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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指紋特征點 ……

    比利:……

    比利瞬間扭頭不想說話。

    福爾摩斯愉悅的笑起來:“我剛剛是在開玩笑, 我可沒有這么無趣跟不解風情。親愛的比利,知識是智慧的明燈,剛剛你的燈已經(jīng)亮起, 不止將你照亮,還照亮了他人。”

    “不過那些警察們自己的燈光微弱, 即使借了你一點光, 也并不能完全照亮自己。”最后福爾摩斯還是忍不住嘲諷這些愚蠢的警察們。

    比利:……雖然這個時候的警察有時候真的愚蠢的招人煩, 但也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跟智商的原因好嗎?

    算了, 誰叫他是福爾摩斯。

    這些警察們并沒有待在房間里多久, 不過幾分鐘就從房間里出來了, 挨個在白紙上留下了他們的指紋。

    終于提取完這些警察們的指紋, 比利來到了那張被他們用作考驗的桌子前。

    表面上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指紋,在靠近之后,比利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其他警察們看好戲的目光。

    但是他一點也不虛,因為他知道怎么辨別指紋跟指紋之間的區(qū)別,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從哪兒學的,什么時候學的,但是他腦子里就是有相關的知識。

    先用指紋粉將桌子上的指紋顯現(xiàn)出來, 比利清楚地看到桌子上那清晰的一個手掌印, 還是左手手掌印, 有著清晰的5個指頭的那種。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指紋了, 顯然對方是先將桌子擦了個干凈之后才印上的指紋。

    不管是什么類型的指紋,都需要確定指紋上的三角, 定準三角的外角點,以此來區(qū)分它的內外系統(tǒng),更方便的觀察指紋跟指紋之間的區(qū)別。

    比利用放大鏡,仔細查看大拇指的指印, 確定這個指紋的特點。

    首先它是個弓形紋,方向偏左。隨后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這個大拇指印的指紋細節(jié)點,比如有沒有指紋出現(xiàn)斷點,或者兩條指紋相結合的分叉點,或者突兀出現(xiàn)在兩條平行指紋之間的小短線,或者干脆形成的圓圈小眼之類的,這些都是能夠辨別指紋獨特性的東西。

    比利打算先用大拇指來辨別這個指紋到底是屬于誰的,他很快將給警察們印好的指紋拿了出來,一個個翻看,挨個用放大鏡來對比。

    很快在比利的反復對比之下就鎖定了嫌疑度最高的那個將這張紙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一旁,開始對比下一個指紋。

    可是挑出來的這張指紋上印上去的左手食指的指紋跟桌子上的并不一樣。

    比利先是心里一咯噔,覺得自己是不是分辨錯誤,可是腦子里的知識讓他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

    在他的仔細觀察下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雖然對方在努力將這5個指紋偽裝成自然而然的印在上面的一個手掌印,可是操作的時候還是出現(xiàn)了一些偏差,比如沒有對齊或者疊加之類的問題。

    一開始他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這真是重大疏忽!

    比利能明顯察覺到那些警察看好戲的表情,但是比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重新開始對食指進行對比。

    一旁的福爾摩斯看的津津有味,在比利對比完成一個指紋之后,甚至自己已經(jīng)掏出放大鏡來仔細查看。

    很快一旁看笑話的警察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比利明顯沒有被他們的把戲所欺騙,因為他將第2張?zhí)舫鰜淼闹讣y放到了食指上方,上面的名字跟他們挑出來印那個指紋的警察的名字一模一樣。

    等到比利將五根手指的指紋的主人全都找了出來,警察們已經(jīng)是心服口服。

    “關于指紋的對比研究福爾摩斯先生你們一定要仔細做,如果真的做成了的話對我們警察的破案真的會有重大幫助。有的時候那些家伙流竄各地反復作案,明明可以疊加犯罪讓他判得更重,可是因為沒有辦法確定這些人都是一個人,除非他們有明顯的胎記之類的特征。而且這樣還可以抓到一些難以破獲的盜竊案!”

    面對警察們的催促,福爾摩斯右手直接放到了比利的肩膀上:“這件事主要是比利在做,你們要期待也得期待他將這些研究出來。”

    所有警察的殷切目光落到了比利身上,眼里滿是懇求。

    雖然對于這些警察們一開始去找福爾摩斯的事情有點不高興,但是誰知道福爾摩斯偵探的名頭那么大,當然理所當然的會以為這些都是他研究出來的。

    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偵探助理。

    “這需要大量的實驗數(shù)據(jù)收集。”比利回答。

    “當然,當然,我們知道這是需要大量的數(shù)據(jù)的,我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數(shù)據(jù)或者一些其他幫助,如果有困難的話一定要聯(lián)系我們。”一個警察搓手回答,“還有這次珠寶盜竊案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們兩個調查了,實在我們沒有找到什么其他有用的線索。”

    另一個警察已經(jīng)飛快的寫好了紙條遞給比利:“這是我們警局的電報號跟電話號碼,有線索或者有需要幫助的一定要聯(lián)系我們。”

    “相比于等待我們調查出結果,你們現(xiàn)在眼下正好有能幫助我們的事情,我們找到了疑似盜竊珠寶的嫌疑人,有人意外碰到了他們。”福爾摩斯迅速將。那兩個嫌疑人的身高大概體重跟休斯看到對方的樣貌描述了出來,讓他們調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人見過他們。

    警察們沒想到這還會收到意外之喜,原本他們就因為這起重大的盜竊案遲遲沒有破獲而受到了各種壓力,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新的線索當然高興起來。

    警察們飛快行動起來,比利跟福爾摩斯離開了警局,不過他們并沒有回到蘭尼米德,而是在這里的旅店住了下來,如果警察們獲得新的線索,他們還能順著這調查下去。

    一回到旅店當然是先吃飯,吃完飯之后當然是洗照片,這還不能在旅店里解決,福爾摩斯找了專門的攝影店,借用他們的暗房來洗相機里的膠卷。

    而比利則是在旅店里將他想起來的有關指紋的知識全都記錄下來,就像那些警察們說的,這些可以用于刑事偵破上的重要知識科普給更多的人才能抓住更多的罪犯。

    但在做科普之前當然是有切實的數(shù)據(jù)實驗,要不然光說出來誰會信你的話?

    想起福爾摩斯之前說的話,這個時候有人已經(jīng)在做指紋研究了,說不定他們那邊已經(jīng)收集到了相當多的數(shù)據(jù),或許可以跟他們一起研究,速度更快一些。

    等到專業(yè)文章發(fā)表出去,比利還可以將這些寫到他的科普文章里面。

    想到這兒,比利忍不住想起了他寄到偵探筆記雜志社的文章,不知道到底過沒過稿。

    還有留在倫敦的華生,不知道跟摩斯坦小姐的婚禮籌備的怎么樣了,不過肯定一時半會兒婚禮也舉辦不了,即使他跟福爾摩斯在這里浪費一個月時間,回去參加婚禮也是來得及的。

    就在比利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福爾摩斯回來了。

    果然,比利一抬頭就看到了拿著一個盒子的福爾摩斯,他快步走到了桌前,將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直接將比利手底下的紙全都抽了過去,開始挨個看起來。

    “嘿,我寫的這只是用來理清我自己思路的,有點混亂,你可能看不明白,而且沒有配圖的話,有些你也想象不出來,不容易理解。”比利連忙說道。

    福爾摩斯飛快將這幾張紙看完,隨后看向比利:“確實有些不明白。”

    說著福爾摩斯將剛剛放到桌子上的盒子打開:“但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教學案例嗎?”

    說著福爾摩斯從另一邊拉來一張椅子,坐到了比利身邊,將里面的指紋照片拿了出來,又將之前印的那一沓指紋也拿了出來。

    被福爾摩斯那雙對新鮮偵探技能充滿興趣的灰色眼睛看著,比利感覺自己滿是壓力。

    他居然要教導福爾摩斯!

    好吧,他這完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這么想著比利的壓力消減了不少,開始邊對比指紋邊對福爾摩斯講解。

    指紋對比重要的還是標記特征,也就是那些不一樣的斷點、圈跟多出來的線。之前在警局的時候比利就發(fā)現(xiàn)了不用筆在指紋上標記特征容易忘記自己找出來的特征,但是誰讓那些指紋是警察們一個個印上去的呢,難道他還要那些警察們再印一遍?

    所以這次比利讓福爾摩斯每張洗出兩張照片,方便比利用紅筆做標記。

    標記完特征再一一對比速度就快了許多,而福爾摩斯學習新知識的速度也飛快,再加上看過比利之前總結的知識,很快福爾摩斯就能親自上手標記指紋特征,然后根據(jù)那些仆人跟警察的指紋們對比了。

    兩個人對比的速度飛快,很快就排除了一大半的指紋。

    剩下的這些指紋照片比利又重新仔細對比了一遍,發(fā)現(xiàn)跟那些人的指紋相似度太低,又開始根據(jù)形狀來推斷對方到底是左手指紋還是右手指紋,查看他們之間有沒有重復的。

    最終根據(jù)比利跟福爾摩斯的推斷,這恐怕就是那兩個嫌疑人的指紋了。

    可是現(xiàn)在除了指紋他們沒有其他線索了,尤其是在第2天從警察那里得知,沒有人在附近見過那一高一矮兩個顯眼的身影。

    是他們做了偽裝,還是隱藏在了更偏僻的地方?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福爾摩斯真的跑了! ………

    而關于紅酒案, 那個倒霉的羅伯茨先生還好,并沒有喝下那瓶紅酒,而紅酒也被伍德夫人的仆人要了回來, 果然里邊也含有砷。

    最終兩人還是滿是遺憾的回到了蘭尼米德,想要從這里發(fā)現(xiàn)新的線索, 可除了休斯碰到了那一高一矮兩個人, 其他人全都對他們兩個沒有什么印象。

    不過好消息就是休斯在醫(yī)生的治療下迅速好了起來。

    比利看休斯跟梅特兩個人的曖昧表情, 覺得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有好消息傳來。

    面對福爾摩斯遺憾的通知暫時沒有什么其他新的線索, 休斯跟梅特兩個人接受良好, 他們打算在休斯的病好了之后重新前往倫敦旅游, 如果到時候還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們就可以更加方便了。

    在薩里郡盤桓一周之后, 福爾摩斯跟比利最終還是離開了這里,回到了倫敦。

    面對這次居然沒有找到兇手,還是兩個案子的兇手這件事,福爾摩斯很不高興。

    所以這也促使他更加開始研究起兇手遺留在現(xiàn)場的指紋來。

    比利偶爾半夜醒過來去廁所都能看到福爾摩斯在那里研究著什么東西。

    回到倫敦以后,福爾摩斯去信給那位曾經(jīng)在自然雜志上發(fā)表了與指紋相關文章的亨利先生,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回信。

    不過第2次福爾摩斯并沒有獨自回信,而是讓比利看完信之后根據(jù)對方的內容給予回信, 也就是說這封回信是福爾摩斯跟比利兩個人寫的。

    這是關于將指紋分成三個大類, 跟標記指紋上的特征點從而分辨指紋跟指紋間的不同, 還將關于指紋粉的事情寫了上去, 并暢想指紋最后在破案中的應用。

    關于突然多出來的這位福爾摩斯的小助理,并且擁有著獨特點子的看起來像是個小天才的比利, 這位亨利先生很是高興,沒多久就給了回信,說他那里有豐富的指紋資料,現(xiàn)在就帶著這些東西前往倫敦。

    然后三個人就開始廢寢忘食的研究起指紋來, 通過大量的實驗對比確定比利說的那些方法的實用性。

    福爾摩斯原本就因為之前下河游泳的事情而感冒,后來在薩里郡待的那一周,感冒也時好時壞的,在三天沒好之后,比利就強制福爾摩斯去診所拿了藥,可是福爾摩斯總是忙得忘了吃藥,要不是比利監(jiān)督,恐怕早就將藥丟到了一邊。

    回到倫敦之后由華生醫(yī)生做監(jiān)督一下子好了許多,但是等到他們離開貝克街去亨利租住的房子那兒去做研究之后又只有比利一個人監(jiān)督了。

    而且經(jīng)常他們研究的都忘了時間,還經(jīng)常熬夜,最終福爾摩斯居然真的發(fā)燒病倒了!

    尤其是在接連破獲幾個案子又著了涼現(xiàn)在又接連熬夜做研究之后,即使福爾摩斯的身體再好生病也是在所難免的。

    當華生得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病殃殃臉頰通紅的福爾摩斯,簡直是怒氣上涌。

    作為醫(yī)生最討厭什么樣的人,當然是不聽醫(yī)囑的病人。可他了解福爾摩斯,知道對方一旦陷入自己感興趣的實驗或者案件之后總是這樣廢寢忘食。

    比利在發(fā)現(xiàn)福爾摩斯發(fā)燒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給他擦酒精降溫,但顯然只是單純的降溫效果并不怎么好。

    等華生到的時候量體溫,已經(jīng)燒到了39度。

    這個時候福爾摩斯只迷迷糊糊有一點意識,完全是被比利跟華生強塞進藥物咽下去的。

    隨后華生兇狠的目光看向比利,讓比利渾身一寒。

    作為一個陷入研究而忘記監(jiān)督福爾摩斯吃藥的人,比利下意識的愧疚地低下了頭來,立馬開始認錯:“對不起華生,我沒有監(jiān)督好福爾摩斯才導致他發(fā)燒了的。”

    “你還是個小孩子,夏洛克應該為自己的身體負責!”華生卻沒有罵比利,反而一把將比利扯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他的身體:“我還得罵他呢,居然讓你這個身體剛好了沒多久的小孩跟著他一起熬夜做研究!你最近也不能熬夜了,再熬下去你恐怕就會跟夏洛克一樣發(fā)燒了!乖乖早睡早起,按時吃飯!”

    說著華生瞟了一眼旁邊的亨利先生。

    感覺有點被含沙射影了的亨利:……

    咳,這確實有他的錯。他一開始就知道福爾摩斯感冒了,但是對于新發(fā)現(xiàn)的研究熱情讓他完全忽略了這件事,最終才導致了這樣的后果。

    “我們也初步有了結果,再熬下去我的身體恐怕也步上夏洛克的后塵了。正好我們中段研究休息一周,等夏洛克的身體好了之后,我們再聯(lián)系警局,做之后的破案研究!”亨利連忙說道。

    最終福爾摩斯跟比利重新回到了貝克街接受華生的監(jiān)督,華生還因此大量縮減了跟摩斯坦小姐的約會時間,來照顧這兩個在他看來都不怎么愿意聽醫(yī)囑的人。

    感覺自己完全是被牽連的比利:……

    他的身體挺好的呀,一點生病的跡象都沒有的,為什么華生還要把他關在家里!!

    委屈的比利每天用那張水汪汪的可憐藍眼睛看著華生,可是華生一點都不心軟。

    而福爾摩斯則是被華生強制臥床休息了兩天,燒退了之后比利就被監(jiān)督不讓福爾摩斯做那些研究,連手·槍都不讓他動,完全就被關在了貝克街。

    比利被迫享受了福爾摩斯無聊的接連幾天連續(xù)演奏的小提琴,他聽不出什么水平來,但起碼還真的挺好聽的,當個背景音樂也很好——但是什么時候能讓他出去啊!

    就在比利跟福爾摩斯都遭受著華生的折磨的時候,他收到了華生帶過來的信。

    偵探筆記雜志社終于回信了!

    有著華生的推薦,顯然這并非退稿,而是過稿函,還附帶薪酬跟樣刊!

    比利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還感冒著的福爾摩斯看到比利這神情,原本就不高興的心情更加不爽起來,立馬開始陰陽怪氣:“只不過是過稿了一篇文章而已,什么時候你能將你寫的那些東西集結成書并大賣了才算值得高興,畢竟那些認為最細微最微不足道的生物都是上帝的杰作,在自然跟科學中上帝無處不在的言論都能登上雜志。”

    比利現(xiàn)在很高興,因為他拿到了足足15英鎊的稿酬,這對他一個新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的高了。

    一般的科普類文章是不可能有這么高的稿酬的,或許也有他將這寫成了類似于小說的形式的原因。

    但比利就是很高興,加上福爾摩斯給他的工資外加案件的分成,比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快30英鎊的財產(chǎn)了。

    雖然比利沒有反駁福爾摩斯的話,但是華生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連忙對比利安慰道:“比利別聽他瞎說,那些相信神創(chuàng)造世間萬物的是因為教會的原因,所以他們才有市場,教會都有自己的出版社呢,即使其他出版社不允許出版,教會也會出版呢。你現(xiàn)在這個年紀能夠在偵探筆記上發(fā)表文章,還拿到這么多稿酬已經(jīng)很厲害了!”

    眼看福爾摩斯不高興又要說話,華生立馬從自己口袋里掏出門票來:“最近水晶宮舉辦珍奇植物展,我多買了兩張票,大家一起去看看。”

    福爾摩斯眉頭一皺:“跟你跟摩斯坦小姐一起?我跟比利可不想打擾你們約會。”

    華生微笑:“夏洛克,我不可能放你們兩個單獨去的,到時候恐怕你們兩個會直接從展會逃跑去研究指紋又或者去破案去。”

    福爾摩斯憤怒地站起身來,嘴里嘟嘟囔囔,但還是穿上了外套,戴上帽子拿起自己的手杖。

    能夠外出總比困在貝克街好。

    比利原本就高興的心情現(xiàn)在更愉悅了,就像是出籠的鳥兒一樣,跟在福爾摩斯身后飛快的套上外套跟帽子。

    因為要結婚的事情,在福爾摩斯的介紹下,華生已經(jīng)在帕丁頓街買下了一個診所,為了出行方便專門買了私人馬車雇傭了馬車夫,所以現(xiàn)在這馬車上坐下三個人綽綽有余。

    不過福爾摩斯跟比利坐在一起,對面坐著華生,畢竟一會兒還有摩斯坦小姐呢,他們可不能跟對方搶華生身邊的位置。

    福爾摩斯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窗外,嘴角愉悅的翹起,嘴里還在不斷念叨分析著外面路過的行人的職業(yè),顯然被憋在屋里那么多天,他已經(jīng)快要瘋了。

    比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福爾摩斯,雖然他也覺得被迫待在貝克街不能外出有些不高興,可也并不像福爾摩斯這樣——這樣過分愉快。

    很快他們就接到了摩斯坦小姐,這還是比利第一次親眼見到對方,這是一位金發(fā)藍眼身材嬌小卻充滿著文雅氣質的溫柔女子,面對比利跟福爾摩斯也落落大方。

    不過福爾摩斯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里,只是跟對方打了個招呼就將目光重新落在窗外。

    沒多久他們就終于到了水晶宮,這是曾經(jīng)倫敦世博會建造的建筑,不過現(xiàn)在這個地址是拆了重建之后的地址。

    這也是比利第一次見到水晶宮。以他后世的眼光看來這種外表完全由透明玻璃跟金屬骨架組成的建筑也并沒有多少特別的,但與周圍那些石質建筑對比,這樣的水晶宮也帶著些夢幻色彩了。

    水晶宮門口人流如織,4個人憑票進入,很快就來到了珍稀植物展區(qū)。

    是的,水晶宮不止一個展區(qū),其他地方還有其他表演節(jié)目跟展覽。

    但是比利就掃了一眼,他對珍稀植物展更感興趣。

    不過福爾摩斯顯然興趣不大,可這也是華生的一番好意——再加上比利跟華生都在時不時盯著他,要是他真的鬧出半路偷跑的事情來,福爾摩斯知道他最后幾天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福爾摩斯心里有些不開心,他怎么可能半路逃走?華生這么看他就算了,為什么比利也這么看他?

    還有比利明明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為什么向著華生一起看著他?

    比利可是他的偵探助手,等這件事結束了他一定要扣比利工資!福爾摩斯心里憤憤。

    比利完全不知道福爾摩斯心中所想,因為他剛走進珍稀植物展區(qū)沒多久,腦袋頂上的狗耳朵就冒了出來。

    時不時的忽然冒出耳朵對現(xiàn)在的比利來說已經(jīng)習以為常,因為他發(fā)現(xiàn)周圍真的時不時就能見到有毒物質。

    有的是殺蟲劑,有的是有毒植物,也有的是化學實驗室里的化學試劑,更離譜的是,甚至比利路過泰晤士河下游的時候,腦袋頂上的耳朵也會冒出來一點點耳朵尖。

    這足以見得因為各種污水排放,導致泰晤士河下游的污染已經(jīng)很嚴重了。這讓比利想到了之前聽聞過的有游船在泰晤士河翻船,最后因為溺水中毒死了好多人的事情。

    這讓比利不由打了個哆嗦,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愿意跑去格林威治吃魚,看來大家對于泰晤士河下游的污染嚴重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比利聽說連自來水公司都不允許從泰晤士河下游取水,必須要上游取水才可以。

    思緒回轉,比利帽子內的耳朵動了動,目光落在了眼前這株植物的介紹上。

    它的名字叫做阿基果,原產(chǎn)地西非,成熟的果肉可食用。

    比利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這株植物上,這是一個小型樹木,有著圓圓的偏厚葉子,樹枝上結著一個個炸開的有著粉色外皮的果子,能讓人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淡黃色不透明的果肉,還有果肉中的像是荔枝核一樣的黑色果核。

    福爾摩斯伸手按了按比利腦袋頂上戴著的圓頂禮帽,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植物上:“我在書上見過這種植物,里面成熟的果肉可以吃,但是未成熟的果實跟它的種子都具有毒性,但是致死率不算太高,畢竟誰會吃沒有成熟的果實跟種子呢?”

    比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腦袋頂上的耳朵會冒出來。

    不過連這植物的知識都知道,福爾摩斯是看了多少相關書籍。

    “福爾摩斯,別想著帶比利在那浪費時間,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準備逃跑!”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華生忽然出現(xiàn),把比利嚇了一跳。

    福爾摩斯瞬間不滿:“華生,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你出來看這個無聊的展覽,就不可能帶比利從這里溜走!”

    比利剛想幫福爾摩斯說話,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站在梯子上正給掛在上面的植物澆水的人驚呼出聲,手中的水桶直接摔了下來,眼看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比利立馬拉住福爾摩斯跟華生就要朝旁邊躲去,但福爾摩斯顯然反應速度更快,雖然他是背對著那個家伙的,可是誰叫他是一個眼觀六路的偵探呢。

    可即使如此,因為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躲避空間也很有限,那摔下來的水桶還是差點砸到福爾摩斯,里面的水更是潑了福爾摩斯半身!

    周圍人全都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全都同情地看著被潑了一身水的倒霉蛋福爾摩斯。

    而那個脫手摔了水桶的人此時已經(jīng)匆忙從梯子上下,快速來到福爾摩斯跟前不斷道歉。

    比利只覺得這人的個子有些矮,不過這個時候許多下層民眾營養(yǎng)不良,個子矮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跟福爾摩斯待了這么長時間的比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非常了解對方了,即使福爾摩斯裝作很正常的樣子,他也能敏銳地察覺到福爾摩斯的目光在迅速掃過那掉落在地的水桶后,就落在了這位澆水工身上。

    比利瞟過水桶,只看到了黑色的帶著泥土的印子。

    面對對方的不斷道謝,福爾摩斯眉頭瞬間皺緊,完全表現(xiàn)出了一個無辜路人被忽然身上潑了水弄濕了衣服的不高興。

    “對不起,剛剛是因為我注意力分散了才導致現(xiàn)在的情況,我可以掏錢將您的衣服送去清洗。”這位個頭不高的工人連忙對福爾摩斯道歉。

    福爾摩斯緊蹙著眉頭,卻并沒有對這位工人多說什么,而是目光落到了他腳邊的手套上:“不用了,以后多注意安全。不過我的手套不小心掉了,你能幫我拿過來嗎?”

    工人也沒多想,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對方還沒有斥責辱罵他,也沒有讓他賠錢,只是讓他拿個手套而已,這已經(jīng)是很輕松的事情了。

    所以他直接伸手將落到地上的手套直接拿了起來遞給福爾摩斯。

    不過因為潑灑到地上的水,再加上無數(shù)人走動間帶進來的泥土碎屑,讓這黑色的皮質手套上沾染上了不少水漬跟泥土。

    再加上工人手上澆水間不經(jīng)意粘上的一些泥土碎屑,這讓手套更加臟了。

    工人遞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剛想要回手擦一下,福爾摩斯卻直接將手套接了過來,不過嫌棄的只捏住了一個邊角:“比利,現(xiàn)在我要回去換衣服。”

    比利當然不覺得福爾摩斯這是打算真的跟他一起回去換衣服,因為在他們轉身離開絕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之后,原本福爾摩斯緊湊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眼里滿是興奮跟愉悅,直接拽住了比利的手腕,在華生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拉著比利鉆入了人群。

    華生:???

    不是剛剛還說不會逃跑的嗎?你看現(xiàn)在福爾摩斯就逃跑了,還帶著比利一起!果然福爾摩斯說的話有時候就是放屁!

    憤怒的華生就要立馬追上去,可是周圍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讓他很快就丟失掉了福爾摩斯和比利的蹤跡。

    華生咬牙切齒決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將這兩個家伙再在貝克街關上幾天!

    本來他想著如果這次外出兩個人表現(xiàn)好的話,就可以將他們放出去了,現(xiàn)在看來果然不行。大病初愈的福爾摩斯病才剛好幾天啊,身上被潑了那么多水,衣服都是濕的,居然直接帶著比利逃跑了,這是怕自己不生病啊!

    憤怒的華生還好還記得自己這次可是帶著自己的未婚妻摩斯坦小姐一起來的,見追不上福爾摩斯,只能立馬轉身去找自己的未婚妻。

    那兩個可惡的家伙丟了,可不能把自己的未婚妻也弄丟了。

    不過他的未婚妻還好在原地等著他,并沒有跑丟。

    看著以往老好人的華生難得生氣,摩斯坦小姐忍不住笑了起來:“約翰,之前我還總覺得福爾摩斯先生是一位成熟穩(wěn)重又聰慧的偵探,現(xiàn)在看來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華生咬牙切齒:“成熟穩(wěn)重都是假象,我有時候總覺得我不止在養(yǎng)比利一個孩子,福爾摩斯就是另一個大孩子,他一些方面總是永遠長不大,比如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覺得福爾摩斯先生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事情,之前我可沒有看出福爾摩斯先生有想要逃跑的跡象,或許是偵探隱藏的太好?”

    華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不過這個神色只持續(xù)了幾秒,之后又重新變得憤憤不平起來:“但是他也不能這么干!他的病可剛剛好!我覺得讓比利跟著福爾摩斯是一個錯誤,他絕對會把比利帶壞的!”

    被帶壞的比利此時已經(jīng)跟著福爾摩斯沖出了水晶宮,隨后直接攔上一輛出租馬車前往亨利的住所。

    這讓比利的目光瞬間落在了被福爾摩斯小心護著的手套上,他的手根本沒有觸碰到其他地方,一直捏著手套的腕口邊緣。

    這上面肯定有重要的指紋,這能是誰的指紋呢?當然是那個個頭顯然并不高的澆水工人的指紋。

    但是他的指紋為什么會令用福爾摩斯如此重視呢?比利這個時候瞬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難道那個家伙就是襲擊了休斯先生,偷盜了伯恩先生的珠寶,還疑似在一年前替換了殺蟲劑的家伙?

    比利回想起休斯對那兩個人的描述,褐色頭發(fā)有著絡腮胡子,再加上個頭只有1米6多,看起來那個家伙全都符合!

    但是這么湊巧,他們出來逛個展就碰上了嫌疑人?

    比利感覺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可是世間不是就有著無數(shù)的巧合嗎?

    斷掉的線索現(xiàn)在馬上要重新聯(lián)系上了!

    “是那個盜竊珠寶的家伙中矮個的那個?”比利問道。

    “當然,我一見到他就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太對,再加上他的發(fā)色體型,還有水桶上殘留的那個指紋跟我們提取到的指紋的相似度,我覺得他嫌疑可不小。”福爾摩斯得意洋洋。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火燒水晶宮! …………

    “那你居然這么眼疾手快的把手套丟到了他身邊, 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之前就被一不小心扔在那的。”比利有些難以置信。

    “偵探總是要高超的手速,畢竟有時候他們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現(xiàn)場帶走一些東西, 以防被那些愚蠢的警察們破壞掉。”

    比利:……咳,這種順走證據(jù)的事情好像是跟偵探們愛干的事。

    沒多久兩人就到達了亨利的住所, 福爾摩斯率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讓比利不得不在馬車夫審視的目光下, 連忙從兜里掏出錢來付了車錢, 這才跟上福爾摩斯的腳步。

    等比利來到實驗室的時候, 福爾摩斯已經(jīng)小心地將手套放在了桌子上, 開始翻找起旁邊的實驗工具來。

    亨利這個時候被福爾摩斯的動靜吵到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有些茫然地看著福爾摩斯的舉動,隨后看向的比利,眼里滿是疑問。

    比利只能無奈幫福爾摩斯回答:“先生,您也知道我們之前追查一個案子的線索中斷了,現(xiàn)在福爾摩斯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所以他才激動地趕過來想要尋找到關鍵的指紋證據(jù)。”

    亨利一聽這話立馬就精神起來,這不就是指紋應用于犯罪的實踐嗎!

    亨利快步朝著福爾摩斯靠近, 比利也走了過去。

    皮質手套并不能算是光滑物體, 因為上面有著皮膚的紋路, 所以并不能用通常的石墨粉或者是鋁粉等粉末, 反而要用磁性粉末。

    這是比利早在之前就告訴過福爾摩斯的,所以現(xiàn)在福爾摩斯很快就翻找出了自制的磁性粉——這是由1/3的鎳粉加上2/3的青銅粉組合而成, 顏色是淺色的,正適合在深褐色的皮質手套上顯現(xiàn)指紋。

    “真可惜,掉到了滿是污水的地上沾了不少水漬,對方手上也有水, 但還好不多,應該能提取到幾個有用的指紋。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半夜去敲對方的家門了。”福爾摩斯在那里嘟嘟囔囔,聽的比利是額頭冒汗。

    亨利則有點目瞪口呆,他還連忙發(fā)問:“你們偵探都是這么無所顧忌的嗎?半夜去私闖民宅?”

    “親愛的亨利,不用一點手段怎么可能獲得我們想要的線索?難道只能看著對方自投羅網(wǎng)或者逃出生天嗎?”福爾摩斯立馬反駁。

    亨利打了個哆嗦,心里開始嘀咕起來,自己果然以后絕對不能惹偵探,尤其是像福爾摩斯這樣的偵探!

    翻出磁性粉的福爾摩斯拿出了特質的長條形磁鐵,用磁鐵的一端吸上盒子里的磁性粉,然后輕輕的在手套表面刷動。

    一旁的亨利看的目不轉睛,雖然在這之前他就已經(jīng)看過磁性粉是怎樣應用的了,但是親眼再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很是神奇。

    皮質手套表面開始顯現(xiàn)出淺色的指紋來,那些被磁鐵吸住的粉末就這么重新粘到了手套的指紋上。

    不過比利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好像上面的指紋都不完全。這是正常的,因為手套落到地上再撿起來的話手套肯定會變形的,皺起的手套上留下的一個指紋之間的距離在展開后很有可能距離過大。

    不過幸好,福爾摩斯找到了一個完整的指紋!

    福爾摩斯跟比利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在小心仔細檢查完畢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完整指紋,福爾摩斯終于將磁性粉末重新歸到盒子里,磁鐵也扔到了一邊。

    他從懷里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相片,是他們之前在保險箱內壁拍到的指紋照片,與仆人跟警察對比之后剩下的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指紋的照片,而且還是他們用紅筆標注出了指紋標識點的那版。

    仔細對比之后,他們終于找到了相似度最高的那個指紋。

    根據(jù)比利和福爾摩斯的推測,應該最有可能是左手食指指紋!

    “果然就是他!嫌疑人終于出現(xiàn)了!”福爾摩斯簡直興奮的都要跳起來了,臉頰上都是紅暈,轉身就要向外沖去。

    但是沒走幾步,身體一晃忽然猛然打了個噴嚏。

    這個時候比利才發(fā)現(xiàn)福爾摩斯的不對勁,他連忙上前扶住福爾摩斯,然后伸手摸向對方的額頭。

    額頭上是薄薄的汗,還有那滾燙的溫度,福爾摩斯又發(fā)燒了!

    這個時候比利才反應過來福爾摩斯身上被潑了水之后,根本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不行,福爾摩斯你不能去,你發(fā)燒了,你得在這好好休息,我去把華生喊回來。天吶,我們從水晶宮里這樣跑出來,華生肯定很生氣的,尤其是你現(xiàn)在又發(fā)燒了這件事!”比利連忙使勁按住福爾摩斯。

    依照平時福爾摩斯那力氣比利應該根本按不住對方的,可是誰叫福爾摩斯現(xiàn)在發(fā)燒生病了呢?拼盡全力的比利還是勉強拉住了福爾摩斯。

    亨利這個時候也連忙在旁邊幫忙按住福爾摩斯:“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比利在破案方面也很有天賦嗎,現(xiàn)在你病剛好沒多久現(xiàn)在又生病了,最重要的還是將身體養(yǎng)好,萬一拖嚴重了那怎么辦?你之后還想不想繼續(xù)破案了?就讓比利去吧,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嫌疑人了嗎,只要把嫌疑人抓住就可以了啊,而且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通知警察了,在警察的幫助之下,比利雖然只有一個人可應該也不會失手的。”

    被按回沙發(fā)上的福爾摩斯?jié)M臉不高興,他完全沒想到明明馬上要抓住兇手了卻會來這么一出。

    “那些警察有時候就是在幫倒忙!”

    “比利你在干什么?”亨利驚呼出聲。

    因為比利在扒福爾摩斯的衣服。

    “他的衣服被水潑濕了,現(xiàn)在發(fā)著燒還穿在身上對身體不好。”比利飛快說道。

    福爾摩斯立馬說道:“我會乖乖待在這里等華生的,衣服我可以自己換!比利你趕緊去調查那個家伙,別被他半路跑掉了。調查清楚之后找蘇格蘭場的警察一定要去找雷斯垂德,找其他人完全是在拖后腿!”

    察覺到福爾摩斯的抗拒,比利這才作罷,他扭頭看向亨利:“亨利先生,您讓仆人拿一身適合福爾摩斯穿的衣服讓他換上,我這就去水晶宮把華生叫過來,到時候華生會帶他回貝克街的。”

    察覺到亨利疑惑的神情,比利無奈回答:“要是叫其他醫(yī)生,福爾摩斯恐怕會半路逃走的。”

    福爾摩斯不滿大叫:“比利,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嗎?”

    比利沒有說話,但眼神里表達的意思如此的肯定,讓福爾摩斯都有點惱羞成怒了。

    “比利,你還記得你是誰的偵探助理嗎?可不是華生的醫(yī)生助手!”

    比利微笑:“福爾摩斯,我還記得之前跟你說過不要隨便亂說話,你之前可是親口說要親自將這兩個案子破掉的,但現(xiàn)在顯然不可能了。”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的臉抽動了幾下,最終還是無奈地靠到了沙發(fā)上:“比利你說的對,果然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不過說完這話之后,福爾摩斯的眼里露出了些許狡黠:“可如果比利你這次沒有在今晚前將案子破掉的話,明天我一定會健健康康的繼續(xù)去破案的!”

    “那就拭目以待!”比利的聲音擲地有聲,飛快收拾好自己要用的工具,還簡單變了一下妝,這才離開了房間。

    仆人這個時候已經(jīng)拿過來了亨利的一身適合福爾摩斯的衣服,福爾摩斯伸手接過。

    亨利看看離開的比利,又看看打算去換衣服的福爾摩斯,語氣肯定:“夏洛克,你是故意這么說的。”

    “有時候比利就是有點不自信,需要外力逼迫一下他。不過如果他真的今晚沒辦法破案的話,我說的話也不是假話。”福爾摩斯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好。

    雖然能夠鍛煉自己的這位偵探助理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不能親自參與其中破案,這實在是一件壞事!

    像比利說的那樣,隨便說出的類似誓言的話真的會起到反效果?

    福爾摩斯心里有點嘀咕,那自己是不是之后要注意一下?雖然他很多時候是相信科學的,但有時候不得不說有的人就是有奇怪的運氣。

    就比如比利。但想到比利之前糟糕的過去,福爾摩斯又覺得這很可能是運氣守恒。

    心神不寧的陪著摩斯坦小姐繼續(xù)逛水晶宮的植物展的華生忽然感覺自己被撞了一下,原本他并不在意,只覺得因為周圍的人太多不小心撞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這也有可能是小偷。

    錢沒丟,但華生聽到了這個人的話。

    “福爾摩斯又發(fā)燒了,他現(xiàn)在在亨利家,需要你盡快過去看住他。”說完對方就一溜煙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愣了半秒華生才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看著對方戴著圓頂帽飛速離開的背影,除了是比利還有可能是誰?

    不過福爾摩斯那個家伙果然又發(fā)燒了!

    “華生,怎么了,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去找一下福爾摩斯先生他們吧。”

    瑪麗的話讓華生回過神來,立馬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是,現(xiàn)在我們就去把那個不愛惜自己身體又發(fā)燒了的混蛋抓回來!”

    愉快的通知了華生,比利都能想到華生沖到亨利家之后的雞飛狗跳。雖然有些遺憾不能看到現(xiàn)場,可是自己獨自破案也是一件令人極度愉悅的事情。

    尤其是福爾摩斯不情不愿地被摁在了亨利家。這可是福爾摩斯都想過來破的案,現(xiàn)在由他獨自完成了!

    不過在興奮過后,比利很快就平復下了自己的心緒,開始仔細調查起來。

    比利覺得對方不小心將水潑到福爾摩斯身上這件事都是有些可疑,并不是說對方是故意的,畢竟作為一名在逃大盜這么引起一位偵探的注意,實在有些自尋死路,太過挑釁。

    但是一名大盜在意外聽到知名偵探的名字之后受到驚嚇不小心將水桶摔下去潑了福爾摩斯一身,這件事卻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暫時只是比利的猜測,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調查那個嫌疑人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比利可不覺得對方盜竊了那么貴重的珠寶之后,還愿意當一個普通的澆花匠,他到這里肯定有什么其他目的,或許是為了盜竊水晶宮里的某些東西?

    比利心中猜測著,身體已經(jīng)行動起來,裝作是來這里尋找工作的下城區(qū)小孩——還好他中途去二手店買了一身看起來更加落魄的衣服,不然他原本穿著的那身衣服,絕對不會認為是一個會來這里找一些類似搬運工工作的人。

    當然找工作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詢問那個可疑的家伙到底姓甚名誰,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這一切很是順利,尤其是比利還是個一看就年紀不大的孩子,還很會說話,對方完全沒有防備心,被他輕松套出了那個家伙的身份。

    對方的名字叫做艾倫·巴克利,比利一下子就想到了福爾摩斯從伍德先生的紅酒莊園里拿到的那份名單里的那個一模一樣的名字。

    是對方一直用這個假身份四處流竄,還是因為覺得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是一個人,所以才一直用自己的真名?

    現(xiàn)在都不能確定,為了不被引起懷疑,比利只大概詢問了對方的信息之后就離開了這里,又去變了個裝。

    比利這變裝手法還是從福爾摩斯那里學來的,當然這么短的時間他也學不到什么精髓,只是會簡單遮掩,改變一下自己的容貌而已,但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畢竟一般誰會懷疑身邊的人是改換了容貌的呢?

    這次他將身上那一身二手衣服換掉,重新又變成了一個中產(chǎn)階級的小紳士,手拿手杖頭上還戴著絲綢高禮帽,光明正大地買票進入了珍稀植物展。

    根據(jù)那些人的說法,這位巴克利居然實話實說自己是從薩里郡來倫敦找工作的。比利心里嘀咕起來,對方是不是也覺得說出部分實話比說謊更容易不被懷疑?

    不過對方是孤身一人前來,父母雙雙去世,妻子幾年前也因病去世,唯一一個兒子被他送去鞋店當學徒。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對方身邊沒有一個個子極高的朋友,可能是因為一高一矮這個組合有些太過引人矚目,所以兩人暫時分開了,又或者那個高個的還有其他目的。

    比利的狗耳朵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徹底冒了出來,在絲綢禮帽里抖來抖去,敏銳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他這次可是隨身帶著毒藥前來,不是為了防身或下藥,只是單純的為了能讓他的耳朵自然而然的冒出來,不用靠近引起嫌疑人的懷疑,就能聽到那邊的動靜。

    這效果很好,重新靠近到巴克力附近的比利只是偶爾看一眼對方,其余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用耳朵聽著對方的動靜。

    對方在專心致志的給那些植物澆水,順便將有人亂丟的垃圾收拾起來,偶爾跟人閑聊。

    一切看起來很正常,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

    馬上到閉館時間了,比利又重新給自己換上了那身二手衣服,迅速回來的他趕上了巴克利從展覽里出來,跟著其他工人一起去外面吃飯。

    因為他現(xiàn)在的聽力遠遠比常人遠,所以即使比利現(xiàn)在的跟蹤技巧不怎么樣,但因為距離太遠,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不過比利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多在對方身上停留。

    順便比利也填飽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然他一個大小伙子難道晚上要餓著肚子調查嗎?

    比利有一些焦躁,如果他今天晚上破不了這個案子的話,明天福爾摩斯恐怕就會生龍活虎的跳出來繼續(xù)解決它,恐怕還會嘲諷他那奇怪的迷信思想。

    雖然他覺得那也是迷信,可是迷信的很有道理啊,福爾摩斯兩次都栽在了那上頭。

    就在比利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了巴克利跟其他工人的道別,說是要去附近散散步找找樂子,婉拒了其他人邀請他去喝酒的建議。

    要單獨一個人行動,比利立馬警惕起來,這很有可能是對方要跟誰接頭的征兆。

    果然沒多久巴克利就七拐八拐的進入了一個偏僻的小巷,比利當然不可能直接跟進去,只能遠遠的躲在灌木叢后,聽著里面的動靜。

    他聽到對方聽到了小巷里,遠遠的還聽到了另一個腳步聲在靠近。

    “東西運進去了嗎?”這是巴克利的聲音。

    “當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小巷中低低響起,但比利敏銳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這一點動靜。

    “那就按照計劃今晚行動。”巴克利的聲音帶著興奮。

    “哈哈,今晚以后這個耗費了無數(shù)錢財為那些上流階層建造的東西就要付之一炬了,這些可惡的家伙,只為享樂,平白浪費那么多錢建造了這么個丑東西,怪不得有人想要干掉它!”

    “還是要小心,即使是晚上,水晶宮也有人巡邏的,雖然這個巡邏很是疏忽。”巴克利說道,“不過等到晚上12點之后,那些家伙就全都睡了,我們只要不鬧出大動靜來,他們就不會察覺。”

    “現(xiàn)在我們趁這個時候來往的工人頻繁進出水晶宮,先趁亂混進去躲起來。”

    比利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對方居然不是為了盜竊,而是想要直接燒掉水晶宮!

    這是個比盜竊珠寶還要瘋狂無數(shù)倍的念頭,火勢一起說不定要燒死里面的那些巡邏人員,還會牽連周圍的其他地方!

    比利難以想象會有人接這樣的委托,這可不是普通的偷盜,而是燒掉整個巨大的水晶宮!

    可現(xiàn)在不是分析這些的時候,比利在悄無聲息跟在兩人身后,目送著對方進入水晶宮之后,覺得如此重大的事情萬一對方并非只有兩個人呢,還是要找警察過來幫忙最好!

    最快的辦法當然是打電話,可是附近沒有電話可用,現(xiàn)在這個時候電話還沒普及到隨便就能見到的地步。

    但比利努力回想起了附近有一個電報處可以發(fā)電報,剛想沖過去給蘇格蘭場發(fā)電報讓雷斯垂德趕緊派人過來,眼角余光就瞟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居然是雷斯垂德本人,而他的身后還跟著好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

    居然就這么湊巧,對方恰巧出現(xiàn)在了這里,這讓比利瞬間欣喜不已,直接沖了上去攔住了雷斯垂德幾人。

    面對突然沖出來的比利,這幾個警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去摸自己身上攜帶的手·槍。

    比利連忙說道:“雷斯垂德警官,我是威廉·費什,福爾摩斯先生的偵探助手,我現(xiàn)在有重要案情要報告!”

    雷斯垂德仔細打量著比利,握著槍套的時候還是沒有放下來:“你易容了?”

    “當然。”比利飛快的將臉上貼著的胡子撕了下來,簡單將那點并不怎么明顯的妝擦掉,又變成了那個面容稚嫩的男孩。

    “福爾摩斯呢?”雷斯垂德終于放下手向比利詢問。

    “福爾摩斯他發(fā)燒生病了,但是這件事關乎重大,所以我來繼續(xù)調查。關于之前偷盜了知名珠寶設計師伯恩先生住宅里無數(shù)珠寶的盜竊案相信雷斯垂德警官一定聽說過吧,我找到了盜竊案的嫌疑人,本來想找到他的同伙將他抓捕的,卻沒想到偷聽到了他們正在密謀想要燒掉水晶宮!”比利壓低聲音湊到雷斯垂德耳邊快速說道。

    雷斯垂德渾身一震,瞇起眼睛看向比利:“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當然,我的聽力一向很好,福爾摩斯先生都夸過我呢。他們往水晶宮里運了什么東西,我猜測應該是油之類的助燃物。”

    “真的是福爾摩斯派你來調查的?”雷斯垂德看向比利的目光還是滿是不信任,畢竟比利現(xiàn)在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這樣一個孩子聽到的東西可能是真的嗎?還是故意耍他們玩的?

    “雷斯垂德警官,如果這件事是假的,你們只不過是耽誤了一晚上時間,第2天完全可以去找福爾摩斯先生告我的狀。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么你們可是阻止了一場可以在整個英國掀起轟動的火災,功勞如此之大難道你就不想要嗎?我可記得水晶宮可是阿爾伯特親王監(jiān)督建造的,現(xiàn)在親王去世,維多利亞女王對他無比懷念,要是你們阻止了這件事,說不準還能在女王那里掛上名頭。”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不承認的兇手 …………

    雷斯垂德眼神震動, 最終還是沒有忍受住比利的蠱惑,答應跟他一起進入水晶宮抓捕嫌疑人。

    但是他們可不能穿著這一身警察制服進去,那完全就是打草驚蛇, 很快這些警察就換好了普通衣服,混進了水晶宮。

    畢竟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這兩個家伙還有沒有其他同伙, 如果就這兩個人在水晶宮縱火的話是否有些太過兒戲?

    輕松混入水晶宮讓比利不得不感嘆這個水晶宮的看守真的不嚴密。他隱約記得即使沒有這次火災, 好像沒多久水晶宮也被燒掉了。

    但現(xiàn)在不是想以后的事情, 如果今晚不阻止這件事的話, 那水晶宮恐怕沒有以后了!

    比利那聽力敏銳的狗耳朵讓他輕易在巨大的水晶宮里找到了那兩個嫌疑人, 這讓雷斯垂德看向比利的目光帶著些驚嘆跟懷疑。

    雷斯垂德壓低聲音詢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兩個家伙的, 難道你是夏洛克的私生子?”

    被雷斯垂德這個離譜的念頭嚇了一跳, 比利立馬低聲反駁:“我只是有著敏銳的聽力罷了,我跟福爾摩斯先生可沒有半分血緣關系,你可不能憑空污蔑他!”

    “好吧,好吧,果真能被福爾摩斯看中收為偵探助理的不會是什么簡單人。”

    雷斯垂德跟身旁的警察這么多人實在太過顯眼,干脆裝作一群閑聊的工人聚在一起聊天,這在水晶宮里并不算少見。

    不過這距離有些遠, 他們這些警察只能看到那兩個家伙在說著話, 其他的什么都聽不到, 周圍還有來來往往的工人在做干擾。

    他們想要靠近聽一聽那兩個家伙在說什么, 卻被比利攔住,直接低聲復述出了那兩個家伙的對話。

    全都是無營養(yǎng)的對話, 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事情,不可能跟他們兩個要犯的案子有關。

    這讓雷斯垂德再次向比利投出了驚詫的目光,感覺這位比利很可能比福爾摩斯還要好用,就憑借他這遠比其他人敏銳的多的聽力, 或許能時常向福爾摩斯借一借這位偵探助理?

    這位助理可不像福爾摩斯那樣總是出口諷刺他們,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不過一想到要去從福爾摩斯那里搶人,雷斯垂德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比利跟雷斯垂德也隨著眾人一起分散開來,悄無聲息的躲藏到了隱蔽的角落。

    只有比利跟雷斯垂德躲在一個地方,因為他還還要帶著對方跟著那兩個家伙一起行動,盡早找到被他們藏起來的助燃物,阻止這場火災的發(fā)生。

    而其他藏起來的警察則是緊盯著雷斯垂德他們的行動路線,這樣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就要小上許多

    這時那兩個家伙也藏了起來,水晶宮內的光線也昏暗了下來,因為外面的天光也跟著暗下來。

    周圍變得極為安靜,只有零星幾個還沒走的工人在那兒小聲交談著,但也基本上都是收拾東西要離開。

    等到那幾個工人也離開,整個龐大的水晶宮徹底安靜了下來,比利抬頭還能透過縫隙看到水晶宮的玻璃屋頂映襯出的夜色。

    這個時候正是10月份,還沒到霧霾多發(fā)的冬天,所以這個時候的倫敦天空難得放晴,能夠讓比利透過玻璃看到外面已經(jīng)冒出來的點點繁星。

    但就在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在逐漸靠近,尤其是對方還提著一盞油燈,亮起的光芒無比的引人注目。

    比利跟雷斯垂德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看著對方從他們躲藏的灌木叢前路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隱藏其中。

    不過看對方那隨意掃視的樣子,比利覺得即使他們沒有隱藏的這么深對方也不會發(fā)現(xiàn)。

    看樣子因為許久沒有事情發(fā)生,這個來巡邏的人很是松懈。

    比利帽子里的耳朵動了動,因為他聽到了其他人的腳步聲。

    看來晚上巡視的人不止這一個,畢竟整個水晶宮有那么大,如果只一個人來回巡視的話,那實在有些耗費時間。

    比利還能聽到這些巡視人碰到之后的交談聲,畢竟這么晚,周圍還這么黑,碰到人再不說說話那該多無聊。

    終于等到這些巡視的人回到了他們的屋子,一直被比利注意著的那兩個藏起來的家伙終于有所行動了。

    比利原本稍微放松下來的精神瞬間又重新緊繃起來,拽了拽同樣有一些走神的雷斯垂德,看到他回過神來之后,拉著他小心的盡量不發(fā)出動靜的跟上那兩個人的腳步。

    恐怕那兩個家伙把水晶宮內巡邏的時間全都摸了個清楚,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有所行動。

    比利他們一動,原本一直盯著他們的其他警察們也跟著小心移動起來,不過人一多總會出現(xiàn)疏漏,比如其中一個警察在路過一個禮品販賣窗口的時候就不小心將掛在外面的東西碰到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啪嗒一聲。

    這響動在安靜的水晶宮里無比明顯,讓其他人瞬間僵住了身體,立馬將自己躲在了隱藏物后面。

    比利也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jīng),帽子里的狗耳朵高高豎起,努力聽著那邊的動靜。

    那兩個家伙發(fā)出了低聲的對話。

    “不會有誰發(fā)現(xiàn)了吧?”

    “這怎么可能,估計是跑進來的老鼠弄倒了什么東西,我告訴你水晶宮里的老鼠可不少,這里邊畢竟有著許多植物,正適合它們藏身。”

    對方的對話讓比利松了口氣,他覺得這是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讓他們放松了警惕,并沒有懷疑到真的是有人在跟蹤他們

    很快他們又迅速行動了起來,比利連忙拉著雷斯垂德跟上。

    這次所有人都很小心,唯恐出現(xiàn)任何一點意外再次引起他們的警惕。

    那兩個家伙最終進入了一個偏僻的房間,比利能夠清晰聽到里面兩人的對話,只有兩個人,沒有其他人。

    他聽到了干草被撥開的聲音。

    “這就是你帶進來的油桶?就這么在外面遮上干草,他們就輕易的讓你帶進來了?”這是巴克利的聲音。

    “那些人根本就不檢查的,也不在意我?guī)нM來的到底是什么,只看了一眼就讓我拉著車進來了。”

    “真是一群蠢貨!”巴克利毫不猶豫的釋放自己的嘲諷。

    “蠢貨好呀,蠢貨能讓我們順利的完成任務,只要我們兩個將這些桶里的油潑到四周,只要在上面扔一個火柴,就能順利的完成燒掉水晶宮的任務,收到雇主的尾款。那可是足足有500英鎊!”

    比利的眼睛瞇起,果然對方并不是單純的報復社會,而是受到了別人的雇傭。

    “500英鎊就算多了?之前我們盜走的那些珠寶賣出去可不止500英鎊呢,就是該死的好不容易偷留了一枚戒指,還因為解決那個家伙掉進了河里,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巴克利的聲音帶著憤怒。

    “可是那個什么伯恩家的詳細信息都是那個家伙提供的,連保險箱的樣式他都告訴我們了,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將保險箱打開拿走里面的東西,而且他也給了我們200英鎊不是嗎。”

    比利完全沒想到他會聽到這樣的答案,那兩個家伙居然不是因為覬覦里面的財寶自主盜竊的,而是受到了別人的雇傭!

    但這好像并不怎么出乎意料,他們能受雇傭來水晶宮放火之前受到雇傭去偷盜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令人驚訝的事情。

    但這到底是兩個人分別雇傭了他們干兩件事,還是一個人雇傭他們干了這兩件事?

    但那兩個家伙并沒有給比利答案,因為他們開始商討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拿著油桶將油潑到四周,水晶宮里許多地方都是容易燒的東西,只要這里火勢起來了,燒掉整個水晶宮不在話下。”

    比利聽到了他們搬動油桶的動靜。

    “巴克利,你這油桶實在是太沉了,要是多騙幾個人過來幫忙多好啊。”

    “難道你還想把那500英鎊分給別人?還太沉了,我看你是白長這么大個!”

    比利心頭一震,也就是說這次想要燒掉水晶宮的人,只有那兩個家伙,而沒有其他同伙!

    當即他就想沖進去將那兩個家伙抓住,可比利迅速抑制住了自己的這個沖動。

    因為他可是知道油桶可就在他們手里,進了房間之后說不準他們還有一些照明裝置,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的照明裝置都是明火,沖進去抓住他們的時候不小心將油桶里的油灑出來,火再將油點燃,那不管是對誰都有危險!

    他現(xiàn)在能做什么呢?

    對了,那個生理鹽水兌換術!

    但這么遠的距離他的兌換術不會起效,這是他跟福爾摩斯實驗出來的結果,起碼得在100米之內,而且他也得看到那東西才能兌換!

    等那兩個家伙抱著油桶從里面出來,他用能力將里面的油全都兌換成生理鹽水之后再進行抓捕最為安全!

    這樣即使是油桶被摔壞里面的油撒出來,那兩個家伙想要點燃也沒有辦法了,因為里面的油已經(jīng)被他換成了生理鹽水。

    比利立馬低聲對身旁的雷斯垂德說道:“這兩個家伙要抱著油桶從房間里出來,將里面的油灑到四周,你趁著他們兩個分散開來的時候將他倆抓住!”

    雷斯垂德瞬間精神一振,他沒想到就那兩個家伙居然有膽子燒掉整個水晶宮,他這次跟過來真的要立大功了!

    雷斯垂德立馬沖著周圍打手勢,藏在其他地方的幾個人瞬間努力放輕自己的腳步聲湊了過來。

    比利見雷斯垂德低聲吩咐完,立馬帶著他們朝著那邊靠近。

    不過越靠近他們越小心,因為他們已經(jīng)能夠聽到雜物間里傳來油桶搬動的聲音了。

    雷斯垂德讓警員們分別在兩個方向藏了起來,這是他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推測出來的,他們可能前往的方向更方便抓捕那兩人。

    而比利則是更加靠近一些,因為他敏銳的聽力能讓他聽到里面具體的動靜,所以他更不害怕被發(fā)現(xiàn),而且他還要先將桶里的油兌換成生理鹽水。

    不知道這桶到底有多大,當時做實驗的時候福爾摩斯用水缸給他做過實驗,就是那種巨大的水缸,有人高的那種。當時比利用生理鹽水兌換術就有些勉強,根據(jù)福爾摩斯的親口品嘗,這生理鹽水比之前有點淡,很有可能并沒有全部兌換。

    但應該不會用那么大的桶吧,那也太過顯眼了,比利心里嘀咕。而且那么大的桶,兩個人也不方便搬運吧。

    果然很快,那兩個家伙就從雜物間里抱著三四十厘米的桶出來,這讓比利徹底松了口氣。

    他現(xiàn)在距離那兩個家伙完全在100米內,所以比利迅速集中起精神啟用那個生理鹽水兌換術,也不管到底有沒有七彩光效了,相比于安全來說,七彩光效算什么?而且他完全可以借口自己扔了什么東西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分散注意力,方便警察的抓捕!

    七彩光芒還沒在油桶上出現(xiàn),猛然響起的一聲炸雷卻把比利嚇了一跳,與此同時還有劃過天際的明亮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水晶宮,這讓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

    等他低頭的時候,兩個油桶上只殘留了一點七彩光芒。

    比利:……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吧?

    但緊接著又響起了炸雷跟閃電都在告訴這比利這并不是巧合,就是倫敦多變的天氣在告訴他們要下雨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響起的炸雷嚇了一跳,比利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還看到了那兩個可惡的家伙也剛低下頭來,還有那幾個躲藏起來的警察也都在抬頭看天。

    因為這突然的動靜,尤其是如此近距離的炸雷,讓那兩個家伙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巴克利,你看這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還澆不澆油?”

    “倫敦的雨能有多大?陣雨要不了一會兒就停了,要是我們錯過這次機會之后還要在這待多久?而且這里這么多可燒的東西,一旦火起來可不是雨能輕易澆滅的。”巴克利顯然不想輕易放棄這次行動,快步向前走去。

    其他警察們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黑暗中緊盯著兩人蓄勢待發(fā)。

    等到合適的距離,那些警察們立刻飛撲而上,就要將那兩個家伙按倒在地。

    炸雷聲再次響起,明亮的閃電劃過天際,比利看到了巴克利手中的油桶居然已經(jīng)被擰開了,因為警察們突然撲上來,直接將油桶撞倒在地里面的液體瞬間流了出來。

    巴克利完全沒想到這里居然會藏人,但被突然襲擊的他卻猛然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氣,掙脫開了警察的控制,直接掏出了火柴唰一下就那么點燃扔到了流淌的液體上,臉上滿是瘋狂的神色:“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然后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下,一大把火柴落到了流淌出來的液體上,卻并沒有像是眾人心中想象的那樣瞬間點燃冒出燦爛的火焰,反而發(fā)出了滋滋的被水浸滅的聲音,他們看到的不是火焰,而是一縷縷火柴被熄滅冒出的白煙。

    “還不趕緊把人按住!”雷斯垂德率先反應過來怒吼。

    最終兩人被警察牢牢抓住,但巴克利卻狀若瘋魔的盯著那熄滅的火柴,隨后沖著他那個高個同伙破口大罵:“你他媽買的什么鬼東西,是不是把我給你的錢全都貪了去喝酒去了?這他媽根本就不是油,而就是水!”

    “這怎么可能,我還打開桶親自查看了呢,就是油啊。我運過來的時候都能嗅到那里面的油味兒。”

    雷斯垂德將高個身旁摔倒的油桶拿了起來,打開看了看里面的液體。雖然能嗅到油味,但是伸手觸摸完全是水的觸感。

    這到底是他們被騙了還是對方說謊?

    雷斯垂德迅速來到了雜物間,又打開了一桶油,伸手觸摸,是油滑膩的觸感。

    他不死心的將剩下的油桶挨個檢查,雜物間里的油桶里全都是油,只有外面被他們抱走的那兩個油桶里全都是水!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可故意的,為什么那個家伙會做出那樣的動作又表現(xiàn)出如此癲狂的神情?

    雷斯垂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這里這么大的動靜終于是將水晶宮的巡查吸引了過來,不過雷斯垂德他們就是警察在出示了警察證之后,順利的將那兩個家伙還有那一車的油全都帶走了。

    將人丟給雷斯垂德審訊,熬到半夜的比利已經(jīng)很是困倦,在他們押送罪犯回去的時候讓他們順路將他送到了貝克街,比利直接冒著小雨沖進了房子,而后跑到盥洗室里給自己沖了個澡。

    可當比利剛從盥洗室里出來,就看到了原本緊閉的福爾摩斯房門被打開了,穿著睡衣的福爾摩斯就站在門口盯著從里面走出來的比利。

    比利嚇了一跳,震驚問道:“福爾摩斯,這個時候你不應該睡覺休息的嗎?你可是白天剛發(fā)燒了的。”

    “還有個案子等著我去破,我怎么可能睡得著?兇手抓到了嗎?”福爾摩斯直接問道。

    聽到這個回答的比利有些無語,但與福爾摩斯那雙炯炯有神的灰色眼睛對視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回答對方呢?

    “兩個家伙全都被抓住了,他們受到委托,打算放火燒掉整個水晶宮,但還好被我們阻止了。”

    福爾摩斯看了看外面淅淅瀝瀝正在下著的小雨,眉毛揚了揚:“都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還要點火,不愧就只因為別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要將人干掉的家伙。”

    “他們運進去了油桶,打算用油做助燃物點燃整個水晶宮,但顯然計劃沒有成功,你還用了生理鹽水兌換術。不過看你的表情那七彩光芒沒有引人注意,是不是恰巧那個時候正好有閃電跟雷聲?這正好幫你遮掩了動靜。”

    比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因為福爾摩斯詳細的分析而感到驚詫了,他點頭:“跟你說的一樣。好了福爾摩斯,你的病還沒好徹底呢,趕緊去睡覺休息吧,再這樣說下去,我怕會吵醒華生,最后把你跟我都罵一頓。”

    福爾摩斯的臉一下子皺了起來,不滿嘟囔:“我會怕華生?”

    雖然嘴里這么說著,但是福爾摩斯還是轉身向屋內走去。

    “比利,恐怕明天你還得跑警局一趟,我覺得他們不會承認他們兩個是偷盜伯恩那些珠寶的盜賊,記得帶著亨利過去,這可是指紋檢驗第1次用在案子上。”

    比利:……福爾摩斯這是在報復他嗎?

    本來還以為抓住那兩個家伙就算完事兒了,現(xiàn)在在他即將要睡覺的時候告訴他明天還得出去奔波!

    看著關上的房門,比利磨了磨牙,而后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睡覺!

    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比利迅速進入了夢鄉(xiāng)。

    然后第2天早上起來,比利跟福爾摩斯被華生又罵了一頓。

    華生雖然沒有半夜從房間里沖出來,但是比利回來的動靜可不小,迷迷糊糊之間華生醫(yī)生還是醒了過來,只不過有點賴床的他沒有起來而已。

    可這并不代表他不算賬了,這不第2天一大早就來訓斥他們兩個不聽醫(yī)囑的家伙了。

    尤其是福爾摩斯這個還在生病的病人!

    比利完全是那個順帶的,因為他可沒有生病,而且熬夜還是為了抓捕犯人。

    “我的燒已經(jīng)完全退了,半夜自然醒過來那也沒有辦法啊。”福爾摩斯還在那狡辯。

    華生露出溫和的微笑:“哦是的,親愛的夏洛克,我會記得在你今天的感冒藥里加上助眠的藥物,這次保準能讓你一覺睡到大天亮。”

    比利打了個哆嗦,正好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福爾摩斯預料中的人走進了房間。

    是滿面愁容的雷斯垂德。

    “夏洛克,比利,這兩個家伙完全不承認他們是偷盜伯恩住宅珠寶的大盜,我發(fā)電報聯(lián)系薩里郡那邊的警局,他們根本沒有一點能夠確認兇手信息的線索,只告訴我你們或許有相關的指紋線索,指紋是什么?這東西作為證據(jù)靠譜嗎?”

    福爾摩斯瞬間容光煥發(fā)地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了衣帽架前立馬開始將外套套在身上:“這當然靠譜,我最近正在跟亨利跟比利做指紋相關的研究,正好要跟你們警局聯(lián)系呢。華生,這可是指紋第一次應用到破案中,這么重大的時刻,我怎么可能錯過,而且我的燒已經(jīng)退了,你可不能再阻攔我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去練舞室打! …………

    “比利, 還坐在那兒干什么,趕緊收拾一下去警局。”福爾摩斯說著已經(jīng)將帽子戴好,手里握上了手杖。

    比利連忙站起身來, 來到福爾摩斯身邊將外套帽子穿好。

    華生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本來就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跟著福爾摩斯一直奔波去破案。

    他一直聽福爾摩斯他們在做指紋研究, 但忙于婚禮籌備的他并不清楚指紋跟破案之間的關系, 現(xiàn)在聽到福爾摩斯的話, 當即也站起身來:“那我就來看看這指紋到底怎么應用到破案里。”

    坐上馬車的比利直接壓低聲音對福爾摩斯說道:“昨晚你可沒說你也要跟上來?”

    昨晚福爾摩斯的意思完全是讓他帶著亨利去警局。

    “嗯哼, 因為我覺得如此重要的時刻怎么能缺了我這個偵探呢?而且有我在場更有說服力。”福爾摩斯回答的面不改色。

    比利看了看前面那輛車的華生, 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你的燒還沒有退, 今天早上燒才徹底退下來,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騙了華生。”

    “聰明的比利。相信你也知道這件事告訴華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如果你不想被扣工資的話。”福爾摩斯理所當然說道。

    被威脅了的比利:……

    可惡的福爾摩斯!

    看著氣鼓鼓的比利,福爾摩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成年的比利還臉上還帶著點稚嫩青澀,再加上這生氣的表情,莫名讓福爾摩斯想到了炸毛的小狗。

    想到比利偶爾會冒出來的狗耳朵,如果對方有狗尾巴的話, 此時一定啪啪啪的甩得很不愉快。

    這想象讓福爾摩斯覺得自己有點手癢。

    很快他們就接上了亨利, 帶上了他這里的資料前往了蘇格蘭場。

    還在審訊室里的巴克利兩人對之前伯恩莊園的盜竊案依舊矢口否認, 只承認受人雇傭想要燒掉水晶宮。

    他們顯然也知道數(shù)罪并罰會讓他們獲得更重的刑罰, 在明顯知道這些警察沒有什么證據(jù)能確定他們就是盜竊案的兇手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承認?

    當比利跟福爾摩斯進入審訊室的時候,就聽到了巴克利的狡辯:“這兩年我可一直待在倫敦, 沒有前往其他地方,不能因為我們是受人雇傭來燒水晶宮,就覺得其他未破的案件也是我們做的,想要栽贓也要拿出證據(jù)來!”

    “證據(jù)很快就過來了, 就比如你們涉嫌故意傷害亨利·休斯這件事,相信休斯先生對你們兩個印象絕對深刻,第一眼就能把你們認出來。”福爾摩斯直接開口。

    巴克利還勉強繃住了自己的表情,但那個高個男人此時卻已經(jīng)面色大變,有些驚慌地看向巴克利。

    “你說你一直待在倫敦,那出現(xiàn)在薩里郡的那兩個人難道是你的雙胞胎嗎?就因為休斯先生模糊聽到你們的談話,甚至都不知道你們說了些什么,你們就以為他聽到了你們要燒水晶宮的事情,所以將他直接打暈扔進了河里,想要將他淹死。但你們卻沒想到休斯的命如此硬,等到了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跡將他從河里救了出來。”

    福爾摩斯已經(jīng)坐到了警察讓出來的審訊椅上。

    在來的路上他們除了通知了亨利,還讓警察去通知了還留在倫敦的休斯,讓他來警局辨認這兩個家伙。

    之所以沒直接去接休斯過來,完全是因為那就繞的太遠了,休斯他們住的賓館可與前往蘇格蘭場的路不順路。

    巴克利的面皮抽動了一下,那張粗看很是老實的面容此時帶上了些許猙獰:“那也只是把他推進水里了而已,他不是還沒死?”

    對于對方這樣惡毒的話語,福爾摩斯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向比利伸出了手。

    比利直接將從亨利那里拿來的各種資料放到了福爾摩斯手中。

    福爾摩斯將那沓東西放在自己面前,直接從里面抽出了從保險柜里拍攝的照片:“你以為在伯恩莊園里你們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證明你們身份的痕跡?”

    “要是有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你們早就將兇手抓住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想拿我們當替罪羊罷了。”巴克利的嘴依舊很硬。

    福爾摩斯直接將手里的照片轉向巴克利:“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你們在保險箱里留下的指紋。雖然肉眼不用燈光仔細觀察的話幾乎看不到他們,但它們確確實實的因為你們的觸碰而留下了痕跡。而每個人的指紋幾乎沒有完全一樣的。”

    巴克利的目光落在了福爾摩斯舉起來的照片上,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顯然他并不相信福爾摩斯的話。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能夠這么快的找到你們嗎,你在昨天白天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嚇了一跳,不小心將水桶打翻,當時你過來道歉的時候我讓你將我掉下來的手套撿起來送給我,我從那手套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紋,然后跟保險箱里留下的指紋做對比,最終確認了,指紋的主人就是你,所以比利才會去跟蹤調查你最終在晚上將你們抓捕歸案。”

    巴克利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福爾摩斯卻一點都不著急,側頭看向比利:“雷斯垂德,你們把那家伙按住,比利,你直接去提取他的指紋做對比。”

    雖然對于福爾摩斯的這個指紋辨別法還心存疑慮,可是以往對福爾摩斯的信任讓雷斯垂德還是示意警察上前將巴克利按住。

    而攜帶了工具的比利直接強制摁住巴克利的手,挨個用他的每個手指蘸取油墨,在白紙上留下痕跡。

    比利直接開啟了現(xiàn)場教學,與雷斯垂德講解他們跟亨利研究出來的指紋的種類,還有指紋與指紋之間的細微區(qū)別,怎么標記特征點。

    直接將巴克利的指紋跟保險箱里拍攝的照片里的指紋做對比,很快就對比出了里面哪些指紋是屬于巴克利的。

    雷斯垂德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就又皺起眉來:“人跟人的指紋真的不會長得一樣嗎?”

    亨利這個時候終于說話了:“根據(jù)我收集的上千份指紋資料來看,沒有人的指紋會長得一模一樣的,這里面就有那些指紋的照片,雷斯垂德警官你不放心的話,可以隨便抽幾張來跟巴克利的指紋做對比。”

    雷斯垂德看著他拿著的那厚厚一盒子照片,最終還是不放心的抽取了幾張出來,看著比利重新跟巴克利的指紋挨個做對比,連他也明顯看出了那些指紋的不一樣。

    即使同樣是弓形紋,里面也有著詳細的分類,比如弧形紋跟帳形紋,明顯的對比跟比利的講解讓雷斯垂德一下子就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區(qū)別。

    而弧形紋也分□□□□跟無傾,如果傾斜方向還一樣,那還可以根據(jù)指紋里出現(xiàn)的斷點、圈還有不一樣的交叉分歧分辨,這些標記出來的特征點更能讓人一清二楚的看出指紋與指紋之間的不一樣。

    雷斯垂德恍然大悟,整個人都忍不住興奮起來:“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指紋來確認兇手了?你們是怎么在保險箱里提取到指紋的?”

    “這個之后我會給你說。”福爾摩斯飛快回答,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巴克利身上:“比利,讓他看看他留下的那些指紋跟他的指紋有多一模一樣。”

    比利將現(xiàn)場提取的指紋跟照片中的指紋拿到巴克利眼前一一做對比,甚至還好心的給他講解了一遍。

    巴克利的表情一開始還帶著輕蔑不屑,很快他的表情就開始變化了,最終等比利講完,瞬間憤怒的想要掙扎,卻被旁邊的警察死死按在椅子上。

    福爾摩斯悠哉悠哉地看著憤怒的巴克利,慢悠悠的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閃爍著寶石光澤的蛇形戒指:“你還記得這枚戒指嗎?這是你從伯恩莊園的保險箱里偷來的,你沒有將它交給委托人,反而自己偷偷留了下來,卻沒想到在解決休斯先生的時候意外掉入了河中。休斯先生可清清楚楚記得你戴著這枚戒指的。”

    巴克利看著這枚綠松石蛇形戒指半晌,緊繃的身體終于徹底癱軟下來:“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到底是誰指使你偷盜博恩莊園的珠寶,還讓你來燒掉水晶宮的?”

    “比爾·亞歷山大,一個珠寶商,我們當時因為一次盜竊案認識,他記恨伯恩設計的蛇形珠寶奪了他的風頭,他就雇傭我們去偷盜博恩莊園里的珠寶。后來又因為水晶宮那個設計師招惹了他,他就打算把那個丑陋的水晶宮燒掉,所以就雇傭了我們。”

    比利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理由,但是想想也不意外,反倒算是情理之中,畢竟這個理由也不算是多離譜。

    根據(jù)他的了解,水晶宮雖然作為第一屆世博會的展館在海德公園建造,但是展會結束之后就拆除了,后來由設計師本人重新在現(xiàn)在的地址建造并擴大了規(guī)模。

    想要報復這個設計師燒掉水晶宮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報復辦法。

    “在去年的9月,你們?yōu)槭裁磿巴_里郡沃金地區(qū)的紅酒莊園當殺蟲劑噴灑工?”福爾摩斯繼續(xù)追問。

    巴克利的神情幾變,最終還是說道:“當然是為了賺錢。”

    “為了賺錢,所以你把原本的殺蟲劑高價賣掉了,換成了便宜的含砷殺蟲劑?”

    伴隨著福爾摩斯的話音落下,比利的目光落在巴克利身上,福爾摩斯說的話也是他曾經(jīng)猜測過的一個理由,畢竟這個時代殺蟲劑含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是,你們不會因為這么一點事還要給我罪上加罪吧?”巴克利承認的一點都不心虛。

    福爾摩斯神情冷漠的站起身來:“因為你購買的殺蟲劑不合格,里面含砷量超標,導致用這些葡萄釀造的紅酒含有大量的砷,最終導致了兩人死亡。”

    巴克利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后卻暢快的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想到,完全沒想到,哈哈哈哈哈能喝得起那些紅酒的會是誰呢?除了那些富人還會有誰?”

    這個巴克利已經(jīng)有些癲狂了,讓比利眉頭緊皺。

    接下來的事情福爾摩斯已經(jīng)沒有興趣了,他直接轉身向外走去,讓警察繼續(xù)審訊,而他本人直接帶著眾人離開了審訊室。

    雷斯垂德本人則跟著福爾摩斯快步出了房間:“這其中還牽扯上了另一個案子?之前我沒聽小威廉提起這件事。”

    “之后他會給你解釋清楚。”破了案子之后福爾摩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作為一個喜歡刺激跟探索的人,比利覺得福爾摩斯恐怕會希望現(xiàn)在立馬送到他面前一個有趣的案子來。

    雷斯垂德點點頭,有些殷勤地看向福爾摩斯幾人:“我聽亨利先生說,你們是有計劃在警局實驗指紋破案的事情,我們小隊就可以啊,不知道你們是否能將這辦法教給我們隊的警察,要不然以后破案還得總是麻煩你們。”

    亨利轉頭看向福爾摩斯跟比利,見兩人都沒有異議,當即回答:“這當然沒有問題。”

    雷斯垂德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好像在猶豫什么。

    福爾摩斯直接開口:“關于用指紋確定罪犯是否重復犯罪的事情我們也在做研究,不過這也有些困難。畢竟直接對比指紋很不方便,罪犯那么多,每采集到新鮮的指紋就跟庫里的指紋做對比,伴隨著資料庫里的指紋增多,這實在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情。”

    現(xiàn)在可沒有電腦跟網(wǎng)絡這種方便的事情,可以編輯系統(tǒng)讓系統(tǒng)粗略對比從而確認指紋的相似性再人工對比。

    這就需要一套跟指紋關聯(lián)的快捷的辨別該罪犯是否重復犯罪的系統(tǒng)。根據(jù)比利從福爾摩斯那里了解到的事情,不少罪犯都會通過偽造姓名年齡等信息來逃避重復犯罪所造成的罪行加重。

    現(xiàn)在蘇格蘭場實行的是人體測量法,就是通過測量罪犯幾種似乎不會隨著年齡跟體重變化的身體數(shù)據(jù)從而做對比,但是這需要一套繁復的測量辦法,而且必須要求罪犯配合測量精準,所以這個辦法實行起來還頗有難度。

    如果與指紋相關的罪犯數(shù)據(jù)對比程序比人體測量法還要麻煩的話,已經(jīng)運用人體測量法的蘇格蘭場怎么可能更換辦法呢?

    就在他們這邊討論的時候,休斯跟梅特終于姍姍來遲,比利光看他們兩個親密的動作,就能確定他們兩個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在確認了審訊室里那兩個家伙就是襲擊他的兇手之后,休斯無比感謝地握住福爾摩斯的手,滿臉的激動與感激:“我以為這兇手再也抓不住了呢,沒想到福爾摩斯先生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就憑借我那么一點信息就能將人抓住,您不愧是能成為知名偵探的人。”

    說著休斯直接從兜里掏出了一沓英鎊塞到了福爾摩斯手中:“這是您幫助我們抓住兇手的報酬。”

    福爾摩斯反手就將錢塞回了休斯,手里只抽出了一張紙幣:“能抓住他們也是湊巧,是因為這兩個家伙還犯了其他案子,留下了線索才能讓我們順利找到他。你要感謝比利,可是他昨晚冒著被他們燒死的風險熬夜替你們抓住了這兩個家伙,我昨晚可沒出什么力氣。”

    說著福爾摩斯就將這一英鎊塞到了比利手中。

    面對福爾摩斯的夸獎,比利立馬反駁:“是福爾摩斯先生率先發(fā)現(xiàn)了那個巴克利的不對勁,但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繼續(xù)調查,作為助理的我才接手的。”

    口中說著這樣的話,但比利還是將那一英鎊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因為他知道福爾摩斯可比他富有的多得多,看不上這一英鎊。

    面對比利動作跟話語間的不一致,福爾摩斯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反而微微翹起了嘴角:“但是親自動手的是比利你,親愛的比利,你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偵探。”

    他轉頭看向休斯:“也祝賀兩位有情人終于在一起,或許也要恭喜你們即將結婚?”

    比利這次終于忍不住震驚了,但是他的目光瞟向休斯和梅特的手,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戴著的戒指。果然他的觀察力也沒有福爾摩斯那樣敏銳,這么明顯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過現(xiàn)在英國的男女結婚都這么迅速的嗎?他們兩個才正式見面多長時間啊,這就已經(jīng)馬上要結婚了。

    梅特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謝謝福爾摩斯先生的祝福,我們將在一周后在倫敦舉辦簡單的婚禮,不知道能否邀請福爾摩斯先生跟小費什先生參加?不是什么隆重的婚禮,我們打算扮成便士婚禮,只要能夠為我們的新婚贈送一點物品,即使沒有邀請也能參加。”

    比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聽聞過這種便士婚禮,一般都是有錢人才舉辦的,畢竟隨便贈送點東西,即使只價值半便士就能參加的婚禮,要為客人準備的食物可不少,而且還需要一定的安保力量,萬一其中有人要搗亂呢?

    原本比利還覺得這兩人看起來都只是普通中產(chǎn)階級的樣子,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沒有那么拮據(jù)啊。

    但轉念一想,有錢來倫敦旅游的恐怕也不會多貧窮,起碼兩人都不是普通的賺錢最少的中產(chǎn)階級。

    想到電報員的工資并不高,可能兩人家里都算得上小有資產(chǎn)。

    不過比利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便士婚禮,倒是在之前下城區(qū)有人蹭過這種婚禮,到現(xiàn)在對方還四處訴說著婚禮上的菜肴的美味。

    “抱歉,我們之后還要忙于其他事情,不一定有時間去參加。”福爾摩斯委婉地開口拒絕。

    梅特也并沒有生氣,而是從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婚禮請柬:“二位如果感興趣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參加,如果沒時間的話也沒事的,我們只是想分享一下結婚的喜悅。”

    福爾摩斯沒有伸手接婚禮請柬的意思,比利連忙伸手將請柬接了過來:“我還沒有參加過便士婚禮,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去。”

    梅特跟休斯都露出了幸福的燦爛笑容。

    等那這對恩愛的未婚夫妻離開警局之后,福爾摩斯不滿地看向比利:“你之后的時間都要專注于各種研究跟破案,哪有時間參加這種婚禮。”

    “說不準到時候就有時間了呢。”比利這個時候已經(jīng)打開看過里面的婚禮時間跟地址了,就在一周之后的滑鐵盧大橋附近,距離蘇格蘭場也并沒有多遠。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婚禮的比利確實對這有些好奇,如果有時間的話,他一定會去看看是什么情況的,順便為兩位經(jīng)歷磨難終于在一起的新人送上祝福。

    一直旁觀的華生眼看福爾摩斯又要說出什么令人不爽的話,當即開口打斷了福爾摩斯:“我跟瑪麗也沒參加過便士婚禮呢,如果到時候湊巧有時間,比利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相信對于參加這樣一對經(jīng)歷傳奇的愛侶的婚禮,瑪麗也一定很感興趣。”

    “華生,比利是我的偵探助理,而不是你的醫(yī)生助手。”福爾摩斯更加不高興了,“他應該跟在我身邊!”

    “夏洛克,比利雖然是你的助手,但也不是你的貼身仆人,即使是貼身仆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呢。”華生反駁。

    “他有這樣出色的天賦跟聰慧的腦子,讓他去參加什么婚禮完全就是浪費時間!”

    “什么算是浪費時間,只要比利覺得開心,那就不算是浪費時間,不是所有人都像夏洛克你那樣滿腦子都是破案。好吧,有時候你也不是滿腦子都是破案,你也會聽聽音樂看看畫展去放松的,就不允許比利那樣嗎?”

    比利:……他這個時候非常想說,別為我打起來了,要打去練舞室打。

    福爾摩斯扭頭用那雙灰色的眼睛看向比利:“比利,你覺得誰說的有道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屁會發(fā)光? …………

    看看福爾摩斯那威脅的眼神, 微微抬起的下巴,都在說明要是敢說反對的話那比利就完蛋了。

    但比利是那種容易受到威脅的人嗎?那當然不是。

    就在比利想要張口反駁福爾摩斯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手里多出了什么東西。

    悄咪咪仔細一摸, 這不是英鎊嗎?

    比利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我覺得福爾摩斯說的很對。”

    華生:???

    華生震驚又狐疑地看向比利,可是比利的笑容完美無比, 沒有一點瑕疵。

    比利心滿意足的將那兩英鎊硬幣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果然不愧是福爾摩斯, 完美的把握住了他的心態(tài), 用兩英鎊就把他賄賂了, 獲得了這次嘴仗的勝利。

    看著福爾摩斯得意的表情, 比利覺得要是對方長尾巴的話, 現(xiàn)在肯定在瘋狂愉快搖擺。

    福爾摩斯他們在警局跟雷斯垂德商量好之后用指紋破案的事情,順便收集這些罪犯的指紋信息幫助他們繼續(xù)做指紋研究,比利也要在之后每天來蘇格蘭場教導這些警察怎么采集指紋數(shù)據(jù),并學習指紋的種類與特征標記辦法,用于辨別指紋。

    至于為什么是比利,那當然是因為他是三個人中年紀最小的,而且還是對指紋識別最了解的, 不是他來教導還能是誰來教導?

    之后的這段時間就是從警局這邊收集到新的罪犯指紋, 從而將指紋引入破案的試驗。沒幾天, 這些警察們就已經(jīng)能夠熟練地用刷子蘸取指紋粉提取指紋了。

    但即使如此, 這些警察們對于用指紋來抓捕罪犯這件事依舊是將信將疑,只是迫于雷斯垂德的壓力才一直跟著比利學習。

    不過比利也并不生氣, 每一樣新事物的誕生都會伴隨著這樣的質疑,所有事物也是因為這些質疑而不斷進步的,如果沒有質疑才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

    等到他們真正利用指紋抓住兇手之后恐怕就不會是這樣的表現(xiàn)了。

    等福爾摩斯的感冒徹底好了之后,他才跟著比利跟亨利與蘇格蘭場的警察們一起用指紋破案。

    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用不上指紋, 福爾摩斯簡單一掃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兇手是誰,或者向哪里逃。

    就讓那些警察覺得毫無成就感,甚至有些想躺平。但是福爾摩斯會讓他們躺平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即使抓住了兇手,福爾摩斯也會讓這些警察們拿著指紋粉去對方接觸過的地方提取指紋,然后再與兇手的指紋做對比。

    很快這些跟隨比利學習的警察們就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這些指紋居然都能跟兇手的對得上!而如果采集錯誤的指紋也明顯跟兇手的不一樣!

    不過福爾摩斯只是一開始表現(xiàn)的積極了一些,在這些警察們習慣先采集指紋之后,就開始把自己扔在蘇格蘭場不再外出,琢磨起怎么將指紋簡化,做成容易識別的數(shù)據(jù),方便警察們對比,讓他們找出累積犯罪的兇手。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是覺得他跟亨利兩個人在蘇格蘭場這些警察面前的威懾力不行,所以才在先期跟了這么一段時間,等到這些警察們形成習慣之后就完全當甩手掌柜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福爾摩斯真的格外的考慮周到,讓比利總覺得對方在憋什么大招。

    不過這可能是比利的錯覺,這只是福爾摩斯好心的習慣。

    巴克利那兩個家伙被抓這件事最終還是上了報紙,畢竟他們可是打算燒掉水晶宮的。顯而易見福爾摩斯跟比利并沒有因為這件事登上報紙,只是在上面提了一嘴有偵探幫助破案。

    一般像這種案子都是由華生撰寫出來,登上偵探筆記雜志的,但這一般不是實時的,還會對人物做一些改動,讓人不會輕易看出來被害者是誰。

    但顯然這個案件的受害者是知道真正幫助他們抓到兇手的人的。比如無辜受到牽連的伍德夫人,她托人送來了剩下的150英鎊的報酬。

    還有那個叫做伯恩的珠寶設計師,直接親自來到貝克街登門道謝,但因為福爾摩斯他們當時在蘇格蘭場,還是由華生接待的他。

    對方說之前的懸賞依舊奏效,讓福爾摩斯選擇1000英鎊還是選珠寶,作為一個對珠寶并不怎么感興趣的福爾摩斯,他當然選了1000英鎊。

    而直接賺了這么多錢,福爾摩斯對比利也很慷慨,直接將一半的錢交給了比利,一點都不擔心他得到這么多錢亂花。

    那可是足足600英鎊,都是不少中產(chǎn)階級一年的收入了!

    比利拿到這筆錢的時候簡直震驚到失語,最后他拿到這筆錢的第1件事就是買了個保險箱將錢全都存里面了。

    福爾摩斯對比利這個舉動翻了個白眼,最后還是建議比利趕緊拿錢先去定做一身冬季的衣服吧,因為倫敦的冬天馬上要到了。

    尤其是倫敦的冬天經(jīng)常被霧霾覆蓋,見不到太陽那就更加陰冷了,要是比利還穿著這一身單薄衣服的話,那可有罪受了。

    比利這個時候才想起口罩跟手套的事,連忙對福爾摩斯說道:“福爾摩斯,你認不認識橡膠工廠的人,我覺得我們破案的時候,為了自身的安全與維護現(xiàn)場不留下指紋,生產(chǎn)橡膠手套是勢在必行的是,就是柔軟的有彈性的手套,不需要質量太好,畢竟這也算得上是一次性物品。”

    福爾摩斯眼前一亮,原本因為指紋系統(tǒng)的事情至今沒有著落而煩躁不已的他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那雙灰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比利:“親愛的比利,我覺得你這個想法簡直太棒了!我覺得這不止我們破案的時候能用上,那些醫(yī)生跟護士也能用上,我可聽華生說有些護士因為經(jīng)常洗手苦不堪言,最后沒辦法辭去護士工作。”

    福爾摩斯直接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飛速來到了一旁從被他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里扯出了紙筆,就這么開始寫了起來。

    不過福爾摩斯寫著信的同時,頭也不抬地繼續(xù)說道:“比利,你還有什么建議可以一并說出來。”

    “還有口罩,能夠阻擋一些霧霾被吸入肺部,同時在破案的時候也能用上,畢竟有些尸體實在腐敗的太過嚴重,里面含有不少有害氣體,吸入進去對我們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好處。”比利繼續(xù)說著,直接掏出了自己畫出的簡陋設計圖,他也沒有真正做過口罩,只能勉強憑借記憶將口罩畫了出來。

    福爾摩斯停下筆,直接將比利手中的設計圖拽了過來,仔細查看之后微微點頭:“很棒的主意,不過我覺得同樣適合應用在醫(yī)學領域。”

    福爾摩斯看向比利的目光帶著深意:“親愛的比利,你的這些想法很有可能帶動新興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給更多的人帶來無數(shù)的財富,難道你不想親自創(chuàng)造生產(chǎn)它們嗎?”

    與福爾摩斯那忽然間幽深起來就像是寧靜深潭的灰色眼睛對視,比利打了個哆嗦,連忙搖頭:“福爾摩斯,你也知道這并非我原創(chuàng)的想法,只要有人能將他們生產(chǎn)出來造福更多人就好。”

    “有時候我覺得你善良的就像是人間天使,天哪,我覺得你的塑像應該放到教堂里。”福爾摩斯看著比利感嘆。

    比利瞬間迅速搖頭:“我已經(jīng)憑借那些獲得了許多額外的東西了,就比如你給我的那600英鎊。”

    福爾摩斯重新低下頭來寫信:“那是因為你是一名好學生,好助理,那是你應得的東西,不是額外的東西。”

    “你真的不想要額外的補償嗎?”

    “那你能不能晚上別拉小提琴了?”比利有點幽怨,即使福爾摩斯小提琴拉的再好,但是半夜拉還是會把他吵醒啊!

    華生倒是睡得死死的,畢竟他有單獨的臥室,而比利就睡在客廳,福爾摩斯可也在客廳拉小提琴!

    因為最近指紋系統(tǒng)的事情福爾摩斯心情并不好,拉的小提琴一點兒也不抒情優(yōu)美,節(jié)奏快的就像是戰(zhàn)斗的金戈碰撞聲,讓比利被吵醒之后一點睡意也沒有。

    福爾摩斯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過幾天華生就要搬出去了,到時候你睡他房間就可以。”

    比利:……

    說著福爾摩斯已經(jīng)停下了筆,將手中寫好的信折了起來,從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出了信封將信跟比利一畫的口罩設計圖一起塞了進去,用筆在上面寫下了地址,隨后遞給了比利:“將這送到郵局就行。”

    比利看了看時間,立馬將它接了過來:“送完信我就不回來了,正好我去參加一下休斯他們的婚禮。”

    說完比利已經(jīng)飛速竄到了門口,將外套跟帽子從衣帽架上摘了下來,直接沖出了門。

    “威廉·費什!”福爾摩斯憤怒的聲音被比利甩在了身后,這讓邊穿外套邊奔跑的比利心里很是暢快。

    當時那兩英鎊只是讓他在那個時候認同福爾摩斯的話而已,可沒有連他后續(xù)的行動也一起買斷了。

    再說他真的很好奇便士婚禮到底是什么樣的,他甚至沒有在這個時代參加過一場婚禮。

    下城區(qū)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并不會舉辦婚禮,一是因為沒有時間,二是因為貧窮,他們通常都會選擇不要錢的在附近教堂連續(xù)三周發(fā)布婚禮預告,只要沒人當場反對他們就能締結婚姻。

    他們不會因此專門置辦昂貴的婚紗婚服,只是穿上自己最干凈的衣服。也不會舉辦一場專門的婚禮,只是會在正式結婚的那一天請周圍的親朋好友吃頓飯。

    所以比利對于這種正式的婚禮很是好奇,反正他收到了正式邀請,即使沒有邀請這種便士婚禮只要贈送點物品也能進去。

    關于這位委托人夫妻的新婚物品比利已經(jīng)挑選好了,價格也并不算多昂貴,是從哈羅德百貨商店購買的雕花玻璃水瓶。

    雖然倫敦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擁有了自來水,可是為了用水方便,許多房間也依舊會用水瓶盛裝清水以便及時使用。

    這是一件日常就能用到的東西,只不過比利挑了造型格外漂亮的而已。

    當比利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來來往往的眾多人群,有的身著得體的衣服,明顯是中產(chǎn)階級打扮,有的卻有一些衣著襤褸,一看就是下城區(qū)的人。

    這恐怕就是休斯他們選在這里舉辦婚禮的目的,這里靠近下城區(qū),方便這些人前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而比利贈送禮物的時候,看到了其他來參加婚禮的客人送的禮物。

    有的是包裝精美的禮品,一看就是中產(chǎn)階級的人送的,有的是編織精美的抽繩編織袋,或者是蕾絲發(fā)帶,或者是草帽,或者干脆是一便士。

    想要來參加婚禮的人都為這對新人提供了自己的賀禮。

    比利并沒有前去打擾兩位新人,只遠遠看了一眼身著簡潔婚紗,幸福的挽著丈夫手臂的一對新人,就自然而然的融入人群之中,坐下來品嘗提供的食物。

    說實話,提供給他們的食物并不算多豐盛,但是有面包,有黃油,有肉湯,有蔬菜,這已經(jīng)算得上是營養(yǎng)均衡了。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吃哈德森太太提供的美味食物,可比利的嘴還沒有被養(yǎng)刁,所以吃下這些東西并沒有什么困難的,他還吃得津津有味。

    他邊吃著午飯,邊觀察著周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絕大多數(shù)中產(chǎn)階級人士都前往了前排,而其他下城區(qū)的人則基本集中在后排,他們自覺的聚在一起,快速的吃著飯,偶爾才看一眼兩位甜蜜的新人。

    吃完飯之后絕大多數(shù)下城區(qū)人士很快離開了這里,就跟他們是掏錢來這里吃午飯的一樣。

    這里提供的午飯足夠他們填飽肚子,而且味道不錯,可比外面賣的一便士食物好多了。

    雖然梅特他們的心思是好的,可下城區(qū)的人跟那些中產(chǎn)階級之間即使待在一個地方,也有些涇渭分明,就像兩個平行線一樣。

    在這個時候的倫敦,階級的差異如此的明顯。

    比利吃完午飯,觀察完這場特殊的便士婚禮之后,也沒有什么多留的心思了,他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位穿著稍微有點不合身的西裝三件套,抱著一個蒙著白布的東西走過來的年輕人。

    當比利走近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對方跟收禮物的人之間的對話。

    “您送的這是什么?需要給您登記一下姓名嗎?”

    “不用了,只是一副賣不出去的畫而已。”

    比利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心情的低落,難道這畫是他自己畫的?

    “能讓我看看畫的是什么嗎?”

    “當然,當然可以。”這位看起來只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伸手揭開了罩在畫上的白布,露出了里面的畫。

    那是一位側身站著的嫻靜少女,她的頭微微低著,面龐隱藏在陰影之中,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愁思。

    比利對畫沒有什么深入研究,但是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了這幅畫帶給他的美的觸動。

    他不知道別人喜不喜歡這幅畫,反正他是挺喜歡的,即使連畫中人物少女的臉都看不清,但依舊清晰地傳達出了作者想要表達的愁緒。

    “這幅畫真漂亮,謝謝您的饋贈。”

    看著工作人員將白布重新蒙到畫布上,比利敏銳的察覺到那年輕人臉上的不舍,但最終還是向屋內走去。

    這引起了比利的注意,尤其是他對這位年輕人畫的畫感興趣。他想到了自己剛剛獲得的600英鎊,按照這個時代人的傳統(tǒng)或許可以找人給自己畫一幅自畫像?

    雖然可以拍照片留念,但照片跟畫像可并不一樣,尤其是比利很喜歡這位年輕人的畫畫風格。

    原本想要離開的比利沒忍住跟上了這位年輕人,跟他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不過看樣子對方餓的有些夠嗆,根本沒有注意到比利一直在關注他,坐下來之后就開始快速吃了起來。

    這讓比利心里開始琢磨起對方的經(jīng)歷來。

    即使對方的衣服很是干凈,可也能看出來穿了有不短的時間了,袖口等常穿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些磨損。

    比利甚至通過對方抬起手露出的白色襯衣袖口看到了不小心沾染上的一些油畫顏料。

    對方神情憂郁,面容憔悴,眼底的黑眼圈如此的明顯,顯然最近心情很不好,再聯(lián)想到之前在門口說的話,顯然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畫家。

    可是比利想到他拿過來的那一幅畫,這是一幅普世意義上具有美感的畫,不是那種抽象派也并非模糊的印象派,只是在人臉方面因為陰影有所模糊。

    雖然比利對話不是很了解,可也能看出對方的基本功很是扎實,光影方面應用也極為得當,如果對方賣畫為生的話,應該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窮困潦倒啊。

    畢竟把自己好不容易畫出來的畫就這么隨便的送給別人當新婚禮物,而且還是陌生人,還是便士婚禮的禮物,這實在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吧?

    等看到對方終于吃飽喝足開始擦嘴,比利這個時候才開口:“你好,我是威廉·費什,剛剛在門口看到你的那幅畫像,我覺得畫的很棒,不知道能不能邀請你給我畫一幅畫像呢?”

    這位年輕人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扭頭看過來的臉上滿是震驚跟難以置信,他的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才終于張開嘴激動說道:“當然,當然可以。你好,我是弗蘭克·劉易斯,多謝你對我畫作的認可。如果您現(xiàn)在有時間的話,可以立馬來我家對您進行繪畫,您要多大的畫,對這畫像有什么具體要求?”

    “就畫的跟你拿過來的那幅畫差不多風格的就行,側臉的我憂郁沉思的模樣,當然,即使你想把我的臉畫在陰影里,也要把我的五官畫的清晰一點。”

    劉易斯連忙說到:“那幅畫的模特是我的未婚妻,她并不想讓自己的容貌清晰的呈現(xiàn)出來,所以我才做了那樣的處理,對于人物的五官我也很擅長的,您可以來我加你看看我以往的作品。”

    “那我們就從這里離開去你家?”比利站起身來,劉易斯也跟著站起來。

    “不知道請你畫一幅跟剛剛那幅差不多尺寸的油畫需要多少錢?”比利邊走邊詢問。

    “五十英鎊就可以,如果您覺得貴的話還可以再便宜一些。”

    比利有些詫異這價格居然這么便宜——好像也并不算的便宜,但他之前預期的價格都在100英鎊以上。

    但想想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年輕畫家,50英鎊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不少下城區(qū)人民一年的收入了。要知道根據(jù)比利的了解,就是福爾摩斯拿出來的那個便攜相機,帶膠卷的那種,那個公司的定價可也就是一英鎊,將膠卷寄給公司還能免費洗照片呢。

    對比照片跟油畫的價格,這50英鎊對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極為昂貴了。

    比利能拿到這么多報酬完全是因為福爾摩斯的緣故,有他這個名偵探在,那報酬的價格肯定不低,除非福爾摩斯自己不愿意。

    他本來就拿到了遠高出普通人平均收入的英鎊,所以才會覺得這50英鎊便宜。

    “50英鎊就可以。你家離這里應該不遠?”比利詢問。

    畢竟要帶一幅大概有70厘米高的畫來回行走的話,還是來參加這種便士婚禮,不值當?shù)脑跒槠渑苣敲催h。

    尤其是比利注意到了對方的褲腳很干凈,如果是從遠處走來或者是乘坐馬車過來,因為上午下了雨的緣故,褲腳上恐怕會沾染上不少泥點。

    劉易斯果然回答:“我家就在對面。”

    說著劉易斯殷勤地邀請比利來到了對面的公寓二樓,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但就在這個時候,比利聽到了清晰的一聲屁響,聲音的來源就是前面的劉易斯。

    但這也不算什么,頂多忽然放屁讓人有點尷尬。

    令比利震驚的是,伴隨著這一聲屁,從對方屁股上居然冒出來一道光!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燃燒的糞便? …………

    不對, 不能算是一道光,而是就像是煙霧一樣的光,像是什么物質接觸空氣之后自燃了的感覺!

    比利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什么玄幻小說, 這是什么鬼?

    而在他前方的劉易斯則這是因為自己突然沒忍住的這一屁尷尬的渾身僵硬,完全不敢回頭, 所以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屁有什么問題。

    比利好像還嗅到了這屁里的大蒜味兒, 不過他沒有嗅別人屁的癖好, 屏住呼吸快步走進了房間。

    比利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開口詢問:“你之前畫的那些畫放在哪兒了?”

    劉易斯努力收斂自己尷尬的表情, 裝作平靜地回答:“在我的畫室里, 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著他快步朝著自己的畫室走去, 可是還沒走幾步, 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叫起來,這并非他餓了,而是顯然腸胃不適。

    難道他長時間沒吃東西,猛然這一吃東西導致了不舒服?

    可是他吃的那些東西也不油膩啊……

    劉易斯捂住了肚子,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對不起,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先去一趟廁所, 你在這稍等一下, 或者直接進畫室看一看, 我的那些畫都放在那, 可以隨便看,如果看中了也可以直接購買的。”

    說著劉易斯已經(jīng)沖到了畫室門口, 直接打開了房門,隨后轉身沖向盥洗室。

    比利感覺整個房間氣氛尷尬的要命,還好另一個當事人沖進了盥洗室,要不然比利也不知道要該做何反應了。

    他走進了畫室, 房間里放著不少已經(jīng)畫完的油畫,畫架上也有著一副未完成的畫作,不過不像是其他已完成的畫那樣是人物畫,而是一個壓抑的霧蒙蒙的風景畫。

    比利想邀請劉易斯給他畫肖像畫,當然更關注對方畫的其他肖像畫到底是什么模樣,才好對之后對方給他畫的畫有一些具體要求。

    所以他只是掃了一眼那未完成的風景畫,就轉頭看向了那些已完成的肖像畫。

    這些肖像畫跟劉易斯之前送出去的那幅畫的風格有些類似,大都是低頭沉思的少女,有的相對恬靜,有的卻充滿愁思。

    有的露出全臉,有的卻側身把面容藏在陰影里,或者由扇子遮擋。

    當然也有男性,不過相對于女性的數(shù)量較少。

    不過不管男性還是女性,這位劉易斯對于他們的刻畫都極為嫻熟,起碼在畫作上展現(xiàn)了他們最美好的一面。

    比利還發(fā)現(xiàn)了一幅劉易斯的自畫像,即使是他自己的自畫像,卻依舊側著臉望向遠方,神情充滿了憂郁。

    對方的所有畫作上都帶著憂郁跟沉思,陽光明媚的畫像極為少見,這是對方畫作的特點,也是比利喜歡他畫作的原因。

    不過或許也因此讓不少人不喜歡他的畫,從而沒有人請他畫肖像畫。

    不過比利的目光落在了這些當中他覺得畫的最好的一幅畫上,也是唯一一幅精心裝裱了的畫上,那是一名側身持扇沉思的少女,比利覺得這幅畫將對方優(yōu)秀的畫技跟他畫作中帶著的獨特憂郁氣質結合的極為完美,身后照射進來的燦爛陽光跟正面隱藏在陰影中的女孩形成鮮明對比,更突出了這幅畫的憂郁氣質。

    比利目光凝注,他在這畫作的右下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卡片。

    這幅畫的名字就叫一名持扇沉思的少女。

    這個卡片顯然是介紹這幅畫的名片。比利心中恍然,這幅畫肯定是參加過什么展覽的,但是既然有能力參加畫展了,為什么他還接不到什么單子呢?

    就在比利心中思索著的時候,他聽到盥洗室里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這讓比利心中一跳,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連忙沖出了畫室,邊跑邊喊:“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摔倒了,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片刻后,比利聽到了盥洗室里傳來的劉易斯顫抖的聲音:“我感覺是不是要死了,我應該是得了什么絕癥,為什么我的糞便里會冒出白煙?”

    比利:………………

    比利也被對方說的話驚到失語,不是剛剛對方放了個屁會發(fā)光,現(xiàn)在對方的糞便還冒出白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對方跟他一樣有什么金手指,但是這金手指也太過奇葩了吧?

    “你最近有沒有吃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感覺是因為亂吃的東西才導致了現(xiàn)在這情況,恐怕不是得了什么絕癥。”反正比利印象中的絕癥絕對沒有這樣奇葩的效果。

    “你先收拾好出來,然后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雖然看別人的糞便這件事著實有那么點惡心,可是比利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冒煙的。

    沒多久,滿臉通紅的劉易斯就從盥洗室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猶猶豫豫地看向比利:“額,不用你去看了吧,要不然我去看一下醫(yī)生?”

    “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錢去看醫(yī)生吧,我稍微懂一點醫(yī)學知識,先去看看能不能看出問題來。”比利直接擠進了盥洗室。

    劉易斯尷尬的頭皮發(fā)麻,尤其是眼前這個男孩看起來也才剛成年的樣子,比他小了好幾歲,卻比他鎮(zhèn)定許多,甚至還主動提出來要幫助他。

    但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啊!

    比利捂住口鼻,去最里面的廁所看了看,對方拉出來的糞便是不大成型的,就是果然像是劉易斯說的那樣在冒著白煙,不過這煙看起來很小的樣子,馬上要消失了。

    不過比利的眼睛微微瞇起,在這有些昏暗的廁所里,好像隱約看到了一點微光。

    是的,對方的糞便在發(fā)光!

    比利想到了劉易斯剛剛放出的那個仿佛在發(fā)光的屁,感覺對方的身體恐怕真的出了問題,起碼是服用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比如化學物質!

    這個時候比利才恍然察覺到自己帽子里的狗耳朵冒了出來。

    因為能夠致人死亡的有毒物質在生活中并不算太少見,尤其是許多情況下低劑量的物質對人沒有傷害,但達到一定劑量之后卻能夠致人死亡的東西,只要出現(xiàn)在附近的時候是劑量足夠致人死亡的,比利就能感應到,他的耳朵就會冒出來。

    所以比利都已經(jīng)有些習慣頻繁冒出來的耳朵了,也有些習慣這相對于普通人來說更加吵鬧的世界。

    所以之前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又冒了出來。

    但這到底是因為糞便里含有的物質,還是因為畫室里的那些顏料?

    比利隱約記的有些油畫顏料也是有毒的,甚至畫油畫經(jīng)常用的松節(jié)油如果服用的話也有可能致人死亡。

    比利的眉頭深深皺起,還是轉身朝劉易斯要了一個廢棄的油畫畫筆撥了撥,但這卻只讓白煙冒出的更加多了一點,光更加強盛了一點,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來。

    最后比利還是找劉易斯要了一個洗干凈的顏料盒,隨后取了部分糞便放了進去,然后把盒子蓋緊,又用布包了好幾圈,才放進了劉易斯拿過來的袋子里。

    “我對化學物質什么的不是太了解,但是懷疑是這方面原因,我需要回去之后讓我的老師做一下化學檢驗。”最后將糞便沖掉,比利轉頭看向劉易斯。

    “那就麻煩你了。”比利看著劉易斯感覺對方已經(jīng)尷尬的想要徹底消失在他面前了,可是還硬著頭皮對他說話,但卻連跟他對視都不敢。

    如果自己面對的是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會跟他一樣的反應吧?

    從廁所出來,比利洗干凈自己的手,這才繼續(xù)朝劉易斯詢問:“你最近一天都吃了什么?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額,這一天沒吃什么東西,昨天中午沒吃飯,晚上吃了幾個蘋果,還有一份面包。今天早上就吃了一個抹了黃油的面包,還喝了一點葡萄酒。也沒感覺什么不舒服,就是剛剛肚子有點難受,或許是因為喝了放了幾天的已經(jīng)開封過的葡萄酒有點拉肚子。”

    聽到對方的回答,比利皺起眉來。

    “葡萄酒還有嗎?”比利問道。

    “剩下的一點葡萄酒已經(jīng)喝完了,瓶子我都已經(jīng)扔掉了。”劉易斯尷尬回答。

    “你現(xiàn)在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嗎?”比利詢問。

    “沒有,就是因為剛拉了肚子稍微有點不舒服。”

    比利思索片刻,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直接伸手拉住劉易斯:“正好我認識一位醫(yī)生,讓他幫你看看吧,不要錢的,我有點懷疑你中毒了,還是讓他看看更放心。”

    說著比利就強制拉著劉易斯往外走,讓對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

    對方只是一個窩在畫室里畫畫的身體虛弱的畫家,而比利之前可是碼頭的搬運工,有著一膀子力氣,再加上這段時間福爾摩斯對他的偵探訓練,怎么可能拉不動對方一個小小的畫家?

    最終劉易斯被迫被比利拉上了馬車,前往了貝克街。

    劉易斯正愣了半晌,聽到比利報給馬車夫的地址,才終于反應過來這耳熟的地址到底是誰住的了。

    “你跟福爾摩斯住在一起?你難道也是一名偵探嗎?”

    比利沒想到這個一看就充滿憂郁氣質,沉迷繪畫的畫家居然還知道福爾摩斯這名偵探:“我只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偵探助理。”

    “天吶,你居然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偵探助理!我最喜歡看華生先生寫的福爾摩斯探案集了,感覺福爾摩斯先生真是一位有個性有能力的偵探,如果我是福爾摩斯那樣的人該多好!”

    看著忽然開心起來的劉易斯,比利沒想到這又碰上了一個福爾摩斯的粉絲。果然不能低估福爾摩斯在英國的知名度。

    然后比利就無奈地聽著這位之前一直帶著憂郁的年輕人此時興奮的就像是個小孩一樣的在他耳邊叨叨著關于福爾摩斯的事件,比他這個偵探助理還要了解福爾摩斯之前辦過的案子。

    還好這里距離貝克街并沒有太遠,在比利忍耐極限即將到達的時候終于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

    不過下了馬車之后,劉易斯看向貝克街的目光就像是在朝圣一樣,比利明顯能看到他因為激動通紅的面頰,還有那急促的呼吸。

    “不要緊張,福爾摩斯除了是一名偵探之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就當他是一個普通人。”比利怕這位劉易斯見到真正的福爾摩斯之后幻想破滅,萬一福爾摩斯現(xiàn)在還在生他跑掉的氣呢,那豈不是一進去就得受到對方的嘲諷?

    劉易斯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跟在比利身后上樓,但卻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費什先生,我覺得我能免費贈送你一張畫像,比如就是福爾摩斯先生跟你的。”

    “這就不用了,如果福爾摩斯想要找你畫畫的話他一定會付報酬的。”比利拒絕。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門口,比利剛想伸手打開門,房門卻忽然被從里面打開了。

    這讓兩人都嚇了一跳,但看到熟悉的福爾摩斯的身影,比利心中卻冒出了了然的情緒。感覺會這樣嚇人的除了福爾摩斯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親愛的比利,這次你外出有意外收獲?”雖然用著疑問的話語,但福爾摩斯的語氣卻很是肯定。

    他側過身讓比利兩人進來,目光幾乎完全落在了比利身后的劉易斯身上,銳利的灰色眼睛仔細打量著對方的全身。

    這讓被盯著的劉易斯更加緊張了,話語都有些哆哆嗦嗦起來:“福、福爾摩斯先生,很高興能見到您,我是您的崇拜者弗蘭克·劉易斯。”

    福爾摩斯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多謝你的喜歡。”

    說完福爾摩斯快步走向屋內,直接邀請對方做到了面對窗戶的那張委托人專用椅上。

    看著明顯興奮起來的福爾摩斯,比利無奈地自己動手將門關上,自己這個偵探助理就是干這些雜事的不是嗎?

    “你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可以直接說,我會幫你解決問題的,畢竟你可是比利帶回來的人。”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福爾摩斯如此說道。

    劉易斯有些受寵若驚,他有些遲疑地回答:“額,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情況不需要偵探吧。比利說帶我過來是為了看一看醫(yī)生,是華生醫(yī)生嗎?”

    “華生現(xiàn)在正跟他的未婚妻籌備婚禮,暫時沒有在貝克街,不過他說下午會回來,需要你暫時等待一下。”福爾摩斯看向比利,因為他看出了這位劉易斯有些不想談論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比利直接將自己手里裝著那盛著糞便的顏料盒的袋子扔給了福爾摩斯:“這位劉易斯先生今天腸胃不舒服,我親眼見到他放出的屁發(fā)光,而且拉出的糞便還冒白煙,黑暗中也微微發(fā)光,懷疑是誤食了什么化學物質。他昨天晚上吃了幾個蘋果一片面包,今早吃的是抹的黃油的面包,還喝了放了有一段時間的葡萄酒。中午是在梅特的婚禮上解決的食物,婚禮上的食物應該沒有問題,畢竟剛吃進去的還沒有消化。”

    比利說著轉頭看向尷尬的都想把自己蜷縮起來沒臉見人的劉易斯:“我說的沒有錯吧?”

    劉易斯細弱的聲音響起,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是的,沒說錯。”

    福爾摩斯的眉頭高高揚起,直接伸手將里面的顏料盒拿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帶著嫌棄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這里邊就是那糞便吧。天哪,我從沒想到這個東西會出現(xiàn)在貝克街的客廳,要是哈德森太太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

    “比利,這癥狀已經(jīng)如此明顯了,你居然一點都沒有想起來這到底是什么毒藥嗎?之前你看的那些書全都被你吃進肚子里了嗎?”福爾摩斯直接站起身來,拿著顏料盒快步來到了實驗臺前。

    “福爾摩斯,你還沒有讓我看毒藥相關的書!”比利迅速反駁。

    福爾摩斯明顯被噎了一下,但是他的反應極快:“把窗簾拉上!”

    比利迅速上前將客廳的窗簾全都拉上,讓屋內陷入一片昏暗。

    路過劉易斯身邊的時候,比利覺得現(xiàn)在這種狀況劉易斯明顯放松了不少,畢竟昏暗的環(huán)境就不會有人看清楚他的表情了,就像是把頭埋進沙子里的鴕鳥。

    “現(xiàn)在我們需要做一個米修里希實驗,這并不需要多復雜。”福爾摩斯說著,臉上卻露出了明顯的嫌棄神情,“天哪,我真想比利你送的信是一個月之前送到的,那這樣我們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拿到了手套跟口罩。”

    “但事實是今天中午我才剛剛將信送到郵局。”比利面無表情地回答,眼神無聲催促著福爾摩斯趕緊做實驗。

    在比利的目光注視下,福爾摩斯打開了顏料盒,但這個時候他臉上的嫌棄已經(jīng)徹底消失的一干二凈,滿滿的全都是對眼前物品的專注,甚至對方都沒有屏住呼吸——比利可清晰地看到了福爾摩斯鼻翼還抽動了幾下。

    “明顯的大蒜味兒,這特征真的是鮮明無比。”

    在福爾摩斯打開的顏料盒里,里面的物質還隱約冒著些許白煙,黑暗之中比利能更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東西散發(fā)的微微光芒,好像還泛著點綠。

    比利腦海中瞬間劃過了一個猜測,可是那個念頭太過轉瞬而逝,沒有讓他抓住。

    “米修里希實驗很簡單,只用將可疑物質放入裝了水的長頸瓶里。”說著福爾摩斯將手里的顏料盒放到一邊,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準確地找到了長頸瓶,隨后將旁邊裝著純凈水的玻璃瓶拿了過來,朝里面倒水。

    倒了合適的水,福爾摩斯不知從哪里找出來一個木片,從顏料盒里挖出了適量的物質放入了長頸瓶里。

    看到這一幕的比利覺得這次實驗過后福爾摩斯恐怕要換一批實驗器材了。

    劉易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起身來,站在比利身邊目光灼灼地看著福爾摩斯的實驗。

    顯然對于實驗的好奇心完全壓制住了對方的羞恥心。

    “然后混合均勻。”說著福爾摩斯晃動長頸瓶,將里面的東西混合均勻之后將它放在了架子上固定好,最后拿出酒精燈放在長頸瓶的下方,卻并沒有直接點燃,而是翻出了另一個長長的細管跟長頸瓶連接。

    “接入冷凝器,點燃酒精燈,讓長頸瓶里的液體蒸發(fā)。”福爾摩斯用火柴點燃了酒精燈,屋內的三個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室內唯一的火焰上,盯著這個實驗裝置。但比利跟劉易斯兩個人卻并不知道會看到什么樣的反應。

    沒多久,長頸瓶里的液體開始沸騰起來,有蒸汽蒸騰起來飄向冷凝器,而后因為冷凝器的冷凝作用化作水珠。

    但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是蒸騰起來的水汽在發(fā)光,就像比利之前看到的劉易斯放的那個發(fā)光的屁一樣,帶著瑩瑩的綠光!

    “實驗成功了,因為里面含有的磷在蒸汽的揮發(fā)作用下開始發(fā)光。”福爾摩斯揭曉了謎底。

    比利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答案,他這個時候終于想到了自己之前腦海里滑過的那個念頭是什么了,會散發(fā)幽綠光芒的東西不就跟鬼火有點類似嗎?就是墓地里會出現(xiàn)的那種幽幽綠火!

    而墓地里之所以會出現(xiàn)鬼火是因為含有磷!磷的燃點并不高,所以它們才會在一定溫度下自燃產(chǎn)生鬼火!

    “磷有明顯的大蒜味,如果吃下大量的磷,有可能會原封不動的通過糞便排泄出來,這會導致煙便磷毒癥,也就是糞便里的磷跟空氣中的氧氣發(fā)生反應,釋放出白煙的現(xiàn)象。[1]至于為什么他放的屁也會發(fā)光,恐怕是因為這釋放出了糞便里的磷,導致它暴露在空氣中發(fā)出光來。”

    比利:………………

    福爾摩斯解釋的很有道理,但是這個知識點為什么這么奇奇怪怪的啊!!!

    劉易斯愣怔半晌才終于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說有人給我投毒了,讓我吃下了大量的磷,可是我完全沒記得自己吃過有大蒜味的東西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和福爾摩斯一起的雙人畫像^……

    “但是你有服用保健藥品的習慣, 那些膠囊很容易動手腳,只要經(jīng)過別人的手,你就不知道膠囊里含有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也不會嘗出里面的藥到底是什么味道!”

    福爾摩斯的話讓劉易斯呆愣在當場,臉色煞白, 半晌之后才呢喃著低聲說道:“這些藥是我的未婚妻給我買的, 她說這是保健藥品, 吃了能讓我的身體好一點, 是她想要取消婚約嗎?”

    聽到這樣的話, 見多識廣的福爾摩斯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平靜追問:“你為什么覺得你的未婚妻想要取消與你的婚約?”

    劉易斯猶豫片刻, 最終還是艱難開口:“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與我的一位好友經(jīng)常私底下會面,而且舉止親昵,我覺得,我覺得她是不是認為我沒有前途,身為一名畫家,明明受到業(yè)內賞識,卻一幅畫都賣不出去, 作為她的未婚夫, 卻不能給她提供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 現(xiàn)在甚至還要受到她的接濟。”

    比利想到了那幅被劉易斯送給梅特夫妻的那幅畫, 根據(jù)他自己所說模特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們的感情很好的話, 他怎么可能將這畫隨便送給陌生人?

    不過比利看了看四周,忽然覺得哪里不對,這窗簾還沒拉開呢啊。

    “福爾摩斯,既然已經(jīng)檢測出來了, 你把火關了吧,還有那個顏料盒的蓋子也蓋上,我把窗簾拉開窗戶打開。”比利邊說邊快步走向窗前。

    這屋內隱約已經(jīng)彌漫開了那股帶著大蒜味兒還有糞便味的臭味,一想到晚上他還要睡在客廳,比利就有點頭皮發(fā)麻。

    想到他們剛剛在這一個充滿臭味的昏暗房間里詢問委托人,比利就感覺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以后遇到更多的委托,恐怕更奇怪的詢問地點也會出現(xiàn)的吧。

    福爾摩斯跟劉易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xiàn)在所處情景的奇怪來,劉易斯尷尬地慌忙重新坐到了之前的椅子上,而福爾摩斯則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熄掉了酒精燈,隨后將顏料盒重新蓋了上去。

    不過在比利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之后,福爾摩斯卻并沒有坐到劉易斯對面的椅子上,而是快步來到了盥洗室,用肥皂給自己瘋狂洗手。

    這一幕看的讓比利覺得有點好笑,這些天與福爾摩斯的相處,讓他知道對方確實有那么一點像貓兒一樣的潔癖,但是在專心破案的時候這潔癖會被他壓制下來,可等到回過神來,他總會將自己打理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就比如現(xiàn)在。

    洗干凈手擦掉手上的水珠,福爾摩斯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看著依舊有些局促的劉易斯說道:“既然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就沒有想過跟她解除婚約嗎?”

    室內陷入了沉默,只有比利小心走回沙發(fā)上的動靜。

    終于低著頭的劉易斯開了口:“我想如果一周之內我還賣不出去畫的話,就跟她提解除婚約的事情。”

    但是比利覺得這并非他的真心話,或許劉易斯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對方對他還有感情,想要等她主動提出解除婚約這件事。

    不過現(xiàn)在只是劉易斯的一面之詞,暫時還不能確定對方的未婚妻究竟是如何想的。

    “你覺得那保健藥品是投毒的關鍵,它是你的未婚妻提供給你的,雖然她是第一嫌疑人,但是還沒有確切證據(jù)就是她做的,畢竟能接觸到這藥物的可能也不止她一個人,我們不能先給人做有罪假定,這會極為影響判斷。”福爾摩斯看向了比利。

    他這話不只是對劉易斯說的,也是對比利說的。

    比利知道福爾摩斯說的很對,就跟疑鄰偷斧一樣,如果認定一個人有罪的話,他做任何事情你都會覺得他是為了犯罪。

    說完這話,福爾摩斯直接站起身來:“好了,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懷疑那保健藥品里很可能動了手腳,但是一切都要拿到事實證據(jù)才能確定,現(xiàn)在我們需要前往你家。”

    劉易斯這個時候終于看起來有了點精神,站起身來跟著三人一起乘坐馬車回到了自己家。

    很快劉易斯就從自己的房間里翻出來那一瓶保健藥物,看起來包裝很是正式,上面寫著藥品的名字,還有功效,并非那種自制的藥物。

    但是比利觀察到福爾摩斯看到這藥物的時候奇怪的神情變化,他覺得很顯然這保健藥物本身就有問題。

    “劉易斯先生,或許你們普通人并不了解,但是我要告訴你,這種保健藥物以后不要吃了,不管里面有沒有加磷,它本身就是會讓人上癮的。雖然你覺得吃了之后會精神放松,心情愉悅,但那是因為里面加了可·卡·因。”福爾摩斯如此說道。

    比利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保健藥物里面居然加了可·卡·因!

    連劉易斯自己都愣住了,但他并沒有因為福爾摩斯說的話而感覺到惶恐,反而露出困惑的神色:“我聽說可·卡·因作為補品很受歡迎,我還聽說過會把它加到葡萄酒里做補劑的。我覺得它是一個很好的保健品,起碼對我這種精神萎靡容易疲倦跟嗜睡的人來說效果很好。”

    比利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在這個時代的倫敦,或者這個時候的英國,這些能讓人上癮的藥物能被人隨便買到,甚至藥物上癮屢見不鮮,那些名人甚至光明正大的服用這些東西。

    而下城區(qū)的不少人都會用這些,比如其中的鴉·片酊,因為它很便宜,每盎司只需要一便士,而帶來的效果很好,能夠很大程度上緩解疼痛。

    這對于沒有足夠的錢根治自己的疾病的下城區(qū)人民來說,這種東西簡直是他們的福音。

    而比利只覺得悲哀。

    “但是劉易斯先生,他會傷害你的腦子,你難道想要以后再也畫不出這些畫來嗎?它甚至能讓你性情大變,傷害你最愛的人。別看現(xiàn)在你精神好起來了,看起來身體不錯,但是伴隨你服用它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劑量也會越來越大,最終你會變成一具皮包骨頭的骷髏。趁著你還沒有服用多長時間,只是輕微上癮,盡早戒掉它。”福爾摩斯說著打開了藥瓶。

    比利覺得剛剛福爾摩斯的那話完全是隨口說出來的,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藥瓶上,對于劉易斯到底聽沒聽進去,他說的那些話完全不在意。

    能說出那么長一段勸說的話,對福爾摩斯來說已經(jīng)算是非常好心了吧?

    將藥瓶打開,福爾摩斯從里面倒出了一顆膠囊來,而后將藥瓶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隨后小心的捏著膠囊的兩端,將膠囊打開。

    膠囊就這么被輕松打開,露出的是里面有些泛黃的塊狀物,整個膠囊都被它塞滿,而這些塊狀物一接觸到空氣,就開始冒出白煙來。

    根本不用再檢測,比利就能知道這肯定是白磷。畢竟除了它還有哪種藥物是一打開就冒出白煙的?

    看著這被福爾摩斯從膠囊里捏出來的白磷,比利覺得對方肯定是很想讓劉易斯死,要不然怎么能將這膠囊塞得如此滿滿當當。

    “你很幸運,服用磷是一種痛苦的死法,它需要的量很少,只需要100毫克就足以致人死亡。但是它能帶給人無盡的痛苦,如果直接服用的話,可以輕松灼燒食管和胃壁,直接導致人嘔血,最后會因為器官受損衰竭痛苦死去。而給你下毒的人選擇了膠囊,代表了你的食道跟胃并不會第一時間接觸到它。而恰好的胃部不適,跟這極大的劑量,讓你很快將它從體內排了出來,并沒有給你造成什么痛苦。”

    看著這冒著白煙的從膠囊里倒出來的白磷塊,劉易斯面色幾變,最終艱難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很想請你幫我調查出兇手來,可是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沒有什么錢來付給你報酬,恐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比利能明顯察覺到劉易斯并不想讓福爾摩斯繼續(xù)調查出來,雖然他聽到了福爾摩斯之前說的那些話,但是顯然沒有聽進去。

    “劉易斯先生,作為華生書籍的忠實讀者,想必你也知道我接委托并非為了錢財,而只是因為感興趣。你可是比利想要邀請繪制畫像的畫家,我怎么可能讓你生活在危險之中?而且你真的覺得做這件事的是你的未婚妻嗎?”

    福爾摩斯環(huán)視四周,幾步就來到了客廳的桌子前,直接拿起了插著鮮花的花瓶:“如果你的未婚妻真的想置你于死地,為什么在中午的時候她還會過來給你房間里添置鮮花?這瓶保健藥品是昨天她剛送來的吧,那里面的每個膠囊里都充滿了白磷,如果她真的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福爾摩斯將手中的花瓶放到了原本的位置,又拿起了旁邊的果籃:“那她為什么還會給你送水果?她甚至沒有把這滿是白磷的作案工具拿走。”

    比利跟劉易斯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出來的鮮花跟果籃,恐怕在他們離開之后沒多久,劉易斯的未婚妻就來到了這里。

    劉易斯直接渾身虛脫似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將臉埋進了自己的臂彎里,渾身散發(fā)著拒絕溝通的氣息。

    但福爾摩斯卻并沒有因此而停下動作,而是掃視完客廳之后,直接推開了畫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比利有點鬧不懂福爾摩斯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肯定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看了看拒絕溝通的劉易斯,還是跟著福爾摩斯走進了畫室。

    福爾摩斯并沒有仔細檢查周圍的東西,完全不像是在檢查犯罪現(xiàn)場的樣子,而是目光落在了劉易斯畫的那些畫上:“技法還算嫻熟,在他這個年紀已經(jīng)算是一名不錯的畫家了,他要求給你畫肖像畫的價格不高吧,100英鎊以內都可以。”

    說著福爾摩斯瞬間轉頭看向比利:“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畫風的油畫,像你這么年輕的男孩,不應該喜歡陽光明媚點的畫風嗎?”

    他兩輩子加起來早就不是什么男孩了啊!相信福爾摩斯肯定也猜到了這件事,現(xiàn)在這么提這肯定是故意的!

    所以比利故作沉穩(wěn)的回答:“既然你這么說,那我覺得這更適合給福爾摩斯你畫像,我拿到那么多英鎊還不知道怎么花,福爾摩斯先生作為我的老師,我邀請別人給您繪制畫像也是一件理所應當?shù)氖隆.吘垢柲λ瓜壬?jīng)常這樣沉思,這畫畫出來如果去參展的話,一定會吸引無數(shù)人的目光,拜倒在你的英姿之下。”

    “哈。”福爾摩斯輕笑一聲,面對比利這陰陽怪氣的回答一點也不生氣:“既然你都這么邀請我了,我就答應下來吧,畢竟我是你的老師呢,還是你的老板。不過畫兩幅畫就算了,師徒就應該待在一幅畫上,到時候如果這幅作品有幸參展,你也能沾到我的光,跟我一起受到觀眾的瞻仰。”

    比利:……

    這個福爾摩斯怎么這么會氣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現(xiàn)在就跟劉易斯說改成雙人畫!”比利回來答的干脆無比。福爾摩斯以為他會因為生氣否掉這個提議嗎?當然不會。否掉了之后福爾摩斯什么損失都沒有,他還白白生氣。

    但是如果答應下來,到時候畫畫的時候,他跟福爾摩斯都得坐在畫家跟前讓對方打好草稿才能離開。反正相比于他,無聊的坐在那兒被畫家畫畫,對福爾摩斯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看著行動迅速沖出畫室門的比利,福爾摩斯的神情僵了僵。

    好吧,當模特站在那里幾個小時好像真的有點難以忍受,但是比利生氣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

    福爾摩斯覺得自己的愛好有點奇怪,但是身為一個天才,有一點奇怪的愛好,好像也不是什么錯,反正他的愛好也不會傷害其他人。

    福爾摩斯很快理直氣壯起來。

    反正到時候有比利跟著他一起受折磨。

    福爾摩斯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畫室,重新回到了客廳,而比利已經(jīng)將要劉易斯畫他跟福爾摩斯兩人畫像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劉易斯此時已經(jīng)徹底調整好了情緒,聽到比利的話也沒露出什么驚訝的表情:“可以,沒什么問題,不過雙人畫的話需要增加一些費用。”

    “那就100英鎊。”因為這錢來的也容易,所以比利花起來也很容易,一點也不心疼錢。

    劉易斯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他得知自己被下毒之后露出的第一個發(fā)自真心的笑容。

    福爾摩斯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在畫畫之前,我們得先確定想要傷害你的兇手是誰。除了你的未婚妻,你心里有其他懷疑對象嗎?”

    劉易斯沒多做遲疑,直接回答:“我剛剛回想了半天,也沒覺得自己有惹人生氣到讓對方殺死我的程度。不過確實有人比較討厭我,那是一名藝術評論家,我每次送去參展的畫都被他說太過平庸,沒有突破,也不夠引人深思。不過他幾乎對絕大多數(shù)年輕畫家都這么批評的,我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福爾摩斯眉毛微微一揚,追問:“他叫什么名字?”

    “羅金斯,詹姆·羅金斯。”

    “我聽說過他,他一向以嘴毒聞名,不過也不能說沒有嫌疑。”福爾摩斯說著,快步走到了劉易斯身邊,從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從藥瓶里倒出來一粒膠囊到桌上。

    隨后福爾摩斯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了指紋粉跟刷子,小心的蘸取指紋粉用刷子在膠囊上刷取。

    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倫敦,不可能有機器分裝藥品到膠囊里,對方一定是通過手動裝填的,就像福爾摩斯伸手將膠囊親自打開一樣。

    這樣的話留下指紋是一件理所應當?shù)氖拢愿柲λ惯x擇在膠囊上提取指紋也是一件理所應當?shù)氖隆?br />
    但比利快步湊近之后,卻發(fā)現(xiàn)福爾摩斯用指紋粉刷取的膠囊上根本沒有顯露出一條指紋來。

    福爾摩斯將這個膠囊丟到了一邊,又重新從藥瓶里倒出來了一顆,重新蘸取指紋粉刷取。

    依舊一條指紋都沒有看到。

    福爾摩斯直起身將刷子上的指紋粉全都抖回盒子里,隨后將刷子跟指紋粉全都收了起來:“看來這個兇手起碼戴了手套,不過我覺得對方是因為怕這些白磷灼傷了他的手。”

    說完,福爾摩斯直接將瓶子里的膠囊全都倒了出來,開始一個個將里面的膠囊打開。

    比利眼睜睜看著福爾摩斯打開的每個膠囊倒出來的都是塞得滿滿的白磷塊,每個膠囊打開就開始冒煙,果真是一個也不放過。

    雖然單個冒出的煙比較小,可是這么多堆在一起,這些煙結合起來,已經(jīng)有一些煙霧繚繞了。

    這些有些嗆人的煙霧,再加上那濃郁的大蒜味,比利感覺自己瘋狂想打噴嚏。

    他快步來到窗前開窗通風,轉頭去看福爾摩斯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裝著淡黃色液體的瓶子,然后用夾子一個個將這些白磷塊全都扔了進去。

    比利瞬間明白了福爾摩斯這是早有預料,不然怎么連阻隔空氣的油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將這些白磷塊全都扔進油瓶里之后,被阻隔了空氣的白磷再也冒不出白色煙霧了,空氣里濃郁的大蒜味也隨著窗戶的空氣流通開始散去。

    “比利,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將這些白磷從能當做證物的藥瓶里取出來嗎?”福爾摩斯問道。

    “因為白磷很容易自燃,碰撞摩擦之下起火的話很可能引起火災。”比利回答。

    “比利,你知道白磷怎么獲取嗎?”將蓋子塞緊的福爾摩斯繼續(xù)問道。

    比利露出困惑的神情,這件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普通人一般是接觸不到白磷的,但如果在火柴廠工作的話,有不少火柴廠還在用有毒且易燃的白磷做燃料,可工人接觸到的卻是由膠水、顏料、硫磺跟白磷溶在水中制作而成的混合液,木棒一端蘸取這些混合液而后晾干,最后就制成了白磷火柴。所以一般火柴廠的工人拿不到這種塊狀白磷。

    “而還有另一種普通人容易拿到磷的方式,那就是老鼠藥,但這些老鼠藥是由白磷混合另一種成分跟麥麩摻拌而成,也不可能是這種塊狀物。這種塊狀白磷只會在實驗室里有提供,我們恐怕需要調查一下倫敦哪個實驗室的白磷失竊了。”福爾摩斯晃了晃手中裝滿小塊白磷的油瓶,“這量可不小。不過若是實驗室的管理員疏忽大意的話,可能也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或者他自己就是管理員?”

    福爾摩斯看向劉易斯。

    “起碼我認識的人里邊沒有與實驗室有關的人。”劉易斯給出了否定回答。

    福爾摩斯也沒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這在他的預料之內。他將油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看向劉易斯:“我覺得兇手回來將這些裝滿白磷的藥瓶偷走的可能性不小,所以現(xiàn)在你需要偽裝成白磷中毒的模樣,最好鬧大一點,讓周圍的人都知道你出事了,讓他能夠知道消息,并且來將這瓶藥偷走。”

    劉易斯露出茫然的表情:“那怎么偽裝?”

    福爾摩斯臉上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語速飛快道:“比利,告訴我磷中毒會有什么樣的表現(xiàn)?”

    剛在貝克街聽完福爾摩斯對磷中毒的狀況敘述的比利立馬回答:“嘔血,腹痛。”

    “劉易斯先生,現(xiàn)在是考驗你演技的時候了。”福爾摩斯又從口袋里掏出了裝滿紅色液體的瓶子,“這里面是我特意調制的假血。”

    劉易斯剛想伸手從福爾摩斯這里接過這瓶假血,但福爾摩斯卻往后退了一步:“你醞釀一下情緒,想一想之后怎么表現(xiàn)。”

    說完福爾摩斯扭頭看向比利:“在這之前,比利你先將那些膠囊全都原樣裝回去,對了,記得里面重新放上粉末,這樣重量才不會相差太大。唔。”

    福爾摩斯又順手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個瓶子,直接扔給了比利。

    比利有點手忙腳亂的接住瓶子,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滿滿的都是白色粉末。

    “這里面裝的是什么?”不會是什么毒藥吧,居然用這種小玻璃瓶裝著。

    “哦,裝的面粉,這可是最容易得到的粉末,價格低隨便裝。”

    比利:……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小偷 ……

    雖然桌子上被扔的亂七八糟的膠囊是福爾摩斯造成的結果, 可是誰叫他是福爾摩斯的偵探助理呢,他就是來收拾爛攤子的,對方可是掏錢雇傭的他。

    所以比利只能拿著那裝著面粉的瓶子, 開始一個個往膠囊里灌面粉,隨后將裝好的膠囊扔進藥瓶里。

    而另一邊, 劉易斯還在那兒醞釀情緒, 福爾摩斯拿著那裝著鮮紅液體的東西, 在對方身邊說著磷中毒之后的表現(xiàn), 聽的比利都有一些毛骨悚然。

    感覺磷中毒實在是太痛苦的一件事, 不過不少中毒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就算自殺比利也絕對不會選擇這種痛苦的辦法。

    不對, 他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想什么自殺,比利飛快將這個離譜的念頭甩出了腦海。

    終于徹底將所有膠囊里都裝上面粉并組裝好,這些膠囊也挨個被比利組裝好之后順便扔進藥瓶里。

    將蓋子扭上去,比利再看過去的時候,劉易斯好像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手里拿著福爾摩斯帶來的那瓶紅色液體, 已經(jīng)打開瓶子做勢要喝。

    可就在瓶口即將碰到嘴唇的時候, 劉易斯停了下來, 有些猶豫地看向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先生, 您是用什么東西做的這假血?”

    “放心,都是能夠入口的東西, 即使全都喝下去也只會拉個肚子而已,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讓你喝下去,只是讓你把它含在嘴里吐出來,造成吐血的假象。”

    劉易斯的身體一僵, 他本來就想從福爾摩斯那里問出來一個喝了也沒事的回答,卻沒想到對方會給這樣一個回答。

    拉肚子,那這東西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

    可在福爾摩斯的目光逼視下,劉易斯又覺得喝了拉肚子好像也不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最終他還是把這一瓶紅色液體全都灌進了嘴里,還一不小心喝下去了一點。

    但還好之前福爾摩斯的教導閃現(xiàn)在劉易斯的腦海里,讓他趕緊將這假血吐了出來,要不然劉易斯恐怕下意識的會將這一瓶血全都喝進肚子里,達成一天拉兩次肚子的成就。

    伴隨著他將血吐出來,他整個人呈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直接從椅子上跌倒摔落在地,捂住腹部蜷縮起來。

    即使早有預料,比利也被這突然砰一聲響動嚇了一跳,看著立馬彎腰去扶劉易斯的福爾摩斯,對方臉上滿是擔憂,好像真的看到劉易斯發(fā)生了意外一樣。

    要不是與此同時他將另一瓶紅色液體甩在地上的話。

    “比利,趕緊去把華生叫過來!”福爾摩斯邊將兩個玻璃瓶蓋好收進自己的口袋,邊大喊。

    不用福爾摩斯囑托,比利立馬就知道現(xiàn)在自己要干什么了,他裝作慌亂地從房子里沖了出去,房門直接被摔在了墻上發(fā)出嘭的巨響,最后嘭嘭嘭的朝樓下跑去,連房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

    這不小的動靜當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沒過多久就有好奇的人小心湊了過來,當即就發(fā)現(xiàn)了福爾摩斯抱著的還在偶爾吐出點血沫的劉易斯,還有那吐出來的那充滿鐵銹味的滿地的鮮血。

    比利匆忙攔上一輛出租馬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聽到樓上傳來的驚呼聲了。這讓他瞬間了解到他跟福爾摩斯的計劃成功了。

    飛快回到貝克街,華生這個時候果然已經(jīng)回來了,匆匆跟華生說完事情大概,早已經(jīng)跟福爾摩斯配合默契的華生也不多說什么,直接提著藥箱跟著比利上了出租馬車,來到了劉易斯的住處。

    等比利跟華生進到屋內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人圍在了劉易斯跟福爾摩斯身邊,不過他們并不懂得什么急救知識,看到拿著藥箱的華生,當即就讓開路,讓他進來查看情況。

    華生很是專業(yè)的給劉易斯做了檢查,最后判定他胃部出現(xiàn)炎癥,所以才出現(xiàn)了吐血的癥狀,需要去診所進行專門的治療。

    眾人幫著華生搬起依舊痛的蜷縮起來的劉易斯送上出租馬車,福爾摩斯跟比利落在后面,連地上的血跡都沒有清理,鎖上門之后兩人就緊跟著匆匆離開。

    終于坐上出租馬車,比利低聲向福爾摩斯詢問:“你覺得前來幫忙的那些人里有哪個可能是兇手的同伙嗎?”

    “沒有,暫時沒有看出來,但是這件事會傳得飛快,即使沒有同伙兇手也能輕易的獲知這個消息。”福爾摩斯回答。

    “你從哪里拿的新鮮血液,難道你一直常備著這東西?”血放久了會壞的吧,比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福爾摩斯后潑到地上的那些血,比利感肯定這就是新鮮血液,而不是之前給劉易斯喝的假血。

    福爾摩斯這是為了掩蓋假血沒有的鐵銹味,但是有哪個人會常備新鮮血液啊,而且走的時候那么匆忙,福爾摩斯居然全都藏到了自己身上。

    比利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福爾摩斯身上的西裝口袋上,他想不明白福爾摩斯這平平整整的西裝口袋到底是怎么裝下那么多東西的,而且居然沒有奇怪的凸起!

    福爾摩斯像是察覺到了比利的目光,挑眉回答:“中午哈德森太太做了咖喱雞,現(xiàn)殺的雞還留著些雞血被我收集起來了,不過本來我想用這些血去做其他實驗的,沒想到正好在這個時候用上了。你如果好奇我的口袋里有什么,不如親自來摸一摸?”

    比利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探向福爾摩斯西裝外套的口袋。

    當比利的手摸進福爾摩斯的口袋里,他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因為為什么口袋里只有柔軟的布料的觸感,完全沒有其他東西呢?

    比利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他摸得不夠深,可是直到觸摸到口袋的底部,卻依舊什么東西都沒有。

    比利狐疑地看向福爾摩斯的臉,這個時候對方也轉頭看著他,那雙灰色的眼睛里滿是狡黠。

    “你把東西都放到馬甲口袋里了?”比利說著直接開始解福爾摩斯的西裝扣子,福爾摩斯也根本沒有阻攔,任由比利的動作。

    很快,比利就解開了福爾摩斯西裝外套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灰色馬甲。

    但位于灰色馬甲下方的兩個口袋里依舊平平整整的,只露出了金色的懷表表鏈。比利伸手摸進去,果然只摸出了金色的懷表,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比利困惑地皺眉看著福爾摩斯的口袋,明明他看到的是福爾摩斯從西裝口袋里將東西掏出來的,為什么現(xiàn)在卻沒有了呢?

    但就在這個時候,比利終于察覺到了一點不對,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福爾摩斯的下半身。

    西裝褲子也是有口袋的,此時褲子口袋微微鼓起,但卻并不明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問題。

    比利瞬間低頭摸向福爾摩斯的褲子口袋,果然摸到了玻璃瓶的觸感——玻璃瓶跟玻璃瓶之間還墊了東西,這顯然是為了以防碰撞會發(fā)出聲音。

    這只是福爾摩斯的左邊褲子口袋,比利再往那邊探了探,伸手摸向了福爾摩斯的右邊口袋。

    他摸到了冰涼的東西,隨后拿出來一看,放大鏡、卷尺,還有指紋粉跟小刷子。

    比利:……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的西裝褲子肯定是特制的,這口袋居然這么大,而且放了這么多東西還并不怎么顯得鼓。

    他也想要這樣的西裝褲子!

    比利默默將這些東西重新塞回福爾摩斯的褲子口袋,但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比利就聽到他們乘坐的這輛出租馬車的馬車夫一聲驚呼。

    比利眼角余光看到那位馬車夫連忙拉動韁繩急轉彎,他還沒來得及直起身來,就被這突然的轉彎弄得向前撲去。

    福爾摩斯立馬伸手攔住了比利,慣性讓福爾摩斯的身體緊緊靠向了右邊的馬車壁,也讓比利緊緊貼著福爾摩斯的胸膛。

    比利感覺自己的耳邊好像貼上了什么柔軟溫熱的東西,他能清晰地聽到福爾摩斯的呼吸聲。

    但根本沒讓比利反應過來,他就被福爾摩斯推了開來。

    對方神色如常的扣上了西裝的扣子,目光落到了窗外:“有一只馬受驚了,導致了現(xiàn)在的交通狀況。”

    比利跟著福爾摩斯的目光看向外面,一下子就看到了紛紛剎住馬的馬車夫們,他們的臉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任誰碰到這種狀況心情也不會美麗。

    不過那匹受驚的馬早已經(jīng)跑遠,很快這些馬車夫們又重新驅趕起了馬兒繼續(xù)向前。

    比利終于收回視線看向福爾摩斯:“你從哪里定制的西裝,冬季的衣服我也從那兒定制,我要定制一個跟你的西裝褲子一樣的隱形口袋!”

    看著依舊神氣活現(xiàn)的比利,福爾摩斯的嘴角微微翹起:“哦,離貝克街也不遠,就在隔壁的帕丁頓街上的勞拉裁縫店定制的,你直接報我的名字,還能便宜點。”

    比利當即眼前一亮:“那我冬天的衣服就在那定制了,除了西裝之外還需要一套御寒的羊毛大衣,還有圍巾跟手套。”

    其實現(xiàn)在紳士的正裝不管是冬季還是夏季,在正式一些的場合都需要戴手套的,但是比利也一般到不了那種正式的場合,所以之前他就沒有購買。但現(xiàn)在馬上要冬天了,為了自己的手不受凍,買一雙手套還是必須的事情。

    比利在那美滋滋的計劃要定制什么衣服,福爾摩斯的目光落在了比利帽檐下黑色短發(fā)間露出的瑩潤耳朵上。

    他抿了抿嘴唇,很快收回了目光,重新將自己的視線投到了窗外。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診所——這是華生之前買下來改造的那個診所,因為是經(jīng)福爾摩斯介紹,原本的就是個診所,所以不少東西都被留了下來,起碼作為表面上治療劉易斯的地方是沒有問題的。

    這診所一直都沒有再次開業(yè),因為華生現(xiàn)在正在忙碌跟摩斯坦小姐的婚事,買下的這個診所后面的私人房間也要重新裝修——這以后可是他跟瑪麗要居住的地方,當然要煥然一新來迎接新婚生活,這也是現(xiàn)在許多英國年輕人流行的事情。

    一進入到診所,原本還裝作痛苦蜷縮起來的劉易斯立馬生龍活虎起來,用那雙可憐的眼睛看向華生,讓華生居然都直接領會了對方的意思,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用來漱口。

    雖然不用再裝模作樣的裝可憐,但是福爾摩斯還是讓漱完口的劉易斯躺到了病床上,還給他將面容畫的更加蒼白,完全是一副病弱的樣子。

    隨后福爾摩斯就將劉易斯跟華生扔到了診所,帶著比利離開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地對華生說道:“我相信華生能很好地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如果有人來拜訪他的話你一定要牢牢盯住他們,別讓隱藏在他們之中的兇手傷害劉易斯先生。”

    華生:……

    老好人華生早已經(jīng)習慣了福爾摩斯隨時扔下來的任務,而且他也不可能放任劉易斯遇到危險。

    比利看著完全沒說什么反駁話語的華生,感覺對方在除了醫(yī)生專業(yè)之外的事情早已經(jīng)習慣了對福爾摩斯的逆來順受。

    可憐的華生——或許華生自己也樂在其中?畢竟幫助福爾摩斯破案也是一件刺激跟有趣的事,就像他現(xiàn)在感覺的那樣。

    …………

    轉瞬間已經(jīng)來到了夜晚,比利跟福爾摩斯就躲在劉易斯的臥室里,因為他們把那瓶保健藥放到了臥室的柜子里,還用鎖鎖了上去,就等著兇手來將它拿走。

    白天一直平安無事,根本沒有人潛入進來。

    只不過快晚上的時候。劉易斯的未婚妻來了一趟,但敲門一直沒人應,后來比利聽到了外面有路過的知情人士告訴她劉易斯忽然吐血生病,被人送到了診所,隨后比利就聽到了對方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兩個人在這兒呆了一下午加半個晚上,晚餐都是用回貝克街換裝的時候福爾摩斯帶的罐頭解決的,比利這個時候也第一次嘗到這個時代的罐頭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說實話比利覺得不怎么樣,畢竟時代限制,工藝沒有后世的那樣好,所以做出來的口味也有限。

    福爾摩斯帶的是一個去骨鴨肉罐頭跟燉羊排罐頭,再加上福爾摩斯從哈德森太太的廚房順來的干面包,比利跟福爾摩斯就簡單的解決了晚餐。

    吃完之后兩人還小心的開窗通風將屋內的味道散去,罐頭也小心的用袋子收好,被福爾摩斯扔到了廁所的垃圾桶里。

    用福爾摩斯的話來說,這小偷想要拿的是保健藥品,而不是劉易斯誤吞下來的寶石,所以對方不可能去翻廁所的垃圾桶,只可能目標明確來到臥室或者客廳。

    說實話,這段時間因為華生督促變得正常的生物鐘,讓比利熬到12點多的時候已經(jīng)昏昏欲睡起來,要不是身旁的福爾摩斯時不時的給他掐一下,比利覺得自己肯定要睡著了。

    是的,兩個人現(xiàn)在站在一起,躲在直垂到地面的厚厚窗簾后面,雖然這個公寓的窗戶沒有多大,但窗簾卻做得很長,多出來的遮擋住墻壁的地方正好能讓福爾摩斯跟比利躲進去。

    其實白天的時候他們就坐在臥室的椅子上,因為福爾摩斯覺得白天兇手過來拿東西的幾率很小,所以可以光明正大一些。當然幾率小不是沒有,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提前來這里埋伏。

    等到晚上的時候,福爾摩斯便拉著比利躲到了窗簾后 。

    比利覺得晚上的福爾摩斯比白天的還要精神,好像福爾摩斯是貓頭鷹成精了一樣。

    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比利感覺兇手不會是打算直接襲擊留在診所的劉易斯吧,不然怎么這么久都沒有來這里銷毀證據(jù)?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感覺眼皮沉重的他馬上就要睡著了,要不是旁邊的福爾摩斯又忽然掐了一下他的手,他恐怕就這么要站著睡著了。

    其實比利試過自己掐自己的手,可是無限的困意讓他這么干根本沒有什么效果,還是福爾摩斯的突然襲擊帶來的驚嚇才能讓他清醒片刻。

    就在比利腦子稍稍清醒的時候,他一直冒出來的狗耳朵這個時候終于捕捉到了外面細微的腳步聲。

    這讓比利稍稍精神一震,不過卻并沒有完全提高警惕,雖然這個時候是半夜,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半夜回來這件事。

    但是等到對方在門口停下腳步之后,比利終于確定了對方就是沖著劉易斯來的。

    比利感覺自己在這個瞬間徹底清醒了,他伸手拽了拽福爾摩斯,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拽動對方。

    側頭一看,早已經(jīng)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讓比利看到了福爾摩斯那比之前更加明亮的灰色眼睛,正牢牢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向外面。

    好吧,福爾摩斯的聽力雖然比他差,可是都已經(jīng)到門口了,對方肯定也聽見了。

    比利這個時候也將全部注意力放到窗簾的縫隙中,抖動著耳朵聽著對方打開了房門,努力放輕自己的腳步,小心的翻動著客廳的一切。

    不過在搜索無果之后,對方就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臥室門口,終于伸手打開了臥室的房門。

    臥室的房門并沒有鎖,本來劉易斯也沒有鎖上的習慣,所以福爾摩斯也沒有鎖,更改的習慣可能會讓對方提高警惕。

    黑暗之中透過窗簾的縫隙,比利看到了一位大概跟他差不多高,脊背略微有些佝僂身材瘦削的男人,對方進屋之后猥·瑣的四周看了看,這才小心地反身關上房門,并將它反鎖上,這才回身快步來到柜子前開始翻箱倒柜。

    離得近了,比利隱約在黑暗中看到了對方面容的輪廓,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有些不合身,而且還帶著些許臟污,比利敏銳的嗅覺還嗅到了對方身上的汗臭味。

    這怎么都不像是劉易斯那樣畫家的朋友的樣子啊。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畫家認識一些下城區(qū)的人做模特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驚訝的事。

    可如果這樣的話,對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殺死劉易斯的呢?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福爾摩斯還沒有行動,比利知道他想要確定對方是否是真的來偷那罐保健藥品的,畢竟這打扮這模樣也很有可能是來這里偷東西的小偷。

    沒多久對方就摸到了那上鎖的抽屜,比利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對方從兜里掏出了什么東西,輕松地就將這個抽屜打開。

    那細微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清晰地傳入比利的耳中,他看著對方拉開了抽屜,翻找起抽屜里的東西,很快他鎖定了目標,比利明顯能感受到對方的興奮。

    果然,在昏暗的房間里,比利看到了對方從抽屜里摸出來一瓶眼熟的東西,除了劉易斯的那瓶保健藥也不會有什么其他東西了。

    這可是福爾摩斯特意清理過的抽屜,除了那瓶保健藥之外,其他瓶裝的東西全被他收拾到了其他地方,這樣才能最精準的把握到對方想要找什么東西。

    那個家伙還將瓶子湊近仔細查看上面的字母,這已經(jīng)不用多想,就能看出來對方的目標就是那瓶保健藥。

    福爾摩斯就像是獵犬一樣瞬間從窗簾后面沖了出去,快的比利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家伙已經(jīng)被撲倒在地發(fā)出砰的一聲。

    比利這個時候他連忙沖了出去,不過他第一件事并非幫福爾摩斯按住那個家伙,他對福爾摩斯的武力值很有信心,相信對方面對這個瘦弱的家伙能夠輕松應對。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燃屋內的煤氣燈,讓光芒將屋內的黑暗全部驅散。

    轉回頭,比利終于徹底看清了潛入進劉易斯公寓的那個人的模樣。穿著磨損嚴重帶著臟污還很是不合身的斜紋厚絨布衣服的看起來快三十歲的瘦弱男人。

    “說,是誰讓你來這里偷走那瓶藥的?”壓在那男人身上的福爾摩斯審問。

    那男人驚慌回答:“什么藥?他說那里面放著那家伙珍藏的寶石,所以才讓我過來偷的!而且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家伙呀,他當時圍了圍巾,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第40章 第四十章 特殊愛好? …………

    福爾摩斯顯然已經(jīng)確定了, 這家伙就是被雇傭過來偷到東西的小偷,而不是那個想要毀滅證據(jù)的兇手!

    畢竟這家伙開鎖的技能實在太過熟練了,熟練的一點都不像是新手。

    “他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你的?在哪聯(lián)系的?雖然看不清容貌, 但是大概的身材你應該還記得吧?”

    面對福爾摩斯壓制著他越來越使勁的手,這位小偷先生直接痛呼出聲, 連忙回答:“就在今天下午, 我也不知道具體幾點, 當時我就在大羅素街, 他就直接找上門來了。肯定是因為我在那還有點名氣, 所以才能找得上我, 我跟你說, 我可是附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偷竊高手。”

    “高手倒是沒看出來,不過一會兒我就把你這個高手送到警局去。”福爾摩斯冷笑。

    對方瞬間一激靈,連忙快速說道:“那能不能看在我給出線索的情況下別把我送去警局啊,我這都沒有偷成功啊!”

    “這要看你給出的線索有沒有用了。”福爾摩斯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比利覺得對方這肯定是在挖坑呢。

    可這個小偷已經(jīng)落到了這步田地,也根本沒有辨別出福爾摩斯話里的不對,立馬開始快速說著當時的情景。

    “當時距離下午茶的時間應該沒有多遠, 我聽到了路人喝下午茶的對話, 然后我就被那個家伙找上了門, 他比我高一點點, 大概但就那么一點點,我覺得肯定是因為他的皮鞋的鞋跟比我高, 所以才比我高了那么一點點。”

    聽著對方話的比利感覺額頭青筋都要冒出來了,這家伙怎么總是跑題,這是故意的還是就是這說話習慣?

    而福爾摩斯沒有說話,只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點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下午茶時間。這個時候的英國下午茶一般在下午的4:00~6:00之間,也就是說大概這之前那個家伙得到了劉易斯受傷去診所的消息,還有充裕的時間來找到了這個小偷。

    他們來到劉易斯的公寓演戲的時間大概在2點左右,劉易斯的未婚妻前來探望劉易斯的時間是在六點出頭,對方肯定一直盯著這邊,不然怎么能夠反應迅速的趁著這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找到這個小偷呢。

    不過比利覺得對方肯定不是親自來盯的,不然以福爾摩斯的敏銳洞察力早就將那個家伙抓起來了。說不準就是兇手隨便跟別人提了一句有動靜給他說一下,對方也不是什么專業(yè)人士,只是出狀況了來瞄一眼,就跟前來看熱鬧的人有些類似,所以他們才沒有察覺到到底是誰在盯著這里。

    比利腦海中轉過這些思緒,那個小偷已經(jīng)因為福爾摩斯加大了力氣開始慘叫起來,不過這也讓小偷終于安分起來,不再亂七八糟的說一些話來:“我說,我這就說那家伙長得什么模樣,他有著一頭金色頭發(fā),應該年紀不大,雖然他用圍巾遮住了臉,但是上半張臉還是露了出來,沒有什么細紋,聲音也年輕,大概二三十歲的樣子,穿著干凈整齊,一看就是體面的紳士,身價起碼能達到年收入100英鎊,如果偷他一次錢袋的話,應該能拿到十幾英鎊。”

    原本松了力氣的福爾摩斯再次加大了力氣。

    “我之后再也不偷了!我就是說說而已,說說我這個小偷的經(jīng)驗。聽他的口音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可不像我們這些人還帶著地方口音,他說這個房子的主人叫做什么劉易斯的偷了他的一塊珍貴寶石,據(jù)他了解,他將那塊寶石放進了一個普通的保健藥瓶里。那個劉易斯今天生了病去診所治療去了,晚上不在家,所以讓我半夜的時候來這里將那瓶保健藥品偷走給他,還先預付了我一英鎊的定金。”

    這個時候這小偷才噼里啪啦地趕緊將所有事情說出來,唯恐慢一點福爾摩斯就又要加大力氣了。

    “既然人家給了定金,我不就盡職盡責的半夜來偷東西了嗎,但沒想到有你們守在這兒,他是不是早有預料了,我就覺得這應該不是偷的,那個家伙在撒謊,恐怕是看上這寶石了,但是那個劉易斯不愿意賣,所以他才想辦法讓我過來偷。”這小偷繼續(xù)說道。

    比利也分辨不出來這小偷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畢竟通過這短暫的接觸,他已經(jīng)看出來這小偷是一個狡猾的家伙,與福爾摩斯交談的時候通過語言拖延時間,想要趁機從福爾摩斯手底下逃走,但是兩人之間的武力值差距太大,根本逃不走。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看向比利:“從我口袋里把繩子掏出來,把他綁上。”

    白天的經(jīng)歷讓比利立馬知道了福爾摩斯將繩子放到了哪里,他沒有摸西裝跟馬甲的口袋,直接掀開西裝外套摸向了福爾摩斯的褲子口袋,這一幕讓努力扭頭看向他們倆的小偷有點目瞪口呆,因為視線遮擋問題他并沒有看完全,只看到了比利的手朝著福爾摩斯的下身摸去。

    雖然聽福爾摩斯的話,讓小偷知道這家伙肯定是朝口袋摸過去的,可是這視錯覺還是令小偷浮想聯(lián)翩。

    這個看著應該是偵探的家伙雖然長得不算多帥氣,可這凌厲的氣質為他加分不少,再加上這很好的身手,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而這個看起來年紀沒多大,像是剛成年,臉上還帶著青澀稚嫩的小家伙,一看就是個單純的小白兔,面對這么個經(jīng)驗豐富年紀還大不少的偵探,如果真的想干點什么,那不就是輕輕松松了嗎?

    這么一想小偷感覺自己都有些憐憫這個小白兔了,但很快小偷的憐憫消失的一干二凈,因為比利利索地狠狠將這家伙的手反綁在他的背后。

    什么小白兔,明明是個兇狠的會亮爪子的貓咪!

    小偷感覺自己的手腕肯定被繩子磨破了,他在那兒痛叫想要讓對方松一下繩子,可這個小貓咪卻勒得更緊了。

    “別勒得太緊,血液太過不流通的話會對手造成傷害的。”福爾摩斯開口。

    比利這才稍稍松了一下繩子。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偷是想要讓他繩子綁的松一些,他好趁機逃跑!

    小偷:……

    這根本不是什么貓咪,這是一個剛成年的小狼狗,只對他的主人聽話,對其他人全都汪汪亂叫,兇狠無比!

    綁好之后,比利一把將趴在地上的小偷拽了起來,而福爾摩斯此時已經(jīng)松開手將摔落在地的保健藥瓶拿了起來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你說你在大羅素街碰到他的,具體在哪個地方?”

    “就在大羅素街與蒙塔古街交接的那個地方,一家小酒館的門口。”

    “說說,他已經(jīng)跟你約定好了拿到東西之后怎么將東西交給他吧?”福爾摩斯瞇起眼睛看著這個小偷。

    被福爾摩斯這么看著的小偷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他跟我約定好了明天一大早大概6點多的時候會在那個小酒館門口等我,如果我拿到了東西就過去交給他,他將付剩下的五英鎊尾款。”

    “沒有出乎意料。”福爾摩斯露出嫌棄的表情,隨后直接拽著這小偷往外走:“不過時間有點早,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更方便一些。”

    比利連忙跟上,順便熄滅了屋里的煤氣燈。

    即使在這個時候的夜晚,路上也依舊能夠看到夜間的出租馬車,雖然等的時間較長,但他們還是順利的登上了出租馬車,就是三個人擠在一起有點太擠了。

    看到馬車夫的時候小偷還想大叫求救,卻直接被福爾摩斯一個眼神逼退:“你現(xiàn)在叫的話,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到警局去。”

    小偷一下子就安分了下來。

    一行人順利的來到了大羅素街跟蒙塔古街交接的地方,而在馬車上,福爾摩斯簡單的給這個小偷做了一下易容,也就是粘上假胡子修飾了一下眼睛,不會讓人一眼認出來他還是原本的那個人。

    來到這兒,比利感覺自己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原本在倫敦的家,雖然這里沒有碼頭附近的潮濕空氣,可是這混亂的街道,來來往往的穿著破舊衣服的下城區(qū)民眾,還有熱鬧的小酒館,都給比利帶來了無比熟悉的感覺。

    明明這里是大英博物館附近,在這里居然有個貧民區(qū)!

    而福爾摩斯看起來對這里很熟的樣子,七拐八拐就將他們帶到了附近的一戶人家前,敲響房門沒多久,里面的人就打開了門,福爾摩斯根本沒多說,掏出錢對方就讓他們住了進去。

    “我從大學剛畢業(yè)開始做偵探的時候,就是住在蒙塔古街的,所以對這附近很熟悉。”福爾摩斯說道。

    比利記憶里好像福爾摩斯一直是住在貝克街的,現(xiàn)在聽對方一說才想起來,就算是知名偵探也有事業(yè)剛起步的時候,剛起步的時候不管是誰都很是困難,住在這么個地方房租肯定很便宜,正適合才剛開始做偵探還沒什么名氣的福爾摩斯。

    不過福爾摩斯的身手不會也在這個地方磨練出來的吧?

    不對,他應該是打拳練出來的,他記得福爾摩斯說過他還參加過地下拳擊場的比賽來著。

    福爾摩斯找的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而且看起來還并不怎么干凈,但是困倦到極點的比利根本來不及在意這些,在福爾摩斯說他看著小偷讓比利先睡之后,比利就終于忍不住躺到床上瞬間秒睡。

    但是等到他再次被叫醒的時候,卻并非半夜,而是已經(jīng)凌晨5點半了。

    這讓摸出懷表看時間的比利嚇了一跳:“福爾摩斯,你怎么沒有叫醒我,就這么熬了一夜?”

    福爾摩斯卻沒有回答比利的問題,而是語速飛快地對比利說道:“那個嫌疑人出現(xiàn)了!”

    原本比利腦海里還殘留的一點困意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凈,瞬間跟著福爾摩斯一起湊到了這狹小的還落滿灰塵的窗戶前看向窗外。

    這個時候的夜晚一片漆黑,但是馬路兩旁的煤氣燈依舊亮著,不少賣早點的小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街道兩旁,爐火照亮著他們周遭的環(huán)境,上下班的疲憊工人交錯穿梭,即使是在貧民窟的早晨5:30,這里依舊熙熙攘攘。

    “對面就是那個家伙說的小酒館,你看那個帶著寬邊帽子,脖子上圍著圍巾,外面還套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

    聽著福爾摩斯的話,比利終于在一群人中找到了站在小酒館門口的那個男人,因為帽子跟圍巾的遮擋,比利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是對方周身的氣質還有打扮只要仔細觀察,就能察覺到對方跟周圍的格格不入。

    不過看不到臉,光憑這些那個小偷就能確定是要找的那個委托人,這家伙不會是騙人的吧?

    比利目光狐疑地看向被福爾摩斯晃醒看起來昏昏欲睡的小偷,這家伙不會是隨便指了個人吧?但是以福爾摩斯的分辨能力,應該是不會因為對方隨便指的人而認錯的。

    “就是這個家伙。”或許是察覺到了比利懷疑的目光,小偷強打起精神,睜開眼睛說道,“做小偷得有眼力見,比如偷過一個人的東西了,就不能再偷第2次了,因為被偷過的人已經(jīng)心生警惕,再偷第2次很有可能被抓住,而且還很有可能一無所獲,因為第1次的時候已經(jīng)將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了。”

    比利:……這小偷做的還挺敬業(yè)。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卻一把將小偷推到了比利手邊:“你在這兒看著他,我下去抓那個家伙。”

    比利下意識地抓住這小偷的肩膀,福爾摩斯已經(jīng)壓低帽檐,直接從房間里竄了出去。

    雖然竄這個詞實在有些過于奇怪,但是福爾摩斯真的就是這么沖出去的,就像是看到獵物的獵犬一樣。

    比利又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在小酒館門口等著的那個男人身上,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這很正常,以這窗戶的骯臟程度,比利看向外面都有一些模糊不清,更何況外面的人看向里面呢。

    而以福爾摩斯豐富的偵探經(jīng)驗,也不會輕易被這個明顯生疏的家伙發(fā)現(xiàn)。

    至于為什么說是生疏,那當然是因為對方來到這個地方等人,居然沒有給自己換一身跟周圍下城區(qū)民眾一樣的破舊不合身的衣服,反而依舊一副中產(chǎn)階級紳士打扮,這不是明擺著說我有問題嗎?

    就算來這里真的在等自己的朋友,這副打扮也容易給自己招來偷竊搶劫等事件。

    雖然時刻關注著外面的事情的發(fā)展,但比利還是轉頭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偷,在屋內的煤油燈的照射下,比利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根繩子穿過綁住小偷手的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連接著窗戶的窗框。

    這肯定是福爾摩斯趁著他睡覺的時候綁上去的,以防這小偷趁他不注意跑走。

    對方想要逃走的話,肯定要是一定的力氣將窗框一塊拽下來才行,若是這么大的動靜還不會被比利注意到的話,那比利絕對已經(jīng)變成聾子了。

    但他現(xiàn)在不是聾子,帽子里的狗耳朵這個時候還在里面抖動著呢。

    從昨晚開始,他的狗耳朵就沒有收起來,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比利隨身攜帶了一小瓶毒藥,讓他能夠耳聽六路。

    一只手按住小偷的肩膀,比利重新看向外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他猜想中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那就是那個嫌疑人他被搶劫了!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孩居然趁那個人不注意沖過去,直接光明正大的將手伸進了對方的大衣口袋里,從里面掏出了錢包飛奔而去!

    是的,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掏兜,而那個嫌疑人看起來完全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那小孩還經(jīng)驗無比豐富的樣子,就這么大庭廣眾之下?lián)屃隋X包就走,完全沒有一點遲疑。

    那個嫌疑人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剛跑了幾步就要追,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后面的奔跑聲。

    即使站在屋內,比利敏銳的聽力已經(jīng)聽到了追來的人的喊話:“我們是警察,讓開!”

    周圍的人就像是避瘟疫一樣讓開了道路,讓那幾個警察打扮的人朝著前面的搶了錢的人追去。

    雖然黑暗之中有些看不大清,但是因為對方表現(xiàn)的有些過于明顯,比利還是看出了對方聽到警察的喊話之后被嚇了一跳。

    畢竟這個嫌疑人也是做了虧心事的,碰到警察能不緊張嗎。

    而就在那幾個警察向著前面追去的時候,有個警察放緩的腳步朝著那個嫌疑人走了過去,比利覺得是想聯(lián)系受害者登記一下具體損失,順便方便之后抓到嫌疑人之后作證。

    但是一看到警察朝他走過來,做了虧心事的嫌疑人立馬轉頭逃跑,動作迅速的警察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福爾摩斯終于飛奔出現(xiàn),可是因為嫌疑人提前被驚擾住,只能在后面狂追。

    雖然周圍一片嘈雜,但比利的聽力一直集中在嫌疑人身上,讓他聽到了對方登上馬車之后,催促馬車夫趕快離開的動靜。

    對方居然還提前找了馬車夫,這絕對是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留下的逃跑機會吧?

    沒想到正好用上了。

    但福爾摩斯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比利聽到福爾摩斯見到對方登上馬車快速離開之后,立馬也匆匆攔了一輛出租馬車,之后因為距離太遠,周圍的聲音太過嘈雜,比利終于聽不清了。

    原本朝那個可疑家伙走過去的警察看到對方逃跑,下意識的追上去,可他完全沒有福爾摩斯的速度快直接被甩到了身后,最后只能回來。

    而那幾個追著搶劫的小孩跑走的警察們已經(jīng)跑遠了。

    小偷不知道什么已經(jīng)精神抖擻的湊到窗戶旁,津津有味的看著外面的動靜:“那小孩肯定是搶了外面有錢人的東西才會被警察追進來的,不然這些警察怎么可能會進我們這貧民窟?不過這么巧委托人跑走了,也不是我提供的線索沒有用,現(xiàn)在是不是能把我放了?”

    比利覺得這個小偷完全是欺負他年紀小,所以才在這個時候對他提這種事。

    但比利只是生理年齡小而已,他一把將小偷按了回去,冷酷回答:“我做不了主,畢竟我只是一個偵探助理。”

    看著這個小偷這么不安分,比利完全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憑借聽力聽著外面的動靜,目光則全都落在這個小偷身上:“別想著做什么小動作。”

    “你現(xiàn)在是偵探助理,難道以后也一直做偵探助理嗎,我看你能力也很不錯啊,完全可以獨立門戶嗎,為什么要一直聽著那個家伙的?那個家伙完全是只把你當仆人用啊。”小偷在那兒循循善誘。

    比利冷笑一聲:“我什么能力不錯?”

    他跟這小偷才相處多長時間,完全沒有展現(xiàn)出自己能力,這小偷能夸出什么花來,難道夸他睡得好睡得香?

    小偷一點都不尷尬,自然而然的回答:“這系繩子的技術很好啊,你看把我的手系得牢牢的,完全沒有辦法逃走呢。”

    比利:……

    他低估了這家伙的無恥程度,而且這算是夸獎嗎,這一點都不算是夸獎啊!總感覺是在夸他有別的什么特別的愛好一樣!

    “不用你多費口舌,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說著比利拽緊了綁著小偷手腕的繩子,“雖然我打架沒有多厲害,但是力氣倒是足夠大。”

    小偷終于疼得嗷嗷直叫求饒起來。

    福爾摩斯沒讓比利等太久,不過十幾分鐘就又重新出現(xiàn)在了樓下,看他那不好的臉色顯然是并沒有追上那個嫌疑人。

    果然在進門之后,福爾摩斯直接開口說道:“跑得太快跟丟了,那群警察出現(xiàn)的簡直太不是時候了,要是再慢一點我就能把那個家伙追上去抓住了!”

    看著滿腹對警察怨氣的福爾摩斯,比利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時機真的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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