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南城多雨,細雨落在掌心,從指縫落下。
“那什么,cosplay?”
“是嗎?什么角色?”
“看不出來。今天有展子?”
“也可能是外景。”
溯循聲望去,靜靜地與他們對視。
偷看被抓包的幾個小年輕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對溯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
溯微微點頭,隨之收回視線,冒著雨走出廊檐。
“這么直接出去不怕妝花了?高防水?”
“不是,他的妝也太好了吧,幾乎看不出化妝!
“等等,他腰上掛著的,神之眼?”
“哪哪哪?”
在人停下來后,這人終于看清楚。
“璃月的神之眼,而且還是無主的!
溯回頭,看向那兩人。
“神之眼?”
————
坎瑞亞,地底。
界膜修補完畢后,煉金術士和士兵有序撤離。
從礦脈到地面的路,是真不好走,而且要走很久很久。
亞爾伯里奇目送那些人排著隊緩緩前進,之后又抬頭,看向礦脈之上,屹立著的兩男一女。
誰會想到當時他帶回坎瑞亞的人不是兩男兩女而是三男一女?又有誰能想到這四人中竟然有兩位地面上的神明?
坎瑞亞雖然是無神的國度,但作為能夠外出的人,他了解一些外邊的世界的事。
其他不提,提瓦特魔神戰爭中獲勝的七位神明的名諱,他還是知道的。
因此,當聽到若陀龍王說出‘摩拉克斯’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了猜測。
摩拉克斯,溯,若陀,這三個名字一起出現,他很難沒有猜測。
與地面上說假名之時不同,那般危險的情況下脫口而出的,定然是真名。
當時,溯被界膜吸去另外一面,同時一起過去的還有這一面的所有外界之力。界膜不再有力量往這邊噴涌,而是如同沙漏一般緩緩溢出。
若陀龍王小心護著手心的一簇小火苗,站在界膜邊上干著急。
那一簇火苗很小,很小很小,它的亮光甚至不如礦脈散發的熒光。
那一簇火苗卻也很亮,至少在亞爾伯里奇心中它很亮,因為它是溯留下來的東西,哪怕不明白其中內情,他也知道那代表著溯的安全。
若陀龍王小心護著,等著,漸漸地著急起來。
他們在這里等了很久,久到他們的呼吸困難,不能再待下去。
然而,若陀龍王好似并未察覺,盤坐在界膜口安靜等待。
一切問題的始作俑者鳴音因為失血過多,也因為呼吸不上,暈了過去。
萊斯上前詢問若陀龍王什么時候離開被他一腳踹飛。
毫不留手,萊斯重傷。
最后還是亞爾伯里奇詢小心詢問,用三條生命擺在他跟前,這才得到回應。
亞爾伯里奇依舊還記得若陀龍王當時的視線。
明明沒法殺人的視線,那一瞬間好似能把他殺死。
“溯出了事,你以為會是你們三條人命就能平的事嗎?摩拉克斯一個天星就能毀滅你們整個坎瑞亞,而溯出事完全能成為他對坎瑞亞發起屠殺的理由!
亞爾伯里奇回想,他當時是怎么說服這位同樣陷入暴怒的龍王?
哦,對,是因為他看到對方手心的那一簇火苗,說了一句‘這里空氣稀薄,火苗無法保存。’
因為這一句話,對面的人使用無法想象也無法解釋的力量,構建了一條彎曲,但通往地面的通道。
通道打通的那一瞬間,若陀龍王冷冷一句‘滾,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上邊的人,如果你們僥幸活著就帶著人下來!
亞爾伯里奇背著鳴音,托著萊斯,走了好幾天才走出地下。
如果不是身體素質頂好,他定然累死在半路。
也是出去的那一天,他見識到了可怕的場景。
璃月的巖神暴走,毀了半個坎瑞亞,如若不是須彌的草神阻攔,興許正如若陀龍王所說,整個坎瑞亞將會毀在對方手里。
后來,他們到了地下。
半年過后,他們同意煉金術士修補界膜。
至于那些浸染了大地的外界之力,被慢慢收集,一滴不剩地剝離。
而這么長時間,那位名為溯的青年從未出現。
那一簇火苗也沒有任何變化。
大慈樹王看著摩拉克斯:“不出意外,能夠滋養它的只有信仰之力。如果想要養成能夠讓溯歸來的大小,需歲月的積累。”
摩拉克斯再次詢問:“你確定它能讓溯不被局限于距離和時間,只要到達一定大小之后就能回來?”
大慈樹王點頭:“曾經的溯局限于距離是因為火焰的純度不夠,力量不足。而這一簇火苗是溯神力的基礎,也是收集信仰之力的根。所以,它能沖破距離和時間。”
大慈樹王說:“巖神,我知曉你想要一個確切的時間,但哪怕我是智慧之神也沒法給出一個答案。目前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等待這一簇火苗成長,等待溯歸來的時機!
摩拉克斯沉默半晌,道:“你也離開吧。”
大慈樹王看看他,又看看若陀龍王,最后視線還是落在那一簇從若陀龍王手心轉移到巖石介質上的火焰。它比半年前強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肉眼發現不了變化,只是溫度高了那么一點點。
若陀龍王開口:“你走吧,你們離開之后我會封閉坎瑞亞到提瓦特的通道!
大慈樹王看著他們:“那,你們呢?”
若陀龍王看了眼摩拉克斯:“不用擔心,我們會直接到達璃月。”
不用懷疑,這家伙肯定連坎瑞亞的泥土都不愿意踩。
大慈樹王點頭:“好。那么,保重。”
她再次說:“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提,我會竭盡全力!
哪怕坎瑞亞并非須彌,坎瑞亞人本也不需要她負責,但這次的事與她確實有關聯,她也有一些責任。
畢竟,這對溯來說,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大慈樹王確實會離開,不過她落在最后。
亞爾伯里奇倒數第二,在看到他的時候,大慈樹王微微點頭。
猶豫片刻,亞爾伯里奇開口:“他們”
大慈樹王直接打斷他:“我們不需要管。”
亞爾伯里奇沉默了。
進入出去的洞口之前,亞爾伯里奇低聲說:“抱歉!
大慈樹王面色平靜:“我聽說了當時的事,雖說你有責任,但不全怪你!
亞爾伯里奇沉默許久之后才問了出來:“那么,這件事在巖神那里是否已經過去?”
大慈樹王看向他:“想讓巖神消氣那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能夠阻止他毀滅坎瑞亞是因為他已經毀了一半,同時愛人這個本性一直存在。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他溯并未真的死去,還存著希望的火苗。但是,也只有這樣了。不論今后的坎瑞亞如何,都別想從他身上獲取一分利益。同時我也不懷疑今后坎瑞亞再遇到這樣的事他會袖手旁觀。”
看著眼前的青年,大慈樹王終究嘆息一聲:“就這樣吧!
————
南城,溯在自己租房子里躺著。
外邊已經沒再下雨,不過太陽也沒出來,而是一個陰天。
他就這么盯著天花板,失神。
他回來已經一段時間,也了解了《原神》這款游戲,卻也因為了解而急躁。
游戲里并沒有一個名為溯的夜叉,北大陸也沒有一位游歷的白衣仙人,甚至夜叉只剩下魈獨自存活,而其他人都死于業障與戰爭。
因為這些,溯能區分開游戲與自己所經歷的提瓦特。
但也因為這些,直覺一直帶提醒自己,他還沒法回去。
忽而鬧鐘響起,溯反手按掉,起身,抓了抓頭發。
收拾東西的時候又多收拾了兩個玩具,背著包包出門。
他來到樓下,在這老舊的小區里坐著,出神。
聽到熟悉的小孩的笑聲的時候才回過神。
抬眼,看到嫂子帶著孩子回來,而那對龍鳳胎在看到溯的一瞬間沖了過來。
“叔叔!”X2
溯打起精神,揚起笑容,那張經過偽裝與之前只有三分相似的面容還是那般好看。
“下午好,今天在學校學了什么?”
“做手工!”
“畫畫!”
“好了你們兩個,一來就粘著叔叔!卑⒂窨粗麄兊哪,略微無奈。
她歉意地看著這位青年:“抱歉,打擾你靜養了!
溯搖頭:“沒事,我也是無事可做!
這話讓阿玉下意識看向他的手。
溯微頓,隨之從包里拿出玩具,不著痕跡地躲過她的打量。
“給,今天出門看到的兩個小車車,送給你們!
“謝謝叔叔!”龍鳳胎高興得一蹦一跳,很快就在一旁玩了起來。
阿玉這回是真不好意思:“讓您破費了。”
溯輕笑一聲:“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隨之,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阿玉余光看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一雙兒女身上,一時間也放松下來。
這位溯先生剛搬來不久,還特意上門拜訪。
經過了解之后才知道,他是無國界醫生,曾經得到小叔子指點,甚至因為名字都有一個溯字,所以經常聯系,關系還不錯。
很遺憾,這位溯先生在戰場上受傷,沒法再動手術。
不想進醫院坐診的他決定到處走走,偶然間來到小叔子的城市,這才上門拜訪。
當年因為小叔子尸體失蹤,新聞完全被壓了下去,不在國內的溯先生不清楚完全情有可原。
讓阿玉和她丈夫意外的是,這位溯先生和他們的兒女們很投緣,最后他更是在小區租了房子,就在這里住下。
無所事事,每天固定的事大概就是工作日在這里等著兒女下課,跟他們玩一玩,然后出去吃飯。
阿玉讓丈夫邀請他上門,被拒絕兩次后丈夫說‘興許他更愿意一個人待著’讓阿玉打消念頭,給予這位剛從戰場上退下來不久的醫生一方清凈。
這位溯先生對小孩的喜愛不多不少,耐心也就放學這段時間。
阿玉想,哪天他忽然離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
深淵力量沖破界膜的時候,摩拉克斯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畢竟璃月是坎瑞亞的禁地,哪怕過了將近七百年,坎瑞亞之王依舊遵守第一任黑日王朝國王定下來的規矩。
其他國家的人跟坎瑞亞有交流,甚至有通婚,但璃月除外。
璃月的所有物品,都經由其他手段才會進入坎瑞亞。
所以,坎瑞亞發生的事,摩拉克斯也不會特意去打聽。
不過深淵力量的事,璃月也不是最后一個發現的。
畢竟坎瑞亞與璃月很近,是須彌之外最近坎瑞亞的國家。
摩拉克斯看到從圣火中離開的新生之息,追隨而去,看到它們沒入剛從層巖巨淵地底出來的若陀龍王體內。
摩拉克斯眉頭一皺:“磨損?”
若陀龍王氣息不穩,言簡意賅:“不是磨損。找阿紫,我們需要他的殼,地底出事了!
摩拉克斯臉色微變,能讓若陀龍王說出地底出事這四個字就說明事情絕對不簡單。
地底確實出事了,層巖巨淵地底被璃月挖了不少,有一條礦更是整個提瓦特僅有,無可替代的能量礦,因此他們挖得很深。
正是那條礦出了問題,礦洞變成了外界之力的泉眼,從地里涌出。
阿紫被召喚之后第一時間趕到,配合若陀龍王的感知,以蛋殼封住礦洞,防止外界之力入冒出,暫時解決了危機。
然而,層巖巨淵這邊被封住,其他地方的危急卻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地出現。
威脅到提瓦特的不僅僅是沒人控制的力量,還有能控制那些力量的魔物。
摩拉克斯被天空島召喚,與其他神明一起解決源頭問題。
然而此時深淵魔物和外界之力已經開始侵擾提瓦特各國,來自異世界的戰爭爆發。
五夜叉擋在第一線,抵抗深淵魔物。
銅雀指揮千巖軍疏散,保護璃月人民。
仙人各司其職,想辦法阻攔憑空出現在腹地的魔物。
馬科修斯鎮守璃月港,若陀龍王探查璃月地脈,帶著阿紫修補所有來自地底的漏洞。
哪怕是仙人,也沒法抵抗外界之力。
璃月天衡山上升起第二輪太陽,卻沒有引發爆炸,而是逸散出幾百年積攢的新生之息,守護被外界之力侵襲的璃月人。
當摩拉克斯從坎瑞亞歸來之時,那已經養得有半人高的火焰再次成為一簇好似一吹就滅的火苗。
微微垂眸,石珀色的眼睛映出火苗的倒影。
摩拉克斯不發一言。
他身旁的馬科修斯安慰:“會好的!
摩拉克斯表情沒什么變化,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提瓦特再次進入戰后重建程序,哪怕是防守最為嚴密,死傷最少的璃月,依舊有不少基礎設施被毀。
這一次,璃月七星接過一切重建事宜,讓沖在最前線戰斗的眾仙夜叉好好休養。
————
感覺自己要離開,是目送龍鳳胎出小區的時候。
今天是九月一號,龍鳳胎升小學。
他的哥哥開著車,嫂子坐在副駕駛,因為要上新學校,原本還不樂意坐安全座椅的龍鳳胎臉上也有開心。
他忽而抬頭,正好看到陽臺上站著的人。
他已經不年輕,不過本應該還未到頭發花白的時候,卻滿是老態。
注意到他的視線,男人微微點頭,態度還算和善。
溯‘呵’地笑了。
興許,他只對身為他兒子的‘溯’不和善。
不過,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現在的他不在意了。
溯靠著椅背,就這么把腦袋靠了上去,整個人松弛無比。
下一瞬,他在男人的注視下消失無蹤。
男人先是探出身子,眼睛瞪得老大。之后又是揉眼睛,又是閉眼再睜開,之后又是來回踱步,然而不論他在陽臺上做什么,都沒再看到那個人。
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提瓦特,璃月,天衡山頂。
溯出現在火光中,火焰被收攏,進入他的身體,隨之消失無蹤。
防門猛地被推開,黑色的眼睛與石珀色的眼睛對視,最后溯露出一個笑容。
溯:“我回來了。”
摩拉克斯嘴角緩緩揚起。
第129章 番外
溯在自己的世界沒呆多久,但提瓦特這邊已經過去千年。
從摩拉克斯口中,溯知曉當年坎瑞亞的事的后續情況,聽到摩拉克斯毀了半個坎瑞亞的時候嘴角彎了彎。
“我想,哪怕盛怒之下,當時的你依舊沒有對人類下手,對吧?”
“雖說我只是大眼一看,但當時的坎瑞亞有個區域根本沒法住人。沒見到外界之力對大地污染情況的時候還沒發覺,但礦脈那里發生的事卻是讓我知道那里應該就是坎瑞亞被外界之力入侵的地方!
摩拉克斯:“如果我說我對人類出手了呢?”
溯微怔,一聲‘咦’從他嘴里溢出,看著跟前比以前更為成熟的摩拉克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種可能,他還真沒想過。
不過看看跟前的摩拉克斯,哪怕剛回來不久,但他確實察覺了他的不一樣。
更成熟了,也更能隱藏情緒了。
忽而想到什么,溯伸手捧住他的臉:“那就說明與本性相比我更為重要,我很高興。”
這個回答讓摩拉克斯所有的不虞消失無蹤,那是把心中的煩悶從另外一個地方發泄出來。
他是否對人類出手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論是哪種情況,溯都會給他找理由,打心底理解他的做法。
那是一種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有人理解他的愉悅。
溯:“摩拉克斯,其實我可以選擇不回來的。”
摩拉克斯微頓,溯只是在交談地初期交代了一聲他回了自己的世界,因為他的世界過于和平,也因為提瓦特過去了千年,有更多事情可以說,這才讓他沒有詢問溯在自己世界的細節。
溯:“我見到了哥哥和嫂子,見到了他們的龍鳳胎,見到了我的父親。我跟他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哪怕不是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卻也有足夠的相處時間。但是我覺得,在那里的生活并沒有在提瓦特來得舒坦!
“因為提瓦特有你在。”
摩拉克斯繃緊的嘴角緩緩放松,石珀色的眼睛看著溯那張與千年前并沒有區別的臉,最后伸出手細細描繪他的五官。
這是真實存在的,不是畫卷,不是那一團火焰,而是真實存在可以觸摸的溯。
那是一種后怕,溯魔神本源之火一直在天衡山被他溫養,千年來他一直都覺得只要本源足夠強大溯就能回來,這是一種信念。
他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卻從未想過溯不會回來。
然而,當他真的回來,并且說明這是他選擇回來的時候,摩拉克斯這才想起他還能選擇留在他自己的世界不再歸來。
后怕之意蔓延四肢百骸,卻又在溯的注視之下慢慢回籠神緒,漸漸放松下來。
摩拉克斯沉默許久,最后回了一句:“我的榮幸。”
溯噗呲地笑了。
摩拉克斯接著說:“五百年前的大戰結束,璃月七星負責戰后重建工作,我們療傷的時候,他們把璃月建設得很好,我們漸漸退出璃月的政權圈子。雖說甘雨依舊負責輔助璃月七星,夜叉和仙人依舊還會清理魔物,但我除了每年一度的降下神諭,已經不再參與其他事!
溯略微好奇:“降下神諭?”
摩拉克斯點頭:“每年一度的請仙典儀,我會降下神諭指引璃月未來一年的發展。每年的神諭皆有不同,神諭內容大多為游歷璃月,整合璃月情況,綜合輕重緩急以及利益分割等原因制定。這么多年,雖然璃月七星更迭換代,但他們每一代做得都很好!
溯嘴角彎了彎:“看倆璃月七星的設立是個明智的選擇。”
不再成為社畜,而是真正的引導者,這對摩拉克斯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溯又問:“那今年呢?請仙典儀開始了嗎?”
摩拉克斯搖頭:“尚未,不過,也快了!
溯很高興:“那我倒是要看看這一年一度的盛典。”
說完沒有得到回答,這沉靜的氣氛讓溯疑惑,看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已經足夠沉穩,但這個時候他表情確實帶著些許的糾結。
溯忍不住詢問:“怎么了?”
摩拉克斯嘆息一聲:“可能,溯看不到請仙典儀的盛況了!
溯微怔:“怎么了?”
摩拉克斯緩緩開口:“幾個月前,我在璃月街頭行走,偶然間聽到一位商人對下屬夸獎‘你完成了你的職責,現在,去休息吧!莻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已經完成了璃月巖神的職責!
這次溯是真的愣住了。
指尖微顫,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摩拉克斯莞爾:“很不可思議?”
溯回過神,最后搖頭:“哪怕是魔神也會有疲憊的時候。而且既然是職責,那就有完成的一刻。你的想法是對的。”
溯見過為璃月的安全大殺四方的摩拉克斯,也見過為了璃月的勝利磨損的摩拉克斯,更是親身經歷的對璃月鞠躬盡瘁的摩拉克斯。
在他的意識里,摩拉克斯與璃月是一體的,不可分割的。
但是這個時候,他忽而就想起自己了解過的原神,那熟悉卻不完全相同的劇情與設定,那因為自己不存在,而不被在意的游戲。
他一直分得清原神游戲和自己所帶的提瓦特是不一樣的。
哪怕他們有很多共同點,哪怕里邊的摩拉克斯和自己的摩拉克斯很像很像,但他一直認為游戲里的摩拉克斯只是一個片面的人設,是游戲策劃為了迎合市場,做了改動的角色。
畢竟,游戲中的鐘離是閑游世間的往生堂客卿。
而他認識的摩拉克斯,是有情緒,會受傷,有血有肉的存在。
猛一聽摩拉克斯說出完成了職責的話,他是真不習慣。
但仔細一想,這不就是歷盡千帆之后,褪去一切重擔,步入另外一個階段的生活嗎?
肆意張揚,情緒不穩劍走偏鋒,足智多謀,成熟穩重,歷盡千帆后的淡然,這一切,都是摩拉克斯。
溯忽而就笑了:“雖說遺憾沒有見過那樣的盛景,但,退休后的摩拉克斯就只是我的伴侶,對我來說可是好事!
摩拉克斯低低地笑出聲:“溯所言甚是。”
溯:“所以呢,準備怎么個退休法?已經跟璃月七星,跟其他仙人夜叉們,若陀和馬科修斯他們商量了?”
摩拉克斯搖頭:“并未!
忽而摩拉克斯笑了:“這個計劃,我只說與你聽!
溯總覺得這家伙在憋壞,但這個‘只說與你聽’太過于順耳,太過有誘惑,溯忍不住傾聽。
聽到摩拉克斯的計劃,溯瞪大了眼睛,對眼前的摩拉克斯忍不住看了又看。
千言萬語堵住嗓子,最后只能說出一句:“后期你自己跟他們解釋!
摩拉克斯輕抬下巴:“不需要過多解釋。”
溯當然知道對眾仙夜叉摩拉克斯不會過多解釋,他們肯定也不敢來摩拉克斯這里討要一個‘說法’,但這不是還有若陀和馬科修斯嗎?
哪怕不可能真的打起來,哪怕馬科修斯的情緒再穩定,但若陀絕對會跳腳。
到時候,他可不負責安撫。
已經想到事情被揭穿后的局面,溯坐在自己位置,拿起一塊糕點給自己壓壓驚。
嘗了一口,溯眼前一亮。
“味道不錯,哪家鋪子的?”
“萬民堂。”摩拉克斯視線隨著他的話落在這一桌子糕點上:“萬民堂的香菱在廚藝上有難得的天賦,馬科修斯化作不到孩童般大小的原型,自稱廚神,跟在香菱身邊?此募軇荩瑧斒窍氚旬吷鶎W交給香菱!
“對了,現在的他叫鍋巴,可別叫錯了。”
溯嘖嘖稱奇:“還真是”
鍋巴竟然還會出現,雖然不太一樣,但依舊讓知道游戲和游戲走向的他很是微妙。
還有即將到來的請仙典儀和送仙典儀,也不知道會不會跟游戲中的一樣。
溯忍不住問:“既然你要在請仙典儀上制造巖神去世的假象,那應該還會有個送仙典儀吧?你準備讓誰主持?若陀?還是,我?”
亦或者,他自己?
摩拉克斯:“這次的事很重要,如果若陀出現,馬科修斯插手,我沒法好好觀察。若陀已經被我提前支去納塔,我也使了手段讓香菱去往蒙德,馬科修斯自然跟著。至于你”
摩拉克斯看著溯,略微頭疼:“你更不行!
溯眉頭一跳:“我不行?”
摩拉克斯點頭:“我‘死去’后,不出意外應當是璃月七星出面,請仙人為我主持送仙典儀。雖說五百年前你的魔神之焰升起了璃月的第二輪太陽,讓世人還小你并未隕落,但昏迷不醒等小道消息卻從未斷絕。以時機來看,這個時候傳出你清醒的消息并不適合,可能會節外生枝!
摩拉克斯忽而揚了嘴角:“而且,私心上,我并不希望你給我主持送仙典儀。”
溯的眉頭揚得更高了。
摩拉克斯坦言:“我并不希望今后我們在人世間行走的時候你用的是偽裝模樣,但你的畫像卻一直在人類世界流傳。所以,只有‘仙人溯并未清醒’這樣的意識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腦海里,你以自身模樣跟我在人世間行走的時候才不會被人懷疑。”
完全沒想那么多的溯嘴角抽搐,最后‘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看他這反應,摩拉克斯最終說了一聲抱歉:“是我自私了!
溯連忙搖頭:“沒,沒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在意。”
他其實也不想主持什么送仙典儀。
溯連忙轉移話題:“那什么,今年的請仙典儀是什么時候?”
摩拉克斯:“三天后!
“三天后?!”溯聲音微微提高。
摩拉克斯點頭,一本正經:“這三天,你得一直呆在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