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五十五顆糖呀
諾恩回到住處后, 就拎著買的好幾樣甜點敲響了厲扶青的門。
門應聲打開,諾恩拎著甜點走了進去。
午后四點左右的陽光灼熱中帶著一股慵懶,盤腿坐在地毯上的諾恩側頭看著正在吃著甜點的厲扶青。
諾恩很早的時候就有了給阿提卡斯閣下投喂各種吃食的習慣, 一開始是驚奇他這樣看著平淡的雄蟲閣下會喜歡吃酸甜的食物和各種小零食,后來是發現他囊中羞澀, 吃完了也不會主動去買, 他就漸漸養成了給他兜里填充糖果和一些小零食的習慣。
慢慢地也從中品出了投喂的樂趣,尤其是看見他每次埋頭吃甜點時, 腮幫微鼓的認真模樣, 莫名就有種說不出的愉悅和成就感。
看著看著諾恩身子突然一僵, 他有點不敢置信地用余光瞥了眼自己的某個部位, 有那么一瞬間對自己起了很深的質疑。
他動了動腿遮住起了反應的某個部位,察覺到自己逐漸不可控升高的體溫,從對自己的質疑中回過神來的他,猛地伸手按住了厲扶青的手,皺眉道:“別吃了, 這甜點有問題。”
覆蓋在手背上的體溫有點過于燙了,厲扶青看了眼他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抬眼看向他:“什么問題?”
這個問題啊,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啟齒。
拉慈維多上千個國家,數百種種族, 各自的文化習俗和生活習慣在經歷了長達數千年的碰撞后,產生了極其開放的生活和三觀。
異果是鮫人族特有的異樹生長出來的果子, 這果子外表呈晶瑩剔透的乳白感,內里有藍色的絲線猶如花朵般綻放, 口感脆甜,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
不過除了好吃外, 它還有種作用,那就是…就是助某些方面的興。
總之異果的結果時期通常在鮫人族的繁殖時期,鮫人繁殖時大多會去摘上一兩個異果,這果子通常會讓他們的一些感官更敏銳,在某些方面獲得更多的愉悅感。
最初這種樹只能生長在海里,不過在它的果子傳到拉慈維多星際后,獲得多個國家種族里不少人的喜歡,就開始進行大量的培養,終于在經過一些研究改良后,使得其能生長在陸地上。
拉慈維多的人對性這方面還是挺開放的,再說這種果子除了能助興外,沒有任何迷惑心智和傷害身體的作用,在情侶中很是受歡迎,漸漸地也有了情侶在異樹前許愿能長久在一起的謠言。
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的水聲和被水聲遮蓋著的其他動靜,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厲扶青關上終端的搜索網頁,略微有點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半個小時后,浴室門打開,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響的厲扶青指尖微微跳了下,扭頭看向他。
從浴室里出來的諾恩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本想直接離開的他想了想,還是走到沙發邊盤腿坐在地毯上,低著頭過了會微微皺眉,有點喪氣地道:“我好像在閣下面前,丟了很多次臉。”
這讓他難免有些許難堪。
“沒有。”
諾恩聞言抬頭看向他。
厲扶青直視著他的眼神:“沒有丟臉。”
好像覺得這樣沒有說服力,他想了想后又道:“你是在我面前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沒有覺得你丟臉的話,就不算丟臉,也不用難堪。”
諾恩看著他,突然道:“閣下是在安慰我嗎?”
厲扶青點頭:“嗯,在安慰你。”
聽到確定的答案,諾恩心臟莫名有點發緊,他看著厲扶青,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往前挪了挪,大著膽子將下巴搭在厲扶青的腿上。
厲扶青垂眸看著他,并沒有躲避,也沒有伸手將他推開。
這種無聲的縱容使得諾恩心臟跳快了些許,他側頭靠在厲扶青的腿上,小聲道:“閣下,我買甜點是想和你道歉的。”
“道什么歉。”
“道在機甲賽館里,避開你視線的歉。”
厲扶青沉默,過了會他道:“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諾恩身子微僵,沉默了一會后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是喜歡閣下的。”
這句話從嘴里說出時,仿佛有細微的電流從心臟迸發,讓諾恩有種半邊身子都失去知覺的麻木感。
厲扶青的視線落在諾恩暴露在他眼前的后頸上,抬手輕撫上諾恩的后腦勺,慢慢往下滑至他的后頸處停住:“那么為什么要躲避我的視線呢?”
既然喜歡他,那為什么會在那種情況下下意識躲避他的視線呢?
弱點被掌握的諾恩頭皮一陣發麻,這種危機在側的戰栗感讓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但還是沒把后頸從他手下脫離開,只是平復了一下情緒,垂著眼眸不去看他的視線,輕聲道:“我喜歡閣下,渴望閣下的接近和觸碰,但是…我不想被馴服。”
他喜歡阿提卡斯閣下,想要接近觸碰阿提卡斯閣下,但是在接觸到阿提卡斯閣下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時,他才突然察覺到一直被他自己忽視的恐慌,那種恐慌來自于被馴服的可能。
諾恩的骨子里是極驕傲的,他不會去否認自己對阿提卡斯閣下的喜歡,但他同樣也不想被馴服,不想失去自我,所以他才會下意識地去躲避厲扶青那有著占有意味的眼神。
厲扶青沒說話,在蟲族,雄蟲的地位遠高于雌蟲,除去其他的不談,若一個雌蟲真的成為了一個雄蟲的雌君,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他自由的繩索確實掌握在了另一方手里,也確實像是被馴服了。
只是……
他突然輕捏了一下諾恩的后頸,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諾恩瞬間繃緊了身子。
厲扶青沉靜的視線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那為什么又想著道歉呢?”
諾恩抬眼看向他:“不是道歉,是怕閣下不高興,所以想著哄一哄閣下。”
哄一哄他?
這是把他當小蟲崽了?
厲扶青看著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在荒星上見到諾恩時,第一時間撞入他眼簾的便是這么一雙眼睛,一雙猶如刀鋒般的,帶著狠戾的殺機,猶如孤狼一樣的眼神。
他眼里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搭在諾恩后勁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捏著:“我從來沒想過要馴服你,也永遠不會去馴服你。無論以后我們之間的關系如何,你都將是自由的,你可以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也可以做你任何不想做的。不會有任何來自于我的束縛,這點我可以保證。”
頭狼是不會被馴服的,而他也不會對一頭會被馴服的頭狼起興趣。
諾恩的頭皮隨著他的揉捏微微戰栗著,他定定地看著厲扶青,嗓音莫名發緊:“閣下對我是否也有點喜歡?”
厲扶青想了想后搖頭:“有關于愛情的這種喜歡對我來說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我不明白這種情緒,也無法判斷我對你是否有這種情緒。”
“那閣下不厭惡我的喜歡嗎?”
“不厭惡。”
“也不厭惡我的親近和觸碰?”
厲扶青垂眸看著他:“嗯,不厭惡。”
他允許他的接近與觸碰。
諾恩呼吸顫了顫,這就夠了,至少目前夠了。
他將頭埋在厲扶青的腿上,過了一會抬起眼看他,小聲道:“閣下吃了那果子,沒有反應嗎?”
厲扶青手上的動作一頓,點了下頭:“有。”
“那閣下是怎么解決的?”
“忍一忍就下去了。”
諾恩悄悄地拿視線往那瞥了一下:“真的嗎?”
厲扶青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微微蹙眉:“不要瞎看,真的。”
“閣下下次有這種反應的話,我可以幫閣下的。”
厲扶青搭在他后頸的手微微用了點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用。”
“聽說很舒服的。”
“舒服也不用。”
屋里漸漸安靜下來,陽光晃晃悠悠地從窗外落進,諾恩側頭靠在厲扶青的腿上,少見地感覺到了一點安心的感覺。
厲扶青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諾恩從他腿上抬起頭,拿過擱在桌上的終端遞給他。
厲扶青接通后,發現這是一通來自烏拉諾斯警局的通訊。
掛了通訊后他起身換了件衣服,拿起先前諾恩給他拿著把玩的那兩顆黑晶,就和諾恩一起朝著烏拉諾斯星西子灣大道的警局分部趕去。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厄涅斯他們在出門逛街時很幸運地遇到了帕爾冥國的參賽選手,然后在塞勒涅斯率先出手的情況下,發生了一起單方面碾壓式的惡性聚眾斗毆。
厲扶青和諾恩趕到警局時,看到的就是排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上去莫名有種惹禍后的乖巧感的赫斯安尼等蟲。
除了厄涅斯一如既往的散漫外,赫斯安尼和塞勒涅斯等蟲看見厲扶青后,莫名有點尷尬地眨了下眼。
這種惹禍后讓朋友弟弟來處理的局面,饒是心里素質向來強大的赫斯安尼等蟲都莫名有點尷尬。
厲扶青剛走上前,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厄涅斯就主動站起來張開雙手給他打量了一番,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臉頰,散漫的語氣中帶著笑意:“放心,這些血跡都不是我的,你要相信你兄長我的戰斗力。”
任由兄長扯著自己臉頰的厲扶青,目光再次仔細地在兄長身上打量了一番,見那些血跡確實不是兄長的,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諾恩的目光落在厲扶青的臉上停留了一會,才看向一旁的塞勒涅斯、赫斯安尼、希利安弗恩等蟲。
他們身上均有不少血跡,但都不是自己的。
雄蟲的戰斗力雖然相較于雌蟲和亞雌來說較弱,但是對于其他種族的人來說還是要強出不少的,至少在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單方面碾壓帕爾冥國S極體質的參賽選手來說絲毫沒有壓力。
現在的情況就是帕爾冥國的參賽選手現在有一個算一個地全部躺在醫院里搶救,而厄涅斯他們最大的傷就是赫斯安尼臉上被揍了一拳,眼看著青腫了一塊。
其實要不是厄涅斯尚存一絲理智,反應過來不能再賽前弄死帕爾冥國的人,在后面出手攔了一下塞勒涅斯,帕爾冥國的人估計都堅持不到送往醫院搶救。
每屆爭奪賽前的斗毆事件屢見不鮮,不過一般發生在正在交戰的兩個國家,或者是有世仇的兩個國家之間,就在一周前,就有兩個國家相遇后發生口角打了起來。
對于處理這種事,烏拉諾斯的警局已經有了較為豐富的經驗,反正只要不出人命就都不是什么大事。
在帕爾冥國等人的搶救結果出來,確保都渡過了安全期,沒有生命危險后,就讓厲扶青交了大量的保釋金,然后就可以走了。
走之前警局的人還好心地提醒他們,后續還要支付帕爾冥國等人高昂的醫藥費。
對于這點塞勒涅斯等蟲挺不爽的。
“沒關系,以后會讓他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的。”說這話時,塞勒涅斯看似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一絲陰惻惻的笑意。
回到住處后,赫斯安尼被得知這件事的赫斯安澤指著臉上的青腫肆無忌憚地嘲笑了一番。
被嘲笑的赫斯安尼咬了咬牙,想到在警局時阿提卡斯對自家哥哥那緊張的模樣,強大的落差感讓他直接袖子一挽,當眾毆打起了弟弟。
一番雞飛狗跳后,吃了晚飯,眾蟲就各自回了房間。
沉思著什么事的諾恩習慣性地跟著厲扶青進了他的房間。
關上門后的厲扶青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諾恩,想了想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抬眼看向他:“捏著。”
諾恩不明所以地照做,過了會見厲扶青沒有下一步動作,就有點疑惑地道:“閣下這是做什么?”
厲扶青看著他,有點疑惑地歪了下頭:“在警局時,你不是很想像兄長那樣捏我的臉嗎?”
不然為什么要在兄長捏他臉時,盯著看了好久?
諾恩一愣,看著眼前仰著臉認真地讓他捏臉的阿提卡斯閣下,突然往后退了兩步,失態地蹲在地上用手緊捂住臉。
指尖溫膩的觸感好似還在,諾恩指尖輕顫了下,薄薄的細鱗控制不住的浮現在眼角,反復深吸了幾口氣后,才抬起頭看向厲扶青,忍住發燙的耳根道:“閣下,可以再捏一下嗎?”
…
“大家好,我是記者茶茶兔,今日賽前趣點是昨日傍晚發生的一起兩國參賽選手的斗毆事件。眾所周知,賽前兩國發生斗毆的事很常見,但是大多都出現在正在交戰的兩國和有世仇的兩國。”
“不過昨日發生斗毆的兩國既不處在交戰的情況,也不存在世仇,那他們究竟是因為什么發生了沖突,甚至發生了斗毆呢?”
“帕爾冥國與蟲族之間是否有我們不為所知的矛盾呢?相信大家都很好奇這一點。我們找到了當事人,現在就向大家揭曉兩國昨日傍晚發生沖突的原因。”
“你好奧利帕多,請問你們與蟲族的選手是否有什么矛盾?”
被采訪的是帕爾冥國的奧利帕多,今早剛從醫院出來的他在鏡頭面前十分嚴肅地道:“我們與蟲族的選手并不存在任何矛盾。昨日我們與他們之間隔了至少有十米,他們突然沖出來就朝著我們襲擊過來。當時街道上的監控可以證明這點。我只能說他們是個野蠻且毫不講理的國家,在這我提醒其他國家的參賽選手注意蟲族,小心被這種野蠻的種族襲擊。”
“我懷疑他們是故意在賽前打傷選手,好就此影響其他選手參賽時的狀態以及心態。”
“請求大家與我一同呼吁星盟取消這種野蠻國家的參賽資格。”
茶茶兔:“如果真如奧利帕多選手所說的這樣,那大家確實得小心一點蟲族,不過我們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言,現在我們去尋找蟲族的參賽選手問一問情況。”
“請問你們與帕爾冥國的選手是有什么矛盾嗎?
被茶茶兔找到采訪的是西奧多塞勒涅斯,他對著鏡頭,說出的話與帕爾冥國的截然不同:“矛盾?沒有矛盾,有點仇。”
茶茶兔:“什么樣的仇?”
塞勒涅斯輕笑:“不死不休的仇。”
茶茶兔驚訝,連忙問:“是你們和奧利帕多他們的仇,還是你們兩個國家之間的仇?”
“當然是兩國之間。”塞勒涅斯說著再度看向了鏡頭,他淺紅色的瞳孔里面瞳仁縮成一條細細的豎線,其中嗜血的暗示看得人毛骨悚然,心里寒意驟升:“在賽場上的時候,帕爾冥國的人最好多躲著我點,要知道賽場上可是允許死亡的存在呢。”
這個采訪過后星網上一片嘩然,一個科技不高的土著國家竟然敢對一個中等國家宣戰,還放話說不死不休,這是誰給他們的勇氣和膽子?
‘到底是哪個好人借了膽子給他們,站出來讓我看看。’
‘給爺看笑了,他們哪來的底氣?’
‘不會以為你三拳砸毀一個A級機甲的駕駛艙就天下無敵了吧?’
‘啊啊啊,我忍不住了,無論是誰,趕緊來扇醒這群自大的人,哦不,是蟲。’
‘不過我挺好奇的,帕爾冥國和他們之間有什么仇?’
‘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聽到的那個流言。’
‘是不是那個帕爾冥國的海玫瑰星盜被土著滅了的傳言。’
‘就是這個,說起來好久沒聽到海玫瑰星盜的消息了,這個流言不會是真的吧?’
對于這個茶茶兔也很好奇,她在第二天再次找到了帕爾冥國的選手詢問這件事,帕爾冥國的選手斷不否認了這件事。
奧利帕多:“這種流言都有人信,這太讓我吃驚了。海玫瑰星盜作為拉慈維多星際前十的星盜,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土著給滅了。還有我帕爾冥國和蟲族之間絕對不存在什么仇,大家不要被他們誤導了。”
在奧利帕多這里沒有得到答案的茶茶兔再度去采訪塞勒涅斯。
塞勒涅斯笑:“海玫瑰星盜確實被我們蟲族給滅了。至于和帕爾冥國之間的仇不存在什么誤導,因為那是事實。”
‘說的截然不同,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當然是相信奧利帕多了,你不會真信那土著能滅了海玫瑰星盜團吧?’
‘你去星港看看他們蟲族那寒酸的主艦,就知道他們是在吹牛了。’
‘嘖,有的國家為了提高點知名度,可謂是不擇手段啊。’
‘那海玫瑰星盜團確實沒消息了,怎么解釋?’
‘誰知道這些星盜在整什么幺蛾子。’
‘這牛都吹出去了,你們說蟲族到時候敢不敢真的像帕爾冥國開戰?’
‘肯定不敢,到時候估計要來個滑跪認錯。’
在爭奪賽前的這半個月里,厄涅斯他們幾乎是遇見帕爾冥國一次就打一次,不能打死那就打個半死,不就是賠錢嘛,閑著沒事就上街堵帕爾冥國的人的厄涅斯他們表示,他們有一艘戰艦的黑晶,完全賠得起。
在不能在城市使用機甲的情況下,帕爾冥國的選手只能被動挨打。
打到最后帕爾冥族的人干脆不出門了,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們不是被打得不敢出門,而是在做戰前準備,集體調整作息規律,按時去訓練室訓練,給人一種紀律嚴明的感覺。
‘啊啊啊,好氣啊,城市不能使用機甲真的給這群土著最大的底氣了。’
‘明天爭奪賽就要正式開始了,我倒要看看在賽場內他們還敢這樣囂張嗎?’
‘呵呵,到時候可不要嚇得抱頭鼠竄。’
‘明日的爭奪賽,帕爾冥國的選手可不要手下留情,給爺弄死他們。’
對網上的這些言論厲扶青他們看過一眼就無視了,倒是格斯拿著小本本坐在星網前一個一個地挨著記名字,準備以后秋后算賬。
第72章 五十六顆糖呀~
爭奪賽當天凌晨四點左右, 天都還沒亮,整個烏拉諾斯星就熱鬧了起來,各國隊伍的粉絲, 媒體和主播將街道擠得水泄不通。
媒體主播們介紹著現場的熱鬧,粉絲們則穿著統一的服裝, 臉上印著各國國旗的貼紙, 各種應援的裝備準備得十分充分。
五點左右,開放出來的觀眾席就已經座無虛席, 熱鬧的浪潮卷席整個星球的上空, 在各國選手還沒出來時, 坐在觀眾席的人們都在和身邊的朋友激烈地討論著各國這次參賽的人員配置。
每屆奪冠的熱門都是克萊門托, 赫利斯,凱爾云,巴布拉云,藍星這幾個高等國家,這也導致這幾個國家的粉絲打得最兇。
場館內的巡邏機器人注意力著重放在這幾國的粉絲身上, 準備在他們打起來的第一時間將其制服,趕出場內。
為了不被趕出去,各國粉絲都壓抑著怒火,只能互相瘋狂地扔著眼刀,稍微發泄一下。
上一屆的冠軍是克萊門托, 上上一屆的冠軍是巴布拉云,再上一屆的是藍星, 藍星自從奪得兩連冠后就接連兩屆沒有再參加,網友們就此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有網友認為是藍星的上一批雙S機甲師全部升入軍部,導致藍星年輕一代的雙S級機甲師有點青黃不接, 所以才接連兩屆都沒參加爭奪賽。
也有網友并不認同這一點,因為藍星并不缺雙S機甲師,更多的網友認為,是那幾年蟲災太過頻繁,藍星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蟲災上,才沒有精力來參加技術爭奪賽。
對于這點持有不同意見的網友也多,他們認為那幾年蟲災所涉及的范圍很大,被蟲災波及嚴重的國家不僅僅只有藍星。
其他幾國都沒因蟲災的影響耽誤爭奪賽,所以藍星因蟲災而不參加爭奪塞的這個猜想不成立。
大多網友還是覺得應該是三連冠的壓力太大,以免給這些還在年輕的軍校生太大的壓力,那兩屆藍星干脆就不參加了。
各種猜想都有,不過藍星至今沒出來回應過這些猜測。
這一次藍星的參賽選手幾乎全是新面孔,二十一個隊員中,其中有七個雙S級機甲師,除了隊長晏云和副隊長喬納提外,還有五個雙S機甲師,其余的隊員全員S級機甲師配置。
其實從參賽人員的配置就能大致分辨出低等,中等,高等國家的區別。
低等國家全員幾乎都是A級或者A+級機甲師的配置,偶爾會有一兩個S級機甲師。
中等國家大致是三分之二的A+級和三分之一的S級機甲師配置,隊長通常是唯一一個雙S機甲師,有時候運氣好,能擁有隊長和副隊長兩個S級機甲師。
高等國家幾乎全員S級機甲師配置,臉皮厚一點的高等國家會放一些已經超齡的雙S機甲師進去,這會讓他們擁有的雙S機甲師幾乎超了隊伍的一半還多,臉皮不那么厚的國家的雙S機甲師大多在五至十人。
不過很少有高等國家這么干,畢竟高等國家很要臉面,若真像低等和中等國家那樣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未免有點太過丟臉了。
星網上的網友已經就這次各國的參賽人員配置進行過好幾論激烈的討論了,最后得出的統一結論是,這一屆沒有任何一個高等國家放了超齡的雙S機甲師進去。
‘看來這一屆的高等國家都格外的要臉啊!’
‘不錯,不錯,就是得這樣公平的打起來才激烈刺激。’
‘上一屆的亞軍赫利斯國就放了兩個超齡的雙S級機甲師進去,結果還是被克萊門托國取得了勝利,那才丟臉。’
……
“參賽的國家一共三千兩百一十三個,參賽人數六萬七千四百七十三,因為技術爭奪賽的目地是為了扶持低等和中等國家,比賽前期的競爭力和淘汰率都不是很大。”
“比賽是積分爭奪賽制,第一輪時限二十四小時,會在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結束時,淘汰掉積分最低的一百個國家。”
“前期的淘汰了不大,要在賽程中期淘汰率才會加大,直到最后只剩高等國家的角逐。”
休息室里的格斯站在最前面,因為厄涅斯犯懶,就將賽前的一些安排交給了他。
格斯裝模作樣地用手架了下鼻梁上厄涅斯閣下扔給他的眼鏡,掩飾不住高興地道:“這倒是給了我們去實戰適應S級機甲和雙S級機甲的時間。”
這段時間在了解過拉慈維多星際機甲的分級后,厄涅斯他們倒是想買一些S級機甲和雙S級機甲來研究研究,在查了下其極其昂貴的價格和需要半年的定制工期后,果斷地選擇了放棄。
“根據蟲皇陛下的意思,我們前期不能直接弄死帕爾冥國的參賽選手,但可以弄個半死,再讓已經潛入帕爾冥國選手里的米勒帶人來救,以此提高他的聲望。”
格斯知道雄蟲閣下們肯定不滿意不能弄死帕爾冥國選手這點,所以他繼續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因為某些意外弄死一兩個。”
“帕爾冥國的第二小隊的隊長就可以直接弄死,這樣米勒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掌握帕爾冥國的第二小隊,想必他會感謝我們的。”
“弄死這個小隊隊長的任務,如果塞勒涅斯閣下沒有意見的話,就交給您了。”
聞言,塞勒涅斯反手將厄涅斯鼻梁上松散掛著的金絲眼鏡摘下來自己帶上,他裝模作樣地用手推了下眼鏡后,笑容滿面地道:“樂意至極。”
眼鏡被搶的厄涅斯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散漫地從身旁的以利亞衣兜里掏出副帶著長長鏈條的無框眼鏡重新戴上。
“其次。”格斯的視線放在厲扶青的身上:“為了讓米勒能合理地數次從我們手里艱難地救走帕爾冥國的選手,我們得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這個弱點就委屈阿提卡斯閣下扮演一下了。”
這是他們昨晚共同商量出來的,不然無法解釋他們上一秒還能摁著帕爾冥國的選手摩擦,下一秒就能讓帕爾冥國的選手成功出逃。
所以得有一個‘弱點’好讓米勒來上一出攻敵必救的戲碼。
這個弱點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必須得阿提卡斯閣下來扮演,一是因為他的臉色足夠白皙,再加上唇色有點淡,不用怎么裝扮就能扮演出病弱的樣子,哪像其他雄蟲閣下個個紅光滿面的,怎么也不像病弱的樣子。
二是他的眼眸是罕見的金色,金色所代表的意義就是昂貴和稀少,其他國家的選手都會下意識覺得他的身份很高。
三是阿提卡斯閣下足夠強大,不論是被任何國家的選手當做‘弱點’來突破,都絕不會出現意外。
厲扶青表情淡定地比了個在星網上新學的OK手勢。
看見他這個手勢的諾恩沒忍住笑了一下。
厄涅斯也好笑地揉了下厲扶青的頭,然后站起身來:“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時間六點半,一架架懸浮車升上高空,通過特殊通道,暢通無阻地朝著開幕式的場館趕去。
從懸浮車下來的那一刻,諾恩他們如往常一樣下意識地將雄蟲圍在隊伍中心,而被密不透風圍繞在最中心的是厲扶青。
‘你看吧,我就說他們之間身份最高最重要的就是那個有著一雙金色眼眸的大美人。’
‘他們這樣不是明晃晃地暴露自己弱點了嗎?’
‘那能怎么辦,總不能不顧那個大美人的生死吧?’
‘所以說身份高,戰斗力弱,又怕死的存在最好不要來參加爭奪賽,要是一個不小心死在了賽場上,那多難看啊。’
‘帕爾冥國的選手到時候最好弄死這個叫什么阿提卡斯的,到時候看這蟲族還囂張得起來嗎?’
從懸浮車上下來時,正好通過終端在星網上看見這句話的奧利帕多眼里泛起了濃郁的殺意,想起前段時間被按著毆打的屈辱,他眼里的殺氣就止不住地溢出。
區區一個低等土著國家,竟敢幾次三番地打他們的臉。
要不是城市內禁止使用機甲他早就弄死他們了。
除此之外他們竟然還企圖將帕爾冥國與海玫瑰星盜之間的關系拿在明面上來說,簡直是找死。
奧利帕多一直不承認帕爾冥國和蟲族之間有仇,是因為海玫瑰作為帕爾冥國的私軍掠奪陌生低等文明的這件事,雖然大多國家心知肚明,但絕對不能被放在明面上來說,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他們國家和蟲族有仇怨的。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蟲族的參賽選手有機會走出第一輪賽場,為了帕爾冥國的名聲,他們必須都得死在賽場內。
進入場館通道時,厲扶青他們正好遇上帕爾冥國的隊伍,比起帕爾冥國怒視的眼神,厄涅斯他們的眼神散漫中又帶著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殺意。
‘嗚呼,居然遇在一起了,這天定的緣分。’
‘樓上惡心誰呢,誰和這種低等土著國家有緣分。’
‘希望賽場里也能這么有緣分。’
‘這倒也是,不然到時候他們躲著,偌大的賽場內還不一定能找出來。’
開幕式的賽場呈現一個巨大的圓形場地,因為參賽的國家多達三千多個,整個場地被劃分為大小不一的區域,每個區域上方都飄著不同國家的旗幟,蟲族與獸族的旗幟被劃分在最邊緣不顯眼的位置,那個位置坐著數十個軍雌和獸族的軍人。
于此同時星淵的另一邊,在星盟的幫助下,蟲族所在星際的網絡和拉慈維多的連上了。
此時蟲族的蟲和獸族還有其他種族的人都紛紛期待又緊張地看著閃爍著畫面的虛擬直播。
海特軍校,待在宿舍觀看直播的雷坦在虛擬直播閃爍許久后終于出現畫面的那一刻,就下意識地搜尋著厲扶青他們的身影。
花了十多分鐘,終于在鏡頭偶爾掃過的時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看到了厲扶青他們的身影。
雷探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怎么被安排在這么個角落里,連個遮太陽的遮擋物都沒有。”
他瞥了眼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彈幕,用光腦操作了會,終于找到了屬于蟲族的小分屏,就索性將其他國家的分屏通通給關了。
時間來到七點半,偌大的煙火炸響在天空,一面面參賽國家的旗幟在天空中乍現,引來一陣陣激烈的歡呼。
“凱爾云!凱爾云!必勝!必勝!”
“巴羅尼亞,碾碎他們!”
“嗷嗷嗷,克萊門托兩連冠!兩連冠!”
“藍星!藍星!無冕之王!”
格外熱烈的氛圍看得直播間的觀眾們羨慕不已。
‘啊啊啊,我也想去現場啊!’
‘連續三屆搶不到票的我瘋狂羨慕嫉妒恨!’
‘我陰暗,我扭曲,我爬行,我想去,嚶嚶嚶——’
越到后面歡呼聲越小,蟲族和獸族的旗幟是和一眾低等國家在最后出現的,到得這里已經沒有太大的歡呼聲了,偶爾還能聽見一些嘲笑聲,數十個軍雌的聲音被偌大的場館掩蓋得無聲。
蟲族在直播里看見這一幕的雷坦下意識地咬了下牙。
現場的厄涅斯等蟲仰頭看著空中那占據了最邊角的蟲族旗幟,聽著場內肆無忌憚的嘲笑,微微瞇了下眼。
星盟的主席連帶著其他幾股勢力的掌舵者上臺講了幾句后,宣布技術爭奪賽正式開始。
禮炮隨著歡呼聲直沖云霄。
紛紛揚揚的禮花中,各國的隊伍紛紛動身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穿過偌大的場館。
場館的另一端停泊著數千艘小型戰艦,這些戰艦會帶著他們去到比賽場地,進行時限一天的積分爭奪賽。
比賽期間允許出現傷亡。
火藥與殺氣充斥在各國的隊伍中。
走在最后的厲扶青他們背對著光,踩著早已落在地面的禮花,越過沒有歡呼的場館,踏上了戰艦。
宿舍里的雷坦注視著這一幕,蟲族軍校里的軍校生們注視著這一幕,軍隊里的軍雌們注視著這一幕,成千上萬的雌蟲亞雌注視著這一幕,蟲皇法利斯恩塞薩注視著這一幕。
最后法利斯恩塞薩垂眸低笑了下,對著屏幕上的背影無聲說了句,要玩得…開心呀!
第73章 五十七顆糖呀~
密密麻麻的戰艦升空載著各國的選手向著第一輪的參賽場地而去。
場外沒搶到票的各國粉絲仰頭看著天空中駛過的戰艦, 不斷地揮舞著自己國家的旗幟,一聲聲高呼大喊著加油。
“大家好,我是本屆技術爭奪賽第一輪的解說柚子, 很榮幸作為本輪的解說,為大家解說這盛大的賽事。”解說柚子顯然很興奮, 嗓音中都帶著股抑制不住的激昂:“好了, 現在廢話不多說,我們先看看各國選手的狀態和他們對武器的選擇。”
爭奪賽的武器除了各自準備外, 也可以選擇星盟提供的武器。
對于武器這方面, 除了高等國家會選擇用自己準備的外, 為了拉進差距, 大多中低等國家都會選擇星盟準備的武器和機甲。
是的,星盟不止準備武器,還準備機甲。
只要你報上機甲的型號和等級,星盟都會為你準備。
只是對于機甲這方面,除了少數低等國家的選手, 大多國家的選手還是會選擇自己慣用的機甲。
畢竟機甲和武器不一樣,有一點點沒磨合到位,戰斗力都會大打折扣。
所以還是用自己的機甲,省了磨合的功夫。
除此之外武器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星盟準備的武器并不比高等國家準備的差, 這也算是另一種方面的公平。
戰艦內,掃了一眼面前虛擬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武器和各種型號的機甲后, 厲扶青他們選了破甲炮和LXA重炮。
第一輪賽統一只能帶上算上機甲后的兩種武器,后面的賽程倒是可以根據積分的高低, 依次抽取可以佩戴武器的種類和數量,運氣好的話可以帶上四五種武器, 有時候錦鯉附身甚至能抽到戰艦群或者基地,運氣不好,就只能攜帶一種武器。
這項規定讓技術爭奪賽多了幾分趣味性的同時,也給了中低等國家可以依靠武器數量打敗高等國家的可能性。
畢竟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其實厲扶青他們也不是不想選兩個機甲來玩玩,但是A+級及以上的機甲必須得有相匹配的機甲師證才能選擇,沒有的話就只能干看著了。
A+級以上的機甲不能選,A級以下的機甲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選擇的必要,干脆就選擇對機甲傷害帶有加成的破甲炮和LAX重炮。
從直播中看見這一幕的網友無語極了。
‘不會吧,不會吧,他們真的不帶機甲嗎?’
‘笑死,這個蟲族怕是連機甲駕駛艙怎么進都不知道,當然不敢帶機甲了。’
‘這樣的話,其實他們選擇不帶機甲也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起碼避免了丟臉了嘛,哈哈哈。’
‘我覺得就算不會駕駛機甲也還是帶上機甲的好,關鍵時候躲在駕駛艙里,也是能救命的嘛。’
‘嘖,這不是直接奔著找死來的么。’
‘臥槽,隔壁獸族也沒有選擇機甲,他們星際的國家腦子是不是都有點問題?’
腦子有沒有問題蘭特不知道,他只知道機甲這個大家伙實在太過于笨重,A+級及以上的機甲,速度、防御力和攻擊力倒是很強,可問題是他們不能選擇,這種情況下就實在沒有帶A+級以下的那些速度、防御、攻擊力都不行的大家伙了。
他們選擇了和蟲族差不多的兩樣武器。
看到這一幕的解說柚子很是詫異:“很是出乎意料啊,來自同一個星際的蟲族和獸族兩個國家都放棄了機甲,選擇了破甲炮和LAX重炮。”
各國選手對于武器的選擇和以往的大差不差,所以在聽到解說的這話后,直播間的網友紛紛都驚訝地將目光放到了蟲族和獸族身上。
柚子:“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國都還沒有發展出機甲文明,對機甲很陌生,所以干脆就選擇了威力較大的武器。”
“不過獸族最后選擇將LAX重炮給換了,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眾所周知LAX重炮這個大家伙是專門給S級機甲匹配的重型炮。威力雖然大,但是它后坐力也十分巨大,要知道就連A+級機甲裝備上它,一炮過后也會被那強大的后坐力把機甲的肩膀給弄出裂紋,也只有S級及以上的機甲才能匹配這樣的重型炮。”
“不過蟲族依舊選擇了LAX重炮,這很讓人意外,他們是沒有看清LAX重炮下面的介紹,還是認為自己能抗住LAX重炮帶來的后坐力?”
“眼看著武器系統關閉的時間僅剩三分鐘,他們仍舊沒有換掉LAX重炮的跡象。”
“倒計時十秒,五秒……,好的,武器系統已經關閉,我們能看見蟲族的參賽選手依舊選擇了LAX重炮,這個選擇不得不說十分大膽。”
‘臥槽,這個蟲族果然在腦子上是有點問題的吧,我就問這個LAX重炮沒有機甲他們怎么使用?’
‘這個重炮一發下去的后坐力A+級甲都扛不住,這些蟲族是沒發現這點嗎?還是他們以為自己能扛住?’
‘天啊,無論是誰都好,快點來打醒這群盲目自大的家伙吧,看著他們我都要瘋了。’
用來當做賽場的星球離得很近,在網友們因為蟲族的神操作各種吐槽發瘋的時候,戰艦到達了克維星。
柚子:“好的,戰艦已經到達克維星,各國參賽選手們開始準備正式進入賽場,在這里再次向各位觀眾講解一下規則。”
“比賽一如既往的是積分爭奪制,選手們在進入克維星之前都會摘下終端,戴上特殊定制的功能手環,手環具有通訊,查看地圖,查看各隊伍積分,定位,求救等功能。”
“需要知道的是,求救信號一旦發送就視為淘汰。根據規則,選手發送求救信號后,其余選手不得再對該選手動手。”
“每個選手的手環上都有初始積分十分,積分可以被搶奪和交易,一天時間結束后,場內積分最低的一百個國家將會被淘汰。”
“戰艦開始下降,選手們即將入場,讓我們祝福各國選手都取得一個好成績,也希望他們竭盡全力,為全星際呈現一個精彩紛呈的比賽。”
在解說激昂的解說下,戰艦開始下降,各國選手都在準備緩沖裝備,在這之中絲毫沒有準備動作的蟲族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不是,他們這么傻站著干嘛?’
‘蟲族的選手該不會不懂得怎么佩戴緩沖裝備吧?’
‘應該不會,他們雖然沒有發展出機甲文明,但是戰艦是有的,不至于不懂佩戴緩沖裝備。’
‘那他們這樣傻站著是……哎呀臥槽他們直接跳下去了!!!’
虛擬直播間的網友被蟲族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激靈。
艙門剛打開,肩膀上扛著LAX重炮的諾恩等蟲就一躍而下,猶如一顆顆炮彈般砸落在地,激起一陣陣沙土。
虛擬直播間的網友直接被驚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紛紛猛的湊近戰艦邊緣往下看,過高的高度看得他們一陣眩暈,揚起的沙土讓他們暫時看不清這群煞筆的情況。
‘臥槽,怎么高的距離他們是怎么敢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不是空手跳的,而是扛著LAX重炮跳的!!’
‘該不會比賽還沒開始,就出現因不帶緩沖裝備而摔至重傷退賽的選手吧!’
‘那他們蟲族可算是創了記錄的同時還TM出名了。’
激起的沙土散去,蟲族的選手并沒有像眾網友想的那樣摔至重傷無法參賽,相反警惕著周圍的他們看上去毫發無傷,動作一如既往敏捷,神態一如既往的散漫。
‘臥槽臥槽臥槽!’
‘那么高的距離毫發無損,這逗我呢?’
‘他們真的沒有戴緩沖準備嗎?’
‘帶了吧,帶了吧,一定帶了吧!’
不相信的網友們不斷地調整虛擬視頻,試圖看清蟲族是不是悄悄背著他們帶了緩沖裝備。
厲扶青是最后一個跳下來的,為維持病弱的蟲設,他是蟲族唯一一個帶了緩沖裝備的,從他降落的速度判斷出蟲族其他選手沒有帶緩沖準備這個結果的網友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這個B還真是讓他們給裝到了。’
‘我恨呀!’
落地的厲扶青奇怪地看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觀察周圍環境的兄長他們,目光落在他們腿上時,瞬間就明白了是個怎么回事。
軍校宿舍里看著這一幕的雷坦一整個面無表情,別以為他看不出來,不帶緩沖裝備直接從高空躍下對以利亞,諾恩他們這些雌蟲亞雌是真的沒有什么事,但厄涅斯他們就不是了。
體質較弱的他們顯然沒有雌蟲那么抗摔打,眼下他們看似隨意散漫地將重炮放在地上支著,實際上就是被落地的沖擊力震得腿有點麻了,為了維持臉面,就只能用重炮支撐著,等腿上的麻痛勁過去。
書房里的法利斯恩塞薩看見這一幕,無奈地扶了一下額,真是的…怎么這么愛玩。
在星網上的網友們還在震驚蟲族的選手不帶任何緩沖裝備就從數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時,厲扶青他們已經開始圍著地圖討論起來了。
克維星模擬的荒星的環境,荒星氣候惡劣且多變,大多地方荒蕪且危機四伏。
每艘戰艦的位置不一樣,各國選手也都被投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厲扶青他們的運氣不是很好,落地的地點是在沙漠里,不過還有運氣比他們更不好的,比如與他們有過些許交集的路浮等人運氣就不怎么好,直接就落到了沼澤地。
手環上顯示出來的虛擬地圖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紅點,這些紅點都是其他國家的隊伍。
這么一看,厲扶青發現他們所投放的位置附近都是低等國家的隊伍,想來是星盟對低等國家和新加入的土著國家的照顧,沒有一來就把他們給投放在高等國家中間。
“這里吧。”赫斯安澤打量了一圈后,伸手在地圖上圈出一塊地:“這里的隊伍明顯要多一點,可以把這里劃為狩獵場。”
伊恩看了眼他劃出來的范圍,直接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干脆把整個星球都劃為狩獵場算了。”
被懟的赫斯安澤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
“這里。”厲扶青重新給他們劃了個圈:“從這里到這里,這段距離不是很遠,雖然圈里的隊伍有點少,不過你們熱熱身應該可以了。”
說完厲扶青扭頭看向兄長征詢意見。
虛擬直播間,一些一邊看著高等國家落地后各種嚴謹有序的安排,一邊開著小屏幕拿蟲族當個樂子看的網友們看見這一幕后驚呆了,不可置信地打出一串字:‘不是,他們這是在說什么?’
‘他們…在圈狩獵場?’
從字里行間中就能看出這個網友對于自己聽到的信息的質疑。
‘我服氣了,趕緊把他們淘汰吧,真的看不下去了。’
守在直播前的雷坦看著彈幕上這些密密麻麻的字皺了下眉,看不懂。
賽場內的厄涅斯眨了眨眼,總覺得眼前霧蒙蒙的看不清。
見狀,厲扶青伸手將他的眼鏡摘下來。
眼前頓時清晰的厄涅斯詫異地挑了下眉:“…原來是沾了灰了。”
一旁的以利亞拿過眼鏡,擦干凈后遞給他:“走吧,趕在太陽酷熱起來,先去玩玩。”
厄涅斯,以利亞,諾恩分別帶著小隊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清掃過去。
而‘病弱’的厲扶青則被留了下來。
手里拿著諾恩給塞的營養液的厲扶青,找了處能遮擋陽光的地方坐下,精神力悄無聲息地蔓延出去,他得確保這個賽場內沒有危險存在。
‘不是,他們就這么將他們的核心人物留下來了?’
‘不懂,真的不懂,他們不躲著就算了,怎么還主動出擊呢?’
這樣的疑問在目睹蟲族的選手以幾乎碾壓的姿態掠奪其他隊伍的積分后得到了解答。
荒蕪的沙漠中,金色的日光肆無忌憚地從高空灑落,飛揚的黃沙中蟲族的選手穿梭在炮火中,豎瞳緊縮成一條線,以絕對強勢兇悍的姿態,將高大的機甲摁在地面摩擦。
星網的網友們一時陷入了沉默。
當初那個諾恩三拳砸毀A級機甲駕駛艙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時,塞勒涅國的雙S機甲師倫斯站出來說過,他們不具備威脅。
當時的網友也是這么認為的,而眼下看著蟲族那不斷上漲的積分,他們才陡然反應過來,所說的不具備威脅,是對高等國家不具備威脅。
對低等國家,他們就是最危險的存在。
尤其是當他們之中每個蟲都有肉身硬抗A級機甲的能力時,對于只有A級和A+級機甲師配置的低等國家來說,再沒有比他們更具威脅的存在了。
‘臥槽,他們這也太囂張了吧!’
沉默了一陣的網友看著蟲族那張揚肆意的模樣,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他們不會還在心里嘲笑我們的機甲文明吧?’
‘啊啊啊,忍不了,忍不了,一想到他們現在有可能在心里嘲笑我們的機甲文明我就忍不了!’
‘只要一想到一群土著居然敢在爭奪賽里圈劃狩獵場我就難受。’
‘最主要的是,他們還真一路殺過去了。’
‘我承認他們的強大,但是他們遇到的為什么都是只有A級機甲配置的低等國家,為什么?!’
‘趕緊遇到兩個A+級配置的隊伍吧,我實在看不得他們這么散漫囂張的樣子。’
‘拜托了,趕快來個高等,哦不,中等就行,趕快來個中等國家制裁他們,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其實厄涅斯他們也沒有囂張,只是偶爾在沒有遇到其他隊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散漫了點。赫斯安澤和伊恩兩蟲之間的互懟鬧騰了點,結果就被廣大網友認為是在囂張挑釁。
廢話!在其他隊伍都在緊鑼密鼓地布置戰略,查探情況,安置隊伍時,就你們蟲族大張旗鼓地圈了個什么狩獵場,還摁著低等國家一路清掃了過去,這不是囂張是什么?
自動將低等國家歸為自己人的網友們看得那叫一個牙癢癢啊,連高等國家的直播都不看了,就死盯著蟲族的直播,等著看他們被打臉痛哭流涕的時候。
‘好消息,好消息,帕爾冥國的第三小隊正在朝著這個方向來,目測最多不過十分鐘他們就能撞上了。’
‘呼,我的天,終于有個好消息了。’
‘趕緊遇上吧,狠狠地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知道A級機甲只是賽場內的最低級機甲,打個A級機甲囂張個什么勁啊。’
“有隊伍過來了。”
赫斯安澤突然停下腳步道。
懶得將精神力擴散出去的厄涅斯側頭看過來,隨口道:“什么隊伍?”
精神力往外擴去的赫斯安澤臉色陰沉下來,他突然扯出一個要笑不笑的笑容:“好像是帕爾冥國呢。”
聞言,塞勒涅斯他們的腳步紛紛一頓。
‘不是,他們是怎么察覺到的?’
‘這個距離統一發的探測器根本探不到,他們是不是作弊了?’
‘糟糕了,他們不會是發現帕爾冥國后要逃吧?’
第74章 五十八顆糖呀~
克維多是彈幕大軍的其中一員, 在被蟲族的畫面吸引注意力之前,他一直蹲守在塞勒涅國的直播間,看著隊伍在倫斯隊長的指揮下嚴謹有序地向前推進著。
他是塞勒涅國的人, 心底最希望的當然是塞勒涅國勝利,而且他還是倫斯隊長的死忠粉, 打從心底維護倫斯隊長說的每一句話。
至于為何會被蟲族的直播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因為在三千多個國家中,只有這個來自星淵對面的土著國家最囂張。
賽季的初期各個大國都很默契地保持了低調, 這個階段是中低等國家的戰場, 大國幾乎不怎么參與進他們的紛爭中, 未免有欺負人的嫌疑, 只是偶爾會出手保證一下積分能晉級。
這樣就導致了爭奪賽初期大國在積分榜的排名甚至還不如一些中等國家,不過各個大國的網友和粉絲并不在乎這點,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要是自己的國家較真起來,才是讓這些為了國家的發展和生存來參加技術爭奪賽的中低等國家沒了活路。
技術爭奪賽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這些中低等國家發展,真那樣的話未免本末倒置了。
也就是如此, 賽季初期的比賽對于大國的粉絲來說一般不會有太多看頭,這種情況下蟲族這種格外囂張的外來土著國家就顯得格外顯眼和氣人了。
尤其對克維多這種倫斯隊長的死忠粉來說,他們隊長前段時間才說這蟲族不具備威脅,這賽場一開始他們就這么囂張,還盡逮著低等國家欺負, 這不是打他們隊長的臉嗎?
克維多恨得牙癢,有一種虛擬投影雖然真實, 但巴掌扇不進去的無力感,所以在看到帕爾冥國這個他以往一直不喜歡的國家時, 他居然是慶幸的。
帕爾冥國在賽場上一直是一個兇殘血腥的國家,賽場上低等國家最多的死亡就是出自他們之手。
他們不僅酷愛在低等國家身上掠奪積分, 每次光掠奪積分還不夠,他們還會在低等國家的選手交出積分后將其殺死。
要不是這樣,帕爾冥國的第三小隊落地后就不會第一時間就朝著低等國家最多的方向沖去,也根本不會在這里遇到蟲族。
對于帕爾冥國的作風,大多國家的人都不怎么喜歡且討厭,但是也有不少國家的人喜歡他們這種狠辣不留余地的作風。
在此之前克維多一直是比較厭惡帕爾冥國作風的人,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氣昏了頭,只覺得無論是誰都好,趕緊把這個在低等國家身上找存在感,囂張到極點的土著國給他淘汰了就是最好的。
當看見蟲族的選手察覺到帕爾冥國小隊的存在并且停下腳步時,克維多心里咯噔一下,沒忍住道:“不會吧,他們不會是要逃吧?”
期待已久的打臉若是停在這里,真的會讓他難受死的。
然而就在他這句話剛說出口,賽場內腳步頓了一下的塞勒涅斯他們突然加速沖了出去,那發絲掠過的眉眼下是一雙雙帶著驚人戾氣的豎瞳。
這與心里預期不符的一幕讓克維多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不是,他們怎么沖上去了?”
那可是帕爾冥國啊,遠不是一般小國能比的,他們怎么就沖出去了?
他們不是該害怕得逃離的嗎?這可不是不能使用機甲的城市,帕爾冥國的選手也不可能像賽前一樣被他們摁著打。
在網友們驚訝至極的目光下,塞勒涅斯他們離帕爾冥國第三小隊的所在地越來越近。
奔跑中的赫斯安澤鼻翼稍微動了動,陰鷙的眼神中逐漸帶上了興奮,他們嗅到了硝煙還有血腥的味道。
不遠處正踩著低等國家選手胸口的尼古亞惡劣地笑著,絲毫不顧已經口吐血沫的低等國家選手的掙扎,腳下不斷地用力,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骨裂聲,他通過外放音嘲笑道:“多亞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你們參與的第六屆技術爭奪賽。”
“說實話,你們這種弱得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低等國家根本就不該來參加技術爭奪賽,每屆都是第一輪就被淘汰,有什么意義呢?就混得一個參與獎,還平白搭進去不少人命,乖乖的認命當好陰溝里的老鼠不好嗎?為什么要爬出來找死呢?”
地上散落著機甲的殘骸和碎裂的手環,無法發射信號的多亞國選手徒勞地掙扎著,然后被毫不客氣地碾碎了手臂。
在多亞國選手抑制不住的痛嚎聲中,暢快笑著的尼古亞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他臉上的表情一頓,危機中鍛煉出來的本能讓他操作著機甲就是一個急退。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掀起數百米高的沙塵,過近的爆炸距離使得來不及退出去更遠的尼古亞胸口被強烈的沖擊沖得一陣悶疼,他咽下嘴里的痛哼,咬著牙抬眼什么都還來不及看起,一道身影就已經閃至身前。
蟲族的蟲,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他們的骨子里都更愛貼身搏殺,那會讓他們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刺激和暢快,這是熱武器無法帶給他們的愉悅。
沖至近前的赫斯安尼踩了一腳機甲腿部,借力起跳,身體向后翻起騰空,腰部猛地一用勁,一擊膝襲狠狠地撞上機甲的駕駛艙。輕微的喀嚓聲響起,A+級機甲的駕駛艙出現細小的裂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擴至整個駕駛艙面。
駕駛艙里的尼古亞眼眸一瞪,四個瞳仁的眼睛里浮現明顯的驚駭,還沒等他來得及做什么,一擊得手的赫斯安尼已經瞬間退至數米外,爆炸掀起的沙塵遮擋住了他的身影,也導致無人看見沙塵里的赫斯安尼正在齜牙咧嘴地猛揉著膝蓋。
疼!疼!疼!疼死他了!
這機甲比A級機甲的防御力高了一倍不止,有點不好弄啊。
沙塵散去些許,正在猛揉搓著膝蓋的赫斯安尼瞬間收斂表情站直身體,裝出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模樣。
尼古亞包括眾多網友沒看出什么,遠處將重炮從肩膀上放下來,手一用力將因后坐力而有點脫臼的肩膀送回原位的赫斯安澤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赫斯安尼繃緊的腮幫和有點僵硬的右腿,他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扔下手里的重炮就沖了上去。
被弟弟嘲諷的赫斯安尼無語了會,給身旁被炸得奄奄一息的多亞選手注射了一針星盟發的救命藥劑后,就反手將人扔出了戰斗中心。
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十分潦草地想著這點的赫斯安尼,稍微緩過來點勁后再次沖上去。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向著防御力最強的駕駛艙去,而是向著這個機甲的四肢和能源核心去。
帕爾冥國的第三小隊有五個A+級和兩個S級,為了加快掠奪積分的速度,兩個S級直接將這五個A+級隊員扔下,朝著不同的方向掠奪積分,他們要確保在中期之前,積分榜上處于榜首位置的是他們帕爾冥國。
雖然賽程后期積分榜會被高等國家霸榜,不過沒關系,這至少證明他們帕爾冥國是高等國家下的第一國。
在遇到襲擊的那刻,尼古亞下意識就要向S級的盧克他們發消息,不過在消息即將發出去時,他動作一頓。
他看了一眼出現裂紋的駕駛艙,想了想一咬牙,最后還是沒發求救消息。
帕爾冥國和其他國家不一樣,內部的競爭極其慘烈,他若是發消息耽誤了盧克他們掠奪積分的進程,那他就算不死也慘了。
而且眼前的是沒有機甲的蟲族選手,再怎么厲害終歸也不過是血肉之身,只要是血肉之身,就一定害怕炮彈。
血肉之軀確實害怕炮彈,但是尼古亞沒想到的是他根本沒機會拉開距離,他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
僅僅過去了三分鐘,尼古亞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指在操作臺上揮舞的速度一度拉至了頂峰,他的雙手不住地痙攣著,甚至連神經都開始跳痛起來。
尼古亞瞳孔緊縮,嘴唇輕微抖動著,他發現無論自己做出什么反應,無論做出什么攻擊,仿佛都在這些蟲族選手的預料之中。
這種感覺,就仿佛…仿佛他周身,包括思維里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監視器,連他下一秒要邁那只腳,都被窺探得一清二楚。
厄涅斯他們當然知道尼古亞他們下一秒要邁那只腳,甚至連他們下一秒要動那根手指頭都知道。
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屬于雄蟲的精神力早已細密地纏繞上帕爾冥國選手的機甲,甚至鉆進機甲駕駛艙內,明目張膽地觀察著帕爾冥國選手的操作和指令。
也就是這樣,使得帕爾冥國選手的攻擊和反應仿佛都是在配合厄涅斯他們一樣。
不遠處扛著重炮的弗恩和伊西利用這點制造出最好的掩護,偶爾也會利用炮火與沙塵交織著引導這些機甲出現盲點。
五個A+級機甲,厄涅斯獨自對上兩個,塞勒涅斯、赫斯安尼、赫斯安澤分別對上一個,至于希利安弗恩和伊西,兩蟲分別以兩個方向給與火力支援和掩護。
他們當然能用精神力使得這些機甲失去控制,但是那并不是十分有趣,比起用精神力,他們還是更喜歡正面暴力性打擊。
而且這種戲弄敵人,讓他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感覺更好玩。
雄蟲本就是瘋子,做任何事都隨心所欲,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讓自己高興。
聽到動靜,帶著小隊趕過來的以利亞發現這點后,遠遠地站在一旁觀看著這場暴力的戲弄,同時警惕著周圍,防止其他人打擾到雄蟲閣下們的興致。
機甲的誕生源自于它防御力高的同時攻擊力也很高,它是單兵作戰的絕佳殺戮武器,血肉之身抵不過機械,這是自熱武器發展起來后星際各種族的統一認識。
在星際中也不是沒出現過肉身很強的種族,就比如伊莫爾茲,這個國家的人身上遍布如同鱷魚一樣的甲鱗,防御力極高,槍彈很難使他們受傷,同時他們的力道極大,可以輕易地彎折鋼筋,但是他們攻擊不是很強,耐力也很差。
鮫人族的攻擊力倒是很強大,身處在海里的鮫人能輕易撕碎鋼鐵,同時蘊含精神力攻擊的尖利叫聲能讓人精神出現恍惚,這讓他們在海里是絕對的霸主,但是他們防御力不強,受傷很難愈合,并且上了陸地后攻擊力大大減弱。
總的來說,很少有種族能像機甲這樣擁有高防御力,高殺傷力的同時還具有速度,這也是機甲文明蓬勃發展的主要原因。
但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直播前的網友們對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機甲文明出現了一瞬的沖擊,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回過神來的網友心里想著,沒事,不過是A+級機甲而已,看他們對上A+級機甲都這般費力,對上S級機甲就更沒有辦法了。
而且帕爾冥國的第三小隊有兩個S級機甲師,此時已經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到時候讓這些土著見識見識S級機甲的威力。
網友們自我安慰著放下心來
“轟!”
“轟!”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連續吃了好幾嘴沙的赫斯安澤忍無可忍地回頭吼了一聲:“伊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再故意揚我一頭沙,我就把你小時候光著屁股追在我哥屁股背后要抱抱的照片發給陛下。”
伊恩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黑著臉找準角度,橘紅色的光芒在炮管里蓄力,“轟!”巨大的爆炸聲中,猝不及防的赫斯安澤被高高揚起的沙浪給拍得趴在沙子里。
赫斯安澤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好,好得很!
擰身后跳躲過沙浪的塞勒涅斯嫌棄地皺了下眉,隨即再度擰身沖上。
“滋啦。”
在被連續精準擊打同一個地方數次之后,機甲的能源中樞終于經不住塞勒涅斯的嚯嚯,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
塞勒涅斯一個暴退拉開距離,扭頭:“弗恩。”
“轟!”
巨大的聲勢中,橘紅色水桶粗的光束精準地轟炸在機甲不堪重負的能源核心處,高大的機甲在沙漠上滑退了數米后,原地發瘋地抽搐了幾下就轟然倒下。
塞勒涅斯抬腳將冒著黑煙的機甲踩在腳下,緊縮成一條線的淺紅色瞳孔里帶著一抹嗜血的興奮,他俯下身暴力地拆著破損的機甲,就像是在拆著什么期待已久的禮物一般,看得機甲艙里的尼古亞毛骨悚然,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罐頭里給貓玩的老鼠,當即什么都顧不上了,瘋狂地在頻道里發著求救消息,催促盧克他們趕緊過來。
害怕到極點的他沒注意自己把消息發到了總頻道里,帕爾冥國的第一小隊,第二小隊都看到了這個消息,正在追著某個國家機甲的奧利帕多皺緊眉頭,在總頻道里發消息詢問:“怎么回事?”
過了會盧克他們發來消息:“尼古亞他們遇見蟲族選手,發消息給我和多利,估計一時緊張發錯頻道了。”
看見這個消息的米勒樂得彎了下眉,以他對蟲族那群瘋子的了解,這哪里是緊張得發錯了頻道,這分明是被嚇的。
不過帕爾冥國的人都相信這是緊張而不是被嚇得,于是奧利帕多就沒再注意,結果沒到兩分鐘就看見盧克和多利在頻道里連續發了十多條“救!”“急!”“急!”,其中還夾雜著極簡潔的坐標位的消息。
奧利帕多腳步一頓:“???!”
他眉頭緊皺,這該不會是恰好正面遇上蟲族的三支小隊了吧?
這次還真讓奧利帕多給猜對了,以極快的速度趕去救尼古亞他們的盧克剛遠遠地嗅到血腥味,就被守在不遠處的以利亞沖出來截停了。
與以利亞正面對了一招的盧克往后滑行了兩米才將將操作著機甲站穩身形,然后抬眼看向僅僅是退了兩步的以利亞。
盧克面色瞬間凝重起來,還沒等他來得及說什么,就撞上了左前方帶著小隊正好趕過來的諾恩等蟲。
見此盧克和多利隔著機甲對視了一眼后,不約而同地操作著機甲轉身就是一個狂奔。
沒料到會有這么個操作的以利亞和諾恩愣了一下后就沖了出去。
雖說S級機甲對上A+級機甲,能以一打十,但是在面對能摁著A+級機甲打的對手時,盧克他們可沒有以一打十的自信,更別說剛剛的那一招讓盧克完全沒有自信對上這么多雌蟲。
“跑什么?!”
直播前的克維多忍不住發出一聲暴吼。
“我問你們跑什么?!”
“給我轉身打他們呀,你們跑什么?!”
“拿出你們打低等國家的氣勢來啊,跑什么!”
無數期待打臉的網友在直播前發出了抓狂的怒吼。
賽場內,奧利帕多發消息讓離得較近的第二小隊前去支援。
前去支援的路上,米勒看了眼第二小隊的隊長安德烈。
得想辦法把這個小隊長給弄死,這樣他才有機會成為第二小隊的隊長,也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聲望。
于是米勒開始忽悠這個小隊長:“我們不能這樣直接去支援,至少不能單單就這樣去支援,首先盧克和多利都在高速移動中,同樣的機甲等級下,我們全力追趕也不一定能追上。其次這群蟲族選手的手里,還有五個第三小隊的隊員作為人質。這才是爭奪賽第一輪,在其他中等國家還沒出現人員損失的情況下,我們不能有任何隊員的損失。”
安德烈聞言皺緊眉頭看向他:“你有什么主意?”
米勒笑著指著地圖上從未移動的一個紅點道:“這蟲族之中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就是那個有著一雙金色眼眸,叫做阿提卡斯的雄蟲。”
“從盧克他們發來的坐標來看,我們可以發現這個紅點一直沒有移動,仔細觀看蟲族其他選手位置的話,可以發現他們從一開始就在以這個紅點為中心,清掃其他國家的選手排除危險,且他們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可以第一時間馳援這點的距離,所以我猜測那個叫阿提卡斯的雄蟲的位置就在這里。”
直播間的網友們看見他的猜測一陣驚呼,蟲族的那就叫做阿提卡斯的雄蟲確實就在這點。
這猜得簡直是在準不過了。
“我們可以兵分兩路,其他五人趕去支援,隊長你和我趕去這個位置,抓住他威脅蟲族的其他選手。”
安德烈看向他:“如果你猜測錯了呢?”
米勒從善如流地道:“如果我猜測錯了,這個位置朝這個方向趕去,再從這個高坡躍下,迂回走這條路,剛好可以遇上盧克他們,總得來說并不會有什么損失。”
安德烈最終選擇按照米勒的說法來辦。
沙漠里的日光很是強烈,日光落在細沙上反射出一片金燦燦的光,落在眼里晃眼極了,坐在陰影處有點餓了的厲扶青從兜里拿出營養液小口喝著。
放眼望去滿是黃沙的環境下,襯得坐在陰影處的厲扶青本就白皙的膚色越發蒼白,無論怎么看都帶著幾分病弱的感覺。
喝了兩口營養液的厲扶青動作一頓,他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垂眸想了想用手環在頻道里發了條消息:“遇襲。”
‘不是,這至少隔了還有十多分鐘才能到達的距離吧?我就問他是怎么發現的?!怎么發現的?!’
‘臥槽,作弊了,絕對作弊了!’
米勒和安德烈抱著抓住厲扶青來逼迫蟲族放了尼古亞他們的念頭,一路上都在很是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行蹤,這種情況下再加上較遠的距離,網友們實在是不明白厲扶青是怎么發現他們的。
遠處追在盧克身后的諾恩看到頻道消息的瞬間就消失在原地,過快的速度在沙漠之上拉出一道道殘影。
‘臥槽,這速度…’
網友對這速度表示了衷心的驚嘆。
這邊安德烈他們趕到目的地時,正正好對上厲扶青看過來的視線。
安德烈操作機甲的手一頓,下一秒五米高的機甲就朝著坐在地上的厲扶青悍然襲去。
高大的機甲襲向白皙病弱的身影,看見這一幕的克維多那期待已久的心情卻莫名地頓了一下。
眼看著這個金眸美人額前的發絲都被迅速襲來的機甲帶起的風刮得向后揚起,卻依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時,心臟都提到嗓子眼的克維多沒忍住罵道:“草,這煞筆怎么不…”
一道暴沖而至的身影打斷了克維多未說完的話。
沖至出現在安德烈駕駛的S級機甲前的諾恩,琥珀色豎瞳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暴戾,漆黑的蟲紋路爬滿了他半張臉,細密的黑鱗從眼尾處浮現,他手臂上血管暴起,反手從手臂處抽出骨刃,向著駕駛艙刺去。
“叮!”
駕駛艙稍微凹下去一個點。
“叮!”
細密的裂紋從這個凹點快速蔓延。
“叮!”
刺耳的聲音伴隨著火花響起,鮮紅的血液飛濺而起,噴射在破碎的駕駛艙上。
太快了,這一切太快了,從頭到尾也僅僅只有八秒的時間。
直播間網友瞳孔里映著的安德烈操作著機甲朝著那白皙病弱的身影襲去的動作還未完全散去,鮮紅的血液和倒下的機甲就已經猝不及防地襲上視網膜。
直播前的克維多豁然站起,大腦處在一片空白中。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直播。
發生了什么?!
剛剛發生了什么?!
賽場內的諾恩發絲凌亂,不斷地喘著粗氣,琥珀色豎瞳里的暴戾仍未散去,血一滴滴從他裂開的虎口處滴落,看上去有些許狼狽。
他甩去骨刃上黏稠的血液,轉過身走到厲扶青身前蹲下,語氣里沒忍住帶了點怒意:“閣下,你剛剛怎么不躲?”
厲扶青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S級機甲的防御里比起A級機甲提升了數十倍不止,諾恩剛剛那一系列動作看著利落帥氣,但過大的力道和反震力也讓他虎口和整條手臂的肌肉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撕裂傷,甚至連手骨都出現了裂痕。
雖然這點傷對于愈合力強大的雌蟲來說不算什么,但厲扶青還是沒忍住微微蹙眉。
他從兜里掏出濕巾,拉過諾恩的手,像諾恩以往無數次為他做的那樣,放輕力道擦拭著他手上頗有點礙眼的血跡。
“你明知我不會出事。”他的目光細密地掃視滲血的傷口,放緩語速問道:“那么憤怒做什么?”
諾恩心底那點無由來的怒意倏地消散,他沉默地看著為他擦血的手,過了會才道:“我知道閣下不會出事,但是…”
但是在看到主頻道里的遇襲兩字時,壓制不住的暴怒還是襲上了心頭。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發現,他無法忍受任何不好的字眼和阿提卡斯閣下連系在一起。
他打從心底忍受不了有任何存在對阿提卡斯閣下不敬,也忍受不了阿提卡斯處在任何危險的境地,就算明知哪不會有危險。
厲扶青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他,諾恩的眉骨鋒利,眼型狹長,漆黑的蟲紋和細鱗爬滿了半張臉,琥珀色的豎瞳里溢滿了還未散去的暴戾和狠勁,乍一看非常可怕,但厲扶青卻覺得漂亮極了。
他伸手輕觸諾恩眼尾處的細鱗,奇特的觸感通過指腹傳來,讓他沒忍住稍稍用了點力。
諾恩仰著臉直勾勾地看著他,溫順地任由他觸碰著。
被他看著的厲扶青心里無端生出一種很緩慢的、無由來的愉悅。
他覺得自己好像對諾恩生出了一些陌生的情緒,但具體是怎樣的情緒,他暫時還不太說得出來。
只是想,有這么一頭會炸毛和護短的狼待在身邊,好像很不錯。
突然沖出來的赫斯安澤打斷了厲扶青和諾恩之間有點微妙的氛圍。
“沒事吧,沒事吧,起來轉個圈我看看。”趕過來的赫斯安澤一把將厲扶青拉起來上下打量。
他心里是知道阿提卡斯肯定不會有事的,但這不是得演戲嘛,不表示出阿提卡斯的重要性,以后還怎么拿他釣魚,啊不對,以后還怎么讓米勒把他當做弱點來刷聲望。
為了表示出阿提卡斯的重要性,他們收到他遇襲的消息時,立馬就丟下帕爾冥國的那些選手就趕了過來,來之前還演了一出強行帶走殺紅眼的塞勒涅斯的戲碼,可謂是用盡了他們畢生的演技。
在赫斯安澤后面趕到的是厄涅斯,他的動作和赫斯安澤一模一樣,皺著眉,大步走上前,一臉緊張地拉著厲扶青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受傷沒,有沒有事,我怎么嗅到了血腥味?”
隨后趕到的赫斯安尼,塞勒涅斯,伊恩,格斯,以利亞等蟲紛紛用他們那極其夸張和僵硬的演技,對著厲扶青演示了一番擔心,慶幸,懊惱,痛罵等情緒,最后還以一句下次一定要他們好看為結尾。
被圍著演的厲扶青猶豫了下,他是不是也要配合著演兩下?
于是厲扶青抬手捂住胸口,裝作被嚇到般悶咳了兩聲。
“看把阿提卡斯給嚇得,都咳嗽了,下次一定要帕爾冥國的人好看。”一旁的伊恩立馬咬牙切齒地接上了厲扶青的戲。
直播前的蟲族:“……”
獸族:“……”
在震驚中沉默了許久的拉慈維多星際的眾網友:“……”
‘我怎么覺得他們是在演我們?’
‘不瞞你說,我也覺得。’
‘+1’
‘+2’
‘+3’
……
直播間的網友沉默了許多,直到現在他們仍舊處在一種懵逼加震驚的狀態中緩不過神來。
那可是S級機甲啊!
雖然諾恩也受傷了,但是那TM可是S級級別的機甲啊!
肉身硬抗S級機甲,這給眾多網友的沖擊太大了,大到他們現在還怔怔地坐在虛擬直播前回不過神來。
他們的目光不自覺地盯著帕爾冥國的直播,看著虛擬視頻里在關鍵時刻帶走安德烈機甲的米勒,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期盼。
他們在期盼什么?
他們在期盼安德烈沒死,甚至期盼他沒受太重的傷,這樣他們內心或許會有點安慰和好受一點。
操作著機甲扛著安德烈的機甲一路往回跑的米勒此時正齜牙咧嘴地撫著胸口,心里暗暗吐槽道:“下腳真狠。”
諾恩在沖向安德烈的機甲時先一腳將他給踹飛了,那一腳隔著機甲都把他踹得斷了三根肋骨,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機甲里的安德烈已經死得透透的了,直接被諾恩一刀捅了個對穿。
清楚知道這點的米勒假裝不知道這點,帶著安德烈的機甲來到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后,他從機甲里手忙腳亂地爬出來,然后慌忙地沖向安德烈的機甲。
費了極大的勁通過破碎的駕駛艙將安德烈涼透的尸體帶出來后,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和悲痛欲絕,他顫著手地給已經涼透的尸體接連注射了幾針星盟給發的救命藥劑,最后還用安德烈的手環給星盟發出了求救信號。
安德烈死了!
意識到這點的眾多網友心臟一緊,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沒由來的戰栗從尾椎骨直躥天靈蓋。
居住在米勒精神海里的系統突然道:‘真應該讓蟲族那些蟲和你好好學學演技的,你是不知道他們演得有多辣眼。’
米勒手上的動作一頓,差點將針管折斷在安德烈的尸體上。
收到安德烈身死的消息,奧利帕多驚得一個操作失誤,差點迎面撞上山壁。
穩住機甲的他再三確認后,抑制不住的暴怒襲上了心頭,沒有親眼看到安德烈幾乎是被秒殺的場景的他,只以為安德烈是被蟲族用齷齪的手段給害死的。
他陰狠地咬著牙,聯系上一隊里的雙S級機甲,眼下來不及了,他們要快速掠奪積分,但是第二輪賽,他必定要蟲族的選手付出代價。
……
厄涅斯他們分別在早上和晚上出去掠奪了一番積分,太陽過于酷熱和深夜時他們都沒去,那模樣乍一看就真的就像是來玩一樣,看得被他們淘汰出去的低等國家的粉絲恨得牙癢癢。
好氣啊!好氣啊!
雖然他們很強,但還是好氣啊,怎么辦!
夜晚過去,當天空再次亮出魚肚白時,起晚了的厄涅斯他們趕在這最后的一個小時里瘋狂地掠奪了一番積分,也虧得這一個小時,讓他們不至于成為除去被淘汰的一百名國家后的墊底存在。
“回去后得好好睡一覺。”
戰艦上,在荒原上沒睡好的赫斯安澤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同樣打了個哈欠的伊恩:“我覺得得先好好洗個澡,這一天下來,弄得一身都是沙土。”
被他用沙子埋過一次的赫斯安澤聞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反應過來的伊恩眨了下眼,犯慫地往后退了退,躲在希利安弗恩的背后。
見此赫斯安澤嗤笑了一聲,走到厲扶青身旁坐下:“阿提卡斯,你要不要看伊恩小時候光著屁股的照片。”
看著赫斯安澤陰惻惻的表情,一向護短的厲扶青配合地點了點頭:“嗯,要看。”
聞言,伊恩臉上一變,哀嚎著奔了過來,然后被赫斯安澤一把勒住脖子按在地上摩擦。
從戰艦上下來再一次經過場館的過道時,厲扶青他們迎來的依舊是一片沉默,只是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了嘲笑和竊竊私語,有的只是沉默的注視,這讓坐在角落的蟲族的數十軍雌的歡呼聲得以被聽見。
見此厄涅斯挑了下眉,這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啊。
…
“叮!”
“叮!”
“叮!”
藍星選手住處的訓練室里不斷地傳來刺耳的聲音,直到手里的匕首從麻木的手里脫出“哐”地一下落在遠處的地面上,大汗淋漓的路浮才停下發瘋的行為。
一滴一滴的血從震裂的虎口滴落,手臂徹底抬不起來的路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眼前只出現些許坑洼的S級機甲駕駛艙。
晏云站在一旁看著他發瘋,不得不說一向作為天之驕子的路浮確實被那個短短的不過八秒的視頻沖擊到了。
不過誰能不被沖擊到呢?
就連他,直到現在心里的震驚都還未完全散去。
晏云瞥了一下地上報廢了的數十把用最堅硬的材料做出來的匕首,突然道:“做不到的。”
路浮看向他,抬手捂了一下眼睛:“我知道,我就是想試試,試試看這之中的差別有多大。”
第一輪爭奪賽里諾恩對上S級機甲的那短短八秒的視頻傳瘋了。
說一句在星網上掀起了轟動都不為過。
那短短的八秒,不知道沖擊了多少人的三觀,讓多少人在震驚過后思維陷入了腐朽凝滯和自我懷疑的泥濘里。
“你要知道,僅憑肉身的話,人類比不過星際中的任意一個種族。”晏云走上前,伸手撫摸了下機甲,突然笑道:“但是我們人類就是憑著這么一副不是很強的身體走到了現在。”
“人類并不比任何一個種族差,所以你也沒必要在這上面和蟲族的選手較勁。”
“蟲族的選手確實很強,強到讓人震撼,能憑肉身硬撼機甲,整個星際他們是唯一一個,就連和他們同一個星際的獸族,也僅僅只能對付A級機甲。”
“我很好奇蟲族的極限,你說他們能硬撼雙S級機甲嗎?”
路浮搖頭,果斷道:“不能。”
雖然他也承認蟲族的選手很強,但是雙S級機甲和S級機甲不同,甚至可以說雙S機甲是遠遠高于S級甲的,無論是防御力還是攻擊力,都要遠高上數十倍之多。
絕對不是蟲族的選手僅憑肉身就能對付的。
晏云看著眼前的機甲,突然道:“你不是和蟲族的選手熟么,明天帶我們去拜訪一下吧。”
聞言路浮有點驚訝,隨后略有點得意道:“我就說吧,蟲族的消息很值得打探的,從見到他們的第一眼,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他們很危險。”
他老神在在地試圖對晏云說教:“對這種全然陌生的種族,在他們最初表現初不簡單的時候就該仔細打探,畢竟我們在賽場上是會成為對手的存在。不過現在打探也不晚,鬼知道他們還藏著什么。”
晏云看著他耍完寶,抬手揉了一下他的頭,就抬步離開。
第75章 五十九顆糖呀~
第二天一早, 路浮就帶著晏云來拜訪了。
爭奪賽每一輪比賽后都有兩天的休整時間,明天就是第二輪賽事了,在這個期間來拜訪其實挺冒昧的, 晏云心里知道這事,所以來拜訪時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目地。
他希望能派幾個交流生去到蟲族軍校交流學習, 也希望蟲族能派交流生來到他們藍星的軍校進行交流學習。
對于他的這個提議, 厄涅斯和路浮都有點驚訝。
厄涅斯很是好奇:“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在你們眼里我們蟲族應該會是一個低等的土著國。”
晏云直視著他:“因為我對你們蟲族很好奇。”
厄涅斯挑了下眉:“你可不像是一個好奇的人。”
神色冷俊的晏云實在不像是一個僅憑好奇心就會找上門的人。
晏云:“現在可以像了。”
厄涅斯笑著看著他沒說話。
見沒有忽悠到, 晏云就正色起來:“一個低等的土著國家敢向一個中等國家宣戰, 最初我覺得這是一個主動找死的愚蠢國家。”
厄涅斯接下他的話題:“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蟲族或許會在技術爭奪賽里取得出乎意料的成績。”
晏云說著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諾恩身上。
厄涅斯的目光跟著他落在不遠處守在阿提卡斯身旁的諾恩身上, 眼里閃過一絲了然。
一開始他們或許真的認為蟲族是一個找死的國家, 這種找死或許不是因為愚蠢,而是因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所以對自身的實力和敵方的實力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同樣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在帕爾冥國的身上,畢竟這么多年來他們迫害的土著國家并不少。
不過在諾恩在第一輪賽事里展現出來的強悍后,晏云意識到蟲族這次或許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以他的角度來看, 如果蟲族在這次爭奪賽上取得了較好的成績,得到了戰艦和機甲技術的圖紙,本就可以以肉身硬抗機甲的他們在主要技術匹配上來后,絕對不亞于任何中等國家,就像是當初的鮫人族一樣。
“拉慈維多并不是一個和平的星際, 比起多一個敵人,我們更樂意多一個朋友, 而且我們本就有與你們交好的打算。畢竟陌生星際的出現,也往往代表著會出現一些沒有出現過的能源, 藍星很樂意和你們進行一些資源上的置換。”
在晏云和厄涅斯進行交談的時候,很多國家也在私底下討論著蟲族的選手。
經過一天的緩沖, 那些思維被拖入腐朽凝滯的泥濘里的人開始回過神來,紛紛在私底下做起了自己的思量。
這種時候大多數高等國家都還在自持身份保持著觀望,他們想著至少要等在第二輪塞場上,他們不被想要找回面子的帕爾冥國淘汰掉,才有資格被他們主動接觸。
至于中等國家的想法則要更簡單點,與晏云這種高等國家出來的想法不同,比起與蟲族交好,他們更想要自己強大,所以中等國家更多的則是把目光放在了諾恩的身上。
“諾恩。”倫斯看著虛擬視頻上的畫面:“以蟲族現在表現出來的信息中看,蟲族中最值得注意的只有他,其他的選手雖然也很厲害,但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強悍。”
倫斯轉頭看向他的隊友:“不過我還是覺得蟲族目前對我們不具備威脅。”
“我們塞勒涅國雖然是中等國家,但比起其他中等國家更幸運的是今年我們國家有一位新的雙S級機甲師。”
倫斯的目光落在下首二十四歲的拉罕身上。
拉罕驕傲地抬了抬下巴。
倫斯繼續道:“就算這個諾恩真的出乎意料,能不可思議地以肉身對上雙S級機甲師,那我們也還多一個雙S級機甲師能對他們核心人物阿提卡斯造成威脅。”
“從第一輪蟲族選手的表現來看,這個叫做阿提卡斯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只要能將他控制在手里,蟲族的其他選手必定束手就擒。”
“不過我還是覺得以肉身硬抗雙S級機甲太過離譜。”倫斯看著虛擬視頻上定格的畫面“雖然徒手打敗S級機甲就已經足夠離譜了。”
很難形容當他得知這個消息,并且親眼看見視頻的那一刻內心的感受。
當初看見這個叫做諾恩的選手在機甲場館里徒手砸毀A級機甲駕駛艙的視頻時,他就覺得已經足夠離譜了,沒想到還能看見更離譜的。
這導致倫斯雖然認定他不可能對雙S機甲造成傷害,心里仍舊做出了備選方案,就怕他真的就如此離譜。
“不過無論這個諾恩能不能對雙S級機甲造成傷害,這次爭奪賽期間我們都要竭盡全力和他搞好關系,然后在下一屆爭奪賽前將他拉入我們的陣營。”
還沒有駕駛機甲就這般強悍,駕駛機甲后的強悍可想而知。
為了國家的發展,這般強勁的選手必須爭取來塞勒涅國。
倫斯的目光放在一旁用手指隨意地卷著頭發玩的身影上:“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維露利亞。”
維露利亞是他們之中最會和其他國家的選手打交道的,她像是天生就具備這方面的天賦,和她說話的人很容易就會放下戒備,這讓她很輕易地就能打探到許多關鍵的消息。
維露利亞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倫斯:“隊長,這個任務我完成不了。”
倫斯皺眉:“為什么?”
維露利亞指了指虛擬視頻上被諾恩擋住的那個身影:“想要將這就叫做諾恩的選手爭取過來,就必須把他身后的那個金色眼眸的大美人一起爭取過來,不過以這個金色大美人所表現出來的身份來看,他必然是不可能被爭取過來的,所以也代表著諾恩不會被爭取過來。”
倫斯扭頭看著虛擬屏幕上那個模糊看不清的身影,很是不明白地道:“為什么爭取諾恩就必須爭取這個花瓶?”
維露利亞指尖輕撩起一縷發絲,墨綠色的眼里帶著笑意:“當然是因為愛情呀。”
聞言,坐在前面的拉罕想了想道:“這個好辦,既然這個諾恩喜歡金色眼眸的大美人,我們就投其所好,派兩個金色眼眸的美人去誘惑他。”
維露利亞翻了個白眼:“喂喂喂,你可能搞錯了這點,他喜歡的是這個阿提卡斯,不是什么金色眼眸的大美人。”
拉罕顯然對她的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只有你們才會相信什么情情愛愛,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足夠多的美人,我就不信這個諾恩不會投奔我們國家。”
“隊長,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倫斯想了想后點頭:“好,這個任務就交給拉罕。”
維露利亞沒好氣地丟開手里的發絲,她看著拉罕:“作為隊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太過分的話會倒大霉的哦。”
拉罕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
維露利亞見此彎了下眼眸,她有預感,拉罕絕對要倒大霉。
除了倫斯他們外,其他中等國家的選手也紛紛動了要將蟲族這個叫做諾恩的選手爭取到自己國家的想法。
對于此事,蟲族的蟲們毫不知情。
晏云在和厄涅斯暫時談了個大概后,就帶著路浮離開,和蟲族的談話他還要上報給上面。
厄涅斯這邊也將和藍星選手的談話上報給了法利斯恩塞薩。
將話報告上去后厄涅斯撒手沒管了,這種事情是兩國的事,自然有蟲去交涉,他這個隊長還是先想想明天的第二輪賽事。
夜色逐漸降臨,吃了晚飯后厲扶青就回到房間盤腿坐在沙發上,繼續研究米勒新給他翻譯的那五十個字。
第一輪賽事出來后,得了些許聲望值的米勒給他新翻譯了五十個字,厲扶青對照著這些翻譯出來的字,在心得上找到相同的字將其給翻譯過來。
敲門聲響起,厲扶青側頭看來的同時順帶給打開了門。
赫斯安澤提著東西興致勃勃地走了進來:“話說我還沒和你一起喝過酒呢。”
聞言,厲扶青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這是酒?”
“嗯,這可是我自己釀的酒,從蟲族帶來的呢。”赫斯安澤坐下,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扭頭看向厲扶青:“嘗嘗?”
厲扶青搖頭,目光落回手上的字上:“我不會喝酒,且酒這種擾亂神智的東西少喝為妙。”
赫斯安澤直接忽略他的話,打開酒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塞進厲扶青手里,眼里帶著些微得意:“快嘗嘗,這可是我赫斯安澤親自釀的酒,一般蟲還沒資格喝呢,就像是伊恩,他就甭想喝到我的酒。”
厲扶青目光落在手上玻璃杯裝著的淺紅色液體上,又抬眼看了看赫斯安澤,想了想輕抿了一口,奇怪的味道讓他微微蹙了下眉:“不好喝。”
“嘖,這就是你不懂喝酒了。”赫斯安澤靠在沙發上抿了一口酒:“我釀的這酒,口感清醇,層次感十分復雜,初始會有些微的甜,然后又有點微妙的青澀,后勁又十分的勁爽。”
甜?
厲扶青看了看手里的酒,低頭又嘗了一口,隨即輕微地抿了下嘴,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為什么他沒嘗出來甜,只嘗出來了辣?
厲扶青將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他不明白這種味道奇怪的液體為什么會有蟲喜歡。
見此赫斯安澤有些許不滿,他起身拿過桌上的酒杯重新塞進厲扶青手里:“這可是我釀得酒哎,好歹也要喝完。”
“放心,我們這是在屋里喝,就算喝醉了也不會出什么事。”
厲扶青看著手里的酒,他倒是不怕出什么事,他就是單純的覺得不好喝。
“不愧是我釀的酒,比起我哥買的那些酒好喝多了。”赫斯安澤自我陶醉道。
聞言,厲扶青再次看向了手里酒杯中盛著的淺紅色液體,好喝?
他疑惑著再次低頭抿了一口,仍舊奇怪的味道讓他稍稍懷疑起了自己的味覺。
赫斯安澤斜倚著沙發,一邊喝著酒,一邊閑聊:“哦,對了,你說的那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玄之又玄的狀態我找到了。”
厲扶青抬眸看向他。
“說來也不是我找到的,是你哥也體會不到你說的那種狀態,就干脆讓撒利亞研究研究。”
“清醒狀態和睡眠狀態是生物體的維生系統根據身體狀況而自動切換時的表現,想要處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那種狀態,就必須得讓身體和腦電波都處在靜息狀態,而意識卻保持清醒狀態。撒利亞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還真研究出了一種可以幫助我們進入那種狀態的儀器。”
赫斯安澤伸出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的一顆黑點:“喏,就是這個,為了方便,我讓撒利亞給我植在皮膚表層下了。”
厲扶青湊近了看那顆黑點,金色的眼眸里浮現淺淺的驚訝,還能這樣嗎?
“不過。”赫斯安澤皺了下眉:“我倒是在那種狀態下觀測到你說的那些能量粒子了,就是那些能量粒子不怎么受我控制,費了很大的勁,現在雖然稍稍能控制一點了,但是目前還無法有什么很大的作用,而且有點太消耗精神力了。”
對于精神力消耗過大這點厲扶青是清楚的,他坐直身體看向赫斯安澤,打算看看他現在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讓他控制一下空中的能量粒子朝他出手。
赫斯安澤欣然同意,他一口喝光手里的酒,將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凝神控制空中的能量粒子。
過了許久,直到一縷風從窗外溜進來拂動厲扶青額前的發絲,屋子里還是沒見什么異常。
厲扶青疑惑地看著已經癱倒在沙發上的赫斯安澤:“你躺著干嘛,是你發現這樣操控能量粒子要容易一點嗎?”
赫斯安澤扭頭看向他,嘴唇微動:“累。”
厲扶青歪頭:“?”
赫斯安澤爬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剛剛已經操控能量粒子朝你出手了,你沒感覺到嗎?”
聞言,厲扶青檢查了一遍身體,沒察覺什么異樣的他再次疑惑地看向赫斯安澤。
對上他疑惑視線的赫斯安澤面無表情,過了會才咬著牙抬手提示般指了指他的頭發。
沒反應過來的厲扶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突然想起什么的他皺了下眉,有點遲疑地道:“你說的是那縷風?”
“那是一縷風嗎?那明明是一陣風。”
厲扶青:“……”
他動了動唇又閉上,過了會還是沒忍住吐出幾個字:“天資愚鈍。”
赫斯安澤不干了,抬手“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豎著眉毛道:“我天資愚鈍,我怎么可能天資愚鈍,我天資愚鈍的話,其他還操控不了的雄蟲那就是蠢笨至極了。”
“你哥哥厄涅斯都還沒我厲害呢。”
“絕無可能。”厲扶青斷然否決:“我兄長資質一定比你好。”
“絕對沒我好。”赫斯安澤站起身:“不信我們去問問。”
厲扶青跟著起身:“好。”
大晚上的厲扶青和赫斯安澤來到了厄涅斯的門口,抬手敲響了門。
“篤篤篤…篤篤篤…”
敲門聲回響在空蕩的走廊上。
見厲扶青敲門沒敲開,赫斯安澤大手一揮:“你這樣敲門不行,太小聲了,讓我來。”
聞言,厲扶青讓開了身子,赫斯安澤袖子一挽,捏著拳頭湊上前“砰砰砰…砰砰砰砰…”地大力敲了起來。
走廊尾部聽到敲門聲的諾恩起身打開門看情況,目光落在厲扶青身上時他皺了下眉,阿提卡斯閣下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想著順手關上了門,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還沒等他走到,厄涅斯就皺著眉,一臉不耐地打開了門。
他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隨便扯了條浴巾圍著,身上的肌肉有著明顯的緊繃感,汗水隨著因充血而顯得更加溝壑分明的肌肉往下滑落,明顯是剛才在做著什么劇烈運動而被中途打斷了。
厄涅斯眉眼不善地瞥了眼赫斯安澤,目光落在一旁的厲扶青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他眼睛微瞇,湊近嗅了嗅后,抬手輕拍厲扶青的頭:“喝酒了?”
厲扶青皺眉,搖頭道:“酒不好喝。”
厄涅斯沒忍住挑眉:“不好喝還喝這么多,喝的什么酒?”
一旁的赫斯安澤插話:“我釀的酒。”
厄涅斯皺眉,這種自釀的酒一個不注意出問題的幾率很大。
他捧著厲扶青的臉,扒著他的眼睛檢查了一番,沒看出什么的他給蟲醫打了個通訊,就一把扛起厲扶青朝治療室走去,路過諾恩時吐出一句:“把那個蠢貨也扛過來。”
趴在兄長肩膀上被扛得有點暈乎乎的厲扶青看見諾恩,抬手招了招,含糊地說了句:“好呀,會炸毛的狼。”
諾恩腳步頓了頓,抬眼看向不遠處站在門前皺著眉盯著他們這邊看的赫斯安澤,眼神漸漸變得不善。
在治療室里折騰了一會,確定只是酒的后勁有點大,兩蟲只是喝醉了并沒有什么事后,厄涅斯就把厲扶青帶回房間安置好,出門時讓諾恩給照看一下,然后就一把拎著赫斯安澤的后領,拖著他來到赫斯安尼的房間門口,抬手敲響了門。
門一開,他就一把將赫斯安澤塞進睡眼惺忪的赫斯安尼的手里,語氣不耐地叮囑道:“看好你弟弟。”
赫斯安尼莫名其妙地看著手里掙扎著試圖給他一拳的赫斯安澤,在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后,明白過來什么的他向厄涅斯點了點頭,隨后關上門,拖著赫斯安澤往沙發上一丟,就轉身繼續睡覺去了。
房間里,坐在床邊的諾恩守著躺在床上的厲扶青。
月光從窗外傾瀉進來照在床上,被兄長塞進被子里的厲扶青并沒有睡,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了鼻子上,只露出一雙繁復瑰麗的金色眼眸靜靜地看著守在床前的諾恩。
為了避免他悶著,諾恩伸手將被子給他拉下來,然后手就被厲扶青給抓住了。
諾恩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對上他視線的厲扶青抿了抿唇,目光沉沉臉色嚴肅,給蟲一種他要說什么很嚴重的事。
諾恩臉色正了正,等他著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厲扶青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先是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拉著諾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才看向他道:“頭發亂了。”
諾恩一愣,回過神來后試探地道:“那要理一下嗎?”
厲扶青沉著臉,鄭重地點了下頭:“要。”
諾恩起身放輕動作用手指給厲扶青理順頭發,期間厲扶青動了動頭,抬頭看他:“有點癢。”
聞言,諾恩稍微用了點力,過了會他察覺到阿提卡斯閣下往他身上靠了靠,他低頭看去,才發現阿提卡斯閣下已經睡了。
他下意識放輕呼吸,將阿提卡斯閣下的頭發理順用發繩束了個小發尾撥到左邊的肩膀后,慢慢地將熟睡的他放在床上。
作為這一切的諾恩并沒有走,他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
在熟睡中的厲扶青側了一下身后,諾恩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他那被枕頭擠出弧度的臉上。
靜靜地看了兩秒后諾恩收回了目光,過了一會又不自覺地將目光再次落在那被擠出的弧度上。
反復了好幾次后,諾恩最終沒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臉色很是沉穩地板著,身體卻誠實地起身湊近了伸手輕輕地戳了一下。
軟軟的帶著點溫涼,和那天捏阿提卡斯閣下的臉時的感覺一樣。
諾恩沒忍住又戳了戳,戳著戳著一個不小心就對上了一雙金色的眼眸,心里一慌,戳歪了角度,戳在了微熱的嘴唇上,甚至輕微地碰到了點牙齒。
溫熱的濕潤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諾恩猛地收回手,熱度不可抑地襲上臉頰,他不敢看厲扶青的神情,視線略微有點慌亂地落在一旁的窗簾上。
厲扶青從床上坐起,頭有點暈的他用手輕微地抵了一下額角,然后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眼前有點慌亂的諾恩。
“轉過來。”他道。
諾恩心里有點慌亂,聞言,還是轉過了身。
厲扶青朝他招招手,諾恩不明所以地俯下了身,然后感覺臉被輕輕地戳了一下。
他詫異地抬眼看向厲扶青。
厲扶青垂眸看著自己戳著他臉頰的指尖,溫熱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他還是沒弄明白為什么諾恩會這么喜歡戳他的臉,他想了想,用指尖按住了諾恩的唇。
諾恩心臟顫了顫,他望著厲扶青的臉,指尖明明是按在唇上,他卻有種心臟被按住的感覺。
唇上的溫度比臉上的高,厲扶青垂眸想著,輕微地碾了碾后微微用力指尖往里探了探,觸碰上了堅硬的牙齒。
下一秒,厲扶青的指尖被輕微地舔咬了一下,他驚訝地抬眸看向諾恩,對上了諾恩微微暗下來的豎瞳。
諾恩的身體輕微緊繃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么的就咬了上去,他目光緊緊地落在厲扶青的臉上:“閣下,厭惡嗎?”
厲扶青抽出微微有點刺痛的手指,盯著上面的牙印看了會后,看向面前的諾恩搖了搖頭。
他自己也有點詫異,在諾恩咬他的那刻,他心里升起的并不是厭惡,而是一種陌生奇怪的感覺。
因為怕被厭惡而冷卻下去的血液在厲扶青搖頭的瞬間沸騰起來,諾恩看著阿提卡斯閣下指尖上的那抹濕潤的牙印,呼吸逐漸灼熱起來,血管里的欲望翻攪得理智蒙上了一層霧,他抑制地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厲扶青看著他的模樣,突然伸手觸摸上他滾動的喉結,稍微用力按了一下,他的眼里很是平靜,說出的話卻好似在疑惑,又好似只是陳述:“你在渴望什么?”
略微的窒息感讓諾恩狹長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緋紅,帶著說不出的野性和靡麗。
聞言,諾恩的目光落在了他淡色的唇上,心里喧囂著的欲望讓他控制不住地湊上前,察覺到厲扶青沒有躲避后,他大著膽子地一點一點靠近,然后輕輕地貼了上去。
寂靜和黑暗放大了感官,唇瓣相觸的瞬間,諾恩和厲扶青都不由輕顫了下。
諾恩覺得自己或許是瘋了,也許今晚喝醉的不是阿提卡斯閣下,而是他。
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就拉開了距離,心臟莫名緊縮得疼,他是緊張的,卻又是渴望著靠近的。
他沒有拉開太遠的距離,他望著厲扶青,嗓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喑啞:“閣下,我在渴望著你的觸碰。”
厲扶青垂眸看著他,月光不知何時從他的臉上移開,隱藏在黑暗里的金眸看不清情緒。
諾恩再度湊上前,呼出的氣體帶著潮潤的灼熱,眼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閣下能碰碰我嗎?”
厲扶青沒有說話,只是抬手輕碾著他眼角處控制不住浮現的細鱗,在諾恩再次湊上來時他依舊沒有躲,甚至配合地低下了頭。
很奇怪的感覺。
厲扶青垂眸看著諾恩眼處不受控制開始蔓延的細鱗。
雌蟲動情時臉上蔓延的鱗片和處在作戰狀態的不一樣,更柔軟,更漂亮,它沿著眼尾蔓延,卻不會像作戰時那樣遍布半張臉,只在眼尾處和眼瞼下蔓延出一個神秘的蟲紋模樣。
看上去神秘又野性。
他盯著諾恩眼角處的那一抹緋紅,莫名地輕咬了下諾恩的唇。
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奇怪到比酒精還容易影響神志。
被咬了口的諾恩心臟顫了顫,一直屏著氣的他抬眼看向阿提卡斯閣下近在咫尺的臉,缺氧的感覺讓胸口開始刺疼,他往后拉開了距離,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最后再次丟臉的諾恩,從厲扶青的房間里落荒而逃。
留下坐在床上的厲扶青看著他略顯僵硬倉促的步伐,不明所以地歪了一下頭。
第76章 六十顆糖呀~
凌晨四點, 烏拉諾斯的各大街道擠滿了人群,各國的旗幟飄揚在大街小巷,高空呼嘯而過的懸浮車車身上印刷著各國國家的旗幟, 甚至還有人駕駛著小型星艦在高空中拉著巨大的旗幟招搖而過。
街道上播放著激昂的音樂聲,懸浮車里的人探出身子跟著高呼吶喊, 各種喧囂的聲音裹攜著無法抑制的熱情穿過各大街道, 在進入選手住宅區前被阻攔了下來。
與外界的熱鬧不同,各國選手的住宅區很是安靜, 除了樹梢被風刮得搖晃的聲音和偶爾的鳥叫聲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第二輪賽事各國選手要在比賽所在的星球上廝殺七天, 在此之前他們需要足夠的養精蓄銳, 熟知這點的烏拉諾星在建造住宅區的時候一同安置了隔音設備, 外面喧囂的人群也都默契地遠離選手的住宅區。
這種熱鬧的氛圍不止存在于烏拉諾星,星網上熬了一夜的網友們此時也很是激動,并且隨著時間的接近越發地亢奮。
‘哎哎哎,不知道你們發現沒,蟲族選手臉上的那個紋路是會動的。’
第一輪賽事過去了兩天, 眼看第二輪賽事即將開始,星網上關于第一輪賽事的討論熱度不僅沒有絲毫下降,甚至還因為第二輪賽事的即將開始上升了不少。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諾恩在與安德烈打斗的時候,臉上的紋路就蔓延了整個左臉。’
‘當初他三拳砸毀A級機甲的時候, 臉上的紋路絲毫沒動。這樣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測他們的戰斗力和臉上的紋路有關。’
‘他們中臉上有那種紋路的還不少,這樣說的話, 是不是代表當他們臉上的紋路蔓延的時候,他們就都有能力對戰S級機甲?’
‘你這個猜測就恐怖了, 一個諾恩就足夠震撼我兩天回不過神來,再來幾個的話估摸著我對機甲的信仰會出問題。’
‘除了那個紋路, 你們沒發現他臉上浮現的黑色細鱗嗎?’
‘本密集恐懼癥的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黑色的細鱗?你們說蟲族是不是有第二種形態?’
‘蟲族的第二種形態,難道是蟲子?’
‘…’
‘……’
‘………’
早早起來在星網亂逛,結果看見這么一句話的克維多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幾乎是瞬間想起了蟲災時的場景,那鋪天蓋地的仿若末日般的絕望,讓每個曾經經歷過的人都將那種恐懼刻在了骨子里。
‘槽!’
‘TMD你在亂說些什么?!’
若是蟲災的那些蟲子真的有智慧,并且能擬態成人形的話,那未免也太恐怖了,比藍星的鬼故事還要恐怖。
‘趕快呸呸呸。’
‘不是,你們藍星還信這種呸呸呸的玄學啊?’
‘別管信不信趕快呸呸呸。’
最終在眾多網友的逼迫下,那個網友委屈地呸呸呸了三聲,并且還錄了音發了出來。
聽見那三聲呸呸呸的網友們頓時安心了許多,繼續討論起了先前的事。
‘不管怎么樣,那個諾恩也太過離譜了,那可是S級機甲啊!’
‘我TM連B級機甲都無法駕駛,他居然能肉身硬抗S級機甲。’
‘這就是天才們的世界嗎?我們這等凡人只能仰望。’
‘他那八秒估計能載入爭奪賽的史冊了!’
‘簡直帥爆了,我現在的壁紙都是他硬撼S級機甲的畫面。’
‘不過他們也算是把帕爾冥國徹底得罪了。’
‘我以為他們放話和帕爾冥國宣戰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
‘一個S級機甲師就這么死了,想想都肉疼。’
要知道一個可以參加爭奪賽的S級機甲師培養起來需要耗費多少資源和心力嗎?
這么一個精心培養起來為國家爭奪技術的S級機甲師就這么死在了一個土著國家的手里,帕爾冥國不震怒是不可能的。
所以星網上的網友們都明白,無論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什么,這一場賽事帕爾冥國都絕對不會放過蟲族。
‘不知道蟲族能不能挺過這一場賽事。’
帕爾冥國可是一個極其兇殘的國家,可能是因為他們是掠奪其他低等文明而發展起來的國家,從骨子里就透著股殘暴血腥。每屆爭奪賽上最多的死亡就是出自他們之手,這也導致很多低等國家情愿得罪高等國家,都不敢得罪帕爾冥國這種又記仇,手段又殘忍的中等國家。
畢竟高等國家愛面子,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們一般都不會和中低等國家計較。
在安德烈死在蟲族手上的那一刻,帕爾冥國的網友就在網上瘋狂地叫囂著要殺了諾恩,只是那近乎秒殺的八秒太過震驚,以至于帕爾冥國網友的那些叫囂都被太過震驚的網友們的發言給壓了下去。
但那只是被壓下去了,不代表并不存在。
……
另一邊早早起來在訓練室熱了一下身,就來到場館內給各國選手安排的休息室的塞勒涅國選手,此時正在進行賽前的各種準備和交待。
倫斯站在最上首拍拍手將隊員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除了之前我說過的注意事項外,還有一件事得交待你們,這一次進入場內后不要先急于爭奪積分,我們得先找到蟲族的選手。”
“以我對帕爾冥國的了解,他們進入賽場的第一時間一定會去找蟲族的選手。”
“所以我們有一個任務,就是在帕爾冥國選手的手下救下諾恩。”
“我們既然要爭取諾恩這個選手,就不能讓他死在帕爾冥國的手上,而且有救命之恩在手,諾恩被我國爭取到的幾率就會更大。”
“不過最好的結果就是把蟲族發展成我們的附屬國,我們給予他們庇護,他們則源源不斷地向我們輸送向諾恩這樣的人才,幫助我們在爭奪賽取得成績,讓塞勒涅國更進一步。”
“至于到時候怎么行動,大家一切都聽我指揮。雖然有點麻煩,但是一切都是為了塞勒涅國。”倫斯說著向著隊員們行了個軍禮。
“確實麻煩。”坐在椅子上的拉罕站起身,對著倫斯還了個優雅的軍禮:“不過一切都為了塞勒涅國。”
其他成員也跟著行了個軍禮:“一切都為了塞勒涅國。”
于此同時,蟲族的選手們剛陸續起床。
“頭暈嗎?”剛出房間門就正好遇見厲扶青的厄涅斯大步上前,捧著厲扶青的臉左右打量著。
厲扶青搖頭:“不暈。”
“不暈就好,以后不要喝一些來路不明的酒。”
從沙發上滾下來,在地上睡了一晚,渾身酸疼的厲害的赫斯安澤剛邁出門就聽見了這句話,他抻懶腰的手收了回來,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赫斯安尼身后。
厄涅斯側頭看向他,對上他視線的赫斯安澤努力瞪大眼睛,企圖表現出一種無辜感。
被辣到眼睛的厄涅斯收回視線,算了,不與這種腦子有問題的雄蟲計較,免得拉低他的逼格。
“走吧,去吃飯,吃完飯就得出發了。”
前往餐廳的路上,從房間里出來的諾恩對上厲扶青的視線后下意識地躲避了一瞬,下一秒又忍不住移回視線,走上前緊跟在厲扶青身后。
沒錯過他先前的下意識躲避的厲扶青眼里閃過一瞬的若有所思。
這是…害羞了?
一直以來諾恩在厲扶青這里的印象一直是挺大膽的,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
比如那次脫光衣服坐在他的腿上,就弄得厲扶青罕見地有點不知所措。
這突如其來的像是害羞的舉動,倒是讓厲扶青覺得有點新奇。
他側頭打量著諾恩。
對上他視線的諾恩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縮了一下,以為他要說什么,就微微俯了下身:“閣下?”
厲扶青對上他的視線:“你剛才是在害羞?”
沒想到他會問這事的諾恩呼吸稍微一窒,隨即點頭:“是的,我剛剛有點害羞。”
“這很少見。”
聞言,諾恩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些行為,特別是剛剛成為雌奴的時候,他耳根微微有點發熱,直起身不再說話。
餐桌上,諾恩和厲扶青之間的氣氛多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就是莫名覺得兩蟲之間親近了不少。
察覺到他們之間這點微妙的伊恩想了想直接問出口:“你們倆昨晚發生了什么?”
給厲扶青夾了一塊吃食的諾恩手上的動作一頓。
餐桌上聽到這句話的蟲,視線刷刷地就投了過來,每一雙眼睛里都充斥著好奇的光芒。
對于諾恩曾經的身份在坐的蟲都有所耳聞,但這并不令他們驚訝,他們驚訝的是阿提卡斯的純情,難以想象一個雌奴待在身邊這么久,居然沒被碰過,而且除了諾恩外,阿提卡斯身邊并沒有走得近的雌蟲。
眼下嗅到一點不同氣氛的他們,眼里閃爍著好奇八卦的光芒。
塞勒涅斯好笑地看向厄涅斯:“你弟弟這么純情,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厄涅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濫情。”
被懟了一句的塞勒涅斯笑著扭頭看向一旁的以利亞:“昨天你們的動靜有點大了,吵……”
厄涅斯叉了一塊肉懟他嘴里:“閉嘴吧你。”
坐在餐桌靠后一段的赫斯安澤、伊恩、希利安弗恩、格斯、亞納等蟲仍舊眼睛亮亮地看著厲扶青,期待他給出答案。
厲扶青看了一眼他們:“這是私事,不能說與你們聽。”
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伊恩端著餐盤就要過來問問到底是什么私事,結果一個不小心踩了赫斯安澤一腳。
昨晚本就沒睡好的赫斯安澤陰沉沉地抬眼看來,起身反手就是一個干凈利落的鎖喉。
一場過于鬧騰的早餐吃完后,一群蟲跟著厄涅斯朝外走去。
…
在趕往場館的懸浮車上,格斯向厄涅斯報告著這兩天發生的一些事:“厄涅斯閣下,塞勒涅國給我們發了邀請函,邀請我們在第二輪賽事后,參加一場他們舉辦的宴會,我們要不要同意?”
視線落在下面熱鬧的街道上的厄涅斯隨意地點了下頭:“可以去玩玩。”
“那待會我就回復他們。”
“對了,這兩天出現在選手住宅區的金色眼眸的人的數量比之前增加了七倍。”
由于阿提卡斯閣下是少見的金色眼眸,蟲族的蟲也就對金色眼眸的人比較敏感,在此之前這周圍幾乎看不見擁有金色眼眸的人,但是在第一輪比賽后,有著金色眼眸的人的數量突然多了起來,這不得不讓他們投去一些注意力。
“七倍,金眸?”厄涅斯挑了下眉,回頭看向車后座的厲扶青身上,停留了會后,落在了緊挨著他坐的諾恩身上。
第一輪比賽后,又恰巧是金色的眼眸?
察覺到兄長視線的厲扶青抬頭看了過來:“兄長?”
“沒什么事。”厄涅斯說著又躺了回去。
這些國家是在打諾恩的主意啊?
也不知道小阿提卡斯知道后會不會生氣。
打算看戲的厄涅斯十分無良地沒有將這事告訴厲扶青和諾恩。
選手的住處離場館并不遠,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從懸浮車下來的那一刻,諾恩他們如往常一樣下意識地將雄蟲圍在隊伍中心,向著場館內走去。
……
場館內的休息室里,提前半個小時到達這里的晏云交待完了賽場內的注意事項后,就看向一直心不在焉的路浮:“怎么了?自從昨天從蟲族那回來就心不在焉的樣子。”
路浮看向他:“我以為我們昨天去是打探蟲族選手消息的。”
他都做好了和他們對戰的準備,沒想到就是過去談什么交流生的事。
晏云撐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我以為你知道的,蟲族的目標和我們的不一樣,所以就算蟲族有秘密,就算諾恩很厲害,但我們成為對手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沒有必要在賽前去打探消息,甚至和他們打上一場。”
路浮皺眉:“你怎么知道蟲族和我們的目標不一樣?”
晏云:“因為我們的目標是奪冠,而蟲族的目標只是取得一個好成績得到技術圖紙。”
“你怎么就知道他們的目標不是奪冠?”路浮疑惑。
晏云看著他道:“因為他們只是一個第一次參賽的土著國。”
“路浮,我不否認他們的強大,能用肉身硬抗機甲,這在拉慈維多星際的這數千年來都是絕無僅有的。”
“他們未來或許會很厲害,甚至可能成為高等國家,但至少現在他們沒有奪冠的可能性,也不該有奪冠的念頭。”
“你要知道就算諾恩表現出了能對上S級機甲的戰力,但是你別忘記了,高等國家的隊員最低配置都是S級。”
“何況他們還有這么明顯的弱點,你沒發覺嗎?他們之中雄蟲的戰力遠比雌蟲低。”
“從他們無論是行走坐臥都在下意識將雄蟲圍在中間的行為來看,雄蟲一整隊都將是他們的弱點。”
“他們會在碰到我們之前被其他國家淘汰。”
“而且這場比賽帕爾冥國不可能放過蟲族。”
“蟲族能不能過帕爾冥國這一關都還不一定。”
“這也就是其他高等國家沒有動作的原因。”
越聽路浮就越不明白,他既然這么不看好蟲族,又為什么會去找蟲族談交流生的事?
他將他的疑問問出口,晏云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一邊帶頭朝外走,一邊道:“我說過,我不否認他們的強大,但我看好的是他們的未來,不是現在。”
“你可以把這個認為是提前投資。”
“走吧,我們該出去了。”
路浮起身跟在他身后。
晏云這人身形高大,眉眼冷淡,還留著一頭利落干凈的寸頭,看上去就不是那種善于計謀的人,實質上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在路浮的眼里他就像是顆湯圓,表面看起來白嫩,內里黑得能流油。
在踏出休息室之前,突然想起什么的路浮道:“可是我總有種他們隱藏了什么的直覺。”
“路浮,在你還沒有足夠豐富的戰斗經驗時,不要太過相信你的直覺,那會把你帶進坑里。還有,不會有任何低等國家,會在這種關乎自己國家生存和發展的比賽上隱藏實力。”
……
走過通道,喧囂的熱浪瞬間撲面而來,各國的選手紛紛朝著蟲族這邊瞥過來一眼,然后在解說激情的聲音下,陸續穿過過道,登上了前往賽場的戰艦。
“大家好,我是你們親愛的解說柚子,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我們先將視線放在帕爾冥國和蟲族的直播畫面上。”
“相信還有一些小伙伴不知道帕爾冥國和蟲族在上一場內發生了什么。在這里我向大家簡單地說一下,帕爾冥國的S級機甲師安德烈出乎意料地死在了蟲族選手諾恩的手里,劃重點,蟲族的選手在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徒手殺死了S級機甲師安德烈。”
“這簡直是太離譜了,如果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有人向我這樣說,我肯定會大肆嘲笑他在做夢,但就是這樣一個離譜的事真實地發生在了第一場賽事里。”
“這雖然很令人震撼,但不得不說蟲族惹上了一個棘手的敵人。我們可以看見帕爾冥國選手眼里的殺氣很是濃郁,在此之前他們的選手曾經放話,會在第二場賽事里屠殺蟲族的選手。”
“蟲族是否能在帕爾冥國手下存活下來,我們拭目以待。”
在沒有太多看頭的賽初期,蟲族和帕爾冥國之間的恩怨不得不說吸引了幾乎整個星際的目光。
一個敢于挑釁,并且殺死了帕爾冥國S級機甲師的土著國家,他們的實力和勇氣不得不說都有點太過令人震驚了。
“戰艦來到克維星,蟲族依舊選著了和第一輪賽事一模一樣的兩樣武器,破甲炮和LAX重炮。”
“他們從戰艦上躍了下來,和上次一樣沒有穿戴任何緩沖設備,他們的體質不得不說強悍得有點離譜啊。”
“帕爾冥國也從戰艦上跳了下來。啊!他們一落地就朝著蟲族選手的方向奔了過來。”
“他們拋棄了A+級機甲,以全員S級機甲和雙S級機甲的隊形朝著蟲族的方向筆直追來。”
“他們是怎么知道蟲族選手的位置的?”
“可以看見蟲族選手也從虛擬地圖上發現了不對勁,他們會這么應對呢?”
賽場內,從戰艦上下來的厲扶青等蟲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運氣不錯,他們這次落在了草原上,在這七天內不用為怎么飽腹而發愁了。
這次星盟沒有發任何可以飽腹的營養液以及食物,擺明了讓選手們自食其力。
“有隊伍在朝著我們的方向奔襲過來。”查看著虛擬地圖的格斯指著地圖上快速朝著他們的方向移動的紅點道。
厲扶青的精神力快速覆蓋了出去:“是帕爾冥國。”
對這個結果,厄涅斯他們絲毫不意外,帕爾冥國被他們這么下面子,如果不找回來的話,那就沒臉再在中等國家中混下去了。
“好吧,蟲族選手沒有任何應對,他們選擇站在原地等待,不得不說他們是在太過囂張了,要知道帕爾冥國這次的陣仗可不小。”
“轟!”
“轟!”
“轟!”
接連三道耀眼的紅光以極快的速度轟然而至,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使得耳膜一陣轟鳴,躲開爆炸距離的厲扶青等蟲抬眼看了眼爆炸中心被煙塵遮擋的模糊身影,然后看向了厄涅斯。
厄涅斯左邊的眼側有一道顯眼的紅痕。
那是他鼻梁上架著的眼鏡被爆炸的余波震碎,碎裂的鏡片從鏡框中滑落時在眼側劃出來的。
“里奇!第一個到達的是帕爾冥國的雙S級機甲師里奇,雙S級機甲的速度果然不一樣,幾乎拉開了S級機甲一半的速度。”
“啊!里奇動了,他朝著蟲族選手的方向沖了過去,蟲族選手會怎么應對,出乎意料,同樣有一道身影從蟲族中沖了出去,他打算正面硬撼駕駛著雙S級機甲的里奇,不得不說這個選擇太有勇氣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道身影是蟲族中一向表現得強悍的諾恩…不對,不是諾恩,這道身影不是諾恩。”
解說柚子驚訝地站了起來:“這道身影是……”
第77章 六十一顆糖呀~
虛擬直播間的網友, 包括在現場的觀眾在解說喊出那道身影不是諾恩時,紛紛驚得心臟一緊。
什么?!
蟲族沖出來的不是諾恩?!!
他們赫然抬頭死死地盯著虛擬屏幕,卻根本無法從那幾乎拉出殘影的身影中看清他面容的模樣, 也不知道解說是怎么看清的。
解說怎么看清的?
解說時向來眼觀八方,不放過一點細節的他當然是看見了諾恩TMD還站在原地。
諾恩都還站在原地呢, 沖出來的身影當然不可能是他。
“嘭!”
在眾多網友還無法辨別出那道身影到底是誰時, 兩道疾沖而出的身影就已經悍然相撞。
畫面在相撞的瞬間放到最大,萬千觀眾預想中的其中一道身影被撞飛出去的一幕并沒有出現, 在一雙雙瞪大的眼瞳中, 兩道身影悍然相撞后均各自往后退了兩步。
勢均力敵?!!
現場的觀眾唰得一聲齊刷刷站了起來, 目光死死地盯著天空中懸浮著的巨大虛擬屏幕。
相撞的位置被放大, 可以清晰地看見以他們為中心的地面硬生生向下凹陷了五厘米左右,足以證明剛剛相撞的那一瞬雙方爆發出的力道有多大。
可相撞的兩方,一方駕駛著雙S級機甲,而另一方…是沒有任何防御裝備的肉身!!
雖然只是一次碰撞,真論起來說明不了什么, 但是雙S級機甲意味著拉慈維多機甲文明中的頂端,它不是任何S級機甲和A級機甲能相比的,在拉慈維多各國人民的心中,雙S級機甲代表著拉慈維多星際最強大的單兵作戰能力。
它甚至能獨自搗毀一個‘王蟲’的窩點。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被煙塵遮擋的另一道身影上,他, 到底是誰?!
先前爆炸掀起的煙塵還未散去,日光被鼓動的煙塵遮擋, 在那昏暗不明的光線中,最先闖入眾人眼里的是一雙晦暗得看不清情緒的眼眸。雖然看不清情緒, 但隔著虛擬屏幕的網友們卻無端從中感覺到了抑制不住的暴怒和狠戾。
爆炸的余溫還未散去,灼熱的溫度和濃郁刺鼻的硝煙味, 仿佛隔著距離躥入了網友們的鼻腔,隨著煙塵的散去,那道被遮擋住的身影逐漸暴露在人們眼里。
細密的黑鱗從眉眼處浮現,裹挾著那黑色神秘的紋路一路從臉頰延伸至脖頸。
再往下…
網友們的瞳孔狠狠一縮。
再往下…一雙猙獰巨大的黑翼自身后展開,遮擋住了日光,上面的每一片鱗羽都像是浸飽了血的刀刃,日光下泛著寒芒。
帶有黑色骨刃的前臂和小腿,身后泛著寒芒的骨尾,每看一處,網友們的心就緊上一分。
眼前的生物身上每一處都透著狠戾的殺機,仿佛都在向拉慈維多的人述說著,他們是為殺戮而誕生的完美存在。
讓網友們僅僅是注視著他,便無端地陷入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連駕駛著雙S級機甲的里奇在看見這一幕后,都下意識停下了動作。
短暫的寂靜過后,率先回過神來的是素來有著大心臟的解說柚子,不過他顯然還沒完全緩過神來,下意識地接上了自己未說完的話:“以利亞,沖出來的是以利亞。”
一句話說完,他才徹底緩過神來,正要解說一下蟲族選手新出現的這個形態時,以利亞就動了,在他動的瞬間,一直警惕地注視著他的里奇也動了。
兩道身影轉瞬之間再度相撞后纏斗在一起。
解說柚子的聲音陡然激昂起來,根本別來不及解說蟲族選手的新形態,就解說起了纏斗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我們可以看見,里奇一直試圖拉開距離,他這個決定是非常冷靜且聰明的,血肉之軀始終是敵不過炮火,只要拉開距離就能利用炮火對以利亞進行壓制,但蟲族的選手以利亞很清楚這點,他始終沒讓里奇成功拉開距離。”
在解說激情的聲音中,其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最先有沖出來的動作的并不是以利亞,而是那個被他們視為花瓶的大美人阿提卡斯。
只是厲扶青腳步剛一動,就被厄涅斯按住了肩膀:“還不到你出手的時候,你可是我們藏著準備給這些傲慢的高等國家一個大驚喜的底牌。”
厄涅斯一邊說著,一邊懶散地靠著厲扶青,他注視著不遠處的以利亞:“而且,以利亞生氣了,不讓他把這氣給發泄出去,他能自己憋上三天。”
他說著精神力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出去,與以利亞的精神海鏈接上后,纏繞上了里奇的機甲。
在精神力鏈接的狀態下,雄蟲所窺探到的所有,雌蟲均能看到。
星網上的網友和場外的觀眾目不暇接地看著虛擬直播的畫面,心里的震撼還未散去,就猝不及防地進入了高度緊張狀態。
他們在緊張什么?
說起來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下意識緊張。
就好像,好像一個不注意駕駛著雙S級機甲的里奇就會輸給蟲族的選手一樣。
這說起來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但是現如今的他們切切實實地在緊張著。
往日無論是否討厭帕爾冥國的網友,在這一刻居然都衷心地希望里奇贏。
雙S級機甲代表著拉慈維多機甲文明的頂端,若是他輸在了蟲族選手的手里,就代表著他們拉慈維多星際最引以為豪的機甲文明輸給了被他們一直以來瞧不上的土著國家。
這讓從懂事開始,就不斷拼命訓練,就期待著有朝一日能駕駛上機甲的拉慈維多的人,還如何面對往日揮霍的汗水和耗費的心力。
此時此刻,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心都高高地提起,整個場館內安靜得只有解說的聲音和呼吸聲。
在那不慢放就無法看清其動作的打斗中,兩道身影從東邊打到了西邊,又從西邊打到了南邊,裂開的地面,倒塌的巨樹,坍塌峭壁,拉到極致的速度讓他們短時間里碾過了草原,森林,山野。
一落地就朝著蟲族的方向趕來,企圖從帕爾冥國手里救下諾恩的倫斯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高速從他們面前掠過的身影,在用機甲上的留影功能滿慢放看清這兩道身影后,一群人陷入了沉默。
許久過后回過神來的拉罕顫著手指著其中一道身影:“這長著一雙猙獰巨大黑翼的是蟲族選手?”
維露利亞墨綠色的眼眸里閃過些許凝重:“確實是蟲族的以利亞。”
“那我們還救個什么?”破防的拉罕兩手一攤,面色有些許扭曲地道:“肉身硬撼駕駛著雙S級機甲的里奇,就這兇殘程度,我們送上門都不夠蟲族選手打的,還救個什么?”
倫斯沉默過后,轉身帶頭朝著兩道身影追去,救不救什么的先放在一邊,他們得去看看,去看看蟲族的以利亞和帕爾冥國的里奇究竟誰輸誰贏,誰生誰死。
一路上目睹了打斗中的兩道身影的隊伍紛紛陷入了一種死寂的沉默,在沉默過后他們做出了和倫斯同樣的反應,轉身追了上去。
這種時候,降落地點離中低等國家隊伍較遠的高等國家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而蟲族這邊,則遇上了姍姍來遲的帕爾冥國的其他選手。
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奧利帕多等人隔著較遠的距離,就發動了攻擊。
他們很謹慎地與蟲族拉開了距離,使用炮火壓制和攻擊。
然而,一道道身影撕裂了炮火來到了他們面前。
“嘖,找死也不是這么找的啊!”
落在后面的米勒一邊帶著被丟下的A+級隊友沿著路線追趕,一邊向著系統吐槽。
“這些國家一個個真的是太過傲慢了,都不了解一下敵方的實力悶頭就上,也不知道以往的土著國家到底都給他們留下了什么刻板印象,要不是有我這么個臥底在,帕爾冥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米勒碎碎念念地吐槽著,在帶著人達到某個地方后陡然停下腳步,臉上凝重地開始了演戲。
“不對勁。”他看向身后的帕爾冥國的選手:“炮火聲沒有了。”
“當然炮火聲沒有了,也有可能是隊長他們將蟲族的選手殺了,但是…沒有血腥味。”
以帕爾冥族的作風,一場勝利的戰場沒有血腥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們這次本就抱著要屠殺蟲族選手的目地來的。
通過系統看到諾恩他們像是剝個什么一樣地將帕爾冥國的人從機甲里剝出來的畫面時,米勒稍稍無語了會。
另一邊察覺到什么的厲扶青往這邊看過來。
“嘖,真是敏銳啊。”米勒說著放下了心來,阿提卡斯既然察覺到了他,自然會想辦法露出破綻讓他能成功且合理地救下帕爾冥國這些人。
想辦法厲扶青是想不出來的,他看向了兄長。
收到他視線的厄涅斯明白,這是又到了演戲的時候。
雖然他不知道小阿提卡斯和陛下在搞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也沒關系,配合就行了。
此時整個星際除了帕爾冥國的人,其余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遙遠的一端纏斗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上。
“機身損失百分之三十!”
“機身損失百分之四十!”
“機身損失百十之四十五!”
在系統閃爍著的提示燈中,里奇的臉上的皮肉控制不住地抽動了兩下,繃緊的面色在那雙帶著瘋狂的豎瞳中,逐漸浮現出幾分扭曲。
會輸!
沒有人比里奇更清楚繼續這樣下去的結果是什么。
眼前的這個蟲族的選手就像是一個怪物,他擁有著超高的防御力的同時,還擁有著極強的攻擊力。
防御力,攻擊力,耐力,速度,甚至是愈合能力都拉到了已知的頂端,簡直與怪物無疑。
里奇眼里閃過一抹狠意,在掙扎了許久后,他一咬牙,拼著機甲能源中樞遭受重擊的代價,借力拉開了距離,然后在系統提示著機身損失百分之六十五的提示音下,蓄足了力道…逃了。
星網上注視著這一幕的網友一片死寂,場館內的觀眾席上一片死寂。
以利亞追上前的腳步因為精神海里傳來的聲音停下,他目送著里奇撤離的背影,被血色浸透的琥珀色豎瞳中的瘋狂漸漸淡去。
實際上他就算是追,在里奇全力的逃離下,重傷的他也是追不上的。
殷紅的血順著撕裂的骨翼滴落在地,一身黑色的作戰服早已經被血浸透。
他站在那里,周圍注視著這一幕的各國的隊伍寂靜無聲。
他們漸漸地也看出來了這個蟲族的選手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沒有任何隊伍選擇在這種時候出手,因為在他的身后,蟲族其他選手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視野里。
第78章 六十二顆糖呀~
尼亞奇克從里世界里脫離出來后, 臉色是掩飾不住的憔悴,他緩了會勁才突然想起什么,稍微坐正了一下身體, 取下臉上的全息鏡,看起了爭奪賽的錄播。
爭奪賽一直采用的是虛擬直播, 很多年前就有人提議換成更具有真實體驗的全息直播, 只不過被駁回了。
全息直播更具有真實感,使用全息設備你會感覺你本人就處在賽場內, 能感受到賽場上風拂過臉頰的感覺, 能嗅到賽場上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甚至連痛感和味覺都無比真實。
但也就是太真實了, 星盟才一直駁回全息直播的提議。
全息直播與全息游戲和里世界不一樣,全息游戲和里世界里的視角是你自己本身,遇到血腥的場面,或者一些不好的場面你可以選擇不參與或者直接跳過。
全息直播就不一樣了,它帶入的是選手的視角, 直播時隨機分配你代入某個選手的視角,這就意味著這個選手在賽場上的所有經歷,你都會以百分百真實的感受一同經歷一遍。
若是被分配到高等國家選手的視角還好,高等國家足夠強勁的實力,會讓你感受一遍強者的爽感, 甚至可以從中學習到一些駕駛機甲的經驗,
但若是被分配到低等國家選手的視角, 那就有些許糟糕了,大多時候都還好, 但是就怕遇到一些手段殘忍的中等國家,真實體驗一遍被碾壓和極具恥辱的死亡體驗感。
那種太過真實的無力感和死亡會讓大批量的人出現心理問題, 也就是如此全息直播的提議才一直不通過。
對此尼亞奇克一向嗤之以鼻,但在經歷過三個月前的那一場全息直播后,原本在星網上叫囂著爭奪賽必須全息直播的他逐漸偃旗息鼓。
尼亞奇克是一名貴族,帕爾冥國的貴族。
三個月前海玫瑰星盜再一次向著星淵探索而去,那是海玫瑰星盜團第三百一十二次試圖穿過星淵,去尋找星淵背后的星域。
早在很多年前,拉慈維多就有專家猜測星淵后面藏著一片陌生的星域。
這種猜測一出,就有無數國家的探索團試圖穿過星淵,去尋找那所謂的陌生星域,不過都紛紛鎩羽而歸。
除了頻繁的蟲災外,星淵還生存著一種巨獸,那種巨獸身上有種奇怪的波頻會影響星艦和機甲,很多國家的探索團因此喪身星淵。
不過幸運的是那種巨獸并沒有穿過星淵向著拉慈維多而來的跡象,沒有讓本就疲于應對蟲災的拉慈維多再對上一種麻煩的存在。
那生存在星淵之中的巨獸,雖然對邁出星淵沒有興趣,但也成為了拉慈維多穿過星淵的障礙。
四個月前,帕爾冥國曾向星淵發射出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探測波頻。
這一次探測波頻不僅探到了星淵背后有生命跡象的存在,還探測到了星淵里的那些巨獸不知為何開始大批量減少,也就是因此,海玫瑰星盜團才下定決心開始了他們這數百年來的第三百一十二次穿越星淵的計劃。
再后來帕爾冥國又分別進行了三次探測,每次探測均發現那種巨獸的數量在大幅度減少,因此帕爾冥國高層紛紛對這次能穿過星淵的信心大大提高。
這一次海玫瑰星盜團甚至帶上了全息設備,目地就是為了讓國內的大貴族能以最真實的視角,見證這一歷史時刻。
他們會將星淵背后的陌生星域變成他們國家領土的一部分。
同樣的事,他們已經做過太多次,土著國的血是最好不過的養分,正是因為這些養分,帕爾冥國才以如此快的速度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中等國家。
如今他們帕爾冥國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需要更多養分的滋養才能邁向高等國家。
如今拉慈維多星際周圍的星域早已被探索完,更遠的地方因為有蟲災的存在,他們還無法探索到。
于是他們將成為高等國家的希望放到了星淵背后還未被探索的陌生星域上。
只要占領了陌生星域的資源,他們就有希望成為高等國家,沒有任何一個帕爾冥國人會懷疑這個事實。
在阿圖斯他們炸毀了一顆星球,抓到了一個身份較高的土著,準備向那些土著國來一個下馬威時,帕爾冥國的貴族紛紛開啟了慶祝的香檳。
虐殺那個土著的時候,有不少虛偽的貴族都退出了全息模式,只以虛擬直播的模式觀看那場虐殺,就好像這樣會顯得他們心善一點。
對此尼亞奇克嗤之以鼻,他沒有退出全息模式,他用阿圖斯的視角,體會著親手虐殺那個土著的快感,這也讓他在后來切身體會到了阿圖斯被一下一下生生砸成肉泥時的痛苦。
痛,太痛了,那種皮肉骨一點點被碾碎的痛,絕望得讓滿地打滾的他想死。
那次過后,每每做夢他都會夢見那一幕,夢見自己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夢見自己涕淚齊下的狼狽模樣,夢見那種僅僅是回想起就全身止不住痙攣的疼痛。
在那之后他開始了漫長的心理治療,直到現在每天還要在里世界里做上兩個小時的心理療愈。
也因此尼亞奇克在看到蟲族參賽的選手時,一眼就認出了蟲族選手里那個金色眼眸叫做阿提卡斯的選手。
當初就是他突然出現殺死了阿圖斯,看見他的那一刻尼亞奇克內心第一時間涌現的是懼意,隨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怒意和恨意。
殺了他!
這是他回過神來后的第一個念頭,殺了這個制造了他噩夢的土著,讓他無比凄慘地死在爭奪賽里。
他向這次參加了爭奪賽的選手許諾了巨額的好處,讓他們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手法殺死這個土著。
在阿圖斯死去時,被同樣的痛苦折磨得神智混亂的尼亞奇克等人絲毫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海玫瑰星盜團是怎么沒了。他們甚至覺得是后面去到那里的星盟出手幫助了那些土著滅了海玫瑰星盜團。
所以尼亞奇克并不認為這個土著很強,就算他很強也只是體質比較強,當初他之所以能殺死阿圖斯,本就是因為阿圖斯輕敵,沒來得及掏出機甲。
在他看來,但凡阿圖斯駕駛著機甲,這個叫做阿提卡斯的土著就絕對殺不了阿圖斯。
第一輪賽事,在那個叫做諾恩的選手殺死了安德烈后也確實證明了這些土著的體質很強,但是尼亞奇克依舊不認為這些土著能強過雙S級機甲,甚至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雙S級機甲代表了拉慈維多最強大的單兵作戰能力,在他們心里沒有任何人任何種族,能在不駕駛機甲的情況下,贏下雙S級機甲。
但是……
但是這一幕偏偏就上演了,還是在萬眾矚目的爭奪賽里上演。
尼亞奇克呆滯地看著虛擬視頻里里奇逃走的背影,沉默了許久后暴怒地將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
“廢物!蠢貨!”
“那個蟲族的選手明明都重傷了他跑什么?!”
“殺了他呀!”
“怕死的蠢貨,雜碎!”
發泄了一番的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蒼白的膚色使得額角和頸側暴起的血管十分明顯,有著四個瞳仁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和恨意,但若仔細看的話就會察覺到隱藏在深處的懼意。
過了許久,冷靜下來的他看著空中的虛擬視頻,不由想到了蟲族選手賽前對帕爾冥國宣戰的那一番話,他沉默了會后冷嗤了兩聲。
一個土著國而已,能與雙S級機甲打個平手又如何?
機甲,戰艦,還有各種高能武器,他們蟲族總不能皆以血肉之軀來擋吧?
他一遍一遍地這樣想著,企圖壓下心里那不知名的懼意。
從蟲族的這些參數選手的身上就能看出,蟲族是個人均體質強大的國家,就算其他的雌蟲和雄蟲的體質或許沒有參賽的這些選手強悍,但也不會差得太多。
這種情況意味著蟲族的人很大可能都能駕駛S級機甲,甚至是雙S級機甲。
這也意味著會出現一個新的強大國家,也意味著拉慈維多星際的各國中低等國家會多出一個競爭對手。
沒有任何一個中等國家愿意多一個競爭對手,更何況很多中等國家的視線直到現在仍舊牢牢盯著蟲族所在的那片資源豐富的星域上。
如果蟲族是一個不具威脅的土著國家,在這場爭奪賽后,這些中等國家有的是能力從蟲族所在的那片資源豐富的星域中掠奪資源。
就算有星盟制定的規則在那,但是規則這種東西有的是漏洞可鉆。
那些中等國家可不愿到嘴的肥肉就這么跑了。
所以在蟲族展現出能對戰雙S級機甲的強悍后,懷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貪婪和垂涎的這些中等國家,就絕對不會讓蟲族在這場爭奪賽里拿到好成績,只要得不到機甲、戰艦和一些技術的圖紙,那么蟲族依舊是不具威脅的。
血肉之軀再怎么強大,只要拉遠了距離,用熱武器壓制,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那么就不具備威脅。
當初的鮫人族,花費了數百年,一路踩著族人的尸骨才血淋淋地掙扎著成為了現在的中等國家,克藍洛斯國。
只要了解鮫人族的過往,就知道一個土著國家想要在拉慈維多星際不依附任何一個國家生存下來,需要走過一條怎樣血淋淋的路。
只是…蟲族會走和鮫人族一樣的路嗎?
倫斯看著出現在視野中的蟲族的其他選手,能比肩雙S級機甲的強大體質,會讓他們走出一條什么樣的路呢?
曠野的風拂過死寂一片的荒原,周圍站在峭壁上,高坡上,巨石上遠遠注視著以利亞的各國隊伍,都在蟲族走到近前來時,紛紛戒備地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厲扶青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這些隊伍所在的地方,被他目光掃過的隊伍,紛紛謹慎地退離了這片地方。
在確保周圍不存在其他隊伍后,厲扶青才將目光放在了兄長和以利亞身上。
此時的厄涅斯正在圍著以利亞打轉,他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以利亞的傷勢后,伸手戳了戳他骨翼上的撕裂處:“要來一針愈合劑嗎?”
“不用。”以利亞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就是要找一處水源洗一洗。”
聞言,精神力掃蕩過整顆星球,清楚地記得這顆星球上有幾處水源的厲扶青通過精神力鏈接,將離得最近的一處水源告訴給兄長和諾恩他們。
得到準確位置的諾恩他們分為兩側將雄蟲們圍在中心,一行蟲就開始朝著水源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退走的倫斯看向了不遠處同樣在退離的羅坦國選手。
羅坦國的赫利察覺到他的視線后轉動視角看來,兩人對視了一會后,羅坦國的赫利脫離隊伍主動朝著塞勒涅國的隊伍走來。
到達一定距離后赫利停下,他看向倫斯:“聊一聊?”
“好。”倫斯點頭,也同樣走出了隊伍。
沉浸在強烈的沖擊和震驚中的拉慈維多人依舊死寂地沉默著,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星網上也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刻般安靜。
虛擬直播上的彈幕呈斷崖式地下跌,唯有的稀稀拉拉的三兩條看不懂的彈幕,來自坐在場館內觀看著虛擬直播的十多個軍雌。
這十多個軍雌并不能切身體會到其他國家人的心情,也不明白場館內怎么突如其來地安靜了下來,只是低頭在終端上發著給以利亞上將叫好的話語。
發現這些彈幕來源的現場各國粉絲紛紛默默地轉頭看向了那十個軍雌,察覺到強烈窺探感的軍雌赫然抬頭,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整個場館內各國粉絲的視線,第一次被這么多人看著的軍雌臉色冷冽,眼神銳利,心里其實有點發蒙。
這都看著他們干嘛?
場館內各國粉絲的視線在這十多個軍雌左臉上的蟲紋上停留了會,在察覺到這些軍雌越發警惕和鋒利的視線后,心里均默念著打不贏,打不贏,然后紛紛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收回視線后他們又忍不住悄悄地斜著眼睛去看。
被斜著眼睛打量的十多個軍雌憤怒得幾乎想拍案而起。
真的是欺蟲太甚!
不過想著現在是在其他國家的地盤上,雄蟲閣下們也還在爭奪賽里,便在心里默念著,這是別人地盤,這是別人地盤,強壓下心里的怒氣,假裝沒發現這些視線。
此時星網上稍稍緩過勁來的網友紛紛開始刪除自己先前在星網上發表過的言論。
這些都是先前叫囂著蟲族太過囂張,要讓蟲族好看,或者曾在星網上發表過言論,斷定蟲族選手在第二輪賽場中會死得很慘的網友。
同時一些破防的人也開始在星網上發表一些對機甲文明質疑的言論,甚至有的人直接道機甲文明沒有出現的必要。
不過這些言論立馬就被一些腦子比較清醒的網友給懟了回去。
‘腦袋空不要緊,關鍵你們這還進了水,我隔著數百個星球的距離都聽見了你們腦子里晃蕩的水聲。’
‘真想開除你們拉慈維多星際的戶籍,把你們扔進蟲窩里去喂蟲算了。’
‘你駕駛著機甲都打不贏的對手,你還渴望著脫離機甲能打贏?’
‘有機甲好歹能打個平手,沒有機甲信不信蟲族選手分分鐘把你頭給擰下來?’
‘我一時間竟然找不出除了蠢貨這兩個字以外的詞來形容你們了。’
其實此時怒懟這些網友的人并不是沒有破防,也不是沒有對機甲文明產生質疑,只是在看見這些言論時,他們下意識地就給懟了回去,同時也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機甲文明出現的必要性。
不是任何種族都能如同蟲族這般集防御,攻擊,速度于一身的存在。
他們就如同為殺戮而誕生的完美存在,沒有駕駛機甲的人站在他們面前,脆弱得如同紙張一般,輕易就能被撕碎。
在此之前拉慈維多星際的人從來沒想過,為何蟲族絲毫沒有機甲文明發展的跡象,要知道其他土著國家被發現時都已經研究出了外骨骼裝甲。
外骨骼裝甲是機甲文明最初期的表現。
現在想來,對于肉身能硬撼機甲的蟲族來說機甲文明好像確實沒有誕生的必要,但是對于他們的國家來說,機甲文明的誕生是擁有必要性的。
因為他們不具有蟲族那般強悍的戰力。
想清楚這點后不再破防的拉慈維多星際的人看著虛擬直播中的蟲族選手。
蟲族的選手走得很是隨意,尤其是中間那些神態散漫的雄蟲,絲毫沒有其他隊伍提防打探的模樣,就像是這個接下來他們即將廝殺七天的賽場不過是一處風景好的場地一樣。
以往他們見到蟲族選手這副樣子,只覺得是源于對爭奪賽沒有清晰認知的愚蠢。
眼下總算明白過來,蟲族的選手不是對爭奪賽沒有清晰的認知,而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才會如此散漫與不在意周圍是否會出現危險。
造物者未免也太過偏心了。
他們的星際經歷了漫長的摸索,走過來許多曲折的彎路,才讓機甲文明發展成如今這種程度,而有的種族一出身就站在了他們努力這么久才一步步走來的終點。
直播中的厄涅斯他們剛剛抵達水源。
潺潺的流水聲中,寬大的河流出現在眼前,清澈的河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像是一條玉帶一樣,橫貫在貧瘠的荒原上。
厄涅斯站在河邊,看了眼即將入河洗漱的以利亞,抬眼看向空中那些米粒大小的攝像器,冰藍色的眼眸微瞇,精神力蠢蠢欲動。
察覺到兄長精神力的厲扶青側頭看了眼那些攝像設備,精神力纏繞了上去,悄無聲息地更改了設備拍攝到的內容。
感受到阿提卡斯精神力的厄涅斯回頭看向弟弟,在厲扶青點頭后,厄涅斯眉梢微挑,放心地不再管那些設備,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塞勒涅斯等雄蟲。
“……”塞勒涅斯、赫斯安尼等蟲略微無語地背過身去。
另一邊的羅坦國和塞勒涅國在達成某種共識后,轉身向著帕爾冥國的方向奔去。
此時的帕爾冥國隊伍中,在厲扶青他們拙劣的配合下,立了大功的米勒此時正躺在機甲駕駛艙里,一邊齜牙咧嘴地捂著胸口,一邊向系統吐槽:“我懷疑諾恩是故意的,兩次踹的位置那是一模一樣,腳印都不帶歪的。”
“連斷的肋骨根數都沒有差別。”
系統沒理會他的吐槽:‘羅斯坦,塞勒涅,朝著帕爾冥國的方向來了。’
米勒:“他們這是準備趁機把帕爾冥國給淘汰了?”
系統:‘經算計,他們聯手淘汰帕爾冥國的幾率低至百分之三十。’
米勒吐了口氣:“那這樣的話,他們是準備聯手把蟲族給淘汰出局了。”
“也是,蟲族拿不到機甲,戰艦和一些高等技術的圖紙,他們才有機會從蟲族所在的那塊星域中謀劃利益,拉慈維多星際的國家是狼不是羊,指望他們放棄到嘴的肥肉顯然不可能。”
系統:‘要不要告訴阿提卡斯他們?’
“說上一聲吧,雖然用處不大,但好歹也讓我體現體現一下臥底的做用。隨便和阿提卡斯說一聲,讓諾恩下次不要踹我胸口了。”
此時拉慈維多星際的網友也發現了羅坦國和塞勒涅國的動作,一開始他們也和米勒一樣猜測他們這是要聯手把帕爾冥國給踢出局了。
心里還在感慨一向能挺進中后期的帕爾冥國,這次要破天荒地在賽初期就要出局了。
結果五分鐘后,就看見他們不僅沒有打起來,反而還和諧地商量起了什么。????
‘他們這是干嘛?我不是記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向都不怎么對付的嗎?難道我記憶出岔子了?’
‘估計是這兩天被蟲族給刺激傻了,我好像也有這么個印象。’
‘不對啊,上一屆他們不是打得你死我活的嗎?這一屆怎么突然就這么和諧了?’
‘看這動向,他們該不會是想聯手把蟲族淘汰出局吧?’
彈幕因這句猜測空白了一瞬,隨即爆發式的沖出了許多條彈幕。
在經過網友們一系列的精密分析和猜測,發現還真有可能后,嘴上說著不破防,其實心里難受極了的網友們原本低落的心瞬間激昂了起來。
‘雖然說這未免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但從某一種方面來說,這未必不是一種認同。’
‘蟲族還是牛啊,逼得三個國家的選手聯手。’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情開始澎湃了起來。’
‘蟲族要是這次都挺過去了,我發誓,從此以后我就是蟲族的死忠粉了。’
‘我覺得有前兩次的打臉經驗,這次還是謹慎一點吧,免得打臉來得太快。’
‘不,我話就放在這里了,蟲族要真是能挺過去,第二輪賽事后我直播喊爸爸。’
‘留影作證。’
‘留影作證加一。’
…
傍晚,鋪滿整片天空的橘黃色晚霞漸深,太陽開始漸漸地將余暉從大地上收回,溫柔地為即將占領這片天空的月亮和星辰讓路。
在諾恩帶著格斯和亞納兩蟲去河里捉魚準備讓晚餐豐富一點時,伊恩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剔出來清洗干凈的肉上。
閑著沒事的他突然起了點興趣,走到準備好就差烤的肉旁道:“不用等諾恩他們回來,我來烤吧。”
赫斯安澤看向他,質疑道:“就你?”
伊恩斜眼瞥他:“把你那質疑的眼神收回去,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蠢么,烤肉這種事不是有手就會的嗎?”
“嘿。”赫斯安澤氣笑了,走上前:“比一下誰烤的好?”
“比就比。”
當一堆糊過頭和一堆帶著血絲明顯還沒熟的肉送到面前讓他評判一下時,厲扶青果斷地起身走到了兄長身旁坐下。
看不下他們浪費食物的赫斯安尼走了出來:“我來吧。”
沒多久后,現在再次多了一堆糊得看不出原樣的東西。
赫斯安尼:“……火有點大了,等我把火弄小一點。”
厄涅斯對他的借口嗤之以鼻,慢條斯理地走上前:“我來吧。”
厄涅斯的手藝要好上一點,但也就是這么一點,赫斯安尼烤的看不出來是肉,他烤出來的好歹能看出那是一塊肉。
眼看著肉要被嚯嚯干凈,厲扶青臉色平靜地站了起來,看似十分靠譜地接過了烤肉這個任務。
五分鐘后,肉香味飄在空中,厲扶青將烤好的肉放在一旁的葉子中,他烤的肉看起來是目前以來最好的,至少表面看起來色澤金黃很有食欲。
希利安弗恩默默地吐出嘴里咀嚼了兩口的肉,看了眼內里血紅的肉,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
厲扶青抿著唇看著手里外面熟了,內里還是生的肉,內心泛起些許疑惑。
一旁看不下去的塞勒涅斯和以利亞紛紛上手,結果全軍覆沒。
當諾恩拎著幾條一米多長的魚回來時,看見的就是一旁排排坐著眨巴著眼睛仰頭望著天空的厲扶青、厄涅斯等蟲和一旁被嚯嚯完的肉。
他腳步一頓,好笑地看著下意識避開他視線的阿提卡斯閣下,放下手里的魚轉身準備去捉點獵物回來,就看見了扛著幾頭獵物回來的以利亞和其他幾個雌蟲。
對上諾恩視線的以利亞面色嚴肅得看不出絲毫異常,好像那些被嚯嚯完的肉沒有他的一份助力一樣。
新打來的獵物被快速處理好,諾恩拿著處理好的肉來到火邊烤了起來。
在烤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悄悄投過來的視線。
其實諾恩能理解厄涅斯他們和以利亞等蟲不會烤肉這事。
除了他外,以利亞他們這些雌蟲幾乎都是首都星出身的雌蟲,在軍校時雖然也有過野外生存和野外拉練,但是對于雌蟲們強大的胃來說,只要吃不死的東西就都能吃,所以大多數雌蟲野外生存的時候,都是把肉隨便在火上放一下,也不管生不生就吃了下去。
指揮系倒是也有野外生存這一項訓練,不過雄蟲們顯然不會乖乖地去烤肉,他們多數都是吃的其他亞雌給烤的肉。
反倒是諾恩出生邊緣星,又因為年幼時還要拉扯一個弟弟,就把生存技能給點滿了。
晚飯過后厄涅斯等蟲起身走動走動消會食。
坐在一塊巨石上的厲扶青側頭看先身旁的諾恩。
對上他視線的諾恩蹲下身:“閣下?”
諾恩眉骨鋒利,眼型狹長,這樣帶著艷氣的長相被他骨子里的狠勁給壓住了,只是他每每蹲在厲扶青面前時,骨子里那股蟄伏的狠勁盡數收斂,眉眼中透出些許溫順的同時,眉眼中的野性和艷麗均浮了出來。
厲扶青看著他,攤開了手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諾恩看向伸在面前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掌上躺著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摘的果子。
“給我的?”他抬頭看向厲扶青。
厲扶青點頭:“嗯。”
諾恩彎了下唇,些微的愉悅自心里蔓延,伸手拿過果子后并沒有吃。
諾恩接過果子后,厲扶青從衣兜里又拿出一枚果子,用一旁的水稍微洗了下。
紅透的果子水洗過后看起來越發的鮮艷欲滴,厲扶青將果子放在嘴邊咬了口,緊接著眉頭狠狠一皺。
察覺到他異常的諾恩看過來:“閣下?”
聽到他聲音的厲扶青看向他,過來一會才松開緊皺的眉:“酸。”
說完他抿緊唇,眼帶疑惑地看向了手里鮮紅欲滴,看上去很甜的果子。
聽到他說酸的諾恩看了眼他那疑惑的模樣,壓下上翹的嘴角,伸手拿過厲扶青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子,連帶著將他衣兜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摘的一衣兜果子都給掏了出來:“有些果子就算是紅了也會很酸,待會我去給閣下找點甜的果子。”
一旁走過來的赫斯安澤看見諾恩手上鮮紅欲滴的果子,下意識覺得很甜,隨手拿了一個。
厲扶青注視著他并沒有出聲提醒,毫無防備的赫斯安澤在咬了一口果子后臉上的表情一僵,他動作緩慢地看向阿提卡斯,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呲了下牙。
好酸!
緩過那陣酸勁的他沒好氣地瞥了眼厲扶青,隨即看向了諾恩手里的果子,尋思著不能只有他吃這個虧,就伸手給全拿了過來,轉身走向坐在不遠處的伊恩:“吃果子嗎?”
伊恩懷疑地看向他:“不吃。”
“哦。”赫斯安澤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要朝一旁的赫斯安尼走去,像是問伊恩吃不吃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見此伊恩眼里的懷疑打消了些許,在赫斯安澤禍害完赫斯安尼后再問他吃不吃時,伊恩還謹慎地觀察了一番赫斯安尼毫無異樣的神態,這才卸下防備接過了果子。
結果剛咬上一口,臉上的皮肉就不由被酸得抖了抖。
伊恩僵硬地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赫斯安尼。
自己中了招,便也想著拉其他蟲落坑的赫斯安尼朝他揚了下眉。
伊恩:“……”
“呵,你居然相信赫斯安尼,你得多沒腦子啊,我五歲起就不上他的當了。”赫斯安澤極具嘲諷地冷嗤了兩聲后,就繼續轉身興致勃勃地去禍害其他蟲。
伊恩繃著臉跟了上去。
不過厄涅斯和塞勒涅斯他們顯然沒那么好騙,不僅沒上當,還拐著彎地哄騙著赫斯安澤和伊恩兩蟲又吃了兩顆果子。
鎩羽而歸的赫斯安澤和伊恩兩蟲面無表情地找了個地方坐下。
夜色的遮掩下,數道身影奔襲在荒原上,全力朝著前方趕去。
在某個時間,厲扶青側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察覺到他動作的雌蟲紛紛看向了厲扶青所看向的方向,隨即微微調整了下位置,將雄蟲圍在了中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數道身影才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那被夜色遮擋住的數道身影在對上他們的視線后一頓,隨即一道悠揚繾綣的聲音傳來:“別誤會,我們沒有敵意,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遮擋夜色的云層移開,月色落下,照亮了來人臉側細碎的鱗片。
第79章 六十三顆糖呀~
來的是鮫人族的隊伍, 他們站在山坡上,掩飾著心里的詫異,注視著像是早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的蟲族選手。
厄涅斯的目光鎖定在說話的身影上, 慢條斯理地挑了下眉:“你們打算和我們聊什么?”
被他鎖定的阿莫斯德往前走了兩步,沒有絲毫緩沖, 干脆且直接地道:“羅坦國和塞勒涅國與帕爾冥國已經聯手了, 目標是將你們淘汰出局。”
他語速輕緩,咬字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 聽著有種莫名的舒緩, 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厄涅斯看著他:“你的聲音很好聽。”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的阿莫斯德有一瞬的詫異, 沉默了一會后道:“你們好像對我說的消息并不意外?”
厄涅斯一頓, 連帶著一旁的雌蟲和正在埋頭研究上古字的厲扶青等蟲都輕微地眨了一下眼。
作為一個土著國,聽到這種消息,好像確實是應該…驚訝的。
反應過來他們在演技上出現漏洞后,厲扶青抬起頭,配合著其他蟲后知后覺地補上一副驚訝且凝重的表情。
隔著一定距離看著他們的阿莫斯德:“……有點假了。”
厄涅斯假裝沒聽到他的話, 他瞇著眼伸了個懶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冰藍色的眼眸里浮現了一絲迫不及待。
他站起身,像阿莫斯德示意了一旁的厲扶青:“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你有什么就和小阿提卡斯聊, 他能代表我們做出一切決定。”
話落他就離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塞勒涅斯、諾恩、以利亞他們。
轉眼就只剩下四五個雌蟲和厲扶青。
不遠處的阿莫斯德看見這一幕有點發愣。
被兄長推出來的厲扶青合上手上記載著一百個翻譯出來的上古字的小本子, 目光在這些人耳后猶如薄紗一樣的鰭上掃了一眼后,就將視線落在這些人眼角處那幾枚淺淺的鱗片上。
與雌蟲統一黑色的鱗片不同, 來人的鱗片很薄,顏色也都不相同, 從外表看來,他們的鱗片顏色大多都趨近于自己瞳孔的顏色。
就比如說話的這人有著一雙猶如寶石一樣的鳶紫色眼眸,他臉側的鱗片就是鳶紫色的,猶如點綴在臉頰上的精致花瓣。
察覺到他視線的阿莫斯德彎了彎眼眸,露出一個帶著些許溫柔的笑意。
對上他的笑容,厲扶青禮貌性地頷首,很是平靜地接上了他們先前沒說完的話:“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是想從中換得什么?”
聞言,阿莫斯德笑了笑,他嘗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見守在一旁的雌蟲沒有阻攔,詫異過后反應過來,也是,沒有駕駛機甲的他,在能以肉身硬撼機甲的蟲族選手面前,確實不具備任何威脅。
這種情況下,反倒是他要危險一點。
想著這點的他干脆走上前坐在了厲扶青面前,對上他平靜的視線后,想到剛才厄涅斯他們那隨性的行為,表情有一瞬間的惆悵:“你們和我們不一樣。”
當初身為土著國站在這片賽場上的鮫人族是謹慎小心且孤注一擲的。
種族生存的重擔壓在參賽的選手脊背上,幾乎要將他們壓彎了腰,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惶恐謹慎。
阿莫斯德壓下心里的惆悵,看向厲扶青:“我們打算幫助你們在爭奪賽上取得一個好成績。”
厲扶青:“目地?”
果然是不一樣的。
看見他反應的阿斯莫德想。
鮫人族的過往是血腥而不堪的。
身為土著國的他們在暴露在拉慈維多各國的視野中時,就已經成了暴露在獵人眼中的肥美獵物。
或者說每個土著國家都是如此。
只是鮫人要更慘一點,因為他們除了有能夠被掠奪的星球資源外,還有著能帶來巨大利益的美貌。
當沒有足夠的實力時,他們所擁有的美貌就是被擺在貨架上,能夠帶來不菲利益的另一種資源。
至今為止,鮫人仍舊是整個拉慈維多星際最美的存在。
他們眉目柔美,皮膚潤澤如玉,在深海里時耳后、手臂、脊背上的鰭猶如縹緲的薄紗,眼角處細碎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美艷得就像是開在深海里的玫瑰,全身上下都泛著極致的魅力與誘惑。
曾經鮫人確信自己是最受神靈寵愛的造物,他們有著最極致的美貌和漫長的生命,賴以生存的深海里也只有他們一種智慧種族,那廣闊無垠的大海是神靈給予他們的恩賜。
但是在被拉慈維多發現后,那種信仰就被打破,在血泥里掙扎的鮫人想,他們并不是神靈的寵兒,他們只是群狼環伺下毫無反抗力的獵物。
最初站在爭奪賽上的時候,但凡有國家向他們伸出手,表現出好意,他們都是惶恐且不掩期待的,就像是面對著一根根不只知是救命還是要命的稻草。
鮫人族用了數百年,一路踏著族人的尸骨,才血淋淋地掙扎著成為了現在的中等國家。
而在蟲族選手的身上,阿莫斯德看不見任何一點屬于土著國家的惶恐和不安。
阿莫斯德眼睫微垂,放柔的嗓音里帶著一股繾綣:“為了生存下去,我們鮫人也曾作為一個土著國站在這片賽場上。這么多年來,只要有土著國參加爭奪賽,我們鮫人都會給予庇護和幫助。”
厲扶青蹙眉,眼里帶著一絲疑惑:“我看起來很好糊弄?”
“有一點。”阿莫斯德誠實地說道。
厲扶青不語,隨后抬眼看了眼上空。
空中那些米粒大小的攝像器被眼前鮫人的精神力影響著,無法錄到他們的談話聲。
察覺到他動作的阿莫斯德有點詫異:“你好像能察覺到我們鮫人的精神力?”
厲扶青沒有否認,也沒覺得有否認的必要,不只是他,蟲族的蟲都能察覺到。
見他沒有否認,阿莫斯德心里生了些許警惕,作為拉慈維多星際里精神力最高的種族,鮫人的精神力算是他們較為重要的自保手段,往往會給對手一些出其不意。
阿莫斯德突然想到,他們好像都過于關注蟲族那過于強悍的體質,從而忽略了他們的精神力。
他微微皺眉,隨即將注意力從蟲族選手的精神力上移開,繼續說著他原本打算要說的話。
“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在爭奪賽里取得一個好成績,作為交換,你們星球的一些特殊能源要優先向我們置換,并且價格要低于市場的百分之三十。”
在星際時代,大到戰艦、機甲、武器,小到懸浮車終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能源。
能源對于每個國家來說都是重中之重。
這也是土著國一經暴露,就會被各國盯上的原因。
像鮫人族這一類國家還好,從被掠奪的存在走到現如今的他們先天性地厭惡掠奪,所以他們一向都是給與幫助和一定的庇護作為交換,用一個較低且合理的價格去購買和置換。
任何一個擁有正常智商的存在都知道,一個陌生的且擁有大量資源星的國家暴露在一個比他們強大的文明下的后果是什么,蟲族當然也不例外。
兩千五百年前,蟲族的經歷就足以告訴他們這個后果了。
這也就是當初蟲族毫不猶豫地要向帕爾冥國開戰的原因。
他們不是瞧不起帕爾冥國,也不是被仇恨蒙蔽,而是他們必須這樣做。
他們必須要向拉慈維多這個星際露出足夠尖銳的獠牙,要讓他們心生忌憚,要讓他們有種這個國家不好惹,如果輕易動了,就要做好被廢掉一條手臂的可能。
只有這樣,蟲族才能暫時安全,才能有時間去發展。
這也就是在后來得知爭奪賽后,蟲族毫不猶豫就要參加的原因。
雄蟲出現在爭奪賽上也不是純粹地來玩的,當初因為無法短時間內突破帕爾冥國海玫瑰戰艦上的那種能源罩,導致反叛軍和第三、第二軍團用了大量的生命去填。
雄蟲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爭奪賽上出現這種能量罩,當然,他們想來玩也確實是事實。
阿莫斯德的提議很好,要付出的代價對于一般都土著國家來說也在承受范圍內。
但是厲扶青拒絕了。
他的拒絕太過出乎阿莫斯德的意料。
“為什么?”他十分不明白地道。
在這之前他幾乎是篤定蟲族的選手會答應他的要求。
他想不明白蟲族選手為什么會在明知羅坦國、塞勒涅國和帕爾冥國聯手的情況下還要拒絕他們的提議。
難道他們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對上三個中等國家的聯手?
厲扶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側頭看向了一旁,阿斯莫德跟著他側頭看去。
蟲族選手休整的地方左邊是一片延綿的森林。
夜晚的風掠過,帶起樹梢沙沙作響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縷血腥味。
在最靠近邊緣的那一棵樹上不知何時站了一道身影。
他鋒利的眉眼低垂,蟲紋蔓延的側臉上有著些許濺上去的血液,猙獰巨大的骨翼收斂在身后,渾身透著股剛經歷廝殺的血氣感。
阿莫斯德驚訝地看著這道身影,視線下滑落在他手上提著的東西上。
他手上提著的那是…里奇的…頭?!!
怎么可能?!
阿莫斯德瞳孔狠狠一縮,驚駭得直起了身子。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頭。
這怎么可能?!
諾恩沉默地看著手上的東西,他不明白厄涅斯閣下為什么一定要他提著這么個東西,在明知道阿提卡斯閣下有潔癖的情況下。
他若是問出來的話,厄涅斯倒是能給他解答。
這人是他和以利亞聯手殺的,不讓他提,難道讓以利亞提?
其實也可以不提,不過他這不是想嚇一嚇找上門來的鮫人族的選手,好壓一下價嘛。
臉上多多少少沾了點血的厄涅斯從森林里走出來,他嘴角噙著笑,閑散的樣子,就像是剛剛趁著夜色帶頭襲擊了帕爾冥國的蟲不是他一樣。
他熱情地揮手打了下招呼:“你們聊好了嗎?”
對于好戰的蟲族來說,被動挨打從來不是他們的風格。
帕爾冥國都要聯合其他國家打他們了,他們難道還真的坐等人打過來?
阿莫斯德一時沒說出話來。
厄涅斯走上前:“沒聊好的話,我們繼續聊吧。”
云層悄悄移來遮擋住了月色。
厲扶青起身走到一旁給兄長騰出位置。
諾恩則是第一時間跑去河里洗去身上的血跡,尤其是手上的血跡。
厲扶青的精神力跟著覆蓋過去遮擋住那些攝像設備。
在諾恩洗漱干凈后,他收回覆蓋的精神力,看向正在和阿莫斯德聊著的兄長。
他這次來其實是帶有三個任務的,一是讓兄長他們玩得盡興的同時保證他們的安全,二是幫助米勒提高聲望譯出心得。
最后就是由他來向拉慈維多的數千個國家,上萬參賽選手露出足夠尖銳的獠牙。
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什么取得好成績,而是奪冠。
這屆的爭奪賽除了蟲族外,不會有其他的勝者。
所以阿莫斯德他們提出的幫助沒有必要,他們需要用一些別的,足夠有用的東西,來換得他們想要的資源。
第80章 六十四顆糖呀~
厄涅斯不緊不慢地擦著臉上的血, 冰藍色的眼眸里始終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低于市場價的百分之三十?這個代價未免有點過于離譜和昂貴了。”
阿莫斯德緊盯著眼前的雄蟲,鼻尖始終縈繞著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厄涅斯的話:“你們去夜襲擊帕爾冥國的選手了?”
厄涅斯眼里閃過一絲驚嘆:“你可真敏銳啊, 這都讓你發現了。”
阿莫斯德沉默,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我認識里奇, 而且我不瞎。”
厄涅斯驚訝:“你認識里奇?你怎么不早說, 早知道你認識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就不殺他了。”
阿莫斯德再次沉默了會后轉移換題:“百分之三十的價格并不高, 你們的厲害確實有點超乎預料, 但盯著你們國家的視線也很多, 這些視線可沒有任何一個會愿意放棄到嘴邊的肥肉。”
“我們給與你們幫助與庇護, 這也算是與這些中等國家交了惡,所面臨的壓力也很大,所以百分之三十的價格并不昂貴。”
厄涅斯笑:“如果說,我們并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和庇護呢?”
阿莫斯德啞然了會:“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底氣,但是我知道以血肉之軀站在這場爭奪賽上的土著國, 無一都是在用命企圖去為自己的國家和種族拼出一條能活下去的路。”
“接受我們的幫助和庇護,所付出的百分之三十看似昂貴,但你要知道我們尚且只是用低于市場的百分之三十價格購入,其他的中等國家,他們可不會滿足于低于市場價格的百分之三十, 他們只會用更低的價格,比市場價低百分之七十, 八十,甚至是百分之九十的價格強制購入。”
這種行為與直接搶沒有區別, 但可悲的是沒有實力的土著國家面對這種冠冕堂皇的掠奪,除了忍讓再沒有其他辦法。
“我們之間是交易, 比起其他國家與掠奪無疑的行為來說,我們鮫人族已經是在做善事了。”
“交易啊,其實交易也不是不行。”厄涅斯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地面硬得屁股坐得有點疼:“不過得換個交易法子,這樣吧,你們提供機甲、戰艦、技術圖紙和幾個技術人員,蟲族的資源可以優先賣給你們。當然價格就正常的市場價,一分都不能少。”
阿莫斯德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話,再三確認自己沒聽錯后,他很是疑惑地道:“我們鮫人族看起來像冤大頭?”
厄涅斯不贊同他的話:“瞧你說的,這不是有好處的嗎?”
“那你說說除了優先購買權外,我們還能得到什么好處?”
“什么好處?”厄涅斯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厲扶青,這當然得問給他們兜底的小阿提卡斯了。
他們是負責來玩的,至于要做到什么程度,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得看小阿提卡斯的意思了。
對上兄長視線的厲扶青想了想后道:“除了優先購買權外,你們還能得到本屆爭奪賽的亞軍。”
“你說什么?”阿莫斯德刷地一下扭頭看他,用力之大,差點把自己脖子給扭了。
同樣被地面硬得屁股有點疼的厲扶青挪了挪位置,然后看向他:“我說,除了優先購買權外,我們會幫你們得到本屆爭奪賽的亞軍,爭奪賽上拿出來的技術圖紙任由你們挑選。”
爭奪賽上技術圖的高低一向是按照排名來給的,像是低等國家一般拿到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技術圖紙,大多是一些與戰爭武器沒有關聯的技術,就比如神經智能芯片,空間折疊,量子傳送等等技術。
這些技術能讓人們的生活質量提高,但對武裝力量的加強卻很少。
在這個有蟲災環繞,還有各個如狼似虎的國家中,武裝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中等國家排名靠后的,能拿到的有用的技術圖紙也有限。
只有排名較前的中等國家能拿到不少能加強本國武裝戰力的圖紙。
而亞軍這兩個字,不僅代表著巨大的名望,更是代表著大量的能最大程度提高他們國家目前武裝戰力的高級圖紙,對于鮫人族來說誘惑力是巨大的。
不得不說在聽到這個好處的瞬間阿莫斯德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但很快理智就讓他冷靜下來。
爭奪賽認真說起來其實有三個分段的名次。
低等國家在一個分段,中等國家在一個分段,高等國家又在一個分段。
每屆爭奪賽最先淘汰出局的往往是低等國家,其次是中等國家,運氣好的中等國家能稍微挺進賽程的中后期,但往往也會在第一時間就被淘汰出局。
整個賽程后半段都是高等國家的諸神之戰。
數百個高等國家最后也只有十多個國家能挺近決賽圈,這些國家都是一些奪冠熱門的國家。
而鮫人族在爭奪賽上的排名一向居中,偶爾也有一兩次排名比較靠前,這個靠前說的是在中等國家中的排名靠前,高等國家一向是被他們下意識排除在外的。
也就是說就算鮫人族所在的洛諾斯國在中等國家的排名中比較靠前,但放在整個爭奪賽上來看,他們的排名其實是偏靠后的。
所以厲扶青說出的這個好處是很誘人的,至少對于做夢都只敢做一個中等國家中排名第一的鮫人族來說誘惑力是非常大的,但是冷靜下來的阿莫斯德知道這無異于癡人說夢。
阿莫斯德看著厲扶青:“先不說你們是否有能力幫助我們在高等國家手里搶過亞軍的位置,就說亞軍的好處這么多,你們既然有能幫助我們的能力,怎么不自己奪得這個亞軍的位置?”
厲扶青:“因為,我們的目標是冠軍。”
“……”阿莫斯德啞然無語。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在蟲族和獸族的名字出現在爭奪賽上的那刻他就在關注這兩個土著國家了,原本他以為在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后,無論蟲族再做出什么他都不會意外,沒想到他們不僅說要幫他們取得亞軍,還說他們的目標是冠軍。
這已經不是異想天開這個成語能形容的了。
他沉默了許久后道:“我不知道你們的底氣究竟源于何處,但我想你們總不至于愚蠢到不知道身為土著國家的你們爭奪冠軍的難度有多大。”
光是想一想,阿莫斯德就能預料到當一個土著國家展露出的目標是冠軍后,他們會受到來自多少方的狙擊。
且不說沒有任何一個中等國家能忍受一個土著國覬覦他們都不敢覬覦的東西,往大了說就算他們真的有能力走到了能與數百個高等國家爭一爭冠軍的地步,那么接下來他們遭遇的可能是多方高等國家不留余力的狙擊。
因為不會有任何一個高等國家能忍受在全星際的面前,讓一個土著國奪走他們全力爭奪的冠軍。
被一個土著國家奪走冠軍,那已經不是某個高等國家丟臉的事了,那是整個拉慈維多星際都被迎面打了一巴掌的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法相信你們能爭奪到冠軍,更無法相信你們能幫助我們奪得亞軍。”
“先不說其他的,就目前的第二輪賽事我都懷疑你們撐不過去。”
厲扶青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和保證,只是道:“相信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契約對你們沒有害處。”
“若是我們幫你們奪得了亞軍,你們向蟲族提供一定數量的機甲,戰艦和技術人員,同時在蟲族向帕爾冥國開戰時,你們得插手打消其他中等國家想趁機從蟲族掠奪好處的念頭。”
“若我們無法幫助你們奪得亞軍,以低于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將資源賣給你,換取你們的庇護和幫助。”
阿莫斯德定定地看著他,鳶紫色的眼眸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才道:“你能做主?”
就他所知,爭奪賽的隊長雖然在各自的國家內都有一定的話語權,但那話語權還沒大到可以隨意做下這種決定的程度,更何況眼前的這個阿提卡斯好像還不是蟲族選手里的隊長。
他這次前來也沒想著一次性定下這個事,本就是打著在幫助他們渡過第二輪賽事后,讓他們將他們的意思傳回國,再慢慢地談接下來的事。
可從眼前的談話來看,這個阿提卡斯的身份似乎有點出乎意料的高?
他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厲扶青給掐滅了:“不能。”
阿莫斯德:“……”
不能做決定你說得那么篤定?
這個合約確實對他們沒有害處,阿莫斯德仔細思索了會后暫時答應了下來。別誤會,他也沒有這么大的話語權決定下這個事,只是答應將蟲族的意思轉達給國內,至于上面最后會商討出來個什么結果他就不知道了。
事情談完后,厲扶青看著坐在面前沒有離開跡象的阿莫斯德,疑惑道:“還有事?”
“沒了。”
“那你怎么不走?”
阿莫斯德有些許詫異:“你們不需要我們幫你們渡過第二輪賽事?”
厲扶青眼里也帶上了些許詫異:“不需要,我以為,你們會把第二輪賽事當做對我們實力的一種考量。”
正常來說確實如此,但因為阿莫斯德打從心底不怎么相信他們的實力,所以還是決定留下來幫忙。
“你們確定不要我們幫忙?”他再次問到。
厲扶青點頭:“確定”
“這么有自信。”
“嗯。”
如此,阿莫斯德也只好帶著隊伍離開了。
這般自信的嗎?
往回走的他垂眸想著。
那么他也確實想看看,蟲族究竟有什么實力,敢這般自信。
阿莫斯德走后沒多久諾恩就回來了,他的頭發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手上則用葉子捧著一捧洗干凈的果子。
他走到厲扶青身旁坐下,將手里的果子遞出去:“嘗嘗。”
厲扶青的目光沒落在眼前的果子上,而是落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
輕微的風在濕漉漉的頭發上打了個轉,在離去時將未干的水汽也一同帶走。
目光從變得干爽的頭發上移開,對上諾恩的視線,厲扶青下意識解釋了一句:“頭發濕的,容易頭疼。”
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的諾恩嘴角上揚了些許弧度:“那以后就拜托閣下照看一下我的頭發了。”
厲扶青點頭:“好。”
他應下后,就從眼前的果子中挑了一個看起來很是不錯的果子。
很甜,但也不是那種甜得過分的甜,很合他的口味。
荒原的夜晚月朗星稀,氣溫倒也還好,既不悶熱也不濕冷,就是這地面有點硬,皮糙肉厚的雌蟲倒是沒什么感覺,就是雄蟲無論是坐久了還是躺久了都覺得有點不舒服。
一夜很快過去,天剛亮雙S級機甲師里奇的死,和昨晚蟲族突襲帕爾冥國選手的事就傳遍了星際和大半個賽場。
各種震撼、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言論填充了整個星網,其中還摻雜著鮫人族究竟和蟲族的選手談了什么的猜測。
這么多年來網友們都習慣了鮫人族用精神力模糊攝像設備的這一行為了,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奇鮫人族和蟲族談了些什么。
更多的猜測都傾向于鮫人族和蟲族達成了什么約定,就像是以往一樣,只要有土著國參賽,鮫人族就會找上去給予幫助和庇護,然后從中換取利益。
其實鮫人族的這個辦法更好,更容易得到土著國的同意,也不容易引起各國人民的指責。其他的中等國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們的貪婪不允許他們這樣做,那一點利益可填不飽他們的肚子。
每當鮫人族做得過分時,一些中等國家就會給予警告,警告他動得太多了。
每到這時鮫人族往往都會收斂許久。
可眼下鮫人族才被警告沒多久就再次向土著國出手了,網友們的猜測是蟲族所在的那片星域的資源太過誘人了,才讓鮫人族不顧警告接近蟲族。
有的國家的網友嘲諷,看來鮫人族表面表現得再怎么和善,也只不過是披著一層看似溫和的皮而已,不照樣還是貪婪土著國家的資源嗎?
對此還不等鮫人族的人發話,就有不少網友幫忙給懟了回去,鮫人族再怎么貪婪也好歹給了這些土著國活下去的路和發展的空間,哪像某些國家,貪婪得恨不得把土著國的骨頭都給嚼巴嚼巴給吞了。
而且有不少網友覺得,鮫人族是因為看見羅坦國、塞勒涅國和帕爾冥國聯手了,才不顧警告也要找上蟲族的。
因為曾經那過于血腥不堪的過往,讓鮫人族在強大起來后,總是會多多少少的護著一些土著國。
也就是如此,在那些土著國漸漸發展起來后,就都成為了鮫人族的盟友,導致其他中等國家就算不滿鮫人族的行為,也不敢輕易動手挑起戰爭。
畢竟他們可沒有一群會豁出去幫他們的低中等國家。
這也是鮫人族在明知羅坦、塞勒涅等國家和帕爾冥族聯手后,還敢幫蟲族的底氣。
不過…
網友們看向眼前的直播,現在聯手的可不僅是羅坦、塞勒涅和帕爾冥國了。
蟲族所在的星域的資源很豐富,這是各國隱約能猜到的,但由于他們并沒有真正的去到那片星域,所以到底有多豐富他們心里其實是模糊的。
然而就在剛剛,帕爾冥國的選手將當初海玫瑰星盜團傳回來的大致信息給放了出去。
在帕爾冥國將消息泄露出去的第一天就有三個中等國家找上門來。
第二天又找上來兩個中等國家。
在巨大的利益下,以往的些許恩怨通通可以拋之一旁,現在最主要的目地就是不能讓蟲族得到技術圖紙,不能讓蟲族有發展起來的機會。
因此連阿莫斯德都再一次收到了警告。
將這些警告糊弄過去的阿莫斯德再一次找到蟲族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然而他得到的依舊是否定的回答。
對此他詫異了許久。
聯合起來的國家并不知道蟲族拒絕了鮫人族的幫助,為了以防意外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謀劃了起來。
第二輪賽事一共七天,場內的氣氛從第二天開始就愈漸凝重,第三天聽到風聲的低等國家紛紛退離這一片地帶,第四天獸族找到了蟲族。
要知道這些中等國家覬覦的可不僅僅是蟲族領地的那些資源星,是他們那一整片星域數十個國家的資源星。
這種時候他們獸族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厲扶青他們并沒有拒絕獸族的加入,在陌生的星際里,同一個星域來的國家確實讓他們能給與些許信任和照顧。
更何況在這種關頭獸族還敢冒著風險站到蟲族這邊,光這份勇氣就值得蟲族高看一眼。
第五天,賽場上的各國隊伍和網友們均發現鮫人族似乎沒有插手這場對戰的打算。
見此,聯手的幾個國家刨除了對于鮫人族計劃,專心研究起了蟲族隊伍的弱點。
蟲族的弱點很明顯,那就是他們之中的那一隊戰力比較弱的雄蟲。
奧利帕多等人將針對的重心放在了雄蟲身上。
米勒見此輕嘖了一下:“帕爾冥國總是能出乎意料地精準找到最快找死的方法。”
系統贊同:‘這一項技能算是全星際獨有了。’
第六天聽到風聲的高等國家紛紛趕了過來準備看這場難得一見的熱鬧。
“聽說里奇在死于蟲族的夜襲之前,曾與蟲族中一個叫做以利亞的選手對上,最后的結果居然是里奇落敗逃走。”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路浮蹲在高處俯看著下面的場景,他眼里帶著一種難言的震撼和復雜,破有點沮喪地道:“如果不是駕駛機甲,我們好像連和蟲族選手對戰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不駕駛機甲的話,至少目前來說,整個星際沒有任何國家和種族的人有資格和蟲族的選手對戰。”晏云看著下方,一如既往地冷靜:“所以沒必要沮喪。”
“是對手,就想盡辦法將其打倒就好,不要讓無關的情緒主導了你的思想。”
“眼下就當他們是駕駛著雙S級機甲的選手來對待。”
不得不說晏云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強,很少有人在聽見這么個匪夷所思沖擊三觀的事后,能不在震撼過后感到破防和沮喪。
聞言,路浮稍微緩了點過來,其實被蟲族這么隔三差五,一而再,再而三地震驚上一次,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著實比以前強了不少。
他重新打起精神來,興致勃勃地往周圍掃視了一圈:“那里,那里,還有那里,這周圍視野比較好的地方,估計都藏有一兩個高等國家。”
“我剛剛還看見了克萊門托和巴布拉云的人。”
“嘖,估計都是在聽說里奇對上蟲族的選手最后卻落敗而逃的消息才趕來的。”
“你安靜一點吧。”尼奇伸手捂住他的嘴,將他用一些零件折騰出來的拇指大小的攝像器放出去:“現在安靜的看著,蟲族是否能挺過這一關。”
與帕爾冥國聯手的國家一共有七個,按照每個國家有三支小隊,每支小隊七人來算,除去被蟲族殺了的兩人外,蟲族這次要面對的敵人一共有一百六十六。
這其中有六十九位A+級機甲師,八十六位S級機甲師,十一位雙S級機甲師,面對這么多遠超自己人數的敵人,蟲族能挺過去嗎?
整個星際和賽場內的各國選手都在對此疑問著,并將目光紛紛放在了這場即將到來的對決。
若是以往這樣的人數差距,他們絕對認為被圍攻的那一方必死無疑。
但是在這段時間被蟲族給反復震驚后,他們開始不確定了。
星網上有人開了賭盤,出乎意料的壓帕爾冥等國勝利的人并沒有超出壓蟲族的人太多。
暴烈的日光肆無忌憚地從天際落下,數支高等國家的隊伍占據了高處,將視線投向了眼前的這片荒原。
今天是第六天了,帕爾冥等國要是有動作的話,應該就是這天了。
下午三點十三分三十秒,厲扶青突然側頭往某個方向看去。
同一時間晏云等人紛紛直起身。
“來了。”
在發現帕爾冥國等人有動作的那一刻,各種各樣臨時用一些零碎的零件折騰出來的攝像器紛紛從峭壁,懸崖,巨石,高木上飛出,向著不遠處的荒原而去。
萬眾矚目下,帕爾冥、羅坦、塞勒涅等國分別以四條路線快速向著蟲族選手所在的位置壓近。
在這一刻,似乎連風里都帶上了硝煙味。