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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 第 141 章

    ◎說不定我會當(dāng)真。◎

    玉簡正在沈寂掌中熒光閃爍。

    “神魂生離, 是不是就是割裂大反派的神魂啊?還有這個什么就算運(yùn)氣好能保住命,修為也要徹底降低至少三個境界,用來填補(bǔ)神魂之契解除的虛弱期?”

    系統(tǒng)還在驚嘆, “宿主, 大反派瘋了吧?”

    它以前對解契的條件一知半解, 只知道后果比較嚴(yán)重,可絕對沒想到, 解除一道契約而已, 運(yùn)氣不好竟然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當(dāng)然啦,大反派實力這么強(qiáng), 應(yīng)該不會死,可就算不死, 也要白白丟掉三個境界,還要加上神魂受傷。

    那豈不是從天下第一, 變成一個廢人了嗎……

    系統(tǒng)難以理解:“解契這么苛刻, 他居然會答應(yīng)?”

    大反派肯定是瘋了。瘋得還不輕啊。

    這可是大反派啊!

    要一統(tǒng)五界的大反派啊!

    沒了絕對壓制的實力, 連降三個境界, 連宿主都打不過了, 還拿什么和整個五界作對?

    首先, 從這點看,大反派一開始和宿主結(jié)契就不太正常。

    系統(tǒng)越想越混亂, 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這可是大反派啊!

    忽地。

    沈寂收回神識。

    他看向謝浮:“這些, 你早有了解?”

    謝浮道:“嗯。”

    沈寂說:“所以你答應(yīng)我,是權(quán)宜之計?”

    謝浮移開視線:“我從未食言。”

    沈寂不置可否。

    一月之期沒滿,謝浮的確沒食言。

    但為解契自廢修為, 他也不信謝浮能做到。

    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 無非是因為有岳釋在前, 這只鳥斷定他不會在這時候堅持。

    不可否認(rèn)。

    謝浮也料中了。

    只是這枚玉簡,不止打斷了解契的進(jìn)展,也全盤打亂了他的計劃。

    神魂重創(chuàng)。

    實力下降不可逆轉(zhuǎn)。

    鳳皇群狼環(huán)伺,一旦有這樣的境遇,無疑會在明煌城、乃至五界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單論鳳族,金閣覬覦明煌宮,勢力在暗,傻鳥真正信任的卻只有執(zhí)昌一個。

    只憑執(zhí)昌,能護(hù)住得罪整個五界的謝浮嗎。

    “若你執(zhí)意如此,待絕域事畢,我隨你所愿。”

    沈寂抬眸,謝浮微側(cè)的眉眼近得觸手可及:“真這么想?”

    謝浮正要轉(zhuǎn)身,側(cè)臉被熟悉的手掌轉(zhuǎn)回,腳下頓住。

    他回望著沈寂的雙眼,片刻,才道:“自然不是。”

    沈寂唇邊笑意輕淺:“既然不是,少說反話,說不定我會當(dāng)真。”

    謝浮道:“解契之法你已知曉,你打算如何決斷。”

    沈寂說:“這個不急——”

    謝浮打斷他的話,如冰銀眸沉若寒星:“你曾言明,不愿此契傷我。”

    沈寂沉默一秒,松手說:“謝浮,比起你受傷,我更看重你的命。”

    “我的命?你究竟身負(fù)何種任務(wù),又為何危及性命?”

    謝浮眉間微蹙一瞬,眸光愈發(fā)凜厲非常,“沈寂,時至今日,你仍不對我實言相告?你屢屢緘口不言,莫非另有隱情?”

    他難得這樣咄咄逼人。

    沈寂頓了頓,轉(zhuǎn)腳走向殿外:“任務(wù)還沒蓋棺定論,不能向你透露。我只能告訴你,如果發(fā)展順利,我和你都有機(jī)會走更安穩(wěn)的路。”

    謝浮看著他的背影:“如何發(fā)展才算順利?”

    “我還不確定。”

    謝浮往前一步:“沈寂,萬事我可助你。”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良久。

    沈寂說:“讓我再想想。”

    話落,他邁出門檻。

    掌中玉簡十足堅硬,存在感分明。

    事關(guān)謝浮心底最深處的夙愿,他從前沒打算點破。

    但今天之后,他不得不做另一種考量。

    “宿主,你是不是想和大反派攤牌啊?”

    系統(tǒng)聽出宿主的言外之意,猶豫著說,“可是你之前不是跟大反派旁敲側(cè)擊過很多遍了嗎,大反派每次都還是想繼續(xù)他的行動啊,就算你們結(jié)契之后也是這樣,他就算讓步,也最多是說可以護(hù)住凡間,對其他三界沒松口過,攤牌能行嗎……”

    宿主的旁敲側(cè)擊,它能記住的就有好幾次。

    明明起不到真正的作用,它不明白宿主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見宿主沒開口,系統(tǒng)突然想到什么,興致勃勃地建議:“不過話說回來,宿主,大反派剛才可以威脅你,那我覺得你也可以用神魂之契威脅他嘛,你和大反派的命連在一起的,他如果一定要統(tǒng)一五界,宿主,你做點犧牲,用身體牢牢地綁住他!”

    它聽到宿主這次給出了回應(yīng)。

    “閉嘴。”

    系統(tǒng):“……”

    沈寂轉(zhuǎn)而對謝浮說:“解契的事以后再談,我們閉關(guān)九天,你應(yīng)該有更重要的事等著處理。”

    謝浮未語。

    沈寂說:“走吧,先去看看執(zhí)昌和楚遮的傷具體都怎么樣了。”

    他往明煌城內(nèi)看了一眼,隨即和謝浮從昭乾殿前閃身離開,來到辛煊的府邸。

    防護(hù)法陣察覺到鳳皇氣息的第一時間,辛煊立刻親自迎了過來,為兩人帶路,來到洛凝的住處。

    落地后,他張嘴正要向謝浮稟報連日來的賬目,就見謝浮微一擺手。意思很明顯。

    辛煊于是僵著臉閉緊了嘴,轉(zhuǎn)身離開。

    沈寂沒注意身后的兩人,已經(jīng)走進(jìn)院內(nèi)。

    執(zhí)昌離開明煌宮不久,還在藥浴。

    洛凝則在院子里來回踱步,聽到動靜,看到沈寂,眼睛一亮。

    “沈兄!”

    沈寂到她身前,聽她一五一十說完執(zhí)昌和楚遮的病情,得知楚遮也沒有大礙,才問起玄宸的動向。

    洛凝搖頭:“近日傳訊,玄宸并未提及絕域如何。”

    沈寂也不多問,和她聊了兩句,并指點在傳訊玉簡,聯(lián)絡(luò)玄宸。

    對面很快接起。

    “閉關(guān)九日,傷勢可大好?”

    沈寂說:“有勞惦記,大好了。”

    “那便好。”

    玄宸明白沈寂傳訊是為何事,簡單寒暄過后,又說,“鳳尊已取信龍帝,我等日前進(jìn)了皞淵,此處風(fēng)雨欲來,長此以往,龍族一戰(zhàn)難免。”

    沈寂說:“來得及嗎。”

    “只怕很難。”

    玄宸心領(lǐng)神會,“龍帝并非全信,雖已加派龍衛(wèi)鎮(zhèn)守封印,卻不愿大動干戈,致使兩派盡早相爭,此間昝伐長老從未出面,想必暗中早有動作。鳳族于皞淵多有不便,我為仙界外族,更不好插手此事,若要勸服龍帝,須得從長計議。”

    但從長計議需要的,是眼下最缺的時間。

    沈寂看著面板上的新任務(wù),又說:“注意安全,如果事態(tài)嚴(yán)重,你和云烺最好盡快撤出皞淵。”

    昝伐不露面只會和岳釋有關(guān)。

    有這條魔龍在,絕域封印隨時可能爆發(fā),距離最近的皞淵首當(dāng)其沖,玄宸和云烺難免被波及,受絕域氣息侵染。

    玄宸道:“我會向鳳尊提及。”

    沈寂加了一句:“你那邊,我暫時不能過去幫你。”

    玄宸有些意外,但沒詳問,更不強(qiáng)求:“你不必憂心,此處有鳳尊相助,無需勞煩你與鳳皇。”

    余光看到執(zhí)昌從門內(nèi)出來,沈寂說:“保持聯(lián)系。”

    玄宸道:“好。”

    傳訊中止,沈寂放下傳訊玉簡。

    系統(tǒng)不明所以:“宿主,昝伐都在行動了,你為什么不去幫玄宸啊,說不定你去了,還能阻止一下呢?”

    沈寂說:“九殷要緊。”

    九殷的傳承,其一是支線任務(wù);其二,他有必要為之后做準(zhǔn)備。

    皞淵有玄宸和云烺在,其實也不需要再多的人過去。

    謝浮坐鎮(zhèn)岐山,隨時能兩地來往,那邊有再大的風(fēng)險都能及時扼制。

    而岳釋和昝伐聯(lián)手,能不能釋放絕域氣息還不確定,但能壓制絕域氣息的唯一方式,只有九殷的魔月傳承。

    去一趟魔界,是當(dāng)務(wù)之急。

    系統(tǒng)也反應(yīng)過來:“對哦……”

    “陛下,叔叔。”

    沈寂看執(zhí)昌一眼,轉(zhuǎn)向洛凝:“他還有什么后續(xù)治療?”

    洛凝說:“再有半月調(diào)養(yǎng),統(tǒng)領(lǐng)便可服藥療傷。”

    執(zhí)昌行至謝浮身后站定,神情不變,對此無動于衷。

    他翻掌取出數(shù)封書信,雙手交由謝浮:“殿下九日回稟。”

    謝浮并不細(xì)看,擺手轉(zhuǎn)遞沈寂。

    沈寂大致翻看一遍。

    云烺奏報的內(nèi)容很詳盡,但和玄宸說的沒什么區(qū)別。

    龍族的內(nèi)部矛盾一觸即發(fā),昝伐的勢力被龍帝那湛全線蠶食,昝伐本人和親信卻接連九天沒露面。

    這應(yīng)該是他拿走浴月引起的連鎖反應(yīng)。

    昝伐的秘密在他面前暴露無遺,會有相應(yīng)的措施是意料之中,不過具體會導(dǎo)致什么結(jié)果,誰也不能肯定。

    好在這九天沒發(fā)生太大的變化,至少還留有余地。

    沈寂看著鋪展的信紙被無風(fēng)燃起的銀焰緩慢燒盡,轉(zhuǎn)眼看向謝浮。

    謝浮淡聲道:“欲往何處?”

    沈寂輕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心有靈犀?”

    洛凝看看他,再看看謝浮,目光轉(zhuǎn)了兩個來回,才問:“沈兄,你又要走?”

    沈寂收回視線:“對。你留在岐山。”

    洛凝點點頭:“哦。”

    親眼看過被蕩平的守洛村,她心知不該拖沈兄后腿,聽命行事便是上策。

    謝浮看向執(zhí)昌:“護(hù)她周全。”

    執(zhí)昌一頓,多看沈寂一眼,垂首道:“是。”

    洛凝眨了眨眼,對謝浮說:“多謝鳳皇陛下。”

    沈寂也看向謝浮:“你要和我一起?”

    謝浮道:“五界不穩(wěn),自今日起,你不可離我半步。”

    沈寂笑說:“我還沒那么脆弱吧。放心,我這次是去找九殷公主,沒有危險。”

    洛凝的眼神在兩人間轉(zhuǎn)個不停,聽到這,突然嗆咳出聲。

    見沈寂看過來,她忙擺手:“我無礙,你們繼續(xù)……”

    沈寂也沒在意,接著對謝浮說:“沒有意外,我很快回來。”

    謝浮語氣仍舊平淡,唯獨(dú)神情似乎添了一分冷硬:“不必多言,你我同去。”

    洛凝聽著,遲疑片晌,還是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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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  ★ 第 142 章

    ◎你是我的選擇。◎

    話別洛凝, 沈寂沒在明煌城久留,當(dāng)即和謝浮去了魔界。

    鳳皇手里捏著不少直通三界的卷軸,拿出一張直通魔界不在話下。

    臨行前, 他聯(lián)系過九殷。

    得知謝浮同行, 九殷沒在傳訊里多說什么, 只說靜候。

    沒多久,他們在飛往魔宮的途中就看到遠(yuǎn)遠(yuǎn)迎來的黑紅流光。

    沈寂正要停下打個招呼, 身旁謝浮目不斜視, 反而加快稍許,往魔宮正殿太羅疾馳而去。

    九殷見狀, 也隨之折返。

    她再落地時,比兩人稍慢幾分, 還在殿前,就匆匆見禮。

    “鳳皇, 仙君。”

    伏黎和她對視, 也從臺前走到殿中。

    九殷道:“方才多有——”

    她正說著, 忽而對上鳳皇寒銀徹骨的淺色眸光, 不由心頭一跳, 紅唇微抿, 止住話音。

    謝浮收回視線,淡聲道:“閑話少談。”

    沈寂看了他一眼。

    系統(tǒng)嘀咕:“宿主, 大反派好拽, 好囂張,怪不得人人都對他咬牙切齒呢……”

    九殷并不反駁,又看向沈寂。

    沈寂與謝浮并肩而立, 神色少一分強(qiáng)勢, 多一分慢條斯理, 卻是相等從容。

    兩人聯(lián)袂而來,已是不遮掩的親密之舉,今日再見,也好似與往日不同。言行舉止,如此相當(dāng)。

    沈寂也看向她:“公主別來無恙。”

    雖然不清楚謝浮急什么,連一句客套都不讓九殷說完,但直奔主題也好,話落,他開門見山,“傳承還順利嗎?”

    九殷按下去看謝浮的本能,笑道:“勞煩仙君掛念,還算順利。”

    沈寂與謝浮關(guān)系親密,魔界又有求謝浮,魔月傳承雖為絕密,于眼前二位全盤托出,倒并無不妥。

    再則,九日前,凡間時她曾親口允諾,魔宮必與岐山一心,本不該對謝浮隱瞞。

    念及此,她回臉看向身后,原要傳音,卻見父尊面上毫無異色。

    伏黎正對沈寂道:“浴月一事,九殷已向我提及,還未當(dāng)面向仙君道謝。”

    沈寂說:“魔月的傳承法器,自然要物歸原主。”

    九殷心內(nèi)漸安。

    這一千年的混沌光陰,她早習(xí)慣父尊出錯,竟忘了離魂癥已愈,早已不必她多此一舉了。

    伏黎“哈哈”笑了兩聲:“仙君果然豪爽,如此大恩,我族必定謹(jǐn)記,兩位放心,九殷所言,便是魔宮之意。”

    說完,他負(fù)手往前踱步,搓了搓掌心的珠串,又道,“不過兩位此來,恐怕并非只為問詢吧?”

    九殷顯然早有猜測:“若為傳承一事,還請仙君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dāng)。”

    沈寂說,“拿到浴月的時候,其實我在封印里得到一絲氣息,和長公主氣息相似。”

    “啊?”系統(tǒng)說,“沒有吧?宿主你什么時候——”

    說到一半,它才反應(yīng)過來,宿主又在運(yùn)用語言的藝術(shù)忽悠人。

    做任務(wù)嘛。

    不寒磣。

    聽到這句話,伏黎把玩珠串的手頓時握緊,在原地站定:“常儀?”

    沈寂說:“只是相似。”

    伏黎嘆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到一旁。

    九殷及時接口:“仙君的意思是,曾得到一絲傳承氣息?”

    “算是吧。”沈寂說,“當(dāng)時沒注意,今天才發(fā)現(xiàn)它在為我指路,所以想問公主,如果需要幫忙,我可以一試。”

    指路?

    九殷怔怔看他。

    換作旁人,這等言辭她并不信。

    魔月為魔界太古傳承之一,得之足以爭雄,縱是遺失法器,仍未敗落,可見上古輝煌。沈寂將法器相贈,重恩她已無以為報,如今所得傳承氣息,竟也坦言相告。

    魔月只傳女子,然沈寂得此氣息,或有奇遇,若想獨(dú)占傳承,連她亦無從置喙,而如今……

    “龍族紛亂在即,為大局計,公主當(dāng)早日得受傳承,壓制絕域氣息。”

    聽到謝浮的話,九殷緩醒過來:“鳳皇所言極是。”

    是了。

    表哥惹起的這場禍?zhǔn)拢矝]給他們太多時日籌謀,沈寂此舉,自然是為大局計。

    沈寂說:“當(dāng)然,公主不希望外族插手,我不會勉強(qiáng)。”

    “不!”九殷意識回籠,語氣愈發(fā)堅定,她再說一遍,“鳳皇所言極是,龍族紛亂在即,表哥若入絕域,后果不堪設(shè)想,遑論仙君為我傳承費(fèi)心,我感激不盡,何來勉強(qiáng),還請仙君指點迷津。”

    伏黎也道:“是啊,還要請仙君為九殷指路。”

    時間不等人。

    既然他們同意,沈寂沒再拖延,直言說:“氣息為我指明的地點不在魔宮,在西南方向。”

    支線任務(wù)的小地圖有正確傳承的坐標(biāo),有了引路的說法,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九殷心念又轉(zhuǎn),對他的話更添三分信服。

    伏黎笑道:“西南,不錯,正是我族舊址。”

    沈寂說:“事不宜遲,公主請吧。”

    九殷點頭:“請。”

    沈寂看向謝浮:“你在這等我,還是一起?”

    謝浮抬手微擺,殿內(nèi)無形掀起的陣風(fēng)托在腳下,代替了他的回答。

    沈寂笑說:“有你在,趕路也方便不少。”

    話音剛落,嘴里灌進(jìn)一口暖風(fēng),他轉(zhuǎn)臉看向謝浮,只看到這張側(cè)臉,又笑說,“別太快,我們是來幫忙的,你把人甩開,我去幫誰?”

    謝浮神情不改,風(fēng)馳電掣的風(fēng)景卻果然微緩一分。

    片刻,他也看向沈寂:“魔月傳承,你如何得知下落?”

    沈寂說:“做任務(wù),總要有點情報。”

    謝浮深深看他:“金鳳傳承,也是你刻意為之?”

    “不是。”沈寂打開面板,“關(guān)于你的傳承和法器,都是機(jī)緣巧合。”

    謝浮語氣淡淡,收回視線:“原來如此。”

    “我說過,他們是我的任務(wù),你是我的選擇。我選你,連天都幫我。”

    謝浮一頓,微抿薄唇,又轉(zhuǎn)眼看他。

    沈寂正查看地圖,對途中的沉默沒有察覺。

    再過片刻,謝浮道:“你的任務(wù)先后相助仙鬼魔三界,三靈境當(dāng)無遺漏。”

    沈寂說:“猜得很對。”

    謝浮道:“誰?”

    話出口,他眉頭微蹙,一個名字已在心間。

    沈寂的答案也果然與之相符。

    “云烺。”

    謝浮蹙眉愈深:“是何任務(wù)?”

    沈寂說:“還不清楚。”

    謝浮看向他:“怎么,九殷說得,云烺便說不得?”

    沈寂失笑:“當(dāng)然不是。”

    對上謝浮的眼睛,他想了想,解釋說,“他們的任務(wù)需要一些條件才能解鎖,云烺的任務(wù)還沒達(dá)到條件,所以不能顯示具體內(nèi)容。”

    謝浮眉間痕跡稍松,卻未撫平。

    沈寂索性揮散面板,繼續(xù)說:“按楚遮和九殷的任務(wù)推算,他的任務(wù)應(yīng)該也和傳承有關(guān)。”

    傳承。

    謝浮銀眸如雪,略帶分毫凜寒:“赤鳳傳承。”

    沈寂說:“你有頭緒?”

    謝浮意簡言賅:“皇族血脈,赤鳳至尊。”

    沈寂挑眉:“赤鳳有皇族傳承?”

    謝浮道:“傳承鮮少記載,尚不可斷言。”

    沈寂說:“跟你的金鳳傳承比呢。”

    謝浮道:“金鳳超然,憑赤鳳如何相比。”

    沈寂看著他,輕笑一聲。

    謝浮看他一眼:“有何可笑?”

    沈寂壓平笑意:“不可笑。”

    謝浮微蹙著眉。

    沈寂轉(zhuǎn)而笑說:“你不是覺得血脈應(yīng)該平等嗎,怎么又說金鳳比赤鳳超然?”

    聞言,謝浮眸光倏然微動。

    沈寂抬手捏住他的臉輕晃兩下:“言行不一,思想需要改正。”

    謝浮回眸,拂開他的手,淡聲道:“金鳳超然,非我一言,然若金鳳傳承由五界習(xí)得,亦有高下之分。”

    沈寂作勢恍然:“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和云烺都是金鳳傳承,他也不是你的對手?”

    謝浮反問:“你以為如何?”

    沈寂說:“陛下所言極是,我沒意見。”

    謝浮看著他含笑的眼,少頃,又道:“你方才提及楚遮九殷,玄宸何在?”

    沈寂又笑一聲:“套我的底?”

    謝浮難辨喜怒:“玄宸便是你的底?”

    沈寂無奈:“謝浮,你想知道的,我還不能告訴你。”

    謝浮的語氣聽不出波瀾:“你不愿告知,我怎會為難,其余諸事,莫非你不愿為我解惑。”

    沈寂輕嘆。

    他當(dāng)然知道謝浮想問什么。以謝浮的通透,有關(guān)任務(wù)的信息透露過多,遲早能被湊成一條有跡可循的長線。

    這只鳥直接問,用的不是詭計,是陽謀。

    短暫的新一輪沉默中,耳邊滿是結(jié)界外的風(fēng)聲呼嘯而過。

    “玄宸便是你的任務(wù)?”

    沈寂看向他:“沒錯。”

    謝浮銀眸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沈寂補(bǔ)充一句:“別對他動手。”

    謝浮眸光微斂:“仙界無犯,他自當(dāng)安然無恙。”

    沈寂說:“你對他動手,礙于任務(wù),我只會幫他,不會幫你。”

    傻鳥的行事作風(fēng),不論書里還是他親眼所見,都是寧殺錯,不放過,得知玄宸大有作為,會對此有什么想法,他很了解。

    然而出乎他意料。

    謝浮突然變了話鋒。

    “如此憂心他的安危,無怪與他形影不離,難分難舍。”

    “我和他形影不離?”

    沈寂略作回想,“除了仙界在他宮里住了一段時間,我什么時候和他難分難舍?別忘了你自己,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謝浮置若罔聞,只話鋒又變了回去:“你不曾助他尋得傳承,于魔界,卻助他搜尋岳釋蹤跡。你的任務(wù)與絕域相關(guān)?”

    沈寂還沒回,系統(tǒng)急了:“宿主啊!你不要被大反派沖昏了頭腦啊!你再說下去,家底都快被大反派掏干了呀!!”

    他們的任務(wù)可是幫主角對付大反派,結(jié)果宿主倒好,跟玄宸還沒說幾句真心話呢,對著大反派已經(jīng)把支線任務(wù)說得干干凈凈了……

    現(xiàn)在云烺的支線任務(wù)被猜出來,大反派對云烺要是不滿意,大手一揮,直接把任務(wù)給攪黃了那可怎么辦啊!

    一條支線任務(wù)的獎勵有不少靈力呢,宿主不心疼,它心疼啊!

    最重要的是,宿主以前不是這樣的!

    系統(tǒng)提心吊膽地想。

    怎么辦?

    宿主不會真的被大反派策反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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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  ★ 第 143 章

    ◎除非,你不信我。◎

    沈寂沒再和謝浮深談關(guān)于任務(wù)的話題。

    和系統(tǒng)無關(guān)。

    謝浮的旁敲側(cè)擊, 歸根結(jié)底還是想化整為零。已經(jīng)提到主線任務(wù),再說下去,足夠謝浮理清思路了。

    謝浮也看出他的意思, 是以沒再細(xì)問, 也沒再開口。

    系統(tǒng)本來還在勸, 陪著沉默了整段路程,又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宿主, 大反派剛才還問得那么多, 怎么突然不說話了,他不會生氣了吧……”

    宿主和大反派現(xiàn)在關(guān)系這么要好, 是宿主好不容易——呃,系統(tǒng)又看了看宿主, 思路百轉(zhuǎn)千回,算了, 容不容易另說, 反正是宿主憑實力賺來的。

    總之, 這種關(guān)頭, 它可不希望他們吵架……

    沈寂也轉(zhuǎn)眼看著謝浮。

    謝浮面色如常, 一言不發(fā)。

    正在這時, 自動尋路導(dǎo)航的小地圖輕輕一閃。

    任務(wù)坐標(biāo)已經(jīng)到了。

    沈寂說:“下去吧。”

    腳下微風(fēng)拂動,依言沉落。

    兩人身后, 九殷緊緊相隨。

    她看著地面這座早已被霜色籠罩封蓋的府邸, 舊日光彩不在,唯余空寂。

    “碧華舊府……”

    沈寂看了九殷一眼。

    這個名字,正是小地圖上顯現(xiàn)的名稱。

    伏黎說過, 這里是魔月一脈舊址, 九殷身為魔月嫡系, 有了解并不稀奇。

    任務(wù)中的正確傳承,也正在碧華舊府內(nèi)。

    九殷隨沈寂一同在府前落地,感慨道:“說來慚愧,我自幼于魔宮長大,只知碧華舊府已被魔月封存,卻從未親眼見過。”

    沈寂說:“封存?”

    “不錯。”九殷點頭,“自浴月遺失,我族傳承已近衰竭,舊府法陣須依托魔月光輝,自然敗落,父尊因此與姑母另尋他處建府,不料……”

    她的話沒有說盡。

    沈寂猜到這期間的變故應(yīng)該和常儀長公主受困有關(guān),沒去追問,只說:“進(jìn)去吧。”

    九殷道:“仙君,鳳皇,請。”

    沈寂正要往前,手上忽然一緊,他往下掃了一眼,隨手反握謝浮,和他一起走向大門。

    謝浮道:“小心為上。”

    沈寂轉(zhuǎn)眼看他,笑說:“好。”

    兩人腳下沒停,當(dāng)先邁進(jìn)碧華舊府。

    九殷落后一步,看到兩人交握的手,眼神微轉(zhuǎn),舉拳輕掩唇前,見兩人毫無顧忌,又放手垂在身側(cè),權(quán)作不覺,快了一步走到兩人身前。

    她沒有回頭:“舊府尚有法陣,我來引路。”

    沈寂說:“有勞。”

    九殷道:“理應(yīng)如此,仙君不必客氣。”

    她說著,抬掌祭出浴月,注入靈力,釋放魔月氣息,以免舊府法陣殘留無主余威,對沈寂謝浮不利。

    在她的保駕護(hù)航下,沈寂只時不時提醒她方向,很快穿過整座碧華舊府,來到一扇不易察覺的角門前。

    剛一走近,九殷手中的浴月陡然大亮!

    白晝當(dāng)空,卻有如霜月華從天而降,落入鏡面,折射至角門上不知何時浮現(xiàn)的符文。

    繁復(fù)精美的符文流水劃過,旋即覆蓋整扇門扉,又輕輕一震,透門而出,在門前形成一道無色屏障。

    遍布的符文和古鏡遙相呼應(yīng),流光溢彩。

    不多時,門開了。

    門外是和府內(nèi)截然不同的兩片天地。

    屏障旋轉(zhuǎn),符文回退,漸漸化為不停滾淌的漩渦,傳來招架不住的吸力。

    九殷下意識倒退兩步,出神望著這扇門,似乎想起什么。

    沈寂沒到門前,已經(jīng)感覺到門內(nèi)氣息對他的排斥。

    這股排斥和當(dāng)初楚遮接受輪回法傳承時近似。又是一個不接受外人的生門。

    尋路導(dǎo)航已經(jīng)結(jié)束,沈寂握著謝浮的手停在原地,看向若有所思的九殷。

    和“碧華舊府”這個名字一樣,關(guān)于這扇角門,想必九殷也見過相應(yīng)的記載,對它印象深刻。

    這樣最好,之后的事不需要他再插手。

    “傳承就在眼前,公主還等什么。”

    聽到沈寂的聲音,九殷上身微晃。

    目光自深深吸引著她的門內(nèi)拔回,她轉(zhuǎn)向沈寂。

    她有心說些什么。

    可該說的,她已說過不止一遍,再加贅述,未□□于表面,惹人厭煩。

    沈寂幫她至深,絕非三言兩語便能償清。

    半晌,她沉沉頷首:“我去了。”

    若非牢牢壓下手中古鏡,法器早已將她送入這太古之地,體內(nèi)加快運(yùn)轉(zhuǎn)的周天也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她,讓她盡早踏入門內(nèi),迎來族中不慎遺失萬萬年的舊日榮光。

    沈寂說:“我和謝浮幫公主護(hù)法。”

    九殷又是一頓,對兩人行禮過后,不再猶豫,一腳邁入角門,頃刻不見。

    沈寂看著她的背影沒入門中,耳邊同時傳來系統(tǒng)的播報。

    “太好了宿主!”系統(tǒng)立刻拋去所有的擔(dān)心,高興地說,“九殷最后一條任務(wù)解鎖了,也和楚遮一樣,幫她修煉大成而已,我們馬上又有獎勵進(jìn)賬啦!”

    沈寂說:“嗯。”

    他關(guān)了面板,和謝浮原路折返,來到不遠(yuǎn)處一個早已破敗荒蕪的后花園,在亭子里坐下,“歇一會吧。”

    謝浮在他身側(cè)落座。

    “其實你不用跟我過來。”

    沈寂說,“沒人知道九殷接受傳承,這里沒什么危險,這幾天會很枯燥。”

    謝浮道:“無妨。”

    沈寂看他一眼:“你這么陪著我,正事不用處理?”

    謝浮道:“執(zhí)昌自會處置。”

    沈寂說:“不止是鳳族,還有岳釋。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他現(xiàn)在攪得五界不得安寧也是事實,我們最好是分開行動,我留在這護(hù)法,你去絕域把這個源頭解決。”

    謝浮也轉(zhuǎn)眼看他,語氣聽起來沒什么異常:“你對玄宸另眼相待,寄予厚望,有他對付岳釋,何必我去解決。”

    沈寂說:“岳釋那邊比較重要,多一重保障更穩(wěn)妥。”

    傻鳥修為恢復(fù),壓陣皞淵,對岳釋會是最大的忌憚,以他的實力,即便絕域封印破碎也能全身而退。

    謝浮道:“是嗎。”

    沈寂說:“何況和你相比,玄宸的實力還不足夠,在龍族的大本營,他和云烺聯(lián)手,對付那湛還很吃力。”

    話落,他察覺到心間忽而起伏,又看謝浮一眼,接著說,“有你在,我更放心。”

    謝浮神情不變,看不出絲毫痕跡。

    沈寂輕笑:“算了,你不想去,我不勉強(qiáng)。”

    謝浮眸光掃過他唇邊笑意,又看向他的眼睛:“你更看重我的性命,我亦如是。沈寂,與你安危相比,絕域如何生亂,與我無關(guān),更無足輕重。”

    系統(tǒng)聽得電線亂轉(zhuǎn)。

    怎么回事?

    宿主的計劃是成功了嗎?枕邊風(fēng)吹多了,這是把大反派吹得沒有一點事業(yè)心了吧!

    鳳族不管,妖界不問,岳釋也懶得理會。

    最近這種狀態(tài)是越來越嚴(yán)重,好像除了宿主,大反派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不愧是宿主。

    還得是宿主!

    是它誤會了。

    它就知道,宿主那么英明神武,怎么會被策反呢,被策反的應(yīng)該是大反派才對嘛!

    沈寂聽不到系統(tǒng)的心聲,卻能完完全全領(lǐng)會謝浮的心意。

    神魂之契如實傳遞著屬于另一個神魂的情感波動,讓他切身體會這句話的分量。

    他看向謝浮。

    眼前這雙以往冰冷懾人的銀色眼睛里,如今只剩穿透神魂的暖意。

    謝浮道:“五界不得安寧,是你日夜所思,于我,護(hù)你一人周全足矣。”

    沈寂沒開口。

    謝浮看著他:“神魂交融,并非一時意氣。”

    胸膛里四溢的暖流還在漲涌。

    沈寂頓了頓:“我知道。”

    謝浮起身,緩步走到階前:“待絕域事畢,若你執(zhí)意與我解契,你我自然不必日日同在一起。”

    “怎么又提這個。”

    謝浮道:“你幾次三番不愿見我,我為你定心罷了。”

    “嗯……也好,我考慮考慮。”

    謝浮身形沉定一瞬,回身看他。

    沈寂眉峰微挑:“你總給我這種心理暗示,我是不是該恭敬不如從命?”

    謝浮抿直薄唇,復(fù)又移開視線。

    沈寂含笑起身,走到他身旁:“陛下,告訴我,關(guān)于解契,什么是你真正的想法?”

    謝浮沒去看他,良久,才道:“以你修為,無可強(qiáng)行解契。”

    沈寂聽出他的弦外音:“換句話說,我短期內(nèi)解不了,你也沒打算解?”

    謝浮又轉(zhuǎn)身回到桌前,避而不答:“助九殷成事,你有幾分好處。”

    沈寂笑意不減,看他一眼,再轉(zhuǎn)向來時的路:“你應(yīng)該猜到了,和我的修為有關(guān)。”

    謝浮道:“你——”

    “好了。”沈寂打斷他,也回到他身旁坐下,“我的事你今天問得夠多了,該輪到我了吧。”

    謝浮看著他動作:“你有何事可問?”

    “那太多了。”

    沈寂和謝浮對視,“比如,你不打算和我解契,考慮過后果嗎。”

    話落,他抬手壓在謝浮的側(cè)臉,拇指在眼尾摩挲,找回謝浮堪堪偏移的視線。

    “我指的不是生死,是如果我利用這份契約,強(qiáng)迫你接受我的無禮要求,你該怎么辦?”

    謝浮看回他如墨深邃的雙眼,側(cè)臉的溫?zé)嵋搽S之收回。

    沈寂說:“性命與共。你的命相當(dāng)于在我手里。”

    在這個世界,謝浮的命和他是云泥之別,即便不是命,像九天前一次靈力耗盡,對謝浮也是極致的威脅。

    有神魂之契存在,謝浮甚至不能對他打擊報復(fù),其中的可操作性,簡直無本萬利。

    這種程度的冒險,完全不像謝浮的作風(fēng)。

    “這些你想過嗎?”

    “自然。”

    沈寂說:“但你還是選擇結(jié)契,你不怕我對你不利?”

    謝浮道:“我將性命交付于你,便信你不會對我不利。”

    沈寂說:“如果我會呢?”

    “你不會。”

    謝浮只道,“我不會識人不清。”

    沈寂笑說:“你這算信我,還是信你自己?”

    謝浮道:“是你不信我。”

    沈寂說:“不信你,就不會有這段話了。”

    無言的安靜只維持兩三秒。

    謝浮道:“有朝一日,若你有所顧念,與我相悖,不必瞞我,我自會助你得償所愿。”

    聽到這句話,系統(tǒng)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沈寂手里的動作頓住,指間玉簡落回掌心,他緩緩握緊。

    謝浮看著他:“除非,你不信我。”

    再過兩秒。

    沈寂笑了一聲。

    “好。”

    他說,“有朝一日,我會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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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44  ★ 第 144 章

    ◎你還記得?◎

    也許還記掛著岳釋的問題, 這次傳承用時不長。

    沈寂在碧華舊府只待了一天一夜,就察覺不遠(yuǎn)處的角門內(nèi)氣息涌動。

    九殷快出關(guān)了。

    系統(tǒng)看著宿主和大反派長身而起,還在可惜:“一整天呢, 太浪費(fèi)了!宿主, 雖然你和大反派的修煉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 可打坐修煉哪里比得上雙修啊,你們可是擁有神魂之契的道侶啊, 哎宿主——”

    沈寂沒理它, 和謝浮并肩立在亭下,看向角門秘境。

    一天一夜以來, 他和玄宸洛凝一直保持聯(lián)系,絕域和岐山都沒發(fā)生任何動亂。

    期間伏黎也傳訊過, 沒特意提及魔界諸事,已經(jīng)說明這里也很平靜。

    十天。

    岳釋在暗處蟄伏整十天, 無疑是在醞釀什么大的動作。

    “此間事畢, 還有何事?”

    “任務(wù)?”

    沈寂回神, “繼續(xù)幫她修煉傳承到大成。”

    謝浮記起通明殿時楚遮也有一遭, 轉(zhuǎn)眼看他:“如此而已?”

    “嗯。”

    沈寂說, “她的任務(wù)只有傳承相關(guān), 難度不大。”

    在他們話間,天際霞光匯聚。

    清冷霜色穿過霞光, 留下漫天陰云, 雷聲陣陣。

    沈寂抬頭看過一眼,隨手握住謝浮手腕。

    “這里不安全,我們?nèi)ネ饷娴取!?br />
    謝浮垂眸, 再抬眼看他, 隨他閃身半空, 飛往府外。

    舊府外圍杳無人煙,一片荒涼。

    兩人沒走太遠(yuǎn),齊齊落在空處一塊寬闊石面。

    空中越見奪目的異象引動舊府法陣,原本殘敗的府邸眨眼也亮起如霜華光。

    沈寂原地站定,抬手在面前放了一道結(jié)界。

    魔月一脈舊址等了傳人數(shù)萬年,會保護(hù)九殷不受任何傷害,尤其在接受傳承的關(guān)鍵時刻。

    他和謝浮這樣的外族人近距離旁觀傳承,謹(jǐn)慎點不為過。

    屏障升起,沈寂收勢再看向府內(nèi)。

    形式繁華的古鏡正迎著霜云中似有如無的魔月高飛,遍布符文的鏡面散發(fā)出道道月影波紋,覆蓋整座碧華舊府。

    法陣閃爍呼應(yīng),氣息愈濃,華光更甚。

    系統(tǒng)看了,忍不住說:“太好了宿主,九殷接受傳承還挺快嘛,這就快結(jié)束了,看來我們運(yùn)氣挺好的!要是在里面好幾天,我都怕絕域那邊出動靜,幸好沒有。”

    沈寂說:“嗯。”

    九殷出關(guān)及時,修煉大成不需要繼續(xù)留在魔界,對玄宸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系統(tǒng)美滋滋地暢想:“哎呀,傳承接受了,馬上獎勵就到手了,宿主你這段時間和大反派雙修,如果加上兩粒九轉(zhuǎn)金丹,肯定能穩(wěn)定在金丹后階了!”

    它還在構(gòu)思未來,見宿主突然接起傳訊玉簡,沒聽兩句,它咽了咽口水,閉嘴保持安靜。

    沈寂很快結(jié)束通話,對謝浮說:“絕域有動靜了。”

    謝浮道:“岳釋?”

    沈寂說:“十有八|九。”

    在傳訊里不方便說得太詳細(xì),玄宸只說絕域各地都有法陣波動。

    皞淵內(nèi)有龍族平定;皞淵以外,卻是天高海闊。如果有心隱藏,進(jìn)行地毯式搜索也作用有限。

    昝伐活得比那湛更久,在龍族身份尊貴,地位崇高,能查閱的記載應(yīng)有盡有,對絕域的了解不亞于任何人。有他為岳釋做內(nèi)應(yīng),是最好的偽裝。

    謝浮道:“你欲往前往?”

    沈寂看向被月光籠罩的碧華舊府:“不急一時,等公主結(jié)束再去吧。”

    魔月下,日光掩埋,天色暗淡。

    唯有傾瀉如注的霜華中、浴月釋放的光影里,一道道曼妙的輪廓從天而降,沒入秘境。像是一脈相傳的前人,在傳承時為后人盡最后的綿力。

    兩個小時,九殷的身影終于顯現(xiàn)。

    天際魔月彌散,一輪弦月高掛,照亮符文減退的碧華舊府。

    九殷在月色中騰飛,遙遙看到府外的沈寂和謝浮,袖擺微揚(yáng),飛快沉身落地,面上露出不可抑制的笑意,美艷絕倫。

    “仙君,鳳皇,九殷在此拜謝。”

    沈寂看著浴月悄然融進(jìn)她掌心,也笑了笑:“恭喜。”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慶祝的時候,話落,他轉(zhuǎn)而說,“本來應(yīng)該陪公主回魔宮,但絕域異動,我和謝浮要先過去一趟。”

    “絕域異動?”九殷笑意收盡,皺眉道,“仙君此話何來,我不必回返魔宮,還請鳳皇施法,帶我一程。”

    謝浮看沈寂一眼。

    沈寂略一頷首:“走吧。”

    謝浮抬手,一張卷軸憑空抽長,轉(zhuǎn)瞬展開。

    燦光一閃,三人剎那不見。

    —

    “鳳尊。”

    云烺回身,看到玄宸,笑道:“帝君。”

    玄宸與他一同看向眼前封印:“沈寂已傳訊,他與鳳皇隨后便到。”

    云烺眸光微動。

    玄宸又道:“鳳尊奔波日久,今日又深入陣中查探,不若先行歇息。”

    云烺笑道:“不必了,多謝帝君掛心。”

    說完,他抬手掐訣,往前輕揮,“此處封印已由陛下鞏固,近日卻似不穩(wěn),帝君可曾察覺?”

    玄宸語氣微沉:“沈寂曾言,昝伐于陣中動過手腳,也許與此相關(guān)。”

    云烺道:“以陛下之力,可護(hù)絕域一時。”

    一時,而非一世。

    封印錯漏無從查出,一經(jīng)發(fā)作,三靈境在劫難逃。

    玄宸轉(zhuǎn)眼看他:“絕域今非昔比,鳳尊今日兵行險著,若沈寂在此,定當(dāng)相勸。”

    云烺但笑不語。

    他心知玄宸此言是為查探封印一事。

    絕域生變,封印之內(nèi)氣息涌動,等閑不可靠近,以免侵染。

    然近日招數(shù)用盡,他仍未能稍有彌補(bǔ),眼見絕域風(fēng)波將至,他已別無他選。

    玄宸見狀,不再贅言。

    恰時遙遠(yuǎn)處有流光閃過,他抬眼望過去,轉(zhuǎn)身迎了一步。

    “他們到了。”

    云烺也望過去,果然看見三道流光劃過天際。

    一落地,沈寂對云烺頷首示意,看向玄宸:“怎么樣?”

    玄宸道:“龍帝已加派龍衛(wèi)四處搜查,尚無消息。此處封印有鳳尊親自坐鎮(zhèn),也暫無不妥。”

    沈寂注意到這句話的用詞。

    暫無。

    這么說,封印也不安全。

    再看云烺,才看出他眉眼間帶著來不及掩飾的疲憊。

    系統(tǒng)對這些的敏|感度一向不高,只能看到表面現(xiàn)象:“宿主,這里的天比上次來的時候更陰沉了,我記得大反派加固封印之后還有好轉(zhuǎn)呢,是不是絕域氣息又外泄了?”

    云烺有所察覺,和沈寂對視,笑道:“陛下余威浩蕩,我怎敢居功。”

    沈寂只問他:“你進(jìn)去過?”

    云烺微頓,點頭道:“不錯。”

    沈寂皺眉。

    按之前在望忻宮、昝伐說漏的口風(fēng),浴月之所以在絕域,是用作鎮(zhèn)壓封印,昝伐暗中從封印里取出它,不可能不趁機(jī)對封印動手。

    連謝浮在加固封印時都沒能察覺出痕跡,昝伐的手段很高明,更能說明風(fēng)險。

    當(dāng)初來絕域,還沒進(jìn)結(jié)界,謝浮已經(jīng)看出絕域氣息外泄,現(xiàn)在絕域躁動,云烺這么做,是拿自己做賭注。

    云烺道:“你且放心,封印無礙。”

    沈寂說:“封印有礙無礙,你都沒必要以身犯險。”

    云烺張了張嘴,看他片刻,還是沒有反駁。

    九殷看著,上前一步:“魔月可壓制絕域氣息,若需查探,不妨我去一試。”

    聞言,玄宸意識到什么,抬手虛引:“有勞公主。”

    九殷當(dāng)即祭出浴月,飛身前往封印上空。

    沈寂和謝浮一起閃身遠(yuǎn)處海島,玄宸和云烺也接連趕至。

    遙遙旁觀九殷布陣施法,玄宸向兩人大致敘述一遍這十天來、絕域的所有動向。

    最大的變故就發(fā)生在不久前。

    昝伐回皞淵糾集部下,當(dāng)眾和那湛交手,徹底劃分陣營,叛出了龍族,憑借遍布絕域的法陣,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湛對此怒不可遏,親自帶領(lǐng)龍衛(wèi)搜尋海域,兩個小時一無所獲。

    玄宸道:“昝伐如此行事,必有倚仗。”

    沈寂看著陰云密布的長空,眸光深沉。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昝伐倚仗的無非岳釋。

    這么大張旗鼓,看來岳釋是有恃無恐。

    玄宸又道:“如今鳳皇親至,我當(dāng)回仙界,早做準(zhǔn)備。”

    沈寂沒攔他:“什么時候?”

    不同于謝浮云烺,玄宸來到三靈境,相當(dāng)于一個光桿司令,萬事都要親力親為,施展不開拳腳,確實應(yīng)該回去盡早安排。

    絕域氣息如果真的爆發(fā),各界都不能獨(dú)善其身。

    “即刻便走。”

    玄宸往封印處看了看,“來不及與公主辭別,來日當(dāng)面請罪。”

    話落,他取出卷軸,又看沈寂一眼。

    沈寂看出他的心思:“洛凝遠(yuǎn)在岐山,很安全。”

    玄宸一笑,手訣變換,沒入卷軸不見。

    他走后,又有流光疾馳而來。

    那湛懸落海面,遙向謝浮見禮:“鳳皇,可否單獨(dú)一見?”

    聞言,謝浮卻先轉(zhuǎn)眼看向沈寂,余光掃過云烺,神情淡淡。

    沈寂說:“去吧。我在這等你。”

    謝浮深深看他,隨即卷袖負(fù)于身后,踏空遠(yuǎn)走。

    沈寂目送他的背影,聽到耳邊傳來云烺的聲音。

    “此劍,有上神之威。”

    沈寂抬手撫過腰間劍柄,笑說:“是嗎。”

    看到他唇邊笑意,云烺收回視線,也笑道:“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的人。”

    沈寂挑眉:“我是哪般的人?”

    云烺不答,越過他往前一步,語氣依舊溫雅:“你與陛下,皆是我難以企及。”

    沈寂笑了一聲:“謝浮我不發(fā)表意見,至于我,鳳尊沒必要這么自謙。”

    “鳳尊。”

    云烺沒有回頭,“七千年鳳尊,三千年喪家之犬,茍且罷了。”

    沈寂微頓。

    系統(tǒng)也大驚小怪:“宿主,云烺的好感度突然開始漲漲掉掉,怎么回事啊!”

    從宿主的角度,它只能看到云烺的小半側(cè)臉,看到他抬眸望天,表情莫辨。

    “蕓蕓眾生,皆道我有不臣之心,金閣如此,罥赤臺如此,明煌城如此,四界亦如此。”

    云烺道,“所謂殺父之仇,奪位之恨,三千年來,耳聞所見不外如是。”

    系統(tǒng)驚呆了:“宿主,缺心眼也瘋了吧!他怎么突然跟你說這些,這不是鳳族秘辛嗎,你現(xiàn)在表面上可是大反派的人啊!”

    沈寂一直沒開口。

    須臾。

    云烺回身看他:“人各有志。生為鳳尊,謝浮早已奪去我的志向。”

    沈寂說:“你恨他?”

    云烺反問:“換作是你,如何不恨?”

    沈寂看著他:“但我不是你。”

    云烺微怔,苦笑斂眸:“是啊,你不是我。”

    他低聲道,“那日我方知曉,謝浮破殼便失雙親,與執(zhí)昌受赤鳳追殺千年,幾度生死,全受父皇鳳令。他的恨比我更深,卻未殺我,乃至鳳尊之位,他亦不曾收回。”

    沈寂說:“別多想。”

    云烺搖頭:“我已一敗涂地,何來多想,只是有的話聽得太多,無從分辨。”

    沈寂說:“你對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向謝浮告密?”

    云烺避開他審視的雙眼。

    “你說你生為鳳尊,是謝浮奪走你的志向。”

    云烺轉(zhuǎn)身未半,又聽他開口。

    “你錯了。”

    云烺又怔,回眼看他。

    沈寂說:“那不是你的志向,是你父皇強(qiáng)加給你的責(zé)任。如果你把這當(dāng)成志向,會希望做得比謝浮更好,但你捫心自問,當(dāng)初鄔巡密謀暗殺,你有過一絲一毫取代謝浮、發(fā)展鳳族的想法嗎。”

    “你怎知我并無二心。”

    云烺道,“不談其他,毓金宮尚有鳳衛(wèi)不信我未曾插手此事,有時流言紛亂,我自己尚且不信——”

    沈寂打斷他:“我信。”

    云烺呼吸微錯。

    沈寂說:“只要是你親口告訴我,我全都信。”

    “你……”

    系統(tǒng)突然驚呼一聲。

    可他看看兩人,沒有插嘴。

    沈寂接著說:“鄔巡謀反,你為救人在雪域重傷,和我遇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回避。云烺,這不是想達(dá)成志向的做法。”

    云烺怔怔看他:“你還記得?”

    沈寂說:“我還記得。”

    云烺沉默著。

    “別人的想法與你無關(guān)。”

    沈寂說,“扔了這個鳳尊頭銜,做你想做的,只要發(fā)自內(nèi)心,什么都可以。”

    云烺沉默許久,緩又笑道:“做我想做的。沈寂,會出此言,唯你一人而已。”

    沈寂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我,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云烺看著肩上的手一觸及走,溫潤笑意沉定稍許,忽而翻掌取出一封信,指間微緊,慢慢遞到沈寂面前。

    沈寂抬手接過:“誰的信?”

    云烺道:“你一看便知。”

    沈寂展信掃過兩行,不由抬眼看他。

    云烺面色不改。

    正在這時,熟悉的燦銀流光從天而降。

    事關(guān)云烺,沈寂手中靈力涌現(xiàn),信紙悄然收起。

    謝浮從銀芒中緩步而出,看到他的動作,腳下停頓一瞬。

    云烺適時退了半步:“陛下。”

    謝浮再看云烺,眸光倏地微凜。

    作者有話說:

    昨天寫到一半困得頂不住,睡了一覺起來從早寫到晚……

    看到評論,居然有這么多人陽了,大家一定要堅持做好防護(hù),感染了對癥吃藥,小心著涼,注意休息,轉(zhuǎn)陰后避免二次感染,切忌劇烈運(yùn)動

    為了讓大家早日康復(fù),我決定請假一天,明天不更,方便大家專心養(yǎng)病,愛你們-3-

    ——

    感謝在2022-12-25 02:58:21~2022-12-26 20:1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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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  ★ 第 145 章

    ◎大方得有點反常。◎

    “談完了?這么快。”

    謝浮轉(zhuǎn)回沈寂, 語氣微涼:“怎么,打攪你了?”

    沈寂失笑:“打攪我什么?在這吹海風(fēng)嗎。”

    他握住謝浮的手,把人從面前拉到身側(cè), 視線不受阻擋, 才抬眼看向遠(yuǎn)處風(fēng)起云涌的絕域封印。

    浴月的光芒還在空中高漲。

    謝浮看他一眼, 掌中緊了緊。

    沈寂有所察覺,也轉(zhuǎn)眼看他。

    四目相對。

    謝浮力道忽松, 也看向于云霧中隱約可見的九殷。

    沈寂看出他有話想說, 只是把話強(qiáng)按下去,沒有出口。

    系統(tǒng)絲毫沒有這種眼力, 還想討論剛才看到的信:“宿主!你看清楚了嗎,剛才的信好像是岳釋寫的哎!”

    沈寂說:“嗯。”

    系統(tǒng)狐疑地說:“那是不是, 玄宸那個調(diào)查岳釋幫手的任務(wù),指的就是云烺啊?”

    沈寂說:“不是。”

    玄宸的最新任務(wù)早在救出楚遮后已經(jīng)刷新出來, 需要調(diào)查和岳釋暗中有聯(lián)系的一丘之貉, 任務(wù)特意標(biāo)注, 是除龍族外的幫手。

    這條任務(wù)毫無線索, 應(yīng)該是之前的二選一里, 他和玄宸都決定去永安救楚遮、而不是檢查鬼域封印, 從而導(dǎo)致的蝴蝶效應(yīng)。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會產(chǎn)生這樣的后果, 也不是不能預(yù)見。

    玄宸為救楚遮, 在岳釋逃脫的關(guān)鍵時刻被困住三天,因此失去相關(guān)線索,順理成章。

    “雖然我不知道云烺干嘛把信拿給你看, ”

    系統(tǒng)還是不明白, “可他嫌疑很大吧?他在原文里不就是聯(lián)合玄宸他們打倒大反派嗎, 現(xiàn)在岳釋也想打倒大反派啊!況且你也聽云烺自己說了,殺父之仇,奪位之恨,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覺得他恨大反派,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呢!”

    身側(cè)正巧有腳步聲落定。

    沈寂循聲看過去。

    今天的云烺,和九千年前的年輕鳳尊相比,多了幾分歲月沉淀的穩(wěn)重,但骨子里的性格從沒變過。

    云烺和前任鳳皇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是云烺太端正,太清朗,和周遭形形色色的算計格格不入。

    九千年前他做不到和前任鳳皇同流合污。

    九千年后,他也做不到在得知真相后向謝浮報仇。他不僅做不到,甚至殫精竭慮,為謝浮鞍前馬后,也許是為鳳尊的責(zé)任,也許是為贖罪。

    至于恨不恨謝浮,他也反問過。

    如何不恨?

    謝浮從回到岐山起,就一直在奪走他的東西。

    聲譽(yù),民心,一步一步奪走了赤鳳至尊,最終只留給他空空如也的毓金宮和一條命。

    然而他的恨摻在不屬于他的愧疚里,連這份心意都是徒勞。

    以他的性格,對謝浮的恨,遠(yuǎn)遠(yuǎn)不及他三千年無處傾訴的痛苦。

    書里他選擇和玄宸聯(lián)手,其一是出于洛凝;其二是謝浮的統(tǒng)一過于暴力,被針對是理所必然。

    有什么是為他自己,原文沒寫,很難說。

    不過這些和一根筋的系統(tǒng)解釋起來太麻煩。

    沈寂只說:“如果是他,有這份證據(jù),任務(wù)已經(jīng)成功了。”

    系統(tǒng)恍然:“對哦……”

    說完它又嘆氣,“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云烺,他是主角團(tuán)的嘛,可這任務(wù)到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到底會是誰啊?”

    沈寂說:“不猜謝浮?”

    系統(tǒng)一驚:“對哦!”

    它的聲音立刻精神百倍,“我怎么忘了大反——”

    一句話沒說完,它記起宿主早就說過大反派不可能容忍岳釋在妖界撒野,又怎么會幫岳釋?猜這個實在有點離譜。那猜云烺也是……

    意識到又被宿主委婉的鄙視智商,系統(tǒng)訕訕住嘴,不出聲了。

    沈寂還沒收回視線,身旁另一道熟悉的冷冽聲音代替系統(tǒng)的聒噪,響在耳邊。

    “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我在想,”沈寂看向謝浮,“岳釋遲早對封印下手,到時候我是去仙界避難,還是去岐山。”

    謝浮道:“想得如何?”

    沈寂笑說:“岐山吧。有鳳皇陛下在,岐山比仙界安全。”

    正在這時,空中古鏡終于收斂光華,緩緩落下。

    九殷抬手接回法器,也沉身落地,來到三人面前。

    見玄宸不在,她心內(nèi)了然,沒有細(xì)問,直言道:“諸位,此處封印的確有異。若我猜得不錯,鳳皇與龍帝皆曾出手鞏固,按理并無不妥,卻在封印之下,氣流涌動,殺象暗藏,再往深處,相隔鳳龍之力,我憑浴月,也無可再行查探。”

    沈寂說:“有機(jī)會壓制嗎?”

    九殷面露愧色:“封印中太古之力流轉(zhuǎn),變幻莫測,我目力不及,修為不足,且功法未至大成,恐怕難辦。”

    沈寂和謝浮對視一眼:“你覺得呢。”

    謝浮道:“封印殘缺,無所強(qiáng)求。”

    九殷又道:“仙君放心,鳳皇之力護(hù)印在外,單憑岳釋,斷無可能破陣。”

    沈寂看著陰云密布的上空,不置一詞。

    之后前往皞淵的路上,他掃過身旁兩道流光,在結(jié)界內(nèi)問謝浮:“那湛跟你說了什么?”

    謝浮道:“絕域北處有昝伐蹤跡。”

    沈寂會意:“他去追昝伐,請你坐鎮(zhèn)皞淵?”

    謝浮道:“嗯。”

    沈寂看向他:“那湛這么信你?”

    謝浮道:“絕域封印松動,他已有察覺。”

    沈寂眸光微深。

    昝伐剛有動作,封印就有松動,這絕不是巧合。九殷查探出封印暗藏殺機(jī),也不可能是僅僅兩三個小時就能醞釀出的結(jié)果。

    那湛對謝浮忌憚,上次見面就看得出來,他會放心舍下皞淵,足以證明絕域如今的情形不太如意,讓他不得不做出抉擇。

    有能力對封印下手而不被他察覺的,五界里只有昝伐,他確實該追殺這個罪魁禍?zhǔn)住?br />
    不過,昝伐的戲已經(jīng)這么賣力,岳釋還不打算行動,是在找什么時機(jī)?

    謝浮轉(zhuǎn)眼看他:“不必多思,我自會護(hù)你周全。”

    思緒被打斷,沈寂輕輕笑了。

    他摩挲著謝浮手背,沒去反駁:“好。”

    謝浮微頓,再看他毫無異色的側(cè)臉,才轉(zhuǎn)向身前,語氣平淡:“你與云烺,又所談何事?”

    想到收起的信,沈寂隨口說:“我和他能有什么可談。”

    謝浮扣緊他的右手,對這個答案顯然并不滿意:“是嗎。”

    契約的起伏在心底也清晰可辨。

    沈寂無奈,只好補(bǔ)充:“我跟你說過,他是我的任務(wù)。”

    謝浮語氣愈淡:“你也曾教我于你坦誠相待。”

    沈寂微抬手示意:“再用力,這只手要廢了。”

    謝浮蹙眉:“信口雌黃。”

    話音落下,沈寂直覺手上的力道放輕,含笑看他一眼,才說:“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先答應(yīng)我,聽我說完之后,不能生氣。”

    掌心的力道復(fù)又收緊。

    沈寂還沒止住他的動作,抬眼就對上這雙見慣的冷厲銀眸,眉峰不由輕跳。

    “生氣?”

    謝浮語氣如常,“你與云烺究竟有何作為?”

    見他沒有半點要答應(yīng)的意思,沈寂想了想,說:“云烺還沒來得及有所作為,目前是我單方面征求他的意見。”

    聞言,謝浮沉沉看他。

    沈寂話音止住,先勸一句:“沒進(jìn)正題呢,你氣什么?”

    謝浮冷聲道:“無妨。”

    胸膛間翻滾的浪潮越?jīng)霸接浚y以平靜。

    這不像無妨,是非常有妨。

    但他說無妨,沈寂沉默片刻,沒去拆穿,繼續(xù)說:“我勸他以后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沒必要給你當(dāng)牛做馬。”

    謝浮神色未動。

    洶涌的浪潮陡然停歇,沈寂一時沒能理解。

    云烺和謝浮之間的恩怨先不談,單是勸退得力助手這一點,謝浮就有充分的理由動氣。偏偏謝浮這次極其大方,大方得有點反常。

    不該生氣的時候生氣。

    該生氣的時候,氣消了。

    毫無規(guī)律,沒有邏輯,這是神魂之契也摸不透的思路。

    “還有呢。”

    “還有?”沈寂笑問,“這還不夠?”

    謝浮看著他,又道:“你勸他,離開岐山?”

    “也不一定是離開岐山。”

    沈寂說,“做成想做的事,人在哪都一樣。”

    謝浮淡聲道:“他想做何事?”

    “還沒聊到,你就來了。”

    沈寂說著,反問他,“我這么勸他,你沒意見?”

    謝浮道:“若他想走,何必強(qiáng)留。”

    “哇……”系統(tǒng)驚嘆地說,“宿主,是我之前都誤會大反派了嗎,他除了脾氣差點,性格冷點,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呃……那個……反正真是恩怨分明啊,他居然不怪云烺,還愿意放云烺自由!”

    沈寂唇邊的笑意卻略略收斂。

    以他對這只鳥的了解,這么輕易松口,一定另有原因。

    謝浮也并不隱瞞:“可惜,他未必想走。”

    沈寂說:“什么意思?”

    謝浮看了看他,眼底似乎猶豫,難以察覺:“萬年鳳尊之位,他早已將明煌城視作己任,離開罥赤臺,他自難心安。”

    話落掃過一旁隨行的赤色流光,“他并非為我當(dāng)牛做馬,而為鳳皇瀝盡心血。空有才干,卻無手段,難堪大任,方可為我所用。”

    系統(tǒng)聽得似懂非懂:“宿主,大反派這是什么意思啊,為鳳皇,他不就是鳳皇嗎?”

    沈寂只看著謝浮:“所以你當(dāng)年留他一命,是看出他離不開岐山,也不會造你的反?”

    謝浮收回視線,轉(zhuǎn)看向他:“若非尚有用處,我怎會留他至今。”

    沈寂接著說:“到他沒用處的時候呢?”

    謝浮稍頓,眸光半斂,移轉(zhuǎn)身前,只道:“云烺為赤鳳至尊,身負(fù)皇族血脈。”

    沈寂沒再追問。

    也對。

    謝浮從小在生死邊緣長大,對人性看得更透徹。

    他和云烺相處的時間不長,已經(jīng)能看出云烺稟性。而謝浮和云烺認(rèn)識足足九千年。

    謝浮的性格,他很清楚。

    放虎歸山不如斬草除根,他也理解。

    但云烺的為人有目共睹,謝浮也明白云烺不會造成威脅。

    依舊選擇趕盡殺絕,來源于謝浮最根本的、對人命的漠視。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快忘了這一點。

    不修正這個毛病,再多承諾都是表面文章。

    “呃……”連系統(tǒng)都聽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這……”

    它的吞吞吐吐沒能阻止沁涼的沉默在云端蔓延。

    直到皞淵,沈寂落地后正要往前,手掌驀地一緊。

    結(jié)界外,九殷余光瞥見,清咳一聲,再走遠(yuǎn)兩步。

    這二位,出門在外,怎么也這般如膠似漆?

    “沈寂。”

    沈寂回身看向謝浮。

    謝浮薄唇微抿,兩個字話落,他轉(zhuǎn)而道:“去哪?”

    “我去和云烺談?wù)劊芸旎貋怼!?br />
    沈寂停在原地,“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話告訴他。”

    聽到后一句,謝浮堪堪松開的手向上幾分,扣住他的手腕,往前半步:“告訴他又何妨。”

    沈寂任他動作:“你真的想殺他?”

    謝浮道:“你以為,他對此一無所知?”

    沈寂看著他的眼睛:“他知道,或不知道,和你的答案無關(guān)。”

    謝浮有意轉(zhuǎn)身,卻被左臂傳來的力道壓回。

    “謝浮,我接手的任務(wù),只有戰(zhàn)死,沒有失敗,不會有第三個結(jié)局。”

    謝浮蹙眉看他。

    沈寂說:“中途更換任務(wù)目標(biāo),你是第一次,應(yīng)該也是最后一次。”

    “你——”

    “我為你破例,你總要也為我做點什么。”

    沈寂打斷他,“否則會讓我覺得,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很不劃算。”

    謝浮沉聲道:“云烺的命,便是你要的回報?”

    沈寂說:“不是他的命。”

    他已經(jīng)松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

    謝浮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我選的是你。”

    謝浮頓住。

    他眉間的痕跡早已消解,唯獨(dú)耳邊,有一聲心跳如鼓擂響。

    系統(tǒng)播報任務(wù)成功的聲音突兀響起。

    “哎?宿主,真是運(yùn)氣來了擋也擋不住,玄宸的任務(wù)自己完成了!”

    沈寂的意識揮散自動跳轉(zhuǎn)的主線任務(wù)面板。

    他說:“不需要現(xiàn)在給我答案,你慢慢考慮。”

    事關(guān)底線,他的確不打算逼謝浮當(dāng)場做出選擇。云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件事不急。

    但謝浮考慮的時間,比他預(yù)料中短得太多。

    “不必考慮。”

    謝浮看著他,語氣歸于平靜,“我也說過,若你與我相悖,我會助你得償所愿。”

    作者有話說:

    收尾階段卡文,在電腦前坐了一天,腰酸背痛,寫到現(xiàn)在才這么點,之后不能保證準(zhǔn)點日更了,什么時候?qū)懲晔裁磿r候發(fā)

    —

    不好意思,等了這么久,本章評論區(qū)全部掉落小紅包,截止到下章更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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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 第 146 章

    ◎有你就夠了。◎

    經(jīng)云洲。

    玉清宮。

    玄宸負(fù)手立于階下, 側(cè)對帝寰,耀眼燦爛的天宮光華打在他的臉上,卻映得明暗交加, 自他身后傾瀉著滿殿冷凝。

    殿內(nèi)沒有第三個人。

    帝寰看著玄宸, 從主座起身:“當(dāng)今情形, 你救下伏黎,倒也不是一樁壞事。”

    玄宸淡聲道:“魔尊并非受我搭救。”

    帝寰想了想:“是那個凡間女子?你將她安置何處, 此次回來, 為何不見她?”

    玄宸只道:“洛凝安危無虞。”

    帝寰并不贊同:“洛凝于伏黎有恩,便是可用之人, 留在經(jīng)云洲中才是安危無虞。我知你對她有意,大可將其安置無愆宮, 不失為一舉兩得。”

    玄宸道:“此事無需陛下費(fèi)心,我已安排妥當(dāng)。”

    帝寰面露不愉, 看他良久, 終于道:“方才, 你聽到了。”

    玄宸也不遮掩:“是。”

    仙帝與近侍的話, 他聽得很清楚。

    初聽到時, 他心底便沒有驚詫, 只因是仙帝所為。

    帝寰轉(zhuǎn)身:“既然你已知曉,我也不必瞞你。不錯, 我與岳釋確實見過一面。”

    玄宸轉(zhuǎn)向他:“陛下與岳釋, 并非見面如此簡單吧。”

    帝寰走下金階,笑道:“見他如此賣力,我自然要送他一份大禮。”

    玄宸眸光微沉。

    岳釋在妖界通道前接連受挫, 仙帝口中這份大禮指代何物, 已昭然若揭。

    帝寰行至他身前, 看他一眼,再越過他走到光輝炫目的窗前:“玄宸,你身為仙界帝君,萬事當(dāng)以仙界為先,亦當(dāng)有所考量,如何權(quán)衡,如何制衡。”

    玄宸道:“陛下此舉若被謝浮察覺,仙妖二界難免交惡,何來制衡。”

    帝寰又笑一聲:“謝浮?他如今恐怕無暇顧及仙界了。”

    他回身看向玄宸,“放心,岳釋手中的卷軸,妖界并無記錄,是謝浮出生之前,赤鳳皇私下相贈。”

    玄宸道:“以謝浮手段,查出此事,早晚罷了。”

    一道不在記錄中的妖界卷軸,謝浮有心去查,毫無難處。

    帝寰看了看他:“卷軸我已送出五日,你身在妖界,可曾見過謝浮有何察覺?”

    玄宸道:“我與他匆匆一面,未曾注意。”

    帝寰臉上的笑意終于隱沒:“玄宸,記住自己的身份!”

    玄宸神色不改,語氣未變:“封印四去其三,一旦絕域氣息肆虐,五界焉有完卵,陛下此刻計較,又有幾多意義?”

    帝寰冷笑:“怕什么,絕域有太古法陣,縱使岳釋有些本領(lǐng),果真得以操縱氣息出了結(jié)界,謝浮又怎會坐視不理,他二人斗得越狠,于仙界越有益處,最后誰輸誰贏,都于仙界再無威脅。至于絕域氣息肆虐,至多侵染妖界,妖界以外,還有一個凡間,到了凡間,無需你提,三界自會派兵前往,待到那時,你我父子聯(lián)手,誰敢來犯仙界?”

    玄宸道:“若到那時,已然遲了。”

    “是你想得不夠深遠(yuǎn)。”

    帝寰甩袖,哼了一聲,“封印僅剩妖界,不過是看謝浮何時動念,屆時五界連通,天下勢必大亂。鬼域積弱,不必多言;魔界受岳釋攪亂,尚需休養(yǎng);若論仙界大敵,唯有謝浮一人。趁此時機(jī)引得龍爭鳳斗,順勢而為,有何不可!”

    謝浮狼子野心,若封印破碎,定然有所作為,不在此時制約,才是真正遲了。

    玄宸皺了皺眉。

    仙帝所言,一字一句是為仙界著想,實則為五界之亂平路,但絕域氣息邪異,以龍族強(qiáng)橫,尚不能免受侵染,有幸留有一命化為魔龍,也其中寥寥而已,何談尋常仙妖,遑論凡間。

    引得龍爭鳳斗,于仙界有益一時,卻由數(shù)不清的性命鋪就,這樣沉重的代價,他承擔(dān)不起。

    可惜仙帝頑固,玄宸心知肚明,是以不再相勸。

    他收回視線,略一行禮:“既如此,我——”

    “仙妖兩界素?zé)o往來,僅憑常儀一面之詞,你便親率天兵前去妖界馳援,有欠妥當(dāng)。”

    帝寰打斷了他,“玄宸,近段時日,沒我的命令,你不得離開仙界。”

    玄宸動作一頓。

    帝寰意味深長地說:“你資歷尚淺,還不明白,我是為你好。”

    亂世將起,日后有無五界之分難料,養(yǎng)精蓄銳才是良策,為平妖界危難空耗仙界實力,簡直笑話。

    玄宸深深看他,徑自轉(zhuǎn)身,化為流光而走。

    帝寰雙眼微瞇,目送流光徹底消逝,才抬手為筆在空中揮就。

    金色字符在空中有序排列,他微一擺手,旨意也化為流光飛出了殿門。

    —

    離開玉清宮,玄宸還未在無愆宮落地,迎風(fēng)已在殿前等候。

    “帝君。”

    玄宸道:“點兵,隨我一同前往雪域。”

    迎風(fēng)欲言又止,跟著他往前兩步,見他拿起玉簡準(zhǔn)備傳訊,才道:“帝君,陛下降旨,無愆宮所有,不得出入經(jīng)云洲半步。”

    玄宸停步,看向迎風(fēng)雙手托起的仙帝法旨。

    明旨降至無愆宮,是仙帝給他的第二道警示。

    迎風(fēng)為難地說:“若被陛下得知帝君一意孤行,只怕……”

    玄宸抬掌將法旨攝入掌心,又道:“范欽何在?”

    迎風(fēng)道:“屬下這便傳訊。”

    玄宸道:“讓他司厲殿來見我。”

    “是,帝君。”

    玄宸繼續(xù)往前,掌中傳訊玉簡很快傳來回音,他語氣略有沉重:“沈寂,事出有變,岳釋如今應(yīng)已在絕域之中,且不止一日。他藏身日久,定有陰謀。”

    出乎他的意料,沈寂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異樣:“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玄宸道:“傳訊不便細(xì)說,見面后再談。”

    沈寂似乎猜出他的困境:“你出得來?”

    玄宸笑了笑:“有些絆腳,無礙。”

    沈寂說:“你那邊如果有需要,我隨時可以過去幫你。”

    他會出此言,玄宸明白他定然有辦法為他謀劃,不過,若連經(jīng)云洲都出不去,何談成事,倚仗沈寂幫忙也是無用。

    “不必了。”玄宸笑道,“如遇難處,我再找你。”

    沈寂說:“也行。注意安全。”

    玄宸道:“好。”

    傳訊就此中斷。

    沈寂放下玉簡,對身前三人說:“是玄宸,他確定岳釋已經(jīng)到絕域了。”

    三人反應(yīng)不一。

    沈寂看向謝浮:“你打算怎么辦?”

    謝浮道:“見機(jī)行事。”

    云烺和九殷見狀,對視一眼,一同出聲告退。

    沈寂沒去在意。

    他們來時敲定要為皞淵抵御絕域氣息,以免事故突然,措手不及。

    兩人走后,也的確一齊飛往皞淵上空。

    九殷催使浴月,將古鏡嵌入結(jié)界,向此地大陣注入魔月之力。云烺緊隨其后,為她護(hù)法。

    大約那湛離開時有所交代,地面一應(yīng)龍衛(wèi)也在騰空而起時化作原形,拱衛(wèi)兩人,口吐靈力相助。

    沈寂看過一眼就收回視線,對謝浮說:“還有一件事。”

    謝浮轉(zhuǎn)向他。

    沈寂豎起結(jié)界:“玄宸沒提情報來源,不過他剛回仙界不久就得知這個消息,語氣不是懷疑,顯然另有隱情。”

    謝浮眸光微動:“你疑心帝寰?”

    沈寂笑說:“沒錯。”

    謝浮道:“你有幾成把握?”

    沈寂說:“原本沒多少把握,既然鳳皇陛下也這么說,那至少九成吧。”

    謝浮語氣如常:“何以見得。”

    沈寂看著面板上浮現(xiàn)的最新任務(wù):“玄宸在仙界遇到麻煩了。”

    聽到這里,系統(tǒng)終于聽明白了:“宿主,你是懷疑,岳釋的那個幫手,是仙帝帝寰?!”

    沈寂說:“嗯。”

    系統(tǒng)氣憤地說:“這也太離譜了吧!”

    雖然帝寰在書里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他死得早啊,正好給玄宸讓位了,現(xiàn)在倒好,大反派沒出手,帝寰和岳釋攪和到一起去了!

    “那怎么辦啊宿主,有一個仙帝做后盾,岳釋說不定都能直接攻進(jìn)妖界了!”

    沈寂說:“帝寰不會幫他到這種程度。”

    四界還留有表面的和平,帝寰也絕對不愿意在這個時候惹上謝浮,他能幫岳釋的,最多是一些暗地里的小忙。

    為岳釋出兵攻打妖界?岳釋本人恐怕也沒有這種奢望。

    “那就好!”系統(tǒng)似懂非懂,“對了宿主,新任務(wù)內(nèi)容是要去幫玄宸離開仙界,玄宸說不要幫忙,我們真的不去嗎?”

    沈寂說:“不去。”

    他會重點懷疑帝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條最新任務(wù)。

    玄宸作為帝君,又是仙帝之子,在仙界的地位堪稱一人之下,能限制他離開仙界的人,當(dāng)然避不開這一人。

    主線任務(wù)前后關(guān)聯(lián),玄宸肯定是在有所發(fā)現(xiàn)之后,行動才會受限。

    但既然玄宸自己有把握,他沒必要去多此一舉,也免得打亂玄宸的計劃。

    系統(tǒng)想不到這么多,開心一點沒少:“我們這次的任務(wù)做得真輕松啊,玄宸自己一個人全包了!”

    沈寂揮散面板,接著對謝浮說:“他暫時受困,只能送給我們這個消息,想知道具體內(nèi)情,要等他脫身以后。”

    謝浮道:“他脫身與否,無甚差別。”

    “還是——”

    對上謝浮的視線,沈寂改口,“你說得很有道理,有他沒他,關(guān)系不大。”

    謝浮看他一眼。

    沈寂笑說:“有你就夠了。”

    謝浮神情稍緩,轉(zhuǎn)而道:“岳釋身在絕域,那湛追殺昝伐一事必有疑云。”

    沈寂也略微正色:“他對你忌憚,不敢在封印附近直接現(xiàn)身,今天利用昝伐引走那湛,難道是想在皞淵做文章?”

    兩人正聊著。

    遠(yuǎn)處異變突起!

    一聲沉悶怪異的龍吟從懸崖下的深淵中遙遙傳來——

    深淵之前,廣闊的蒼青湖面沸騰炸響,岸邊地面震顫,砂礫簌簌,周圍連綿的山脈也搖晃不已!

    沈寂面色微沉,抬手扣住謝浮手腕,把人拉回身側(cè)。

    謝浮轉(zhuǎn)眼看他。

    沈寂說:“昝伐?”

    謝浮才掃過自深淵沖向天際的獰煞巨龍:“是,也不是。”

    沈寂眸光微凜,扣在謝浮腕間的手輕輕發(fā)緊:“沒關(guān)系,試試就知道了。”

    “呃……”系統(tǒng)萬分嫌棄地說,“這是昝伐嗎,他變得好丑啊!”

    青蒼巨龍是至高龍族中王族血脈,猙獰威嚴(yán),體型巨大卻流暢,賞心悅目。

    空中的這一條,已經(jīng)不是青蒼巨龍,而是花里胡哨龍。

    斑駁的青黑兩色交相混雜,不復(fù)威嚴(yán),只透著令人避之不及的兇惡,飛到高處,數(shù)不清的開裂血痕覆蓋全身,滲出的龍血滾出鱗片,接連滑落,留下一條不易辨認(rèn)的血線。

    皞淵也有龍族猶豫著認(rèn)出巨龍的氣息。

    “昝伐長老?”

    昝伐看起來凄慘至極,笑聲卻帶著平和的狂妄。

    “謝浮,你可敢與我一戰(zhàn)?”

    話音未落。

    他看到不遠(yuǎn)處兩道燦銀流光纏繞著沖天而起!

    兩道一模一樣的巨大銀鳳虛影在云層中轉(zhuǎn)瞬凝結(jié)!

    一道憚赫萬鈞,威震四方。

    一道凜冽鋒利,寒意逼人。

    周圍龍衛(wèi)倒吸一口涼氣。

    “兩……兩個鳳皇?”

    昝伐臉色微變。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更新完就陽了,癱得起不來,不過在好轉(zhuǎn),不用擔(dān)心

    ——

    趕在元旦更新,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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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 第 147 章

    ◎換個地方殺。◎

    繚繞云霧當(dāng)中, 兩只如出一轍的銀鳳盤旋展翼,遮天蔽日!

    自翅羽垂落的威壓轉(zhuǎn)瞬奔涌,震得四處龍族一時心中驚駭, 忘了動作。

    “那是……”

    正操縱浴月的九殷無可避免也看到了這一幕, 面露愕然。

    下一刻, 才稍稍找回冷靜。

    謝浮實力冠絕五界,煉出身外化身并非難事, 可鳳皇化身, 她從未耳聞,何況眼前這兩只銀鳳, 體型一般無二,細(xì)辨下來, 氣息卻有不同。

    唯獨(dú)二者合而為一,氣息相融, 難舍難分。

    九殷看向云烺, 卻見他也出神望著顯威的雙鳳, 似乎有些心事。難得, 這位永遠(yuǎn)溫文爾雅的鳳尊, 面上終歸有了些還算當(dāng)真的思緒。

    “鳳尊準(zhǔn)備如何?”

    云烺回神, 回道:“陛下與沈寂在此,昝伐不必多慮, 還請公主速速施法, 以免再生波折。”

    那湛前往追拿昝伐,皞淵眾所周知,這樣費(fèi)心機(jī)設(shè)下一個局, 昝伐卻在此時顯露真容, 不打自招, 絕不是吉兆。

    不論他是為魔月氣息逼迫,不得已現(xiàn)身;或是計劃如此,意在拖延。九殷施法至此,不宜半途而廢。

    九殷心領(lǐng)神會,手上動作未停:“鳳尊的

    иǎnf

    意思是,此人是沈寂?”

    與謝浮同在一處的確是沈寂,她的猜測也是如此。

    只是云烺言辭不似猜測,更像篤定。

    云烺笑道:“自然是他。”

    沈寂腰間佩劍氣勢如虹,為謝浮親手煉制,與謝浮氣息相等,并不在他意料之外。不過,沈寂修為竟已進(jìn)境至此,足可與謝浮聯(lián)手。

    念及此,他又看向遠(yuǎn)處兩道鳳影。

    一雙鳳啼響遏行云,已在天際。

    昝伐眼中剎那的慌亂被他強(qiáng)行壓下,周身黑霧環(huán)旋,一縷一縷滲入浸著血色的龍鱗間,引得青鱗愈消,黑鱗愈漲。

    謝浮絕無雙數(shù),縱是化身一齊動手,又有何妨!

    他如今有已受煉化的絕域氣息,修為增幅不亞于吸收靈脈本源,區(qū)區(qū)一個謝浮,能奈他何?

    想到這,昝伐發(fā)出一聲譏笑,眼里滾過一抹大仇將報的快意。

    “謝浮——”

    但他的狠話還沒出口,只見銀焰當(dāng)中,一點利芒先閃了出來,風(fēng)馳電掣,勢不可擋!

    是一把劍。

    昝伐瞳孔猛縮,旋身避過。

    削薄如銀的劍身在日光下映射著森冷陰寒的殺意,自他頸下險之又險,悄然滑過。

    昝伐龍爪微動,克制住去觸碰逆鱗的沖動,鼻中噴出氣怒的喘息。

    他冷眼看著長劍一觸及走,渾身一顫,在一陣青黑混雜的靈光中化身為人。

    已經(jīng)交了手,他也不再多費(fèi)口舌,人形剛從靈光中走出,雙手掐訣不斷,頭頂立刻凝結(jié)浩然威勢!

    被他阻擋在外的長劍于空中劃過半圓,無聲穿入云層,回到銀焰鳳影當(dāng)中。

    沈寂抬手,劍柄穩(wěn)穩(wěn)落回他的掌中。

    系統(tǒng)激動地捧場:“宿主你好厲害!差一點就傷到昝伐了!”

    沈寂收劍歸鞘。

    這把由謝浮和執(zhí)昌親手打造的法寶,威力和這兩只鳥傾注的心血等同,不過他和謝浮的神魂之契,似乎對他使用這把劍有積極作用,不僅體現(xiàn)在劍的威力,還有和謝浮聯(lián)手時、他體內(nèi)的變化。

    他的修為遠(yuǎn)不如謝浮,能靠外力有短暫的提升,也算是一份意外之喜。

    “我會找機(jī)會接近他。”

    沈寂掃過昝伐的動作,忽而松開謝浮的手,“這里交給你了。”

    從剛才來看,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適合正面和敵人硬碰硬,有謝浮在,他更方便打打游擊。

    昝伐這副鬼樣子,顯然和絕域氣息有關(guān),寧愿暴露也要趕在九殷施放浴月的時候動手,應(yīng)該是和岳釋又有什么謀劃。

    謝浮反手回握他的手,留了片刻,才道:“小心。”

    沈寂笑說:“你也注意安全。”

    話落,他的身影在空中霎時隱沒。

    昝伐親眼看著他消失,卻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他的蹤跡,臉色不由發(fā)沉。

    以往無法察覺此人行蹤,是實力不濟(jì),可如今——

    然而形勢已不再給他多余的時間思索。

    祭出青銅巨鐘擋下謝浮一擊,他冷哼一聲。

    兩人他尚且不懼,何況只剩一人!

    “謝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寂還在半空,聞言回頭看了一眼。

    青黑光芒已經(jīng)撞上銀焰凝結(jié)的鳳凰!

    陣陣沖擊從交匯的中心驟然滌蕩,向上震碎層疊的云霧,向下震撼著皞淵平靜的山脈,無數(shù)木石只在瞬間化為齏粉。

    沒有緩和的無形氣浪穿過無影無蹤的沈寂,浩浩蕩蕩而去,再撞上法陣,被皞淵龍族自發(fā)合力阻擋。

    系統(tǒng)看得心驚膽戰(zhàn):“宿主,這個昝伐怎么突然間變得這么厲害了?”

    沈寂越過昝伐,看向他身后的深淵:“絕域氣息。”

    “可是龍族被絕域氣息侵染,不是會——啊!岳釋!”系統(tǒng)反應(yīng)過來,還是茫然,“還是不對勁啊,昝伐有了絕域氣息能和大反派達(dá)成平手,那岳釋把他的手下全都改造一下,豈不是直接在妖界橫著走了,干嘛還這么躲躲藏藏的啊?”

    沈寂反問:“如果有絕對的把握,你覺得岳釋會放過這個機(jī)會嗎。”

    系統(tǒng)遲疑著說:“宿主的意思是說,他還是沒把握?”

    沈寂已經(jīng)收回視線。

    從岳釋這段時間的行事風(fēng)格來看,對方不是一個穩(wěn)中求勝的人,更喜歡富貴險中求,坐擁足以制造強(qiáng)者的大補(bǔ)丸,岳釋不可能坐得住。除非這粒大補(bǔ)丸還不可控。

    從昝伐龍身的尊容看,他很有理由相信這個猜測。

    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把一個半成品藏在皞淵,還特意放出假消息引出那湛,岳釋想要的,絕不會是拖住謝浮這步意義不大的廢棋。

    胸間倏地溢起淺淡的起伏。

    沈寂看向謝浮。

    無需傳音,也不必浪費(fèi)時間確定。

    他最后掃過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護(hù)的昝伐,收起長劍,當(dāng)空轉(zhuǎn)身,飛向皞淵深處。

    系統(tǒng)奇怪:“宿主,你不幫大反派一起殺昝伐了嗎?”

    沈寂說:“換個地方殺。”

    系統(tǒng)沉默著。

    絕對不是它的錯覺,宿主對昝伐的殺心就是非同一般的重,說起殺昝伐,語氣好像殺豬,太冷酷平淡了一點吧!

    這都過去多久了,昝伐到底是哪里得罪過宿主啊……不過宿主一向是為民除害、從不手軟的,昝伐不學(xué)好,非要跟著岳釋混,死不足惜啦。

    它還在想著,卻見大反派那邊,昝伐越戰(zhàn)越勇,大反派竟然節(jié)節(jié)敗退,不由慌了:“宿主別換地方了!你快看呀,大反派要輸了,你快去幫忙啊!”

    沈寂說:“不急。”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系統(tǒng)急得語無倫次:“這還不急呢,大反派跟昝伐,你快看昝伐,大反派要輸了呀!”

    沈寂看過去。

    謝浮的身影被巨大的銀鳳包攏,看不真切,只有被昝伐攻擊下不斷收縮的銀焰,看起來越發(fā)黯淡,一再退讓。

    正欲上前合力圍擊的一眾龍族見狀,也都躊躇駐足。

    強(qiáng)橫如鳳皇,竟也在一個照面便落于下風(fēng),他們此時攔阻,豈非與送死無異?

    系統(tǒng)氣得咬牙切齒:“這群龍族,難道不知道大反派是在為他們打架嗎,竟然還不去幫忙!”

    就在它氣憤間,昝伐與謝浮又是幾個回合過去。

    兩人的打斗震天動地,幾乎橫穿山脈,來到被法陣保護(hù)的深處。

    包攏謝浮的銀鳳在青黑光芒醞釀的攻擊下往后一退再退,似乎不敵。

    眼見余威橫掃皞淵,群龍退無可退,紛紛咬牙,迎了上去。

    謝浮也陡然停住,手中法訣如影翻飛,身后銀鳳明亮,滔天銀焰狂漲!

    見狀,昝伐眼中精光一閃。

    終于……

    他看過周圍一圈攻來的龍族,再看被他逼得奮力反抗的謝浮,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但并未忘形。

    很快,他收斂笑容,手訣暗暗一變,周身立刻有黑煙氤氳,匯聚成型。

    群龍與銀鳳的攻擊直指繚繞黑煙中唯一的人形!

    而在黑煙之外,一條青黑交加的巨龍乘風(fēng)而起,借陰云的遮掩,眨眼之間劃破長空,來到龍衛(wèi)拱守的中心頂端。

    看到仍在專注施法的九殷與云烺,昝伐冷笑。

    若非是為這魔月法器,他怎會放過唾手可得的機(jī)會,輕易放過謝浮。

    倒也無礙。

    待他解決了這兩個,再去宰了謝浮不遲。

    他想著,遽然自云中而出,單手掐訣,正要欣賞九殷臉上的慌張驚懼,就見她好似早有預(yù)料般,突然回過身來,直直看向他。

    昝伐一驚,后又笑了。

    魔界公主的確敏銳,那又如何,終究逃不過一死!

    但不等他掌風(fēng)臨至,九殷驀地側(cè)身——

    一點寒芒乍現(xiàn),刁鉆穿過九殷剎那的殘影,裹挾著鳳皇磅礴澎湃的煌煌威壓,狠狠貫穿昝伐捏訣未半的手掌!

    “啊——!”

    突兀的一聲慘叫響徹皞淵。

    沈寂面不改色,手腕急轉(zhuǎn),改刺為掃,鋒銳劍刃當(dāng)即切斷根根掌骨,殺血而出。

    看似冰冷的銀焰燒穿血色,鉆入骨縫,帶給昝伐的是更甚百倍的灼烈劇痛。

    “謝浮!”

    昝伐捂著血流不止的右手,抑制不住痛苦的聲音怨毒沙啞,眼神里帶著洶涌的恨意。

    他萬萬沒想到,謝浮方才示弱,并非不敵,而是為引他入圈套!

    沈寂身后,謝浮的身影漸漸于日光下凝實。

    他看著昝伐,語氣淡淡:“你還認(rèn)為他有所保留?”

    沈寂手中微震,揮下劍身殘留的污血:“動手吧。”

    事出反常,他有必要警惕昝伐的后招,不過看對方這情況,對付謝浮還要抽手親自再殺九殷,不像留有底牌,既然如此,速戰(zhàn)速決吧。

    謝浮與他心意相通,在他開口之前,掌中法訣已到盡頭,緊接著,指間金光一閃,一根鳳羽憑空自上而下飄落,肉眼看似緩慢,已眨眼飄至昝伐近前。

    可怖的氣息從這輕飄飄的羽毛中散發(fā)出來,昝伐還沒來記得逃,鳳羽輕輕一顫,立即在天地間蕩漾出恢弘駭人的神獸威勢!

    昝伐面色大變,正要遁逃,神出鬼沒的如銀長劍逼至面門,他含恨回?fù)酰彦e過最佳時機(jī),不得已,只好化為原形,硬接下謝浮這摧枯拉朽的招數(shù)。

    鳳羽中爆發(fā)的余威觸及龍鱗的瞬間,猶如焚化的極致劇痛如影隨形!

    系統(tǒng)看得倒吸涼氣,線路發(fā)麻。

    怎么大反派看起來也對這個昝伐很有意見的樣子……

    如果它沒看錯,大反派手里拿著的是金鳳命羽,那可是金鳳傳承,除了在秘境里,大反派還從來沒用它對付過誰呢……

    “轟——!”

    一聲巨響嚇回系統(tǒng)的意識,它趕緊看過去,驚訝地提醒:“宿主,是望忻宮的方向!剛才聲音那么大,是有什么東西炸了嗎?”

    昝伐無疑也聽到這聲不同尋常的動靜。

    他的臉色因為痛苦扭曲著,此刻露出猙獰的笑意:“謝浮,你以為這樣便可高枕無憂了嗎,送給你的厚禮,此時才到呢!”

    沈寂皺眉,加快動作。

    昝伐對面,謝浮也是如此。

    然而昝伐身上融化的龍鱗被彌漫的黑煙緩慢補(bǔ)全,肉眼痊愈后,甚至為他抵抗鳳羽的攻勢。

    昝伐左右看看,臉上笑意更深,他再恨恨看了看謝浮,龍首向后,作勢離開,龍身卻死死釘在原地,不受控制。

    巨大蜿蜒的龍身全然覆上黑煙,再無一絲雜色,斷裂的血痕也縱橫交錯,越陷越深。

    昝伐越是掙扎,龍鱗間滲出的血珠流得越快,血痕裂得越大,他瞪大雙眼,心里的不安逐漸濃郁,不由看向虛空一點,怒吼道:“別忘了,能幫你的只有我!”

    但他的吼聲在皞淵回響,無人回應(yīng)。

    昝伐呼吸急促,語氣焦躁,又有懇切:“讓我?guī)湍悖夷軒湍恪?br />
    他的話忽然被慘叫聲取代。

    巨龍在空中狼狽翻滾著,慢慢漲大的龍身流下血跡,珠簾一般摔落,源源不斷。

    見狀,沈寂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閃身謝浮身旁,只來得及對頭頂兩人說出一個字:“走!”

    云烺和九殷對他的話沒有半分疑心,當(dāng)即收勢,飛身遠(yuǎn)走。

    沈寂謝浮的身影也在原地轉(zhuǎn)瞬消散。

    霎時間。

    又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絕望的嘶吼中轟然爆炸!

    昝伐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寂緩緩顯形,和謝浮一同看向結(jié)界外。

    鋪天蓋地的巨龍血肉四散迸炸,在空中猶如瓢潑血雨,飛速染紅地面,留下漫天腥臭。

    黏附龍身的黑煙脫離寄體,還在原地徘徊,試探著膨脹擴(kuò)散,僅僅呼吸間,已經(jīng)延展出一條巨龍的長度。

    沈寂皺起眉頭。

    忽地,掌心微緊,心底隨即有暖意灼人的溫度蔓延覆蓋。

    他轉(zhuǎn)臉和謝浮對視,片刻,也微握緊掌心的手,笑說:“我沒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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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 第 148 章

    ◎現(xiàn)在還有不危險的地方嗎?◎

    被龍血掩埋的皞淵, 沐浴在一片濃重而詭異的死寂里。

    無數(shù)龍族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只愣愣看著空中不斷伸展延長的黑色煙云,半晌, 才有細(xì)碎的議論聲不斷響起, 是數(shù)不清的疑問。

    “那是什么?”

    “昝伐為何自爆而亡?”

    “魔界公主施法中斷, 為何還不繼續(xù)?”

    “帝尊不是已率親衛(wèi)前去捉拿昝伐,昝伐莫名現(xiàn)身此處, 又莫名身死, 究竟是何陰謀?”

    留守皞淵的龍衛(wèi)也在人群當(dāng)中。

    他們互相對視,看著遠(yuǎn)處毫發(fā)無損的兩道背影, 臉上都帶著深刻的茫然與不安。

    這黑煙詭譎,尋常妖族或許不曾察覺, 他們卻清楚,分明是絕域氣息。

    昝伐實力有異, 連外形也有變化, 自然與絕域氣息難逃干系。

    如今昝伐已死, 絕域氣息卻留存皞淵, 任由它擴(kuò)散蔓延, 會造成何等后果, 他們難以想象。

    但若設(shè)法阻擋……

    龍衛(wèi)們狠狠握著拳頭。

    面對絕域氣息,如何阻擋, 怎能阻擋?

    “尊上, 怎么辦?”

    當(dāng)先的龍衛(wèi)緊緊皺著眉頭:“帝尊何時回返?”

    “最快,也要一個時辰……”

    “來不及了……”龍衛(wèi)深深閉上了眼睛。

    受帝尊之命,他留于皞淵, 便是為防止會有此時此刻。

    然而如今, 比他與帝尊預(yù)料中更壞的結(jié)果出現(xiàn)了。這一切不止是調(diào)虎離山的計謀, 而是一段計劃的開端。

    昝伐修為暴漲,按理是對謝浮最有威脅的牽制,卻死得不明不白。

    他的死一定別有用心。

    只為了釋放絕域氣息嗎?以昝伐的血肉之軀作為引子,是否過于奢侈。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原因?

    此外,魔族公主操控的法器不得已收回,會有不可轉(zhuǎn)圜的影響嗎。

    龍衛(wèi)的思緒在短時間內(nèi)被迫千回百轉(zhuǎn)著。

    他擰著壓抑的眉,又轉(zhuǎn)眼看向遠(yuǎn)處的背影,終于沉聲道:“傳我命令,全力協(xié)助鳳皇,須將絕域氣息攔于皞淵之內(nèi)!”

    在他身后,下屬張了張嘴,眼中劃過一抹悲戚:“可是……我們呢?”

    龍衛(wèi)驟然回臉,冷眼看他:“龍族生死存亡之際,區(qū)區(qū)你我性命,又算什么!”

    龍族曾犯過一次錯誤。

    那個錯誤致使龍族至今族群零落,難得繁榮。

    時至今日,他不愿同樣的錯誤在皞淵再度上演!

    下屬一顫,低下了頭。

    “猶豫,遲疑,只會死得更快。”龍衛(wèi)斬釘截鐵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若想活命,全力出擊!”

    “是!”

    —

    “有多遭?”

    九殷苦笑:“我——”

    說出一個字,她捂胸咳了一聲,才繼續(xù)道,“施法未半,魔月氣息并未融入法陣,對絕域氣息效用有限,再則,昝伐自爆威力巨大,浴月離得太近,已沾上被侵染的龍血,日落之前,不可再行施法。”

    沈寂看向她:“你呢,傷得重嗎?”

    九殷強(qiáng)行中斷施法,靈力逆轉(zhuǎn),對她是不小的負(fù)荷,好在她身邊還有云烺,為她及時做了疏導(dǎo),但看樣子,也沒能徹底安穩(wěn)。

    九殷搖了搖頭:“我無礙,只是未能如約,實在慚愧。”

    云烺和她并肩,聽到這句話,也看向沈寂:“岳釋此舉,不容小覷。”

    “沒錯。”沈寂摩挲著掌心的劍,“這么一來,我們的計劃全被他打亂了。”

    岳釋早知道浴月在他手里,也知道魔月氣息是壓制絕域氣息的唯一方法。

    他把昝伐藏在皞淵,從一開始,目的就不是為了拖住謝浮。他是為了浴月。

    顯然昝伐也得到過命令,才會在自認(rèn)為占據(jù)上風(fēng)的時候,轉(zhuǎn)而攻擊九殷。不過昝伐本人應(yīng)該也想不到,岳釋為了達(dá)成這個目的,會不惜以他的命為代價。

    按理來說,一個值得托付的合作者,價值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一個定時炸|彈。偏偏岳釋不走尋常路,選了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昝伐來當(dāng)這個敢死隊員。

    不得不說,計策很奏效。

    系統(tǒng)忍不住說:“宿主,所以岳釋根本不用去打開絕域封印嗎?他都能制造絕域氣息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浴月暫時沒用了,總不能留在這里等死吧,我們要逃嗎?”

    沈寂說:“還沒到時候。”

    他轉(zhuǎn)向空中陰森晦暗的黑云。

    有史為鑒,大多龍族都龜縮地面,不敢輕易接近,生怕遭受侵染。另有幾行龍衛(wèi)分散與黑云對峙,既不敢靠前,也不敢放松,場景膠著,看起來有種殘忍的滑稽。

    這肯定不是真正的絕域氣息。至少和封印里的絕域氣息不能等同。

    否則有這樣的底牌在手,岳釋沒理由躲躲藏藏到今天,直接在五界各地放出絕域氣息就夠了,九殷拿著浴月,也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他又何必這么麻煩,在一個小小的皞淵里施展千方百計。

    不這么做,只能說明這么做有不可彌補(bǔ)的缺陷。

    但隨著昝伐一起爆發(fā)的不止是這團(tuán)逐漸龐大的黑云,還有覆蓋廣闊的血泊。

    被污血波及的龍族中,已經(jīng)有人在產(chǎn)生變化。

    尖銳高亢的嚎叫聲兀地響起,人身不見,一條掙扎翻滾的巨龍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地面,它的痛苦從聲音里能聽出端倪,然而難以發(fā)泄,只在痛苦的本能里將周圍一片建筑物抽打得殘破不堪。

    熟悉的血痕出現(xiàn)在它身上,拉長撕裂,斷裂的龍鱗下是迅速潰爛的血肉=,看得周圍龍族面露恐懼,紛紛避逃。

    空中龍衛(wèi)瞬時下壓。

    似乎受到命令,眾人沒有猶豫,落地的同時,鋒利的龍爪已同時撕碎了地面同族的全身。

    巨龍在血泊中抽搐著,很快不動彈了。

    緊接著。

    又一聲刺耳的哀嚎聲響徹云霄。

    “這個就交給我吧。”九殷也順著沈寂的視線看過去,“浴月尚需溫養(yǎng),我卻不必。”

    沈寂沒拒絕:“麻煩了。”

    畢竟,能做這件事的目前只有九殷。

    云烺道:“我來助公主一臂之力。”

    九殷一笑,掐訣調(diào)息平復(fù)片刻,對他微一頷首,兩人又雙雙離去。

    正在這時,一應(yīng)龍衛(wèi)飛身而來,向謝浮遙遙行禮。

    當(dāng)先一人當(dāng)空走到兩人面前,沉聲問:“我族帝尊尚有一個時辰方可回返,鳳皇救皞淵水火,待帝尊趕至,我必言明。”

    謝浮負(fù)手立于半空,對此不置可否。

    龍衛(wèi)又問:“絕域氣息肆虐,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沈寂說:“這些你都看到了,我建議你疏散人群,否則沾上昝伐的血,只有死路一條。”

    龍衛(wèi)道:“自然,只是——”

    “其余的,去找九殷吧。”沈寂打斷他,“我們也幫不了你。”

    龍衛(wèi)皺了皺眉,見謝浮仍一言不發(fā),他深深看了看沈寂,才大手一揮,帶隊直沖九殷而去。

    “宿主……”系統(tǒng)看著地面簡直龍間煉獄一般的畫面,顫顫巍巍地說,“這還不是時候嗎,你也說幫不了他們了,還是快逃吧,這絕域氣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再這么下去,皞淵都沒活龍了!你可不能被絕域氣息侵染啊,還有九殷云烺,趁大反派還是好人,你們帶著這群龍一起跑了吧!”

    沈寂聽著它的催促,轉(zhuǎn)向謝浮。

    謝浮道:“你無需以身涉險。”

    沈寂輕笑:“現(xiàn)在還有不危險的地方嗎?”

    他不奇怪謝浮能猜到他的想法。

    即便沒有神魂之契,傻鳥的想法也總能和他一致。

    謝浮和他對視。

    沈寂說:“走吧。”

    系統(tǒng)的膽戰(zhàn)心驚被迷茫覆蓋:“宿主,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很危險。

    還是大反派親口認(rèn)證的很危險,首先,絕對不會是逃跑。

    沈寂說:“望忻宮。”

    系統(tǒng)又是一陣迷茫。

    望忻宮?

    為什么要去望忻宮。

    跟著宿主往前飛了一段路程,它才猛地記起來,剛才昝伐自爆之前,從望忻宮的方向傳來一聲爆炸,還是它提醒了宿主……

    可是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去關(guān)心一聲爆炸嗎,反正絕域氣息都出來了,宿主又為什么要過去一趟呢?

    系統(tǒng)晃了晃纏成一團(tuán)的線路,知道宿主沒有為它解除疑惑的打算,暗暗嘆了口氣,繼續(xù)旁觀。

    沿途,它看到至少有三條龍從天上摔下去,其中兩條還在互相撕咬,完全沒有至高三靈之一的強(qiáng)橫,狂亂的樣子,簡直像是兩條發(fā)病的瘋狗,看得它心驚肉跳。

    可它的心驚肉跳沒有維持太久,就發(fā)現(xiàn)漸漸地,空氣里的陰云在慢慢淡化,直到消失。

    可惜氣息消失前被侵染的龍族已經(jīng)失去理智,還在互相殘殺,巨大的身影在云層中翻滾平移,橫穿整個皞淵,最終被趕來的龍衛(wèi)雙雙斬殺。

    “宿主你快看啊,絕域氣息自己不見了!”

    沈寂早在系統(tǒng)提醒之前就看到恢復(fù)如常的天色。

    這應(yīng)該就是岳釋手中絕域氣息的缺陷。

    脫離寄體后存活的時間太短,產(chǎn)生的威脅非常有限。

    驀地。

    他轉(zhuǎn)眼看向身后。

    一眾龍衛(wèi)完成使命,正迅速集結(jié),跟隨在他和謝浮身后。

    察覺到他的視線,當(dāng)先龍衛(wèi)抬手一揮,眾人分散開來,形成守護(hù)陣型,呈半圓拱衛(wèi)兩人向前。

    龍衛(wèi)們并不清楚此行的目的,也絲毫不明白為何在該收拾殘局時前來望忻宮,但都恪盡職守,為兩人保駕。

    已經(jīng)到了這里,沈寂也來不及讓他們折返。

    正在這時,又一聲巨大的震動,忽然從望忻宮方向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空氣里陡然醇濃的靈氣。

    “轟——”

    一座宮殿隆隆垮塌。

    一座山脈沉沉下陷。

    醇厚的靈力卻始終沒有轉(zhuǎn)淡,還在流轉(zhuǎn)。

    “宿主小心,那邊有一條龍飛過來了!等等——不是一條,是兩、三……”

    系統(tǒng)倒吸著涼氣,“天吶,有十九條龍飛過來了!”

    周圍龍衛(wèi)和它一樣愕然,臉上還有它沒有的沖天怒火。

    “是靈脈!”龍衛(wèi)怒聲吼道,“這條該死的魔龍,他要?dú)Я税倻Y靈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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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 第 149 章

    ◎陛下教誨,我一定謹(jǐn)記。◎

    話音落下, 龍衛(wèi)齊齊化作原形!

    沈寂轉(zhuǎn)向望忻宮。

    他記得謝浮提起過,三靈境僅剩的兩處靈脈,除了岐山, 就是皞淵。

    望忻宮是皞淵靈脈一角, 曾經(jīng)屬于昝伐, 如果岳釋想從這方面下手,擁有最佳內(nèi)應(yīng)的望忻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吼——”

    沈寂的視線很快被空中雷鳴一般的龍吟拉回。

    龍衛(wèi)們的憤怒表現(xiàn)得很直接。

    鋪天蓋地的怒吼聲還在回蕩, 一條條巨龍早已沖了出去。

    但他們還沒飛到目的地, 就被周身溢滿黑煙的對手?jǐn)r了下來。

    和昝伐一樣,這些叛離皞淵的巨龍都被絕域氣息改造, 實力暴漲,外形也隨之改變, 各個鮮血淋漓,鱗開肉綻。

    十九條聽從岳釋命令的巨龍奮力擋住曾經(jīng)的同伴, 當(dāng)空拼斗起來, 交戰(zhàn)區(qū)域頓時爆出蓬蓬血霧。

    然而和更遠(yuǎn)處不斷響起的爆炸聲相比, 這些打斗已經(jīng)不算什么。

    系統(tǒng)氣憤地說:“宿主, 這個岳釋真不是個東西, 不僅不把對手當(dāng)人, 他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啊,居然利用這些手下自爆的絕域氣息擋住你們!這些龍也真是的, 他們不是昝伐的部下嗎, 昝伐的下場都這么慘了,難道他們沒看見?還為岳釋賣命,簡直是找死嘛!”

    面對彌漫的繚繞黑云, 沈寂也皺了皺眉。

    昝伐不是自愿自爆, 從源源不絕的求饒和慘嚎聲中聽得出, 這些龍族也是。

    免費(fèi)的東西越有價值,往往需要付出更多代價。

    短時間內(nèi)翻倍甚至幾倍的實力,代價顯然就是失去意志,淪為岳釋真正的棋子。

    岳釋在巨龍體內(nèi)埋下種子,巨龍的軀體就像肥沃的溫床,直到時機(jī)成熟,種子破土而出,孕育出岳釋需要的絕域氣息,換來對場面短暫的絕對控制。

    找到昝伐這樣一個合適的同盟,溫床幾乎取之不盡。

    常理來說,岳釋不該這么極端。

    既然他選的是殺雞取卵,足以證明他看不上昝伐這個同盟,更愿意獨(dú)自行動,也更信任自己。

    沈寂眸光深沉,和謝浮穿過血染的云霞,繼續(xù)疾速向前飛馳。

    遠(yuǎn)遠(yuǎn)看去,坍塌的望忻宮已經(jīng)被絕域氣息籠罩。

    他問謝浮:“來得及嗎?”

    系統(tǒng)茫然:“什么來得及?”

    謝浮和沈寂心意相通,自然領(lǐng)會:“此處非靈脈本源,法陣損毀由內(nèi)而外,不費(fèi)吹灰之力。”

    系統(tǒng)也后知后覺,兩人是在說阻止岳釋毀掉靈脈。

    聽大反派的意思,好像不論靈脈本源怎么樣,望忻宮是肯定保不住了……

    沈寂說:“岳釋大費(fèi)周章,不可能只為旁支,如果他損及本源,影響大嗎?”

    “絕域法陣得以生生不息,皆賴皞淵靈脈之功。”

    謝浮道,“岳釋早有籌謀,若絕域氣息果真侵染本源,靈脈絕難留存。”

    沈寂皺眉:“你是說,靈脈沒了,皞淵和絕域兩道法陣也會消失?”

    謝浮也看向他:“不止兩道法陣。”

    連系統(tǒng)都立刻意識到什么:“宿主,大反派說的不會是封印吧……”

    靈脈能保絕域封印生生不息,那失去靈脈,封印沒了,作為阻隔的兩道結(jié)界也沒了,豈不是絕域氣息就會直接面向整個三靈境?

    沈寂皺眉愈深。

    這是他得知岳釋破壞靈脈時想到的最壞后果。

    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岳釋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費(fèi)盡心機(jī)引走那湛,不惜包括昝伐在內(nèi)的無數(shù)條巨龍性命,幾乎用盡底牌,如果只是為了兩道法陣,未免得不償失。

    他又問:“還有機(jī)會嗎?”

    “靈脈取用并非尋常,岐山為例,歷來唯有鳳皇知曉本源所在,龍族想必亦然,昝伐得知已是例外。”

    謝浮道,“靈脈關(guān)乎龍族興衰,昝伐此舉,絕非刻意為之。”

    系統(tǒng)正要開罵,聽到這句話,又憋了回去,猶豫著問:“宿主,大反派的意思是,昝伐自己也不想岳釋毀了靈脈?”

    沈寂說:“嗯。”

    靈脈的重要性,謝浮和系統(tǒng)都曾解釋過,昝伐本人則垂涎過謝浮的明煌宮。為了合作把自認(rèn)為到手的一條靈脈拱手讓人,恐怕和自爆一樣,也不是出于昝伐的自愿。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

    三靈境之初,是至高三靈,之后虎族駐地靈脈消散,式微至今,妖界眾所周知的強(qiáng)族只剩至高鳳族和至高龍族,虎族已經(jīng)沒人在意。這其中靈脈消散占據(jù)的比例具體多少,不能輕易斷定,但一定舉足輕重。

    昝伐自比謝浮,是想篡位龍帝,執(zhí)掌龍族,享用靈脈頂級資源,又怎么會舍本逐末。畢竟毀靈脈對他有弊無利。

    謝浮扣緊沈寂的手,也蹙起眉頭:“是我疏忽,不想那湛無用至此,今日你不該來。”

    沈寂笑說:“我還沒這么脆弱吧?”

    謝浮道:“若岳釋得知靈脈本源下落,你必須立刻離開。”

    沈寂反手回握著他,掃過周圍煉獄似的場景,唇邊笑意隱沒:“岳釋對封印勢在必得,沒有結(jié)界攔住絕域氣息外泄,應(yīng)該離開的不是我,是絕域里的妖族。”

    岳釋毫無顧忌,幾乎只把一條命當(dāng)成一個殺傷力巨大的毒氣煙霧彈去用,修為再高,也防不住這樣的自殺式襲擊。

    而無數(shù)巨龍性命堆出的這條血路,僅僅是為了拖住謝浮,可想而知為了最終的目標(biāo),岳釋絕不介意會比這瘋狂。

    謝浮沒再開口。

    兩人沿途隨手救下幾條巨龍,就被發(fā)狂的魔龍包圍,在接連響起的自爆聲中閃身而出。

    空中,九殷和云烺也及時趕至,為龍衛(wèi)驅(qū)散空中不斷堆砌的黑色煙霧。

    看到不遠(yuǎn)處的沈寂和謝浮,云烺飛身而上,對謝浮道:“陛下,此處劇變,皞淵龍族正行集結(jié),四處捉拿岳釋。”

    謝浮道:“那湛如何。”

    云烺回道:“龍帝并無音訊。”

    謝浮看他一眼。

    云烺雙目微垂:“我已傳命各族,全力守住封印,旦有岳釋蹤跡,立即回稟。”

    沈寂看向剛從戰(zhàn)場拼殺出來的眾多龍衛(wèi),其中幾條龍已經(jīng)化成人形,看樣子正在爭執(zhí)。

    他們是那湛的親衛(wèi)。

    外人聯(lián)系不上的領(lǐng)導(dǎo),他們應(yīng)該有內(nèi)部頻道。

    云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輕嘆道:“事關(guān)靈脈,龍族尚未下定決心。”

    沈寂說:“那就要看他們能不能及時想通了。”

    系統(tǒng)終于罵出口:“一群大傻子!昝伐死了,岳釋在皞淵為所欲為,他們能聯(lián)系上那湛,還不快點來求大反派幫他們,竟然藏著掖著,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它正說著,只見對面五六個人齊齊迅疾飛身過來,停在三人面前。

    當(dāng)先仍是那湛親衛(wèi),對三人行禮后,沉聲道:“今日皞淵大劫,鳳族出手相助,龍族感激不盡,如今我族帝尊難以回返,傳令不及,不知鳳皇可否再行相助,坐鎮(zhèn)殷蒼宮?”

    沈寂挑眉。

    殷蒼宮是皞淵主殿區(qū),由歷任龍帝繼承,對比鳳族岐山,地位相當(dāng)于明煌宮。

    明煌宮是岐山靈脈本源所在,專為鳳皇服務(wù),和殷蒼宮是皞淵靈脈本源的可能性相等。

    龍衛(wèi)請謝浮坐鎮(zhèn)殷蒼宮,目的不言而喻。

    云烺這時上前半步,向沈寂謝浮傳音:“陛下,岳釋今日行事不計后果,若他果然對靈脈下手,于殷蒼宮定然早有安排。”

    龍衛(wèi)注意到他的動作,想必猜到什么,再行一禮道:“絕域氣息侵染龍族,三位已親眼所見,若失靈脈,封印有損,三靈境將永無寧日,還請鳳皇三思!”

    謝浮微一抬手。

    還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云烺見狀,心有會意,張了張嘴,又退回半步,不再贅言。

    龍衛(wèi)眼中微明,忙搶前兩步,躬身虛引:“鳳皇,請!”

    謝浮轉(zhuǎn)向沈寂:“你與云烺——”

    “走吧。”沈寂說,“我和你一起。”

    謝浮微蹙著眉。

    云烺只默默聽著,也看向沈寂。

    沈寂和這雙赤瞳對視:“其余的交給云烺就夠了。”

    云烺心底微緊。

    沈寂看過那封信,卻對他不曾有半分芥蒂,甚至未曾告知謝浮,對他仍百般信任。

    他抿一抿唇,深深看著面前人,溫潤嗓音擲地有聲:“我自當(dāng)竭盡全力。”

    沈寂笑了笑,還沒再開口,手掌忽然有一瞬突如其來的鈍痛,連他也不禁微微繃直手臂,唇邊笑意險些僵住。

    手上傳來的巨力已經(jīng)消散,他沒抽出手,只轉(zhuǎn)臉看向謝浮。

    無緣無故,傻鳥又是哪來的火氣。

    下這么狠的手,如果不是力道收得快,他的手差點廢了。

    謝浮一言未發(fā),并不看他,周身銀芒輕閃,兩人身影已在原地消散。

    龍衛(wèi)們急忙跟上。

    去殷蒼宮的路上,沈寂察覺泛著暖意的靈力在手掌滾過一圈,笑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何必呢。”

    有神魂之契,傻鳥對他的所有報復(fù),都會按比例回報,制造這種皮肉之苦實在不應(yīng)該。

    暖意霎時從掌心消融。

    胸間莫名的心緒也在悄然清晰。

    沈寂又看謝浮一眼:“真生氣了?”

    謝浮視線未轉(zhuǎn),似乎無動于衷。

    “生氣?”系統(tǒng)不明所以,忍不住說,“宿主,你對大反派也太有偏見了吧,在這么危急的關(guān)頭,大反派只是全副心神都放在正事上嘛,他可是天下第一的鳳皇啊,被岳釋這么挑釁,現(xiàn)在肯定想的是怎么把岳釋殺掉,哪有時間跟你生氣——”

    它篤定的分析被謝浮泛冷的聲音打斷。

    “日后你與云烺不得親近。”

    系統(tǒng):“……”

    怎么回事?

    大反派怎么突然提起缺心眼了?

    沈寂說:“他是我的任務(wù)目標(biāo)——”

    話音未落,對上謝浮凜然的銀眸,他稍頓,正色改口,“陛下教誨,我一定謹(jǐn)記。”

    銀眸仍盯他良久,才緩緩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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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  ★ 第 150 章

    ◎此處有我,不必憂心。◎

    到了殷蒼宮, 系統(tǒng)還是沒能明白,怎么剛才還好好的,大反派轉(zhuǎn)臉就要求宿主不許親近云烺。

    唉!

    真不愧是大反派, 陰晴不定, 它反正是猜不透……

    但既然宿主都沒異議, 它更沒話說了,只問起更重要的疑惑:“宿主, 那湛不在, 我們不知道靈脈的具體方位,岳釋卻知道, 他現(xiàn)在瘋了一樣把魔龍當(dāng)炸彈用,我們來這里, 豈不是成靶子了?”

    沈寂轉(zhuǎn)向周圍,龍衛(wèi)正加固殷蒼宮守護(hù)大陣, 謝浮位于宮殿上方, 也正抬手掐訣。

    磅礴浩瀚的天地靈力化為萬丈銀光, 頃刻匯于謝浮掌中, 他翻掌下按, 滾滾氣息盡泄而落, 屬于鳳皇的龐大威壓剎那流作結(jié)界,有如天塹屏障, 猛地將整座宮殿牢牢籠罩。

    威壓落地, 無形氣浪翻騰迅烈,掀起陣陣如劍狂風(fēng),結(jié)界內(nèi)驚呼一片, 眾人紛紛運(yùn)功抵擋, 尚未畏忌, 只見結(jié)界外暴風(fēng)尤甚,待奪目銀焰褪盡,眼前已是平地,逼近的魔龍亦被壓退,正奮力與幾乎凝實的銀鳳相搏。

    見狀,結(jié)界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都不由看向最高處的那道身影,卻連視線也不敢多作停留,一眼過去,又垂眸斂目。

    “起陣。”

    不容置疑的平淡命令傳至耳邊,龍衛(wèi)等心頭俱是一凜,更不敢怠慢,紛紛掐起手訣,升起殷蒼宮守護(hù)結(jié)界。

    謝浮飄然而落,和沈寂并肩。

    他看過沈寂看向結(jié)界外的側(cè)臉,也轉(zhuǎn)眼過去:“何事入神。”

    聽到他的聲音,沈寂摩挲玉簡的手微一停頓,眸光深沉:“岳釋不惜暴露所有底牌爭取這個機(jī)會,只有這點陣仗嗎。”

    系統(tǒng)忍不住說:“這陣仗還不大嗎?”

    到處都有魔龍自爆,就算絕域氣息只是短時間存在,那沾上一點也非同小可,何況岳釋直接炸了望忻宮啊!要不是大反派在,龍族的靈脈可就保不住了……

    沈寂說:“不夠大。”

    遠(yuǎn)方,還有沒消散的黑色煙霧四處彌漫。

    九殷和云烺兵分兩路,沒一起去往絕域封印,還留在皞淵驅(qū)除絕域氣息,但自爆的魔龍眾多,她分身乏術(shù),一退再退,幾乎被黑煙籠罩。

    忽地。

    沈寂皺了皺眉。

    謝浮也在同時開口:“玄元迷蹤。”

    他先扣住沈寂的手,又道,“陣勢倉促而成,以她實力,一個時辰足可破陣。”

    沈寂說:“放心,我沒打算去救人。”

    九殷的實力和玄宸是同一個梯隊,他還有不小的差距,冒險闖進(jìn)去只有拖后腿一個結(jié)果,說救人實在是給臉上貼金。

    系統(tǒng)聽到謝浮的話也松了口氣:“嚇?biāo)牢伊耍?dāng)初九殷和玄宸楚遮他們在鬼域,不就是被玄元迷蹤困了三天嗎,幸好這個陣是倉促形成的……也是,岳釋肯定生怕被大反派發(fā)現(xiàn),哪敢搞得太明目張膽……說起來他也太陰了!怪不得沒完沒了得讓魔龍自爆,有了精血,這些黑煙又擋著視線……”

    說著說著,它又擔(dān)心起來,“宿主,大反派說九殷要兩個小時才能破陣,那這些絕域氣息怎么辦啊?”

    皞淵內(nèi)的龍族顯然有相同的憂慮,不約而同退往銀焰結(jié)界處。

    眼看著九殷被一道黑紅光芒吞沒,近處的幾條龍正要去救,隨即被聽到沈寂謝浮對話的龍衛(wèi)傳音攔住,也退了回來。

    絕域氣息。

    沈寂看著他們,心底浮現(xiàn)的卻不止有這一個麻煩。

    “你心憂云烺。”

    沈寂轉(zhuǎn)向謝浮:“我擔(dān)心的不是云烺,是絕域封印。”

    謝浮面色不改,不置可否。

    系統(tǒng)一時茫然,又沒聽懂他們在說什么:“宿主,大反派怎么突然提起云烺了?”

    沈寂收回視線,隨口說:“那湛未歸,玄宸還在仙界,九殷困進(jìn)玄元迷蹤,謝浮也被靈脈絆住——”

    系統(tǒng)后知后覺,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由脫口而出:“天吶!!宿主,你的意思是,岳釋幾乎已經(jīng)把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都拖住了,那他的目的……還是為了絕域封印本身?”

    沈寂說:“嗯。”

    他早已經(jīng)通過傳訊玉簡聯(lián)系云烺,但消息石沉大海。這不是一個好的預(yù)兆。

    最關(guān)鍵的是,岳釋還沒露面。

    系統(tǒng)咽了咽口水:“封印那里只有云烺帶人守著,岳釋那么陰險,他能擋得住嗎?”

    沈寂說:“很難。”

    為了達(dá)成目的,岳釋用盡了辦法,最終一刻的成果,他當(dāng)然會更不擇手段去爭取。

    這兩個小時,未來不可復(fù)制,是岳釋唯一也是最佳的機(jī)會。何況他自始至終隱藏實力,和云烺孰強(qiáng)孰弱,憑猜測不能定論。

    系統(tǒng)又問:“那不能讓大反派先去守封印——”

    問到一半,它自己住了嘴。

    是啊,封印是重中之重,可是絕域的靈脈毀了,封印照樣會消失,而且守護(hù)整個絕域的兩道靈力罩也很重要,大反派這個時候離開,難保岳釋又有別的陰招,到時候被殺個回馬槍,功虧一簣,更加得不償失。

    何況能護(hù)住靈脈的,恐怕也只有大反派了……

    “你是去與否,于岳釋并無差別。”

    熟悉的冷淡嗓音傳到耳邊,沈寂又轉(zhuǎn)眼看向謝浮。

    謝浮也正看著他。

    沈寂說:“總要試過才知道。”

    ‘砰砰’

    屬于另一個人的心跳響在胸間,是近乎實質(zhì)的情感。

    沈寂眉心微緊。

    一瞬的猶豫涌上腦海,動搖微乎其微,被他按下:“我在這更幫不上你的忙,不如過去看看究竟。”話落補(bǔ)充一句,“放心,我有保命的手段。”

    謝浮掃過他伸來的手,再抬眸看向近在眼前的這張臉。

    沈寂說:“信我。”

    話音落盡,他掌心微重,一張卷軸悄然在銀光中拉長,他還沒收手,謝浮的手又覆上來。

    “不可冒進(jìn)。”謝浮手掌微用力,連同卷軸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旦有發(fā)現(xiàn),立刻傳訊于我,不可涉險,不可——”

    “我知道。”沈寂抽出卷軸,反手重重回握住他,笑說,“不用擔(dān)心。”

    謝浮尚未開口,看到空中卷軸的光芒已在靈力中徐徐展開。

    沈寂再握了握謝浮的手,對他微一頷首,才閃身沒入光幕。

    系統(tǒng)也想勸幾句。

    在它看來,大反派說得很有道理,宿主修為畢竟還比不上云烺呢,岳釋又這么喪心病狂,宿主一個人去救人,實在太冒險了,還不如留在大反派身邊,起碼安全有保障!

    可宿主的動作比它的念頭更快,它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身后傳送卷軸化作的塵光已經(jīng)飛散。

    系統(tǒng)嘆了口氣,然而看清眼前的場景,又倒吸一口涼氣:“這……”

    沈寂抬眸。

    周圍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絕域封印附近的這片巨大海島,原本只被陰云籠罩,即便顯得晦暗,也不是如今的不見天日。

    但以他的目力,足以看清不遠(yuǎn)處七座沖天懸崖已去其三,其余四座山巔之間的鎖鏈張狂擺動,一條又一條雙眼血紅的巨龍攀附而上,正繼續(xù)向內(nèi)逼近。

    封印之外,繚亂的各色法力相沖相撞,掀起的狂風(fēng)也陣陣涌動,卻僅僅短暫撕碎覆蓋天地的黑煙,旋即又被吞沒。

    黑煙的盡頭,是連天的一道結(jié)界,堵死了退路。

    沒有聲音傳到耳邊。

    系統(tǒng)艱難地說:“宿主,你又猜對了,岳釋果然動手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動手。

    這里的魔龍數(shù)量,簡單統(tǒng)計一下,是皞淵的三倍有余!

    魔龍自爆形成的絕域氣息,也比皞淵更成規(guī)模。

    這里就是岳釋選定的主戰(zhàn)場。

    正在這時,一聲轟隆巨響忽然從中心處狠狠爆炸!

    兀地,一道赤色流光拔地而起,穿入云霧,化為一只鋪滿天際的火紅鳳凰,垂天羽翼絢爛奪目,在漆黑的煙霧中猶如一輪曜日,灑下震撼磅礴的余暉。

    嘹亮鳳啼刺破黑煙,帶著烈烈燃燒的赤羽,傳遍四面八方。

    系統(tǒng)驚呼一聲:“是云烺!”

    沈寂循聲望過去。

    云烺以一己之力燒亮海域,已經(jīng)大致能看清當(dāng)下的情形。

    情況不算好。

    魔龍自爆生成的絕域氣息遍布四周,即便云烺也要分心抵擋,何況尋常妖族。眼睜睜看著同伴被絕域氣息侵蝕,他們早已心生懼意,反觀魔龍,受并非出自本心的力量驅(qū)使,悍不畏死,強(qiáng)橫毒辣。

    此消彼長,自然節(jié)節(jié)敗退。

    掛滿符咒的四座高崖是封印最后的自主依傍,也正簌簌晃動,顯然不能支撐太久。

    云烺已經(jīng)看清這一點,他化為原形在高崖上方盤旋,周身灑下的熾火流光轟然下落,屏障沉穩(wěn)如山,將封印盡數(shù)籠罩!

    數(shù)條魔龍當(dāng)即沖了上去,爆炸聲在噴薄的血霧中此起彼伏,激起陣陣濃郁的腥臭氣息在海面上方涌動。

    連系統(tǒng)都看得出來,哪怕是云烺,也無法在這樣滅絕人性的沖擊下長時間堅持:“宿主,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啊……”

    沈寂放下手里的玉簡。

    無法傳訊。意料之中。

    做到這一步,岳釋對傳訊的限制不可能是單向。

    “宿主你快看,岳釋好像就在云烺前面!”

    沈寂看向云烺身前,眼神稍沉。

    相隔甚遠(yuǎn),對方卻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他。

    和上次見面時一樣,岳釋負(fù)手立在龍首,腰間仍然是那只青玉葫蘆。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和他身下暴戾嗜殺的魔龍截然不同,覆著一層深斂的平靜。

    見到沈寂的瞬間,他移轉(zhuǎn)的目光定住,緩緩按住葫蘆,唇角微揚(yáng),臉上的笑容略有深意。

    系統(tǒng)不明所以:“他笑什么?”

    話音沒落,它緊接著看到接連六條魔龍從岳釋身后迅疾而出,閃電似的沖了過來!

    “他瘋了吧!”系統(tǒng)驚嚇著說,“宿主快跑啊,這些魔龍會自爆的!”

    岳釋對面的云烺很快也看過來,見狀,神情微變,他正要動作,再看到身下封印,不由皺眉,立刻交代左右,令其速往馳援。

    “小心,此地兇險,不可久留!”

    聽到傳音,沈寂對云烺頷首示意,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也沒想到,只是一個照面,岳釋就動用六條魔龍對付他一個人。

    從過往的幾次交道,他看得出岳釋對他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還不忘抽調(diào)人手堅持要他的命,實在有點出乎意料。

    好在岳釋分心對付他,也算是幫云烺減輕壓力。

    轉(zhuǎn)念間,身后魔龍齊齊追了上來,數(shù)道流光也一齊趕至!

    沈寂閃身避過一道氣浪,抬手按了按波動的胸口。

    謝浮在動用靈力,估計殷蒼宮也有事發(fā)生。

    傳訊玉簡失去作用,但神魂之契要比傳訊更簡單直接。

    屬于另一個人的異動在心底淺淺徘徊,每一絲細(xì)微變化,都清晰可辨。他是這樣,謝浮能感受的也不會有差別。

    沈寂正要平復(fù)壓制,倏而記起什么,按在胸口的五指微微用力,再閃身時已經(jīng)松手。

    系統(tǒng)則時刻關(guān)注著云烺的動靜,在心驚膽戰(zhàn)中焦急萬分。

    絕域氣息更濃郁了,幾乎引動上古封印,妖族們無力抵御,能指望的只剩云烺一個,可這么多魔龍自爆,還要同時對付一個同等修為的岳釋,云烺怎么可能扛得住……

    離得這么近,到時候封印被破,云烺的小命說不定都難保!

    它想到這,還沒來得及詢問宿主,就聽到轟然一聲沉重悶響。

    云烺撐起的結(jié)界終于破碎,盡管霎時重又凝結(jié)。

    系統(tǒng)看到他臉色凝重,不僅掐訣的手不再游刃有余,結(jié)界流淌的靈力也微微顫動,和剛才比明顯不如。

    “轟——!”

    又一座懸崖坍塌了。

    偌大的斷山隆然墜落,牽連的鎖鏈發(fā)出刺耳尖銳的響聲,攝人心魂。

    青蒼色的符咒緩緩飄落,在天地間飛揚(yáng)。

    海島震顫,海面沸騰。

    空中電閃雷鳴,陰云密卷,如旋如渦——

    要大事不好了……

    系統(tǒng)剛升騰起不安的預(yù)感,就見宿主的視角猛地轉(zhuǎn)向,驟然往封印的方向飛去。

    它慌了:“宿主你還被追殺著呢,你先顧好自己再說啊!”

    就在話間,周圍濃霧更甚,空中異象更盛。

    再有幾聲爆響傳到耳邊,云烺的結(jié)界勉強(qiáng)半晌,徹底碎了。

    沈寂微微皺眉,幾次險之又險避過身后魔龍的追擊,徑直閃身轉(zhuǎn)向過去。

    “沈寂不可!你且不必理會,速速離去——”

    傳音澀促,聽得出是強(qiáng)撐的冷靜。

    也果然,沈寂抬眼就看見,那道閃耀奪目的赤紅鳳影被黑煙兀地吞沒,只剩似有如無的微弱火光正從天際墜落。

    “啊……”系統(tǒng)也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云烺他……他……”

    沈寂皺眉愈深,再轉(zhuǎn)眼看向岳釋。

    已然擊落最后的阻礙,岳釋毫無猶豫,立時抬手掐訣,將籠罩海域的陰寒氣息陡然收攏!

    封印在搖搖欲墜的三座懸崖之中與他遙相輝映,閃爍著黯淡幽藍(lán)的絲縷冷色。

    魔龍也紛紛在他周身環(huán)繞,為他護(hù)法。

    沈寂沒時間多想,趁身后追兵被妖族截斷的短短時機(jī),身影幾經(jīng)閃爍,抬掌微扣,自黑霧中陡然撈回云烺。

    不遠(yuǎn)處,破空聲轉(zhuǎn)瞬即至!

    沈寂目光還沒轉(zhuǎn)及,右手橫檔半側(cè),掌中劍光霎時與來人的利爪狠狠相撞!

    “當(dāng)——”

    岳釋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那只隱含殺意的手緊接著裹挾寒風(fēng)當(dāng)胸拍來,云烺緩和一時,立刻強(qiáng)提氣力,在沈寂出手之前掐訣抵擋。

    兩道氣息分庭抗禮,氣浪的余波卻掃蕩戰(zhàn)場,令幾近力竭的妖族望而生畏。

    不知疲倦的魔龍虎視眈眈,還在逼近。

    沈寂壓下胸中翻涌的氣血,抬掌按在云烺背后,輸送靈力。

    相差整整一個大境界,和岳釋正面交鋒,還是太勉強(qiáng),他有謝浮親自煉制的法寶在手,擋下岳釋這一次攻擊,依舊被震得險些內(nèi)傷。

    岳釋余光掃見,手訣變換,攻擊陡然猛烈,后又看向他,忽而道:“沒想到,你的修為有如此進(jìn)益,倒是罕見之才。”

    沈寂看他一眼。

    云烺眼中也不免劃過一抹異樣。

    岳釋方才出手果決稠密,絲毫不肯懈怠,分明是想速戰(zhàn)速決,怎會時至此刻關(guān)頭與沈寂閑談?

    岳釋又道:“不過可惜,你有天縱之資,也難逃今日。”

    云烺傷重在身,被他壓制,氣息漸漸微沉。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沈寂按在云烺背后的手稍稍用力,“既然死到臨頭,不如讓我死個明白。”

    岳釋看著他,似乎并不介意被拖延幾句話的時間:“你想知道我為何屢次對你動手?”

    沈寂說:“如果我沒記錯,我跟你從來沒有交集。”

    岳釋笑了笑,只是比起平常,這一次,他臉上的笑意更深,卻顯得冰冷。

    也許是真的想讓眼前人死得明白,他沒有拐彎抹角,直言回答:“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沈寂挑眉。

    不等他再開口,岳釋沉沉盯著他,接著道:“但你不配像他。”

    這句話落,云烺眉頭一跳。

    正在同時,森寒的黑紅光芒轟然擊潰赤紅火光,他跨前一步,掀起的余波盡數(shù)灌在他的胸膛!

    沈寂皺眉把人攬回,豎劍立在身前。

    觸及岳釋追擊的瞬間,云烺臉色蒼白如紙,又是一聲悶哼,身不由己撞進(jìn)沈寂懷里,還未卸力,兩人齊齊撞斷一座懸崖,摔向海面。

    岳釋冷眼看著他們,卻不急著乘勝追擊,而飛身轉(zhuǎn)向封印前方,身影宛若流星,拖曳著如有實質(zhì)的濃黑巨浪疾速下壓。

    于異象內(nèi)穿梭的血目巨龍也探出兇戾龍首,蜿蜒而下。

    沈寂方才閃身岸邊,見狀,把云烺安置角落,正要起身,手上忽然一重。

    他低頭,正對上云烺的赤瞳。

    “來不及了……”云烺咽下口中腥甜,聲音已經(jīng)沙啞,卻不敢輕易放手。

    沈寂為人,他怎會不知,若非仁善,心存天下,今日便不會現(xiàn)身此地,然而如今岳釋大勢已成,事無轉(zhuǎn)圜,他亦無余力,沈寂獨(dú)身前往攔阻,與送死何異。

    沈寂震開他的手,只說:“注意隱蔽。”

    “沈寂,事已至此,不該再行涉險,沈寂——!”

    時間緊迫,沈寂沒去解釋。

    封印對岳釋敞開大門,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必須爭分奪秒,盡可能在塵埃落定之前找出一線生機(jī)。

    絕域氣息不能釋放,即便用命去填,也不足惜。

    “沈寂!”

    云烺看著他的背影,情急難安,捂胸悶咳兩聲,幾度勉力撐地,又幾度摔回地面,神色不免焦灼,心境正亂,霍然聽到身后一聲鳳啼,穿云裂石,震耳欲聾!

    他驟然循聲看過去。

    遠(yuǎn)處,一只銀色鳳凰從天而降,羽翼揮展,滔滔銀焰轟轟烈烈而落,迅速燃透蒼穹,熾灼刺目,難以直視。

    滌蕩海域的威勢眨眼擴(kuò)散,并無針對,也壓得在場妖族魔龍氣息不穩(wěn),無不避退。

    是他來了。

    云烺的動作頓在原地,再看向那道背影,片刻,垂眸閉上了眼。

    —

    沈寂看著空中的銀鳳。

    在鳳啼聲響起之前,他就察覺到了謝浮的動向。

    看到這只鳳凰的瞬間,他不合時宜的停下,已經(jīng)是不該有的失誤。

    錯失先機(jī),他需要花費(fèi)更多精力彌補(bǔ)。

    此外——

    沈寂握劍的手稍緊一分,往前的速度再度減緩。

    打斷岳釋的原定計劃,他沒有把握;用命填上這個窟窿,才有重塑封印的可能。

    但為了一個不確定因素,他要填的不止他的命,還有受神魂之契影響的謝浮。

    沈寂轉(zhuǎn)向空中不斷高漲的異象。

    和岳釋如影隨形的暴戾巨龍已經(jīng)探出大半條身軀,直指即將洞開的封印。

    鳳皇親至,岳釋的行動只會更快。

    如果要阻止這件事發(fā)生,他不能再拖了。

    但銀鳳還在靠近。

    心間鼓動的思緒紛亂麻癢,不屬于他,也十足真切。

    系統(tǒng)看著他,在等待中提心吊膽。

    對于宿主舍己為人的特殊愛好,它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可這次和之前不一樣啊,闖進(jìn)絕域氣息里頂住封印,那是真的有可能一命嗚呼啊!

    怎么辦,宿主根本從來不聽它的,命在宿主眼里也從來不值錢,求宿主改變想法那更是不可能的……

    至于任務(wù),人都沒了誰還管任務(wù)怎么樣,簡直就是個死結(jié)啊!!

    它忍了又忍,終于還是著急勸說:“宿主,封印快解開了,以宿主你目前的修為肯定阻止不了岳釋,還是逃命要緊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不去阻止,要離開這片海域,時間不很充足,的確也不能再拖了。

    眼見銀色鳳凰剎那接近,沈寂暗嘆一聲,當(dāng)機(jī)立斷,掐訣急停,閃身回返。

    系統(tǒng)松了口氣,又輕咦一聲:“這……?”

    沈寂凌空站在鳳皇的必經(jīng)之地。

    銀色鳳凰和他擦肩而過,沒有片刻停留,而輝煌澎湃的銀焰穿過他的身體,在指間留下熱烈微燙的暖意,一如熟悉的體溫。

    他回過身。

    銀鳳背上,謝浮也回身看向他。

    隔著漸行漸遠(yuǎn)的距離,只長久的一眼。

    “你先走。”

    沈寂注視著他。

    耳邊又有傳音。

    “此處有我,不必憂心。”

    作者有話說:

    先道歉,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斷更了這么久,原因很零碎,年前剛放開的時候,去一趟醫(yī)院比較麻煩,好不容易回來,急性腸胃炎直接躺了,然后就是嫂子第一次到家里過年,熬到年后又是拜年,完了還整了一場訂婚宴,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太久遠(yuǎn)了我也記不清了,反正一直在忙,我都沒停過,但具體也沒忙出什么結(jié)果,好不容易開始碼字,也就開始卡文,每天枯坐在電腦前,日夜顛倒,至今又沒救了。更新完就去睡了。

    實不相瞞之前寫了一稿,覺得不合適全刪了,重寫了一遍。

    本來是打算評論區(qū)發(fā)個請假的,但是每一次都覺得我睡一覺起來肯定能寫完,當(dāng)然每次都沒寫完,然后陷入一種死循環(huán),是我的錯。

    ——

    抱歉讓大家等了這么久,本章評論區(qū)全部掉落小紅包,截止到下章更新,愛你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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