不露骨很時尚的臉,大概四五十?
也可能因為經常曬太陽所以顯老,畢竟皮膚是很典型的蜜色,還有很多紅發族的雀斑。
這會兒任務者背包不能用,口罩也拿不出來,他也懶得遮掩。如今已是重點保護對象的他也不再擔心沒完沒了的試探和暗殺。
就是外界可能要錯亂,畢竟外援的風評和遠東暴君的風評可不太一樣。
“現在我們有了燈,事情就會順利很多。”說著,江濟堂把燈交給凱麗。
凱麗正疑惑他為什么把燈這個重要道具給自己,就看他抱起那個寶箱。
“我不確定那些巡邏的怪物們是不是趨光的。如果它們對光源敏感,我們還得借助寶箱。”這個小游戲的禁忌是喚醒大怪物,所以在可能的前提下,他希望晚一點和巡邏怪起正面沖突。
“你說得對。”凱麗幾乎忘記了他的年紀,他是這樣的可靠。
她想著自己經歷的游戲,如果當時大家都有這樣的謹慎和多思多慮,也不會這么早引起怪物注意,死傷慘重。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人心不齊,誰也不愿意聽別人的。
想要實驗巡邏怪是否光敏感,就不能等著它過來,必須主動出擊。
他們找到下一個拐角處,這是一個T字形的路口。江濟堂讓凱麗躲在一邊,他拿著打開蓋子的寶箱等待,而箱子里就是發光的燈盞。
等了大約七八分鐘,巡邏怪出現了。
江濟堂沒見過這種怪物,它沒有形,像是一團黑色的煙,只露出一個腳,和跳跳僵尸一樣快速蹦過來。
果然是光敏感。
知道結果的江濟堂當即蓋上蓋子,然后迅速往拐角處一躲,壓低呼吸,縮小存在感。
已經沒有了光,但巡邏小怪不死心,在這個路口轉來轉去,甚至幾次飄過凱麗所在通道。
終于,一直找不到光的巡邏小怪離開了,等著它的聲音徹底消失,江濟堂又極有耐心的等待三分鐘,這才緩緩打開寶箱蓋子。
光源照亮小小通道,大約兩米的范圍內都是可見的。
光明帶來溫暖和安全感,另一邊的凱麗捕捉到光線,正要出來。
“別出來!”感覺異樣的江濟堂本能地抬起頭,一只飄著的黑煙浮在天花板上。
它裂開一道黑洞洞的口子,朝著他猛撲過來。
倒反天罡!
小怪物還學會釣魚了!
近戰能力為零的江濟堂被撲了個正著,黑煙滾滾而來,完全將他覆蓋。
站在凱麗的視角,就是光明重新被黑暗吞噬,她立刻摸出道具,銀色手槍,上面還有除魔銘文,無論科技副本還是玄幻副本都能用。
子彈砰砰砰穿過黑煙,鉆入墻壁。
黑煙小怪毫發無損,而被堵住口鼻的江濟堂已經難以呼吸。
黑煙怪自帶神奇特性,江濟堂怎么揮舞手臂,都只是穿過一層煙,但它反擊江濟堂,一擊一個準。
此刻的口鼻被煙霧堵住,他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更麻煩的是,他能感覺到這東西身上有陰冷的能量順著侵入,他的心情突然之間變得十分糟糕,回憶變得灰暗,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冒出很多不祥的預感。
居然還是物理和玄學雙重攻擊,真是防不勝防。
麻煩來了,他確實受到一些影響,抵抗的幅度都在變小。
這么下去會腦死亡嗎?
就算沒有,在外人面前表演死而復生也不合適。危機之前也顧不得許多,咒語在舌尖流轉,他要用魔法。
意識到江濟堂此刻的糟糕處境,凱麗立馬就要沖上去,忽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一個寶箱輪廓。
雖然黑煙遮蓋住光亮,但這里也不是完全的漆黑,加上這個寶箱外面的金漆涂層自帶反光,就被她發現了。
作為老玩家的凱麗立刻意識到,不管里面是什么東西,都有可能打破如今的僵局,她立馬側身翻滾,以最快速度拿到寶箱,開啟。
強烈光芒過后,原地出現一個戴著眼鏡的清秀男人,棕色頭發,有些瘦,看著還很靦腆,像是西方電影里那些書呆子。
“拿出道具,救人!”凱麗朝他大喝。
這個男人如夢初醒,他從口袋里掏出什么,對著那團煙霧一照,就和孫猴子拿著葫蘆一樣,把黑煙怪吸了進去。
小小走道再次變得亮堂。
江濟堂即將發威的魔法也順勢消散,他從地上起來,整理了衣服,朝著新人伸出手:“你好,謝謝你,否則我就要麻煩了。”
江濟堂咳嗽幾聲:“這東西就是另類的噬魂怪,剛剛那幾秒我把所有難過的記憶翻閱了一遍,你們一定要小心,它能攻擊靈魂。”
“你好。”青年似乎才搞清楚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外援……先生?”
他們這些玩家都選擇了接受外援幫助,所以他猜到面前兩個有一個是外援,很顯然,是江濟堂。
東方臉太有欺詐性,江濟堂劉海垂下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上高中的學生形象。而這個年輕俊美的高中生就是被很多玩家視作救世主的外援,這真讓人意外。
“我們現在的情況是……”江濟堂語速極快的將目前的情況告訴他,明明差點被怪物殺死,卻依舊冷靜沉著,讓人忽略了年齡。
青年認真聽著,等他說完才自我介紹:“我叫本·莫里埃,聯邦人。”
說完他又想起來,在傳聞中,似乎就是聯邦的一個團隊暗殺外援,青年縮了縮手指:“我很抱歉,我是說那件事,那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確實不是一件美好的回憶,但我想,這不代表我應該因為一小群糟糕的家伙仇視一個國家。”江濟堂笑著伸手和他相握。
“我相信聯邦是個美麗友好的國家,夏國也是,等從這個副本出來,你們去夏國玩。莫里埃先生,你的道具還可以使用嗎?”
青年搖搖頭:“它一次只能關住一只怪物,放出去之后才有空間。”
“拋卻精神攻擊的特性,這種怪物還無法被物理碰觸。但它卻可以反過來攻擊到我們,很不好對付。”江濟堂憂心忡忡,如果只有他一個,當然沒什么可擔心的,但魔法這種底牌,他還不想暴露在這些人面前。
“沒錯,而且它在設定中并不是邪惡的,誅邪類的道具對它無效。”凱麗補充道。
“我猜剩下的寶箱里還有玩家,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開寶箱,壯大隊伍,總有一個人的道具能克制它。”
另外兩人點頭,同意江濟堂的想法。
確定了接下來的路線,江濟堂又說:“接下來還是我來開箱,如果是寶物,什么事都沒有,如果是怪物,莫里埃先生,立刻朝寶箱釋放出巡邏怪。凱麗小姐在旁等待時機,你的道具對巡邏怪沒有殺傷力,但可能對寶箱里的東西有殺傷力。”
先翻出巡邏怪,如果怪物自己內斗,那最好,沒斗起來,他們就收起巡邏怪,專心對付一個,這樣也沒什么損失。
三人繼續出發,他們躲過兩波巡邏怪,再次找到一個寶箱。不過這個寶箱空無一物,沒有驚喜也沒有驚嚇。
好在下一個寶箱他們就有收獲了,是五張薄薄的大餅。抗毒的江濟堂撕下一小片嘗嘗,一嘗一個沉默。
“……”魔方世界怎么也出特效食物?
“這張薄餅似乎能補充體力,少少一點就能飽腹。我不需要,你們拿著吧。”
兩人見他真的不要,便接受了。
三人繼續往前走,才拐過一道彎,正面撞上長直道里的巡邏小怪——其實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們手上的光實在太醒目了。
“放出怪物。”江濟堂等著黑煙怪到了面前,這才提醒青年,青年立馬放出之前抓捕的怪物。
嚯!
兩個怪物居然在空中快速融合成一體,變成了更巨大的黑煙怪。
“莫里埃,收。”江濟堂皺著眉,卻也不忘提醒青年。
大怪物被收起來了,但莫里埃表情更加嚴肅:“這張道具卡的容納能力有限,如果怪物變得太過強大,我的道具也拿它沒辦法。”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我們夏國的俚語,不用擔心,會有辦法的。”江濟堂安慰他們,并且拿著寶箱繼續往前走。
江濟堂期待發現新的寶箱,不管里面是怪物還是同伴,都比現在的情況好,可事情只會變得更壞——他們回到了起點。
“這里有打開的寶箱,是不是……”
凱麗樂觀地期待出現同伴,但江濟堂觀察了墻面,有他留下的指甲印,他搖搖頭:“這是我們一開始出現的地方,你們看這里,是我之前留下的印記。”
“我走這條路,是按著迷宮規則走的,右手貼著墻面,一直走,一定能走到出口。
“顯然這個方法只適用于常規迷宮,這里只能用金線團作為鑰匙,才能離開迷宮。”
其實也不是失望,真要那么容易,系統也不會特意把他叫進來,就是討厭兜兜轉轉一直走這些已經走過的通道。
凱麗和莫里埃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三人繼續往前走,到拐角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小隊伍的氣氛有些沉重。
好在沒有多久,新的寶箱出現,居然還是兩個疊在一起的。
“我先來,”凱麗第一個過去,她走到側面,深吸一口氣,“我要開箱了。”說完便快速打開箱子。
“吼!”一只綠皮尖牙的小矮人舉著狼牙棒從里面跳出來,它才落到地上,那邊莫里埃已經放出巡邏怪。
巡邏怪和綠皮矮人撞上,連一刻鐘都沒有,這小矮人就被撕成了碎片,而巡邏怪吸收了能力,又壯大一些。
不過這種程度的怪物還能被道具收服,所以問題不大。
“看來之后再摸出怪物,得我們自己解決,否則就是給巡邏怪送能量餐。”
拿開已經打開的寶箱,凱麗用同樣的方法開了第二個寶箱,一把金色的豎琴出現在里面。
“這不科學,豎琴比寶箱大多了。”莫里埃喃喃著。
“這個地方你和我講科學?”凱麗準備拿出豎琴,但沒有拿動,她咬著牙拖著,“這東西不會真的是金子做的吧?這也太重了。”
一個皮箱大小的金子就有一噸重,如果這把豎琴真的是金子做的,少說也得四五百斤。
江濟堂檢查著豎琴:“金豎琴在神話中是不是能讓怪物昏睡?”
“不確定能讓怪物沉睡的是不是金豎琴,不過在希臘神話中,阿波羅擁有一把金豎琴,豎琴的琴聲能吸引動物,讓它們陶醉。”莫里埃說。
“那就試試,看它能否控制住怪物。”江濟堂拍拍它,“剛好我會一點,不過只有兩首曲子。”
莫里埃放出了之前壯大的巡邏怪,一陣水波似的琴聲響起。攻擊狀態的巡邏怪被控住,動作都變得遲鈍,居然還在空中伴著節奏舞蹈。
有效!
可僅僅三分鐘,巡邏怪就脫離了控制,它意識到之前是被控制了,暴怒。不過還沒等它撲過來,莫里埃再次將怪物收回去。
“有三分鐘也不錯。”江濟堂扛起金豎琴,“繼續找寶箱。”
這么重的東西,他居然說扛就扛?兩人對視一眼,捧起放著燈盞的寶箱追上去。
金豎琴帶來好運氣,僅僅走出兩百米,他們再次遇上寶箱,并且這一次開出來的,就是他們一直等待的新人,還是一個東方長相的男人。
凱麗正要和他說明現在的情況,男人看向人群里的莫里埃:“莫里埃?”
“你們認識?”凱麗問。
“我們是校友,差點成為同一位教授的學生。”解釋的是莫里埃,“幾年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個副本。”
“確實很巧。”男人飛快看過現場幾個人,目光最后鎖定在江濟堂身上,“你好,外援先生。”
第192章
“你好。”江濟堂笑著, 他們的視線自然的錯開。
聽新人的自我介紹,他也是夏國人,名叫張軒, 二十出頭,面容清秀,瞧著像是大學生,但早就已經畢業進入社會。
“夏國人可真不顯老。”凱麗暗自嘀咕。
“從寶箱物品的內容看, 更像是勇者斗惡龍的像素游戲, 并且增加了西方神話元素, 至少已經出現希臘神話、阿拉伯神話和圣經神話。
“看我們現在的配置,驅散黑暗的神燈,可以控制怪物的金豎琴,補充體力的無酵餅, 還有關鍵的金線團。”
張軒開始分析。
“是嗎?不是更像回合制的卡牌游戲嗎?抽卡召喚游戲人物,給他裝備,補上狀態,所以我應該是屏幕前遙控指揮的那個?”江濟堂微微一笑,有些不以為然。
“說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玩這樣的副本游戲, 以往也沒有其他玩家加入,確實很特別。”
眾人聽出了江濟堂的言外之意:這是我的游戲, 我的主場,試圖搶奪話語權, 我就不客氣了。
‘看來他們不認識。’
也是, 夏國這么多人,哪有這么巧?
張軒似乎也覺察出江濟堂的態度,攤攤手往后退了一步。
江濟堂沒再說什么, 他抱著寶箱繼續往前走,寶箱里的神燈散著暖光,也給他描了一道淺淺的灰紫色影子。
有些話不必細說,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么做。
‘所以這才是出現小游戲的原因?’
江濟堂表情不變,卻已經將這個人和某個名字對上號。
知道他的主觀意識可能影響小游戲的出現,陶先生那里就給了他一份很重要的資料,閱后銷毀的那種。
里面就有這個年輕男人,很重要的儲備人才。
表面上是大學教授,其實在某個秘密研究室工作。據說間諜一直找那個代號的主人,夏國一些年輕天才都是被懷疑的對象。
就是因為如此,更要表現得毫無關聯,所以江濟堂表現出了對他試圖搶奪話語權的不喜。
張軒或許也猜到一些事,才和他演了這出戲。畢竟外援和夏國官方有聯系這件事不算秘密。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才,外援不可能不在意。
莫里埃收回視線,他微笑著跟上去,聊家常般找張軒聊天。
凱麗兩人不知道他們打什么機鋒,但她肯定是更信任外援的能力,所以早就站好了隊伍。
明面上已經確定領導者的四人小團隊繼續往前走。拐角處他們遭遇了一次巡邏怪,但凱麗在江濟堂的指示下快速關上光源,巡邏怪去了另一條路,沒有觸發襲擊,有驚無險。
接著,幾人從下一個寶箱中找出新的道具,一個金色紡錘。
“所有的寶物都是金子做的?可真是奢侈。”凱麗掂了掂這個新道具。
“西方傳說中,最經典的紡錘就是讓睡美人進入沉睡的那個。但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一次性道具。”江濟堂把玩手中長長的紡錘,它兩頭尖銳,細看似乎有血跡。
他想用巡邏怪試試紡錘的具體作用,但若是一次性的道具,浪費在這里反而不好。
“張先生,這個就交給你吧。”他將紡錘交給張軒。
張軒有些意外,他已經知道,外援在這場游戲里只能使用治療道具,其他道具,甚至非道具物品都無法使用,否則不會連標志性的口罩都拿不出來。
明明自己也需要,但不管是這種防御型道具,還是之前補充體力用的無酵餅,都毫不猶豫送出去。
他要么就是有計劃的團結團隊,要么就是有底牌。
當然,拋卻這些,外援個人能力也很強。
先不說傳聞中神乎其技的治療能力,就說這扛著幾百斤的東西還行動自如的樣子,還有隔著幾百米就能聽到巡邏怪那細微動靜的耳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真好奇外援的游戲模式。
心里想了很多,但從外表看和其他人一樣的張軒默默拿著紡錘跟隨在江濟堂身后:這種身先士卒的樣子,也很容易打動玩家,自愿被他領導。
想到外援是夏國人,睡覺都特別安心。
再一次走過已經走過的通道,四人又遭遇了巡邏怪,這次比較倒霉,短時間內連著撞見兩次。
一次是躲過了,一次卻沒有,于是被道具封印的巡邏怪再一次吞噬同類壯大。
“最多再強化兩次,我的道具就鎖不住它了。”莫里埃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那個時候或許有新的辦法。”江濟堂笑著安慰他,他看起來太淡定了,讓語言也變得有說服力。
否極泰來,之后還真的連著打開了兩個很有用的寶箱。
一個寶箱里出了個光頭黑哥們,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就很強壯。一個寶箱里是寶劍,這把寶劍可以對巡邏怪造成傷害,這一點他們拿到寶劍就試了。
當然,以黑煙怪的強大特性,光頭哥和輔助的凱麗還是受了不小的傷,但有外援這個強力奶爸在,不死就能滿血,何況這點小傷?
見識到外援強大治療能力的隊伍當然也就更加團結了。
“可惜受到攻擊就會從琴聲中醒來,否則可以更快解決它。”江濟堂撥著琴弦。
“但我們沒有解決它,而是在它變小之后再次封印。”新來的光頭哥有些遺憾。
凱麗走出來解釋:“外援之前就說過,打死所有的怪物會喚醒最大的怪物,一旦大怪物被喚醒,我們就逃不出去了。為了不直面不可抵擋的家伙,還是留著它比較好。”
江濟堂也笑著補充:“莫里埃先生能有這樣有用的道具,魔方世界一定也沒有料到。真是幫上大忙了。”
魔方世界確實沒料到,因為小游戲是系統參與創建,它早就計劃好用上莫里埃的封印道具吧?
“不管怎么樣,終于拿到可以抵抗巡邏怪的道具了,勝利站在我們這里。”江濟堂信心十足的扛起金豎琴。
“接下來,打開所有寶箱,推平迷宮。”
豪言已出口,但迷宮大得沒邊,而他們又時不時要重復走過的路,所以又走了幾個小時,他們也沒能找到金線團。
沿路他們開了十幾個寶箱,卻也只是得到兩名隊員,一個能源源不斷出水果的獨角造型金籃子,一只能壯大己方士氣壓低敵人士氣的金號角,一把金色錘子,和若干小怪物。
他們團隊偶遇巡邏怪的頻率越來越高,正面撞上的次數在增加,也有人差一點被弄死,好在有江濟堂在,隊伍并沒有減員。
只是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迷宮四通八達不知道還有多少路和寶箱,而他們又不能分頭行動,搞不好真的‘分頭’……
“沒辦法了,”江濟堂將金色豎琴給了另一人,他拎起錘子,“這墻也不是鋼筋混凝土,砸了看看。”
眾人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他掄起胳膊轉了半圈,金色大錘帶著金色圓暈狠狠落在墻壁上。
這原本就是自帶震蕩效果的道具,江濟堂的大力buff下發揮了百分之兩百的威力,整整一面墻壁都如碎裂的玻璃,輕輕一個呼吸,就順便炸裂,碎成了渣子。
“咳咳咳。”來不及防備的隊員們被粉塵撲了一臉,他們揮開煙霧,就看到廢墟之后的另外一個通道,和沒有開啟過的寶箱。
“這樣就方便多了嘛。”只要不消滅所有巡邏怪,就不會喚醒大怪物,那他可以‘自便’呀。
江濟堂便讓光頭哥和另外一人負責對抗可能跑過來的巡邏怪,其他人專心開寶箱。而他自己嘛,就負責直線前進,砸墻。
這一路大家對他這個領隊已經認可,雖然直接砸墻是莽了點,還有可能惹怒大boss,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外援才是熟悉‘外援游戲模式’的人,他敢這么做,肯定是因為這么做沒問題。
因此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大力屬性,加上金色錘子道具,江濟堂一路摧枯拉朽,沒有一堵墻能在他手里堅持十秒,而身后其他隊員一些干怪物,一些開寶箱,他們的隊伍不斷壯大,道具也越來越多。
等江濟堂停下來,他身后已經是一片廢墟。
狂暴的巡邏怪也殺了一批又一批。如果不是有封印道具在,他們搞不好已經喚醒大boss。
“金線團!”一個雙馬尾的藍紫色頭發少女打開新寶箱,她從里面捧出一團金色的羊毛線球,金色光芒落在她臉上。
“誒?”只見金線團飄起來,開始有自我意識的延展開。
他們幾個當即丟下手里重得要命的黃金道具,擠過去看。
“它往那里滾。”
幾個人歡快的跟著金色線團走,張軒最后一個。他看著手里并沒有發揮出用處的紡錘,有種‘做了萬全準備,怪物卻沒來’的失落感。
他們團隊手里這么多道具,又因為外援的治療一直保持著滿血的最佳狀態,就算遇上最終怪物也有一戰之力,但事情居然就這么結束了?
事情當然不會這么順利,他們順著金線團準備離開的時候,其他通道的巡邏怪也像是得到信號,一個個朝著金線團沖過來。
張軒不必失望了,所有人都得拿出自己的道具,以及從寶箱中拿到的道具,去對抗潮水一樣涌來的怪物們。
江濟堂被他們護在中心位置,一邊彈奏金豎琴控制那些怪物,一邊看準時機給大家治療。
使用這些金道具的消耗極大,幸好江濟堂身邊還有那個神奇的果籃和五張吃不完的無酵餅,可以源源不斷補充體力,恢復狀態。
他一直留意著每個人的情況,情況不佳就丟一個治療,再抽空投喂水果或無酵餅。
當他們解決掉大批的巡邏怪,最大的boss終于有了動靜,玩家們站立的大地微微震顫,裂痕蔓延,并且越來越大。
轟隆的大地崩裂聲里,地底傳出一聲聲的怒吼,似乎底下有什么東西在蘇醒。
“該死,那東西難不成會提前蘇醒?快走。”光頭哥提著寶劍開道,幾個人在他掩護下往金線團滾動的方向沖。
這一次江濟堂走在最后:“別管我,快跑,你們才是我出現的原因。”
一群人瘋狂往金線團盡頭沖刺,他們身后的地面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碎裂,那可怕的崩裂聲幾乎要出現在耳后。
金線團滾到只有一個雞蛋大了,又滾到只有一粒橄欖大,最后只剩下一點線頭,黑暗中,一扇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金光投射進來。
“沖啊!”
燃燒著腎上腺素,光頭哥一躍而起,寶劍劈開阻攔的巡邏怪,整個人和子彈一樣射入門中。
其他玩家前后腳的功夫追上,越過門檻的張軒忍不住回頭看,只見一顆似牛似魚的猙獰腦袋從碎裂大地中破開,尖銳的牙幾乎要刺穿最后的江濟堂。
“!”說時遲那時快,張軒的人還被慣性帶著往地上摔,手里留了一整場游戲的紡錘卻已經朝怪物扎過去。
快速奔跑中的江濟堂立馬意識到身后那危險氣息意味著什么,眼看著和光門還有三米距離,而冰冷的呼吸幾乎就要擦著他的頭皮,他當機立斷,掄起拿了一路的金豎琴就朝身后扇過去。
紡錘刺中怪物眼睛的同時,江濟堂的金豎琴也呼扇到怪物的臉上,怪物被打歪了腦袋,牙齒都飛出去幾顆,整個怪都懵了。
就這幾秒的空擋,江濟堂拖著金豎琴就沖進大門,并且連人帶琴摔在地上。
大門快速關閉。
驚險一刻過去,摔在地上的江濟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已經站穩的張軒走過來,朝著地上的江濟堂伸出手,江濟堂愣了下,扶著他站起來:“謝謝。”
“應該的。”
另外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游戲結束,恭喜接單者找到金線團,獲得神燈、金豎琴、無酵餅、詛咒紡錘、石中劍、豐饒之角等九件寶物,并且順利離開迷宮。其余十三位玩家通關‘神明的游戲’。】
【編外人員請在十七分鐘后離開。】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他們帶過來的,屬于小游戲的金色道具都消失了。
“不能帶走嗎?”玩家們很是失望。所有能和神話、傳說扯上關系的道具,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嗯?難道你們玩的副本里的道具可以帶走嗎?”江濟堂有些驚訝。
“不,我們也無法帶走。不過評分高的話,有機會獲得在副本里出現過,或者相關的道具。”莫里埃笑著說。
魔方游戲異常吝嗇,只有最優秀的那個才能獲得道具和好評,其他人只有‘謝謝惠顧’。
“原來如此,我也是一樣,運氣好會得到一件道具。”
江濟堂剛說完,只有他可以看見的氣泡框冒出來:
“恭喜任務者完成‘死亡迷宮’游戲挑戰,獲得一千積分,一顆許愿星,死亡迷宮游戲紀念品‘黃金道具十件套’。”
“金線團:無視一切障礙的神奇道具,何時何地都能為你找到回家的路。每次使用后都要用8小時重新卷好線團。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神燈:雖然無法實現你的愿望,但永遠為你留著光明。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金豎琴:太陽神心愛的豎琴,其美妙的聲音能吸引住所有善于聆聽的生命。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無酵餅:樸實無華的博餅,卻藏著無法想象的能量,助你逃離饑餓。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詛咒紡錘:被刺中流血的那個人將陷入沉睡,直到有人吻醒,而那個時候,紡錘才可以尋找下一個睡美人。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石中劍:這是為真正的君王準備的王者之劍,你的強大來自你堅貞的靈魂。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豐饒之角:帶來豐收的神奇道具,每一個小時可以拿出一枚隨機的果實,果實有補充體力等用處。一次性道具,限一個副本使用。
“……”
大豐收!
第193章
玩一次游戲居然能拿到十件非常有用的可重復使用道具?
咦?一次性?
是說只能在一個副本里使用嗎?倒也夠用了, 畢竟是十個。
江濟堂用盡力氣才壓下‘一夜暴富’的喜悅,他看向其他似乎也在接收游戲結束信號的玩家們,不知道他們又得到了什么呢?
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靜, 實在看不出誰才是那個獲得好評的,或者沒有一個得到獎勵。
不管怎么說,他們這也算是死里逃生,已經是萬幸。
真誠地謝過外援的幫助后, 玩家們陸陸續續離開, 最后只剩下江濟堂和張軒。
江濟堂伸出手:“外援, 江濟堂,夏國人。”
“謝謝。”張軒伸手和他相握,“高校老師,張軒, 夏國人。”
雖然已經沒有其他人,但他們都很謹慎,什么也沒說,甚至沒有留下聯絡號碼,握手之后就前后腳離開。
回到現實的江濟堂第一時間聯系陶先生:“……事情就是這樣, 代號‘楚山岳’已經平安無事。但因為本次游戲的特殊性, 我已經露臉了,身份可能瞞不住多久。”
陶先生已經有心理準備:“只要不影響到你就行。”
那個年輕科學家是自己人, 但其他人一定會說出去,找到‘外援’真身是遲早的事。看來, 還得加強一下對江同志的保護, 還有江同志母親的保護。
“影響不到,倒是外國人可能要錯亂了。”
夏國江總和外援的名聲在外國是兩極分化的,一個是遠東暴君, 到處‘執法’,一個是天使下凡,到處救人。
知道他們是同一人,好些人得瘋。
“東區的申請我們已經看過了,這件事交給總部吧,加上中央區一共五個區,足夠人手了。”
江濟堂立馬想明白,這是陶先生要轉移仇恨。
說到底,他是因為‘法治’才惹上仇家,所以這件事也是整個官方的事。
“其實也沒什么事,虱子多了不愁,反正美食屋也足夠惹眼了。”
江濟堂剛想說,不管是外援身份暴露,還是多了一個有權有勢的敵人,對他都毫無影響。但他突然想起帕森斯,嗯……唔……
他是不是還沒和他說過外援的事?
說了嗎?
沒說嗎?
要命,外部是沒影響,內部影響可大了。
江濟堂腦子急速轉動,琢磨著怎么才能翻篇。
帕森斯帶領騎士團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而且因為當時那一戰,他們之間還隔著許多心結,信任度不足……
他真是越分析越心慌,匆忙和陶先生掛了電話,就收拾了自己新得的黃金十件套,又撿了幾個好用的道具,這才給帕森斯打了電話。
“嗨,帕西。”
帕森斯忍不住把手機拿遠一點,仔細辨認上面的名字,伊密,沒錯,可今天招呼的聲音怎么突然甜了一個度?
這讓他想起自己被坑的那幾次。
他疑心有詐,便問:“今天任務完成了?”
“嗯吶,現在在干嘛?”
帕森斯看一眼正在布置的會客廳,專家團隊下午就會到。
他避到一邊,小聲和江濟堂說話:“研究團隊要來了,居住的地方都已經準備好,就是實驗室一時半會兒沒有,所以安排了他們游玩一段時間。”
他事無巨細,一一和江濟堂說了,江濟堂是越聽越心虛:帕西也就是之前瞞下房子的事,別的再沒有遮掩的,他就不一樣,他的小秘密可多了。
他摸著鼻子,訕訕道:“我整理了一些你用得上的道具,一會兒給你?”
帕森斯越加疑心,江濟堂酷愛投喂,但兩人有自己的默契,如果沒有開口求助,不會自作主張送道具,頓時他的心口也亂了一下,小心詢問:“你要出差一段時間?還是要做戲和我決裂?”
“想什么呢?”原本氣虛的江濟堂頓時不氣虛了,“我是這種人?這兩天剛收了一批特別好的道具,第一個就想到你了,你居然覺得我要和你決裂?”
“演的,演決裂。”
“演的也不行。要是連自己和誰來往都不能做主,我奮斗個什么勁兒?直接躺平不好嗎?
“我和你說,帕森斯,你要是敢為什么玩意兒和我玩什么決裂的把戲,硬生生給自己加什么苦肉戲的劇情,你小心我給你關小黑屋,一天一頓餓不死你。”
喊的全名,這是真生氣了。
“是我不對,不應該亂想。”帕森斯立馬伏小做低,許下許多承諾,又詢問江濟堂晚上想吃什么,然后訂下餐廳,說好去接人的時間,把一眾事宜料理得妥妥當當。
江濟堂總算氣順了,又想起自己的事:“咳,你不要東想西想,晚上你就知道我想和你說什么了。”
電話是關了,但這事在帕森斯心里掛了一個下午,送走專家團后,他立馬開著車去接人,連身上寶藍色的西裝三件套都沒換,還帶著西方人視為禮節的香水味。
以至于車門才開,外頭的江濟堂就被這濃烈的香水味撲了一臉,以他這強化過的五感器官,這香味差點就把他淹沒了,香得整個人都暈頭轉向的,差點想不起自己要說什么。
“不舒服?生病了還出來?”帕森斯以為他生病了,用手背測他額頭的溫度。
“怎么還撲香水了?”江濟堂揉著太陽穴,更暈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腦子,“哦,差點忘記了,你下午接人去了,難怪一身正裝。真帥氣~”
長相俊美氣質古典的帕森斯穿著正裝,帥得路人都要走不動道。江濟堂欣賞了會兒,才把人塞進車里:“你這個招蜂引蝶的家伙。”
說著他自己也打開副車門,準備坐進去。
正是此時,一道不善的視線射來,讓人如芒在背。敏銳的江濟堂當即轉頭,卻只看到斜對面二樓匆忙拉上的窗簾。
他記得最近附近的鄰居沒有換人,難道有人帶著目的租住進鄰居閑置的房間?是為了什么呢?
針對他江濟堂?
還是針對東區江總?
想到針對他的暗殺層出不窮,可能還會波及到媽媽和帕森斯身上,江濟堂將這事記下,準備之后讓人查一查,自己則表情如常的坐下:“今晚吃窮你。”
“我的榮幸。”帕森斯眼里含笑,他踩下油門,轎車開出后院小路,消失在拐角處。
近幾個月錦城頗受關注,資本嗅著味兒就來了,不但各類設施建設升級,星級餐廳的分店都多了幾家,儼然有成為一線城市的架勢。
但江濟堂還是偏愛街頭巷尾的那一點人間煙火,所以帕森斯選的也是本地居民優選酒店。
他找的是一家不算起眼的酒樓,原先是個居民樓,三個大廚帶著一個富二代買下后改造成四層小酒樓,小一點的家宴都能承辦。
因為幾個掌勺大廚都是給自己打工,布置菜品都盡善盡美,味美量足,在此地也有些名氣。
“不錯呀,居然訂了這家酒樓,會選。”江濟堂果然很喜歡,對帕森斯的品味也是大加贊賞。
帕森斯矜持的笑笑:“你喜歡就好。”
不過,這類路邊改裝酒樓也有些缺點,比如不好停車,所以他們繞了一圈才找到可以停車的收費停車場,又步行五分鐘過來。
“你好,請問牡丹間怎么走?”
“三樓左轉第二間,電梯在這邊。”
帕森斯定的是小包間,也方便那三個小家伙出來。
他們一入座,就有服務員過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開空調,聽到不用后又拿出菜單和筆,一旁候著等他們點菜,偶爾也答疑解惑。
“要一份爆炒牛蛙,一份鐵板香芋,魚羊鮮是招牌菜么?來一份大的。我記得你家的雞蛋干拌芹菜做得不錯,這個來一份,還有……”江濟堂拿著菜單打勾,這里還是傳統的點菜模式,不用手機,也是照顧一些上了年紀的熟客。
帕森斯拿著兩人的餐具在熱水里滾過一圈,倒上大麥茶,給三個小家伙準備的餐具一動不動放在那里。
“目前就這么多,如果有需要再喊你。”江濟堂把寫好的菜單遞給她,“麻煩了。”
“不客氣。”
服務員一走,三個小家伙就飄出來,一個敲著碗要帕森斯給它倒茶,一個流著口水問牛蛙好吃不好吃,還有一個對著白瓷盤欣賞自己熒光色的倩影。
帕森斯原本不想搭理,被喊得頭疼,只好每個杯子都倒了一半白開水:“小朋友不要喝茶,喝水。”
“不許像上次一樣搞得包廂到處都是骨頭渣子,都乖乖的,否則下次再也不帶你們一起吃。”眼看著幾個要鬧,江濟堂伸出筷子威脅它們。
這才是真正軟硬不吃下手賊狠的,兩個魔法道具和小幻獸感受到殺氣,默默點頭。
教完了三個小的,江濟堂又看向那個大的。
帕·那個大的·森斯想起自己失言引得摯友隔著電話喊全名,立刻正襟危坐,等著質問。沒想到等來的并不是狂風暴雨,而是和風細雨。
“我收拾了一些你用得上的道具,看看合不合用。”
江濟堂的好東西著實不少,就算帕森斯穩坐第一,手里頭也沒這么多好用的道具。先不說那成套的黃金十件套,就說安全屋,那也是不可多得的。
可這樣就更奇怪了,帕森斯皺眉問:“你送快遞的任務,也會獎勵道具么?”
這些道具都限副本使用了,送快遞又不是副本,為什么要獎勵一堆用不上的東西。
江濟堂沉默,半天,他戰略性喝一口水:“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吧。”
帕森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緊張起來。
“就你之前說的那個可能已經無了的短命外援,是我。”
“你?傷到哪里了?我聽說對方是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女人,就算是看起來無害的家伙也要警惕。”帕森斯話還沒聽完,人已經走過來,拉著人上下檢查。
江濟堂故意加這么多形容詞就是想要轉移一下重點,就是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早沒事了,誒誒,不在肚子上,我……”
‘吱呀’一聲門開了:“客人……”
“抱歉!”打開的門快速合上,受了驚嚇的服務員控制不住臉上爆紅,看著裝滿了食物的小推車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下一秒門又開了,之前那個俊美的青年一邊開門一邊回頭輕斥:“說了沒事了,我要是受傷了,還能出來吃好吃的,早被我媽媽拘在家里天天吃不加醬油醋的月子湯了。”
里頭那高大的男人明明氣質高冷,此刻卻像被訓話的狗狗,聳拉著耳朵,兩眼無辜。
服務員的臉更紅了,低頭擺好菜就出門,全程不敢抬起來,怕被看出異樣。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我一直瞞著你。”要不是身份快要暴露,他怕也想不起把這件事說出去。
“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么不愉快,我現在的身份又很復雜,你有顧慮也很正常。”帕森斯倒是給他找好了理由,他一慣這樣善解人意,從不讓人為難。
“傻子。”
江濟堂低低罵了聲,反而有點不敢和人對視,只怕在那雙翠綠的眼睛里看到一個惡劣的自己:“你老這么好欺負,要吃虧的。”
帕森斯笑起來,摯友眼里他似乎特別好欺負,“你不會欺負我的,今天還特意來和我解釋了。”
“喂喂喂,別說了,太肉麻了,我臉都要聽紅了。”他揉著耳朵,臉紅得像蘋果。
“所以這些道具喜歡嗎?我下的副本和正常的也不一樣,難度低,也用不上這些。”江濟堂看著帕森斯,期待著他收下這份禮物。
如果它們能在某一天幫上帕森斯的忙,他會很慶幸自己認真完成了小游戲,得到了它們。
“謝謝,我很喜歡。這段時間我下了很多副本,但拿到的道具都沒有這么豐富和優質,不愧是大魔法師先生。”
“還好吧,我也是走了捷徑。”江濟堂眼睛都瞇起來,小小的得意,大大的歡喜。
不過等他轉頭看到幾乎要空盤的幾道菜,還有身上掛著湯汁的三小只,那臉便又綠了:“我之前怎么說來著?”
“菇菇。”眼看著要被教訓,小藍菇可憐地求助另一個老父親。
帕森斯輕咳一聲,坐到江濟堂身邊:“能問問外援要進行的游戲是怎么樣的嗎?之前知道的都只是傳言,不知道和常規副本有什么不同。”
“確實不同,不,都算得上兩種模式了……”
時間在交談中流逝,等兩人從包廂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大堂,服務員已經清潔了衛生折疊了桌椅,而外面,也早就燈火稀疏。
帕森斯將人送回家,但他沒有急著走,而是停車在樓下,一直看著房間里還沒滅的燈。
一會兒,另一邊傳來了小提琴的聲音。
車里的帕森斯忍不住笑起來,他雖然在后院,看不到前面陽臺上摯友是怎么演奏小提琴,但他能從這輕柔飄揚的琴聲中找出快樂。
他一定是一邊笑著,一邊拉著琴弓,如果可能,還會伴隨著輕盈的舞步。
“他主動告訴我外援的事。”帕森斯看著手里一疊的道具卡片,沒有喝過一滴酒,卻已經染上醉意。
如果當年他們也能這樣相互信任,伊爾曼一定也會告訴帕森斯,他是反叛軍首領。可能就沒有之后一系列的陰差陽錯和生離死別。
“我見你的最后一面,竟是你來赴死……”
縱使已經成為過往,但想到一次,就痛苦一次。伊爾曼當時究竟抱著怎么樣的心態來中央神殿,這世界已經沒有半點讓他留戀的東西了嗎?
這樣無力感,他絕不會再嘗試一次。
“伊密,我現在是你無法割舍的存在了嗎?”
帕森斯緊緊握著那些道具卡片,臉上光點斑駁,看不清表情。
第194章
第二天, 為許愿者制作的假肢已經到了,精細程度對得起五星級的美食,但為老班長制作的假肢還在進行中。
原以為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夏姐卻給他打了電話。
“關于昨日江總說的事……”
“昨天?哦,那件事啊,怎么了?”
江濟堂想起自己感覺到的不善視線,追問道:“哪個勢力潛伏進來的?”
夏姐那頭沉默了好半天, 最后才發過來一個鏈接, 又小聲道:“我們這邊的法務已經準備好, 隨時可以進入工作狀態。”
江濟堂不明所以,但還是打開那條鏈接,一個沒看過的小說網站出現在面前,還有一篇文:‘重返噩夢現場’。
“收藏量3.8萬, 36萬字,連載文,夏姐發一篇小說幼苗給我做什么?”
江濟堂想不明白,他點開簡介,主角是男的, 是現在也在流行的無限流小說, 看簡介內容沒什么特別,便又點入第一章 , 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比正文更早來的是‘作者有話說’,里面先出現一個‘第一人稱, 非雙C, 介意勿點’,略過。然后是‘不接受寫文指導’的字樣,也略過。
下一段終于出現了正文。
果然是第一人稱, 主角自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清秀男人,普通家庭,上了普通學校,去了普通公司,一切都普普通通。
本文男主下班路上感覺到有人尾隨,匆忙間進入一條自己平時不太走的路,雖然順利躲開尾隨者,但也不小心迷了路。
到這里還挺正常的。
下一秒,一個受傷的男人出現在他行走的小巷里,出色的眉眼因為受傷皺著。
男主仔細一看,還是槍傷,他嚇得立刻就要報警。
可就在此時,古怪的斗篷怪物從天而降,出現在他們面前。原本就受著傷的男人吃力的擊退所有怪物,他正要說什么,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男主左思右想,這情況實在古怪,或許報警也沒用,便將受傷的男人扛回家,并且在發現對方狀況不佳后離開去買藥。
然而神秘男人在他離開買藥后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張紙和一顆蠟封的藥丸,說是謝禮。看留下的這張紙,這個人告訴了男主一個可怕的消息。
‘夢境’入侵世界,所有被選中的人都逃不過這一劫。很不幸,主角似乎也被選中了。
“這么重的傷還能自行離開,神秘人擁有自愈能力?看來還是貫通傷,子彈沒有留在身體里。雖然這個隨身老爺爺年輕了一點,但也算是爽文經典套路了,引導主角進入另一個神秘世界。”
看到這里都還是很正常的,于是他接著往下看。
后面也是很正常的爽文發展,男主和神秘世界相遇,發現自己身上的天賦,打怪升級,認識了‘同類’,還參加了某個神秘的宴會。
同行的友人告訴他,舉辦這場宴會是為了某個不可直呼其名的人,據說那個人有特殊的天賦,是所有勢力追逐的輔助型天才。但這個人并不愿意成為誰的幕后,所以他自己成立了勢力,現在已經是等閑不可談論的人物。
就很戲劇性的,男主救過的那個男人出現在這個宴會的角落,他引著男主去了陽臺,他們認識了。
這人自稱‘佚’,他首先表達了感謝,然后詢問男主情況。知道他最近惹上某個勢力,這個男人露出神秘微笑,表示自己或許可以幫忙。
“原來不只是隨身老爺爺,可能還是男主身邊第一小弟,或者亦師亦友的角色?”
不知不覺江濟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他翻開下一章,又下一章,一直到收費章節的通知跳出來。
“這么快就進入vip章節了?”
這時候男主和這個神秘人已經有過幾次接觸,也知道了對方當時被追殺的真相。
原來是國外大勢力的‘公爵’想要他的能力,派人綁架。那些斗篷怪物正是西方超凡者的能力之一。
雖然覺得男主和神秘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但江濟堂也沒有多想,他還是爽文思維。
為了看接下來的情節,他在該網站注冊成讀者,然后充錢。
這篇文的節奏似乎比平常看的小說快,沒有幾章,男主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公爵’,作為外來大勢力的頭子,公爵本身就是貴族之后,他頭發灰白眼神冰冷,表情陰鷙仿佛電影中的吸血鬼。
江濟堂期待著接下來的大戰,萬萬沒想到,公爵居然對那個神秘男人發出曖昧的邀請,并且表示很懷念當初在一起的日子。
這個時候他已經瞳孔地震了,更讓他震驚的事情來了,那個男人居然抓來了男主,表示自己最近的生活很好,不希望任何人打擾。
男主他……害羞了?!
“!”江濟堂立馬退出去再看了看文案,他在最上面看到一行字。
“純愛?主受?”純愛應該是精神戀愛的意思,主受……原來如此,就是人家說的耽美文啊。
他再上網一查,好家伙,難怪這個網站不認識,是女頻網站。
夏姐干嘛給他看耽美文?
“難道我對摯友的覬覦之心都擺在臉上了?”他摸摸發燙的臉頰,找回理智。夏姐不是那種干涉別人私生活的,這篇文一定還有什么。
深吸一口氣,江濟堂點開繼續看。
“你說你們最近的生活很好?”公爵英俊的面孔變得越加危險,“他知道你的身份嗎?江濟堂。”
“咳咳咳!”江濟堂拿著手機咳得撕心裂肺,他這名字也不算大眾,就沒有在小說里看到過,他沒想到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是在這樣的小說里。
“窩草,什么鬼?江濟堂?不對,那這個灰白頭發表情陰鷙的外國男人……帕森斯?”
他就好像被雷劈了。
顫抖的手點開了下一章,再下一章,一直刷到最后一章,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造謠,他造謠!我潔身自好連夜生活都沒有,每天準時準點睡覺不熬夜,我!我怎么可能這么弱!帕森斯又是什么情況?黑白兩道通吃,擁有龐大領地的公爵,這明明是我的人設!”
說罷他跑到浴室看鏡子,鏡子里有一個穿著黑色薄毛衣的青年,修長的脖子,寬闊的肩膀,隱約可見流暢的肌肉線條。
“我是需要人保護的弱雞?我哪里像是弱雞?我能召喚隕石!”
最近更新章節已經看完了,劇情也進入到江濟堂完全無法接受的階段,他瘋狂想要找人吐槽,就點入評論頁面,找到話題樓,想知道其他人都在討論什么。
‘公爵和江濟堂百分百do過了!而且江總肯定是下位。’
第一個話題樓就這樣爆炸,江濟堂臉頰通紅,耳垂都紅得透光了。
就算小說作者極力避免,但寫作時還是透露些許觀察到的江濟堂和帕森斯相處的細節。
單看這些互動和神情描寫,絕對不是騷擾和被騷擾,倒像是勾引和被勾引。
氣氛焦灼又真實,性張力遠高過作者寫的男主和江總。
在人設上,江總和反派勢均力敵,各有各的精彩,他們還經常互動,導致一部分讀者忍不住磕起江總和反派的cp。
但這種給主角戴綠帽的邪道在任何頻道都會被人攻擊,所以更多的讀者接受不了。
終于,一個砸了很多禮物的富婆讀者破防了,她直接質疑作者寫不好感情戲,里面正cp的感情線僵硬得像是偷來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這就像是導火索,直接引爆了整個評論區。
如今一批讀者質疑‘攻不潔’,再夾雜少數樂子人高喊‘全收’和‘三明治’,極其混亂。
它確實是火了,據說收藏在幾天內從一萬不到上漲到現在的三萬多。但江濟堂不關心那些,他只想知道這對他目前的生活有沒有影響。
這里頭就差指名道姓了,東區江總,江濟堂……這還是個玩家!
會不會有玩家看到,還傳播到玩家論壇去?
帕森斯會不會看到?他會怎么想?
一想到會被帕森斯看到,江濟堂頭皮發麻,整個人都要僵化了。
“夏姐,這篇文……應該還沒幾個人看過,對吧?”江濟堂雙手合十:拜托拜托拜托。
“玩家論壇,已經有人發鏈接了。”夏姐同情地告知他這個不幸的情況。可能就是考慮到‘東區江總’在夏國屬于‘官方’,所以不敢在夏國的論壇公開傳播,反而放到任何人的手都伸不到的魔方世界論壇。
“玩家論壇!”
完了,帕森斯作為尋密組織者,有空也會上去轉轉。
一瞬的空白后,江濟堂迅速找回冷靜,并且從中找到了一點有利的地方,或許,可以用這個試探一下帕森斯,如果他對同性戀厭惡甚至惡心,那他……就再也不提。
于是這條鏈接就出現在帕森斯的手機里,還有江濟堂帶著戲謔口吻的留言:親愛的公爵先生,期待你的回應。
“公爵?這是什么?”帕森斯疑惑的點開了……
發出短信后,江濟堂離開家,以最快速度去往辦公室,咨詢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理。
“帕森斯先生沒有具體真實姓名和身份描寫,但江總的真實姓名和職務、能力都有具體描寫,已經不是隱射的程度。
“他在一個公共平臺,以江總為原型,塑造了這樣一個形象,并且扭曲您和帕森斯先生的關系,我們完全可以對其提起‘名譽侵權’、‘誹謗’等訴訟,甚至能追究‘尋畔滋事罪’。”
這個小說作者的文筆一般,但因為題材關系吸引了幾萬人閱讀,正是因為這個數字,所以稱得上‘影響較大’,有條件追究‘尋畔滋事罪’。
這可是寫在刑法里的行為,江濟堂真的要告,他就等著檔案上涂上重重一筆吧。
看調查報告,這個作者最近剛好待在家里準備考公。考公還不知道愛惜羽毛,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覺得查不到,或者當事人不會追究,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嗎?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要么這篇文進行修改,要么,交給法官判決。”
想到見過幾次的那個靦腆青年,雖然還是沒法將他和小說作者聯系上,但他還是加上一句:“以個人名義要求他做出合理善后,不用公開道歉。”
只要改文,既往不咎,他也不想鬧大,又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再說,年輕人行差踏錯是有的,不能趕盡殺絕。只要不觸碰到原則問題,他還是愿意給一個修正的機會。
“放心吧江總,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定妥善處理這件事。”夏姐目光如刀,她可好久沒遇到這種奇葩的事了。
說起來,這件事倒是很可以成為‘東區江總’身上小小的‘污點’,破壞其他人極端化的印象。
但這個念頭轉了一遍,又被夏姐壓下。
誰讓領導是個心軟的人,真要這么做,這個作者肯定逃不開被輿論攻擊的下場。
另一邊,心情復雜的帕森斯也喊了自己的私人律師團體,當然,是砸錢在夏國組建的,畢竟不同國家的法律不一樣,律師證也不能通用。
“我希望這件事能得到妥善處理。”
金主發言,律師連夜看文,研究了一整晚,第二天就紅著眼睛來匯報。
他說文中形象和帕森斯本人相符,不管是‘勢力’還是身份,不過還是沒有寫江濟堂那樣明目張膽,連名字都沒有改一下。
這種情況可以告對方侵害名譽,同時破壞了帕森斯的社交關系,影響了他的正常生活。
帕森斯在那思索了好一會兒:“以個人名義讓他修改,不要出現任何和江濟堂關聯的元素。”
律師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老板還挺心慈手軟,或許因為不是真實姓名?
“不要多想,”看懂律師眼神的帕森斯說,“我只是不希望節外生枝。”
帕森斯知道江濟堂不在乎被人議論,但他還是要多想一點,不在乎被議論不代表喜歡被議論,所以還是低調點。
而且還是這種題材。
想到這篇文下各種猜測,帕森斯簡直不知道手應該往哪里放。他偶爾夢過的最過線的情節,都沒有下頭評論的一半爆炸。
隨后帕森斯又想到這篇文的主角是摯友,和另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家伙,那一口氣又堵在了胸口。
以前就算有過愛慕者,不管私下如何,公開場所總會克制一二,哪有這樣放浪形骸的?居然直接拿本人當原型?
帕森斯突然有一股沖動,想要把心意說出來,不給其他任何人機會。但理智很快占據上風,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目前這個方案。
讓那個人改文,任何人都不該擅自和他追逐了兩世的人牽扯在一起。
就這樣,一前一后,兩份律師函送到了那個作者的手上。
第195章
“被發現了?”作者心驚肉跳了, 同時也有另一只鞋子落地的塵埃落定感。
這篇文莫名其妙火了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預感了,或者這東西應該稱為‘墨菲定律’。
從他寫下那個名字開始, 這可能就是注定的結局。
原本只是暗暗的想要在虛擬世界和那位有一些聯系,所以連名字都不敢寫上去。
但是這個網站的讀者那么熱情,他只是一個新人,寫得也很一般, 卻每一章都追著, 說著好甜好甜。
這就好像有人鼓勵著他妄想一下, 所以他沒有忍住,把那個名字寫上去。
如果到此為止,可能事情還不算太糟糕,可是……
他實在是太嫉妒了。
他只能在虛幻的世界做做夢, 卻有人在現實中占據那個人的另一半天空,光明正大的出現,到處宣揚,以至于東區無人不曉,江總和尋密的老大是一對。
‘骯臟的資本家, 誰知道他是抱著什么目的出現的?說不定是為了利益呢?’他忍不住這樣惡意揣測。但誰不知道尋密老大雖然是一個無情的刷副本機器, 但人也很有擔當?
等他從情緒的宣泄中回神的時候,‘公爵’這個角色已經出現了, 以利益為最終目的,卻冠以愛情的名義, 不像是現實中的尋密老大, 更像是他心里惡鬼的投射。
是嫉妒和渴望糅雜形成的扭曲形象,擁有他所不能擁有的一切——地位、名望、實力,和那個人的青睞。
他沉迷于從‘公爵’手中搶人的竊喜,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或者他心里知道,他向往的正是那兩個人擁有的那種親密,他們才是一對。所以寫出來的文字也干巴巴的,別說讀者不喜歡,他自己也不喜歡。
“就算只是做做夢,我都不夠格嗎?”
開朗的個性,溫柔的作風,江濟堂就像溫暖又不刺人的小太陽,永遠都有著旺盛的生命力,陰濕的可憐蟲都能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溫暖。
在他成為江總之前,就已經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他了,也包括他。就算是對他失望的家人,提起前街的江濟堂都是滿嘴贊嘆,上了好大學,又很懂事,還很有禮貌,長相也很出眾。
這么多喜歡的人都只敢默默地看著,后來者的那個人,他憑什么?
羞憤的作者忽然看到收到的律師函,原本還激動的心情就像漏氣的氣球,一下又萎靡了:他會告他嗎?
寫出名字后,他也找律師咨詢過。當然,他說的時候肯定會美化一點,比如說,有原型只是因為文中需要一個角色,他從生活中得到了一些靈感。
“這種情況呢,也分幾種。文學作品一向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以從生活中汲取元素進行創作是很常見的。只要不存在惡意丑化原告的主觀意圖,僅僅是出于創作目的為劇情服務,應當不構成名譽侵權。”
聽了律師這話,他抱著僥幸心理,繼續寫下去。
稍稍冷靜后,作者再一次打開律師函。
細看都是以個人名義發起,且只是要求修改文里的元素……
“呼——”
并沒有告他,只是讓他整改。
‘這是我喜歡的人。’
這一瞬間他竟覺得榮幸,喜歡的人這么優秀又這么好,而他這樣卑劣。
他會改掉那些相似的特征,改掉名字,還會解除vip和退款。但,就算一開始目的不純,他還是想要好好寫完這篇文,就當……給自己的夢境畫上句號。
這個時候,江濟堂已經拿到所有假肢。
“還是沒有回復啊。”他看著手機,一天過去都沒有等到帕森斯的回信,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不想回應。
“再這么沉得住氣,我可要直接找你了。”
他瀟灑了兩輩子,什么時候這么猶豫忐忑過,簡直大大丟臉。江濟堂打開通訊頁面,又關閉。
“再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今天一直沒有回應,明天我就去找你。”
同意或者不同意,都要給他個答案。
同意最好。
不同意……那也得乖乖留在他身邊。
有了決定的江濟堂定了定心,他放好手機,進入任務世界。
任務世界的這會兒正是七十年代末期,夏國剛剛經歷過殘酷的天災,但也開啟了新一輪的變革,這個新生的國家百廢待興。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大學選才從未斷絕,優秀人才投入各行各業,為祖國復興奉獻自己一份力。他們沒有錯過那十年,這個被外界稱為‘遠東’的國家正邁開腿快步走,或許會更快地走到應有的位置。
但這些都是以后的事,現在他的任務是為宋有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所以江濟堂開著他那輛招風的越野車來了。
越野車的造型有別于時下轎車,它一出現,那洗菜的玩耍的,老老少少都停下手里動作,想看看這開過來的氣派小車要停在誰家。
最后它在鋼鐵廠的家屬大院停下了。
里面走出一個穿著白色羊絨大衣和黑色毛線衫,時尚大方的年輕人,戴著羊皮手套的手上還提著一個質感極佳的皮箱。
他就好像從摩登電影里走出來,和整個環境都格格不入。
宋有為一家住在鋼鐵廠的家屬大院,里面是四層的筒子樓,住的都是鋼鐵廠的員工和家屬。
而這會兒是下班時間,家家戶戶不是準備吃飯就是忙著燒菜,小孩子沒人管,就在院子里玩耍打鬧,走廊上院子里都是人。
江濟堂可不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而當他徑直走到宋有為居住的,第一層靠左的屋子,大家的好奇心更加旺盛,甚至捧著洗了一半的菜跟上來。
他們院子偶爾來一個客人都會引起注意,這還是如此光鮮亮麗的年輕人。大院里年輕小伙的目光尤其火熱,深秋的天氣穿這么一身,又有風度又有溫度,不比臃腫的棉衣好看?
“您是宋有為老英雄吧?”
開門的正是宋有為,當年意氣風發的富家子,后面棄文從武的老兵,以及現在稍顯落魄的嚴肅老頭,都是他。
此刻這位老人拖著木頭假肢站在門口,目光如炬:“你是?”
“幸會,我來送你需要的東西。”
江濟堂伸出兩只手和他相握,年輕的臉上有著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沒有的強大自信和昂揚,那是后世的強大帶給他們的底氣。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更沉穩,他們目光中凝聚著意志力,正腳踏實地走在一條不確定是否正確,但必須要走的道路上。
人總是會被自己沒有的東西吸引,所以江濟堂很喜歡這個時代年輕人的堅韌不拔,他們也喜歡這樣異時空來客身上的自信強大。
“我需要的東西?”宋有為不認識他。
“是的。”說著他提起手里的大箱子,長長扁扁的箱子,外面是黃棕色PU皮,黃銅的鎖和把手,看著就像是放奢侈品的。
“我不認識你。”宋有為下意識就要拒絕。他是拿著一等功的退伍兵,但也是地主家后代,所以平日總是低調再低調。
“是為您定制的假肢。”
宋有為是退伍軍人,警惕性很高,但他也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被收買的價值。思索再三,他決定關上門聽聽這個年輕人要做什么說什么,也好上報情況。
于是他就應了,將一眾好奇的目光擋在門外。
而他等回頭,準備看看這個陌生人搞什么名堂的時候,那個皮箱被打開,露出一條嵌入黑色海綿的金屬假肢。
也不全是金屬的,外面還包了一層以假亂真的皮,所以那腿看著就和真的一樣。
“宋同志,把褲腿撩起來,咱們試試看合適不合適。”
江濟堂看明白了他的疑慮,但也沒有解釋,只是取了量身定做的小腿假肢。
“我自己來。”此時宋有為已經拆下自己用黑色輪胎皮和木頭做的假肢,斷裂口層層疊疊都是摩擦腐爛后留下的疤,已經重疊成厚厚的繭子。
江濟堂收回視線,將假肢遞給他,又教他怎么固定和使用。
“能、能走。”兩種假肢差距千里,宋有為穿戴好走了兩步,就覺察出了巨大差距,它能跑能跳,幾乎和另一條腿一樣好用。
“這樣的好東西,小同志為什么要送來給我?”再是喜歡,再是方便,若要他背叛國家和集體,還是萬萬不能的。
“因為你的腿是在戰場丟的。所以我這樣被軍人保護著的人,不是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嗎?”
這句話沒有任何技巧,只有最樸素的以恩報恩以德報德的思想,宋有為卻狠狠一酸:“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什么用?給更年輕的軍人吧。”
說著他就要拆下來。
“定做的,按著您的腿來的,其他人裝了也走不好路。”江濟堂已經拿上第二件假肢,也就是連著機關的兩截手指。
和宋有為的膚色一樣的假指頭,還有指甲和血管,甚至有毛細孔,江濟堂給他戴上之后,根本就看不出不是原裝。
“您試著彎曲,抓握。”這套假手指在手背上還有機關,被一層假皮隱藏著,最終固定在手腕上。宋有為嘗試彎曲手腕,他驚訝的發現,隨著他的動作,手指也有小幅度的彎曲。
“這這,這怎么做的?咱們國家有這么好的假肢了?”
江濟堂只是笑:“只是剛剛出現,不過,以后大家都能用上這樣的好東西。”
“好,好啊。”
宋有為的熱淚盈眶不為自己,為和自己一樣在戰場上在工作中失去肢體的人,也為祖國的未來。
以后人人都能用這么好的東西,不分貧窮貴賤。
大家都在為國家做貢獻,都應該享受勞動的果實。
“您要走出去試試嗎?”
“要的要的,我要好好感受一下,我們國家的科學家搞出來的好東西。”
門突然打開,把外頭偷聽的人嚇一跳。
就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中,宋有為整理好衣服,以老軍人的面貌出現在門口,他不再彎腰拖著一條腿,而是昂首挺胸跨過門檻。
“哎呀老宋,你的腿!你的手!”
宋有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從小心翼翼小碎步,到嘗試快步走,爬樓梯。讓院子里的人來講,他好像不是換了一條假腿,而是長出了一條真腿。
“宋家嫂子,你家老宋……”
原來出門置辦東西的宋家女主人帶著女兒回來了,她呆呆看著院子里行動自如的宋有為,手里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
“老宋?”
“老宋,你好了。”
宋有為的脊背彎曲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這樣挺直,母女兩個圍上去又哭又笑。
院里其他人也為這位老戰士高興,瞧那手指,和原本就有似的,還能動,再看那只腿,也是一點瞧不出是假的。他們本能地覺得,這肯定是上面專門送來的,普通人哪能接觸到這樣的好東西?
國家真是越來越好了,也沒忘記做過貢獻的人吶。
今天大概是宋家這么多年來最激動的一天,江濟堂無意打擾,他留下用紙箱包裹的禮物,又放下另一個裝假肢的皮箱子。
最后在上面放了一張信封,作為最后的保障。
雖然已經是七十年代尾巴,生活環境還是相對封閉,有點風吹草動都讓人注意。如果有人要查,這封信能保住他。
“聽聞老英雄的班長也需要,這是為他準備,您什么時候有空,親自去一趟吧。”有老戰友在旁邊作為例子,也能讓躺在床上的老班長多點信心重新站起來。
心要是廢了,那就真廢了。
“以后咱們國家會越來越好的,你們也要好好活著,就當是為那些已經回不來的戰友,看看你們保衛的萬里河山。”
說完他就不顧宋有為一家的挽留,開著車離開。
宋有為一下繃直了腿,那只原本殘廢的手舉起來,行了軍禮:“小同志,你放心!”
第196章
一、二、三, 三次任務都圓滿完成,原以為接下來該上班上班,該放松放松, 沒想到比結算來得更早的卻是意外。
“那些玩家已經順著網線爬過來了?還把這件事沖上熱搜,帕森斯還錄下視頻對這件事做出解釋?”
他是離開了一個月嗎?怎么這么多新聞?
“帕森斯這個笨蛋,他不會因為我受到網暴吧?這家伙不是最討厭把私生活放在網絡上的嗎?他自己拍的視頻,會不會拍得很丑?”
“……”這好像不是重點。
辦公室里, 夏姐如此這般將前因后果解釋一遍。
原來, 作者連夜改文和解除vip退錢的事還是引起讀者的注意, 很多就好之前那人設的讀者當然非常不滿,在文下質問。
這時候就有一些玩家聞訊而來。
這些人中有一批根本不是夏國人,或者是已經出去的潤人,就在文下起哄, 說這篇文的某個人,名字和某個大人物一樣,可能作者被威脅了吧。
這可點燃了大家的怒火,蓋因小說里出現同名人物實在太正常了,甚至還有‘同名背誦全文, 等待穿書’的梗。
多大的人物, 難不成還把名字申請成專利了?
這么著,在某些勢力煽風點火下, 莫名其妙這件事就出圈了。
同時玩家群體也在宣傳,吸引來了更多的玩家。
這些玩家一眼就看出原文的人設, 一個是江濟堂, 一個是帕森斯,所以熱鬧一直蔓延到魔方世界的論壇,然后毫無意外的, 被帕森斯看到。
這才有了帕森斯發視頻的事。
其實在帕森斯準備發視頻的時候,夏姐他們也準備通過限流來低調處理這件事。以夏國人對特權的深惡痛絕,他們要是太過強硬,反而會讓人逆反。
可不太懂夏國輿論圈子的帕森斯直接發視頻,希望大家停止對他摯友的傷害。
嗯……某種程度上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大家不再討論江濟堂,連小說也不想討論。如果非要討論,那么就是‘合理討論江總和公爵的關系到底是摯友,還是那種摯友’。
“我的信息被爆出來?”
“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人在躍躍欲試。因為使用了字母和暗語,機器難以辨別和刪除。我們看到這個情況,就準備限流處理,再屏蔽某些上躥下跳的玩家。最多一個星期,這件事自動就消停了。”
但顯然有人連江濟堂多被人議論兩天都受不了。
“笨蛋騎士。”不知道被欺負成什么樣。
江濟堂上了幾百年不上的國內知名社交論壇,順著作者號搜過去。
經過兩天發酵,這件事的熱度已經夠到熱門的邊邊,如果當事人之一的江濟堂再出來發聲,它就會立刻沖上熱搜前三。
他從頭開始看。
事情鬧起來的時候,作者并沒有賣慘,他一直在努力解釋,但他只有一個人,煽風點火的可是多個勢力。
不明所以的讀者們大罵江濟堂‘丑人多作怪’,畢竟小說這么多,夏國人更多,撞名字實在是太正常了,他得是多大的臉,連小說里的同名都不能容忍?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小說里很多描寫都是真的,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把那些玄幻設定當真,也就認定只有名字是一樣的。
至于玩家說江總勢大,網友們更沒多想,網絡上都查不到什么江總,估計就是某個小公司的總經理,在小地方耀武揚威習慣了。
因為兩邊的信息差,大家都相信自己是為正義而戰。
單單看那些人的描述,確實是‘江濟堂’小題大做無理取鬧,這也是新聞學的魅力所在,所以被大眾指責的江濟堂其實沒生氣。
甚至他都不想解釋。
要扭轉輿論,除非江濟堂自己跳出來,說出他和作者是鄰居,說出帕森斯的存在,那才有一些可能,但這樣只會越鬧越大。
夏姐團隊也是考慮到這點,根本不準備爭取輿論,他們不想解釋,只想淡化這件事。
但帕森斯出現了,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輿論的重點。
現在所有人都在舔顏,讀者們看到這張臉就原諒了一切,非讀者的網友根本不在乎那本書寫了什么,甚至連那本書都沒有看過。
玩家更是激動。
早就聽說尋密的老大很帥,沒想到這么帥。又帥,又有錢,實力又強大,這是怎么樣的奢侈品人類啊?
現在就差東區江總了,據說也是一個美男子。
帕森斯是自己發的視頻,原相機鏡頭,死亡角度,但這依舊擋不住撲面而來的男色/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