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先生想要談些什么？”姜諶神容深靜。
“姜先生的設計獨樹一幟，可否與我公司簽約，今后我們達成共贏。”
姜諶還不了解舒燼夜的產業到底輻射有多廣，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書籍版面的合約正是和舒燼夜簽訂的。
美人蹙眉猶豫了一下，畢竟他和舒燼夜僅僅一面之緣，他做事一向沉穩，這事還不能太草率答應。
“舒先生，您也知道我這宅子建造是委托給貴公司了的，這成品還未出來，您怎就如此急迫？”姜諶說話一直帶著一口古韻。
不標準的星際語從他口中脫出反而有種奇特的高級感。
沒想到會突然被拒絕，舒燼夜愣了一秒，很快他再次微笑，“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這次的合作我一定會傾盡全力讓姜先生滿意。”
“對了，我從小對古建筑裝飾也有些研究，改日能請先生上門指點一番嗎？”
姜諶還是沒有確切的回應，他對舒燼夜的家并不感興趣。
因為對辰帝心存芥蒂，在看到舒燼夜這張與辰帝十分相像的面容之后，難免會情感遷移。
“舒先生如此盛情邀請，他日有機會定當拜訪…”
“那就期待著姜先生光臨寒舍了。”
臨走時舒燼夜還有些念念不舍，雖然沒和姜諶聊到什么生活上的事，他的提議也處處碰壁，但不知為何只要見到姜諶他的心情就異常愉悅。
他本以為臨近中午會被邀請留下來用餐，結果這一行只討得幾杯茶水。
別墅門口，舒燼夜轉身對送客的姜諶開口：“姜先生下午是要出去嗎？”
“嗯。”
“方便的話需不需要我送您一程？”
“不必了，舒先生慢走。”
“砰！”
姜諶毫不留情把門關上。
*
舒燼夜默默離開別墅地界。
跟在他身后的特助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少爺談生意處處碰壁。
他好心提醒：“少爺，您今日沒有預約突然到訪別人家，而且還沒有帶上見面禮。”
姜諶一聽忽然反應過來，俊顏大驚失色，“等等？”
他從昨天開始滿腦子都是想和姜諶見面的想法，沒想到居然把這么重要的禮數都給忘了。
“你為什么不提醒我？”他對自己的失禮舉動無比懊悔。
“難得見少爺一大早如此開心，我也一時沒有想起來。”
舒燼夜：“……”
短暫沉默后回過神來，他得趕緊去準備禮物。
之后再找個借口過來拜訪，就說上回見面禮忘記送了，這樣又能再見姜諶一面。
他嘴角上揚，突然覺得自己無比機智。
“對了少爺，您也該準備下周軍校新生的合作綜合課。”
一想到要和一堆幼兒園小屁孩上課舒燼夜就覺得頭疼。
“幫我想辦法推掉。”
“內部消息，好像這次有小僵少爺他們班。”
舒燼夜虎軀一震，“快幫我安排上！”
*
下午姜諶帶著小僵出門。
小僵乖乖坐在爸爸臂彎里。
爸爸說了要帶他去參觀博物館，小孩子對未知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里偷偷激動。
到達國立博物館后，父子在門口巨大的參天雕像下駐足。
高達近千米的男子雕像矗立在博物館門口正中央，男子身著殘破軍裝手握利劍指向東方。
姜諶不是沒有見過巨型雕像，星際人建筑蘊含的力量與狂野之美也是相當令人震撼。
他把小僵從懷里放下來。
“來，爸爸給你照張相。”
自從學會用終端后，姜諶尤其喜歡給小僵拍照。
小僵不太有鏡頭感，他小小一只站在雕像下網紅拍照打卡點，不知道該擺什么動作。
“小僵笑一笑。”姜諶拿著終端蹲下。
“唔？”小僵左右環顧，他學著別人拍照的姿勢舉手比了個耶。
“我的崽崽怎么這么可愛？”姜諶拿著終端圍著小僵狂拍，還教小僵擺出不少姿勢。
一陣“咔咔咔”過后，粉兔出聲提醒，“咳咳，主人，您已經給少爺拍了半小時了。”
“啊？怎么時間過得這么快？”
姜諶低頭，一不注意發現自己剛剛居然拍了好幾百張小僵的萌照。
光顧著給小僵拍照他差點忘了今天的正事。
“對對對，我們今天是來學習的。”
“爸爸，牽…”
小僵主動伸出小手。
【爸爸抱著累，小僵想要自己走。】
孩子這么懂事，姜諶忍不住想要親親小僵。
當年在東亓他身子骨不是很好，長時間抱小僵會很累，但現在他的體力今非昔比，隨時隨地抱著小僵都不會覺得有任何不適。
姜諶又再次心疼起小僵，就因為他從前體力不行，小僵才這么體貼他。
“沒事，爸爸想要抱著小僵可以嗎？”
小僵遲疑了一下。
【可是爸爸之前明明很疲憊…】
“沒關系的，爸爸現在身體可好了。”說完姜諶不再給小僵思考時間，直接抱著他大步走進博物館。
在棺槨中時，小僵每次清醒都會呼喚爸爸，在無數年月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次他喊破嗓子爸爸都蒼白著臉毫無回應。
小僵害怕爸爸再也醒不過來，他每天都蜷縮在爸爸冰冷的懷里哭泣。
這樣暗無天日的過往導致他非常缺乏安全感，直到最后一次爸爸醒來，小僵終于不再擔驚受怕。
他一直很喜歡粘著爸爸，喜歡摟著爸爸的脖子，依戀地縮在爸爸的懷里。
博物館里有很多網紅打卡點，每到一處姜諶都要給小僵拍不少可愛激萌的照片。
明明是要來學習的，結果妥妥的變成了親子一日游。
最后在粉兔的不斷提醒下他才一次又一次想起來今天出行的目的。
既然來了博物館，他們也該了解一下星際時代的歷史。
姜諶趕緊帶著小僵去跟著解說員學習。
*
國立博物館外，一輛加長版黑色豪華飛車停靠在路邊。
“少爺請下車。”管家打開后座門，還貼心地把小樓梯擺放好。
身穿黑色暗紋盤扣對襟小唐裝的崽崽從車上下來，他脖子上帶著價值連城的帝王綠翡翠御獸項鏈。
崽崽上挑的眼尾給那張完美英俊小臉獨添一抹妖異，柔順的黑發被發型師打理成當下最酷的兒童造型。
他一下車就引起了附近所有行人注意。
乍一眼望去以為是哪個童星，但再仔細一看，那孩子渾身貴氣卓絕，渾身從內到外散發出的氣場根本不可能是會在銀幕前討好觀眾的偶像。
龍漆澈臭著蒼白小臉，他眼底有些青黑，表情相當不耐煩，好像沒有睡好的樣子，
“少爺這邊請，需要我抱您嗎？”管家單膝跪地。
龍漆澈擺擺手表示拒絕，他一出生就可以聽見別人的心聲。
吵，實在是太吵了。
他的腦袋突突突地疼。
今日國立博物館頂樓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龍氏集團董事有個怪癖，但凡重要的會議都會帶上那未滿三歲的兒子。
龍漆澈邁著大步趕緊走向vip電梯，他身后一群黑風衣九尺大漢保鏢們緊緊跟隨。
見這陣仗，一旁的游客們都趕緊讓路。
頂樓會議室。
圓形會議桌座無虛席。
“龍總，您今日沒有帶貴公子過來嗎？”
龍爸爸翹著二郎腿，表情不咸不淡。
話還沒說完，會議室門被打開。
龍漆澈不疾不徐走進屋內，管家為其搬來一把椅子。
崽崽個子不夠高，他手腳并用爬上去像個小大人一樣抱著雙臂坐好。
“呵，我愛人不太會帶孩子，所以沒辦法只能把兒子隨時帶在身邊。”
龍漆澈翻了個白眼，自己那老爹一肚子壞水只有他最清楚。
會議長達一個多小時，結束后會議室只剩下父子倆。
“小漆怎么樣？這生意能成嗎？”龍爸爸期待地問。
龍漆澈懶得理他爸，不準備回答。
見兒子不說話龍爸急了，“小漆，爸爸的這些產業這以后不都是留給你的嗎？你怎么能如此不關心？…”說完就掏出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淚裝模作樣。
“不行。”龍漆澈冷冷回答。
“他們在想些什么？”
一會議室的人有八百萬個心眼子，龍漆澈懶得一一解釋。
他臭著那張厭世臉說：“反正都沒你心眼多。”
龍爸：“……”
龍爸在生意場上一向心狠手辣，對于自家這個能聽到別人心聲的親兒子，他有時也有懼怕和防備，但又離不開兒子。
畢竟他心中所想兒子心如明鏡，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困了，要睡覺。”
“行吧，趕緊送少爺回去睡覺。”
*
小僵被爸爸抱著，他們跟隨著解說員從頭開始參觀學習。
剛剛他學到了很多知識，回家去要跟爸爸溫習一遍，這是他的習慣。
姜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有意識培養孩子的學習習慣。
小僵對于爸爸布置的功課都會認真學習。
在解說員介紹歷史時，他一字一句聽得異常認真。
大廳里突然安靜得異常。
一群黑衣人保鏢從vip電梯中蜂擁而出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中間為首的黑衣管家抱著一身黑的厭世臉酷崽。
黑衣保鏢們給少爺開路，這排場簡直和電視劇里的情節一模一樣。
龍漆澈臭著臉，管家此時心中都是對他的懼怕的想法。
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身邊的人都防備著他，生怕他知道他們心底的秘密。
【這是哪家的孩子啊？這么大排場？】
【一看就是家境顯赫，憑什么我投不到這種好胎！】
【切…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拽什么拽？】
【…】
亂七八糟的聲音像彈幕一樣在腦袋里不停回放。
煩，真的很煩。
一想到明天又要去幼兒園，龍漆澈更心煩了。
小僵也被那邊的動靜吸引，他在爸爸懷里好奇地打量這一群人。
那個中間的黑衣小男孩，看上去十分不近人情的樣子。
這讓他突然聯想到《機甲勇士》動畫片里的大反派小少爺。
保鏢們腳步很快，他們從小僵和姜諶身邊如大風過境般肆虐而過。
黑色風暴最中央的龍漆澈并沒有察覺到剛剛短暫幾秒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