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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槍響 ……

    摸到對方溫熱的皮膚, 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之后,比利才確定這個小男孩還活著!

    這讓比利終于徹底松了口氣,連忙將綁在小男孩腰上的繩子解開。

    還好因為他的金手指的能力, 這個才六七歲的小孩子并沒有因為是從水里釣出來的而變得渾身濕漉漉,因為他本身所在的地方是沒有水的。

    但是那兩條魚卻不是, 它們本身就生活在水中, 所以釣過來的時候身上也沾著水, 這才導致著他們在掙扎的時候甩比利一身水。

    不過都在岸上這么長時間了, 兩條魚的活力還是滿滿, 依舊在那砰砰砰的用自己的尾巴甩著地面, 想要憑借自己的力氣讓自己重新回到河里。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利將它們扔的離河水較遠, 還是因為它們對河流在哪里并沒有準確的感知,在那兒努力弓起身甩著尾巴半天卻讓自己離河水更遠了一些。

    比利只是掃了一眼,他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懷中這個昏迷不醒的孩子身上。

    立馬比利就已經確定孩子為什么會昏迷了,因為他腦袋上那流出來的血跡,還有摸上去的腫包都在證明有人用重物敲擊了他的腦子。

    怪不得其他人沒有聽到小孩的大喊大叫聲,六七歲的小孩正是難以控制的時候,他們對危險還沒有確切的認知, 就像之前遇到的情況一樣, 即使被槍抵著腦袋也會忍不住大叫。

    所以讓男孩完全沒有發出動靜的辦法就是把他直接弄暈。

    但是重物敲擊腦子這很有可能會敲出問題來的。比利緊皺著眉頭, 迅速給男孩又檢查了一下身體的其他地方。

    手腳被繩子牢牢捆住, 比利連忙從自己身上掏出小刀來,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輕易在使用自己的釣魚能力, 除了腦子一直在泛疼之外,那就是已經變得奇奇怪怪的金手指,旁邊那兩條魚可就是證據。

    用小刀將繩子迅速割掉,繩子被比利小心的從男孩手腕上去除, 比利能清晰地看到男孩手腕上深深的勒痕,明明小男孩從被抓到現在應該是一直處于昏迷之中不會掙扎,但是男孩手腕上還是有擦痕,這證明當時捆綁的時候那些人就很粗暴,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除此之外,小男孩的手背跟臉頰上都有一些擦痕,但是被衣服覆蓋的身體上卻并沒有這些痕跡,這讓比利徹底松了口氣,小男孩還沒來得及受到其他更多傷害就被救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比利帽子里的耳朵動了動,因為他聽到了有大批人向這邊走過來的動靜。

    很可能是這里大魚掙扎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比利覺得這也有所有人都在搜查小鎮的原因。

    不過這個時候正是黑夜,比利扭頭就看到了不遠處那一大片的燈光,如此顯眼的燈光確實是在朝著他這邊靠近。

    還好釣魚能力雖然出了問題,但是附帶的那些能力卻還依舊能用,比如他的毒素感應跟夜視能力。

    猶豫了一下,比利抱著小男孩一咬牙,還是將對方迅速在水中過了一遍,順便也把自己在水里過了一遍。

    兩個人都變得濕漉漉的,這才朝著那一大片燈光大喊:“這里,這里!小男孩在這里!”

    原本只是快步走動的那群人,一聽到這邊的喊聲立馬跑動起來,那一大片燈光在迅速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個警察他們手里還拿著左輪,沖過來的時候左輪明顯打開了保險正指向比利。

    比利渾身都滴著水,他將小孩放到一邊,自己向后退去,雙手伸過頭頂做投降狀:“我是喝醉了不知道怎么跑到這邊,看到河面上有一大團東西,迷迷糊糊就跳進河里把他帶了上來,沒想到湊近之后才看到,這居然是一個小男孩!”

    警察依舊拿左輪指著比利,并示意他繼續向后退去。

    比利也并沒有在意這件事,裝作依舊醉醺醺的樣子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向后退卻,而其他警察這個時候已經迅速上前,將依舊暈倒著濕漉漉的孩子抱了起來。

    在燈光的照射下,警察跟其他圍觀的群眾們檢查著小男孩的狀況,很快有人發現了小男孩頭上的傷跟他身上被捆綁的痕跡。

    比利這個時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樣慢吞吞說道:“對了,把小男孩救起來之后,他身上是被捆著的,這是不是那個被那些可惡的家伙綁走的小男孩?之前我還沒想起來這件事,腦子昏昏沉沉的,就記得用刀子將他身上的繩子割下來了。”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已經來到了鏡前,用手中提著的油燈在四處探查,果然看到了被割下來的繩子,還有扔到一旁的小刀。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發現了旁邊正在活蹦亂跳的兩條魚,一條一米多的有著巨大鱗片的大魚,一條只不過巴掌大的顏色鮮艷的小魚。

    湊近查看的人還被魚甩了一身的腥水。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吸引了目光,好幾秒之后才有人重新扭回頭看向比利,聲音里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那這兩條魚是怎么回事?”

    比利裝作茫然的樣子慢半拍地回答:“什么魚,兩條魚?”

    有人用手指指向了旁邊被燈光照出來的兩條還在掙扎著的兩條魚,它們身上甚至還綁著兩條繩子!

    比利這個時候才像是發現了那兩條魚一樣看過去,隨后他自己都震驚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回答:“那里怎么有一條大魚!上面的繩子好像有點眼熟……”

    比利裝作努力思索的樣子,半晌之后臉上才露出尷尬的神色:“好像,好像就是我弄上來的,我好像一不小心掉進河里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抓上來一條大魚,就是大魚太滑了,我就從身上摸出來繩子將它捆住拽上來。之后就是看到有一大團東西飄在河面上,然后我把他救上來才發現是個小男孩……”

    其他人:……

    眼前這個有著小胡子,身上還帶著明顯酒氣的男人居然這么牛的嗎?醉酒的狀態下還能徒手將這一米多大的魚抓上岸來,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即使是正常狀態下,他們這些普通人都不一定能將這么大的魚抓上來呢,即使是兩人合力都有些勉強。

    不少人的嘴唇上下張合,半晌都沒有想到能說什么話。

    最終還是警察稍微見多識廣一些,迅速回過神來感嘆了一句力氣真大,這才放下手中的左輪。

    “這兩條魚你要不要帶回去吃?這么大的魚即使是用網撈也很少見。”

    比利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樣,舉在頭頂的雙手還沒有放下來,面對警察的話慢悠悠地搖頭:“這就不用了吧,我不怎么喜歡吃魚的,要不然大家分了吧。”

    警察這個時候已經靠近了比利,伸手拍了拍比利的肩膀:“可以把手放下來了。這次能把小男孩救下來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發現他被扔在河里,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很可能會被淹死。這條魚不然我們把它帶回去就當今晚的夜宵,麻煩這么多人跟我們一起搜查了。這么大條魚,起碼大家都能喝上魚湯吃上幾塊肉。”

    比利這個時候才放下自己的雙手,繼續搖頭:“不行,我記得我好像跟我朋友走散了,我得先去找他。”

    這個時候其他湊熱鬧的人已經開始上前仔細觀察這條大魚,并想著怎么把它帶回去了,最終還是由比利拴在那條魚身上的繩子作為牽引,把它綁在從樹林里翻出來的樹枝上,兩人一前一后扛著樹枝,還有人在旁邊抱著魚身,就這么把它往小鎮帶。

    而比利則是被警察跟其他人簇擁著往回帶,畢竟比利可是幫他們找回小男孩的人,還是個能跑到河里徒手將這么大一條魚帶上來的厲害家伙,所以所有人對他都很熱情。

    聽到他跟朋友走散了,連忙有人說道:“那你朋友到底長什么樣?我們可以幫你找一找,正好我們要排查兇手呢。”

    “呃。”比利做出努力思索的模樣,其實已經將圍在他周邊的所有人都看了個遍,并沒有福爾摩斯易容后的身影。

    看來兇手肯定不在這邊,福爾摩斯本人恐怕是追著線索抓兇手去了。

    但這并不能代表一切順利,畢竟線索也可能有誤導性,畢竟這么多人一起搜查整個小鎮,有些線索很有可能會被他們不知不覺的摧毀覆蓋掉。

    福爾摩斯信任他能夠將小男孩安全的帶回來,比利成功的完成了福爾摩斯交給他的任務,但是福爾摩斯卻依舊毫無蹤影,這讓比利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

    他們是配合默契的同伴,親密無間的愛人,福爾摩斯極有可能會碰到手里很可能拿著槍的歹徒,這讓比利怎么可能放下心來。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能夠讓所有人幫他一起去找福爾摩斯嗎?要是真的有人看到福爾摩斯的身影并大喊大叫起來,當時福爾摩斯要是處于發現兇手的關鍵狀態下,那不就一切都毀了。

    所以比利只能裝作又開始醉了的樣子,迷迷蒙蒙地睜著眼睛,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回答對方的問題:“是個高個子,好像今天穿的一身黑衣服哦……我記不清了,戴沒戴帽子我也忘了,反正當時我跟他一起在酒館喝酒,后來聽到外面好像有小孩又被綁走了,就跟著大家一起出去看熱鬧,但是沒想到我們兩個被人群擠散了,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

    周圍人聽著比利的話有些嘖嘖稱奇,沒想到對方之所以會來到這兒居然是因為這些。

    要是他們當時也因此來到這兒救下小男孩該多好,那自己起碼一年內都有在小鎮上無數次吹逼的資本了。

    但現在看來,收獲這種榮耀的是一個外地青年——起碼小鎮上的所有人都沒怎么見過他,肯定不是本地人。

    不過這個小鎮靠近港口路過這里的陌生旅客并不能算得上是少數,所以也沒人覺得對方會這么湊巧的救下小男孩有什么奇怪的。

    被眾人簇擁著向小鎮走去的時候比利還在心中想著自己要不要適時脫身,或許可以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再次溜出去,可以嘗試一下把那個哈里從水里釣出來,雖然他的金手指現在出現了一些問題,但起碼最終還是將小男孩釣出來了不是嗎?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打聽一下現在案子調查的到底怎么樣了。

    這么想著,比利裝作困頓地打了個哈欠,像是強撐著一樣睜開眼睛看向四周:“你們有沒有把兇手抓住?我怕我朋友跟我走散了之后會遇到危險,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兇手還沒有找到,我們用了指紋檢測,就是我年前才剛剛從倫敦學習的新技術,但是我們警局里留指紋的只有曾經進過警局的人,想要對整個小鎮上的所有指紋進行檢測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還好你將孩子救下來了,不然我們恐怕沒有多少時間去做指紋檢測這種事。接下來就是對整個小鎮的人進行排查了,不過這么大規模的排查,如果兇手聽到消息的話,萬一跑掉了呢……”

    這回答的是一個警察,對方一直跟在比利身邊。比利覺得對方還算是有些警惕,一直在看著比利,恐怕是覺得他也有可能是兇手中的一員。雖然這個概率很低,但是萬一那些強盜打算憑借這個混到他們中了解情況呢?

    雖然比利覺得對方的這個念頭有點扯淡,畢竟這些強盜們最有力的威脅工具就是這個小男孩,主動將小男孩送上門去之后,他們還能怎么辦呢?那就要重新回到之前的狀況了。

    那就是在抓新的小男孩。

    至于什么通過混進警察這里了解到寶藏的最新動態,現在那一箱子寶藏可是在他跟福爾摩斯手中,警察跟強盜這里完全沒有寶藏的信息。

    而且比利覺得暫時以他得知的這些信息,那些強盜的智商可并沒有多高。

    “那個什么指紋真的靠譜嗎?再說當場不少人都拿了那張紙條,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么其他人的指紋,到時候不會檢測出拿過紙條的人的指紋吧,我們可不是兇手!”旁邊有人在那擔憂起來。

    比利現在非常想要開口解釋,但是他知道以現在的身份了解這些信息,可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所以他只能閉上嘴巴。

    不過他心里忍不住再次抱怨,果然有不少地方的警察即使經過了培訓,也只是勉強合格,現實操作里居然還能讓重要證物沾上不少不相關人的指紋!

    “在場的人我們都是嚴格控制過的,只用篩除拿過紙條人的指紋就可以。”警察有些不滿,但比利敏銳地聽到了他話語里的心虛。

    “關于到底誰是兇手,我們完全沒有頭緒,不過之前我好像聽人昨天晚上那個從警局逃跑的家伙里,肯定有一個對附近地形特別熟悉的人,除了對方事先在警局附近踩點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小鎮上的常住人口。而昨晚對方的口罩意外掉落,那個家伙很有可能會因為怕被人認出來,而在當天借口快速離開小鎮。所以只要排查一下從昨晚到今天上午之間到底有誰急匆匆離開小鎮的人就能劃定一定范圍,找出嫌疑人,并對他們挨個排查。” 有人興奮地說道。

    警察對于對方的分析有些不滿:“不知道是誰家伙說出來的荒謬東西,誰知道對方是不是那群強盜派出來誤導我們調查的人?當時還直接闖進小男孩家里查看現場呢,我覺得對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我們當做嫌疑人抓住了。”

    比利一聽就知道這人肯定是福爾摩斯,至于警察說的要抓住福爾摩斯這件事聽聽就好,面對福爾摩斯這完全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福爾摩斯是故意的。

    這讓比利心中隱隱松了口氣,隨即就是對這些警察的不滿,明明福爾摩斯已經給出了調查方向,對方卻依舊不相信。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槍響,瞬間讓比利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他知道絕對是福爾摩斯那邊出事了!

    一行人也被這忽然響起的槍聲嚇了一跳,那幾個扛著大魚的人差點將魚甩到地上。

    還是警察最先反應過來:“我們去看看情況,你能將孩子看好!”

    說完只留兩個警察在那看著孩子,其他人迅速朝著槍響的地方奔去。

    小鎮上的其他居民被留在原地,他們有些想去看熱鬧,但是聽到槍響又覺得現在自己去看熱鬧完全是去找死,但是總有膽大的人不怕死,猶豫幾秒之后跟上了那些警察的腳步。

    比利就是其中一個,他像是被槍響嚇的酒醒了一樣,對身邊想要看熱鬧的人撞了肩膀之后跌跌撞撞的跟著他們一起向前跑去。

    等人變得稀少之后,比利憑借自己的夜視能力瞬間甩到了那群人,之后加快腳步迅速朝著槍響的地方沖去。

    他怕是因為福爾摩斯做了什么才會導致那群人對他進行槍擊,但以福爾摩斯謹慎的秉性,這其中肯定還會有什么其他原因,比如有第三方摻和進來了。

    或許是卡諾的人,難道被他們嚴密盯了一天的卡諾真的聯系到了什么幫手,現在正在跟那群強盜搶奪寶藏?

    比利腦子里又冒出了前世看過的那些特工電影跟電視劇,難道他白天想的那個辦法居然是真的,卡諾真的這么干了?

    就是這么跑起來,比利覺得渾身濕透的自己有點發冷,尤其是跑起來帶起的風一吹更冷了。

    不過還好槍響聲距離他們這邊并不算太遠,在靠近一定距離之后,比利就迅速找到了高點,利落地爬上屋頂看向那邊。

    這明顯的槍響聲也讓附近的住戶驚醒,比利能夠明顯的聽到他們在屋內活動的動靜,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并沒有開燈,只是個別人點起了蠟燭,還是那種光量很小的蠟燭,并且還是躲在窗簾后面查看外面的情況的。

    但是一點光亮都在黑夜中無比明顯,再加上比利超絕的聽力,很容易就辨別出來哪些人被這槍聲吵醒在附近窗戶邊看熱鬧。

    站在屋頂上的比利迅速掃視著四周就發現原來是一群拿著燧發槍的人在那拿著槍看向四周,面容兇狠的四處搜查著。

    其中唯一一個拿著左輪的,就是昨晚他跟福爾摩斯見過的哈里。

    但是他們的對手比利卻沒有找到,看樣子好像是躲了起來。

    這讓比利更加壓低了自己的身子,站在高處能夠縱覽全局,但與此同時也有一些問題,那就是站在高處更容易引人注意。

    要是他真的在月光下站起身來的話,即使沒有什么燈光也會被人一眼看到并對他進行槍擊的。

    雖然這些老舊的燧發槍一般只有一顆子彈,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有時間讓他們換好子彈,而且那個哈里拿著的左輪可是可以裝六發子彈的。

    比利真的有些鬧不明白這群強盜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些燧發槍,雖然現在這種老舊的只能塞進一發子彈的燧發槍已經基本上被官方淘汰,但它也是槍。

    不過想想獵槍也是能買賣的,這種燧發槍槍或許能比獵槍更加便宜的買到。

    就在比利皺起眉來思索著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這讓比利一瞬間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來,立馬摸出自己的左輪指向身后,完全顧不得自己這么大的動作會不會被人發現。

    然后他整個人都被緊緊壓在了屋頂,緊接著就是福爾摩斯熟悉的聲音:“是我。”

    嗅到福爾摩斯身上熟悉的氣味,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比利立馬將自己指著福爾摩斯胸膛的左輪塞回自己的口袋里,連忙上下檢查福爾摩斯的身體究竟有沒有受傷。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乖一點,別亂動 ………

    福爾摩斯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將他再次向屋頂按去:“我沒受傷,不用擔心。畢竟我現在可是連試用期都沒過呢。”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完全是整個人將比利籠罩住,比利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貓頭鷹蓋在翅膀底下的小鳥一樣, 渾身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濕漉漉的身體好像在這個時候也因為福爾摩斯隔著衣服傳來的體溫暖和起來。

    在寒風中有些瑟瑟發抖的比利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發出滿足的喟嘆, 濕漉漉的頭發下意識蹭了蹭福爾摩斯的下巴, 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夏洛克沒事, 而他現在也沒事, 真好。

    福爾摩斯忽然收緊握住比利手腕的手, 隨后他的聲音從比利的頭頂響起, 胸膛帶起的震動因為兩人緊緊相貼的身體傳到比利身上, 帶起一陣異樣的感覺,讓比利心跳加速:“你又做了點什么?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又跳進河里了!”

    福爾摩斯并不大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氣,讓比利感覺完全被對方籠罩的自己就像是在巨大貓頭鷹翅膀下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咳,沒辦法,那些搜查的人來的太巧了,當時我正好剛剛把小男孩從河里釣出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 只能將兩人身上的衣服打濕……”

    “說謊。”福爾摩斯的聲音重新變得平穩起來, 但是這并不代表對方沒有再生氣,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對方的聲音里仿佛還在凝聚著風暴, “比利,你完全可以說是在附近發現的他,為什么非要在河里才合理?你的能力出現問題了,你現在身體還在難受, 不只是因為渾身濕透的原因,你在頭疼。”

    明明福爾摩斯并沒有跟他面對面的仔細觀察他的神情,這個時候的福爾摩斯幾乎看不到他的臉,卻將所有事情都推測得清清楚楚。

    面對福爾摩斯語速飛快的逼問,比利更加心虛了,原本就壓低的聲音其實更像是氣音:“確實出了那么一點點問題——但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不小心釣上來兩條魚,尤其是一條魚特別大,在旁邊特別顯眼,我當時也沒有時間將那條魚扔到河里,沒有辦法只能這么辦。”

    比利感覺福爾摩斯收緊了力氣,更緊的將他壓入懷中,他感覺自己在屋頂跟福爾摩斯之間都快成了個夾心餅干。

    但他現在完全不敢說話,雖然看不到福爾摩斯的表情,但是以兩人之間的熟悉,比利清晰地感受到福爾摩斯現在愈加陰沉的氣息:“以后釣魚能力不要再輕易使用了。”

    比利聽到福爾摩斯的話立馬有些不服氣了,之前的心虛此時也被他甩到腦后:“這怎么行,能力出問題了更加需要做實驗來驗證它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不然一直不用的話萬一它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呢?”

    福爾摩斯的反駁在比利剛剛說完之后就已經砸了過來:“但是使用釣魚能力會讓你頭疼這件事是既定事實!你不使用它就不會讓你受傷。”

    “好的,比利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我會緊緊盯著你的,要是你在私底下自己做實驗,我想我會繼續給你一對一指導巴頓術。畢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訓練了,當時你被莫里亞蒂的人一棍子帶走的時候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實在是太松懈了。”

    比利:……

    比利覺得自己的前途黑暗,他還想著自己的金手指如果真的出現問題之后可以跟福爾摩斯一起環英國釣魚吃呢,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的福爾摩斯如此的獨斷專行,完全不允許他做任何多余一點的嘗試。

    就是福爾摩斯少有的一面,比利之前可從未見過這樣的福爾摩斯。

    暴君!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暴君?”福爾摩斯忽然低下頭來,這個時候終于松開緊握住比利手腕的時候,將他整個人都往上提了提,終于讓自己的下巴放到了比利的頸窩。

    就在比利覺得福爾摩斯應該不會因為他腦子里的胡思亂想而做些什么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疼。

    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瞬間側頭看向福爾摩斯,對方此時已經閉上了嘴巴,那雙銳利的灰色眼睛此時正看向不遠處的情形,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比利都覺得剛剛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疼痛的地方,好像并沒有摸到什么東西,只有一點濕漉漉。

    但自己的頭發可還沒干,有水漬流到脖子上也并非一件不正常的事。

    剛剛他不會真的產生什么幻覺了吧?

    福爾摩斯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咬他脖子的事情?

    比利盯著福爾摩斯的側臉,對方此時面無表情,易容過后的臉被胡子遮擋了一些,讓比利覺得很不舒服,他想在此時此刻完全看清對方原本的容貌。

    但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專心看情況,一旦不對我們就立馬離開。”福爾摩斯如此對比利說道,甚至還伸手將比利的臉扭向了前方,讓他不再盯著自己。

    比利莫名覺得福爾摩斯的這些動作里有那么一點心虛,呵,對方這是故意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太過沖動了?

    比利這個時候反而確定剛剛福爾摩斯肯定是咬了他的脖子,不然對方不會是這么個反應。

    但對方所說的話也是真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情況。

    暫時先放過福爾摩斯,等這件事結束了一定要狠狠報復回去!比利再一次在心中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但與此同時,一個念頭飛快的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好像在心底下定過無數次這樣的決心,但幾乎沒有哪次是報復回去的。

    這次一定可以的!

    因為那群警察朝這邊飛速靠自己的腳步聲,原本還有些囂張的那群人此時已經隱藏在了躲避物中,不過他們并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在搜尋著什么。

    比利還沒有詢問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福爾摩斯就已經開口給他解答起來:“我根據線索追過來的時候卡諾就已經跟這些人對上了,他們好像在談什么事情,最后沒談攏卡諾直接開槍,顯而易見遭到了反擊,不過卡諾的逃跑速度還算比較快,起碼現在還沒死。”

    比利揚眉,回想起卡諾那胖墩墩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對方居然能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逃跑。

    “我稍微幫了那么一點忙,干擾了一下他們的追擊,不然卡諾很可能已經死在他們的槍下了。不過我覺得卡諾是跟那個哈里之前認識,所以才能找上門來。這么長時間卡諾都沒有再找其他人,現在雙方卻有了聯系,我覺得把他們都抓起來更為合適。”

    福爾摩斯說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左輪,把懷里的比利又往下壓了壓,就像是在壓什么調皮的貓咪一樣:“乖一點,別亂動。”

    比利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就開始發燙起來,這樣的福爾摩斯簡直太犯規了!

    什么乖一點,別亂動,這種話是能這么輕易說出口的嗎!!!

    但現在還是正事更重要,比利只能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看著福爾摩斯手撐在房頂上,就這么拿著左輪瞄準。

    努力將思緒重新拽回來的比利看著手拿左輪的福爾摩斯有些愧疚,如果他的金手指沒有出問題的話,現在福爾摩斯手中的就不是射程不太夠的左輪了,而是射程更遠的槍。

    不過現在他的金手指出現了問題,以后確實要逐漸適應不能用自己的這個釣魚能力隨便釣東西。

    目光落到不遠處,但他現在釣魚能力附帶的能力卻依舊很好用,夜色中他依舊能清晰地看到遠處他們那些細微的動作,帽子里的狗耳朵依舊在靈活的轉動著清晰地聽到他們發出的響動。

    既然還能用,那就盡可能的多幫助福爾摩斯。

    比利憑借自己的夜視能力跟聽力,小心地提醒著福爾摩斯那些強盜的方向。

    伴隨著那群人的靠近,福爾摩斯準確的用手中的左輪擊中對方。

    突然響起的槍響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而因為靠近放輕動作潛入的警察在驚嚇之余探頭查看情況之后,立馬發現了這是一個好時機。

    在那群強盜的注意力全都被突然襲擊他們的槍聲吸引的時候,圍在四周的警察這個時候趁機瞄準自己的目標,同樣開槍。

    這下那些強盜們瞬間自顧不暇,完全沒時間去找正藏在屋頂上的福爾摩斯跟比利。

    等比利看著那群強盜就那么七零八落的被福爾摩斯跟警察解決掉抓住,難以置信這個案子就這么輕松的解決了!

    不過現在可沒時間讓他多震驚,那些警察也因為槍響而發現福爾摩斯射擊的位置,在解決完那群強盜之后立馬朝他們這邊靠攏過來。

    他們倆現在可不愿意在那群警察那里暴露身份,立馬靈活的從屋頂上跳下來,憑借比利的夜視能力在各個狹窄昏暗的小巷里鉆來鉆去,終于將那群警察甩掉。

    等到他們回到旅店換回之前偽裝的未婚夫妻身份下樓的時候,這個時候大部分人應該睡著的半夜時間卻重新熱鬧起來。

    比利甚至嗅到了濃郁的魚香味,不少人都朝著那邊聚集過去,耳邊也能聽到因為小鎮里發出槍響跟其他動靜而下樓的人的討論。

    “那個家伙簡直力氣太大了,喝醉的人都能將一米多長的大魚直接從河里拽出來,如果我有這么大的力氣該多好。”

    “而且運氣還這么好,不只是徒手抓大魚,同時就是這么湊巧的將那個小男孩救了下來,如果是我的話,那不知道能在鎮子上吹多久呢。”

    “就是這運氣也太好了,我想去沾沾運氣,就是不知道那個人跑到哪里去了,現在我們也沒找到他。”

    “人沒找到,不是魚還在的嗎。那群強盜已經被抓住了,之后再也不會發生惡性事件,這條魚簡直就是為了慶祝我們抓到兇手而來的,再加上那個家伙的運氣這么好,我們去吃幾口魚肉,喝幾口魚湯,也當是沾沾這個好運!”

    比利和福爾摩斯對視一眼,完全沒想到他金手指出問題之后釣上來的魚還能有這樣的寓意。

    不少人都朝著下面傳來的地方走去,比利自己也有些好奇自己釣出來的這條大魚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好不好吃。

    不過河魚這么大的話,肉應該比較粗吧?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直接握住比利的手:“既然想去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吃點熱騰騰的魚肉喝點熱湯,正好也暖暖身子。”

    現在比利的手可是有些太過冰涼,握住的時候福爾摩斯都被凍得瑟瑟了一下。

    自己的手被福爾摩斯炙熱的大手握住,讓比利覺得好像冰冷的身體都暖和了一些,但現在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魚肉到底是什么味兒吸引了,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緒,直接拉著福爾摩斯朝著魚香味傳來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距離旅店并沒有多遠,是在附近的一個廣場上,他們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這些東西,直接在廣場中央架了一口大鍋,那條大魚就直接被整個扔在鍋里燉煮著,濃郁的香氣就是從里面傳來的。

    因為這條魚真的不小,所以想來嘗嘗的都能被分到一點魚肉跟魚湯來,所以兩人順利的各自拿到了一小碗魚湯,里面有幾塊魚肉。

    味道不能說得上是太好,畢竟這條魚真的太大了,整個燉的話一般人確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但是做的也不算難吃,起碼在這個有些寒冷的時候喝上熱騰騰的一碗熱魚湯,比利感覺渾身都暖和起來,感覺這些魚湯都格外美味了呢。

    至于魚肉,福爾摩斯將自己碗里的魚肉全都讓給了比利,連魚湯也只喝了半碗,剩下的讓比利全都喝了下去。

    一開始比利并沒有覺得有這么餓,但是一口魚湯下肚之后,感覺整個人都開始饑腸轆轆起來,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福爾摩斯的投喂,低著頭專注地將這些全都吃進了肚子里。

    還好兩人現在的身份并不引人注目,不然的話比利現在的行動卻有些與自己要扮演的人設不符。

    這個碗并不大,即使是吃完這些比利還是覺得餓,不過這個時候感覺腦子的疼痛好像因為飲食的攝入有些緩解,這實在有些太過奇怪了,如果是肚子餓的話胃應該難受的,為什么他是腦袋疼呢?

    但比利感覺自己餓的有些過頭了,腦子里根本沒有辦法仔細分析這件事,吃完魚肉之后直接將碗交了回去,目光迅速掃描這附近哪里有賣吃的。

    他還沒有找到,福爾摩斯就直接拉著比利的手準確找到了販賣食物的餐廳。

    福爾摩斯點了一份兩人餐,不過自己依然只吃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進了比利的肚子里。

    這個時候比利終于有種吃飽喝足的感覺,感覺整個人都舒舒服服的仿佛是飄在云端一樣,身上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了。

    福爾摩斯卻皺起眉,在跟比利一起往回走的時候低聲分析:“現在你的這個能力使用的時候會意外釣出魚來,使用過后會頭疼,還會變得饑餓無比,渾身乏力。它是在消耗你的精力!”

    “好像是這樣的。”渾身都舒服的比利聲音都跟著輕快起來,思維終于可以再次理性的轉動,“不過附帶的那兩個能力都沒有問題,這就代表這個能力還沒有完全失控,親愛的,這完全證明我們對于這個能力還可以再做實驗,只要事先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就可以,吃了東西之后我就覺得不難受了呢!”

    比利看向福爾摩斯的目光滿臉哀求。兩人現在都偽裝著身份,雖然聲音都壓的很小,但比利還是注意著沒有叫對方的真正名字。

    福爾摩斯那雙灰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就像是獵犬發現獵物一樣。

    與福爾摩斯對視的比利卻從對方的這雙銳利眼睛里看到了那么一滿足,這讓他瞬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終于覺得自己捕捉到了重點。

    福爾摩斯之所以露出這樣的神情,是因為他叫對方親愛的?

    咳,一般是福爾摩斯這樣叫他,福爾摩斯對于自己喜歡的人總是在名字前面加上親愛的這個單詞,比如叫華生有時候開心的時候會叫親愛的華生,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福爾摩斯因為他的神奇釣魚能力就叫他親愛的比利。

    但比利自己并不喜歡這么叫人。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握緊了比利的手,微微低頭湊近他的臉頰邊,仿佛下一秒就要親上來一樣,聲音輕的仿佛羽毛撩撥過比利的心尖:“我覺得你可以叫我親愛的夏洛克,或者親愛的夏爾。”

    比利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對方的聲音撩撥的發癢,心跳瞬間加快,仿佛馬上都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一樣!

    現在的福爾摩斯也太犯規了吧!

    不是,他剛剛之所以那么叫,完全是因為不方便直接叫夏洛克的名字,但是對方居然自己就這么說出來了!!

    感覺自己的心臟完全不正常的比利慌亂轉頭看向四周,這個時候的他一點都不想跟對方的視線對上!

    但這個時候他們附近卻沒有什么人,畢竟這里不是吃魚的廣場,也不是什么槍戰的案發現場,即使半夜被吵醒過來他們也不會往這邊走。這些人都去那些地方看熱鬧去了。

    所以周圍根本沒有什么人,即使有個別路過的人也距離他們尚遠,完全聽不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之、之后再說吧。邁克羅夫特的人應該已經將那些人要過來的,我們該對卡諾他們進行審問了。”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終于拉開了與比利之間的距離,手卻依舊緊緊握著比利的手:“確實,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耽擱時間。”

    兩人并沒有回到旅店再換衣服,而是直接走到了早已經知道的那些情報員的秘密據點。

    果然在房間里看到了已經被他們從警局那里帶過來的卡諾。

    不過對方的狀態并不能算得上多好,身上還有著槍傷,只不過被簡單處理過,看起來沒有那么嚴重,但是上面的紗布已經暈出了一些鮮血。

    看到兩人到來,原本緊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痛苦神色的卡諾瞬間瞪大眼睛,隨即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果然,原來我一直被你們盯著。你們是威爾士親王的人吧,能不能解決的時候快一點?”

    福爾摩斯臉上露出笑容,但這個笑容一點也不讓人欣喜,反而帶著鋒銳的冰冷:“用毒藥將人變成傻子,并引導著他們來到預定的案發地點,在殺死你們的目標將罪名嫁禍給他們,這些都是為了對付威爾士親王嗎?”

    卡諾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里,比利感覺對方的面容都有些猙獰起來,里面帶著深切的恐懼。

    “精神病殺人案件比往年多了足足十幾倍,你們以為誰都不會發現這件事嗎?親愛的僵尸先生。”

    伴隨著福爾摩斯后面的這一句話,卡諾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原本緊繃猙獰的神色全都消失殆盡,癱軟在座椅上就像是一灘爛泥:“你們到底是誰?”

    “都這個時候了,你心里已經早已經有了猜測。”福爾摩斯的神情冷漠。

    “夏洛克·福爾摩斯。”卡諾的聲音仿佛呢喃,隨后他轉頭看向比利,眼神里帶著難以置信:“那這位就是——就是你的助手,威廉·費什?你們這群偵探真的為了破案什么都能做,男扮女裝這件事都能干出來了,怪不得有勇氣直接殺死莫里亞蒂教授。”

    比利露出燦爛的笑容:“卡諾先生,當時跟威爾士親王在一起的那對未婚夫妻也是我們。”

    卡諾這個時候已經感覺到毛骨悚然,渾身發冷,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瞬。這個瞬間他感覺這兩個偵探就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一直跟在他身邊!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接連發燒 …………

    明明研究所里的資料都被摧毀了, 為什么他們還會找到他!

    兩個偵探一直就跟在他身邊,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卡諾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飼養在籠子里的兔子,只顧著看眼前的草料, 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早已經被困在了籠子里,而籠子外面已經有兩個兇狠的獵手正在死死盯著他, 一旦他吃飽喝足就會直接打開籠子將他抓住宰掉。

    現在就是宰掉他的時刻!

    這個時候卡諾的腦子終于在恐懼跟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聰明了許多, 明白了他們將他抓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關于莫里亞蒂教授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當時只是跟他參加過同一場宴會, 因為跟他聊的投機所以成為了好友, 后來我不知不覺就受到他的蠱惑, 幫助他進行一些犯罪, 并在他的鼓勵下進行我之前就很感興趣的毒藥研究,最終改良了海地僵尸的制作方法。但最終將這個東西應用到犯罪上還是莫里亞蒂教授的主意,我可沒有腦子策劃這一切。”

    對方說的這些話七分真三分假,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全都是莫里亞蒂的主意這句話就有些太假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么他身邊會跟著約翰那個男仆, 而他顯然對這件事也是知情的!

    更重要的是, 德比賽馬比賽上可是卡諾自己策劃的毒死馬匹誣陷別人這件事, 就代表著他本身也并非什么好人。

    可原本對方只是一個有些蠢的壞人, 在毒藥研究上有那么一點異于常人的天賦,普通狀態下是不可能造成這么大的殺傷力的, 但在莫里亞蒂的精心引導跟規劃下,最終對方成為了僵尸,成為他執行這個嫁禍殺人計劃的劊子手!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開口,語速飛快又咄咄逼人:“一開始確實像你說的那樣, 你是被莫里亞蒂蠱惑幫助他做一些不大不小的犯罪,從而從他那里獲得報酬。但制作毒藥的時候可并非你說的那么簡單,如果只是單純的用動物實驗你們怎么可能控制的這么精準?即使你們把研究所里的重要資料全都毀掉,但留下來的只言片語跟抓住的那些人依舊讓我們推測出了大概,你可是曾經去過那個研究所對那些流浪漢做過人體實驗的。對于能夠掌控他們的生命,讓他們做你想做的事,你無比自豪吧?甚至覺得自己就跟神明一樣。

    “而那個約翰一直就是你培養出來的得力干將,不過在遇到莫里亞蒂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保鏢兼男仆,有時候幫你毆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在這之后,你就特意的將他培養成自己的下毒專用人員,畢竟你這樣身份的人可不愿意親自動手。但其實你不知道,他早已經被莫里亞蒂收買,會將你的一舉一動全都匯報給他,所以莫里亞蒂才能這么輕易的對你下套,讓你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最后加入他的這個犯罪組織。說實話,還是你這個人太蠢,完全沒有看出來這些,最終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說到最后一句,福爾摩斯終于放慢了自己的語速。但是最后一句可是嘲諷的話,放慢語速之后就更顯得福爾摩斯諷刺了。

    原本癱軟在座位上的卡諾這個時候已經激動的想要從椅子上掙扎起身,但被旁邊眼疾手快的看管人按住,最終他只能額頭手背都冒著青筋,惡狠狠說道:“你們也并沒有比我聰明多少,不然怎么會被莫里亞蒂耍的團團轉,過了這么長時間才發現幕后主使居然是莫里亞蒂。呵呵,我可是清楚的知道莫里亞蒂監視你了多久,從你1883年剛剛出名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關注你了,你破的所有案子他都一清二楚!”

    面對卡諾這充滿挑釁的話,福爾摩斯連嘴角都沒動一下:“即使這樣又怎么了?他還是被我親愛的比利親手殺死。太過自傲的人會因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一旁聽著這一切的比比利卻感覺有點毛骨悚然,跟之前的卡諾有了深切的共情。

    這個莫里亞蒂是不是有點太過變態了,這簡直是一個福爾摩斯狂熱粉絲的樣子,居然那么早就開始一直盯著福爾摩斯,這簡直是一個偏執狂!

    但是比利一想到莫里亞蒂那副尊榮,就覺得有這么一個惡心的變態盯著福爾摩斯簡直令人雞皮疙瘩直冒,甚至由衷有一種反胃感。

    不過很快比利就從這種令人難受的感覺里擺脫出來,因為他覺得莫里亞蒂肯定不只是這么盯著福爾摩斯一個人,只不過福爾摩斯是最開始最著名的那個偵探而已,之后只要有能力的偵探他們可能都會派人盯著,畢竟這些偵探都是他這個犯罪組織首腦的威脅。

    福爾摩斯本人都經歷了這么長時間才發現隱藏在這些罪犯之后的莫里亞蒂,其他偵探可能都一無所覺。

    但是這么一想,雖然莫里亞蒂不是福爾摩斯的癡漢,但感覺更加變態了。

    這邊比利因為卡諾的話而渾身難受,那邊卡諾也因為福爾摩斯的話面色猙獰,不過很快他就泄氣了,因為他已經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他的手可是被牢牢綁住的,周圍還圍著這么多人,尤其是這個福爾摩斯,他的身手可是極好,即使是單對單他也不可能打得過眼前這個人。

    如果他的男仆還在他身邊,他勉強還有逃走的機會,但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更何況在知道比利所說的話之后,他就完全知道為什么威爾士親王會知道那些事了,為什么對方會在賽馬比賽的時候那么對他說話。

    他只是不那么聰明,又不是真的傻。這兩個偵探偽裝成未婚夫妻待在威爾士親王身邊,肯定是得到了親王本人的允許,甚至很可能是女王陛下的允許,他們把他們用計殺死威爾士親王的情人這件事看作是有可能對威爾士親王本人產生威脅,隨后讓福爾摩斯這個知名偵探帶著他的助理前來保護。

    也就是說,福爾摩斯背后可是很有可能站著女王的,再加上他那個已經身居高位的哥哥,想要從這里逃走希望無比渺茫。

    卡諾終于不再抵抗,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坦白出來。

    不過對于自己犯下的罪行,卡諾實施的是只要不問他就不說。

    但福爾摩斯是什么人,他能通過犯人細微的表情推測出對方說話的真假,也能通過他們的細微表情判斷出對方有沒有隱藏著什么信息。

    再加上之前的精神病人犯案的卷宗他這里全都有,起碼在偽裝精神病殺人這件事上,卡諾的罪行被福爾摩斯砸的切切實實。

    等兩人終于詢問完卡諾出來,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比利忍不住打個哈欠,他狠狠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在脫離高強度審訊工作之后,他感覺自己無比困乏,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完全是憑借本能挽著福爾摩斯的手向前走。

    要是福爾摩斯停下腳步的話,比利覺得自己能夠原地直接睡著。

    就在比利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行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渾身一輕,腿好像不能走路了?

    比利一激靈,終于睜開半闔上的眼睛看向自己,然后他就發現自己整個人騰空而起,向下看向地面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腳。

    難道他的腿不見了?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冒出來這樣一個離譜念頭,比利困頓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為什么會冒出這樣的念頭,就察覺到了福爾摩斯的臉忽然靠近。

    最后就是福爾摩斯的額頭貼到了他的額頭上,比利察覺到瞬間的冰涼,舒服的他發出喟嘆。

    幾秒之后福爾摩斯緊皺著眉頭拉開了與比利之間的距離:“你發燒了!”

    本來福爾摩斯還打算跟比利一起回到旅店的,畢竟他們的行李都在旅店,這里距離那里也并沒有多遠的距離,順便還能在旅店吃個早飯。

    但現在這種情況福爾摩斯可不敢讓比利在外面吹風,公主抱著比利直接征用了這些情報人員的房間,讓他們換了干凈的被褥。

    換被褥的功夫,他們已經將退燒藥買了回來,比利這個時候都快睡著了,被福爾摩斯哄著吃下藥,終于徹徹底底的陷入了夢鄉。

    在將其他人全都趕出房間之后,福爾摩斯將比利身上的女裝全都脫下來,小心地將他臉上的易容也卸干凈。

    這個時候福爾摩斯也仔細檢查了一下比利身上的傷,胳膊上子彈的擦傷或許是因為泡水又發燒的緣故,原本已經好轉的傷口此時又有一些不正常的紅腫。

    這讓福爾摩斯心里更是懊惱,但現在這種情況并不是誰的錯,說到底都是莫里亞蒂跟卡諾的錯!

    小心地幫比利處理完傷口之后,邁克羅夫特的人也將他們的行李箱從旅店里拿了過來,福爾摩斯讓他們順便幫兩人退租,理由就是在這里遇到了朋友暫住在他們家,就不住旅店了。

    畢竟之前他們住在旅店是為了方便監視卡諾,現在卡諾已經被他們抓住了,就完全不用再住在那里了。

    看著因為剛剛吃下退燒藥藥效還沒有起作用,依舊臉頰通紅額頭冒汗的比利,福爾摩斯用濕毛巾擦干比利額頭上的汗,最后用兌著酒精的水擦拭比利的手心腳心。

    這是給比利物理散熱。

    終于等到溫度降到正常的體溫的時候,福爾摩斯終于稍微松了口氣。

    最近一定不能讓比利再生病了,福爾摩斯在心中下定決心。

    當比利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被綁架了。

    因為眼前完全是陌生的景物,不是旅店那稍微有點熟悉的房屋。

    但轉瞬間比利就覺得這不可能,因為他已經回想起了他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可是在福爾摩斯身邊,待在他身邊被綁架的概率很低。

    感受到身上蓋著的舒服被褥,比利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被綁架了。

    就是現在肚子有點餓,渾身也有些虛弱無力。這么想著比利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側頭卻看到正趴在床邊睡著的福爾摩斯。

    為什么對方會趴在床邊睡著了?

    比利的鼻子動了動,因為他嗅到了屋內殘留的那么一點酒精味。

    視線一掃,比利就發現了床頭柜上放著的退燒藥。

    再加上自己身體現在的狀況,比利已經明白過來,他居然因為連續熬夜再加上身體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還有落水的緣故,居然直接發燒了,而福爾摩斯顯然是照顧他了一晚上——不對,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馬上天就要亮了,應該是照顧了一白天。

    比利扭頭看向外面的天空,現在的天色已經重新暗了下來。

    雖然自己現在的身體因為饑餓跟無力感有些難受,但是這只是一點無力感,又不是真的沒有力氣,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福爾摩斯,比利連忙從床上下來,小心地將福爾摩斯放到床上。

    但這么一挪動比利就發現了不對,為什么福爾摩斯的皮膚有些發燙?

    比利:……

    他看看福爾摩斯身上的這一身衣服,還是偽裝用的衣服,甚至臉上的易容都沒有卸!

    比利匆忙將福爾摩斯身上的衣服全都扒掉,順便打水將他臉上的易容擦干凈,這個時候他已經能確定福爾摩斯是真的發燒了!

    這算是什么事兒啊?他的燒剛退,福爾摩斯自己就開始發燒了。

    比利真的無奈又心疼,但還好福爾摩斯即使是睡著了也有下意識吞咽的能力,把退燒藥給福爾摩斯喂下去之后,自己終于餓的不行,連忙讓那些情報人員給他準備了晚飯。

    他并沒有在外面吃,而是直接在這個有著福爾摩斯的臥室里迅速吃掉晚飯,然后讓人將餐具收走,繼續照顧福爾摩斯。

    他敢肯定福爾摩斯在照顧他的時候絕對沒有吃飯!一部分是因為擔心他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在思索從卡諾那里得到的情報的原因。

    因為福爾摩斯的習慣就是在思索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不吃飯,因為他覺得饑餓有助于他的思考。

    但是這個習慣簡直太不好了,所以比利總會在這個時候強制福爾摩斯吃飯。

    可誰叫今天他發燒睡著了呢,所以福爾摩斯整個就放飛自我了。

    至于比利是怎么知道福爾摩斯沒吃飯的,那當然是因為比利在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按了他的肚子。

    雖然福爾摩斯是有腹肌的,但是肌肉在沒有使力的狀況下都是軟綿綿的,尤其是福爾摩斯現在還是發燒昏迷的狀態,軟軟的肚子一摸就知道里面沒什么東西。

    不得不說堅硬的肌肉有肌肉的美好觸感,這種并沒有多少脂肪軟綿綿的肌肉的觸感也很舒服。

    要不是福爾摩斯現在發燒昏迷著,比利感覺自己都能摸對方肚子摸半天。

    嘖,這么想自己好像有那么一點變態了。

    比利瞬間將這個離譜念頭甩出腦海,用福爾摩斯沒用完的酒精開始給他做物理降溫。

    這酒精和退燒藥真的是沒白買,他用完了福爾摩斯用。

    這個時候的福爾摩斯難得露出脆弱的身子,瘦削的臉頰通紅,嘴唇都因為發燒有些干澀起皮,眼睛緊緊閉著,眉頭甚至微微皺起。

    用熱水給福爾摩斯的嘴唇潤了潤,比利都察覺到福爾摩斯那鷹鉤鼻里呼出的氣息都有些滾燙。

    不過這個時候比利也發現,福爾摩斯的睫毛真的不短。雖然平常看起來的時候看不出這些來,畢竟誰閑著沒事干盯著對方的睫毛看啊。

    而且福爾摩斯的睫毛不止長還密,明明他都已經三十多歲了,也一點沒有脫發的困擾——不止腦袋沒禿,睫毛也沒禿。

    一想到邁克羅夫特那后移的發際線,又看看福爾摩斯這個良好的發際線跟濃密的頭發,比利忍不住伸手揉搓了一下對方柔軟濃密的褐色頭發。

    摸起來真的很舒服,就像是摸一條毛茸茸的小狗一樣。

    就是眼前這個小狗現在生病了,脆弱的惹人心疼。

    比利的手不知不覺摸到了福爾摩斯的臉頰上,大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最終低下頭,在他有些灼燙的皮膚上落下一個輕吻。

    不過比利很快收攏好了自己的思緒,在照顧福爾摩斯的同時開始整理起卡諾之前說的情報。

    對方知道的信息也不算多,因為他主要負責的是僵尸毒藥這方面的研究跟計劃實施,畢竟他的代號就是僵尸。

    那個研究所主要是做毒藥相關的研究的,他負責的是僵尸毒藥的研究與改進。

    而這個研究所有比較嚴格的區域劃分,雖然作為僵尸毒藥的負責人,他卻也沒有跟其他區域的負責人接觸過,只是聽過一些傳聞而已。

    這讓比利覺得這個莫里亞蒂確實在許多方面都做得很好,這樣即使是被他們抓住一個項目的負責人也不可能知道其他項目的事情。

    而這個研究所被發現之后的應急預案估計也是莫里亞蒂做的,不然他們不可能這么快的銷毀那么多東西。

    所以關于這個研究所卡諾交代的并不算是多,只知道另外兩個區域一個是代號毒藥專家的人負責,主要是試驗各種毒藥的劑量跟毒性,另一個區域負責的則是代號為女巫的家伙,研究的是致幻劑與信仰。

    后面這個研究題目讓比利嘴角抽搐,不過看過不少資料書的比利當然也清楚為什么是研究這方面。

    關于女巫使用的東西,不少都是帶有毒性的東西,而這些毒性都帶有致幻效果,所以在使用它們之后才會產生比如能夠飛行或者見到撒旦之類的幻覺,讓他們覺得自己真的擁有了魔力。

    運用這些神奇的能帶來幻術的毒藥,就可以讓人對虛無縹緲的東西產生信仰,再加上優秀的話術,那這個信仰就會逐漸堅定不移。

    如果對方代號為女巫的話,是不是一名女性?

    但也不能太刻板印象,萬一人家是個男的就是喜歡叫女巫呢,畢竟即使之前獵殺女巫活動盛行的時候被殺死的可不只有女性,也有少部分男性,他們同樣會被認為是女巫。

    女巫只是一個代號,而并非他們的性別。

    除了這件事之外,卡諾交代的基本上是關于用僵尸毒藥控制人并栽贓嫁禍的事情了。

    這些基本上都是莫里亞蒂的命令,卡諾也不知道做這些的深意,只是按照他的指示行事而已,反正做了這些之后自己有豐厚的報酬,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麻煩。

    就是沒想到自己的這些聰明手段居然會被福爾摩斯他們看出來。

    對于卡諾夸贊自己的手段是聰明手段,比利只能覺得卡諾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至于他為什么會去那個廢棄別墅,就跟比利和福爾摩斯猜測的那樣,那個別墅其實是卡諾的資產,他用假身份買下的那個別墅,并在底下建造了一個密室,將自己攢下來的一部分金條藏在了那里。

    對于自己跟著莫里亞蒂做的事情,卡諾并非不知道這些都是罪不可恕的壞事,所以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一旦發現事情不對就跑到這里將金條拿走借機跑路。

    但沒想到在這之前有人居然發現了藏在廢棄別墅里的密室——就是那群強盜。

    卡諾確實也跟那群強盜認識,但他只認識哈里,因為他是通過哈里購買的那個廢棄別墅。

    而根據審訊結果,就是哈里覺得卡諾忽然買這么一個廢棄別墅又在那放著不管是有什么其他用處,所以在卡諾離開之后對這個別墅進行了搜查,最后跟那群狐朋狗友發現了隱藏起來的密室,他們把密室撬開之后就便拿走了里面的金條。

    而且因為這些錢,他們一群人開始四處溜達,但大手大腳的花錢終于將這些金條全都花光,沒了錢之后他們再也適應不了這種貧窮的日子,最終聽說有人花高價懸賞博物館里的古董珠寶,最終干脆直接將那個珠寶博物館全都搶了,將懸賞的那個古董珠寶交付給雇主獲得一大筆錢之后,剩下的珠寶則是被他們藏在了那個密室里。

    之后的事情比利和福爾摩斯都知道了,而卡諾才發現很有可能是哈里將里面的金條取走之后,因為之前跟對方接觸過,猜測到他有哪些狐朋狗友,就找上門去想要讓對方將錢還回來,不然就威脅曝光他們就是殺死那幾個孩子的兇手。

    然后兩方人沒談攏就有了比利一開始見到的那一幕,雙方發生了槍戰。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轉正 ……

    福爾摩斯醒過來的時候, 就發現自己好像渾身都沒什么力氣,好像身邊還躺著什么人。

    側頭一看,那個人就是比利, 他那頭黑色的頭發凌亂的就像是毛茸茸的小狗一樣。

    比利就躺在他的身邊,因為感覺到寒冷, 把他的被子都搶走了一部分, 不過還好這個被子足夠寬大, 所以即使被搶走了一部分被子, 福爾摩斯也沒有什么身體露在外面。

    盯著比利恬靜的睡顏看了半天, 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比利完全沒有在發燒, 手上的溫度很正常。

    就在福爾摩斯打算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他終于發覺了哪里不對。

    比利的手放的位置不對,他的手怎么放在他的肚子上?!!

    這個角度這個姿勢,說比利不是故意的福爾摩斯都不相信!

    福爾摩斯這個瞬間感覺自己的耳尖開始發燙,他努力板住自己的臉,將手探入被子,輕輕握住比利的手腕, 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肚子上挪開。

    比利的手剛剛放到旁邊的被褥上, 福爾摩斯剛要打算趁機坐起身來遠離對方, 對方的手就重新伸了過來, 就像是在尋找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福爾摩斯的反應極快,再加上原本被掀開了一些的睡衣因為福爾摩斯的動作重新落了回去, 而比利的動作也只是下意識的反應,所以落點并不精準。

    而后福爾摩斯就發現,比利的手落在了不該摸的地方。

    福爾摩斯:……

    比利好像還以為這是之前摸的軟乎乎的肚子,下意識伸手揉了揉。

    福爾摩斯:………………

    雖然剛睡醒的福爾摩斯因為生病根本沒有什么平常清晨會有的反應, 但是現在被比利的手揉了可不一樣,要是再沒反應,福爾摩斯真的是不行了。

    不過比利好像是察覺到了不對,或許是覺得有點硬了,摸的不舒服,還閉著眼睛的他含糊地嘟囔了一聲,把放在福爾摩斯身上的手收了回去。

    福爾摩斯徹底松口氣,立馬翻身下床。

    但等他穿好鞋轉頭看向依舊熟睡的比利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伸手狠狠捏了捏比利的臉。

    真的是一個可惡的家伙!

    睡夢中的比利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穿好西裝坐在他旁邊的福爾摩斯。

    看著坐在那兒的福爾摩斯比利還有些懵,在他睡著之前對方不是還躺在床上的嗎?

    對于福爾摩斯的擔憂讓比利瞬間坐起身來,連忙伸手摸向對方的額頭。

    福爾摩斯根本沒有閃躲,甚至將身子往前探了探,在比利的手放到他額頭上的時候還說道:“我的燒早已經退了,現在正好趕緊去洗漱,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果然手下福爾摩斯額頭的溫度恢復了正常,一點都不滾燙。

    比利懸起的心徹底放下,邊下床邊笑著說道:“我們兩個也算得上是苦命鴛鴦,接連發燒生病,果然不能經常熬夜,你看現在熬出問題了吧。”

    “哼,如果平時我沒有受傷的話絕對不會發燒的,之前我也經常熬夜,有幾次像這樣才熬了兩三天就發燒的?”福爾摩斯不服氣地反駁。

    還沒等比利說出其他話,福爾摩斯臉上已經露出淺笑來:“比利,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么嗎?”

    比利滿臉茫然,他沒記得他做了什么啊,剛剛他不就是從睡夢中醒過來而已?

    所以比利回答的也很是坦然:“我剛剛就是從床上起來的,什么事情也沒做。”

    “但是在我醒來的時候,你知道你的手放在哪里嗎?”福爾摩斯看著已經穿上拖鞋站起來與他對視的比利。

    聽到福爾摩斯的話,比利瞬間就知道自己在睡夢中肯定是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但是他能做什么事呢?

    比利這個時候忽然想到,在福爾摩斯退燒之后迷迷糊糊爬上床睡覺的時候,他眼饞福爾摩斯軟乎乎的肚子,伸手摸了好幾次!

    比利瞬間后退一步,都有些不敢看福爾摩斯的目光了,不會他在睡著之后忘記收回去了吧!

    但他這一睡起碼也睡了幾個小時,不可能完全不翻身跟動作的吧,這應該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吧!!

    但是福爾摩斯又是這種表情,雖然對方是在微笑,但比利還是能察覺到他這個神情里的戲謔,還有那么一點點危險的意味。

    這讓比利完全沒有那么理直氣壯了,回答的莫名心虛:“應該沒做什么事情吧,我睡覺一向比較安分的。”

    這件事福爾摩斯之前也是知道的,畢竟他跟比利又不是第一次睡同一張床,福爾摩斯猜測很可能因為在之前比利從來沒有睡過大床,畢竟下城區能有一間房住就可以了,里面的床鋪肯定沒有多大,很可能還是跟父母擠在一個房間睡的。

    床鋪的大小限制了比利不可能有多大動作,因為一旦有什么大動作,他就很有可能直接從床上翻下去摔到地上。

    小床限制了比利的發揮,所以導致他的睡相一向很不錯。

    有時候也會突然闖入比利的房間的,福爾摩斯還發現即使他單獨睡一張大床,也會將自己限制在一個相對狹小的范圍內翻身,而不會翻到更大的地方。

    這樣的比利莫名乖巧。

    但雖然比利不會有什么大動作,但是小動作卻確確實實的存在!

    福爾摩斯的嘴角又向上勾起了幾分,語氣卻依舊平淡無比,但卻說出了令比利感覺頭皮發麻的話語:“當我醒過來想要起床的時候,你知道我發現了什么嗎,親愛的比利,你的手沒有放在床邊,也沒有放在自己的胸前,而是放在了我的肚子上,不是隔著衣服而是鉆進睡衣直接放在我的肚子上,這讓我不得不猜測你在睡前對我做了什么。什么事情會讓你在我睡著的之后做呢?在我醒著的時候為什么卻什么都不做?”

    比利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裂開了,完全沒想到在睡著之后他居然幾個小時都沒怎么動做,手居然還放在福爾摩斯的肚子上!

    不是他沒有動的話,福爾摩斯自己都沒有動嗎?雖然福爾摩斯的睡相以一向比較好,但是卻并非什么動作都沒有,翻身什么的這些都是有的。

    難道是因為對方今天發燒生病了,所以沒什么力氣動作?

    比利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快變成一個燒的通紅的煤球,在這并不能算是多溫暖的房間里,即使穿著單薄的睡衣,現在也感覺渾身冒汗。

    這是什么事兒啊,這讓他怎么面對福爾摩斯!!

    不是,這件事是他干的,那他也不可能否認,但福爾摩斯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想故意看他窘迫的模樣。

    一直被福爾摩斯調戲的比利早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惡趣味,他不是一直想要反擊回去嗎,現在正是一個好時候。

    既然是自己做的,那就要敢做敢當!

    這個念頭讓比利感覺自己身上的熱度下去了不少,他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亂飄,抬頭與福爾摩斯帶笑的眼睛對上,鎮定回答:“沒有使勁的時候軟綿綿的肚子很好摸,而且我摸摸怎么了?”

    被反問的福爾摩斯一點也沒有像比利想象中那樣露出什么害羞之類的神色——他就不是那樣的人,作為一個經常陰陽怪氣別人的人,福爾摩斯的臉皮一向很厚,不厚的話怎么可能假扮成各種身份去破案呢,連扮成女士都一點不在意。

    站著的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忽然伸手,在比利疑惑的目光中拉住了他的手腕,手臂使勁,直接將比利拽了過來,讓他側坐到了他的腿上。

    比利對福爾摩斯的這突然動作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弄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比利坐到福爾摩斯的大腿上之后,對方依舊握著他的手腕,這讓比利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去,然后就看到福爾摩斯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西裝跟馬甲扣子,現在正在往上拽自己的襯衣。

    這讓比利真的目瞪口呆,震驚得都開始結巴起來:“夏、夏洛克,你、你現在到底要干什么?!”

    福爾摩斯此時已經將襯衣從西裝褲里拽出來,隨后握著比利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摸到白色的襯衣內。

    略微冰涼的手突然覆蓋在福爾摩斯溫熱的肚子上,接觸到涼意的肚子下意識的緊繃僵硬起來,這讓比利的掌心清晰地摸到了對方輪廓分明的腹肌。

    然后比利就感覺到福爾摩斯的大手覆蓋住自己的手背,帶著自己的手撫摸他的腹肌。

    “我覺得我的腹部還是緊繃起來的時候手感更好。”

    福爾摩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將自己的下巴放到了比利的頸窩,他完全是在比利耳邊說出的這句話,那溫柔的吐息都吹拂在比利的耳朵上,讓比利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有點顫抖。

    福爾摩斯怎么能這么會!!!

    他不能認輸!!

    比利感覺自己的斗志在這個時候也已經上來,即使整個人靈魂都要出竅,但是堅強的意志還是在這個時候做出了自己想要做的動作。

    他的手掙脫了福爾摩斯手掌的束縛,兩人就這么相擁著,比利的下巴同樣輕輕放在福爾摩斯的頸窩:“比起這個,我更想摸這里。”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比利的時候有些顫抖,但還是堅定的一顆顆將福爾摩斯的襯衫扣子解開。

    兩人相擁的動作讓他根本看不到扣子在哪,但是只要稍微向上摸索就能摸到。

    而且也不是要將襯衫的全部扣子解開,只用解開胸前的那幾顆就可以。

    摸索著單手將那幾顆扣子解開,比利能清晰感應到福爾摩斯越來越急促的呼吸,這讓他嘴角瘋狂上翹,覺得自己這么做簡直太棒了!

    終于將胸前襯衫的扣子解開,比利的手瞬間鉆入,放到了福爾摩斯的左胸膛處,他的掌心輕輕摩挲。這里是離對方心臟最近的位置,通過手掌的觸感,他好像已經能清晰地感應到福爾摩斯那劇烈的心跳,恍惚間比利好像已經能聽到因為這急促的心跳而奔涌向身體各處的血流聲。

    這是福爾摩斯,這是他的愛人,鮮活的,令人著迷的,獨一無二的愛人。

    抱著他的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忽然伸手將比利放在襯衫里的手拽出來,隨后緊緊將比利摟在懷中,兩人緊密相接,仿佛在這個時候更加親密無間。

    他們聽到了對方劇烈的心跳聲,還有耳邊各自急促的喘·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這是他們因為愛情極速跳動的心臟。

    這個瞬間,兩人無比確定他們相愛。

    伴隨著心跳逐漸減速,呼吸逐漸平緩,福爾摩斯忽然將自己的臉整個埋在了比利的頸窩。

    悶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福爾摩斯的聲音:“比利,我覺得現在我們可以結束試用期了。”

    聽到福爾摩斯這句話,比利感覺心臟在這個瞬間都要停下來了,但轉瞬間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們可以結束試用期,正式開始成為戀人了!

    比利不由自主翹起嘴角:“親愛的夏爾,那現在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福爾摩斯發出悶悶的笑聲,終于松開緊緊摟住比利的手,兩人終于面對面看向對方。

    兩人臉上都帶著完全發自內心的笑容,只不過比利的格外燦爛明媚,那雙藍色眼睛仿佛是炙熱陽光下最漂亮的藍天,又像是最純凈的海藍寶石,澄澈干凈的讓福爾摩斯想要吻他。

    最終福爾摩斯的吻落在了比利的眼睛上,只是一個輕輕的吻,就像羽毛劃過眼瞼。

    隨后福爾摩斯拉著比利站起身來:“好了,現在該去吃早飯了,再不吃飯我們兩個的肚子都要抗議了。”

    當比利洗漱完跟福爾摩斯一起來到餐桌的時候,這里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的早飯。

    除了他們兩個來吃早飯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在。

    看看外面已經升起不短時間的太陽,比利覺得那些人恐怕早就吃完了早飯。

    就是原來他們這幾個人還會自己做早飯的嗎?

    “這是他們從外面買過來的。”福爾摩斯給比利解答,“他們這幾個人都不會做飯,每天定時讓人過來送飯而已。”

    原來這些情報人員也不是萬能的,比利心中忽然想到。

    “他們只是情報人員,雖然也是軍隊里出來的,但頂多能做一些野外生存時候能夠吃的東西。”

    福爾摩斯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吃著早飯,比利和福爾摩斯翻看著放在桌子上的今天的報紙,距離哈里他們被警察抓住已經過去了一天時間,比利昏睡了一個白天,福爾摩斯又睡了一個晚上,現在已經是第2天了。

    所以比利和福爾摩斯并沒有看到什么爆炸性的頭條,因為頭條已經在昨天的報紙上報道過了。

    但今天的報紙上也能看到一點殘留的痕跡,比如對于那些強盜偷盜博物館珠寶的詳細敘述。

    不過兩人翻看報紙的時候發現最底下有昨天的報紙,看來那些人考慮的還算比較周到。

    昨天好幾個區域性報紙的頭條都是連環殺人案外加博物館珠寶盜竊案的團伙已經被警察抓捕,上面詳細的敘述了前因后果。

    不過里邊完全沒有卡諾的蹤跡,看來是特意將他遮掩了過去。

    畢竟卡諾也算得上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如果被莫里亞蒂的其他人發現他被抓的話那算是打草驚蛇。

    尤其是威爾士親王派人抓的話,消除掉有關卡諾的信息才是最有可能的。

    畢竟表面上威爾士親王可沒有什么證據。

    然后比利就看到了那一箱珠寶的照片——不是在博物館的時候被拍的照片,而是這些珠寶被堆在箱子里的照片。

    “昨天白天的時候我讓人將那個箱子交給了警察,畢竟它可是重要證物。”

    比利抬頭看向福爾摩斯,對于他這個舉動完全一點都不意外,這種重要證物他們是不可能留在這里的,即使它們價值連城。

    終于解決了他們一直追查的事情,比利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雖然知道之后還要對莫里亞蒂剩下的其他人繼續追查,但是起碼眼前的目標被他們解決掉了,還連帶著抓住了那幾個強盜。

    趁著他們還沒有找到新線索的空隙,或許可以能在這個小鎮上多留一兩天休息。

    他跟福爾摩斯現在可是已經成了正式的情侶,或許能在這個充滿紀念意義的地點多拍幾張照作為留念?

    之前那個長滿報春花的廢棄別墅就很合適,那里是很重要的案件地點,他們之前也在那里拍過照,如果他們用原本的模樣再去那里拍一張照的話,那肯定會充滿紀念意義。

    比利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他感覺自己今天肯定是最近這段時間露出真心笑容最多的一天。

    然后比利就聽到了福爾摩斯說出的話:“那個廢棄別墅最近恐怕是不可能用我們原本的身份去那里拍照了。”

    “早起也不行嗎?”比利疑惑出聲。

    作為重要的發現線索的地點,也是導致連環殺人案發生的原因,這個廢棄別墅肯定會因此知名,但是小鎮上大部分人都在小男孩去那里指認的時候湊過熱鬧,即使現在案件細節曝光出來,也不會有太多人去那里吧,尤其是在特別早的時候。

    早晨的陽光也很適合拍照呢。

    比利看著福爾摩斯嘴角勾出了略微有些諷刺的弧度:“因為這個案子的曲折離奇,再加上因此死了三個人,中間還有報春花精靈這種神奇的傳說,還有強盜從警局將寶藏搶走,又發生了兩次槍戰的因素,這個案子在整個英國都火了起來,你只要出去就能感受到外面洶涌的人潮,現在那個別墅前恐怕從早到晚都有洶涌的人流。最重要的是那個廢棄別墅附近已經有小鎮村民駐扎,販賣紀念明信片,還有給游客拍照的。”

    比利:…………

    這個劇情怎么這么眼熟,這件事絕對曾經發生過!

    就是之前那個莊園藏尸案,警察在整個莊園里挖了好多大洞,令他跟福爾摩斯沒想到的是,居然因為這些大洞吸引了無數人前來莊園參觀,而附近的村民也同樣將那些大洞拍成照片做成明信片,跟這里的村民一樣賣明信片或者賣合照。

    比利無奈扶額,果然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有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這種案子都有人過來圍觀。

    尤其是在小鎮昨天才發生過槍戰的情況下,這些人的膽子真的是太大了。

    能有人從警局將東西搶走,那就證明這里的警察實力都不怎么樣,這群前來圍觀的人真的是不怕死。

    或許是覺得那些強盜全都被抓住了所以沒什么可怕的?

    “不過我們可以在屋里拍幾張照片,拍完照之后我就去剪膠片,盡快將這些照片洗出來。”吃完早飯的福爾摩斯用手帕擦干凈自己的嘴,站起身來彎腰湊到比利身邊,無比自然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親愛的比利,好好休息,或許可以想著寫一份新的稿件?要不了多久我們應該就能找到莫里亞蒂切實犯罪的證據,而斷更了那么長時間的你也該發表新的文章了。”

    “嗯好。”比利對于福爾摩斯如此自然的舉動都有一些呆愣,在福爾摩斯示意下才給了對方一個臉頰吻。

    福爾摩斯這才直起身來,快步向前走去。

    比利感覺到一股明顯的視線,轉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有一些眼熟的人。

    是卡諾跟一個看管他的情報人員。

    這個時候那個情報人員正低著頭,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而卡諾此時已經盯著他目瞪口呆。

    “你們、我、你們——你們原來是這種關系!!”半晌卡諾才震驚發出聲音,“要是早知道我就直接把你們舉報到警察那里了!!”

    “嗯哼?以你的智商,怎么可能早知道。”比利愉悅地發出諷刺的話語。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醋酸·鉈 …………

    剪好膠片拼接好, 并洗出那些照片并沒有耗費福爾摩斯多長時間。

    福爾摩斯在這之前在屋內找了一個陽光比較燦爛的角度讓人給兩人拍了照,這張照片的光照角度跟當時在廢棄別墅那里拍攝的光照角度一樣,所以最終比利拿到的是兩張有著不一樣模樣, 但是卻有著同樣背景的照片。

    偽裝成未婚夫妻的比利跟福爾摩斯,還有比利與福爾摩斯原本模樣的照片, 他們背后的背景就是廢棄別墅跟燦爛的報春花。

    福爾摩斯真的是特意挑選過角度, 比利記得在他們到達廢棄別墅的時候這個角度幾乎一直都有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拍的, 那些人全都沒有出現在照片里。

    “大概估算我們到時候要站的角度, 那個時候我實在找不到沒人的時候, 就在有人路過我們大概要站的地方的時候拍下了這張照片, 現在正好將他們剪下來, 把我們剪好的膠片貼上去。”

    起碼洗出來的照片完全看不出什么拼合的痕跡,福爾摩斯這手藝真的是絕了。

    拿到這兩張照片,比利的心情愉快起來,小心將他們收好。

    不過兩人確實沒有在這兒停留多久,一天之后就離開了這個小鎮。

    因為他們通過電報得到了邁克羅夫特那里收集到的最新信息。

    在從卡諾這里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之后,這些信息就傳給了邁克羅夫特,然后他就讓下屬篩選信息, 最終將結果又用電報傳給了他們。

    當然這篩選的是關于女巫的信息, 既然對方研究的是致幻劑與信仰, 應該也會相應的跟卡諾一樣做一些實驗或者是犯罪, 他的代號跟研究的目的都明確的指出了他們能調查的方向,那就是關于魔法女巫之類的傳說。

    不過整個英國這類的傳說都不少, 即使沒有人故意因此犯罪,也有一些想要因此騙錢的人會做出什么不小心殺死人的東西,畢竟那些流傳下來的不少魔藥制作手法劑量一加多就有可能把人毒死。

    再加上那些裝神弄鬼騙錢的人,要從這么多相關信息里面篩選到有用信息, 確實有著不小的工作量,邁克羅夫特那邊能夠這么快的回電報,看來他手底下的人調·教的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雖然已經做了一番篩選,主要列出了魔法相關案件多發地區的信息,但這也有好幾個郡。

    最終兩人還是決定前往離這里最近的威爾特郡。

    經過這么長時間,關于對于比利的抓捕行動已經被邁克羅夫特那邊按下去,畢竟莫里亞蒂已經徹底死了,沒有人對他們所做的事情統籌全局,被邁克羅夫特一點點用手段壓制下去是理所當然的。

    關于莫里亞蒂被殺事件也開始反轉,現在各個報紙的追蹤報道都在說莫里亞蒂是一名間諜,疑似有更多罪行,而比利之所以殺死對方是為了逃脫對方的魔爪,完全是正當防衛。

    比利在貝克街221B被對方的人直接敲悶棍帶到研究所這件事也被曝光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對莫里亞蒂譴責起來。

    但與此同時,當然也有不服的聲音,除了莫里亞蒂的手下,那當然是陸軍那邊,畢竟對方還是陸軍教官來著。

    但這就是面子跟黨派紛爭的問題,邁克羅夫特那里的人就是從各個軍隊里面抽調的。對于政治這一套,邁克羅夫特可比其他人熟練的多,完全可以自己應付的過來。

    就是比利在翻看一些地方小報的時候有些郁悶,不知道有誰從哪里翻出來的消息,莫里亞蒂在平時的時候也對福爾摩斯多有夸贊,這次之所以會將比利綁走,是對福爾摩斯求而不得,打算把他這個助理綁走威脅福爾摩斯就范。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想到莫里亞蒂那張丑臉居然還能跟福爾摩斯傳緋聞,他覺得這就是對福爾摩斯的侮辱!

    而且他現在可是福爾摩斯的正牌男友唉,自己男朋友被傳這種亂七八糟的緋聞,對象還是莫里亞蒂,他怎么可能開心!

    不過這種離譜傳聞也沒有多少人信,報道的還是一個本來就一直寫各種八卦傳聞的報紙,要不是在火車上無聊翻到這個報紙,比利之前可從來不會看這類型的報紙呢。

    現在兩人沒有再用未婚夫妻的身份,畢竟一直男扮女裝并不是一個什么舒適的體驗,在破案的時候也會因為身份的問題有各種束縛。

    尤其是在邁克羅夫特一番操作之后,他手底下的人也在調查抓捕莫里亞蒂的人,現在對方幾乎已經自顧不暇,而因為之前夏洛克讓邁克羅夫特做的假象,現在大家都以為兩人起碼是重傷被人接走養傷的情況,畢竟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

    所以這次兩人重新變回了托馬斯跟杰瑞兄弟,他們畢竟也是稍稍有那么一點名氣的偵探了,如果碰到需要他們主動上門的時候,聽到他們的名字起碼不會直接把他們趕出門去。

    到達目的地之后,比利果然發現這里的魔法氛圍相對更加濃厚一些,在尋找旅店的路上,比利都看到了一家販賣魔法藥材的商店,旁邊還有賣魔法水晶的店鋪。

    比利和福爾摩斯還感興趣的去里面轉了一圈,這里的魔法藥材基本上能說的上都是大名鼎鼎了,像是槲寄生、曼德拉草、接骨木、馬鞭草之類的這里都有,它們全都被烘干做成了干草,一格一格收攏好放在貨架上,還有一些被用瓶子裝著,做成了類似掛墜的形式。

    當然這個藥材商店里還有做好的魔藥,什么愛情魔藥,事業魔藥之類的,不過看上面的注釋都是說不能服用,只能抹在身上。

    除此之外還有精油類,從各種魔藥植物里取出來的精油,混雜在一起之后說有什么助眠或者轉運等效果,只能說助眠還有可能是真的,轉運之類只能說是心理原因。

    看來這個商家還沒有謀財害命的意思,畢竟他開的是店鋪,而不是走街串巷的小攤,要是真出了人命,那直接會被人找上門來。

    看到兩人走進來,店主直接高興地迎上來,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這些魔藥的名字的用途,言語熟練又蠱惑,要不是比利頭腦清醒相信科學,恐怕早就被這店主忽悠的買下不少魔藥材料了。

    “你們這兒的人很多都相信魔法嗎?我在倫敦都沒有看到有賣魔藥材料的商店。”比利裝作隨意的詢問。

    “嗨,倫敦的房租多貴,而且做這一行真的不怎么掙錢,大多數人都不怎么信這些,信的人又大多沒有錢買這些。但是這個魔藥材料鋪是家里人傳下來的,我就繼續干這個了。或許是因為你我們店歷史比較悠久,影響了周圍的人,再加上我們店鋪有口皆碑,所以才能一直存活下去。”

    篩掉對方賣慘的話語,比利眉頭微微揚起,這還是有一個有不短歷史的店鋪。

    不過這個歷史估計并沒有太長,能有幾十年就不錯了,畢竟一百多年前可是獵殺女巫的時代,那個時候敢光明正大的開這種魔藥材料鋪,那就等著被抓住火刑吧。

    比利剛想開口詢問一下隔壁的那個魔法水晶店鋪跟這個店主有沒有關系,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不是福爾摩斯,對方現在就站在他身邊,肯定是有新的客人進來了。

    他和福爾摩斯一起轉頭看去,就看到一位面色蒼白神情略有萎靡的年輕女性從外面走進來。

    站在比利旁邊的店主這個時候,臉上瞬間露出笑容迎上去,一看就是與對方很熟:“惠斯小姐,你終于來了,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不知道小姐想要買什么東西,我這就給你包起來。”

    看來這不只是熟客,還出手很大方。

    惠斯小姐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給我一點助眠用的精油吧,再來一個轉運精油。”

    店主立馬應下,轉身就去包東西去。

    比利卻隱約察覺到了這位惠斯小姐有哪里不對,他并沒有詢問福爾摩斯,而是仔細觀察起這位小姐的情況。

    對方的這一身巴斯爾裙雖然顏色低調偏灰,但是面料材質很不錯,一看就是不便宜,再加上對方佩戴的珍珠耳墜,還有搭配的珍珠項鏈,手上有著精致刺繡的手提包,都能證明這位小姐的身價不菲。

    但是對方面色太過蒼白,一看就是在生病。可是這種情況下來這里只要助眠精油跟轉運精油,她可能覺得自己最近運氣不好?

    可能已經在看醫生了,但是覺得自己生的這個病是因為運氣不好?

    不,不對,比利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上下仔細打量之后,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位惠斯小姐戴著的帽子,雖然能夠將她那褐色的頭發露出來,但是這頭發確定沒有什么光澤——可能對方發質不好……

    但是經常易容戴假發的比利這個時候終于發現了一點端倪,他從對方的頭發里看到了一點這位小姐原本的頭發,兩者的顏色并不一樣,有著細微的差別。

    但是毫無生氣的假發跟柔亮光澤的真發還是有細微不同的。

    對方為什么戴假發?

    或許是因為脫發嚴重——還是頭發出了什么問題,比如不小心被燒掉了,現在正在養頭發的階段,所以干脆戴了假發。

    但比利覺得這跟對方為什么會出現病容有關。

    不過比利并沒有在對方身上停留多久視線,一個陌生男人盯著一個陌生女士太久會被認為很不禮貌,所以他轉身就挪開了視線,裝作隨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些魔藥植物。

    福爾摩斯也早已移開目光,跟比利一起看向了眼前的植物——就是干燥過后的槲寄生。

    傳說槲寄生是一種能夠治療幾乎所有疾病的萬能靈藥,同時也是圣誕節的重要裝飾之一,在槲寄生下女性不能拒絕男性的吻,不然會一年不幸。

    這個格子里放著干燥的槲寄生葉子,同時還有或紅或白的已經干癟的果子,完全不像是圣誕節的新鮮槲寄生那樣飽滿又充滿生機,但是看著又覺得好像真的變成了能夠食用的藥材。

    不過比利可沒有將這種東西塞進自己肚子里的打算,他在想著等今年圣誕節的時候,他可以在槲寄生下和福爾摩斯接吻了。

    就是現在才4月份,等到12月份還得等好久。

    就在這個時候,比利帽子里的耳朵動了動。

    這個魔法藥材商店里的植物可有不少是含有毒素的,比如顛茄等等,所以一進來之后比利的狗耳朵就冒了出來。

    現在他通過狗耳朵的敏銳聽力聽到了一些不對,是那個惠斯小姐急促又帶著痛苦的呼吸聲!

    比利瞬間發覺到不對,立馬扭頭看向對方,而福爾摩斯幾乎跟比利同時轉頭看去,兩人瞬間看到了神情痛苦捂住腹部的惠斯小姐。

    “惠斯小姐,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去請醫生?”比利立馬快步上前詢問情況。

    怎么也不見這個小姐帶上女仆,如果有女仆的話查看情況更加方便,他們兩個畢竟是男性。

    “小姐,我買好東西回來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比利立馬意識到對方就是惠斯小姐的女仆。

    “你們家小姐身體不舒服,現在需要你查看一下她的情況,可以的話最好將她到診所去檢查情況!”

    進來的提著東西的女仆被比利突然說出的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姐,也看到了自家小姐這痛苦的模樣,立馬焦急詢問情況,邊詢問邊扶著她向外走去。

    但是比利看著惠斯小姐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心里隱約透出不安來。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其他事,比利和福爾摩斯幫助女仆扶住惠斯小姐,連忙帶著她向外面停著的馬車走去。

    可是還沒走幾步,剛剛出了店門,惠斯就發出痛苦的聲音,隨即四肢不自然的抽搐起來,居然直接從三人的手中掙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蜷縮成了蝦米!

    但與此同時,惠斯小姐的呼吸居然沒有同時變得急促,而是變得緩慢起來!

    比利這個時候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上前想要搶救,卻很快發現惠斯小姐停止掙扎,逐漸沒有了呼吸!

    比利感覺自己手腳冰涼,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就這么死在他面前,他還發現了問題,卻并沒有將她救回來!

    畢竟他只是偵探,勉強算是個法醫,而不是專業醫生,判斷不出對方到底患了什么病,沒有救回對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畢竟術業有專攻。

    比利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再怎么安慰心情也好不起來。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跟比利一樣蹲在了這個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惠斯小姐身邊,他伸手直接將惠斯小姐的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隨后在女仆的驚呼聲中摘掉了她的假發。

    露出的是對方已經無比稀疏的頭發,還有在這稀疏的發囊中無比明顯的不規則的紅色痕跡,這些紅色痕跡有的大有的小,近乎將對方半個頭皮都覆蓋住,讓人猛然看去的時候觸目驚心。

    對方果然脫發了,但與此同時頭上的這些痕跡都在證明著她的頭部有一些疾病,或許是因為這個疾病導致的脫發?

    但福爾摩斯卻在這個時候說到:“報警吧,她應該是死于謀殺的。”

    女仆跟看到狀況圍過來的其他人此時都發出了驚呼聲,連比利都有些疑惑福爾摩斯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她這個樣子是得了頭癬,現在關于頭癬的流行治療辦法是服用醋酸·鉈,讓頭發自然脫發,等頭發徹底脫干凈了之后再用藥膏治療。但因為這個辦法已經應用了一段時間,所以這些醫生對于醋酸·坨的使用量把握的比較精準,是按照每公斤體重8毫克的用量,這在整個治療界已經達成了共識。而醋酸坨的致死量是每公斤體重12~15毫克,只要稍微再加上一點劑量就能夠讓人死亡,而她的死亡癥狀也是典型的醋酸·坨中毒——腹痛難忍,最后四肢抽搐,最后失去呼吸。

    “下毒時間應該在12個小時左右,對方的下毒劑量也很是足夠,完全沒有讓她多活一點時間。”

    聽完福爾摩斯的這些推理,周圍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但還是有人磕磕巴巴地反駁:“說不準是這位小姐想要盡快脫發,所以私自加大了服用劑量?”

    女仆立馬反駁:“這怎么可能,我們小姐最聽醫囑了,而且醫生當時就提醒了,每次服用的時候絕對不能夠多服,要不然身體會不舒服。但是即使按照醫生劑量的服用,小姐的身體都有些不舒服,四肢有些疼痛,還有腹部不適,但醫生說是正常反應,等到脫發完停止服用就好了。小姐實在有些難受,晚上都有些睡不著覺,所以才想著來這里買一些助眠的東西。”

    這解釋很合理。

    而這個時候已經有聽到動靜的警察被旁觀的路人叫了過來,看到這個已經死去的惠斯小姐,在聽到周圍人七嘴八舌重復的福爾摩斯的話語,最終還是在疑惑的心情下,暫時將惠斯小姐的死亡當做謀殺。

    但是這對警察的小隊長還是找到了福爾摩斯,疑惑詢問:“你們怎么對藥物這么熟悉,難道是一名藥劑師?”

    福爾摩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我們是偵探,我是托馬斯·博格斯,這是我的弟弟杰瑞·博格斯。”

    “聽名字好像有點耳熟。”警察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不過聽到兩人是偵探之后,對于兩人的懷疑稍稍減弱了那么幾分,但又想想自己對這種毒藥謀殺之類的并不擅長,所以轉頭就看向比利和福爾摩斯,“那能不能請二位幫忙破一下案,畢竟這件事實在太湊巧了,你們也更加了解現場狀況,我對這種毒藥類的謀殺并不怎么擅長。”

    這位警察本來并不抱什么希望,畢竟他也不可能給兩人什么報酬,就是想要打一下感情牌,畢竟這位死者是在他們面前死去的,本來他們還想要拯救對方,但最后卻失敗了。

    要是不成也沒什么損失,不過是多說一句話的事。

    沒想到兄弟二人居然就這么直接答應下來,就讓這位警察高興不已。

    這兄弟二人簡直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偵探,完全不像是其他偵探那樣,遇到警察之后那么趾高氣揚,明明沒有福爾摩斯的能力,卻拽的跟福爾摩斯一樣,在那兒鄙視嘲諷警察,卻根本對破案沒有多大幫助!

    所以比利跟福爾摩斯順利跟上警察的步伐,一起來到了惠斯小姐家。

    惠斯小姐的尸體已經被運到了法醫那里,因為疑似中毒,所以需要解剖檢驗。

    而當警察上門告知惠斯小姐的家人對方已經死亡的噩耗之后,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她可是剛剛訂婚,就是得了點頭癬而已,之前明明身體都一直很好的!”惠斯小姐的母親難以置信。

    惠斯小姐的父親現在不在家,只剩下母親跟妹妹在家。

    她的妹妹更是震驚:“外出的時候她看起來也沒什么問題,還高高興興地跟我說要給我帶愛情水晶,怎么一轉眼就沒命了?你們不是在騙人的吧!”

    比利和福爾摩斯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找到了懷疑對象。

    “我想問一下惠斯小姐24小時之內吃過的所有東西,并在這期間接觸的所有人。”警察直接開始詢問。

    雖然福爾摩斯說的是12小時左右,但是對于沒有經過法醫檢測憑空說出來的這個推測,警察還是持懷疑態度,所以還是擴大了一下時間范圍。

    母女兩人此時都已經眼含淚花,聽到警察的詢問,母親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哭泣,最后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臉。

    比利這個時候開口:“你姐姐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身體不舒服?我聽女仆說她之前就因為服用醋酸·坨身體有些不適。”

    惠斯小姐的妹妹小惠斯小姐這個時候已經擦干了眼淚,聲音哽咽地回答:“當時她只是有那么一點不適,但是這幾天她一直都這么難受,我想著出去走一走能好一些,卻沒想到……”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愛情魔藥 …………

    “我們推測很有可能是醋酸·坨中毒, 能讓我們去她的房間看一看惠斯小姐服用的藥物嗎?”福爾摩斯在這個時候開口。

    他一開口瞬間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時候惠斯夫人才終于反應過來,跟警察一起來的還有兩個沒有穿警服的陌生男人。

    “你們……”

    對方的詢問還沒有說出口, 比利就直接回答了對方想要問的問題:“我們是一對偵探兄弟,當時在魔法藥材店正好碰到前來購買東西的惠斯小姐, 沒想到對方忽然發作, 直接死在了我們面前。現在我們是被警察邀請過來一起破案的, 請你們配合一下。”

    比利噼里啪啦的話直接將對方想要問的問題堵了回去, 甚至這個瞬間都忘記了悲傷。

    因為比利回答的語速略快, 讓在場所有人在聽完比利說的話之后都呆愣了幾秒時間才消化完對方到底說的什么。

    比利也發覺了這個問題, 他忍不住深思, 他是不是受到了福爾摩斯的影響,在不耐煩或者高興的時候會加快自己的語速,這完全是受到了福爾摩斯的影響,之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的。

    這算不算近朱者赤?

    咳,那他跟福爾摩斯待的時間越長,那不就是越有夫夫相?

    他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惠斯夫人站起身來,被身旁的女仆扶著, 有些背影佝僂的帶著大家一起前往惠斯小姐的房間, 這讓比利一下子回過神來。

    惠斯小姐的房間就是一個普通的淑女的閨房, 看起來并沒有多少特別的。

    惠斯小姐的女仆迅速找到了那瓶被私人醫生開出來的醋酸·坨, 剛想伸手拿起來,福爾摩斯卻已經阻攔住對方的動作, 而是用自己已經戴上橡膠手套的手小心將藥瓶拿起來。

    這種可能是重要證物的東西,拿到手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檢查指紋,比利已經直接從自己兜里掏出了指紋粉跟刷子,直接就著福爾摩斯的手上做起了指紋檢驗工作。

    一旁警察跟其他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幾個警察,感覺自己的活完全被這兩個偵探搶了。

    怎么感覺這個偵探弟弟的指紋檢測手法比他們那個從倫敦進修回來的警察還要熟練?

    那當然熟練了,比利可是他們的老師!

    不是這個指紋檢測的手法雖然在公安系統推廣,但是在偵探界的認可度并不能算得上是高嗎?

    有人還覺得這是一種荒謬的理論,指紋這種東西怎么可能做到所有人都不一樣,稍稍一看都能找出指紋之間的相同來。

    這么想的大多都是野路子,并不怎么喜歡看專業論文的那種,只憑借自己的經驗來當偵探。

    但新事物的出現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更何況指紋檢測這件事還只出現了幾個月的時間。

    起碼他們這些警察在破案的過程中已經領會到指紋檢測的魅力,尤其是在指紋系統建立之后,破案好像變得容易了一些,尤其是小偷類的累犯案更容易讓盜竊者重判,畢竟盜竊是最容易留下指紋的,抓上一次在指紋庫里留下檔案,之后再抓就全都算是累犯,累犯就會加重刑罰,能讓對方在監獄里多關一段時間,他們都覺得最近這種盜竊案都少了不少,因為累犯的小偷基本上都被關進去了。

    不過那些小偷也是聰明,在知道他們會用指紋破案之后,都已經開始從倫敦那里購買醫生還有警察跟一小部分偵探才會用的橡膠手套來作案了,這樣就不會在現場留下指紋。

    甩掉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念頭,警察們眼睜睜看著這個叫做杰瑞的偵探弟弟從口袋里拿出便攜相機,而那個叫做托馬斯的偵探哥哥小心的挪動手中的藥瓶,將上面掃出來的指紋清晰展露出來,方便對方拍照。

    這舉動簡直太熟練了,而且兩人配合的無比默契,可以看出來有著豐富的經驗。

    再次感覺兩人對于提取指紋并拍攝取證這個環節比他們這些專門的警察還要熟練。

    拍完照片之后,福爾摩斯才小心的扭開瓶蓋,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

    不出意料的是片劑,因為按照體重來算的話,8毫克每公斤,一個成年女性的體重按50公斤來算,□□需要服用0.5克。一個膠囊頂多裝30毫克的藥粉,要是將一天的□□全都塞進膠囊里的話,那一天可是要吃上十幾顆膠囊的。

    比利光想想那個劑量都覺得有點恐怖,覺得嗓子都有點難受了,瞬間感覺到膠囊黏到自己的嗓子。

    瓶子里剩下的藥片并不多了,可能本來也沒有開多少,比利這個時候也回憶起了關于醋酸·坨的介紹,用醋酸·坨來脫發的話,一般只需要十幾天,所以醫生并不會開太多的藥量。

    光看惠斯小姐那近乎已經快禿完的頭發,這足以證明對方已經快將藥吃完了,這個藥品里應該也不會剩下多少。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比利仔細看了看,剩下的只剩下四片。

    福爾摩斯直接將這4片藥全都倒了出來,拿出放大鏡湊近仔細查看。

    比利動了動自己帽子里的狗耳朵,他覺得是片劑的話不會輕易被動手腳,畢竟每一粒的量都是那么多,想要增加醋酸·坨的含量的話,肯定會在別的方面下功夫。

    不過福爾摩斯檢查的還是很仔細,很快福爾摩斯就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兇手是從哪里獲得醋酸·鉈了,不得不說兇手真的很聰明。”

    比利一聽這話,立馬從福爾摩斯手里拿過放大鏡湊近照片仔細查看。

    很快他也跟著發覺到了一點不對,這個藥片怎么不像普通的藥劑粉末壓制的,反而……

    湊近之后比利嗅了嗅,隱約嗅到了一點奇怪的味道,不是藥劑的苦味,而是——像是面粉的味道!

    其他人這個時候全都看向福爾摩斯,眼里都是對真相的渴望。

    比利這個時候環視四周,明顯從這些人里察覺到了哪個人的神請不對,對方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樣。

    但是現在只是懷疑對方很可能跟下毒這件事有牽扯,并不能真正確認對方就是兇手,一切都要事實說話。

    而福爾摩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解開了謎底:“這些藥片根本不是□□壓制成的藥片,而是用面粉壓制成的藥片!在這個藥劑被從醫生那里拿回來之后,他就用早已準備好的藥片替換了里面的東西,這樣他就輕而易舉的拿到了足夠劑量致死的醋酸坨藥劑,之后只要找準時機,將這些藥劑加進對方必定要吃的東西里,就可以將對方輕松殺死,根本不用麻煩的去其他地方獲得這個能夠輕易殺死人的藥劑!”

    在場的人還是警察反應速度快,立馬明白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說,這個兇手極為了解惠斯小姐現在的狀況,并且能夠輕松地將她臥室里的藥劑換掉,并有機會在她吃的東西里面下毒,這也基本上能夠鎖定兇手,就是這個府邸上的人?”

    “就像警察先生所說的這樣,我覺得兇手就在在場的人之中!”

    福爾摩斯的話音落下,瞬間所有人都看向對方,眼里大都帶上了驚慌跟警惕。

    這個時候惠斯夫人終于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眼眶通紅,眼淚好像馬上就能從眼眶里滑落:“這位偵探先生,如果像您說的那樣里面的藥劑全都被替換掉的話,為什么我女兒她在服藥之后的頭發確實像醫生說的那樣逐漸脫落?”

    “這就是兇手的聰明之處,他只拿到了足夠讓惠斯小姐服用后直接死亡的量,只替換掉了其中的一部分,這樣惠斯小姐在服用這些藥的時候,就會像醫生說的那樣逐漸脫發,畢竟兇手拿走的不過是惠斯小姐兩三天的藥量而已。”

    比利若有所思:“那兇手極為了解醋酸坨的致死量,應該是有醫學方面的知識。”

    惠斯夫人這個時候一拍桌子:“我女兒她剛剛訂婚,她的未婚夫就是一名醫學生!是不是他做的?!”

    比利一挑眉:“最近24小時惠斯小姐的未婚夫前來這里拜訪過嗎?或者說最近他與惠斯小姐有過什么接觸嗎?他們兩個訂婚是在什么時候?”

    “半個多月前訂的婚,因為他還是個醫學生,訂完婚之后那個家伙就回到倫敦繼續學業,但是他的男仆在這段時間經常上門送一些東西過來,昨天他就來過,說不準就是這個時候給我女兒換的東西下的毒!”惠斯夫人說的咬牙切齒。

    這個時候一旁的小惠斯小姐終于沒忍住說到:“母親,這實在有些太牽強了。

    “莫里先生那么喜歡姐姐,怎么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來?他根本沒有理由,而且男仆每次來送東西都有這么多人看著他,怎么可能有機會做手腳呢,他都根本不可能進入到姐姐的房間里。”

    “這位小姐說的很對,對方下毒的概率相對較低,不過我們從藥品上提取到了指紋,雖然兇手做手腳的時機應該比較早,上面的指紋很可能早已經被死者覆蓋掉,但現在我們還是需要知道一些接觸過這個藥瓶的人。”福爾摩斯轉頭看向警察:“你們應該有隨身攜帶拓印指紋的工具吧?”

    警察:……感覺局面完全被這個偵探掌控了,他們只用聽話就可以。

    但是這樣好像真的很省事,完全不用動腦子呢。警察現在心情復雜,既開心又不開心。

    但警察還是讓人拿出來東西拓印指紋。

    比利看著在場眾人的表情,簡直是是一目了然,那些警察憑借豐富的經驗都發現了端倪,看向那個人的視線越來越懷疑。

    指紋拓印完畢之后,福爾摩斯直接讓警察對比指紋,而他則帶著比利探索整個府邸查看情況。

    不過還是有警察跟著,與此同時還有引路的惠斯小姐的女仆。

    等到所有人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惠斯夫人滿臉急切問道:“你們已經在房間里看了這么久了,肯定已經掌握線索了吧,是不是就是莫里那個可惡的家伙,當時我就說不應該跟他訂婚,他就是個花花公子,在那么遠的地方上大學,說不準還在那邊談了什么情人,但是誰讓我女兒喜歡,最后沒辦法才跟他訂婚的!”

    倫敦也說不上太遠了,坐火車到達倫敦并不需要耗費多長時間,但畢竟中間隔了兩三個郡,對于想要女兒留在身邊的人來說,倫敦確實算得上是遠。

    但從女仆那里詳細了解到的信息來看,莫里家也是這里的本土居民,莫里只是去倫敦上大學而已,到時候也會回來的。

    福爾摩斯看向比利:“杰瑞,相信你已經都看出來了,剩下的就由你來說吧。”

    福爾摩斯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比利身上。

    比利并沒有任何不適,他現在已經習慣做一名引人矚目的偵探了,尤其是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我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了,也找到了關鍵性證據。那我們就來說一下前因后果吧。”站起身來的比利環視四周,姿態無比自信。

    “惠斯小姐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士,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可以談婚論嫁了,但是她想找一個自己真心愛著的人,而她的父母并不想讓她嫁去太遠的地方,所以她認識了莫里先生。這是一個帥氣優雅的紳士,還帶著年輕人的稚嫩跟熱情,兩人順利墜入愛河,濃情蜜意。但她不知道,莫里先生還有另一個愛慕者,就藏在她的身邊,嫉妒地看著他們的各種親密舉動。”

    這話一說出口,不少人都已經有了猜測,目光落在了自己猜測的人身上,而那個被猜測的人此時已經握緊了手中絞著的手帕,努力繃起臉來不讓自己露出多余的神情,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一樣

    “其實一開始是惠斯小姐單方面喜歡莫里先生,畢竟以莫里先生的優秀,年輕帥氣熱情,再加上還是一名大學生,家產頗豐,他擁有無數的愛慕者。惠斯小姐內心無比苦惱,為此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努力,調查對方的信息制造偶遇,努力參加各種宴會想要碰到對方。可這些跟其他愛慕者并沒有什么不同,一開始這些事情根本沒有起任何作用。

    “但很快,惠斯小姐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求助于魔法——不知道是不是別人給的建議,還是她湊巧看到了販賣相關物品的店鋪,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購買了一個愛情水晶,并按照賣家說的辦法用這個水晶做了儀式。但她沒想到,這個辦法居然真的起效了,自從自己施展了這個儀式之后,莫里先生真的開始對她感興趣,開始邀請她一起跳舞,一起外出游玩。”

    惠斯夫人露出恍然的聲音:“怪不得她這段時間一直喜歡買一些跟魔法相關的東西,原來是因為這個。這是不是莫里的把戲?!”

    看來這位惠斯夫人對于自己的準女婿真的是很看不順眼。

    “陷入熱戀的他們最終終于迎來了訂婚,但這對另一個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愛慕者來說,惠斯小姐這完全是用魔法將莫里捆到了她身邊,她是用的不正當手段,這是可惡的,令人厭惡的,可怕的!她當然要替莫里解除這個可怕的束縛!

    “但她毀掉那個代表束縛莫里的愛情水晶之后,莫里依舊對惠斯小姐死心塌地。這讓她知道,魔法是作用在惠斯小姐跟莫里身上的,毀掉一個儀式用品并不能讓魔法解除。所以在得知惠斯小姐因為頭癬要服用醋酸·坨之后,從惠斯小姐那里知道醋酸·鉈服用過量之后會造成對身體的傷害,又查閱了相關資料,并對有醫學知識的愛慕者們旁敲側擊,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知識——每公斤體重15毫克的醋酸·坨就可以致人死亡!

    “她開始了自己的計劃。首先是用面粉制作跟醋酸·鉈藥片差不多大小的藥片,隨后她輕松從惠斯小姐那里拿到了裝著醋酸·鉈的藥瓶,畢竟她們的關系親密,拿到這些東西并不會耗費多少功夫。隨后就是用面粉制作的藥片替換醋酸·鉈藥片,拿到了足夠致死量的醋酸·鉈藥片。就像是湯米之前說的那樣,聰明的兇手只替換了一部分藥片,讓繼續服藥的惠斯小姐能夠像是醫生說的那樣逐漸脫發。然后,在對方已經有了服用醋酸·鉈會有的難受反應之后,盡量減少自己被發現的可能,她才在前一晚的晚飯上下了藥!

    “選定將這東西下在哪個菜里很簡單,必須是只有惠斯小姐喜歡吃的東西,同時能夠掩蓋醋酸·坨可能帶來的奇怪味道,最重要的是有湯湯水水,能夠將粉末完全融化!最終她選定的是燉蘋果這道甜點,只要加上足夠的糖,藥味就可以被一定程度上的掩蓋。而惠斯小姐果然沒有發現問題,順利的將這份只有她自己喜歡吃的燉蘋果吃完。在親眼看到她吃下這些東西之后,你就知道穩了,但懷著報復的心理,或者是覺得從她手中拿到的東西最好,你讓她給你帶一份愛情水晶。畢竟你自己之前買過愛情水晶并進行了相同的魔法儀式,但是莫里先生依舊對你不屑一顧,是不是,小惠斯小姐?”

    比利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了小惠斯小姐身上。

    小惠斯小姐面對所有人震驚跟審視的目光,即使臉上難以抑制自己的慌亂,但還是強自繃住了臉:“你在編什么亂七八糟的故事?難道你不是一名偵探而是一名小說作家嗎?即使我不懂破案,我也知道,指認我是兇手起碼要有證據!”

    面對小惠斯小姐的徒勞反擊,比利一點都不害怕:“從你房間里應該還能找到將醋酸·鉈藥片磨成粉末的工具,檢測到上面沾染的醋酸·坨藥劑是很輕易的事,最重要的是——你將藥粉倒到燉蘋果里之后,居然沒有徹底將藥瓶銷毀干凈,而是直接扔到了廚房外的草叢里。”

    比利直接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個藥瓶:“雖然廚房外就是府邸外,要是再等一段時間很可能這個藥瓶就被撿垃圾的人拿走,但是誰叫我發現了它呢?提取上面的指紋,我發現藥瓶上的指紋跟小惠斯小姐的一模一樣呢。”

    握緊手帕的小惠斯小姐在這個時候終于爆發了,她直接揮手將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發出清脆響亮的咔吱一聲,與此同時伴隨著的是她憤怒的聲音:“你們這些愚蠢的偵探,那個家伙怎么可能只是用愛情水晶跟一是魔法就能讓莫里愛上她?她還給莫里下藥了,愛情魔藥,不知道她從哪里弄來的東西,喝下愛情魔藥的莫里就忽然喜歡上了她,明明在之前偶爾莫里還會給我回信的,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卑鄙手段,她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搶走了莫里,憑什么我就不能用她對莫里的手段對待她?”

    惠斯夫人此時已經震驚無比,手里的手帕直接捂住了自己半張臉,眼眶里眼淚不斷的往下涌著,完全沒想到自己女兒的死原來是另一個女兒做的!

    “那個莫里就是罪魁禍首!他才是像愛情魔藥的人,都怪他!”惠斯夫人的聲音憤怒里帶著哽咽。

    比利:…………

    比利時感覺無語,什么愛情魔藥這種東西基本上都是心理作用,頂多助眠或者產生一點幻覺,完全不會有產生愛情這種錯覺的藥品。

    不過想一想產生愛情是因為分泌了多巴胺,吃糖也會刺激多巴胺的分泌,那糖完全可以說是愛情魔藥?

    雖然這是個歪理。

    小慧斯小姐被警察帶走,警察看向兄弟二人的時候滿是敬佩與感激:“二位博格斯先生真的是優秀的偵探,這么快就將案子破了,不知道二位想不想這件事登上報紙,我可以寫信向報社引薦的,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刊登是因為二位的原因破了這個案子,這樣就能擴大二位的名氣!”

    畢竟自己白嫖了人家,送個人情是理所應當的事。

    比利立馬拒絕,他們可不想大張旗鼓。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酥魚 …………

    不過在離開惠斯家之前, 他們還是前往惠斯小姐的房間里找到了那瓶被藏起來的愛情魔藥——里面那有著奇怪顏色的液體還滿滿當當。根據惠斯小姐的女仆所說,當時惠斯小姐根本沒有帶上她,而是獨自一人前往了那個地方, 叫做狄安娜的小屋,從那里拿到了愛情魔藥。

    不過按照女仆所說, 這個深紅色的液體最終沒有被惠斯小姐加到食物里喂給莫里吃, 因為她還是覺得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給人吃很有可能造成身體上的傷害, 尤其是那個人是她最愛的人, 她不能容許任何一點意外。

    不過當初因為信任, 小惠斯小姐得知了愛情魔藥的事, 不過最終惠斯小姐并沒有將所有事情都告訴她, 所以小惠斯小姐也不知道惠斯小姐并沒有將愛情魔藥喂給莫里先生。

    這真是……

    最終兩人還是將這瓶魔藥拿走了,等回到旅店之后,比利看著手中的這瓶魔藥,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帽子里的狗耳朵已經冒出了耳朵尖尖。

    有一定毒性,但不夠毒。確實不將這東西喝下肚是一件正確的選擇。

    在惠斯小姐說起愛情魔藥這件事之后,比利跟福爾摩斯就瞬間提起了警惕,然后拿到這東西之后就已經開始揣測起那個什么狄安娜的小屋是不是那個代號為女巫的人的組織。

    狄安娜是月亮女神, 同時也是巫術之神, 會被女巫之類的會魔法的人當做是代號或者是組織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打開這個只不過才10厘米左右的魔藥瓶之后, 比利嗅到了濃郁的酒味, 這是紅酒的香氣,與此同時伴隨著還有獨特的蒔蘿香味。

    就在比利琢磨著這到底是用什么東西做的這個愛情魔藥, 要不要用老鼠之類的東西給它做實驗的時候,他一抬頭看到了福爾摩斯躍躍欲試的目光。

    瞬間比利就將魔藥瓶從福爾摩斯手里搶了過來,而后緊緊將塞子塞進去:“夏洛克,這種東西不是隨便能親自嘗的!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只是有那么一點點毒性而已, 完全不會致死,讓我嘗一嘗味道,說不定能辨別出更多的東西,還會知道喝下來這種魔藥之后的癥狀……”福爾摩斯整張臉瞬間變得可憐兮兮起來,就像是一個被雨淋濕的濕漉漉小狗,用那雙灰色的眼睛眉眼下垂地看著他。

    比利感覺自己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與此同時下意識就開始心軟起來,這樣的夏洛克簡直太可憐了,他應該答應對方這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不行,這是福爾摩斯裝可憐的計謀!!!

    感覺不管福爾摩斯這個計謀用了多少遍,比利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心軟,因為這樣的福爾摩斯真的跟平時的他太不一樣,這樣的福爾摩斯幾乎只有他能看見,這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還這么可愛!

    最重要的是可愛!像福爾摩斯這樣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還是臉頰這么瘦削立體的男人,這樣裝可憐居然那么可愛,這足以證明福爾摩斯的演技到底有多好。

    比利再一次在心中唾棄自己,明明知道福爾摩斯這個表情完全是演的,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被騙。

    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心軟了!比利在心中咬牙,面上努力板起臉來:“夏洛克·福爾摩斯!如果你真的要這么做的話,那就答應我讓我實驗自己的金手指,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我也不允許你碰這個東西!”

    比利這么一說,原本還裝可憐的福爾摩斯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凈,眉頭不高興地皺起:“比利,這是兩件事。我能夠保證喝下這個愛情魔藥不會把我毒死,但是你現在的釣魚能力已經出現了問題,誰都不能保證如果你使用它的話會不會造成死亡!”

    “但是有這樣的能力,難道我就這么一直放著不用嗎?萬一等緊急的時想要用它的時候,卻發現摸不準它到底要怎么用,但不得不用它的時候卻正好觸發了問題,那到時候怎么辦?”比利打斷福爾摩斯將要說出口的話,“誰也不能保證我們兩個不會分散,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莫里亞蒂的人我們可都還沒有抓住呢。即使莫里亞蒂的人全都抓住了,難道就沒有其他窮兇極惡的罪犯嗎?只要我們還在當偵探,遇到危險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要將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東西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我并不這么覺得,當時你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差點暈過去,別以為你沒有詳說我就看不出來,我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要是這次的副作用比上次的還要明顯,難道真的要看到你昏死在我面前嗎?”

    “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做實驗,如果它的副作用越來越明顯,我要盡力避免可能觸碰到它的這個副作用,如果到之后真的不能使用,我們還可以用它來釣魚,吃遍整個英國。難道你真的對我的這個釣魚能力產生的新效果沒有興趣嗎?如果這個能力是在你身上出了問題,你絕對不會什么都不做的。”比利的眼睛定定看著福爾摩斯,藍色的仿佛天空一樣的眼睛與福爾摩斯那雙灰色的眼睛對上,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堅定。

    福爾摩斯作為一名偵探有著旺盛的好奇心,因為他喜歡追尋刺激,普通的案子對他來說太過無趣,一眼就能看穿,他需要有趣的事情來刺激他的神經。

    這種神奇的金手指就是一種能夠刺激福爾摩斯的東西,不然當時比利也不會被福爾摩斯帶回去。

    但是比利也并不比福爾摩斯差多少,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這種比利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金手指,當時之所以會跟福爾摩斯離開,除了對方給出的高昂價格能夠讓他填飽肚子之外,還有就是對于自己這個金手指的好奇。

    而之后一直跟著對方破案,神奇又有趣的案子逐漸激起了比利對于破案的好奇心,物質上足夠富足之后,比利開始了尋求刺激之旅,那就是跟福爾摩斯一起破案。

    他同樣想要弄明白自己這個金手指到底是出了什么樣的問題,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私底下做實驗,除了因為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還在追尋莫利亞蒂那些手下的人,不能輕易出意外之外,還有就是福爾摩斯敏銳的觀察力,如果他真的做了這個實驗,絕對會被對方看出來。

    作為最了解福爾摩斯的人之一,比利可不覺得自己能夠隱瞞住對方。

    之所以用之一,那當然是因為還有邁克羅夫特跟華生這兩個了解福爾摩斯的人,一個是福爾摩斯的親哥哥,一個是跟他住了有七年的摯友。

    兩人目光對視,這次比利可不會那么輕易放棄,所以即使福爾摩斯的目光如此銳利,他也沒有移開視線。

    比利看著福爾摩斯那雙灰色的眼睛終于逐漸平靜下來,沒有了之前洶涌的暗潮,緊皺的眉頭也松了下來。

    隨后他聽到了福爾摩斯緩和下來的聲音:“比利,你總是最了解我的。好的,我們互相監督對方做實驗。”

    比利臉上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夏爾,但是在你喝下那些藥之前,應該先抓個老鼠過來,讓它們喝下那個藥,看看到底會有什么樣的癥狀。即使這個愛情魔藥并不能致死,但萬一會有什么嚴重的后遺癥呢?”

    聽到比利如此親密地喊著他的昵稱,福爾摩斯神情更加緩和,甚至挑起眉來:“那正好這個時候實驗一下你的這個金手指到底還能不能用,先釣個老鼠過來。”

    說完福爾摩斯已經給自己戴上口罩,順便戴上了橡膠手套,完全做好抓老鼠的準備。

    兩人從來都行動迅速,見到福爾摩斯這樣動作,比利也沒有遲疑,將手中的魔藥瓶放到一邊,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繩子,開始使用自己的金手指。

    比利這次目標明確,他想釣來一只野老鼠,反正這附近不少草地樹林,老鼠肯定不會少,這并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起碼在金手指沒有出問題之前。

    上次金手指之所以出問題,比利覺得也有可能是因為想要釣的東西太大,是一個巨大的活人的原因。

    嘖,但是第一次釣到活人的時候可是一個成年人,而這次釣的可只是一個小孩而已。

    再怎么前后對比,比利還是覺得自己的金手指肯定出問題了,畢竟之前可從來沒有真正釣上來魚過。

    不過或許是因為就像是比利想的那樣,釣的東西小了不少,即使沒有把繩子放到水里,也只給比利帶來了眩暈的感覺,并沒有進展到頭痛的地步。

    然后比利就發現釣過來的是又一條魚……

    比利:……

    福爾摩斯:……

    看著在地板上活蹦亂跳的蹦噠著的不過才手指粗細的小魚,比利都能看到對方張大著努力呼吸的嘴巴。

    好吧,一點也不出人意料,畢竟上次也是這樣的問題。

    比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是因為他一直在想著釣魚這件事?

    不可能吧……

    “要是以后真的全都釣上來魚,確實可以一起環游英國品嘗各種各樣的魚類做法了。”福爾摩斯的聲音帶著笑意,不過他的目光卻只是在魚上停留了一秒,就緊接著看向了比利,觀察者他的神情推測他現在的狀況。

    只是有那么一點頭暈而已,這讓福爾摩斯松了口氣。

    戴上橡膠手套,小心將魚身上的繩子解下來,但還是難免沾上了魚身上的粘液,讓比利最終還是嫌棄的將這一副橡膠手套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然后繼續握著繩子釣魚——不對,應該是使用自己的釣魚技能,不是真的釣魚,這次應該能夠把老鼠釣出來吧?

    然后因為60%的成功率,比利這次什么也沒有釣上來。

    這個60%的成功率好像已經存在太久了吧,一直都沒有升級的樣子,難道是到這個地步需要的經驗特別多,所以一直都沒有升級,還是這個金手指已經出了bug……

    一想到自己升級獲得的三個奇葩獎勵比利覺得好像他不升級也行,萬一又獲得了什么奇葩能力呢?

    反正現在這個金手指已經出了問題,萬一之后不能用了,還是最好不要升級了,就維持現狀。

    比利迅速調整心態,繼續用自己的金手指釣魚——不對,不能再想魚這件事,要不然一不小心又得釣上魚來了。

    比利讓自己的腦子里充滿了老鼠這個關鍵詞,然后伴隨著腦袋的微微眩暈,他又看到了一條魚。

    比利:…………

    這條魚甚至跟上一條魚的個頭差不多,感覺甚至還是一個品種的,說不準都是從同一片水域里釣出來的,還有可能是一個媽生的。

    “再釣幾條魚上來都可以做成魚湯了。”福爾摩斯聲音里帶著笑意。

    “這個魚刺比較多吧,做成魚湯看起來也不好吃的樣子,炸成小酥魚或許會好吃一點。”比利滿臉認真。

    “如果真能讓你做成一盤小酥魚的話,那就代表著你的這個金手指徹底不能用了。不過我好像基本上沒見過你做飯,你還會炸小酥魚?這種東西的味道難道比雜魚湯之類的好嗎?”福爾摩斯看向比利的目光滿臉認真。

    “看你喜歡喝湯還是喜歡吃炸物了,反正我喜歡吃小酥魚。不過火候我總是控制的不是太好,如果真釣上來那么多魚的話,我給你做一份試試。”

    在沒有覺醒前世記憶之前,比利是不怎么會做飯的,因為做飯這件事基本上被他母親做了。但是在前世,他記得他是會做飯的,只不過記不太清會做什么,只有在觸碰到相關內容的時候才會回想起來相關知識。

    就比如小酥魚。

    兩條可憐的小魚被扔到了一邊,比利繼續用自己的繩子釣老鼠。

    然后又一次的什么都沒有釣上來,正常,畢竟60%的成功率。

    比利心中并沒有多詫異。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跟福爾摩斯談起了炸一盤小酥魚這件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他釣出來的全是這種不過手指粗細的小魚,福爾摩斯已經愉快地將旁邊裝飾用的盤子拿了過來,將那些小魚全都放進了盤子里:“看來我這次真的能吃到比利你親手做的小酥魚了。”

    比利:…………

    比利感覺對自己的金手指已經不抱希望了,肯定這次是徹底壞掉了,要不然怎么會這樣啊喂!!

    他好不容易獲得的金手指就這么壞了,果然還是等解決完莫里亞蒂的事,跟福爾摩斯一起用這個壞掉的能力去環游英國釣魚吃吧!

    比利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心里對自己說的再嘗試最后一次,如果最后一次也失敗的話,以后就把他這個釣魚能力當做純粹的釣魚能力就可以了。

    起碼別人都沒有這樣的金手指呢,60%的釣魚成功率,不知道多少釣魚佬會羨慕。

    而且他這個獎勵的其他能力并沒有因此失效,釣了這么多魚只是在釣到魚的瞬間腦子會有微微的眩暈而已,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影響。

    這已經算得上是近乎完美的一個娛樂性技能了。

    就在比利心中這么想著的時候,他手中的繩子再次一沉。

    比利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接連釣上5條魚之后,他就已經不會將橡膠手套隨便扔了,直接戴著橡膠手套釣魚也方便,到時候直接將魚從繩子上解下來。

    就在他下意識的想要將繩子上的魚解下來的時候,他戴著橡膠手套上面還沾滿魚身上粘液的手卻摸到了一個灰色的毛茸茸東西。

    這讓比利瞬間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個毛茸茸的東西就瞬間用自己的后腿蹬開了比利的手,向著遠處逃去。

    但比利的另一只手還緊緊抓著繩子,這毛絨的東西的動作瞬間讓比利手中的繩子繃緊。

    然后比利就看到福爾摩斯眼疾手快瞬間抓住了這個毛茸茸的灰色東西。

    定睛仔細一看,這個東西不正是一只灰色的老鼠嗎?

    釣了一大盤小魚之后,這個老鼠終于釣上來了!

    感覺這次跟剛剛并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腦子在釣上東西的時候瞬間有那么一點暈而已。

    “在失敗了53次之后,比利你終于釣上來了我們想要的東西,親愛的,我覺得你的這個能力現在已經名副其實了,真的是釣魚能力,到時候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這個能力甩出魚來干擾對方的視線。”捏著老鼠的福爾摩斯如此說道。

    比利:……

    比利無話可說,他居然覺得福爾摩斯說的有那么一點道理,腦海里甚至已經想象出了遇到追殺的時候,他用自己的這個釣魚能力釣出一條大魚,看著對方被魚尾巴狂扇的場面。

    咳,釣出大魚的概率太低了,畢竟他釣了這么多都是小魚,而且還大都是一個品種的,比利甚至懷疑這些魚真的是一個媽生的,他把對方的全家都快端掉了。

    一窩魚應該不止幾十條吧,比利心里想到,一條魚一次性能下幾百粒魚魚卵呢,但是魚苗孵出來之后應該會被其它魚吃掉,這樣耗損過后一窩能剩下來幾十條魚好像也很正常。

    不對,他為什么要想這些啊!

    比利將手里的繩子扔到一邊,然后將手上沾滿粘液的手套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魔藥瓶。

    轉回身來的時候,比利差點踩到從地上盤子里跳出來的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福爾摩斯彎腰將跳出來的小魚重新扔回了盤子里。

    釣了這么半天魚,這些魚還處在如此缺氧的環境下完全沒有一點水,一開始釣上來的魚已經奄奄一息,眼看馬上就要掛掉,但后邊釣上來的那些魚還比較活蹦亂跳,所以才會有剛剛的事情。

    打開手中魔藥瓶的瓶塞,比利摸出一個小拇指粗細的試管來,將魔藥瓶里的魔藥倒出來把整個試管填滿,這才將魔藥瓶放到一旁,用塞子重新塞起來。

    這樣一倒,比利感覺自己鼻尖嗅到的紅酒味更加濃郁了。

    這讓比利甚至覺得有點口渴了,他并不怎么喜歡喝酒,尤其是紅酒,雖然聞著香氣濃郁,喝起來卻覺得口感怪怪的,他喜歡喝那種甜甜的葡萄酒。不過相比于酒,他更喜歡喝白開水,或者茶。像這種甜滋滋有其他味道的東西,比利總覺得越喝越渴。

    福爾摩斯已經徹底將那只調皮的老鼠制住,比利直接捏住老鼠毛茸茸的臉,捏開它的嘴,將試管里的藥劑倒進了老鼠嘴里。

    老鼠開始吱哇亂叫起來,難免因為它抗拒的動作會有一些液體撒出來,沾染了臉頰上灰色的毛發,但是絕大多數藥劑都被比利灌了進去。

    隨后比利將老鼠用繩子拴起來,兩人便在這觀察老鼠的情況,比利戴上橡膠手套邊將那一盤子活蹦亂跳的小魚用刀全都處理干凈。

    說實話,有不短的時間沒有處理魚了,但是記憶還在腦海里,在小心地處理完兩條小魚之后,很快比利就已經熟練起來,動作迅速的處理著剩下的魚。

    因為這個魚太小,比利基本上就是將腮跟內臟去除,并沒有刮魚鱗,但是五十多條小魚也并非一個小數目,當它們全部處理干凈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那個老鼠在喝下魔藥之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畢竟這還需要消化,也不知道老鼠喝下含酒精的東西會不會喝醉。

    話說釣來的這個老鼠個頭還挺大,試管個頭并不算太小,這么多就灌下去會不會先喝醉了?那到時候是紅酒導致老鼠出現問題,還是里面的其他藥物導致老鼠出現的問題?

    在半個小時之后,不知道是酒精發揮了作用,還是里面添加的其他藥物發揮了作用,老鼠四處亂跑的時候跌跌撞撞起來。

    因為有繩子限制著它的活動范圍,所以老鼠圍著桌子腿轉圈,這個鼠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出現了神經問題。

    而在一個小時之后,老鼠好像代謝了酒精,又重新變得精神抖擻起來,一切行為又恢復了正常。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狄安娜的小屋 …………

    “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我先去將這款小魚炸了。”比利干脆將盤子里的魚端起來,去旅店廚房做魚去。

    對于客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魚,還全都已經開膛破肚來廚房做魚這件事, 廚師本來想親自代勞的,但是客人實在堅持, 最終比利順利的拿到了制作魚的權利。

    當然這是額外掏錢的, 畢竟這個時候的油也并不能算得上是多便宜。

    這耗費了并不短的時間, 跟比利記憶中做的并不太一樣, 畢竟這里的調料并不全, 沒有記憶中的那個國家, 只能用這里有的一些調料腌制魚。

    因為魚并不大, 只腌制了15分鐘,用的是胡椒和鹽。

    在腌魚的這段時間則是調面糊,用的雞蛋跟面粉加上水適量比例調勻之后,等到魚腌到時間就可以將它們倒入調好的面糊中,挨個放進油鍋里炸。

    炸好之后還要復炸一次,比利趁機嘗了嘗自己做的小魚到底怎么樣,唔, 好像跟記憶中的魚味道并不太一樣, 但是即使有些手生這次做的魚確實還挺好吃的, 酥酥脆脆, 還帶著魚獨特的香味!

    比利雖然覺得自己手藝還算不錯,最主要的還是旁邊的廚師給予了一定的提醒。

    不過下次他一定會記得這些東西, 做的肯定不會比這次差!

    美滋滋的比利將炸好的魚端上,怕福爾摩斯這么干吃魚不習慣,順便要了點番茄醬,還有一點解膩的水果。

    當他端著這一碟小魚回到房間的時候, 福爾摩斯還在那兒盯著那只老鼠。

    比利仔細看了幾眼那只老鼠,對方現在完全活蹦亂跳的,還在吃福爾摩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面包碎屑。

    就看起來完全沒問題的樣子,但是比利卻并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沒問題。畢竟有些毒素會發作的比較延遲,但是吃下肚被身體吸收,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會出現一點問題了吧?

    許多毒藥的最終致死是需要12個小時甚至24小時以上的,但是在這之前會就會有身體上的癥狀。

    但他只是一只老鼠,如果身體覺得難受的話,不會交流的他們應該也聽不出來——以福爾摩斯這么仔細的觀察力,或許對于老鼠也同樣適用,能夠觀察出它細微的不舒服表現?

    不過在明天之前,比利絕對不會允許福爾摩斯喝下桌子上的那點魔藥。

    比利將托盤上的食物放到桌子上,剛想讓福爾摩斯過來嘗一嘗,心里就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之前福爾摩斯可是很好奇他炸的小酥魚到底味道怎么樣的,為什么現在還在那兒看著那個老鼠?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福爾摩斯不對勁,那絕對是在作妖!

    比利目光一掃瞬間,目光凝固在了桌子上那瓶魔藥上。他可是還記得這瓶被他親手放在桌子上的魔藥在他離開之前還剩下的量,本來的滿滿一瓶因為往外倒了一小拇指試管的量,還剩下四分之三。

    但現在桌子上的這瓶魔藥剩下的液體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他知道為什么福爾摩斯異常的乖巧安靜都不往他這邊湊了,那是因為他已經作妖完畢!!!

    “夏洛克·福爾摩斯!!!!”憤怒非常的比利即使在這個時候還記得隱藏身份這件最重要的事,即使怒吼還是刻意壓低聲音,畢竟這個旅館的隔音并不怎么好。

    被忽然叫了名字的福爾摩斯一點都沒有受到驚嚇的樣子,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頭看向比利,臉上還露出迷茫的笑容:“怎么了親愛的比利,我聞到了你炸的小酥魚的香氣,肯定很美味吧。老鼠現在沒有什么問題,等到明天應該就可以解剖掉了。”

    面對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夏洛克,比利簡直想要冷笑了,這是什么狗狗做了壞事之后想要裝作若無其事,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想要糊弄過去的樣子!

    福爾摩斯明明知道他怎么也糊弄不過去,卻故意這么做!!

    簡直太可惡了,太可惡了這個夏洛克·福爾摩斯!

    比利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直接一把伸手將桌子上放著的魔藥瓶子拿了起來,直接拽開瓶塞,將剩下的那一點魔藥全都倒進了自己的嘴里。

    是奇奇怪怪的紅酒味混雜著蒔蘿的味道,還有著其他說不出來的植物的味道,這并不好喝。

    比利還沒有仔細琢磨出嘴中魔藥的味道,福爾摩斯就已經閃身來到了他身邊,那雙灰色的眼睛燃燒著難以抑制的憤怒與震驚。

    看著這樣的福爾摩斯,比利感覺自己心情舒暢了不少,不是他自己想要沒有經過他允許喝下魔藥做實驗的嗎,既然要做實驗,那就要做對比實驗,兩個人都喝!

    “你不是想做實驗嗎?現在我們兩個正好是對比實驗,你喝了一半,我喝了四分之一,看一看到底這兩者之間的藥效有沒有區別。”

    福爾摩斯完全沒想到比利會這么做,根據他對比利的了解,比利一向很討厭喝酒,除非那種沒帶一點苦味跟奇怪味道,甜甜的有著果香的帶一點酒精的飲料他才喜歡喝,但是非必要的時候卻并不會喝。

    而比利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做這種毒素實驗或者化學實驗,金手指實驗除外。

    本來福爾摩斯以為這次也會像之前一樣,他可以通過裝可憐跟賣萌糊弄過去,因為比利是那么愛他那么關心他,他做的稍微出格一點也沒有什么事,而且他有把握不會出問題,這樣的速度還最快,不然的話還要等到明天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問題,這實在太耽誤時間了。

    但他完全沒想到怒氣上頭的比利會做出這樣的事,直接將剩下的那一點魔藥全都喝了進去!

    他能夠在自己身上做這些實驗,但是他完全舍不得在比利身上做這樣的實驗,萬一比利出什么問題了呢?比利的身體底子可沒他好,前段時間剛剛發過燒,而且最近可是連著發燒了兩次!

    可看著得意洋洋甚至滿臉挑釁的比利,對方的身體緊繃著,唯恐福爾摩斯直接上前強制他將剛剛喝進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看著生氣的福爾摩斯,比利其實有點害怕,這樣憤怒的福爾摩斯真的有點太可怕了,但對方竟然做了這樣的事,那他回敬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所以比利挺直腰板,面對福爾摩斯沉沉的目光繼續說道:“福爾摩斯,你現在的心情就是我發現你偷喝魔藥的心情,如果你再做這種偷偷摸摸想要蒙混過關的事情,那這次就是答案!”

    說完這些話的比利更加理直氣壯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有理,說到這兒甚至還更加生氣起來,一點也不顧忌地直接伸出自己的雙手,狠狠捏福爾摩斯瘦削的臉頰。

    “知道了嗎,夏洛克·福爾摩斯?”

    被比利捏臉的福爾摩斯臉上卻一點沒露出笑模樣,眉頭緊皺嘴角下壓,看著眼前的比利,最終說道:“我不會再讓你做任何可能傷害到自身的事情了,我也不會這么做。”

    比利敏銳察覺到了福爾摩斯有那么一點不情愿,心里更加不高興,直接放下自己的手:“你那么不情愿還不如不答應,既然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那就按照你覺得做,不過我也會按照我覺得對的事情做,我們互不干涉!”

    他覺得不高興,他覺得鼻子泛酸,他這么擔憂福爾摩斯的身體出問題,因為他那么沉迷于破案,甚至還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那到時候會不會因為這樣的莽撞身體出現什么問題或者后遺癥?

    他隱約還記得原著里福爾摩斯退休之后腿腳不便,就是因為得了風濕病的原因。

    風濕病有遺傳因素,也有環境的原因,本身英國就是一個潮濕的國家,這種環境讓風濕病的犯病率上升,但同時也有后天的影響,比如免疫力下降,不注意身體的保暖等等。

    福爾摩斯就這么總是熬夜,不按時吃飯,為了破案可以做幾乎任何事情,身體不出問題才怪。

    那到時候他要怎么辦?他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福爾摩斯,他想要跟對方在一起長長久久!

    難道兩人之間的觀念是無法磨合的嗎?那他還不如當時不答應福爾摩斯結束試用期,退回普通朋友或許對他們兩個之間更好。

    比利繃緊臉,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開始發酸,他使勁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炸好的小酥魚,干脆直接伸手想要吃點東西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然后他就感覺到自己被福爾摩斯抱住,渾身都被他溫暖的氣息籠罩。

    對方的下巴放在他的頸窩,聲音里帶著點沙啞跟細微的顫抖:“不行,我們不要分開,不要退回到朋友的地步。比利,這次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么做了。我們都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在一起長命百歲。”

    比利收回手,握住放在自己腰上的福爾摩斯的手背,側頭看向同樣看向福爾摩斯瘦削的側臉:“但是你剛剛就已經說話不算數了,這讓我怎么相信你?”

    福爾摩斯反手握住比利的手,將比利的右手牢牢攏在自己的雙手之間,炙熱的溫度從手上傳到比利的心底:“我再也不會欺騙比利,你也一樣,我們不要再對對方說謊話,一定要說話算數。”

    福爾摩斯側頭,湊到比利的面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一開始是啄吻,之后是吮吸,最后比利被福爾摩斯撬開唇瓣,唇舌糾纏。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比利覺得舌頭酸疼才結束。

    比利低著頭紅著臉坐在桌邊,伸手將已經涼了的小酥魚拿過來默默在那吃著,用著這個事情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跟急促的呼吸。

    福爾摩斯默默跟上,不過確實像比利想的那樣,在吃了幾個干炸小酥魚之后,他開始用小酥魚蘸番茄醬吃。

    最終福爾摩斯給出評價:“很好吃,就是處理起來太麻煩了,以后還是讓哈德森太太做吧。”

    兩個大男人很快就將這一盤小酥魚吃完,順便將比利帶過來的切好的水果也一起吃掉。

    不過這么一點東西只是淺淺的填了一下肚子,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正適合他們去吃晚飯的時間。

    轉頭再看向那只老鼠,依舊在那活蹦亂跳的跑著,還想轉身把身上的繩子咬下來逃走。

    最終還是福爾摩斯出去不知道從哪里買來一個小籠子,將老鼠關了進去。

    最后兩個人洗干凈手去外面吃晚飯。

    等到兩人最終洗漱完躺到床上的時候,終于開始互相交流他們現在的感覺。

    “沒有什么喝醉的感覺,對于老鼠來說,那些酒精含量已經算是的上是多了,但對于人類來說,這些完全達不到讓人喝醉的程度。”這是比利地回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不適,也沒有任何產生幻覺的感覺。”

    “我也一樣。”福爾摩斯忽然伸手將比利的被子掀開。

    這讓比利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拽住自己的被子。

    他們兩人現在睡在同一張床上,不過有著兩床被子。

    本來躺到床上的時候兩人各鉆入一條被子里,但現在福爾摩斯這樣的動作是不是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但他們明天還要繼續破案調查的!!

    比利都要罵福爾摩斯別在這個時候忽然色令智昏,還沒來得及反抗,福爾摩斯已經靈活地鉆進了他的被窩,牢牢將他摟進懷里。

    “雖然現在沒有問題,但為了安全,我們還是睡在一起更合適。”這是福爾摩斯為自己的這個舉動給出理由。

    比利覺得這有些合理又有些不合理,但是他覺得福爾摩斯現在的這個懷抱無比溫暖,他不想拒絕,最終還是沒有將福爾摩斯推出去。

    第2天起來之后,兩人都察覺到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問題,隨后他們又將籠子里依舊活蹦亂跳的老鼠抓出來解剖,仔細檢查這只老鼠身上有沒有什么器官病變。

    起碼過了這么長時間,他們并沒有看出這只老鼠有因為喝下那一小瓶魔藥有什么器官上的病變。

    將老鼠尸體丟到垃圾桶里,比利有些苦惱:“其實應該做一些化學實驗的,可以檢測出這個魔藥里面還添加了什么東西。”

    “我當時剩下的四分之一就是為了這個,誰叫比利直接一口全都喝下去了。”

    比利呵呵冷笑:“只是為了這個嗎?恐怕也是為了在我發現問題之后,假裝說不小心把里面的魔藥撒出來一些而已,你明明知道這樣也騙不過我的。”

    面對這樣的比利,福爾摩斯立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比利覺得福爾摩斯這表情都快成下意識動作了,簡直太會抓住他的弱點!

    “這次是我錯了,以后我絕對不會這樣干了!”

    不過福爾摩斯在昨天已經給了他許諾,所以比利也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既然魔藥沒有了,那我們就再釣過來一瓶。”比利握緊自己的拳頭。

    福爾摩斯:……

    “比利,你是不是又想吃炸小酥魚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調查一下狄安娜的小屋,說不準在魔藥拿來之前都能找到它。”

    “昨天釣的是活物,這次釣的是死物,我試一試跟昨天的成功率有沒有區別。夏洛克,你去調查狄安娜的小屋,我在這里做實驗就好。”

    福爾摩斯直接坐到比利身邊:“你想支開我做一些其他實驗?你忘了昨天說了什么嗎?不可能,我不會明知道你的能力出了問題,還會讓你獨自一個人留在屋里!”

    “但是昨天不是已經實驗過了嗎?現在只會成功率特別低而已,釣到東西的時候只是有那么一點眩暈,完全不會影響到我的身體,連像之前那樣特別餓的情況都沒有。”比利露出無奈的神色,“我就是想節省一下時間,并沒有特意想要支開你的意思,雙線并行的話我們能夠快點找到線索。”

    “我并不覺得這件事可行,如果真的釣到東西的話,你也并不怎么會做化學實驗。”福爾摩斯這個時候伸手像是昨天比利捏他的臉一樣,雙手輕輕拉扯著比利軟乎乎的臉頰。

    相比于自己瘦削的臉頰,才剛剛18歲的比利雖然臉上沒有了嬰兒肥,但是相比于他來說更加軟和,而且臉上的肉更多。

    捏起來的手感真不錯。

    就是想到比利現在才18歲,自己就把他拐到手了,福爾摩斯的良心居然有那么一點點痛。

    但這又怎么了,畢竟比利也不是真的18歲,就算是真的,那比利也已經成年了,他是在對方成年之后跟他談的戀愛,可比那些像未成年下手的人道德多了!

    福爾摩斯瞬間理直氣壯起來。

    最后福爾摩斯還是留下來跟比利一起實驗自己的金手指。

    本來比利以為這次會像昨天一樣,雖然有可能并不像昨天那樣釣那么多魚,但起碼應該也能釣出來半盤魚吧。

    但卻沒想到在釣了5條魚之后,想要的東西就拿到了手。

    這是一瓶近乎跟從惠斯小姐家那里拿到的一模一樣的愛情魔藥,顏色氣味跟味道都一模一樣。

    兩人直接前往了附近的實驗室——這個實驗是由邁克羅夫特的人提供,在兩人到達這里還沒有立刻離開這里之后,他們就在準備可以做實驗甚至做尸檢的房子。

    這讓比利不得不感嘆邁克羅夫特考慮周全。

    在這里做實驗的話不會讓別人看出來問題來,畢竟誰知道如果找本地的研究所做實驗的話,那里面會不會有莫里亞蒂的人。

    不過這個實驗并不算成功,因為之前總是碰到植物毒素的原因,福爾摩斯對于常見的幾種植物毒素都做了研究,勉強記錄下幾種常見植物毒素的色譜。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混了酒精,還是因為里面添加的植物毒素并非福爾摩斯研究的常見的那幾種,所以用色譜法根本沒有檢驗出里面到底含的是什么毒素。

    不過比利覺得以自己狗耳朵的狀態來說,這么一點毒素不會對人產生什么影響,他跟福爾摩斯甚至連幻覺都沒有產生。

    這種愛情魔藥或許就是裝裝樣子的而已,用信仰和心理暗示這種手段來讓人覺得用了愛情魔藥之后對方對他的轉變就是因為魔藥。

    失敗了也沒什么,魔法也會有失敗的時候,理由還可以是因為使用方法錯誤,或者干脆就是你心不誠。

    沒有檢測出東西,比利和福爾摩斯都有些不開心,干脆開始調查狄安娜小屋這個線索。

    …………

    帕爾小姐是狄安娜小屋今天的值班人,能夠成為這樣一個值班人對她來說是極為自豪的事,這代表她已經徹底被女巫小姐信任,成為對方的心腹。

    因為這個值班人能夠掌管狄安娜小屋里的所有魔藥跟魔法用具,只要按照他們的規矩拿到狄安娜小屋的信物,就能夠從這里拿走一樣東西——魔藥或者是其他魔法物品。

    他們也會給拿到信物的人一點魔法方面的指導,這讓帕爾小姐覺得自己就是他們人生的拯救者,就讓她心里無比滿足,更珍惜這樣的機會。

    她絕對不能丟女巫小姐的臉,她要成為最優秀的值班人,最后成為女巫小姐的學徒!

    值班人只是接觸魔法了解魔法的第一步,真正學會魔法卻并不這么簡單,這需要女巫小姐的教導,需要一定的天賦跟聰慧的腦子,帕爾覺得這些她都有。

    狄安娜小屋的門再次被敲響,帕爾小姐回過神來,房門已經被女仆打開,讓她看到了跟著女仆進來的這位男士。

    看起來只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臉上留著短短的胡子,身上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三件套,勉強算得上是帥氣。

    這樣一位男士找上門來,帕爾腦子里隨意猜測對方到底是為什么來,最大的可能是因為愛情,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通常是被愛情所困擾的。

    而帕爾雖然才二十多歲,但早已過了為愛情苦惱的時間,因為她覺得,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有了魔法,自己想得到什么都有可能!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親哥哥? …………

    “這位小姐好。”這位年輕男士禮貌問好, 最后在帕爾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對面。

    “不知道這位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帕爾直接開口詢問。

    他們并沒有互換姓名的必要,因為這是一個隱蔽的甚至可以戴面具的地方,畢竟這里販賣的是魔法物品, 有許多人都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從這里拿走了什么魔法物品。

    帕爾小姐臉上戴著的帽子上有兩層薄薄的黑紗,正好將她的面容遮擋住, 讓人看不清她的具體容貌究竟是什么模樣, 所以她完全沒有會被人認出來的擔憂。

    狄安娜小屋會給拜訪者提供面具, 不過顯然眼前的年輕男士并沒有選擇戴這種東西, 這樣看來對方想要的東西就不是那么見不得人了。

    帕爾心中想到。

    “能不能介紹一下你們這里有什么?最好能讓人愛上我, 無比死心塌地, 而不是只有短暫的一點時效!”這位紳士直接開門見山, 問的問題一點也不出乎帕爾的預料。

    “跟愛情有關的有魔藥,不過這需要對方服用,能夠吃下你帶來的東西,或者你偷偷將它加入到食物之中。但是愛情魔藥有著獨特的味道,因為它是用紅酒跟蒔蘿做成,紅酒跟蒔蘿都是增加愛意的東西,不過蒔蘿是其中最重要的植物, 完全不能夠去除, 所以這個魔藥帶有蒔蘿獨特的味道。

    “除此之外, 還有愛情水晶, 這需要你能夠拿到你喜歡的那個人身上的東西——她時常隨身攜帶的東西,或者她的頭發或者血液, 然后還需要做一定的魔法儀式。不過先生放心,這個魔法儀式并不復雜,我們這里有詳細教程,您只用按照紙上所說施展就可以, 失敗也沒有問題,不會對施法人和被施法人有任何影響,可以重復嘗試。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半成品的魔法道具,比如鑲嵌著代表愛情的粉水晶的耳墜和項鏈還有胸針,這些飾品上早已經施展的一定的魔法,之后只用您帶來喜歡的人的頭發或者血液,在我們的幫助下施展完剩下的魔法儀式就可以。”帕爾在那兒推薦著。

    “這里面哪個能徹底讓他對我死心塌地,完全不會愛上別人,只會愛我一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年紀?”這位紳士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此時隱約透露出一點瘋狂來。

    帕爾這個時候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因為對方用的是“他”,而不是代表女性的“她”!

    一個同性戀,這在帕爾看來算得上是極為少見,畢竟明面上這還算得上是違法行為,再加上宗教的原因,對于男性同性戀來說一旦公之于眾,不管是對個人還是對家庭來說都是近乎毀滅性打擊。

    所以即使這里面求有關愛情的魔法道具的即使有喜歡男性的,也不會這么直白的說出來,起碼并不會露出這么明顯的破綻,讓他們知道對方喜歡的是同性。

    不過帕爾在這也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了,所以維持住面上的表情,并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魔法都有失敗的可能,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魔法也會失效的,到時候您再來我們這里拿新的再次施法就可以。”

    這位紳士語氣很不愉快:“這次能夠拿到信物已經耗費了我不少功夫,你們又不允許我們直接加入你們這里,成為這里的會員,等下次聯系還要弄得這么麻煩,那萬一他趁這段時間跑走了呢?我要一勞永逸的辦法!”

    狄安娜的小屋為了隱蔽,確實將準入門檻設置的有些高,每個月就放出30個信物,這個信物就是代表狄安娜的月亮胸針。

    這些胸針會發放給狄安娜小屋的工作人員,他們將這些胸針賣出去或者隨便送給其他人都可以,女巫小姐并不會干涉。

    而其他人怎么拿到這個胸針狄安娜小屋也并不會調查,只要最終拿著這個信物找到狄安娜小屋,只要狄安娜小屋能夠滿足的要求都會答應。

    帕爾就是這個每個月能拿到信物的人,她通常都會將這個信物賣出去,有時候朋友需要的時候也會將它送給需要的人。

    這個信物因為狄安娜小屋的名聲已經越炒越高,現在已經會有人花100英鎊購買這個信物了。

    不過這是帕爾聽過的售賣最高的價格,一般這個月亮胸針信物的平均價格在50英鎊左右。

    不過確實像是對方說的那樣,拿到這個信物比較麻煩,除非認識狄安娜小屋的工作人員,像是他們這些值班員,又或者是負責資料收集的文員,更甚至是女巫小姐的魔法學徒。

    能夠進來見到她的,肯定都是已經檢查過信物的,只不過那枚月亮胸針現在已經被回收掉了。

    “如果您出得起高昂的價格的話,我們可以請專門的魔法師為您做儀式,并給您效果更好的愛情魔藥。但事先需要提醒您,你喜愛的那個人最好不要在現在這個時刻對其他人抱有強烈的愛意,愛有時候是能超越魔法的,即使請專門的魔法師來為您施法,也有可能有失敗的幾率。不過一旦成功幾乎不可能在失敗,您的愛人就只會愛你一個人了。”帕爾滿臉微笑。

    對面的紳士立馬露出激動的神色:“那需要多少錢?我有錢!”

    “250英鎊。”

    能夠拿到信物的肯定不是什么多貧窮的人,所以狄安娜小屋對于這種儀式的定價也相對比較高昂。

    比利聽到對方說出的這個價格,簡直要嘴角抽搐,250英鎊這個價格簡直是對人的嘲諷,這不是在說買這個魔法儀式的人是二百五嗎?

    不過他現在確實要變成這個二百五了。

    “沒問題,這些錢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我現在就可以拿出來!”說著比利直接開始掏自己的口袋。

    他身上的這些錢可不是從貝克街那里拿過來的,也不是從銀行取的,而是前段時間在德比賽馬比賽上贏得的獎金,當時他可是贏了有幾千英鎊,瞬間暴富。

    因為接下來的活動有不少要用錢的地方,這些錢都是紙幣,說實話并沒有太難攜帶,所以干脆就是兩人直接隨身攜帶。

    為了這次行動比利足足帶上了1000英鎊,所以拿出這些錢來很是輕松。

    從兜里掏出250英鎊放到桌子上,比利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歡喜跟狂熱:“什么時候能進行儀式?需不需要得知我愛人的詳細信息?需不需要他的頭發之類的東西?”

    “這個魔法儀式需要他的頭發或者血液,這對先生您來說比較輕松的吧?”畢竟一般男性不會對同性有提防,相比于血液獲得頭發是很輕松的事。

    畢竟沒有誰不掉頭發。

    “至于信息,需要知道他的名字,生日,還有他與您現在的關系。魔法儀式需要我聯系好魔法師之后確定時間,現在就給您登記一下。”帕爾說著已經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本子,拔開鋼筆帽開始記錄起來。

    “他的名字叫做托馬斯·博格斯,今年28歲,生日是1860年3月6日,他是我的哥哥。”比利一點也沒有遲疑的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帕爾握著鋼筆的手動了一下,有些遲疑地抬頭看向比利:“哥哥,是你認的哥哥嗎?有沒有血緣關系?還是你的表哥或者堂哥之類的?”

    帕爾只看到對面的這位紳士臉上露出痛苦扭曲又充滿愛意的神色:“他是我的親哥哥,我叫杰瑞·博格斯。不是什么表哥堂哥,我們是同父同母。但是我愛他,不是兄弟之間的愛,我很確信,畢竟哪有想要這么大年紀還跟哥哥睡一張床,甚至想要睡他的弟弟?我想要親吻他,想要做更多過分的事情。我不在乎他是我的親哥哥,我只要得到他的愛,全部的不是哥哥對弟弟的愛,是對情人的愛,毫無保留!”

    帕爾感覺對方神色里滿是癲狂,她整個人已經徹底呆住了,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不是,這次來的客人也實在太炸裂了吧!!男同性戀也就算了,喜歡的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要是這個魔法真的成功的話,那就是親兄弟兩個搞在一起,帕爾只是想一想都感覺自己頭皮發麻,要是他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會有什么樣的反應?絕對會把兩個人都一起打死的吧!

    帕爾甚至這個時候都有點想要報警,但看著對面那個瘋狂的男人,她覺得自己一旦有什么異動,很有可能也會因此遇到危險。

    她當值班員的這段時間在這里遇到過不少奇奇怪怪的人,甚至有疑似殺人犯的家伙,想要通過魔法詛咒甚至殺死其他人。

    不過女巫小姐的規則就是只要拿著信物來,他們能辦的全都可以辦,不管是要做什么事情。

    帕爾覺得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準則,甚至有一些自豪。

    看啊,魔法就是這么的神奇,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一旦掌握這種能力,甚至可以跳出規則外。

    你看,那因為魔法死去的人,警察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委托人跟他們完全逍遙法外!

    可是不管是詛咒還是殺人,那些完全沒有帕爾現在看到的這個變態啊!

    這可是他的親哥哥!

    “怎么?難道你們不接受嗎?”帕爾看著那個男人危險的瞇起眼睛,看著她的目光仿佛帶上了兇厲。

    怕爾瞬間搖頭:“不不不,這沒什么,我只是有些驚訝而已,只要你拿著信物,只要我們能做的都會幫您做到。”

    比利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但在帕爾看來,這個笑容卻令她渾身發寒。

    比利感覺這個劇本簡直太糟糕了,但是這是福爾摩斯的要求,他沒辦法只能按照對方給的劇本來演。

    一個喜歡自己親哥哥的人,即使比利見過不少變態也覺得太變態了。

    不過福爾摩斯是打算之后再也不使用偵探兄弟的身份了嗎,居然直接安排這樣的劇情。

    “不過現在我需要跟我們的魔法師聯系一下,確認一下什么時候能夠舉辦這個儀式。不知道先生您最近什么時候有時間?”將這些信息全都記錄下來的帕爾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向比利詢問。

    “只要你們能夠盡快舉行魔法儀式,我最近一周都有時間。希望你們盡快,我跟哥哥只能在這里停留一周時間,一周后我們就要離開這里。”比利的聲音里暗含威脅。

    帕爾臉上露出微笑:“好的,我們會盡快。”

    說著帕爾伸手打開了自己身前桌子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新月模樣的戒指放到比利面前:“這是您下一次出入狄安娜小屋的憑證,魔法儀式結束之后就要將它歸還。不過下一次來的時候記得需要帶上您愛人的頭發,不然魔法儀式會失敗。”

    比利拿起這個戒指,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銀色戒指,上面有著新月模樣的裝飾,雕工算得上是精致。

    只是作為信物而已,比利只是稍微仔細一看就看到了戒指內圈里的編號,而且還特意做了防偽,這個編號的數字跟平常的數字有一些不同,特意做了一些設計,如果不是特別注意的話,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

    比利并沒有將這個戒指戴在手上,而是伸手直接將它塞入了自己的馬甲口袋里。

    “那你們怎么告訴我下一次的見面時間?”比利問道。

    “我們會直接給您送信的。”

    比利皺起眉:“需要我留下地址?”

    “魔法無所不能。”就是帕爾給出的答案。

    比利最終拿著戒指走出了狄安娜小屋,福爾摩斯就坐在外面的馬車上等著他,看到他出來之后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

    比利知道這個時候有人在觀察他,所以他臉上露出稍微帶著那么一點愛意的溫柔神色。

    坐上馬車之后,比利聽到福爾摩斯在那里詢問:“你到底來這里干什么?怎么這次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說。”

    比利用撒嬌的語氣回答:“這是我的秘密,雖然是兄弟,但是我們之間也應該有一點隱私吧,哥哥?”

    隨后馬車夫在福爾摩斯的吩咐下,揮馬揚鞭,馬車轆轆響起,帶著兩人消失在了街道上。

    帕爾聽到外面的女仆匯報的情況,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這位先生真的是藝高人膽大,來狄安娜小屋想要讓自己的哥哥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居然就讓對方待在外面等著他,完全不怕對方知道些什么而翻車。

    嘖,果然是個變態,不管做什么都這么變態。

    不過這種變態,好像更有利于他們狄安娜小屋。

    馬車一路向著他們居住的旅店行駛去,比利小心地維持著自己的表情,親昵而又帶著一種奇怪的感覺與福爾摩斯相處。

    因為他已經察覺到有人正在跟著他們。他的狗耳朵現在可不像他的釣魚金手指一樣出現了問題,它還能夠正常使用,只要察覺到盯著他的視線,在用自己的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個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馬車。

    果然這個狄安娜小屋的人找到他們地址的方法簡單粗暴,只用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派人跟著他們就可以了。

    還說什么魔法,都是騙人的東西!

    而找到他們的住址之后,肯定會對他們這些人的身份做調查,有不少人都懷著可見人的心思去找的狄安娜小屋,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把柄,威脅或者驅使別人為狄安娜小屋做事。

    比利已經大概弄明白對方的犯罪手段了,基本上跟詐騙一樣,只要明白對方到底是為了什么,就明白自己身處于怎樣一個陷阱里。

    但是對于那些相信魔法或者執念想要完成自己欲·望的人來說,即使告訴他們這件事也覺得自己認為的是真的,反而覺得你是故意在欺騙他,不想讓他們完成自己的事情。

    這個時候比利已經對福爾摩斯讓他對對方說出這樣一個其他劇本有了一些猜測,越奇葩越容易被威脅,成為狄安娜小屋的重要目標,才能更深入地接觸到他們這個組織的真相。

    嘖,就是真的太變態了,比利轉頭瞪了一眼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臉上還帶著淺淡的微笑,對于自己被比利瞪了一眼一點也沒有不高興的神色,反而帶著寵溺。

    ………

    今天是施展魔法儀式的那一天,比利按照寄來的信件上約定的時間攜帶著福爾摩斯的頭發來到了狄安娜小屋。

    帕爾出現在現場,因為她是比利的接待人,所以這個時候她會在這里負責接待。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穿著繡著繁復魔法花紋黑色長袍的人站在她身邊,比利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因為對方的臉被隱藏在兜帽的陰影里。

    因為現在是白天,所以比利的夜視能力根本沒有啟動,也沒有辦法真正看清對方的容貌。

    他有些好奇這個魔法儀式究竟怎樣,這段時間他也在福爾摩斯的講解下,還有附近購買的一些魔法相關圖書里了解到了關于魔法儀式的一些知識。

    根據比利的了解,這些魔法分為好幾個種類,有的是像惡魔或者撒旦祈禱的種類,有的是像元素精靈祈禱的種類,還有的是向其他種類的神明祈禱的種類,這些魔法都有一個信仰。

    怪不得教會會排斥魔法并將它視為異端,畢竟他們信仰的都不是同一個神明。

    單純將魔法視為魔法的比利都沒有看到,所有魔法相關的儀式都會向神明或者惡魔之類的祈禱,就像固定句式一樣。

    帕爾對比利只說了簡單的一句話:“這是我們請來的魔法師,你只需要按照他說的做就可以。”

    然后比利就聽到了這個穿著黑色魔法長袍的魔法師說道:“坐在正中央。”

    比利按照對方的要求坐到了這個空曠的房間的正中央,這應該是一個專門施展魔法儀式的房間,地上的地板并不像是其他房間一樣都是長方形或者正方形,而是被仔細切割做成了圓圈套圓圈的模樣。

    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個異形的地板,就像是普通的地板裝飾一樣。

    在比利坐下來之后,這個聲音難辨男女的魔法師從自己長長的黑色魔法袍里伸出了一雙纖細白皙的手。

    隨后他看到對方掏出來小鐵盒,這雙白皙的手打開小鐵盒,露出了里面膏狀的物質。

    比利這個時候已經能夠肯定這個盒子里的東西有毒,因為他帽子里的狗耳朵已經冒出來了!

    這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這件事他跟福爾摩斯早有預料,甚至他們對里面的毒素都有些猜測。

    應該是顛茄之類的東西,就是魔法師常用的魔法草藥,藥膏類的話應該是類似女巫的飛行軟膏之類的,這只會讓人稍微產生一些幻覺,畢竟皮膚吸收可比不上服用吸收,并不會致人死亡。

    說實話,本來比利還以為福爾摩斯會自告奮勇的來做這個實驗品,自己來承受這些毒素,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讓他拿著信物進入狄安娜小屋。

    比利覺得有些奇怪,并非因為福爾摩斯這么做令他不舒服,而是覺得對方恐怕有什么事情隱瞞著他,又要作大死了!

    感覺這個時候的福爾摩斯就跟狗狗沒有任何區別,表面上乖乖巧巧的只有你一個主人,滿心滿眼都是你,答應主人的任何要求,但背地里卻會偷偷咬沙發腿,把主人喜歡的布娃娃抓爛,甚至不小心將主人喜歡的花瓶打爛。

    但是他不想讓主人發現,所以將這些罪證小心的藏起來。

    但是主人就是主人,他遲早會發現這個問題的!

    比利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著眼前人伸出手指放到藥膏里,沾染上藥膏之后將它涂抹到比利的額頭跟手腕上。

    比利能感覺到對方相比于他稍微有些冰涼的體溫,整個人已經提高了警惕。

    藥膏涂抹完畢,比利現在還沒有產生任何幻覺,現在藥效恐怕還沒有發作。

    他只看到這個魔法師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混合粉末——他嗅到了里面的草藥味道——開始圍繞著他畫魔法陣。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神奇的魔法 …………

    比利知道了這個奇怪的地板到底是為什么要做成這樣了, 這是方便魔法師畫魔法陣。畢竟不可能現場找一個繩子當圓規畫魔法陣吧,這實在是有失逼格。

    這個粉末并不是那種細細的粉末,走動間衣服帶起的風就能將它吹起, 而是那種比較粗的粉末,里面摻雜了不少草藥, 雖然魔法師身上的黑色魔法袍走動間會帶起一些微風, 但是卻只是稍微將那些太輕的粉末帶的偏離那么一點位置, 但絕大多數還是會依舊待在原地。

    對方畫魔法陣看起來很熟練, 甚至都不用彎腰, 而是用了一個細長的中空的管子, 只用站著拿著那個管子, 將手中的粉末倒入其中,就能站著用著這個管子來畫魔法陣。

    說實話,即使看了許多魔法相關的書籍,比利也弄不懂他畫的這個魔法陣到底是具體什么意思。

    反正這種魔法陣也不可能有效果,所以比利完全當做看觀賞節目的看著對方的行動。

    沒多久對方就將這個魔法陣畫完,而這個時候對方來到了門邊。

    門邊有一個桌子,上面現在正放著一個盛著水的臉盆。

    魔法師就這么伸手將自己的雙手放到臉盆里, 開始仔仔細細地清洗。

    這個比利還知道一些, 在重要魔法儀式前需要清潔自身, 潔凈的自己更容易獲得自己想要祈禱的神靈或者精靈的好感。

    洗完手之后, 對方從水盆旁拿起干凈的手帕,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將自己的手擦得干干凈凈。

    隨后對方轉身就像是飄著的鬼魂一樣, 罩在外面的魔法袍根本幾乎沒有擺動,就那么輕易地走到了比利身邊,還并沒有破壞畫好的魔法陣。

    “拿出頭發,在我念完魔法咒語之后在蠟燭上點燃它。”站在他身邊的這位魔法師的聲音輕輕的, 比利聽到對方說的話之后,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慢了半拍之后才反應過來對方到底說了些什么。

    就在比利剛剛把福爾摩斯的頭發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來,順便想要摸出火柴的時候,就看到這個魔法師已經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火柴來,動作優雅地將這個魔法陣最內側的圓圈上放著的三根蠟燭點燃。

    蠟燭的顏色不是普通的白色蠟燭,而是紅黃藍三色蠟燭,比利覺得這代表的是三個基礎元素——水火土。

    在蠟燭點燃之后,他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顯然這個蠟燭里除了添加色素之外還添加了精油。

    到這個時候比利的精神還是正常的,完全沒有出現任何幻覺,這讓比利有些困惑起來,難道這個藥膏帶來的毒素效果不是幻覺,而是什么其他效果?

    還是這么一點毒素涂在皮膚上不會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不過比利并沒來得及困惑多久,因為對方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手中掏出了魔法水晶球,那是一個個頭不小的粉色水晶球,一只手拿著甚至有點勉強。

    因此對方伸出雙手來捧著這個水晶球,隨后高高將這個水晶球舉到頭頂,仰頭看向手中的水晶球。即使比利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卻在這個時候能感受到對方看著水晶球的狂熱。

    都已經仰頭仰到這個角度了,這個魔法師的兜帽依舊沒有從頭上垂落下來,絕對是因為對方在里面做了什么固定!

    而這個仰頭的角度讓比利發現對方兜帽里還戴著面具,是一個銀質面具,將他的半張臉都遮住,即使仰頭也讓比利也看不到對方的容貌。

    “偉大的主,您是世間最美的存在,也是掌管愛·欲的神靈,您就是美的象征,愛的化身,尊敬的阿芙洛狄忒,美之女神,愛之女神,我以謙恭的姿態呼喚您神圣的姓名,懇求你降下愛的力量,注入這個魔法陣,最終將愛情賜予在法陣內燃燒的頭發的主人,讓他愛上您虔誠的信徒。”魔法師虔誠的念誦著咒語,比利卻只感覺自己好像在欣賞什么獨特的民族文化儀式。

    不過他知道現在自己并不能面無表情甚至露出看戲的姿態,畢竟他現在可是瘋狂想要自己的哥哥愛上自己的變態,所以這個時候他面上露出瘋狂而又渴望的神色,在魔法師念完咒語之后眼神示意下,迅速將手中福爾摩斯的頭發放到那紅色的蠟燭上點燃。

    頭發燃燒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反正比利很不喜歡,而這股味道在跟蠟燭燃燒之后的各種香味混雜在一起之后,令比利有些犯惡心。

    但就在這個時候,比利感覺腦子開始有些眩暈起來,他知道這肯定是藥效起作用了,除了手上抹這個藥膏之外,還有燃燒的蠟燭也有問題。

    對方還在那念誦著咒語,比利已經只能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感覺眼前已經開始出現了幻覺。

    他感覺眼前是大片的光影,蠟燭的光芒在他眼中迅速擴散,變成巨大的篝火,又像是從天而降的星光。

    而正在那念叨叨跳著舞的魔法師此時也仿佛扭曲猙獰起來,變成一大團不定型的黑影,就像是惡魔一樣。

    而他手中的那個粉色水晶,在他的動作下上下舞動,就像是在他手中掙扎的代表愛神的光芒。

    不再理智的思緒讓比利覺得自己仿佛真的已經進入了神奇的魔法儀式,并看到了愛神降下的魔法。

    那代表愛神的粉色光芒在空中跳躍著,伴隨著呢喃不清的仿佛是神靈降下的啟示的聲音,最終粉色光芒墜入他的掌心,然后融入他的身體。

    周圍跳躍的大片光影終于消失,比利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一點一點回到自己的身體內,這個時候他才終于發現,原來那一點落入他手心的粉色光芒是那個粉色水晶球。

    而那個還有些看不清的穿著黑色魔法師長袍的魔法師伸手將這個粉色水晶球重新拿到他手中,隨后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

    這么重這么大一個水晶,這個魔法師長袍肯定是特制的,內側肯定有不少口袋,方便他放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樣說的話,那這個長袍也并不只是單純的演出道具,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稍微有些實用的工具。

    可能儀式上要用的所有東西全都被他塞到魔法長袍里了。

    比利使勁晃了晃腦袋,恍惚著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將額頭跟手腕上還殘留的那些藥膏全都擦干凈,他感覺自己的思緒更加清晰了一些。

    他終于看到了眼前的景物,那三根蠟燭早已經被熄滅,但是鼻尖還殘留著它們燃燒散發的香味,還有藥膏帶來的草藥味。

    比利覺得可能是兩者結合造成的幻覺。

    不過除了出現幻覺之外,他并沒有產生其他不是的感覺。

    他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

    看來對方有特意控制好藥量,沒有讓時間過得太久。

    要是時間太久的話,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不對來,一個魔法儀式舉行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還行,要是半天一天的那絕對有問題,神靈能夠降臨這么長時間嗎,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簡直就是神靈化身了!

    比利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差點因為沒有散去的藥效而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不過即使這樣,比利還是做出了急迫而又欣喜的表情:“我看到了魔法,是不是愛神阿芙洛狄忒降臨了,我看到了她的魔法!現在魔法是不是成功了?我哥哥他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帕爾臉上露出微笑:“魔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雖然現在已經起效了,對方很可能對你的感情并不能算得上是多強烈,如果你現在就對他表達強烈的愛意的話,很有可能嚇到對方。明天就好了,明天你就能體驗到魔法徹底成功的美妙。”

    比利卻已經迫不及待:“我哥哥現在就在外面等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帕爾瞬間上前攔住對方:“難道你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嗎?這樣的話你跟你哥哥之間的關系就將曝光在世人的眼光下,讓你的父母知道了要怎么辦,讓警察知道了要怎么辦?”

    比利這個時候終于稍稍冷靜了下來,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帕爾就說道:“我可以讓你哥哥被我們的人帶進來,不需要憑證,在這個還有愛神殘留魔力的房間里,魔法對他的影響會更加強大。”

    比利立馬點頭。

    帕爾瞬間轉身來到門口,打開門之后跟門口的人說了些什么,比利就聽到了門口人離開的腳步聲,而至于之前那個穿著黑色魔法袍的魔法師,此時早已經離開了房間。

    地上的魔法陣早就因為比利從里面沖出來而徹底破壞,不過此時魔法已經施展結束,即使被破壞也沒有人說什么。

    比利估計等他們離開之后,會有專門的人來到這里將地板打掃干凈。

    畢竟他們之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一個干干凈凈的房間,只是在地板縫隙里有一些殘留的沒有清理干凈的粉末而已。

    之前他還有些疑惑,那些粉末到底是飄來的泥土還是什么其他東西,現在看來就是那些用來畫魔法陣的粉末。

    沒過多久,比利就聽到了福爾摩斯的腳步聲,對方并沒有特意修改自己習慣的走路動作,因為他知道比利會通過他的腳步聲來判定來的人究竟是誰,明明他們再過一會兒就能見面,但是福爾摩斯還是會通過腳步聲來提前給比利安慰。

    房門打開,福爾摩斯果然就出現在了比利面前,在他身后比利看到了一個女仆的身影,不過對方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時間內。

    一看到福爾摩斯,比利就露出激動神色,直接朝他撲了過來:“哥哥!”

    福爾摩斯的眼神還有些混亂,但在比利抱住他的瞬間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腰,隨后目光就與比利那一雙充滿愛意的眼神對上。

    “哥哥,你現在看我是什么感覺?你愛我嗎?”比利的眼里滿是期待,眼底里甚至還帶著一點瘋狂。

    “杰瑞……”回應他的是長長的沉默,福爾摩斯看著他,那表情跟眼神顯然都是在演戲,將一個理性跟愛意掙扎的人演的活靈活現。

    要不是比利知道真相,他恐怕一定會被福爾摩斯這精湛的演技騙到。

    畢竟都是能夠偽裝大媽尋找線索破案的偵探了,演技怎么可能差?

    旁邊的帕爾心都要提起來了,心里已經開始忐忑起來,難道這次的魔法儀式失敗了嗎?但是她在旁邊看著這個魔法儀式很成功啊,沒有出現任何紕漏。

    她一直堅信著魔法是確實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女巫小姐跟她的魔法學徒們都擁有魔法這一神奇的能力,而她也是有魔法潛質的人,不然不會被允許加入狄安娜小屋成為這里的值班員。

    但是魔法也有失敗的時候,可能是魔法師的學藝不精,畢竟雖然他們這些值班員雖然稱呼這些穿著魔法師長袍的人叫魔法師,但是事實上他們只是女巫小姐的學徒,真實能力只是魔法學徒這個級別而已,施展的魔法會有失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之所以叫對方魔法師完全是為了顯得有逼格,讓來這里的人更加信服他們的能力。

    不然難道要告訴對方,他們請了一個魔法學徒來給他們施展魔法?那對方肯定扭頭就走,一分錢都不會掏!

    就在帕爾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已經在計劃這次魔法失敗之后究竟要怎么應對憤怒的這位杰瑞·博格斯先生的時候,神情混亂的福爾摩斯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帕爾眼睜睜看著對方一只手上移,摁住比利的后腦,最后帕爾眼睜睜看著這個大博格斯先生低頭吻住了小博格斯先生的嘴唇!

    帕爾瞬間挪開目光,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他們可是親兄弟,還是兩個男人!!

    不是,你們就不能別在這里卿卿我我嗎?她對同性戀沒有什么歧視,但是你們不要搞到她面前啊!

    不過果然魔法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居然能讓親哥哥愛上自己的親弟弟,帕爾再一次為自己能夠加入到狄安娜小屋自豪起來,她一定要成為一個魔法學徒!

    帕爾聽到了親吻的嘖嘖水聲,最終還是沒忍住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兩個抱在一起的男人,他們的臉上滿都是瘋狂的愛意與迷戀,親吻的力度仿佛要將對方吞噬入腹一樣!

    帕爾瞬間挪開目光,辣眼睛,太辣眼睛了,她感覺自己回去一定要洗洗眼睛,順便看一看純潔的愛情小說,絕對不能被這個畫面污染了自己的腦子,要不然她真的今天晚上要做噩夢的!

    終于等到水聲消失,帕爾這才移回目光,看到大博格斯先生其實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迷茫,看向小博格斯先生的目光里滿是瘋狂的愛意:“杰瑞,親愛的弟弟,我之前居然完全不知道我是這樣的愛你,不是哥哥對弟弟的愛,而是對愛人的愛,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小博格斯的神情無比激動,這可是他盼望許久的事,面對對方如此直白的表達愛意,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向自己哥哥的目光滿是癡迷:“我也愛你,哥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帕爾看著兩人的表現,感覺自己完全像是在看一個悲劇的開始,而且是那種變態類的扭曲的愛情小說,這種她雖然看過一點,但是自己卻一點都不喜歡。因為這種愛情里帶著瘋狂,再加上畸形的關系,最終這段愛情只會走向毀滅。

    她還是喜歡看純愛小說。

    “永遠不分開,杰瑞,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愛上別人,一旦我發現了這件事,那我只會把你關在房間里,只允許你見到我,只允許你愛我,你只屬于我一個人。”

    博格斯們這扭曲的愛意,帕爾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現在甚至想要奪門而出,完全不想看到這個場景。

    身為一個值班員,她簡直太難了!

    不過這個大博格斯先生的表現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之前的愛情魔法完全沒有這樣的,之前都是循序漸進的愛意,就像是自然而然的喜歡上了而已,如果不是知道施展了愛情魔法,還以為對方就是自愿愛上那個人一樣。

    但是為什么這個大博格斯先生會表現得如此變態?

    帕爾忽然想到,關于施展愛情魔法這件事的一些傳聞,如果被施展魔法的人本來就喜歡那個人,再施展愛情魔法的話,愛意會被扭曲,甚至變成偏執!

    帕爾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發冷了,也就是說她碰到的不是一個變態,而是兩個變態,他們兄弟兩個是互相愛著對方,只不過一直沒有對對方表現出來而已!!

    這不是白白浪費錢嗎?帕爾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抓狂了,她不過才值班多久居然能碰上這樣的變態,而且這個變態還是兩個!!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博格斯朝帕爾看了過來,對她露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看的帕爾簡直脊背發涼,恨不得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多謝帕爾小姐,我們就離開這里了,希望以后不會再見面。”這是小博格斯先生的話,他挽著自己哥哥的手臂,對帕爾說了再見之后就帶著他向外走去。

    兄弟之間攬著手臂走,或者朋友之間挽著手臂在這個時候的英國并不算少見,只要關系親密的友人這種動作并不算出格。

    但是在帕爾看來,這對兄弟可是那種變態關系,她光是看著他們挽著手臂離開的背影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帕爾覺得最近自己在街上看到這樣挽著手臂走的兩個男人都會有一些應激,瞬間就會想起這兩個兄弟。

    比利和福爾摩斯坐上馬車之后依舊沒有放松警惕,不過相比于在狄安娜小屋里還是收斂了許多,畢竟表面上他們還是兄弟,需要在外人面前偽裝一下。

    等到回到旅店之后,比利立馬將自己在狄安娜小屋中經歷的魔法儀式告訴了福爾摩斯,并將自己產生的那些幻覺也詳細的描述出來。

    “果然是含有阿托品類的植物,它會讓你產生幻覺,但是他們嚴格控制了劑量,并沒有產生什么嚴重的影響。”雖然這么說著,但是福爾摩斯還是仔細檢查了一下比利的身體,尤其是詢問了一些必要問題,看一看比利的精神狀態有沒有受到強烈影響。

    但是檢查結果一切都好,這讓福爾摩斯松了口氣。

    比利迫不及待問道:“他們肯定也對你下了藥吧,用的是什么辦法?吃的還是燃燒的東西讓你吸入?”

    他跟福爾摩斯都發現了這幾天身后跟蹤的尾巴,尤其是通過對周邊人的試探,明顯感覺到他們被人詢問過兩人之間的信息。

    尤其是與他們聯系更多的魔法草藥店店主,他們還是通過這個魔法草藥店的店主聯系上狄安娜小屋的人,從他們那里買到的信物。

    對于魔法生效的機制比利有許多推測,肯定有藥物的原因,要不然對方的研究課題就不可能是致幻劑與信仰。

    只有給目標人物下藥,才能達成想要的魔法效果。

    “他們邀請我進屋等,應該是在提供的餐點里下了一些致幻劑。不過我對這些有些抗性,對我效果不大,但我還是裝作產生效果的樣子,然后我就看到了有人進屋,對我進行了言語暗示,應該是催眠類的手法……”

    福爾摩斯詳細敘述了這方面的事情,比利卻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原來他們用的不是簡單的致幻劑造成假象,還有催眠!

    而且看起來這個催眠也很成熟的樣子,或許早已經在研究所里做了不少實驗!

    比利瞬間緊張起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福爾摩斯會讓他來假扮這個進行委托的人,而福爾摩斯自己則是那個目標!

    “夏洛克,你真的沒有問題嗎?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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