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輕易將他手上的匕首奪走,說:“師兄還是沒死心嗎?”
他默默站起來,百口莫辯,低著頭揪自己的袖子,弱弱地解釋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沒別的意思!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欲蓋彌彰。
容冽上下打量他片刻,不發一言。
這種沉默的氣氛讓他懷疑容冽已經發現了什么。
下一秒,厚實的外袍將他包裹住。
暖意襲來,他才驚覺渾身上下快涼透了。
容冽對他示好,他將這當做不再追究的表現,乖巧順從地連聲道謝,打算蒙混過關,徑自轉身往屋子里走。
容冽一把抓住他手腕。
他走得太急,猛地被扯住手腕,直接就撞進對方懷里。
等他站穩,容冽依舊攥緊他手腕不放。
他掙了幾下,沒有掙開,腦子有些發懵,怔在那里,底氣不足地反問:“你怎么不讓我走?”
“師兄還沒有說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偷跑出去!
容冽說話時胸膛起伏,他的心也跟著砰砰亂跳,可嘴里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唯恐被瞧出點端倪。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去找承瀾宗正在搜捕的邪修。
容冽盯著他脖子上的那塊玉石,眸光閃爍,最后看向他的雙眼:“難道是有非見不可的人?”
他立刻搖頭。
容冽的臉上有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是困惑。
他露出脆弱無辜的神情,可憐地望著對方那雙不近人情的眼睛,“師弟,外面好冷,我們回屋再說好不好?”
容冽神色有所松動,抓著他手腕的手指松開一些。
他幾乎就要轉身逃跑,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那聲響像是從四面八方一起涌來,直擊靈魂。
驚駭之下,他下意識又躲回容冽懷里,渾身僵硬。
抬眸一看,容冽的神情也嚴肅了幾分。
很快,一道傳音玉簡飛入結界,急急忙忙道:“容師兄,人抓到了!掌門讓你速速前往鎮妖塔!”
那聲音慌慌張張的,明明是煩擾多日的問題得到解決,卻是沒什么該有的喜悅。
慕朝雪五指收緊,十分懷疑柳傾絕在混亂之中被人打死了,畢竟這個“大小姐”的性格透著一股不知死活的狂妄味道。
承瀾宗應當更希望柳傾絕活著,否則只憑一面之詞怕是難以向昭城那邊交代。
而且——他的劇情是不是要完蛋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
容冽垂眸,深深瞧他一眼。
他一低頭,發現自己的五根手指頭正死死扣住對方肩膀,憂心忡忡地松開后,問:“你這就要去嗎?”
容冽點頭。
他一把抱住對方胳膊,耍無賴一樣地喊:“我也要去,帶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容冽沉默不語,似在猶疑。
他央求未果,只好擺出強硬姿態:“現在人都抓到了,你還有什么理由困住我?”
容冽居然真的抱住他上了劍,御劍離開寒月峰,往鎮妖塔趕過去。
承瀾宗的鎮妖塔是一處專為邪魔外道設置的監牢,和護山大陣一樣由開宗老祖親手建立,里面關押的邪魔不計其數,越往上層,道行越是高深。
慕朝雪跟著容冽一起到達那里的時候,卻發現眾人包括掌門在內并沒有進入塔中,而是聚集在塔下一處廣場。
離得近了,才發現這群人分成了兩邊,正在爭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